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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角龍》第14章
  第十三章 伴讀(中)

  這日皇帝並未久留,接下來的時間與往常並未有任何不同。兩位老道與太醫齊巒前來為御蛟治病,幾翻針灸、藥浴、按摩下來也已到了該入睡的時候。

  「唉!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別的沒長,卻單單肚皮長了,真是慚愧啊!慚愧!」金悟正在房中自言自語,忽聽有人敲門,立刻匆匆披上了外衣,待打開門卻是申冉。

  「申兄,你怎麼……」

  「金兄,你可知剛剛侯爺將衛淵召去了?」

  「哦?」金悟一愣,當即想到了白天太后之事。

  「金兄,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如今看來……」申冉搖著扇子就要朝金悟屋中走去,誰知這微胖少年狀似無意向前一步,恰恰擋住了他進屋之路。

  「申兄,如今已是夜了,在下瞌睡的很,申兄也早早回去歇息吧。」

  「?!」申冉有些莫名其妙,這金悟的話怎麼已經是逐客了?

  「金兄,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呵呵,申兄,我等同為侯爺伴讀,這有什麼在意不在意的?申兄,請了。」話音剛落,金悟已經關了房門。

  「父親說那申彌明是個人物,只是可惜了,他兒子卻空有些許小聰明而已。」金悟伸了個懶腰,打個呵欠之後,躺在床上悍然睡去。

  申冉吃了閉門羹,暗道這傻胖子實在不識抬舉,揮袖而走,回到房中琢磨如何在三人之中脫穎而出去了。

  卻說衛淵完成了一天的訓練,用漣曉宮偏僻處一口水井淨了身子,光著棒子拎著上衣正要回去睡覺,就看見有個小太監急匆匆朝他走來,竟是侯爺召見。

  衛淵心中奇怪,畢竟直到今日他除了每日行禮只是和御蛟有過「交談」之外,也就是今天那一拳頭算是最接近的接觸了。而且看時間,他也知道如今正式御蛟完成了一天的治療沒有多久,弱再加上小太監尋他的時間,那麼便是說御蛟剛剛結束治療便召他了。

  「這……公公,可否容我換身衣物?」衛淵看看自己濕淋淋的赤裸上身,滿是灰土的長褲,外帶手裡形如抹布的外衣……

  這麼一身出現在君侯面前,治他個「失儀」之罪都不冤枉。

  「哪還有這工夫啊?!」小太監急道,「你都不知道侯爺那裡都來崔了幾次了,你趕快著把那衣服套上就完了!」一邊說,小太監卻已經哭了起來,伸手拉著衛淵手裡的「抹布」朝著正殿跑。

  衛淵一愣,卻也只得隨著他去了。

  御蛟斜倚在榻上,一頭長髮未束未扎,雁六便站在他身後拿著把玉梳為他梳發,他一身黑色便服鬆鬆垮垮,露出了大半的胸口。衛淵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如此模樣的御蛟雙目微閉,一副慵懶朦朧。

  衛淵正要躬身施禮,卻見御蛟半睜著眼睛一抬胳膊:「衛淵不必多禮,坐吧。」

  「小人不敢。」衛淵退後一步,躲開太監端來的軟凳。

  「坐!」御蛟卻是已經坐直了身子,睜開了眼睛,朝著軟凳一指,不容推拒。

  「……是……」

  「齊太醫。」

  待衛淵坐下,御蛟朝著身邊老者一點頭,衛淵這才發覺原來每日來為瑜鑲侯看病的齊太醫就站在御蛟身後,但他卻剛剛才發現。而且,齊太醫竟然朝著他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一軟凳上,然後——

  開始把脈!

  這是什麼情況?

