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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角龍》第20章
  第十九章 殺戮

  「好狗賊!竟敢偷……襲?」一名扶著田塍的門客正朝著弩箭射來的方向大喝,待看清來人聲音卻忽然間低了下去——

  夏國軍爵等級森嚴,而能看出爵位的地方除了日常車馬便是那一身裝束了,日常便服還好,除少數幾種顏色或者衣料對平民有限制之外,顯宦之人太大區別。但是鎧甲就不一樣了,隨著自身爵位的提高,別說是鎧甲所以質料與樣式,便是鎧甲上絲絛顏色所繫花結也是不同的。

  以田塍來說,他無爵,那麼日常就不能著甲,只能穿便服,不能佩刀,只能佩劍,便是乘著馬車行於路上看見個騎馬的一等爵他也是要讓路的!

  而如今騎馬而來的這個少年以他身上穿著來看來看,不是個伯也是個侯,而這個年歲積軍功封高爵的,在夏國不是沒有,不過他們大都是由於父兄戰死,承襲死者軍功(立功的人如果死了,他們的軍功可以作為遺產留給長子)。但是如果這個人脖子上晃悠著一掛異常耀眼的白玉蛟龍紫珍珠瓔珞,那麼這人就只有一個了!

  那紫珍珠瓔珞是東邊萊國於敬宗大婚之際送來的新婚賀禮,拇指大小的珍珠顆顆一般大小外形渾圓,且其色澤光潤柔和,可算是一件國寶了,無論是誰都以為如此珍貴美麗之物自然會被陛下送與新婚的皇后,誰知道幾個月之後紫珍珠瓔珞上穿入了一塊金鑲玉(就是玉的裡邊還裹著黃金,天然形成並非後人工添加)雕刻而成的金睛金爪蛟龍玉璧,掛在了瑜鑲侯脖子上。

  夏國產玉,藍田便地處夏國,這金鑲玉也是於傳說中才出現過幾次的稀世奇珍,比之紫珍珠瓔珞更加珍貴,可見這位弟弟在夏帝眼中更加是珍寶一般的存在……

  其實誰都不知道,那紫珍珠瓔珞本來確實是該戴在皇后脖子上的,御蛟脖子上的白玉蛟龍珍珠瓔珞與其說是他哥哥送的,還不如說是御蛟自己搶的!

  原因?

  「虎符這東西好是好,可是畢竟戴不出來,哥哥送禮怎麼送了一個非得讓我藏著掖著的?那穿珍珠不錯,配上哥哥給我的那塊蛟龍璧滿好看的。」——這是明面上御蛟說的。

  我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是會任性、還是會嫉妒、還是會難過!我知道她不會是我第一個大嫂,在哥哥身邊日後還會出現很多女人,即便哥哥不是皇帝,也是需要女人的!可是,誰讓她倒霉,排在了守衛呢?為了讓我適應,你就暫時委屈一段時間吧!——這是暗地裡御蛟想的。

  總之四個字「叔嫂不和」……

  話歸正傳,繼續說田塍的手下碰到了御蛟之後的反應。

  田塍是田後的弟弟,宮裡頭御蛟「任性」、「霸道」、「刁蠻」、「無禮」,處處針對田後,以及御蛟的長子嚴凊真實的身份等等事情,田塍也是知道的。如今碰上了,田塍知道今天他膀子上這一弩箭是白挨了,當下他首先應該做的是趕快回家找個大夫,否則要是廢了可怨不得別人。

  誰知道,他想走,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黑馬黑甲的虎賁衛士不知何事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這些黑衣甲士都是左手弩箭平端,遙遙瞄著田塍一干人等,右手卻已經把橫刀握在手裡了。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氣,他們胯下的黑馬也是一個勁的噴吐著白色的鼻息,馬身卻平穩不動,彷彿正在積蓄著衝鋒的力量,本是食草的畜生,此刻一雙大眼裡閃耀的卻是嗜血的野獸之光……

  被圍的和包圍的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一群人周圍只能聽到馬匹喘息的聲音以及呼呼的風聲。

  御蛟看了看現場,五位軍卒都被打得夠嗆,但是一被田塍屬下放開便立刻聚集到了一起,圍成一個小小的四向陣,將那傷勢最重的伍長圍在中間緩緩的朝著他移動。

  御蛟一夾馬腹,迎了上去。

  突然出現的馬蹄聲將田塍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田家的兩個門客眼神一閃似是要有所行動,但是看看周圍的甲士卻仍舊神色漠然的盯著他們不放,而且彷彿注意到了他們的行動,幾個甲士手裡的臂弩已經壓了下來,兩人心中一顫立刻收了突襲的心思,老老實實站了回去。

  「你有幾級的爵位?」馬兒停在了無名衛士身前,御蛟低頭問著。

  護衛宮城的都是夏軍中最為精銳之士,身上都是有爵位的,以御蛟身邊虎賁來說,這些軍人都是出身戰鬥力最強的邊防軍中,且少說都有著大夫爵。大夫在夏國二十級爵中位於第五級,且已經是有食邑的爵位了,雖然是最低最少的食邑,但是他們已經算是貴族階級了。這些憑著敵人首級積累軍功升到大夫的軍人們,手上少說有著十幾條人命!

