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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第21章
  21、混元仙丹

  阿斗笑道:“這江南的茶也沒成都好,喝起來又酸又澀,府裏有雲南貢的普洱,等哥帶你回家,你就知道了。”

  于吉瞧了一眼那杯中碧綠色茶葉,像頭小狗似地嗅了嗅,雙手捧著杯,喝了一口,笑道:“這茶裏的味,師兄愛請人喝。”

  阿斗好奇道:“你還有師兄?”

  “嗯”于吉點了點頭,認真道:“一老頭,長得跟枯樹似的,我師兄師弟都是老頭兒。”

  阿斗忙道:“你師兄師弟出名麼?你師父是誰?你被孫策砍頭都死不掉,是不是風水學裏的借物代形?還是叫啥移花接木?”

  于吉眉開眼笑,道:“師兄叫左慈,師弟叫華佗。”阿斗一聽這話險些摔地板上去,于吉,左慈,華佗是同門?

  小神棍又屁顛屁顛道:“唉他倆不行,老吹鬍子瞪眼的,沒趣,還是師叔好玩。”

  阿斗道:“你們是同個師父教出來的?”

  于吉笑答道:“當然不呢,左慈的師父是個狐狸,我師父是個琵琶,華佗的師父是只雞——”

  阿斗嘴角抽搐,哭笑不得道:“左慈跟華佗都這麼老,你幾歲了?”

  于吉屁 股杵著那椅子,搖了搖,悠然道:“這你就不知道拉,以前我跟師叔玩彈酸棗,地上仨小坑……”

  “……”

  于吉眉飛色舞,朝阿斗講述了半天他的輝煌戰績,阿斗才明白過來,原來于吉的師叔是一隻“太古母雞仙”,太古雞仙醫術舉世無雙,得道尚在天師教始祖,諸葛亮的師父張道陵之前,傳說與金仙廣成子是一輩,已修成地仙之體,實是隱世高人。

  雞仙曾采天地靈氣,練了數枚返老還童,長生不老,容顏永駐的“混元長生丹”,自己又不吃,隨手便擱著。這些修道神仙每日便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那天興起,睡醒午覺碰上于吉,兩人便頭碰頭玩起彈酸棗,地上挖數個小坑,拇指掀著橢圓的棗兒彈來彈去……

  “等等等!”阿斗聽到此處,已覺五雷轟頂,努力吞了口唾沫,道:“你就這麼贏了一顆不老不死的仙丹?然後就吃了?”

  阿斗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到趙雲,聽于吉那話中,混元長生丹絕不止一顆,雞仙能拿出來當糖豆般打賞,自己就算性命不要,也得誆著于吉帶去,討一顆回來給趙雲吃!阿斗心下狂喜,喝了杯茶,潤了潤嗓子,又問道:“你師叔會煉仙丹,那華佗是她徒弟,不就也會?你們三個的師父都是女人?”

  于吉茫然搖了搖頭,道:“華佗八成不會,找那材料難著呢……我倒記得他出師門的時候,師叔把四顆混元長生丹全給他了。”

  “後來聽說他收了好幾個徒弟,長生丹就被這個騙一顆去,又被那個騙一顆去……我就……啥也……不知道……了。”于吉終於發現異狀,嚇了一跳,道:“哥你沒事吧,剛那會兒,你眼裏全是金元寶飛來飛去……”

  阿斗回過神來,正色道:“沒事沒事。”又好奇問道:“吃了就能不老不死麼?”

  于吉一笑道:“哪兒能呢,人命聽天意的麼,凡人頂多吃了年輕個二三十歲,道士吃了不會變老,被打得半死的人吃了會好,等到陽壽用完了,該死的還得死麼。”

  阿斗點了點頭,心中嘆息,看來吃這藥年輕的只是表面現象,不知于吉這小正太幾歲了,忽想到貂蟬曾言,拜左慈為師,又問道:“華佗會醫,那左慈會啥?”

  于吉笑道:“他會魅術,房中術!真氣采補,他收了倆徒弟,專教她們瞪眼兒,這麼一瞪……”

  說著于吉努力突眼睛。

  “你就被她迷拉,拐上床去……連這茶都不用喝,人就倒了。”

  阿斗吐了吐舌頭,提起壺來,給自己斟了一杯。看看那碧綠的茶色。意識到于吉說的最後那半句,試探問道;“你說這茶……?”

  于吉:“春天的茶。”

  阿斗:“?”

