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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第155章
  第155章 不放手

  「霜……!」他捧起她的臉,低低地喚她的名字,聲音裡有著抵制不住的悲喜,微帶著一絲哽咽。他抱著她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著。

  夜很靜,沉默相擁的兩個人只聽到彼此間的心跳聲。此時的他們什麼也不願去想,只想就這樣擁抱著,直到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爐子上的藥開了,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流霜驀然驚醒,用力的推開了百里寒的懷抱。

  藥熬好了,她還要端藥去給代眉嫵。

  她只顧著享受自己的幸福了,她竟然忘了,代眉嫵還在室內生死不明。她失去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百里寒的。想到此,流霜充滿了喜悅的心,頓時好似刺進了一根尖利的刺,猝然生出一種尖銳的疼痛。

  她的背脊在這一瞬間變的極其僵直,她推開百里寒的懷抱,淡淡說道:「皇上,請您放開手!」

  百里寒感覺到她的僵硬和冷漠,心中升騰起的幸福的火苗頓時好似遭遇了一盆子冷水,「霜,你怎麼了?我不會放手的,這一次我再也不放開你了!」

  他愈加緊緊擁抱著她,他再也不放開她了,他真怕她就是一個夢,他一放手,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我醒來時,我記起了一切,我想要馬上去見你,可是卻得到了你失蹤的消息,你知道我多麼著急嗎?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碎了。霜,我再也不放開你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他在她耳邊喃喃說道。

  流霜忍著心中的酸澀,淡淡說道:「皇上,你的眉妃就在隔壁,她已經小產了,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到她的身邊去。」

  「代眉嫵在這裡?」百里寒修眉一凝,黑眸中閃過不可思議的幽光,隨即便猜想到是和無色有關係的。

  流霜盯著他微凝的眉,淡淡問道:「她流產了,你不傷心嗎?你不去看看她嗎?」

  「霜,那又不是我的孩子,我為何要傷心?」百里寒直視著流霜的眸,輕聲說道:「只有你……你才會讓我傷心。」想起她那次小產,他心中依舊驚懼痛楚。

  「不是你的孩子?」流霜驚異地挑眉。

  「是啊,我從來沒碰過她,何來的孩子?」百里寒注視著流霜的清眸,沉聲說道。「霜,那時候,我是失了記憶的,雖然納了她為妃,但是,卻對她沒有一絲感覺。我知道自己的愛的人不是她,所以,我從來也沒碰過她。霜,你不會怪我納了她為妃吧?!」

  「我……沒有,你納誰為妃,關我什麼事。」她的臉微微紅了,她的確是怪過他的。但是,現在聽到他說和代眉嫵之間沒有那種關係,心中頓時一鬆,她錯怪他了。

  「那……是誰的孩子?」流霜喃喃說道。

  「孩子是我的!」無色一身黑衣站在那裡,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一雙妖艷的黑眸靜靜地望著他們。

  「無色,你說孩子是你的?」流霜輕聲問道。

  「是的,是我的孩子。這是我和眉嫵一起制定好的計謀,她懷了我的孩子,我給她棄情毒,讓她如願以償成為百里寒的妃。她帶著我的孩子嫁給百里寒,若腹中孩兒是男孩,日後就是皇子,我希望他能成為未來的皇帝。他不是不讓我爭奪天下嗎,我偏要他的天下。只是可惜,這個計劃,竟然敗在了一粒小小的丹藥上。」無色恨恨說道,他真是自作自受,自己研製的藥,壞了自己的計劃。

  流霜徹底無語了,她沒想到,無色之所以放棄了幫助鄭皇后,卻原來是有了更好的計劃。她更沒想到,無色自己沒有機會爭奪皇權,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無色,你為何要奪皇權?」百里寒凝眉問道,他還不知無色的身份。

  「寒。」流霜扯了扯百里寒的袖子,輕聲道:「他是百里雪,是你的兄弟!」

  「我的兄弟,為何我從來不知還有一個兄弟?」百里寒詫異地說道,這個消息與他而言,無疑是令他震驚的。

  「哈哈哈……」無色忽然仰頭大笑,那聲音在夜色之中,分外淒涼。「你當然不知道了。你貴為王爺,怎麼會知道還有我這樣一個兄弟!」

  「無色,你不要這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流霜看到無色的樣子,心中也很難受,「代眉嫵怎麼樣了,我已經熬好了藥,我端進去餵她吧。」流霜不願看到他和百里寒之間針鋒相對,慌忙分開話題道。

