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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贏婦》第4章
第三章

握著鞭,樓西月眉抿得緊緊的,冷冷瞪著出手幫自己的男人。

  血從秋鳴風的劍上滑落,不留絲毫痕跡,面對一地的屍首,他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的歸劍入鞘。

  秋水無痕,水過無痕,血過亦無痕。

  「我不需要你幫忙。」她的聲音很冷,是他從未聽過的冷。

  「西月。」他喚她。

  「是你將我牽扯進這些江湖恩怨中的。」他垂下眼。

  「他們想要我的命,我便無須對他們客氣,江湖本就容不得太多善心。」秋鳴風幾不可聞的逸出一聲輕歎。他不該忘了她的師父是邪醫。

  「走吧。」說完,他轉身邁步離開。

  她沒有動。

  「西月?」他停步回頭,如見她低頭站在原地,不得已,他又走回她身邊。

  「我不要跟你一起了。」她的語氣有些委屈,她手中的鞭是她親手偏結而成,原本漂漂亮亮的纏在腰上做裝飾,現在卻沾了血污要不得了。

  秋鳴風直接奪下她手裡染血的布鞭扔掉,不容拒絕的牽住她的手,邁步就走。

  「秋鳴風,你放手,我不要跟你一起走了……」

  寂靜的山道上只有少女清脆而又充滿怨念的聲音迴響,卻始終沒有人回應。而兩人也終於越走越遠。

  正午,正是酒樓生意火紅的時候。

  一對男女一進門就受到大家的注目,男的俊美冷峻的外形與那一身萬年寒冰似的氣質,讓人看一眼就不敢再多看。可他身邊的那位少女如與他恰恰相反,容貌明麗清純,怎麼看都是一位惹人憐愛的俏佳人。

  冰與陽的兩極對比,如又奇異的和諧。

  這樣的組合讓一些人立即聯想到最近江湖上的傳聞——

  江湖第一高手秋鳴風消失幾個月後再次出現,身邊便多了一位紅顏知己。沒有人知道少女是何來歷,但她是秋鳴風出道江湖以來,第一個帶在身邊的女人,其意義不言而喻。

  秋鳴風向來無視他人的側目。而樓西月則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注目。

  兩人跟在店小二身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秋鳴風將劍放在桌上,動手倒了兩杯茶。

  樓西月手中的兩枝紅梅,在她一襲雪白狐裘的映襯下顯得益發鮮艷奪目,她不時的放在鼻下嗅嗅,神情很是愉悅。

  兩人同樣的雪白狐裘,一樣的天藍衣裳。

  秋鳴風清冷而孤傲,讓人感覺難以親近。

  可樓西月如顯得清麗出塵、明眸咭齒,讓人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稍作停留。

  「我把花插頭上好不好看?」她折下一小技梅,上面有三、五朵蔟在一起的梅花,她放在篕角比劃。

  秋鳴風點頭。

  她莞爾一笑,就要把花插上。他卻突然接過她手中的花,替她輕輕的插進髮髻中。

  樓西月不以為然的撇了下嘴,放下梅枝,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茶。

  雖然一身狐裘錦衣,但她頭上的髮飾如極少,除了束髮的一條藍色絲帶外,就只有兩支小花鈿,素淨得有些冷清,現在簪了技新梅上去,暮然便多了幾許春意。

  有人的手悄悄握到劍柄上,如被秋鳴風漫不經心的冷冷一瞥驚得手足冰冷,再不敢亂動。

  樓西月開心的吃著自己腰間布袋裡的板栗,等著店小三上菜,很快,桌上便堆起一小堆栗子殼。

  秋鳴風終於看不下去按住了她的手,對她搖頭。她皺皺鼻,不滿地咕噥,

  「人好多的,菜沒那麼快上,我很餓啊。」

  「等著。」

  「不是這麼沒人性吧,有東西吃你讓我餓著?」她一臉難以認同。

  秋鳴風只是扭頭朝一旁的店小二看了一眼。

  店小二頓覺渾身一涼,嚇得臉色發白忙去催菜。

  菜上得很快,終於中止了樓西月再次往布袋裡掏板栗出來充飢的動作。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幾個人,他們要嘛一身黑,要嘛一身白,但統一的是,他們腰間都掛著一塊相同的銀牌。

