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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馴養法則(四神4)》第5章
第四章 對抗腹黑要勇敢 

 〔面對著一條行為習慣極度不好的龍,我想,講任何道理都是一種浪費口水的行為,即使我把《好市民行為守則》放在他眼前晃上N次,他依舊我行我素。所以當他第55次把我從床上踹下來後,我終於明白,要養一頭龍,其實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摘自《史萱音日記》第137頁〕

 史萱音愣愣地看著金瀾,「獸喜歡和主人在一起?」見鬼,根本沒人和她說過這一點好不好?

 他的下頜輕輕地蹭著她的前額,「依戀著主人,無比的依戀,那是一種無法反抗的渴求。」

 「為什麼不能反抗?」她奇怪。

 「因為那是獸的法則,屬於宇宙的法則。」從他在她的身體中吮吸到她鮮血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會對她產生某種依戀。

 「可是即使那樣,也用不著非要和我一起睡啊!」她繼續徒勞無益的掙扎,結果反而讓彼此之間的姿勢更加曖昧。

 「想要呆在你的身邊,對我來說,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你是我的主人,最好早一些適應。」只要抱著她,心底的深處,就會湧上一些滿足感。是獸的悲哀吧,即使自身再如何強大,可是一旦面對它們所選擇的主人時,所有的強大,可以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不是吧,還要適應?如果換成古代,她早被拖出去浸豬籠了。史萱音氣喘吁吁地瞪著金瀾,「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是啊。」他微微一笑。

 「那好,我睡床上,你睡床下。」她說出結論。

 他依舊在淡笑著,漆黑的瞳孔,有著一種如同帝王般唯我獨尊的氣勢。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她莫名地會有中心虛。

 「好吧,那我睡床下,你睡床上。」她衰折。

 他依舊還是那樣靜靜地瞧著她。明明房間沒有開燈,昏暗得很,可是她卻愣是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雙眼,他的臉,甚至於他的表情。

 直覺地,她伸出手,擋在了他的那一雙眼眸上,「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咬牙切齒,尚不足以形容她的悲憤。

 他任由她的手遮蓋住了他所有的眸光,淡色的薄唇一張一合,「為什麼那麼抗拒和我一起睡呢?我以前的主人可都不會這樣。」

 她一怔,「你有過很多主人?」心口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有些酸酸的感覺。

 「是五個,還是六個……記不清了呢。」

 「既然你有過那麼多的主人,為什麼還要……」

 「那是因為,她們都無法給我純粹的愛。」人類的愛,是最難以琢磨的,即使她們的口中不斷地說著愛他,但是最終,她們死去了,他卻依然還活著。

空氣,無形地似乎感染上了一份沉重。不知不覺中,她的雙手已經從他的眼前垂落了下來。她的眼,直直地望進了他那黑玉般的瞳孔。

 依舊清澈,依舊明亮,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有些痛呢?因為他的話而痛著。

 獸,不斷地在尋找著主人,只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可是他想要的,卻未必是別人想給就能給的。愛一個人,要愛到多深,愛到多濃,才可以被稱之為是純粹的愛呢?她沒有愛過,她不懂,也不明白,「如果我也不能愛上你的話,你還會繼續尋找主人嗎?」

 他不語。還會繼續尋找嗎?那麼的疲憊,那麼的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愛上我吧。」他輕喃著,呢喃的嗓音,魔媚的眉眼,一剎那,彷彿他的渾身,都充滿著一種勾魂奪魄的魅惑,「讓我可以至你而終結。」然後,不必再去尋找任何的新主人,不必再有失望,不必再尋尋覓覓地空虛活著。

 「我……」如同被淫惑了一般,她的心神,似乎都被他的聲音所吸引著。也許真的愛上他,不會太難,可是,她給的愛,真的會是純粹的嗎?

 「然後,當你將來走到生命的盡頭時,我就可以隨你一起迎接死亡。」

 幽幽的聲音,飄散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中。透過縫隙灑入室內的月光是如此的潔淨,潔淨到令人歎息。

 冰涼的手指貼上了纖細的脖頸,那是———立下誓約的地方。

 他成為了她的獸,而她,以血為憑借,成為了他的依憑,他的主人。

 有點涼涼的,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如同面對著初秋的涼風……唔,好像還要更涼一些。睡夢中的人兒揉揉鼻子,直覺地想要伸手去拉毯子把身子包裹起來。

 纖纖素手在身下摸了摸,沒摸著毯子,於是再朝著自己的身邊摸去,還是沒摸著。手心下的觸覺,不像是平時她睡慣了的床鋪,倒反而是有些像———地板。

 呃?地板?!