  「侯爺儘管放心,您白日時所用柔勁力道適度,並未傷到這位小兄弟。」

  「那就好。」御蛟面上帶笑,放心的點點頭。

  「不過,這位小兄弟是否自幼年之時便開始習武?」

  衛淵沒有想到,這位瑜鑲侯竟然是因為早些之事特意為他尋太醫診治,如此關愛便是他家中父母也不會如此。莫說御蛟那「輕飄飄」的一拳,往日他便是傷了筋脈斷了骨頭,也不過父母一句「忍忍就好」而已……衛淵畢竟年少,今日見御蛟言行竟感動異常,他自己都不知他那一雙眸子微微現了紅色!待聽齊巒詢問,衛淵匆忙抬頭回答,燭光下,更是被御蛟看的一清二楚。

  「是,我三歲隨父親習武,如今,已近十個寒暑。」如此說著,衛淵挺胸抬頭,為自己的武藝自傲,更希望能夠被那少年賞識,不為飛黃騰達,只為今日恩情!

  有時候,有的人,就是如此單純!

  衛淵明明有著一對鷹隼般的銳利眸子,如今卻因為感動而發紅,方正堅毅的鼻子,總是緊緊抿著的嘴唇,雖然年少,但已經有了一個大夏武者的雛形,終有一天,他會和他的父輩一般,成為敵人戰場上的惡夢!

  不得不說,衛淵的表現有些出乎御蛟的意料,但卻也在他意料之中衛淵自小便是閉門習武,他的父母教導給他的除了武藝便只有忠誠,對君、對國、對軍!這麼一個人,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對他,他或許會覺得這人別有用心,但是如今如此做派的是夏御蛟,夏國的君侯,從某些方面說,他也是他的「君」,如此,這人便只會朝好處去想了……

  「果然如此,你學武太幼,又太過過力,如今年輕還好,但身體也受了暗傷,還是要調養些時日的。」齊巒搖頭嘆息,其實這也是為什麼將門子弟大多早逝的原因,這些人大多自幼年開始習武,如此雖然他們年紀輕輕便得了成就,但身體也大多埋下暗傷,再加上長年征戰,沙場艱辛,即便沒受過傷那也是於身大損,更何況又有幾位將軍身上沒有「武勳」?!如此更加折壽。

  「有勞齊太醫了。」御蛟點頭致謝,齊太醫回禮之後自下去開藥。如今,房中除卻夏衛二人之外,就只有一直為御蛟梳發的雁六了。

  「衛淵,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侯爺……」衛淵莫名所以,站起來要行禮卻被御蛟擺手制止。

  「你為人純良,自然是不知這宮中的齷齪,但我心中卻是知道委屈了你。你父衛將軍如今也已在宮中多日不得回家,今日我便准你父子二人五天假期,令賜黃金二十兩,待拿到齊太醫為你開的藥,你們父子二人便回家去吧。」

  衛淵捧著黃金,模模糊糊的回了自己房中,只覺一切都在夢中,但躺在床上的他卻又份外的清醒,一夜輾轉反側之中卻都是少年君侯溫文而笑的面孔直到天明……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轉眼間,純潔越發臨近,而皇帝也越發的繁忙——不是國事,而是祭祀!

  不過,御驁倒是記著和弟弟的約定,不愧是金口玉言,漣曉宮中便多了不少皇帝的手扎,那是皇帝親手寫的關於某些官員的簡介。雖然呆了不少御驁的個人「偏見」,但是,大體上應該沒有偏頗,這些皇帝手扎便是御蛟最新的教材。

  漣曉宮中的三個伴讀如今只剩了衛淵一個,金悟與申冉已經先後回家,不過,衛淵說是伴讀到也不像,看他如今站在御蛟身邊的樣子,倒是更像貼身侍衛。他住的地方也有宮中的小單間,變成了御蛟臥室的耳房——與雁六輪流守夜。

  「侯爺,明日您穿這套冕服如何?」

  「嗯?冕服?」如今齊太醫為他的醫治已經告一段落,又正好趕上春節,御蛟這些日子可是輕鬆異常(只是表面上,其實肚子裡一直在轉壞點子),已是有些忘了時間的流逝,一抬頭卻見雁六帶著八個小太監端了盛放衣飾的漆木匣,在他面前列成一排。初時御蛟一愣,但隨即便想到,這冕服是祭祀禮服中最為尊貴的一種,為天子及三公諸侯、卿大夫祭祀天地明堂之時的穿著,「明日便是春節?」