  這樣穿著打扮的人,樓西月曾經見過,親眼看著他們死在秋鳴風的劍下,並用化屍水將他們毀屍滅跡,她也是從那時候起不得不踏入江湖。

  她忍不住朝對面的人瞥了一眼。

  秋鳴風神色不變的吃著自己的飯。

  樓西月忍不住小聲提醒,「是雙絕宮的人。」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淡定道:「吃飯。」

  她撇嘴,「真沒好奇心。」

  那幾個雙絕宮的人從門口逕自走了過來,然後停在他們桌邊。

  「秋大俠,我們宮主有請。」秋鳴風置若罔聞。

  雙絕富的人也不多說,只是站在他們跟前,手按劍柄,一臉冷凝。樓西月突然就沒了胃口。

  「你們這些人為什麼總喜歡在別人吃飯時來打擾?」很影響食慾的。

  他抬頭冷冷掃過雙絕宮的人,道:「走。」

  「我們宮主誠心相邀。」

  「走。」

  「秋大俠……」

  秋鳴風抓起桌上的秋水劍。

  雙絕宮的人悻悻然看了樓西月一眼,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她一臉不平,「他們又把帳算我頭上?我到底做什麼了?」竇娥都沒她冤。

  「吃飯。」

  「沒胃口了。」她扭頭嘟嘴,順手又從布袋裡摸出一顆板栗。吃完,她有些無奈地說:「你不能想個辦法,不讓這些人來找你嗎?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跟你分道揚鑣了。」

  「比武之後。」

  她眼睛一亮,「你是說比武以後事情就能解決?」

  「一件。」

  「說話別大喘氣,我還以為都能解決呢,」她翻了個白眼,語氣一轉道:「不過,能解決一件也是好的。」

  「吃飯。」

  樓西月眼珠轉了轉,伸手拿過盤裡的一隻雞腿就開始啃。

  這個動作可說是毫無美感,偏偏她做得極其自然。

  這樣一來,原本的清麗出塵便染上世俗的煙火,讓大家為之錯愕。

  只有她對面的男人無動於衷。

  秋鳴風從不認為樓西月具有淑女的氣質,即便是有,那也是一種假象。

  站在屋簷下,樓西月抬頭望著遠處披著銀霜的山峰,神情很是耐人尋味。

  在晨鐘暮鼓聲中開始新的一年,對她來說是很新奇的體獫。

  秋鳴風殺了華山掌門,九大門派對他發出緝殺令。可是,現在他們如住在少林寺的禪院中。

  江湖果然是個充滿神奇的地方。

  秋鳴風從長廊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舉目遠眺的身影,不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之後嘴角微微勾了下。

  「西月。」

  她扭頭,一看到他,末語先笑,「你陪方丈喝完茶了?」

  「嗯。」

  「再過兩天,你就要跟銀扇公子比武了,緊張不?」她一臉好奇地問。

  他搖頭。

  樓西月仔細打量一下他的表情,最後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臉部表情太過單一,想從上面知道你的想法有些困難。」

  秋鳴風不以為意地說:「是嗎?」

  「當然了,」她認真的開始數落,「你不但話少,表情還單一,這樣跟你相處的人會很累的。」

  「你累嗎?」

  她想了想,道:「還好吧,就是有時候會覺得悶了點。」

  秋鳴風波瀾不興地表示,「你話很多。」

  樓西月被嗜了一下,然後怒上眉梢,「你是嫌我聒噪嗎?」

  「不是。」

  「你當我白癡聽不出來嗎?」

  目光落在遠處的山峰上,秋鳴風天外飛來一筆,「那裡是連天峰。」

  「對呀,你們不是要在那裡決鬥?」她馬上就被引開注意力。

  「要過去看看嗎?」

  「不要,」她斬釘截鐵地拒絕,「天好冷。」

  「不去觀戰嗎?」

  表情變得糾結起來,她遲疑地說:「其實,我正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雖說江湖兩大高手比武難得一見,可是天這麼冷,幾乎呵氣成冰,她實在不想到山頂去當冰人。

