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對聯

　　孫仲容出上對，不到幾息御蛟便已對出，反倒是那旁觀的竿子趙國文人們不少還在冥思苦想。

　　待得聽到御蛟下聯，不少人面上露出錯愕之色，有趣的是還有黃衫士子竟然雙手拍，大喊聲：「妙啊！」

　　當即引得眾人側目，外帶御蛟個微笑。

　　人竟然還是熟人——正是酒樓上御蛟碰到的那兩個士子其中人。他那藍衣的同伴也在身邊，見他眾人目關「熱切」，當即踢他腳，隨即面對眾多同胞賠笑賠罪！

　　「院中紫竹，攢起鳳尾朝！」還沒等大多數人轉過頭，卻是又人出列。本來好的對便止，但如今人卻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但是看他滿面挑釁卻又不能不應。

　　想要開口的白鷺卻被御蛟再次制止，只見御蛟臉上仍舊是番樂呵呵的無所謂表情。

　　「山上古松，探出龍門望月。」

　　「翠蘆碧荷，且問誰人栽就？」次且又是孫仲容指著邊荷池問道。

　　「呵呵，綠蓼紅蕖，原是它然生成。」

　　「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對鋸(句)。」聲冷哼，看來那老大人緩過氣來。

　　「馬陷足污泥裡，老畜生怎能出蹄(題)？」御蛟雙眉挑，雙臂抱，面上笑容卻是更甚。

　　「…………」白眼番，剛緩過來的老先生卻是真正暈倒……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劉老！」

　　「老大人！」

　　圍觀眾人吵吵嚷嚷的頓時圍上去群，便是太子也礙於學生身份跑過去。不過，有過去的就有留下的，若是個時候能夠駁倒御蛟，必然能夠聲名大張！

　　「白鵝黃尚未脫盡，竟不知高地厚。」乾瘦尖酸文人首先開口。

　　「烏龜殼早已磨光，可算是老奸巨猾。」御蛟雙手攤，卻是正好只烏龜自蘆葦中探出頭來，看它樣貌竟和文人有著三分相似。頓時，又把注意力轉移回來的眾人都是副強忍狂笑的表情，看來，瘦子也不是個多得人心的角色。

　　不過有倒下的就有跟上的，群文人此刻真可謂是前赴後繼，無畏英勇。時間，御蛟竟是沒停下嘴來。

　　「牛跑驢跑跑不過馬！」

　　「雞飛鴨飛飛不過鷹！」

　　「少小欺大乃謂尖！」

　　「愚犬稱王即是狂。」

　　「……」

　　番唇槍舌戰，最後打蔫的卻是那開戰的人。

　　「楊梅，楊梅，孔子顏回，家無讀書子，官從何處來？」總算又有人開口，卻是與太子老師及孫仲容坐在起的醉客名，只見他用筷子夾著粒楊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顯然是嘲諷夏人少讀詩書禮樂，戎馬立國。

　　御蛟嘴角挑，露出抹邪笑，上前兩步從身邊不知是誰手裡搶過雙筷子，也自石桌上夾起塊薑片。

　　「鹹姜，鹹姜，韓信張良，將相本無種，兒當自強！」

　　醉客怔，默念兩句御蛟下聯，隨即面上神色整，已然脫去醉態，朝著御蛟揖，撥開眾人，逕自走。

　　眾人正亂哄哄猜疑人身份之時，孫仲容卻是安撫老先生，自邊人堆裡走出來。

　　「瑜鑲侯大才，仲容佩服。多加阻撓不過徒增笑話而已，侯爺自便。」句話完，他便回去與另外幾人夾著老爺子走。

　　「想不到瑜鑲侯竟是文武全才，適才舌戰群儒，好生讓人佩服！」白鷺並非拍馬，而是確實發自肺腑。

　　「哈哈哈～什麼文武全才啊？若是有些武才，便厚著臉皮應下。可文才？呵呵，渾身上下半兩文才都沒有。」

　　「……」白鷺苦笑，心文才有論兩的嗎？

　　「侯爺謙虛，適才侯爺對對，對仗公正，文思敏捷，白鷺不如也。」

　　「啊？剛才啊？」御蛟臉上笑容更盛，「實話告訴，可不是文才，是武才？」

　　「嗯？」

　　「為將者，有個技能可是必不可少的。」御蛟狀似神秘低頭道。

　　「什麼？」

　　「討敵罵陣！」

　　「討敵罵陣？個……」和對對子有什麼關係？

　　「對呀，剛剛那個不過是小意思而已。李老爺子那才是真有才，當初他教課的時候，可是險些把罵得走火入魔！」御蛟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卻不知聽見他話的除那兩個虎賁之外，其他聽到的眾人都是副要暈倒的表情。