  「三級爵,簪裊。」

  御蛟點點頭,一踢馬腹,馬兒來到了田塍面前。

  田塍左右各有兩個家人扶著,他一手按著肩上弩箭,仰頭看著御蛟。

  「你是……田塍?」

  「!」田塍脖子一梗,扭過頭去不看御蛟。他身邊眾人有的想要施禮,但是看看自家主人沒有動靜,也只好站在那裡不動,可是神色間已是不對。

  「我沒記錯的話,田公子身上無爵吧?還是個白身。」田塍的臉憋的通紅,顯然御蛟問道了他痛處,「你們!就是你們!田家的!你們可有爵位?」御蛟晃晃馬鞭指著田家從人。

  田塍雖然得寵,田移雖然顯赫,但四想要有爵位的軍士保護這位無爵的公子,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律法就不允許,御蛟這也是明知故問。果然那些從人除了幾個既無表情也無動作之外,其他人都是站在原地傻呆呆的搖頭。

  「原來是沒有。」他們點頭,御蛟也是點頭,開始時他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是,突然,這位瑜鑲侯馬鞭一晃指向了他們身後不遠處,俊美容顏變得森冷尖刻,「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我想你們也都知道,那叫文惠宮!我大夏皇帝的離宮!同屬宮禁!」

  頓時,在場的人包括二百五田塍在內都是心中一緊,暗道一聲「壞事了」!田塍腦袋上的汗水也冒了出來,牙根緊要怒瞪著御蛟,他知道他今天是犯在這人手裡了。

  「你要怎樣?」

  「我要怎樣?田塍,你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吧?我夏國律法,卿以上爵位者,子二十四入籍服役。你父長信侯花費巨款贖你軍役也就罷了。你竟天天游手好閒,鬥雞走狗,這已經是再次觸犯了律法!如今你還擅闖宮禁,毆打士卒?!田塍,你跟我走一趟吧……」

  「走?去哪?」

  「去哪?廷!尉!屬!」

  「你……我田塍和你無怨無仇,你……欺人太甚!」

  「笑話!『無怨無仇』?想要與我有怨有仇?好啊!你也得有那個資格呀!你是個什麼東西?!」御蛟洒然一笑,於馬上坐直了身體,他故意大聲而說,少年清朗的聲音異常清晰,即便是遠處的虎賁面上也不約而同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聽御蛟所言,田塍看著他直瞪得目眥欲裂,雙眼紅彤彤的如同灌滿了血。

  在他眼中御蛟不過是一走運的小兒,先是生在了皇家,後又在趙國有驚無險住了幾年,回來便得以封侯,如今更是騎在他的脖子上拉屎!不由得對他父兄更是怨恨,在他認為他的能力並不弱於兩位兄長,甚至還要更強,如今卻只能庇於父兄羽翼之下,一輩子當個平頭百姓,如今還要受這小兒欺辱!

  「呀啊——!!」二百五不愧是二百五,田塍竟然於御蛟撥馬轉身之際躍起,他也不顧自己肩上弩箭,一把鎖住御蛟胸口,竟將他從馬上拉了下來。

  他離著御蛟過近,周圍的虎賁們雖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卻也無法救援。畢竟若是使用弩箭的話難免傷到御蛟,而若是騎馬上前卻是已經趕不及了。

  御蛟也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的「出類拔萃」,自馬上落地的瞬間便想著去拔刀,無奈腰上橫刀太長,他又被田塍從身後鎖住胸口,根本拔不出來。索性右臂屈肘,與落地的瞬間猛的向後擊打田塍腹部軟肋。兩人落地時,那角度卻又剛好壓上田塍肩頭胸口,同時身體兩處劇痛讓田塍下意識的鬆了手。一得自由,御蛟也不起身,就地翻滾自馬腹而過,躲在了自己坐騎身後。

  田塍家人中也有幾人反應迅速,田塍暴起之時便已跟上,如今見主人受創,自然分成兩部,一部上前扶起田塍,一部則手持寶劍就要攻擊御蛟。

  此時御蛟剛剛站穩,他左臂臂弩雖然小巧精製卻無奈是個單發弩,為救那伍長已經用去了弩箭,如今上箭已然來不及了。面對最先趕來的持劍劍客他必須拔出橫刀,可是對方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橫刀剛剛拔出一半,一劍已經刺向他左胸。御蛟無奈讓步躲開,刀卻又索了回去。

  御蛟暗道看來自己還是太過魯莽,應該帶著護衛伴讀過來交涉,他卻也不想想,兩國交戰還有不斬來使一說呢,他如今是在律法森嚴的夏國,還是在他哥哥自家的園林裡,雖然知道田塍是個寶貝,但是御蛟怎麼可能防備他跟防備個敵人一般?這就好比農人在自己的菜園子裡散步,然後被自己養的夠咬了,這誰想得到啊?