  「不去也好。」

  她馬上扭頭看他,「你說什麼?」

  秋鳴風從善如流地重複一遍。

  樓西月剛剛消散的怒火馬上又熊熊燃燒起來,「既然我去不去都可以,你為什麼一定要按我來?我本來是打算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出門的……」

  他雲淡風輕道:「一個人上路有點悶。」

  「秋鳴風……」她真的惱了,只為了這麼個破理由,他就一路拽著她,不肯讓她自己找個地方先挨過這個寒冷的冬季。

  秋鳴風閃躲著她的攻擊,心情卻很好。

  性子刁鑽的西月有時候就像一隻容易炸毛的小貓,讓人忍不住就想撩撥一下。

  「啊……」突然腳下一個打滑,樓西月發出一聲驚呼。

  下一瞬,她整個人便被攬進一堵寬闊溫暖的懷抱。

  「少林寺的和尚偷懶,院裡的積雪都不知道清理乾淨。」她抱怨。

  秋鳴風抱著她,沒有說話。

  樓西月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姿勢太過親密,眼神不自覺有些閃爍,聲音也跟看低了下去,「那個……我沒事了。」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她咬咬牙,「你可以放開我了。」臉不由自主有些發燙,她忙低下頭。

  他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輕輕放開了她。「我回房了。」她突然不想跟他獨處,莫名有些心慌。

  秋鳴風拉住了她。她用目光詢問。

  他泰然道:「我們走走。」

  「和尚廟有什麼好逛的,」她不以為然,「不如我們去山上打野味吧。」語氣隨看這個主意變得輕快起來。

  秋鳴風眼中明顯帶笑,「讒了?」

  她神色自如地回答,「佛門這種地方太清淨了,不適合我這樣的凡俗之人。」

  「深以為然。」

  「你什麼意思?」他卻再次保持沉默。

  但當兩人走到寺門口時,一行人也在門前停下。

  一般無二的黑白衣飾,精緻窨華的軟轎,無不昭示著來者的身份。

  樓西月幾乎是立刻扭頭看身邊的人。

  秋鳴風回以挑眉。

  「你的桃花來了。」她小聲說,語氣難掩椰愉。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

  樓西月這才憶起自己的手還被他牽著,心頭微窘,便想抽回來,奈何他握得很緊,她掙脫不得。

  「秋公子。」

  清悅的聲音自軟轎內傳出,如山泉滑過石上,沁人心田。

  擁有這樣的聲音,樓西月忍不住好奇轎中人的相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低垂的轎簾。

  「葉宮主。」

  轎簾輕掀,在樓西月的翹首引領中,一雙纖足踏出,然後是一塵不染如雪般皎白的衣裙,最後是一張閉月羞花艷壓群芳的絕代嬌顏。

  武林第一美人實至名歸!

  「真是個美人。」樓西月由衷讚歎。

  秋鳴風看了她一眼,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葉雨裳的日光從一兩人相握的手上掠過,眸中寒芒輕閃,聲音也冷了三分,「她是誰?」

  樓西月歪頭看身邊的男人,也很想知道他會如何介紹自己。他冷漠地看了對方一眼,便拉看她走開。

  「秋鳴風……」葉雨裳有些動怒。

  她好奇地扭頭看。

  秋鳴風手上微一用力,就將她從自己右手邊換到了左手邊,同時也改握手為攬腰,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