 不甚情願地睜開眼眸,史萱音矇矇矓矓地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小盞的吊燈以及……她那張床的床腳。

 她的一條腿正壓在床沿邊,而她的大半個身子都在和木質地板進行著親密的接觸,很顯然,她滾下床了。

 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她正準備再度撲向柔軟的床,卻在看到了床上另有其人後,陡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你……你……你……」

 床上的少年因為這聲尖叫而微微地睜開了眸子,用著清晨特有的慵懶嗓音淺笑著道:「早安。」

「……」拜託,現在是說早安的時候嗎?史萱音瞪著金瀾,正想再說什麼,卻只見對方已經半坐起了身子,衝著她揚揚眉,「你不把門鎖上嗎?」

 哎?什麼意思?她迷惘地眨眨眼,不過在片刻之後,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在了她房間門口,甚至已經有人扭動了門把。

 史萱音整個人衝向門邊,用力一壓,把門鎖上。

 「阿音,你怎麼鎖門了,沒事兒吧!」史父拍著門焦急地問道。

 「我說女兒啊,你剛才叫得那麼大聲,是怎麼回事?」史母亦緊跟著問道。

 「沒事,沒事,只是我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蟑螂而已。」她胡亂地找著借口。

 「可是你平時看到蟑螂,從來不會尖叫啊。」而是直接拿著拖鞋把蟑螂徹底地消滅到投胎轉世。

 「……」史萱音嘴角抽搐,「我現在開始會尖叫了。」

 「可……」

 「我還要換衣服呢,沒事了,你們別大驚小怪的。」史萱音努力地打發了父母離開後,才重新回過頭來繼續沒好氣地看著他正一臉愜意地躺在她的床上,靠著她的抱枕,蓋著她的薄毯看著她。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鳩佔鵲巢啊!

 「我怎麼會滾到床下的?」她的睡相一向很好,從來沒有發生過此類事件。

 「不清楚呢。」他的薄唇緩緩開啟,一頭微亂的黑髮盡數地散落在肩膀處,幾縷黑色的髮絲垂落在他白皙的面頰邊,黑與白的分明,隨著陽光的灑入而分外的鮮明。

 如果把他這副樣子拍成照片,拿去學校大肆販賣,只怕新聞社的經費幾年內都不用愁了吧。史萱音如是想著,視線又移到了金瀾那微敞的領口處,襯衫的紐扣此刻解開了兩顆,露出了那好看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胸膛。

 唔……如果扣子再多解開幾顆的話,也許拍起照來,震撼力會更強吧。到時候,這些照片絕對會在G大裡掀起一陣風潮,那新聞社還不徹底地揚眉吐氣一番……一想到此,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囂張兮兮的笑容。

 「是因為我而笑的嗎?」他掀開薄被,雙手撐在床沿便,猛然地貼近她問道。

 「啊?!」她猛然回神,因為剛才自己的突發奇想而舔舔唇,「如果我說是呢?」

 「那麼我會很高興。」他如實答道。

 「我笑,你會高興,這也是獸的法則嗎?」

 「是。」

 她的眼珠開始滴溜溜地轉著,「那如果我說,你讓我拍一些照片的話,我會笑得更多,你會同意嗎?」此刻的她,忘了去找出她滾下床的真正原因,滿腦子開始想著新聞社美好的「錢」途。

「原因呢?」他反問道。

 「呃……因為你也知道,你現在在G大裡蠻受女生歡迎的,你的照片如果放在學校裡販賣的話,絕對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價錢的。我現在待的那個新聞社活動經費比較短缺啦,如果你肯讓我拍的話,最後得到的收入,咱們可以五五分賬。」她誘之以利。