  「流霜,謝謝你的一片好心,你確實是一個好女子,她那樣待你,你還肯救她。不過,這藥她已經用不著,她想最後見你們一面,進去吧。」無色極是艱澀地說道。

  流霜望了百里寒一眼,道:「我們去看看她吧。」不管代眉嫵曾做過什麼,如今,她都已經快要死了,她不想拒絕一個瀕死之人的要求。

  百里寒修眉微凝,良久也點了點頭,兩人攜手向室內走去。

  室內,燭火昏黃,代眉嫵躺在床榻上,穿了一件純白色輕紗製成的衣衫,看上去很是純淨。只是她的臉,竟和她有衣衫一樣,也是雪白。

  她看到百里寒,她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大眼中竟滾下兩行熱淚。她望著這個清冷高貴的男子,心中碾過深深的痛楚,她就是不懂,為何,她就是得不到他的心。

  百里寒望著她,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一雙深沉的黑眸,望著代眉嫵越發的深不可測。

  「我就要死了,你能告訴我,為何,為何你不愛我,卻偏偏愛上她。她那裡比我美?」代眉嫵不甘地嘶聲問道。

  百里寒的臉隱在燭火的陰影裡,聽到代眉嫵的話,他眉頭微蹙,沉聲道:「代眉嫵,假如你認為一個人若是容貌絕色傾城,便理所當然能得到幸福的話,你錯了。容貌永遠不是一個人的全部,有了美的內涵,才配得到永遠的幸福。」

  百里寒輕聲說道,一雙手卻是更緊地握住了流霜的手。一開始,他確實曾經迷戀過代眉嫵的美貌,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可歎的是,到了現在,代眉嫵依舊不知道自己敗在何處。

  代眉嫵聽到百里寒的話,她沒有說話,臉上那抹才浮起的紅暈瞬間消退,她的臉白的嚇人。

  「寒,你能留下來單獨陪我一會嗎?雖然你不愛我,可是,我卻是一直都愛著你的啊!」她淒然說道,淚水迷濛了她的雙眸,使她看上去愈加可憐。

  「不,我再也不放開她的手了。」百里寒冷聲說道。

  「寒,你就答應她吧!」流霜掙開百里寒的手道,「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我有些冷,去隔壁屋裡取一件衣服。」

  流霜實在是不忍看代眉嫵的慘狀,何況一個將死之人,她這樣的要求,並不算過分,怎麼說,她也曾是百里寒的妃,而百里寒也是曾經喜歡她的。

  流霜緩步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的無色也隨著流霜,走了出去。

  代眉嫵望著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兩個人,唇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寒,我是絕不會讓白流霜得到你的,我不甘心,哈哈哈哈……」她瘋狂地知道,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一直到消失。她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百里寒心中一寒,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慌忙衝出屋外,卻已經不見了流霜和無色的身影。遙遙看到他埋伏地屋外的侍衛都已經向前邊的斷崖處追了過去。

  一股寒意從脊樑上冒了出來,直至頭頂。

  流霜,他心痛地喊著這個名字,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冷月掛在天邊,將清冷的月光灑向山間,山間的草木在月色下如水銀一般閃耀著美麗而神秘的光芒。可是此時,誰也無心欣賞這樣美妙的景色,他們的目光都凝視著斷崖。

  斷崖處,無色勒著流霜的脖頸,著在懸崖邊,山風將他們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那響聲似乎能將每一個人的心撕碎。

  段輕痕、秋水絕、百里冰和暮野也已經到了,其實他們和百里寒一直是兵分四路在尋找流霜的,京中搜了個遍,百里寒便到了山中搜索。他們得到找到流霜的消息便匆忙趕來了,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無色,你不要亂來,你想要這個天下,我給你就是了!你千萬不能傷害流霜。」百里寒深幽的眸中,綻出一抹冷冽的狠色。他的拳頭握緊,手心儘是冷汗。不管無色是不是他的兄弟,他若是敢傷害流霜一根頭髮,他要他生不如死。

  「天下,我不稀罕!」無色邪魅地笑道,一頭黑髮在月色下張揚地飛揚著。

  他爭奪這個天下,並不是他稀罕做什麼皇帝,做皇帝哪裡有他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他之所以爭奪皇權,是因為他心中不平,憑什麼一樣是皇子,他就要流落江湖?憑什麼他就要和娘親先生離後死別?