  樓西月一時驚訝過度忘了反應。

  直到走出老遠,她才不滿的抱怨,「你又陷害我。」

  「沒有。」他否認。

  「哼,那些江湖傳言你以為我沒聽到嗎?而且雙絕宮三番兩次地暗殺襲擊我,還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你當著她的面這樣做,我很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心啊。」她說著便惆悵起來。

  明明什麼都沒做,偏偏被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剌。

  這種感覺讓人很鬱悶。

  「她來少林做什麼?」惆悵完,好奇心又佔了上風。「看比武。」「哦~」她刻意拖長音。「西月。」秋鳴風突然停下腳步。她一楞,扭頭看他。

  他手臂在她腰間收攏一下,認真而輕淡地表示,「你胖了。」

  「……」

  許久之後,山林中響起一聲怒吼。

  「秋鳴風,你這個混蛋,你給我站住……」兩條人影一前一後追逐奔跑,漸漸消失在白雪帽帽的山林間。

  慢慢地,樓西月停下追趕的腳步,在一株大樹下蹲下來,伸手在樹幹上擋了一拳。

  竟然說她胖了!

  她沒說他佔她便宜,他還敢嫌她身材不好?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擋了樹幹一拳,她索性在樹下坐了下來。

  論武功,她遠不是秋鳴風的對手,就是她最擅長的輕功也稍遜他一籌,這才是她一直老實跟在他身邊的原因。

  死鬼師父說過的,做人得靈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正月初五,連天峰的比武會是她的一個契機。

  樓西月微微瞇起眼,臉上泛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將腳邊的雪揉成一顆雪球,隨手擲向一旁的一棵樹。

  聽到衣袂掠風聲,她聞聲看去,秋鳴風幾個輕縱已至面前,將手中的兩隻山雞向她舉起。

  她撇嘴,「怎麼沒有洗剝乾淨?」

  「跟我來。」說完,轉身便走。

  樓西月從地上起來跟上。

 兩人在一條結冰的溪邊停下,秋鳴風去洗剝獵物,而她則識趣的去撿柴。

  著火燃起的時候,他也提著洗好的獵物坐到火堆旁。她的目光從他的手上掃過,低頭輕咳一聲,「水很冰吧?」

  秋鳴風看了一下她的手,道:「你可以試試。」

  「有你在,我為什麼要試?」她帶了幾分有恃無恐與揚揚得意。

  「若我不在呢?」他若無其事地反問。

  「你會不在嗎?」她亦反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樓西月笑道:「這個答案只有你能給我,問我就不對了啊。」

  他受教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她也沒了說話的興致,專心地盯著架上的山雞流口水。

  就在山雞散發出肉香時,秋鳴風突然開口問:「我不離,你便不棄嗎?」

  她猛地抬頭看過去,卻什麼都沒說。

  秋鳴風定定地看著她,之後垂眸照看手中的山雞。

  寂靜的山林中似乎只餘柴火燃燒發出的曄剝聲。

  藍天白雲,風和日麗。

  四野欣欣向榮,正是萬物復甦的時節。

  春天的氣息迎面而來,讓人心情舒暢。

  樹上不停地落下一枚枚果殼,仔細辨認,可以看出那是栗子殼。

  微微晃動的技葉間,有兩隻不停搖擺的腳丫,翠綠色的裙擺在風中輕揚。

  「啊,沒有了……」懊惱的呢喃聲響起。

  樓西月不甘心地把腰間的布袋翻過來倒,最後頹然放下,抬頭看了一眼,抿著唇從樹上摘了一片嫩葉在手上把玩。

  斑駁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下,落在她帶著極意的笑臉上。

  閉著眼深吸幾口氣,她一手抓過放在一邊的藥蕢,從樹上一躍而下。

  渴無目的地走著,看到藥草的時候,會順手採了扔在藥蕢,然後繼續向前。

  當看到那幾株妖嬈綻放的桃花時,樓西月一臉驚喜,跳著跑了過去。

  閉上眼,伸展雙臂,嗅著空氣中的花香,她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手上募然一痛,她睜開眼,看著罪魁禍首瞬間逃入草叢不見。

  那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樓西月慢慢看向自己的手背,被咬的地方迅速變黑髮紫。

  毒蛇!

