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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婦》第98章
第98章

  小五低頭看著杏果兒,眼裡分外柔和,她沒說假話,自己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計較,她比秀娘還要善良,因為善良,所以穿著一身嫁衣的她更好看了。

  楊喜妹的目光劃過杏果兒頭上光燦燦的鳳冠,身上織金的喜服,耳上一對明晃晃的珍珠墜子,手腕上金鑲玉的鐲子,映著日頭晃的人眼疼,這一身本該是自己的,如果自己當初不被周叔文騙了,今天坐在花轎裡的就是自己,這些衣裳,首飾,往後的好日子都是自己的,桃花妹子撿了便宜不說這會兒還跑過來當好人兒。

  楊喜妹兒心裡憤恨不平,伸手推了杏果一把:「俺跟姐夫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杏果兒不防她動手,踉蹌一步,小五忙把她攬在懷裡,才沒摔跤,小五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不禁惱了,皺眉瞪著楊喜妹兒:「你推杏果兒做什麼?」

  小五這一惱,楊喜妹心裡更不平衡了,自打姐夫娶了她姐姐,每次姐夫見著自己都是和顏悅色的,何曾有過這樣橫眉立目的時候,還質問自己,仍不覺得自己有錯,卻也知道強硬沒用,對男人就得軟著來。

  想著,眨眨眼,掉下一串眼淚來:「有了新人,姐夫就忘了舊人了,姐姐沒了,連半點兒情份也不念了嗎。」說著,低頭抹淚,那個可憐勁兒。

  楊喜妹長了個好模樣兒,又善做姿態,一這麼著,周圍好多男人都忍不住心軟起來,議論她的也少了。

  楊喜妹見自己得逞,更做足了樣兒,抽搭抽搭的掉淚兒,不知道的還當誰欺負她了呢。小五是個男人,又念著楊喜妹是秀娘的妹子,也有些應付不來這樣的場面。

  杏果兒卻推開小五的手臂,上前一步道:「你不用如此,小五哥是什麼人,莫說武陵源,王家村臨山屯的鄉親們都一清二楚,對繡娘姐什麼樣兒,大家都瞧在了眼裡,繡娘姐沒了,小五哥心裡多難受,別人哪能知道,若真是有新人忘舊人的漢子,繡娘姐一沒,憑小五哥的本事,什麼女子娶不到手,哪還會等著要我這個鄉下丫頭,你又憑什麼站在這裡理直氣壯的找小五哥要銀子,你我都知道,你憑的就是你手裡繡娘姐的靈牌,憑的是小五哥對繡娘姐的情意,你知道小五哥忘不了繡娘姐,才對你格外寬容,可你怎麼能這麼說小五哥呢,俗話說人活一張臉,樹要一張皮,便你豁的出去,就不想想繡娘姐嗎,繡娘姐那麼個溫柔賢良的人,十里八鄉的鄉親誰不說她好,繡娘姐沒了,你當妹子的不給她增光還罷了,怎還往她臉上抹黑呢,你口口聲聲說繡娘姐在地下不安生,你這麼不講理的鬧,繡娘姐在地下怎麼能安生了呢。」

  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周圍的鄉親們又開始指指點點議論起來:「就是,繡娘可是個好媳婦兒,雖說身子不好總生病,卻和和氣氣的,誰要是有難求到她頭上,沒個不管的,人勤快,手也巧,家裡料理的妥妥帖帖,狗娃子身上的衣裳,腳下的鞋,就沒見穿過破的,閒了還幫著鄰居做針線,是個難得的好媳婦兒,跟這楊喜妹兒可不一樣,明明是親姐倆,生生就跟兩個娘肚子裡爬出來似的,啥時候瞧見過楊喜妹幹活不,男人折了腿,還在炕上躺著呢,她就擦胭脂抹粉兒,穿紅掛綠的跑到武陵源看戲來了,還跟那個唱小生的眉來眼去的,這是戲班子來的時候短,要是長了,不定要出什麼事兒呢,說起來真叫人看不過眼兒,周家不是一直嚷嚷自己是書香門第嗎,媳婦兒這麼不規矩,也沒見那周老爺出來使家法啊。」