  「正是。」

  御蛟放下手扎,起身看向木匣之中冕服,只見整套冕服以玄色為主,上衣繪華蟲、火、宗彝三章章紋,下裳繡藻、粉米、黼、黻四章章紋,共七章。

  冕服最貴為十二章,只有帝王能著。十二章紋為:日、月、星辰,取其照臨;山,取其穩重;龍,取其應變;華蟲(一種雉鳥),取其華麗;宗彝,一種祭祀禮器,後來在其中畫上一虎、一長尾猴,虎取忠勇,猴取慎終追遠;藻,取其潔淨;火,取其光明;粉米,取其滋養;黼(斧形),取其決斷;黻(作「亞」字形),取其明辨。王爵可著九章,侯、伯可著七章,依次類推。這樣隆重的服侍,便是皇帝大朝也不會穿著的。

  再看一邊黃赤色蔽膝(遮蓋大腿至膝部的服飾配件,就是男性漢服裡像圍裙一樣的東東),雙底雲紋履,金印紫綬,玉璧冕冠,絲絛玉圭……

  「皇兄的吩咐?」看見如今如此正式,御蛟不用去想便知道原因,看著雁六露出淡淡笑意。

  「是。」雁六恭謹回答,一如過去言簡意賅。

  「好,明早我便如此穿著。」

  看來他那個皇帝哥哥確實知道,如今的情況下他這個弟弟是藏不了多久了,索性就將他放出來——以一位大夏君侯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亮相!

  宗廟祭祀,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君王公卿都是重中之中,漢民對於祖宗從來都是敬畏而恭謹的!

  天仍舊陰沉著,御蛟已然起了床,厚重繁雜的冕服不是雁六一個能招架的了的,臥室中,梳洗完畢的御蛟就那樣站著,看著太監們忙忙碌碌……

  待得長冠垂彩絛,白璧壓玄裳,御蛟透過厚重的衣袖握著紫圭,長長呼出一口氣。

  「侯爺!」

  御蛟低頭,竟是衛淵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了自己身邊,他手中正捧著一把寶劍。御蛟點頭隨即轉身抬起左臂,他的身上還差了一把劍!

  劍乃雄物,如今更是祭祀之日,雁六身為閹人不便碰觸,御蛟雖對這個並無什麼忌諱,但是雁六自己卻是明白的。史書之上,上位者因為女人或者太監碰觸了自己寶劍,便將之斬殺的並非少數,且如此作為之人往往會得到天下稱頌。所以,宮中的內侍們對於這些忌諱都是代代相傳的。

  寶劍按在手中異常合手,御蛟知道這定又是哥哥特異為他所作,否則一把如此好劍怎會只有他這孩子的尺寸?!

  摸摸劍柄,御蛟只覺今天心情越發舒爽……

  少時,漣曉宮外一陣熱鬧,皇帝的儀仗到了——

  他看到他的哥哥高高坐於王車之上,頭戴十二旒冕,身穿十二章紋冕服,輝煌、威嚴、莊重、灑脫……

  「臣瑜鑲侯夏御蛟,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的哥哥,我願你,永如今日一般,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敬宗二年的春節祭祀,十六歲的夏皇夏御驁與十歲的瑜鑲侯夏御蛟確實是一對耀眼的存在,但是至少在那個時候,很多人注意到的還只是這對兄弟出色的外表而已……

  待敬宗二年的上元節結束,新年完全過去,御驁將在今年年中迎娶他的皇后——長信侯田移之女田寧。而長信侯的大女兒正是陶後之弟,陶襄的續絃,如此看來,這次的爭鬥是陶後一黨勝了。而御蛟的漣曉宮中責又多了兩位伴讀,一名白鷺,其父為倉曹(為丞相府官員主倉谷事);一名刑雁,其兄為決曹(為丞相府官員主罪法事)。這兩個人表面上一個屬陶後派,一個屬蔡後派,但是……好像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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