  「無色,玥國若是不夠,天漠國我也給你!」暮野沉聲說道,天下可以再奪回來,可是流霜若是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是啊,羽國也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她!」秋水絕也高聲說道,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流霜出事。

  「你們倒真是情深啊!」無色冷聲笑道,「可惜你們的東西我不稀罕。」他們都不知道,他要的其實是親情,可是他們都給不了他。

  「無色,流霜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何要殺她?你放了她吧!」段輕痕沉聲說道。

  無色勒著流霜的手微微顫了顫,他們說的對,流霜確實沒有什麼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相反,她還幫過他,她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善良美麗聰慧。可是,誰讓她懷著百里寒的孩子呢?他恨百里寒,若不是那個所謂的父皇害怕他回宮和百里寒爭奪皇位,或許他早就和他的母親見面了。

  母親,多麼美好多麼親切的稱呼,在他的心裡,這的確只是一個稱呼,一個詞語而已。他沒得到過一點母親的愛,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母親,就是母親冰冷的屍體。這叫他怎能不恨!

  流霜被無色勒得不能說話,她很怕,她不想死,她腹中還有兩個孩兒,她絕對不能死。可是此時的無色似乎有點瘋癲,他親眼看著他的母妃死去,今夜又看著代眉嫵死去,而且,死去的,還有他未出的孩子。他顯然受了很大的刺激。

  「阿雪,不要做傻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了出來。

  無色抬眸,看到夜色之中,白髮白鬍子的師父白亦青緩步而來,他站在那裡,極其悲憫地望著他。

  「師父,你不要勸我了,我主意已定!師父,謝謝你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阿雪只能來世再報答你了。」無色對於白亦青,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畢竟,是他將他養大的,可是,他卻要撇下他去了。

  「雪兒,你不要這樣,當年的事情,都是父皇的錯,和你和霜兒都沒有關係啊!」那些包圍著懸崖的兵將忽然分開一條道,身穿明黃色宮服的百里浩緩步走了過來。

  無色不可置信的揚眉,他沒想到他會來。

  百里浩望著站在懸崖邊的無色,心中一陣悔恨。當年,是他做錯了。他不該將讓這個孩子流落宮外。他沒想到,這個在宮裡一直相幫鄭皇后對付他的崔總管,竟是他的皇兒百里雪。怪不得,最後關頭,他帶了流霜,救了自己。從這一點看,他還沒有失了善心。

  「你肯這樣求我,是為了她和她腹中你的皇孫吧。」無色勒緊流霜的脖頸,冷聲道。

  「雪兒,父皇知道你恨我,父皇錯了,你不能死。雪兒,你放了霜兒,你還年輕,你們都不能死,是父皇該死,就讓父皇去九泉之下向你的母妃賠罪吧。」百里浩說罷,忽然回身從身畔的侍衛身上抽出寶劍,向著自己胸口刺去。

  無色大驚,眼睜睜看著那把劍刺進了百里浩的胸膛,有鮮血漫了出來。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勒著流霜脖頸的手,一點一點鬆開。

  「父皇!父皇!……」百里寒和百里冰衝了過去,扶住了即將倒地的百里浩。

  段輕痕趁著無色怔愣的時機,飛身躍起,將流霜無色手中救了出來。暮野縱身躍向懸崖,動作麻利地將無色擒了起來,恨聲道:「無色,你竟敢對流霜動手!」

  「霜兒,你沒事吧!」秋水絕走到流霜面前極是擔憂地問道。

  流霜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方纔那種情形,她有些驚嚇。

  段輕痕不放心地將手搦在流霜腕上,感覺到流霜脈象穩定,這才鬆了一口氣。

  百里寒遙遙看到流霜無恙,心中安定,垂首問正在為父皇診脈的白亦青,「我父皇沒事吧!」

  「傷勢嚴重,不過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你父皇的心臟長的有點偏,撿了一條命。你速命人將他抬到那邊小屋之中。我要緊急施救,霜兒,痕兒,你們來幫我!」白亦青沉聲道。