  「哎呦!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要是別的媳婦兒,說不準就會請家法,這楊喜妹,周老頭子哪捨得啊,心疼還來不及呢,沒聽周家老大老二媳婦兒說嗎,他們妯娌仨就數楊喜妹兒得老爺子的意,不止周老頭子,還有前頭兩個大大伯子,周叔文不在的時候,常鑽三房的屋子呢,你說這兒媳婦兒,弟媳婦兒的屋子能隨便鑽嗎,鑽了能有啥好事兒啊。」

  「照你這麼一說,這不一家子畜生嗎,。」

  「你當怎麼著,桃花是個老實人,在周家才站不住腳兒,要俺說啊,回娘家倒好了,在周家沒得落個髒污的名聲,傳出去這頭都抬不起來,咋過日子啊……」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說的楊家的兩個哥嫂也覺臊的不行,可又一想,反正臉都丟了,就著銀子要吧,要來銀子過上好日子,還顧臉面幹啥。

  楊喜妹早就不要臉了,心說,跟她公公和兩個大伯子的事兒,能怨自己嗎,周叔文常在外鬼混,不著家,家裡就自己一個人女人,天熱的時候關上門洗身子呢,不想她公公就進來了,按著她成了事,自己不願意能怎麼著,力氣小,又不敢嚷嚷,只能由著他了,這有一就有二,她公公便宜占夠了,兩個大伯不知怎麼知道了,也往她屋裡頭鑽。周叔文明知道也不言聲,只老頭子給他銀子,出去風流,就甘心當個活王八。

  這會兒給大夥兒明明白白的翻出來,臉上也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沒心思再裝了,一叉腰指著杏果:「王杏果兒,你別想裝好人,別忘了你姐桃花也是從周家出去的,便我不乾淨,你姐就乾淨不成。」

  杏果兒本來跟她講理,可一聽她把髒水往大姐身上潑,不禁惱了,看著她道:「我姐怎麼回的娘家,你比誰都清楚,你自己去冀州府瞧了郎中,知道肚子裡是個女娃子,不想要,自己摔掉了孩子,卻非說我姐推的,趁著周叔文吃醉酒家去,你又哭又鬧,周叔文脾性上來,踹了我姐一計窩心腳,我姐心寒了,要了休書求去,才合了你的意,這會兒髒水還想往我姐身上潑,楊喜妹你幹了這麼些醜事兒,現在還來找小五哥的麻煩,你要銀子,小五哥給你銀子就是,你咋還這麼不依不饒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就不怕將來有報應嗎。」

  楊喜妹道:「有沒有報應也是俺的事兒,跟你王杏果沒干係,你算老幾啊,你姐要是想回來,成啊,俺讓位,誰稀罕那個不中用的男人。」

  「楊喜妹你說啥,你說誰不中用呢?」楊喜妹話音一落,就聽見一聲斷喝,回過頭見是周叔文。

  碧青接著信兒的時候,都快氣炸了,就沒見過楊喜妹兒這麼不要臉的,這女人一旦豁出去,還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偏偏楊喜妹是繡娘的妹子,要是換另一個,直接叫人拖出去了事,瞧著繡娘的面子,識字使不出來,可由著楊喜妹這麼鬧,好好的婚禮豈不攪了。

  想了想,叫定富去趟周家,周叔文最缺不就是銀子嗎,比起楊喜妹張嘴要的五百兩,只給他五十兩,讓周叔文休了楊喜妹兒都成,更何況是拖回家了。

  周叔文得了銀子,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正好聽見楊喜妹那句不中用的男人,即便是真的,聽在周叔文耳朵裡也刺耳非常,本來傷了子孫根就斷了他的樂子,還給楊喜妹這麼大鳴大放的說出來,臉上著實掛不住。