 「錢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簡單一句話,堵得她囧住了。

 不過史萱音向來不是個會主動氣餒的主兒,所以她非常厚臉皮地再次問道:「那你肯讓我免費拍照?」

 「當然不了。」他就連拒絕人,都是從容不迫,理所當然。

 「為什麼?」

 「我又為什麼要答應你呢?」眉梢揚起,他好笑問著。

 「你長得那麼漂亮,學校裡又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你,把你的照片出售給大眾人群,絕對是一件造福大眾的事兒,更何況,如果那些女生們有了你的照片,也可以睹物思人了,不必每天守在你教室的門口就為了看你一眼……」她說得唾沫橫飛,只把這賣照片的事兒說成如同希望工程那般的存在。

 「漂亮嗎?」他垂下眸子。

 「對!」她用力地點點頭,雖然用這詞兒形容一個男生怪了點,不過她卻一時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來。

 他輕笑,「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漂亮,我會很開心,可是,我的這份漂亮,只要你一個人看就好了,你是我的主人,我想要討好的也僅只是你一人罷了,其他人類對我而言,不過只是螻蟻而已。」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拍什麼照,他不想,也不願。

 「螻蟻?」她訥訥地張嘴合嘴。

 「你會為了螻蟻的讚美而開心嗎?」他低頭,看著她的表情是一種認真。

 「……」史萱音無奈地翻翻白眼,拜託,這是什麼比喻啊?

 一年一度的校園祭,永遠是G大比天還大的事兒。每年一到這個時刻,G大的各大社團,無一不使出渾身的解數來提高本社團的知名度,順便賺些社團經費的外快。

 G大是以社團數量之多而聞名各大高校的。不少學生們考入G大,也是衝著G大的眾多社團而來的。可是社團太多,一到了校園祭,麻煩事兒也隨之而來。爭搶校園祭的攤位就成了重中之重。

 越是佔地面積大的攤位,越是人流量大的地方,搶得社團就越多。

 G大的校長為此每年都會頭痛一回。去年是靠馬拉松比賽的成績來決定攤位的歸屬,而今年,則是———

 抽籤!

 居然是抽籤!史萱音瞪大了眼睛。

「總之,一周後,由各個社團的社長抽籤來決定你們各社團的攤位佔地。抽中幾號,那麼那個號碼的攤位就是該社團校園祭的活動攤位了。」G大現任的學生會長清咳一聲宣佈道。

 「為什麼非要是社長抽籤?」史萱音發問道。

 「這是為了體現這次抽籤的公正與公平。」學生會長解釋道,同時環視了一下整個會議室的其他社團的社長與副社長,見沒有人再提出異議後,便做出了總結道:「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麼就此散會,兩周後的星期五中午午休時間集體抽籤。」

 會議室中,眾人三三兩兩地離開。

 方可人撫了撫那老字號的黑框眼鏡,可憐兮兮地對著史萱音道:「萱音,要抽籤哎。」

 史萱音滿頭黑線,在G大,是個人都知道新聞社的方可人抽籤運氣之爛,實屬赫赫有名。買彩票連個2元的最低獎都沒中過,抽獎明明最低的是安慰獎,可是她硬是能從裡面抽出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來,新年去廟裡拜拜,下下籤從來都是和她相依相伴的。

 這樣的衰手,要想抽出一個好的攤位,簡直就像是人類登上太陽那般不可思議。

 「史萱音,今年你們新聞社,可不會像去年那麼好運了。」天文社的社長江一波擠眉弄眼地嘲笑道。去年,由於新聞社的白玄一開始領跑的速度大大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導致天文社那幾個參加馬拉松跑步的社員一個個脫力,最後連全程都沒跑完。對於這一點,他可是記恨了一整年了。

 「謝謝你的廢話!」她沒好氣地嘿嘿一笑,「江一波,我發現,你今天的牙齒好像特別的白哎!」一邊說著,某女一邊還不忘活動著手指關節。

 江一波霎時摀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道:「史萱音,你除了能打外,就不能文明點嗎?」