　　沒阻撓，御蛟總算能夠正式參觀。

　　「白鷺，夏國可由此種妓院？」

　　「自然是有的，畢竟官妓事自春秋戰國時齊國管仲設營，便流傳於今。當今世上，各國也是無有例外。」白鷺開始阻撓御蛟也不過是怕他沉迷於玩樂，但是如今看他不過是少年的好奇心性而已。

　　「自然知道，在軍中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個？」御蛟笑，官妓開始就是為軍隊所設，御蛟也曾經想過找官妓瀉火，然後某個倒霉的人就送上槍口，「是，如雅閣般的妓院。」

　　「，倒是沒有。夏人與趙人不同，如他們般的宴飲聚會，大都在朋友家中舉行，即便需要子，也多是主人家所養的歌奴婢。而且國子即便是發配為奴的罪人，也大多是從事勞役，法令之上更是嚴令禁止子為娼。不過，夏國倒是也有類似雅閣的高級娼館，但裡邊的就非子，而是子。」

　　「倒是今剛知道。」隨即御蛟頭道，「就該如此，身為子理應有所作為，即便不能從政從軍以為國，也該從農從工以為家。況且，看裡雖是子為娼，但些子大多身做相，是子，不知道的看上去和那妓有何區別？看那些來裡找樂子的也並非喜好色，不過是跟風隨流，更多的人也並未拿他們當作子。」走沒多久，御蛟便覺無聊，想要回去驛館。

　　可那送暈倒老頭離開的太子趙景瑞個時候卻又顛顛的回來。

　　「瑜鑲侯真是好文才，在下佩服。」

　　呵呵，個晚上，可是第三個麼的人，但對他御蛟可就沒客氣。安安穩穩的站著，御蛟只是略略頭便受對方的誇獎。

　　「瑜鑲侯想必不知，前邊小江兒出題，不知侯爺可有興趣？」

　　「小江兒？可是雅閣的魁首？」

　　「呵呵，正是！小江兒每月逢十，便出三道題目，答對者只要出得黃金百兩，便可與佳人共度春宵。」

　　「黃金百兩？他那屁股難不成是金的？」御蛟身後虎賁小聲著。可些虎賁都大大咧咧慣，他自以為的小聲在場眾人卻是都聽見。

　　白鷺與太子頓時面上尷尬，可看御蛟表情卻是心有慼慼焉。

　　「就算是金屁股那個晚上也肏不下幾兩金來，更何況是百金？爺倒是真想試試他的深淺！」

　　番文鬥剛剛豎立起來的文雅形象立刻在兩句話中原形畢露，御蛟拉著石化的趙太子興沖沖的朝著出題處去。

　　也算是巧，小江兒所出的三個題目竟然都是對聯題。

　　第題：

　　上聯：臥也坐，行也坐，立也坐，坐也坐。

　　下聯：坐也臥，行也臥，立也臥，臥也臥。

　　打兩動物。

　　第二題：

　　冬至鼕鼕至，每冬先寒節而至。

　　元宵不見月，幾盞燈為河山生色。

　　分別對出下聯。

　　第三題：

　　卻是張小几上擺著把畫著龍飛九扇面的折扇，以及雙繡有金鳳的紅鞋。

　　要以此二物為題，寫出副對聯。

　　只看眼，御蛟便雙手拍，「啪！」的聲，驚周圍低頭沉思的士子。

　　「巧，倒是都知道。不過，身上卻沒帶著銀錢，看來要太子殿下破費。」

　　「哪裡，哪裡。能觀瑜鑲侯佳作，些許銅臭算得什麼？」

　　「呵呵，如此便多謝！」

　　罷，御蛟便推開身前人群，走到三道題前擺著的桌案前，題目揮毫，不到片刻便已做答完畢。

　　御蛟的字雖無可以雕琢，但是書法蒼勁有力，白紙黑字，鐵樹銀鉤，勁透紙背！自有股武將的威嚴大氣，與殺伐決斷的魄力！

　　第題的紙上只寫兩個字：蛙，蛇。

　　眾人先是愕然，隨即各個捶胸頓足，兩樣東西，可不是，個時時坐，個時時臥嗎？

　　再看第二題：冬至鼕鼕至，每冬先寒節而至。月明月月明，按月以圓時愈明。

　　元宵不見月，幾盞燈為河山生色。驚蟄未聞雷，擊數聲鼓代地宣威。

　　先前御蛟與人斗聯，雖不少文人圍觀，更是記下他的對子，但是不服氣者大有人在。看第題答案眾人還覺得御蛟不過是有著幾分小聰明，但是看第二題兩個下聯，那細碎低語之聲便驟然減少，更有不少文人悄悄撕毀自己已然寫好的下聯。

　　看第三題的時候，許是打擊得過，院外眾人片寂靜，少頃，忽然聽見個清亮嗓音柔聲念著御蛟對聯。

　　「白扇畫青龍，能行風不能行雨。紅鞋繡金鳳，能飛地不能飛！」

　　「小江兒！」眾人下意識的看向那出聲之人，頓時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