  當初在王家住著的時候,瞧見周叔文一身儒生袍,手裡拿著把白紙扇兒,說話之乎者也文縐縐的,長得也比小五強,才動了心思,讓他哄了身子去,後來嫁了他,有個桃花在前頭擋著,勾起了楊喜妹兒的好勝心,變著法兒的把桃花娘仨擠兌走,自己成了大房之後,才發現,周叔文這男人就是個草包,好吃懶做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

  如今還傷了子孫根兒,自己跟著他還有什麼過頭,早想著尋個機會一拍兩散呢,哪會怕他的嚇唬,撇撇嘴不屑的道:「再說一遍兒咋了,你就是個不中用的男人,王八頭……」

  這話可真沖人肺管子,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周叔文的脾氣本來也不多好,剛在家又吃了酒,這會兒酒氣上來,哪還管在哪兒,上去一腳就把楊喜妹兒揣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楊家的兩個哥哥待要上前,給楊喜妹的嫂子拉住,低聲道:「周家再怎麼著也是當官的,再說,喜妹嫁了人就是周家的人了,死活也不該咱們家插手,你上去做什麼?」

  楊喜妹兩個哥哥本來就慫,聽了婆娘的,一步也不敢往前,楊家人都不上前靠,別人誰管這閒事兒啊,尤其楊喜妹做人不厚道,丁點兒人緣沒落下,不是看著她姐繡娘的面子,武陵源都不讓她進。

  周叔文趁著酒意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打的楊喜妹兒披頭散髮在地上直叫喚,小五看不過去,上前一把抓住周叔文的拳頭:「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打媳婦兒像什麼話兒。」

  周叔文頗忌憚小五,如今的小五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啐了地上的楊喜妹一口道:「這婆娘不安分,不打不成。」說著抬腳照著楊喜妹的肚子就是一腳。

  啊……楊喜妹兒沒想周叔文下這樣的黑手,就覺肚子一疼,腿間火辣辣彷彿什麼東西流了出去,低頭一看是血,頓時暈了。

  王興娘叫了一聲:「哎呦這是有孩子了,這一腳下去可保不住了,都見紅了。」

  周叔文一愣,低頭見楊喜妹抱著肚子,身下一攤血把她身上的孝服都染紅了,嚇了一跳,生怕小五找他的麻煩,莫頭就跑,別看瘸了腿,跑得卻快,不一會兒就沒影兒了,根本不管楊喜妹兒的死活。

  小五低頭看著楊喜妹,一時有些無措,杏果兒忙跟王興娘道:「勞煩嬸子找兩個人把喜妹兒抬回家去,請個郎中來給她瞧瞧。」

  王興娘道:「你倒真是厚道。」皺眉瞪著楊家哥嫂:「怎麼著,剛才不上前兒,這會兒還打算往後縮啊,還不把人抬回去。」

  楊家大嫂道:「喜妹嫁了人就跟俺楊家沒干係了,肚子裡孩子也是周家的,姑爺都不上心,俺們管這事兒幹啥。」說著拽著男人走了。

  王興娘呸了一聲:「要銀子的時候怎不見往後縮,這時候知道摘清楚了,什麼東西啊,趕明兒有你們的報應。」找了兩個婦人拿床破被子把楊喜妹一裹抬周家去了。武陵源就有郎中,叫人去給楊喜妹瞧病。

  楊喜妹這一番鬧,雖說沒落下好處,到底是把小五的親事給攪了,小五跟著去了周家,等郎中出來,問了要不要緊,那郎中直搖頭:「大人沒事兒,肚子裡的孩子卻保不住了。」開了藥叫養著,就走了。

  小五見周家連個人都沒有,歎了口氣,只得叫人去找喜妹兩個嫂子,給了十兩銀子,讓她們過來伺候喜妹兒,怎麼也得養好身子再說,楊家兩個嫂子拿了銀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

