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要你快樂就好。左劍銘癡迷地看著腿上的男人,一遍一遍地在心裡重複著這句話。
午後,外出辦完事的左劍銘剛走進庭院裡,就聽一個女子叫他。
轉頭一看,竟是昨晚那個與教主共度了一夜的陸家女子。
「姑娘,有事嗎?」
「呵呵,」女子滿面春光,遞給他一張紙:「這是我想買的東西,都寫在上面了,你幫我去買回來好嗎?」
左劍銘看了眼那張紙,上面列滿了需要買的物品:布匹,胭脂,首飾,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面無表情地把那紙遞了回去:「不好意思姑娘,我還有我分內的事要做,恕在下不能幫你買這些東西。」
說完,左劍銘轉身欲走。
「你站住!」女子生氣了,立即追了上來:「你一個做下人的就應該聽我的吩咐,不然我讓你們教主給你好看!」
一句話提醒了左劍銘,她和教主有過肌膚之親,也許教主對這個女子很傾心也說不定。她能這樣吩咐自己,說不定也是得了教主的允許。
歎口氣,左劍銘又伸出手:「把那紙給我吧,我幫你買就是。」
「這還差不多。」女子得意地把那紙甩給他,轉身就走:「快點啊,我著急呢。」
掂量著自己揣的銀子,左劍銘萬分艱難的在集市上買著那些女用品。他怕買錯,又沒有那麼多銀子,只能一件一件問,一件一件挑。
兩個時辰過去了,左劍銘正在一家首飾店挑著,紙上的東西他已經買了大多半。
「你怎麼在這?你在買什麼?!」吳淵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吳淵?!你怎麼在這?」
吳淵一把拉過他的手:「別挑了!教主已經發怒了,快走!」說著,不等對方回話拉著他就往回奔去。
待吳淵把他急匆匆地帶到沁嵐面前時,沁嵐盯著他手上尚在拎著的東西直挑眉:「你無緣無故沒了蹤影,竟是去買這些東西?怎麼,你喜歡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教主──」
「哼!我讓你跟著我下山是要你辦正事,不是給你機會讓你和別的女人調情的!」
聽出了對方的不悅,左劍銘趕緊扔下了手中的東西:「屬下沒有和別的女人調情,這些都是為陸姑娘買的。」
「陸姑娘?」沁嵐瞇了瞇眼睛:「你說昨晚那個女人?」
「沒錯,就是此間宅院主人的女人。」
「你為何要給她買這些東西?我不是告訴過你馬上回來見我嗎?」
左劍銘一聽他的語氣,便知是自己做錯了:「是屬下的錯,請教主責罰!」
沁嵐沒有再理他:「吳淵,你去把這個陸家女兒叫過來。」
「是,教主。」
不知道教主要做什麼,左劍銘只好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沁嵐則是坐在椅上喝他的茉莉花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消片刻,吳淵將陸曉瑩帶過來了。
「公子,找奴家有何事?」女子帶著嬌羞的笑容靠到沁嵐身邊。
沁嵐只瞥她一眼:「是你讓他幫你買這些東西的?」
女子毫不掩飾地點頭:「是啊,奴家中午的時候讓他幫忙去買,他還有些不情願呢!奴家也是搬出公子您的身份才讓他乖乖地替奴家去買呢。公子,你真應該讓人好好管教管教他。」
說完,她又看了眼地上的凌亂的東西,連忙指責起來:「你怎麼就這樣把我的東西扔地上了?而且怎麼就這些?我的胭脂還有首飾呢?」
吳淵冷眼看著這個讓他反感的女人,默不作聲地站到了左劍銘身後。
陸瑩不高興地轉向沁嵐,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抱怨一番,卻在剛伸過手的時候被沁嵐一手拽住手腕。
「公子,你……」女子別捏得手腕生疼,詫異不已地看著他。
「你拿自己當什麼人?竟敢命我的人給你做事?我的手下豈是你能命令的?」沁嵐依舊坐在椅上,手捏著女子的手腕,眼睛卻看著左劍銘。
「公子,快鬆手。」女子疼得眼淚一直往下掉。
「我問你為何敢命我的人給你做事?誰給你的膽子?」
「奴家,奴家今晚還來伺候公子,公子快鬆手!」
沁嵐被她哭煩了,便一手把她甩開:「你這種女人一次就已經讓我夠了,我對你還看不上眼。別以為服侍了我一夜就真成了我的人,滾吧。」
女子委屈得哭得梨花帶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腿軟了,竟然坐在地上不肯離去。
沁嵐煩女人的哭聲,直接朝吳淵叫去:「把她給我扔出去,還有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也扔了。」
等女子哭啼的聲音消失不見,左劍銘才向前走了幾步:「屬下給教主找麻煩了,請教主責罰。」
「哼!你有什麼錯?說來聽聽。」沁嵐冷哼一聲。
「屬下不該私自聽那女子差遣,不來見教主,惹教主不快。
「還有呢?」
左劍銘想了想:「屬下不該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還有呢?」
還有?