 「文明值多少錢一斤?」

 「……你……你,好男不和惡女鬥!」江一波忙不迭地拖著自家的副社長跑出了會議室,再待下去,難保史萱音那女人不會真的轟掉他幾顆牙齒。

 聳聳肩,史萱音和方可人一走出會議室,便看到米亞依蹲在門口正等著她們。

 「聽說這次攤位是由每個社團的社長來抽籤決定?」才一會兒的工夫,米亞依已經得到了第一手的情報。

 「亞依,你說怎麼辦?」方可人很是無辜地問道。

 「呃……」米亞依搔搔腦袋,半天想不出對應的辦法,畢竟方可人的抽籤手氣,她也見識過。

 「先回新聞社吧,實在不行就惡補!」史萱音說道。

 「惡補?」

 「弄個抽籤桶,然後天天抽!」

「萱音!」方可人虛心求教,「這種惡補有用嗎?」

 「不然你還能想到更好的?」

 「……」貌似不能。

 中午午休的時間段,三個女人並排朝著新聞社走去,邊走邊不忘討論如何應對那令人頭痛的抽籤。

 倏地,操場的一側,兩道身影同時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樹陰下,帥氣的男生微微地俯著身子,任由一個個子較小的女生拿著毛巾擦拭著他的面頰。而不遠處的操場上,還有不少男生正踩著足球,朝著這邊喊道:「喂,白玄,好了沒啊,快點來!」

 只是樹陰下的男生卻對這些喊聲充耳不聞,那雙俊帥的眸子,只是定定地望著他面前的女生。

 「北北還真幸福啊……」史萱音發出感歎。

 「他們接吻的話,會不會比較辛苦?」方可人發出疑問。

 「哇,白玄身體那線條,那肌肉,如果去拍寫真集的話,肯定會火爆的。」米亞依開始流口水了。

 三個人,三道炯炯有神的視線太過明亮,導致樹陰下的兩人齊刷刷地朝著她們望來。

 「啊……社……社長、史學姐、米學姐!」易北北結結巴巴地看著這三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

 反倒白玄落落大方地攬過易北北,揚眉看著三人組。

 「呵呵……我們只是路過而已。」方可人趕緊表態道。

 史萱音則不失時機地催起了新聞稿,「白玄,你好長時間都沒來新聞社了,讓你寫的稿子呢?」

 「沒寫。」他秉持著新聞社社員歷來不寫、少寫新聞稿的優良傳統,懶洋洋地回答道。

 這也未免回答得太直接了吧!史萱音正待好好地噴灑唾沫一番,白玄卻倏地瞇起了眼眸,直勾勾地盯上了史萱音的臉。

 「……你在看什麼?」史萱音問道。

 白玄卻沒有答話,只是神色由凝重慢慢地轉為了若有所思,「真奇怪,你的身上竟然有他的氣息。沒可能的,除非,你是他的……」

 似乎還有些不敢確定,白玄直直地走到了史萱音的面前,俯下身子,把頭湊到了她的脖子處,聳著鼻子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這樣的姿勢……很詭異。尤其是操場上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吹起了口哨。

 「白玄這是在幹嗎?」方可人轉頭問著身旁的米亞依。

 「可能是打算出軌吧。」米亞依想了想道。

 而易北北則使勁地想把白玄拉離開,「玄,你不可以對史學姐不禮貌的啦,史學姐已經有了金學長了。」

 「金學長?」白玄一愣神。

下一刻,一隻手臂換上了史萱音的腰,把她整個人從白玄的身邊拖開了幾步之遙。她的嬌軀整個陷入了一具有些熟悉的懷抱中,而她的耳邊,則聽到了淺淺而華麗的吟聲:「好久不見了,麒。」

 白玄揚揚眉,看向了來人,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果然是你。」

 「我倒是沒想到,你也會在G大裡。」金瀾饒有興致地道。

 「彼此彼此。」白玄聳聳肩,「你大費周折地把自己的氣息留在她的身上,是要警告同類者不要靠近她嗎?」越是上位者,就越能發現這氣息。

 金瀾淡笑不語,反倒是史萱音一臉奇怪,難不成她身上有什麼氣味?

 「你這是怕有人會把她搶走嗎?」白玄問道。

 「只是難得碰上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自然不想讓她遭遇什麼意外了。」所以他把自己身為上位者的氣息留在了她的身上,只為了警告那些有可能靠近她的獸,她是屬於他的!

 「她就是你這次的選擇?」

 「是啊。」金瀾意味深長地掃過白玄身邊的易北北,「麒,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白玄朗笑著,右手緊緊地扣著易北北的左手,「得到了,所以我現在無比的愉悅。」

 「是嗎?」這一刻,金瀾環抱著史萱音的手臂在微微收緊,白玄臉上燦爛無比的笑容,卻讓他的心在刺痛著。

 同為四神,麒得到了人類純粹的愛,可以和主人共同繁衍著屬於他們的後代,共同迎接生命的終結。

 而他呢……還需要守候多久,等待多久?