  眼看著對方第二劍刺來,且又有一個劍客眼看著走近,御蛟乾脆專注於拔刀,盯著對方的劍勢,準備挨上一劍,也要把刀拔出來。

  不過就在他做好流血準備的時候,沒想到斜次裡出來一個影子撞在了與他對峙的劍手身後,得了這麼一緩,御蛟已是拔出到來,這兩人已然翻滾著到了一邊,後邊卻又有一劍客迎了上來。

  御蛟無暇去看是誰救了自己,舉刀迎向那劍客。

  他手中橫刀原是騎兵馬刀,他本就是少年身量並未長成,舉著馬刀看上去到像是小孩子拿了大人的玩具。那如今迎戰他的劍客原本就帶著三分的輕視,如今看來這輕視更加了三分。

  俗話說劍走輕靈,刀走霸道!

  御蛟雖於武學師從養劍門,但他所學都是戰陣上的功夫套路,如今雖然學武時日尚淺,但一則他本身根骨奇嘉,二則有良師在旁,三則他自己也是努力刻苦。因此,武藝上倒是小有成就,這夏國騎兵的制式裝備——橫刀——他更是使的得心應手!

  反觀這位田塍的門客,這人本就是一陳國的江湖遊俠兒,因犯了殺人之罪逃到夏國,卻受不得拘束,於是投到天府作個門客。他還算有些名氣,因此倒是很得田塍賞識,江湖上的套路不比戰陣,講的是招式步法。一開始這群人群起而攻擊那無名士卒的時候,這遊俠兒還有幾分謹慎。畢竟夏卒威名震懾諸國,可是剛剛畢竟以多對少,戰場又是寬闊平旦之地,利於他們武功施展。因此田家眾人只是死了兩個(有一個就是慘叫的那個),就抓住了五名士卒,這自然讓他飄飄然起來。如今見了御蛟年少則更加不以為意,即便那虎賁護衛眼看便能趕到,這人也信心慢慢,甚至面對御蛟橫刀,這人竟然不躲不閃,橫劍一擋,竟然是準備與御蛟硬碰硬!

  御蛟看這人架勢,卻是更加上了心。這是第一次他和「敵人」對戰,往常都是與老道或者虎賁、衛淵對練,既然是「練」,那麼多多少少雙方都有著顧忌,手裡拿著真刀實槍,心裡卻也不會真刀實槍。如今面對敵人,御蛟還真是有些緊張。

  乾脆一咬牙,「殺——!!」朝著對發一聲大喊,御蛟用出了十成的勁道,使出了十成的內力!

  「噹!」

  「噗嗤!」

  刀光——閃!劍影——斷!

  御蛟見過血,殺過人,看過什麼是血肉模糊,什麼是鮮血淋漓。可是今天,他知道那些不過是小菜一碟!

  「噹!」

  那是刀劍相擊的聲音,不過御蛟並沒有堅實的金屬碰撞之感,他覺得自己的刀像是砍上了塊竹片,輕微的阻隔之後便毫無阻隔……

  「噗嗤!」

  好像是一道砍進了敗絮破革之中,比起「竹片」更加沒有阻隔,鮮紅的血、白色的骨、仍舊跳動的心臟、蠕動著的不知名器官……

  御蛟被血水澆了滿頭滿臉,他抬頭,看著那位劍客。

  劍客仍舊活著,至少御蛟看著他的眼鏡在動,裡面都是震驚、不信還有恐懼!他慢慢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此刻曾經的整體已經分成了兩半。自左肩而下,一直到胯下。一半熱氣騰騰的斜在草地上,而一半帶著腦袋仍舊直愣愣的站著。

  御蛟看見劍客眼睛中的恐怖到達了極至,他的瞳孔縮小到了一個針尖那麼大,再然後,就是轟然倒塌……

  御蛟眨眨眼,他有點無法相信,死亡,就那麼容易?只是一下,就只是一下,一個鮮活的人,此刻已經成了地上慢慢冷卻的零碎?

  御蛟看著他手上的橫刀,刀上的血已經在他愣神的工夫裡流淨了,光滑森冷的刀鋒閃爍著寒光,刀柄已經被他握熱了。御蛟舔舔嘴唇,不是因為口渴,而是因為灼熱,一種……說不清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熱度……

  他轉頭,看著周圍的田塍家人,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都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包括田塍在內,他們都呆呆的看著御蛟,或者說看著地上的東西?

  御蛟又舔了舔嘴唇,他笑了,略微放鬆了手中的力度,讓自己能夠更舒服的握住刀柄。虎賁們已經趕了過來,他們下馬站在御蛟的身後。

  曾經,御蛟總覺得自己和他們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隔閡,但是現在,御蛟深吸一口氣,那裡邊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他感覺他和這些軍人護衛們異常的親近!

  「侯爺?怎麼處理?」衛昶低聲問著。

  「除了田塍,剩下的,殺。」

  「是。」

  冰冷的命令,冰冷的回答,冰冷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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