  小五見這邊兒安置好了,方才回去,這一番鬧,早錯過了吉時,讓碧青好好把他數落了一頓,這才拜堂成禮。

  也有個好處,本來黑著想鬧小五洞房的管事們,一個個都不好意思再攪合了,到前頭席上吃酒去了,東家的席跟別人家可不一樣,菜好,酒更好,不能鬧洞房,就多吃點兒解解饞也不錯,錯過這頓兒,下回不知什麼時候了。

  小海跟二郎替小五挨桌敬酒,陸超忽然發現狗娃子沒了,忙往新房院走,果然見狗娃子在門口蹲著,不禁道:「你這小子在這兒蹲著幹啥呢?」

  狗娃子道:「俺娘受了委屈,俺想跟娘說句話兒,安慰安慰俺娘。」

  陸超嗤一聲笑了,捏了他胖嘟嘟的臉蛋一下:「你倒是叫的親,放心吧,有你爹呢,今兒用不著你安慰,走,跟我吃席去,我可瞅見剛上的大肘子,燉的酥爛,香著呢。」

  狗娃子一聽有肘子,回頭看了看院門,想想明兒再說一樣,錯過了今兒的肘子,明兒可吃不著了,跟著陸超跑了。

  新房裡喜娘拿了賞錢早走了,就剩下一對新人,小五挑開杏果兒頭上的蓋頭,頭一句話就是:「今兒對不住你了,錯過了吉時,你心裡要是怨俺也應該。」

  杏果兒卻搖搖頭,小聲道:「什麼吉時不吉時的,俺嫁了你是過日子的,只要你往後對俺好就成了。」說著垂下頭,臉龐染上些許紅暈,在燈下尤其動人。

  小五心裡一蕩:「俺保證,以後會對你好,時候不早,也該歇著了。」說著,伸手把她頭上的鳳冠取下來,然後是衣裳……杏果兒一顆心跳的蹦蹦的,彷彿快要從腔子裡出來了,透過燈影兒瞧著眼前的男人,慢慢的把她抱起來,放到炕上……感覺那種痛,卻並不覺得難過,反而欣喜,從今兒起,自己就是他媳婦兒了。

  碧青怕狗娃子給小五搗亂,把他帶過來跟自己睡,正好自己也能歇歇兒,省的大郎又纏著自己折騰。

  上回懷虎子的時候,大郎不在跟前,也沒這些煩惱,如今天天在一處,大郎又是個體力格外好的,一開始,碧青是見他可憐,憋得五脊六獸,都流鼻血了,自己也過了四個月,就讓他折騰了一回,卻惹了禍,天天纏著她,不能傷著孩子,還有別的法兒呢。

  這時的蠻牛尤其精明,把以前沒圓房時用的法子都想起來了,挨著樣兒的折騰,興致比碧青沒懷孩子的時候都大,弄的碧青都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精神兒。不過想想,他快掛帥出征了,這一走不知多少日子呢,也就心軟了。

  深州一場春雨,成全了杜子峰,也讓皇上有了充足的信心,義和公主下嫁和親,百年之內胡地應無戰禍了。

  崔氏赫連一族倒了,外戚的威脅也沒了,大郎這個定遠將軍,雖然戰功赫赫卻無心仕途,這讓皇上無比放心,軍權也相當於攥在了皇上手裡。

  深州開渠引水根本未動用國庫一分一毫,下了雨,開了渠,深州的旱情解了,今年麥子蕃薯兩岔莊稼都有了收成,不過一年,深州就緩了起來,再不是當初那個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死地,如今的深州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皇上還生怕下頭的官兒糊弄他,前些日子御駕親自去了一趟深州,聽說皇上親自下地刨了一回蕃薯,幹了不亦樂乎。