 「你和金學長認識?」回到了教室,易北北好奇地問著白玄。尤其是剛才,他還和金學長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認識。」白玄承認道。

 「真奇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金學長的呢?他才轉來我們學校沒多久哎……」易北北喃喃自語著,猛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驚叫道:「剛才,金學長好像不是叫你的名字,而是喊你『麒』?!」那是只有獸才會稱呼的字眼。

 「嗯,他喊我的的確是『麒』。」

 「那麼他是……」

 「龍。」白玄說道,「和我同為四神之一的龍,在我來之前,他就已經待在地球上了。」

 驚雷般的信息,霎時把易北北的腦袋炸得七暈八葷。四神她已經見到了三個,雖然說早有心理準備,也許會見到最後的龍,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龍居然就在G大校園裡,而且還是和史學姐緋聞滿天飛的學長。

 「龍……金學長是龍……」老天,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神獸和他們的主人沐心還有小彤的話,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興奮得讓四神獸搓麻將?

 「北北,別去想著龍的事,你只要想著我就可以了!」白玄霸道地扭過易北北的臉,強迫她的視線只看著他。

 顯然,某神獸又在吃醋了。

 易北北歎了口氣,熟門熟路地安撫著神獸的情緒,「哎,我只是想著瓊麗姐不是一直在尋找著龍的下落嗎?如果把這事兒告訴瓊麗姐的話,那她就不必浪費實踐再找下去了。更何況,你早就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你啦!」

 最後的一句話,果然讓某神獸十分受用。他的醋意這才慢慢消退。

 「不知道瓊麗姐現在怎麼樣了?」易北北擔心著這個她從來未見過面,只是從綠雋的主人石小彤的口中所知道的女人。

 為了完成愛人臨死的叮囑,這個勇敢的女人不在乎以一己之力,對抗著那個進行著恐怖研究的組織。按照瓊麗姐的說法,那個組織最終研究出來的東西,會吞噬一切,吞噬著所有的生命,甚至於包括這個地球。

 易北北在初次聽到的時候,只覺得是天方夜譚。可是漸漸地,在見識到了所謂的「靈異體」後,她開始相信了。如果讓那些東西不斷地繁衍的話,也許真的有世界毀滅的一天。

 而到時候,真的要和那些組織對抗的話,勢必就需要這些神獸了!

 易北北瞥了瞥一旁絲毫不把地球安危當回事兒的神獸,「對了,你們獸不是需要在人類中尋找一個依憑,才可以長時間留在地球的嗎?那金學長……」

「龍並不需要遵從這一點,因為地球是他的母星,他是自地球上誕生的,而且現在是他的返生期,他不需要依憑也可以長時間停留在地球上。」白玄解釋道。

 「返生期?」那是什麼。

 「這你不需要瞭解。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選擇史萱音成為他新的依憑。」

 「什……什麼?!」下巴掉地,易北北結結巴巴地道,「你不是說龍並不需要依憑嗎?為什麼史學姐會是他的依憑?」

 「不需要並不代表著不想要。」白玄抬起頭,仰望著那無垠的天空,「北北,難道你忘了,我們獸最想要的是什麼了嗎?」

 「啊!」她一窒。

 那是……純粹的愛呵……

 獸,跨越距離,來到了人類的世界,只為了尋找純粹的愛。

 那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夜,漸深。

 史萱音瞪著悠哉坐在她房間中的金瀾,忍不住再一次地確認道:「你是說,白玄也是獸?而且還是和你同屬四神之一的麒麟?」

 「對。」他的手中翻閱著她放在書桌上的課本,淡淡地答道。

 「……」什麼時候,神獸居然已經氾濫到隨處可抓了?新聞社裡一隻,她家裡一隻!