  她蹙著眉把毒吸了出來,連呸幾口,然後打開腰間的水囊喝水漱口。

  這個時候,她左手上只留下被咬的牙印,而膚色早已恢復如初。

  「竟然咬我,還是戴上手套好了。」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腰間錦囊裡取出一雙泛著鋃光的輕薄手套。

  抬頭看著技頭一蔟蔟的桃花,她忍不住摘了幾朵別在髮髻上。

  烏髮如雲,人面桃花相映紅。

  樓西月朝著那條蛇遁去的方向追去,但凡毒物聚居之地總有一些解毒奇藥。最重要的是,她被咬了,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做!

  她沒有想到追過去會看到一個蛇窟,面對密密麻麻的毒蛇和那道在蛇群中騰挪閃躲的身影,樓西月眉頭不由得聲緊。這樣的地方都會碰到人,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那人身手看起來不錯,但也並不輕鬆,畢竟要小心防備被毒蛇咬到。

  樓西月很有閒情逸致的站在圈外欣賞人蛇大戰,只可惜她布袋裡沒了板栗,否則她會更愜意。

  腳邊時有蛇滑過,看中的她便捕進隨身攜帶的蛇蔞。

  花錦煜邊打邊觀察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姑娘,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我為什麼要幫你?」樓西月的反應很冷淡。

  「姑娘怎樣才肯幫在下?」

  她一手指在一條蛇的七寸之上,淡漠地瞥了眼他已經有些狼狽的身形,「我不喜歡多管閒事。」

  「……」花錦煜一時啞口。

  樓西月如在這個時候發現一小片蛇丹草,眼睛頓時一亮,幾個輕縱過去,快手快腳的拿藥鐮收割。

  忙完這一切,她再看看那個越加狼狽的男子,嘴角掛上一抹淺笑,也多虧他吸引了蛇群的注意力。

  「接著。」她從腰間摸出一隻瓷瓶扔過去。他順手接住。

  樓西月淡道:「驅蛇粉,應該能幫到你。」

  花錦煜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個看起來純真明麗的少女似乎是在欣賞夠他的狼狽之後,才決定大發慈悲的施予援手。

  明明很惡劣,偏偏讓人又無法指責。

  「多謝。」他還是道了聲謝,然後撤出驅蛇粉,向著蛇群更深處殺去。

  樓西月慢條斯理地跟上。打秋風這種事其實挺不錯的。

  前面股風血雨,無數的蛇粉身碎骨,遍地屍骸滿目鮮紅。

  她忍不住本噥了一句,「真殘忍。」

  她這句話聲音不高,但花錦煜還是聽到了,他手中的銀扇在瞬間詭異的打了個滑。

  在他最終將那條粗大而泛著淡金色的蛇王殺死時,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衣已經變得色彩斑斕。

  花錦煜俐落的取了蛇膽,轉身便要離開。

  樓西月在後面慢吾香的開口,「我勸你目前好等一等。」

  他詫異的扭頭看她。

  她蹲在蛇王的屍體前拿了一支竹筒接蛇血,很快,她便接了一簡,蓋好蓋子,然後朝他揚眉輕笑,「要不要聽我的良心建議?」

  「姑娘請說。」

  「把這個一起拿回去,如何?」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簡。

  他點頭,毫不猶豫的接過,「謝謝。」

  「你真是個聰明人。」樓西月完全不吝於讚美他人。

  花錦煜笑道:「多謝姑娘誇獎。」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飛身而去的背影,她自語道:「跑得還真快。」她把隨身攜帶的所有竹筒都裝滿蛇血,最後只能看著蛇屍長歎一聲。沒辦法,實在沒東西拿了。

