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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陸開拓異聞錄》第44章
沿海的天氣急劇變化,居住在內陸的人卻未受影響。不但未受影響,連消息都一點也摸不著頭腦哩。所以,當盧特等人開始收拾用具,一副準備拔營離去的樣子時,阿希禮並沒有直接猜測到他具體要去做什麼,只是憑直覺認為有大事即將發生。

上次跟盧特做夢似的去過一回人類新建的都城,但照常理推算,真正入住還要很久。所以阿希禮暫時沒往那個方向想。

這天卡爾多和盧特等獸人在商議遷移開拔的路線,阿希禮這段時間在教馬克西米安獸人語,便想來拉他一起去聽聽。

馬克西米安順從地跟著他走出了帳篷。

阿希禮看到他手扶著微微凸起肚子,本想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但想到這樣問會給他的尷尬,猶豫了一番還是把話吞下了。何況男人懷孕,對他來說畢竟還是太超越常識,阿希禮準將總覺得副官可能是不幸得了腫瘤一類的病症。副官的肚子此時只是有些顯眼,但用衣服遮一遮還是看不出來的。他來到盧特這裡之後,因為某方面的體力消耗少了很多,臉色竟然比剛到這裡時還好看些。

走在路上,阿希禮看到金色的頭髮在一個角落閃了閃,又隱匿了起來。他知道那是傑拉德。因為他對這個小子完全失望,所以上次傑拉德被帶回來之後,他就沒再試圖去看望他。相看兩厭,何必呢?

不過,只要伴侶表現不錯,獸人一般倒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生物,很快那個佔有傑拉德的獸人有時候也會讓他獨自出來閒逛。當然,沒有摘掉他腳踝上的鎖鏈。

馬克西米安學習獸人語言進展很快。他原本就比阿希禮更擅長這些,現在好不容易卡爾多不再整天糾纏著他,真是恢復的大好時機。

從獸人的會議上知道了沿海地區被暴風雪侵襲的消息之後回到了帳篷,阿希禮若有所思地說道:“早不下,晚不下,打開禁閉森林之後的第一個秋天,氣候就改變得這樣厲害。”

馬克西米安想了想,說道:“獸人對外界施加的影響?”

阿希禮搖了搖頭:“這樣大的影響,他們不見得做得到。但,他們可能預計到了。”

他們倆多年默契,很多事情不說也心照,結合獸人蟄伏多時後現在的蠢蠢欲動,傻子也猜得出這些野蠻人打算幹什麼。不就是把大部分人類騙進緊閉森林圈,然後一網打盡的主意麼——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不過,沒有等到他們開始實施計畫,先出了其他的事。

說真的,即使卡爾多自己說要當爸爸了,要讓阿希禮相信男人懷孕,這依然是一件十分扯淡的事情。他也是這麼跟馬克西米安勸解的。他跟絕望得發傻的副官說你難受也是應該的,因為雖然不可能是懷孕了,但肚子大起來卻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長腫瘤了。但是對副官來說長腫瘤是生病,逃走以後找醫生醫治就行,跟懷孕這樣恐怖的狀況完全不可相提並論。他想明白之後也覺得自己之前是因為被日夜強`奸弄得有點心理崩潰了,竟然也會往那個方向去想。畢竟他們原來在軍校是學過粗略的人體解剖的(以便於更有效地結束人命),男人的身體用哪裡懷孕呢?

但是,幾天之後的晚上,行進路上,馬克西米安吃過飯後,便開始下腹絞痛,同時下`身開始出血。這樣的疼痛持續了一夜,可憐的人痛得昏過去又醒過來。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他產下了一個四肢五官分明的,已經成形的胎兒。

卡爾多一直束手無策地呆在他身邊。

隊伍自然是沒法再往前走了。卡爾多決定帶馬克西米安回去原來紮營的地方,慢慢休養。但是他們還沒動身,馬克西米安就失蹤了。其實,也不是失蹤,一道血跡一直通向山上,最後消失在斷崖。沒有人想到身體如此虛弱的人還能移動,而應該看牢愛人的卡爾多喝了太多的酒,哭著哭著睡死了,一點動靜都沒發覺。

後半夜發現馬克西米安失蹤之後,他們一路追蹤到斷崖上。

卡爾多嗅了嗅懸崖邊的岩石,二話沒說,也一頭跳了下去。

阿希禮看得發楞,病急亂投醫似地揪著盧特的脖領子:“他,他有把握這裡跳下去不會死,對不對?他會把馬克西米安救回來的?”