 「這麼說易北北就是白玄的主人了?」她想到了此種可能,「那你和白玄說話,說『得到了』是什麼意思?」

 金瀾翻著書頁的手微微一頓,「麒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我們獸最為想要的東西。」抬起雙眸,他的眼在一瞬間牢牢地盯著她的臉龐,「純粹的愛,人類可以給獸最為寶貴的愛,麒從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身上得到了。」

 他這樣專注的目光,簡直就像是要窺探著她靈魂的深處。她不自在地抿抿唇,「你們就真的那麼在乎純粹的愛嗎?」

 「是啊,在乎,在乎得不得了。」他喃喃著,視線中的那股銳利漸漸隱去,「你呢,還沒有想好要如何來愛我嗎?」

 確切地說,是她壓根就忘了想,史萱音想了想後問道:「純粹的愛,你們究竟是怎麼劃定的?如何確定你們得到的愛是不是純粹的呢?」

 他微微一笑,「最簡單的方式,便是看原形。」

 「原形?」

 「高階的獸,以著人類的外表出現在人類的面前,但是獸之所以稱之為獸,是因為它們有著各自不同的原本形態。比如四神的話,龜、鳳、麒以及我,都有著各自不同的原形。一旦把原形呈現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時,若是主人對於我的愛是純粹的愛,那麼我們的身體便會自然而然地感受到我們的生命與時間和自己的主人聯繫在一起。換言之,剩餘的時間,是和主人同步的。然後,當主人死亡時,身為獸的我們,也可以一同死亡。」

已經度過了太漫長的時間,漫長到歲月的流逝,對他而言不再具有任何的異議。想要滿足身體本能的渴求,想要得到那種傳說的快樂和幸福。麒今天臉上的笑容是他從來不曾見到過的,若是有一天,他也得到了純粹的愛,是否也會那樣笑呢?

 史萱音怔怔地望著金瀾,生命和時間的同步,簡直就像是———同生共死!

 「那你的原形呢?是條龍嗎?」她好奇地問道。

 「我既然被稱之為四神的龍,原形自然是龍了。」他淡淡地道,合上了手中的課本,放回到了書桌上。

 「是不是就是像這個樣子的?」史萱音說著,突然想起似的翻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了一張紙,紙上那用鉛筆勾勒出的圖畫,赫然是一條龍,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那是他的———虛影!金瀾的眸子定定地望著那白紙上的龍形,黑玉似的瞳孔,變得更加黑沉,甚至連那瑩潤的手指,都在一點點地曲攏,「你怎麼會……」

 「就是上次在墓園裡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有見到過龍的虛影。那天上公共課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畫出來了。」史萱音說著,還反覆左右擺弄著那張紙,自我評價道:「其實我的畫功還不錯啦,畫得還是蠻像的,你覺得呢?」

 像?真的很像吧……指尖碰觸著那紙,那鉛筆的劃痕,他的手,竟然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為什麼要把它畫出來?」他問著,聲音之中有著一絲少見的沙啞。

 「不為什麼啊。」只是自然而然筆尖就落在了紙上,勾勒出了龍的模樣。

 「你不害怕嗎?」他的聲音,很低很低。

 「害怕?」她想了想,然後點頭,「在墓園剛看到的時候確是蠻害怕也蠻驚奇的。」

 果然!她還是在怕著。手無聲地垂下,他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瞳孔中的所有光芒。也許,他根本就不該去奢望什麼。也許,人類只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麒可以得到人類純粹的愛,不代表他亦可以。

 「不過,後來就不怎麼會了。」她的聲音,緩緩地從那張菱口中吐出,「害怕是因為當時根本就不曉得你是什麼,現在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的眼梢,一點點地揚起。

 他的眸光中,透著一種淺淺的,卻可以深入靈魂的希冀。

 他的所有心神,都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呆住了。

 這個人類,用著那種清澈的目光,說著不害怕。

 她可明白,她說這句話的意思?

 她可懂得,她說這句話,帶給他怎樣的震撼?

 又或者,她真的可以,在將來的某個時間,把他最想要的東西給予他?

「將來有一天,你會看我的原形嗎?」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抓過那幅畫,連帶著也抓住了她的手。

 「我……」她怔了怔,本能地想收回手,卻在看到他眼神中的那份渴求後,停下了掙扎。也許,是這份渴求太深沉了,又或者是他指尖的那份顫抖,讓她的心口,一點點地泛起了一種名曰心疼的情緒。

 似乎眼睛……似乎思緒……都只是專注於眼前的他,那樣用著小心翼翼神情說話的他。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了你,我會看。」她習慣了他的嘲諷,他的冰冷與他的淡然,可是卻沒有習慣此時此刻的他。