「屬下……屬下不知了。」
沁嵐突然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一下:「你最大的錯就是一點眼力都沒有,認為我會對那種貨色動心!」
左劍銘被沁嵐一拍給拍得有些懵了,好久才回:「是,是屬下沒有眼力。」
「但是你這豬腦看來是改不了了。記住了,以後不管是我身邊的誰,你都只聽從我的吩咐。」
左劍銘沒有反應,一動不動地定在那裡,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沒了。
沁嵐皺眉:「你這是什麼表情?傻了嗎?」說著,又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一下。
「屬下定當為教主鞠躬盡瘁,一生一世守護教主!」
看著突然用一隻膝蓋跪在地上,抱拳低首向他起誓的左劍銘,沁嵐又一次感到困惑了,但是心裡卻是一種無以言語的滿足感。
「行了,起來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回到自己的房間,左劍銘的心仍然在振奮。因為沁嵐的那句話,讓他覺得自己是被他私有的。這個認知讓他無比激動,他不能擁有沁嵐,可是沁嵐卻可以擁有他,他要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守護他最重要的人!
有人探得消息,前右翼在京城那一帶露出過行蹤。沁嵐接到這個消息時只是冷漠地一笑:「沒想到,他還真回去投靠老家了。驕傲如他,也有如此沒落的時候。」
「左劍銘,你什麼時候變成鴕鳥了?」沁嵐的聲音在他頭上方響起:「我剛才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左劍銘一愣,教主剛才說什麼了?
「你竟敢給我分神!」沁嵐一手抬起他低垂的頭,就看見那雙怎麼都掩飾不了的帶著一絲茫然的眼睛,單純得不可思議。
毫無預警的,沁嵐的心臟被什麼撞了一下,讓他又立即放下了手。
「準備馬車和物品,明天我們就上路去京城。」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屬下告退。」
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陸家。沁嵐坐在馬車裡,左劍銘和吳淵負責在外面趕馬車。
已經趕了兩個時辰了,左劍銘聽著馬車裡傳來的均勻呼吸,猜測沁嵐是睡著了。
「吳淵,既然已經知道那個前右翼的動向了,我們為何不乾脆騎馬?這樣趕著馬車,少說也要幾天能到。」
吳淵甩著手裡的馬鞭:「你沒有和他相處過,不知道他的厲害。他能跟隨教主這麼多年,自然有他的能力。我們盡量不要太耗費體力,若是遇到什麼變故解決起來也麻煩。」
「可若是我們到京城了,他又不在了怎麼辦?」
吳淵搖搖頭:「教主說他回京城老家張家莊了,像他那種自尊心很高又受了重傷的人,既然決定重回張家就不會再匆匆離開。而且,也許他是故意在等我們去找他也說不定,他知道教主中了他的噬心粉就一定會去找他的。」
這回左劍銘十分詫異:「難道他就不怕教主殺他?」
「他對教主的執念太深,不是輕易就能斷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裡面傳來了聲慵懶的一聽就是剛睡醒的聲音:「左劍銘。」
「屬下在。」左劍銘在外面忙回道。
「進來給我揉揉腦袋,我頭疼。」
吳淵看了他一眼,拿過他手裡的馬鞭,左劍銘衝他點點頭便打開了馬車門。
車門一打開,就見沁嵐身子躺在馬車上,腦袋卻抬起靠在車壁上,一雙眼睛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狹長地瞇著,披散下來的頭髮有幾縷凌亂地散在胸前,領口也大張著。
左劍銘的臉頰頓時就紅了,沁嵐現在的樣子,真的太魅惑人了。
「愣著幹嘛?!」沁嵐不高興了:「趕緊過來給我揉!」
「是!」左劍銘關上車門,趕緊爬到沁嵐身邊,兩手搬起他的腦袋挪到自己腿上。
不一會,沁嵐又愜意地瞇上眼睛,腦袋卻越來越清醒,不再困懨懨的了。
他最近總是頭疼,但只要左劍銘給他做做揉按,疼痛就會消失很多,就像他噬心粉發作的時候一樣。
他猜想他頭疼也是因為噬心粉的緣故,幸好有左劍銘在,不然他還真有點難熬了。
這個淳厚的男子有著天下間最溫柔的一雙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沁嵐心頭上不自覺地浮上了這種感覺。
沁嵐說他肚子餓了,吳淵便把馬車停下來開始生火。左劍銘走進叢林裡,不一會手裡拎著兩隻野雞回來了。
沁嵐只顧愜意地躺在馬車裡,看兩個手下忙來忙去給他準備午餐。
「教主,飯好了,可以吃了。」
縱身跳下馬車,來到左劍銘放好的簡易桌旁邊,上面簡單地白了幾道小菜,白米飯,還有烤熟的兩隻雞。
沁嵐不喜歡吃麵食,所以他們只能帶著生米和器具現做米飯。
「飯有點軟了,下次少放點水。」
說這話的時候沁嵐瞥了左劍銘一眼,吳淵總跟著自己,向來都知道他吃飯不喜歡吃水多的。
左劍銘有些窘,只好低著腦袋拿過自己的飯碗來吃。
吃完飯,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三人就決定繼續上路。
左劍銘還要和吳淵一起趕馬車,不料已經躺回馬車裡的沁嵐又發話了:「左劍銘,你進來給我揉腦袋。」
於是車伕的工作又交給了吳淵一人,左劍銘一同進了馬車裡,讓沁嵐躺在他身上,老老實實地給他揉腦袋。
「教主最近經常頭疼嗎?」左劍銘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嗯。」沁嵐懶懶地答著:「估計是噬心粉引起的。」
「可是吳淵說,那噬心粉不是只會引起噬心之痛嗎?」
沁嵐把他的一隻手移到太陽穴上,左劍銘連忙在他太陽穴周圍揉起來。
「那人心思變換不定,會用這種手段也不稀奇。」
左劍銘聽出了沁嵐懶得答話,便也不問了。但是他為沁嵐心疼,如果那個前右翼真的愛教主的話,又怎麼忍心給他下噬心粉讓他受這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