  于吉:“喝了會發芽。”

  阿斗:“……”

  “這家是黑店?黑店不是都下迷藥的麼?怎麼會下春藥?”阿斗終於覺悟了。

  于吉傻乎乎道:“你背後那人等你發芽,等得焦急。”

  阿斗費了好大力氣才按捺住,不回頭去看,小聲道:“這樣,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裝死……看他要做啥。”

  “一,二,三。”

  數完後,阿斗和于吉同時朝桌上一趴,不動了。

  甘寧走上前來,怔怔看了一會,接著輕手輕腳把阿斗攔腰抱起,掌櫃小聲問:“老大,這小道士呢?”

  甘寧想了想,道:“丟江……算了。先丟柴房裏關著。”

  于吉被丟在柴房裏,外面上了鎖,于吉便一個打滾站了起來,撿起地上招幡,扒在窗旁看了看,旋把招幡在牆上輕敲,牆壁無聲無息現出一扇門,就逃了。

  他一路顛兒顛尋到茶鋪,拿招幡捅了捅背對自己,坐著喝茶的啞侍,道:“大個子,你家寶貝被人抓走拉。快去找他,不然得發芽了。”

  啞侍無可奈何起身,于吉方上前取了他喝過的茶碗,咕嚕嚕灌了大半碗。

  不知走了多久,門發出“吱呀”聲響被推開,被甘寧一腳輕輕踹上。

  阿斗喝了一杯茶,迷藥多少產生了點影響,然而此刻神智依舊是清醒的。

  他只覺那人把自己放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甘寧搬過一張椅子,坐了一會,顯是在看他。阿斗好容易忍住爆笑,想睜眼卻不敢,過了一會,甘寧轉身去翻櫥櫃,不知翻了何物出來。

  阿斗把眼睜開一條縫,眯著瞥了瞥他,甘寧轉過身來,阿斗馬上把眼閉上。

  甘甯一張硬氣的臉上,鬚根刮得鐵青,穿著一件短褂,袒露出□的手臂。臂上紋的不知是何圖樣,似是蛟,又似是魚,他的臉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刀疤,卻分毫不影響那流氓十足的帥氣。

  真是烏龜瞧王八,對眼了……阿斗心想,被這毛賊看上,簡直就是自己的悲劇。

  又聽淅淅索索,忙了一陣,甘寧再次坐好,咽了口唾沫,便伸手來解阿斗衣領,他的手粗澀,手指的動作卻是極其輕微,仿佛生怕驚醒了他。

  至於麼,阿斗心想,現不醒待會還得醒的不是?誰要被爆菊不會醒,你那玩意兒也太……纖弱了點兒。想到此處,終於把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翻身坐起,道:“喂!有完沒完!”

  甘寧冷不防被嚇得大叫,險些朝後摔去,突眼道:“你你你……你醒了!”

  阿斗一坐起,腦子裏昏昏沉沉,先前迷藥之意又湧上腦子,甘寧見狀笑道:“格老子滴,把老子嚇了一跳。”

  甘甯原籍是巴人,說話帶了巴蜀口音,阿斗在成都住了數月,此刻聽這川渝之語,倒是覺得親切,哭笑不得道:“你把我搬到這來做甚?我同伴呢?”

  甘寧來了興頭,毛手毛腳又坐到床前,使出一貫騙少年的伎倆,答道;“被抓去柴房的說,這是個黑店,你倆來了被放倒不知,差一點點就當了人肉大包……”

  阿斗忍俊不禁,只覺這毛賊煞是有趣,遂直著舌頭道:“爬!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甘寧亦覺有趣,詫道:“喲,你也是川人,稀罕!”這美貌少年不似先前擄來的男孩們羸弱,一睜眼就是淚汪汪,倒出乎甘寧意料。

  甘寧壞笑道:“老子不知道你是誰,道上人?兄弟伙,你咧?知道老子是誰?”說畢大拇指朝著自己指了指。

  阿斗先前匆匆一瞥,未及細看,此刻再仔細端詳,只覺這悍匪看上去實不似一般的毛賊。雖說眉目粗獷,臉上又有斜斜一道淺傷,卻掩不住那股兵戎之氣。土匪轉業?被招安了?這人該是毛賊才對,看那頤指氣使的模樣,說話間又把自己當小弟,顯是平日坐老大交椅坐多了。

  大流 氓對阿斗倍感親切,阿斗也覺這人與自己平時打交道的趙雲,馬超等武將們忒是不一般。甘寧轉身去開了個桌上的盒子,取過一枚藥丸,遞給阿斗道:“把咧個吃了,解藥,不然你腦子不好使滴。吃了大哥就跟你說,老子是誰,嘿嘿。”

  一會兒大哥一會兒老子,這混亂稱呼也只有在成都住過的阿斗才理得清,阿斗接過藥,想了想,遞到嘴邊,忽停了,道:“這是哪兒,還是魚羊樓?”