  段輕痕和流霜聞言隨著白亦青向木屋走去。

  禁衛軍將山中的小屋圍了個水洩不通,流霜隨著爺爺和師兄段輕痕一起在屋內施救。

  拔刀、止血、金針封脈、熬藥、餵藥,待到破曉時分,百里浩的傷勢終於穩定住了。

  難熬的夜終於熬過去了,流霜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一夜無眠,她極是疲憊,一出門,便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正在等著她,流霜抬頭,看到百里寒寵溺心疼的目光。

  「你父皇已經沒事了!」流霜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好好歇歇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百里寒抱著她,輕聲說道。他的懷抱那麼溫暖,那麼輕柔,讓她整個人沉醉。她真的好累,就那樣躺在他的懷裡,安然而眠。

  在黑黑的夢鄉裡,她做了一個明亮香甜的夢,一覺醒來,卻早已記不清夢的內容,只覺得精神愉悅,神清氣爽,手足輕若羽翼。

  太陽斜斜掛在西天,透過窗子,將緋紅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頰上,為她的臉抹了一層緋紅的胭脂。流霜睡得太沉,剛甦醒的那一刻,竟不知置身何處,良久才反應過來是在青姥山上的木屋中。

  推門出來,風有些涼,可是卻也不覺得冷,太陽還不曾完全隱入遠山,而圓月卻已經從東邊探出了頭。

  山谷裡靜悄悄的,很顯然那些百里寒帶來的禁衛軍還有暮野秋水絕帶來的兵將都已經撤走了,隔壁房裡靜悄悄的,流霜推門進去,也是空無一人,百里寒的父皇也已經走了。

  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酣睡嗎?

  流霜心裡倒是沒覺得寂寞,她知道,有一個人是絕對不會丟下她的。

  撫著腰,信步在山谷中散著步,寒山脈脈,春水潺潺,晚開的花開的正艷,香氣撲鼻。走了沒幾步,倒看到百里寒從前邊的花叢中走了過來。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身著白衣的百里寒長身玉立,俊美無雙。夕陽的光芒如同碎金一般灑在他黑色的髮梢上,他看上去就像一副完美的畫。

  他的手中,拿著一捧鮮花,是他在花叢中采的,雖不是什麼名貴的花,但是卻開的星星點點很是璀璨。

  「送給我嗎?」流霜輕聲問道,接過他手中的花,臉上綻開一抹清絕的笑意,襯著嬌艷的花朵,是那樣燦爛,純淨。

  百里寒望著她,瞬間失神。

  他擁住她,低首就要吻上她的唇。

  流霜的肚子忽然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她已經一天一夜不進水米了,就是她不餓,腹中的孩子也會餓的。

  百里寒好看的眉毛輕輕皺了皺,修長的手指惱恨地撫上流霜的腹部,笑著地說道:「呵呵,好像是小寶寶有意見了哦。」

  「是啊,不僅他們有意見,我也有意見好不好,還不給我找吃的去!」流霜嗔怒地說道。

  「他們?」百里寒傻傻地問道,一時沒明白流霜話裡的玄機。

  流霜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啊晃的。

  百里寒望著她的手指,有些迷惑。

  「白癡,兩個好不好!」流霜白了他一眼,道。

  百里寒聞言,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意,他高興地有些傻了。是上蒼可憐他們,將逝去的那個孩子又還了回來嗎?

  「等我,去去就來!」他輕柔地說道。

  回身到屋內拿了一副弓箭出來,這玩意大約是他的兵將留下來的。

  「你要做什麼?」流霜問道。

  他回首輕笑道:「給小饞貓找吃的去!」

  淡淡的乳白色的月光輕輕灑向山谷,花木在晚風中輕輕搖曳。百里寒放展輕功,縱身從花木上飄過,墨發在風裡揚開,白衣在風中飄展,使他看上去灑脫如神。

  他在清輝的月色裡,發出一聲長嘯,聲音在整個山谷內回落,隱在草叢中的小動物被嘯聲驚起,四竄而逃。他站在一株花樹上,凝神遠望,俊美的臉舊專注的神情。他瞇起幽黑的眸,不慌不忙地拉弓,搦箭,嗖的一聲,一支箭好似流星一樣射了出去,遠處,有獵物倒下了。