盧特卻答不出來。

其實阿希禮自己也是知道的。黑夜裡看不清,但聽得見縮小了無數倍的水聲,悶雷似的,從崖底遠遠的傳上來。這個高度,跌下去何止粉身碎骨!

這兩個部落幾乎所有的人馬都被散到下游去找,幾天來卻一直一無所獲。

阿希禮從開頭就已經預感到馬克西米安凶多吉少,此時才漸漸地有了清醒的認識。

多麼諷刺,在馬克已經漸漸有了求生意志的現在,在他們倆說好要一起逃出去,挫敗獸人陰謀的現在。

尋找馬克西米安的途中,阿希禮謊稱被風吹得頭疼,將盧特騙到岩壁邊的山洞裡暫歇,趁他毫無防備地睡過去時,用繩索捆住了他的手腳,準備逃走。他們散出來找人,互相之間聯繫減少,即使有人失蹤也一時不會發現,現在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然而盧特很快就醒來,拼命掙扎著不肯就範。眼看著繩子都要掙斷了,阿希禮不得以再上去與那大塊頭扭打著加固捆縛。他體力不佔優勢,但盧特還顧著他,幾次翻滾撞碎岩石都是用獸人高大強壯的肉`體去抵擋。兩人在狹小的山洞裡滾動扭打了好一陣,憑藉熟練的技術和先發制人,阿希禮這才沒有落了下風。

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只是把盧特捆一捆,然後一走了之了。盧特要掙扎,勢必會很快被發現。

獸人深邃的眼眸裡跳動著紅色的火苗,喘著氣問他為什麼。阿希禮單膝跪地,咬了咬牙,勉強自己狠下心,將石刀送進了對方左心。

高大的身軀漸漸癱軟在地上,血慢慢地流出來,愈流愈多,過去一向健壯有力的四肢在血泊中抽搐,漸漸失去了力氣。

阿希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個小山洞裡爬出來的。他想的只是,他必須趕快離開這裡。他必須讓國王停止遷入內陸的行程。

一旦遷入,大雪封穀,今年冬天就是人類的末日。

出逃的事情,阿希禮在此之前已經計畫了很久。如果很快被發現,跑不遠就會被獸人循著氣味追上來。這次內部大亂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但事實上後面的這些事情準將都是憑本能做的。發現馬克西米安確實是流產之後,他就一直處於恍惚狀態。

一直到他殺死盧特,牽著胡桃夾子離開後,才慢慢平靜下來。壞小子居然也跟上來了。它對盧特的消失毫不在意,只是盯緊了胡桃夾子。

阿希禮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雖然也會為同袍難過,但絕不會陷在這種軟弱的感情裡爬不出來。只是現在,騎著胡桃夾子,逃亡在新大陸的平原上,他仍然有著深深的不真實感。

上次尋找傑拉德等人時盧特說的話,他留了心,最終發現獸人的嗅覺記憶對越是親密的人越是靈敏。所以當初要找傑拉德,光靠盧特自己不行,還得帶上那個傑拉德的伴侶。

獸人臨死前一眨不眨地瞪著他的血紅雙眼,好像烙鐵的印記,燙在他的腦海裡。阿希禮心裡知道,沒有盧特這個傻瓜幾次救他,他活不到現在。但是不殺掉他永絕後患,盧特終究會追上來。他逃不掉的。

準將在這片平原上獨自跋涉了十天十夜。他不可能走直線,因為那樣就要跨越死亡之谷和黑沙漠。大嘴鷲半天就能飛過的距離,他繞路走了幾十倍的時間。這時候自說自話跟上來的原住民壞小子就顯得十分有用了。這頭獨角馬長年累月幹壞事積累下的經驗幫助他避開了獸人集結的路線。一路上他們也沒有遇到猛獸,阿希禮估計這也得歸功於壞小子靈敏的嗅覺。

一直到他看見第一個熟悉的人類定居點時,他才終於產生了逃亡成功的感想。但很奇怪,並沒有歷經艱辛終獲成功的愉快,只有對於前路多事的滿心疲憊。

放走胡桃夾子之後(壞小子也不想進城),阿希禮扣響了城門。

黎明之時,這個村睡眼惺忪的守備隊長見到他十分驚奇,因為阿希禮作為第一批失蹤人員已經被默認為“為國王犧牲的聖騎士”了。

他沒有在這個小村鎮多做停留,很快就被轉送到了新都城內。

這和阿希禮的預想是吻合的,他作為從敵人那裡成功逃回來的人,應該很快就能得到托克中將的接見,這樣他就能傳達重要的情報了。

然而這一趟轉接之後,仿佛一切運轉就停止了。

阿希禮待在司法處一間臨時用來堆放雜物的小房間裡,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樣。沒有人傳喚他,但是他的行動卻又被限制了起來。

外面的消息不斷傳來,關於國王即將于午後來到,新城內各方面的準備都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最終階段,以便於迎接王駕降臨。阿希禮坐臥不安,坐困愁城。他現在打暈守衛出逃自然沒有問題,但這樣一來就變成違抗神聖的王國法律,即使相信託克中將最終會幫他洗清罪名,這中間糾纏耗費的時間就不知要多少,哪還來得及傳達情報?