  把東西都收拾好,最後,她解下腰上新結的長鞭,把蛇王的屍體結實的綁好,然後拖著離開這片山林。

  和煦的陽光下,小院顯得寧靜而安詳。

  繫著圍褚,蒙著口巾的樓西月專心地攪拌著面前大鍋裡的東西。

  微風拂過,帶著溫暖的味道。

  細密汗珠從她額際發角滲出,她抬手以袖輕拭。

  無意間一抬頭,她整個人瞬間僵硬。

  一條藍色身影在屋頂迎風而立,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漠肅殺,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冷冽起來。

  兩人沉默的對視良久。

  「啊!」垂眸看到大鍋內的東西時,發出一聲低叫,趕緊繼續攪拌。

  衣袂聲響,一道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

  「閃開,別擋住陽光。」陰影朝一邊移開,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不知道攪拌了多久,樓西月終於停了下來,用手指戳了戳鍋裡的東西,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正甩胳膊的動作一僵,旋即蹙眉扭頭看了一眼,冷淡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他比她還冷淡。

  樓西月又一次覺得跟這傢伙實在沒辦法溝通,索性轉身回屋,一邊走,還一邊揉腰捏脖子。

  一進屋,她便直奔椅子而去,下一刻便癱在上面。

  這兩天她忙得團團轉,累慘了!

  「真累。」她直覺的咕噥一聲。

  「西月。」

  她趴在椅子扶手上把頭埋在臂彎裡,無力的哀嚎了一聲,「好吧,秋鳴風,你還找我幹什麼?我都已經替我師父還過人情了。」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她差點嚇得跳起來,卻被他施力壓住。「你……」

  不輕不重的揉捏從腰上傳來,她幾乎忍不住舒服的申吟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有些不甘不願地開口,「謝謝。」

  「有人讓我替他轉達一句感謝。」

  她很茫然的抬起頭,「誰?」

  「他說謝謝你的蛇王血。」

  樓西月明白了,然後猛地想到那人手中的扇子,人從椅中跳了起來,「他是銀扇公子?」

  「嗯。」

  「他跟你不是仇人嗎?」

  「嗯?」

  「你們不是在連天峰比武?」

  「哦。」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們其實是朋友?」她一臉難以置信。

  「嗯。」

  她楞了一下,整著眉想了想,才道:「那他為什麼要跟你比武?」

  「切磋。」他的答案依舊很簡潔。

  「切磋……你們需要劍拔弩張搞得人盡皆知嗎?你真當我白癡啊?」

  「想知道?」

  「不是很感興趣。」她突然罵了下去。

  江湖內幕還是別聽力妙。

  「噢。」

  樓西月伸手撫額,終於忍不住申吟出聲,「拜託,你如果真的不想說話的話,就連單一的詞都別說好了。」聽了讓人更生氣。

  「好。」

  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秋鳴風這傢伙簡直就是生來氣她的,跟他在一起,她總是很容易心火旺盛。

  她捶了兩下腰,然後開始解身上的圍褚,拿到鼻端聞了聞,馬上一臉嫌棄地別過頭,「好難聞。」

  她得去洗一下。就在她起身打算去沐浴時,看到坐在旁邊的人,又有些遲疑,「你……」

  「我不走。」

  樓西月伸手撫額,無力地擺擺手,「你愛留就留吧,我現在要去洗澡。」

  「要我幫忙嗎?」

  她霍然抬頭瞪他,惱道:「要幫我搓背擦身嗎?」

  秋鳴風表情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地表示,「也無不可。」

  「啪」的一聲,樓西月拍桌而起,比著他那張表情變化乏善可陳的臉,手指都有些發顫,「你簡直……」握住她比著他的手,淡淡地說:「我都沒生氣,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你憑什麼生氣?」

  「你不告而別。」

  「怎樣?」樓西月鳳目噴火,「我又沒賣給你,大家只是同路而己,我要走的時候自然可以離開,幹麼非要告訴你一聲?」他帶她出山時有問過她嗎?還不是直接一記手刀了事。

  「你欠我一個答案。」

  「什麼?」

  「我不離,你便不棄嗎?」不離不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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