  他身形飄動,雲一般在草木之上踏步而過,衣袂飄飄,飄逸若仙。

  他御風而回,手中拎著一隻山雞。

  他熟練地拔毛,去皮,在溪水裡洗淨,然後生了一堆篝火,將雞肉架在火上烤了起來。他從屋內拿了一些油鹽調料,灑在肉上,也不看她,熟練地翻動著雞肉。

  不一會,肉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香氣飄了過來,肥肥的油不斷地順著肉向下流。

  「好香啊!」流霜說道。

  百里寒挑了挑眉毛,扯下一條雞腿,遞給了流霜。

  流霜狼吞虎嚥地吃完,舔了舔舌頭,道:「再來一個。」

  自從懷孕後,流霜就變得很能吃。

  百里寒又扯下一條雞腿,瞠目結舌地看著流霜吃完。眨了眨眼,道:「看來不是小饞貓,是只肥豬。」

  「百里寒,方纔的兩個雞腿不是我吃的,是你的孩子吃的,下面才是我真正要吃的。」流霜說罷,扯下整隻雞吃了起來,最後,整隻雞下肚,連一塊肉也沒給百里寒留,只留了一地的骨頭。

  直到吃完了,流霜抬眸看到百里寒盯著她的黑眸和他唇邊的笑意,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吃相是不是有點難看。他一直看著她吃,好像比他自己吃還要香。

  「要不,你再去獵一隻山雞?」流霜不好意思地說道,她都沒有給他留點。

  百里寒望著她,寵溺地笑了笑,沒說話,伸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

  「你吃飽了,我也就不餓了。」他說著,席地坐在了草地上,伸臂攬住流霜,讓流霜躺下來,頭枕到他的腿上。

  「你的父皇和無色,他們怎麼樣了?」流霜輕聲問道。

  「父皇醒後,第一個要見的便是無色,不,是阿雪。阿雪已經原諒父皇了,不過他拒絕父皇封他為王,他和你爺爺一起走了,說是去流浪江湖。」百里寒歎道。

  到了此時,他才算真正瞭解了無色,其實他鬧出這麼多事,並不是貪戀權利富貴,而是心中不平在作祟。其實,他更喜歡的是江湖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以後江湖不會再有『救一人傷一人,活一人死一人』的亦正亦邪的無色了,有的只是醫病救人的百里雪。」流霜望著天邊皎潔的月,輕聲道。

  百里寒點了點頭,撫著她如雲一般的青綰,輕聲說道:「霜,我和你永遠居住在山間,生一群孩子,好不好?」

  方纔,流霜被無色擒到斷崖上時,他的心一會兒絕望,一會兒希望,在天堂和地府遊走了無數回。如果她死了,他的心將徹徹底底沉入到無底的深淵,再也生無意義。那一刻,他發誓,只要她活著,他要和她永遠在一起,陪著她笑,陪著她鬧,寵著她,生一群孩子,快快樂樂地生活。

  流霜望著月色下他俊美的側影,巧笑嫣然地說道:「我似乎沒說要嫁給你啊!」

  百里寒聞言,氣惱地拍了拍她的頭,道:「你都有了我的孩子了,還想嫁給別人?你和冰兒的婚事,不算數。」想起她和百里冰的婚事,他心中頓時黯然。冰兒怕是也要失望了,他知道他是愛著流霜的。

  「明天,我便辭去皇位,如何?」百里寒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緊緊相握。

  放棄皇位,為了她?流霜抬眸,看到他黑眸中那抹堅定的光芒,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她當然願意他永遠陪著她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玥國頻繁地換皇上,似乎於國於民,都不利的。何況,他是適合做皇帝的。她不能這樣自私,為了擁有他,便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寒,你應該明白,我並不介意你做皇帝,我介意的是……你的後宮!」流霜淡淡說道。

  百里寒敲了敲流霜的頭,嗔怒地笑道:「有了你,我還要什麼後宮。我只要你這一個皇后就夠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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