可是如果就這麼等著,他不知道獸人對國王的攻擊到底在什麼時候會發起。他一路逃來,躲躲藏藏,速度比之其他獸人部落,慢了不少。獸人的先頭部隊,相信有足夠的時間埋伏在半路。

不過,讓阿希禮感到安慰的是,歡慶的人群擠滿了街道,一直到慶賀的禮花開遍整個夜空,中間也沒發生任何意外。風琴手演奏著歡快的樂曲,姑娘們跳著色士拉舞。他呆在司法部的閣樓上,從小窗戶裡往外看著久違的歡慶場面,即使只是遠遠望著,也禁不住被這節日的氛圍感染。

但他也沒法因此而完全放鬆。他感到很奇怪。通常情況下,作為從敵人那裡逃回來的情報源,不應該這樣長時間受到忽視。

當天深夜,阿希禮見到了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人。

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家族生產藝術家。和維克多家族不同,他們纖細而神經質的祖傳特色,歷代都和軍隊的關係不大。

阿希禮知道這個新城的建設由法蘭西斯家族負責,但他沒想到回來之後見的第一個人會不是托克中將。

法蘭西斯對他很客氣,但阿希禮何等聰明的人,他立刻就察覺,法蘭西斯既不想讓他見國王,也不想讓他見托克中將。而最糟糕的是,法蘭西斯對他說的那些問題,絲毫不放在心上。這個金髮的神經質的詩人認定他是讓獸人抓去嚇破了膽。

詩人嘲笑了維克多的無能,又溫柔而充滿同情心地對他表示他的失敗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畢竟他當時負責的只是砍樹,確實措手不及嘛。然後,這次會面就這樣毫無建樹地結束了。

阿希禮氣得發暈,但他這時候身份微妙,已經失去直接進見托克中將的資格,作為從敵人那裡逃回的軍人,還需要接受間諜省查,連人身自由都不具備,萬般無奈也只能忍耐。他不得不往好處想,既然獸人在國王進城的時候沒有動手,那麼可能還會再多忍耐幾天。

國王大張旗鼓入城那夜用的是替身,但因為一路上都十分安全,所以之後大家警惕性降到最低點,大批貴族都紛紛跟著遷入。

看著這附近草原上膘肥體壯的動物們,在暴風雪裡憋了一個多月的人們都忍不住了,紛紛換上了華麗的獵裝,帶著機敏的臘腸犬,縱馬馳騁在水草豐茂的草原上,追逐著他們心儀的獵物。

事實證明,獸人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他們喬裝隱蔽,已經在這附近等待了很久。此刻看準時機,傾巢而出,呼嘯在水草豐茂的草原上,追逐他們心儀的獵物。

因為人類和獸人在狩獵場上混雜,連投石機都無法使用。一場盛大的圍獵以悲劇收場。

國王衛隊拼死保護,令魔法師能有時間將國王送離危險區域,然而在那片混亂中卻還是發生了偏差——國王沒有回到傳輸魔法陣預定的城內王宮!

臨時攝政的王后和公主已經完全慌了手腳,儘管明知道獸人的威脅,仍然向四周派出大隊人馬搜尋國王的下落。

作為瞭解獸人習性曾經成功脫逃的阿希禮被特赦之後臨危受命。

說真的,阿希禮此時心裡已經產生了懷疑。

到這個時候,如果他還相信國王身邊都是忠於王國的臣下,那他早就死在殘酷殺戮的戰場上,死在陰謀詭計的官場裡了。但是,他缺乏證據。因此,雖然明知道派他出去搜尋國王下落,這就是連環陰謀的一環,他此刻也無法反抗。這個時候離開王城反而安全。阿希禮知道有的人不想親手弄死他,但是想借刀殺人,借獸人之手。

他知道落在獸人的手裡不見得會立刻就死,不過,當他帶著那隊陪葬的小兵出了城,躲了三天之後終於和一隊獸人狹路相逢時,我們處變不驚的阿希禮準將確實大吃了一驚,像見了鬼一樣——

他確實見了鬼。

因為對方領頭的,居然是一張熟悉的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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