  甘甯微張著嘴,催道:“這是老子家,吃了,待會大哥帶你出去喝酒,吃飯。”

  阿斗一聽吃飯,肚子倒是餓了,拿著藥丸,湊近嘴巴些許,又道:“我朋友,那小道士,被關在魚羊樓的柴房?”

  甘寧眉毛一挑,又想到了什麼,耐心道:“對,待會大哥帶你去救人。”

  阿斗心裏笑得半死,裝作要吃,又不吃下去,道:“大哥你叫啥名?”

  甘寧臉色一沉,阿斗楞道:“這藥要有毒咋辦,你先吃?”

  阿斗見甘寧臉色不善,又道:“好好,我吃我吃,我信大哥你是好人!”便把藥塞進嘴裏,壓在舌頭下,作了個吞咽的動作,籲了口氣。

  甘甯被發了張好人卡,神采飛揚,反手撈了盒子來,眼睛直勾勾看著阿斗,小聲道:“等等。”旋即又取了顆藍色藥丸自己吃了。

  阿斗嘴角抽搐,這是啥?春 藥還帶吃兩份的?

  殊不知甘寧這歡好藥丸確實是兩份,一份稱“眼兒媚”,專喂被壓的;另一份則稱“腿兒軟”,專喂壓人的那位仁兄。這藥平素甘甯原捨不得用,今日見了劉禪方拿出來,準備從中午玩到天亮。

  阿斗原是打算把藥藏嘴裏,待會甘甯上前親吻時再化了半親半喂地渡過去,讓他自己去折騰個夠,再下床跑路。只不知腿兒軟外加眼兒媚藥性混在一處,自己攻自己會有什麼效果……

  甘寧吃了藥,阿斗只道:“肚子餓了,先吃飯?”

  甘寧氣息略粗重了些許,道:“不急,再……等等。”旋一陣風似的上前,單手支在阿斗背後坐穩,抬指揉了揉阿斗眉心,把臉湊上前去,道:“兄弟伙,你看大哥怎樣?”

  那藥已融在口中,阿斗不敢說話,唯恐不小心吞了下去便完蛋,嗯嗯幾聲,大流氓那張帥氣的臉已挨得極近,二人彼此凝視了一會,鼻息交錯,阿斗呼出的暖氣中已帶了一股春 藥的甜香味。

  甘寧呼吸粗沉,唇微微顫抖,幾次想去親,卻似顧忌什麼,阿斗自覺地閉上雙眼,甘寧便把他壓在身下,吻了下去。

  甘寧身上的男子氣息,經那藥力蒸出,嗅在阿斗鼻中,令後者不自主地心神一蕩。甘寧唇舌灼熱,一手環過阿斗的腰,把他緊緊抱著,聽不清嘟囔著什麼,便來扯衣服。

  阿斗被揉搓得心煩意亂,自己又在下面,幾次被嘴裏春藥險些嗆著,待得吻得彼此身軀都熱了,他竟是頗為迷戀這灼熱感。

  “唔……”阿斗微微側過身,睜開雙眼,見了甘寧眼神,先是一怔。

  他的目光竟是與子龍有些許相似,似乎在看一件自己捨不得碰的東西?喜歡又不敢動的玩意?

  甘寧本是床上老手,只撩得阿斗情不自禁,另一手卻不住亂揉,把阿斗外袍扯得淩亂,又伸手進褻衣裏,手指一路朝下,摸到他的腿 間。

  他的手指皮膚粗糙,阿斗身上皮膚柔和,摩擦間帶來異樣的快感,甘寧把手指探到阿斗的後庭,又模模糊糊道:“難受不,大哥好好疼你……”旋手指輕揉,把兩根手指試著插入。

  “唔!”阿斗來不及細想,已近乎淪陷在甘寧那半是強迫,半是誘惑的粗魯熱吻中。幾次便要不受控制地投入進去。

  所幸最後還是留了一分神智,把舌間的春藥竭力喂進甘寧口中。

  緊接著,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黑影一閃,啞侍一手攀著二樓外的屋簷,在外面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飛旋,借那回旋之力,一腳從窗外蹬了進來,反身狠狠踹中甘寧,把他從阿斗身上蹬得直飛了出去!

  甘寧發出一聲大叫,從床上飛起,把房門撞得支離破碎地飛出,背脊又撞上了二樓的欄杆,繼而如炮彈一般,狠狠飛下一樓,摜在大堂正中央的一張桌子上,把那張桌子壓成粉碎。

  “啞巴?!”阿斗嚇了一大跳,還未明白發生了何事。

  啞侍轉過身,朝他伸出手,阿斗方驚魂未定道:“你……下次別這麼誇張,想嚇死人嗎?”忽意識到一個灰常嚴重的問題。

  自己什麼時候把春 藥給吞肚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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