 「知道嗎,我有一個主人,甚至在看到我的原形後瘋了,即使這樣,你也要看?」他低著頭,長長的黑髮,落在了她的臉上,肩上。那黑色的發,如絲,如瀑布,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心……似乎更疼了,為什麼連空氣,都令她覺得有股悲傷呢?「我就是我,是史萱音,而不是其他任何的人。就如同你就是你,現在人類模樣的是你,龍形模樣的也是你,有區別嗎?」

 她努力地大聲道,用盡全力,想要打破那透著悲涼的空氣。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怔,在過了良久後,才慢慢地彎下腰,頭落在了她的肩上,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雙臂緊緊地摟著她,他的臉頰貼著她的脖頸,他全部的心神,都因為她而在顫動著。

 「也許……你真的可以吧。」他輕輕地呢喃著,聲音在微微發顫。她是第一個對他說這樣話的人類,而他,碰上了,便不想放手了。

 尋尋覓覓,如此之久。

 他又可以再經過多少年,才碰上第二個會對他說這樣話的人類呢?

 也許除了她,永遠……都不可能再碰到了吧……

 偌大的房間,卻是一間封閉式的密室,整個房間四四方方,沒有任何的窗戶。巨大的水晶吊燈發出柔和的光芒,令得室內顯得明亮無比。室內的四周牆壁邊,放著一個個足有一米多高的透明玻璃器皿。每個器皿中都有著奇異的塊狀物,它們若隱若現地蠕動著,用著那畸形的身軀撞擊著器皿的玻璃壁,像是掙扎著想要出來。而每個器皿的底部,都連接著一根細細的管子。所有管子的另一頭,都插在了放置在房間正中的一方透明的冰玉中。而那冰玉所包裹著的,赫然是一個女人。

 嬌柔的身軀,靜靜地躺在冰玉中,如同沉睡了一般。金色的微卷長髮,尖尖的下頜,小巧的鼻子還有那雙惹人憐惜的唇,每一處,都是那麼的惹人憐惜。

那細細的管子中,似乎在不斷地朝著冰玉裡輸入著什麼,致使冰玉在一點點地消失著。不是化為水汽,而是真正地消失,就彷彿在被什麼腐蝕著一樣。

 而與此同時,那些玻璃器皿內的塊狀物也在一點點地變小著。它們的掙扎,也顯得越來越無力。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著,那冰玉在不斷地被腐蝕著,消失著……直到全部都化為了無……

 好暖……

 是什麼在呼喚著她呢……

 又是什麼讓她的身體蠢蠢欲動……

 纖細的手指微微地抽動著,然後抽動的頻率越來越高,那呻吟的鳴叫聲自女人的口中緩緩地溢出:「啊……」

 「你醒了嗎,夏?」一雙大手,溫柔地捧住了女人的素手。分明的骨節,寬闊的手掌,那是一雙男人的手。

 「夏?」金色的卷髮在慢慢地滑動著,女人的下頜輕輕揚起,然後帶動整個上半身仰了起來,「夏……是什麼?」

 「夏是你的名字。」沙啞的聲音,滿是無窮無盡的愛戀。

 眸———睜開。那是一雙如同紫水晶般的璀璨瞳孔。

 「夏……」男人的手指極溫柔地撫上了女人的雙眼,「知道嗎?我一直在想著,你睜開眼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果然是極美的。」

 「你又是誰?」

 「我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雷斯.亞特。」

 「雷斯.亞特?」她的腦海是一片空白,如同一張白紙,慢慢地渲染上了這個名字。

 「而你,也是最愛我的夏。」男人的眼中有著癡狂,有著迷戀。

 突然,她那纖白的手指抽搐了起來,她仰起了脖子,下頜高高地仰起,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餓,我好餓……」

 身體中的飢渴,讓她本能地想要尋找什麼東西來填補。太餓了,那種飢餓感,如同烙鐵一般,灼痛著她的全身。

 「別擔心,你很快就不會餓了。」他牽著她的手,把那些細細的管子塞進了她的手中,「夏,我的夏,你是我最重要的,所以不必擔心,一切都不必擔心。」

 下一刻,瑩白的光瀰漫著整間房間,無論是玻璃器皿,還是那細細的管子,乃至器皿內那些掙扎的「靈異體」全部都化為了虛無。

 彷彿……被吞噬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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