  皇上還在深州剛建成的普惠寺住了兩天,跟淨遠老和尚討論佛法,頗有所得,說起來,淨遠老和尚真比猴兒還精兒,深州的普惠寺建的時候,老和尚就去了一趟,瞧了瞧進度就回來了,建成之後,叫自己的徒弟慧明去了,自己仍在冀州,卻一聽聖駕去了深州,輕車快馬的就跑了過去。

  老和尚這粗腿抱上癮了,前頭抱了太子,這會兒又抱上了皇上,如此一來,普惠寺已經隱隱成了大齊佛門第一寺,至少兩朝之內,普惠寺的香火只會更鼎盛。

  而且,老和尚培養的親傳弟子慧明,完全繼承了老和尚的衣缽,佛法深淺碧青不知道,若論心眼子。慧明絕對跟老和尚有一拼,深州普惠寺的事兒,老和尚根本面兒都沒怎麼露,就慧明跟王興兒定財商量著蓋的。

  慧明這個能幹勁兒,碧青瞅著實在眼饞,恨不能把他挖過來給自己當管事,偏偏是個和尚,自己只能望著禿頭興歎了。

  有了水就有收成,麥子跟蕃薯的豐收,讓深州百姓再無饑餒之憂,而冀州的富庶,也讓大齊國庫有了底兒。

  打南蠻跟北征不一樣,胡地苦寒,正是因為胡人窮的吃不上飯,才屢犯大齊疆土,所以,北征必須有充足的糧草才成,而南蠻卻不一樣,從京城一路往南,就是大齊最富庶的江南,過了江南糧草根本就不用愁,江南的稻子一年兩熟,已經使得江南成了大齊最富庶的地方,而過了江南,南境邊兒上的稻子卻是一年三熟的,而且,那裡有豐富的物產。

  大軍到了南境,只要注意防疫,防煙瘴毒蟲,適應那裡濕熱的氣候,這一仗必勝。

  赫連起當初打了五年,是心存私心,之所以沒滅孟氏一族,就是不想南境太平,說起來,赫連起也沒錯,若是天下太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還要將軍做什麼,這個道理是人都明白。

  而皇上如此著急攻打南蠻,估計還有一個不可說的原因,赫連一族幾代人積攢的金銀,據說富可敵國的寶藏,可還沒找著呢。

  要是讓外族找著,這年頭有錢可就有兵,有武器,有兵有武器還能老實的奉大齊為上邦嗎,大齊這塊肥肉,誰不想咬一口,如今不敢咬是因為沒底氣,咬一口的結果,弄不好就得滅族,一旦有了銀子,就會助長野心。

  師傅說過,那些外族都是狼,時刻得防著,不可稍有懈怠,所以,這批寶藏一天沒找著,皇上睡覺都不能安穩,而這批寶藏十有八,九藏在了南境。

  更何況,南境如此富庶,只要南邊安生了,一年三熟的稻子運回來,便再鬧災,有富庶的南境也不怕了。

  深州旱情一解,皇上必會下旨征南,雖如今還未召大郎入朝,可府兵的花名冊已經下發到了各個州府,崔九也跟自己透了消息,讓碧青做好準備,別存僥倖心理。

  崔九這小子說話賊討厭,僥倖個屁,用腳後跟兒想也知道,一旦皇上有意征南,大郎必是主帥的不二人選。

  大郎曾經在南邊兒打了五年仗,經驗足夠,並且善用兵書,有勇有謀,且無意仕途,不會有功高震主之憂,這樣的人簡直好用得不能再好用了,只要皇上不傻,此次征南必用大郎。

  自己從京裡回來就開始著手準備了,陸超這些日子,正忙著批量生產震天雷,在雁門床,弩,連,弩把胡兵射殺城下,在南蠻直接用震天雷,她就不信,南蠻孟氏的血肉之軀能擋得住,威力奇大的火器。

  就憑他們屢次想在京城散播瘟疫這一點兒,就該死,對南蠻這種禍害,不需要有絲毫憐憫之心,速戰速決,直接滅了孟氏一族,天下才能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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