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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夫花魁(限)》第5章
第五章

  氣喘吁吁地跑著,當丁憐兒停下腳步時,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這飛鷹堡,她只不過是頭一天出來逛,還分不清東南西北,現在眼前這間陌生的小屋阻在這裡,又是怎麼的一回事?

  她傻愣愣地看著泥黃色的小屋,不知哪兒來的一股衝動,她推開兩扇緊閉的門,走了進去。

  小屋內,雖然被人打掃得整齊,半點髒亂也不見,但卻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住在這裡,整間屋子冰冷得沒有半點的人氣。

  下一刻,她的目光,被梳粧檯上一把用上好原木造成的半月形髮梳吸引住。

  髮梳簡單卻精緻的雕上梅花紋,在原木的映襯下更形古色古香,即使擁有許多美麗髮飾的丁憐兒,也不禁喜歡上這精緻的木梳。

  小心翼翼地拿起木梳,她取下頭上的毛帽子,別上髻上,就著銅鏡左顧右盼:心底滿意極了,然而,這是別人的東西,她不做不問自取的事,也不奪人所好,輕輕地摘下髮梳,擱回桌上。

  「這到底是誰住的?為什麼一點人氣也沒?」她喃喃地低語,一雙水眸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擺設,越是看,越是覺得眼前的擺設十分眼熟,似曾相識。

  實在的擺設,沒有半件花巧又或者是不實用的家俱,而且件件家俱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沉穩,即使有了點年歲,卻沒有半點殘破的感覺。

  「你在這裡做什麼?」低沉的男嗓,冷不防地自她背後響起。

  這噪音,她並不陌生,尤其她剛才還為了嗓子的主人鬧了一場的笑話,想及剛剛自己鬧出來的笑話,她的臉就一陣子的發燙。

  佯裝無事發生過一樣的,她轉身,用最平淡的語氣道:「我迷路了。」

  這是實話,不過擅自走進這小屋子卻是因為好奇。

  北陵飛鷹挑起濃眉,似在打量她話中的真實。

  「信不信隨你,我說的是實話。」她低垂著眼簾,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心虛。

  高大的身軀,一步步地往她走來,她警戒地抬起小臉,盯著他,以為他要對她做出什麼事,可是他卻越過了她,走向梳粧檯。

  黝黑有力的大掌,拿起了剛剛她拿來把玩的髮梳。

  沒由來的一陣心虛,教她自動自覺地開口解釋:「我剛剛是有拿過這木梳,那是因為我覺得它很漂亮,一時忍不住而已,不過我有把它放在原位,我絕對沒有想偷走它的念頭。」

  她帶著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緊張,生怕被他當成了小賊。

  「你覺得它漂亮?」沒有回應她那一連串的解釋,北陵飛鷹回眸,低問著她。

  「對。」她頷首,水眸裡沒有半分的假。

  見慣了各式各樣美麗髮飾的她,居然會覺得這其實簡陋而不值錢的髮梳漂亮?北陵飛鷹不得不承認,他覺得驚訝,但卻又感到一陣莫名的高興。

  高興什麼?他不知道,只不過那可能也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至少,眼前的女人,不一定有著跟他相同的感覺,更何況,這女人一直都沒有給過他任何好臉色看。

  「你喜歡?」

  「嗯?」太過言簡意賅的話,教她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

  「這髮梳?」大掌握住木梳,問。

  水眸看向那緊握住木梳的大掌,這掌多有力,她見識過,他能徒手劈開太石,單手抓牢沉重的長劍揮舞,他如果要將小小的木梳捏成粉末,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麼如果那隻掌擺在她的臉上時,又會是怎生的模樣?

  她看著那大掌,看得入神,沒發現自己已經想得太深,太過越禮。

  見她發傻地站在原地,完全一副沒有打算回答他的模樣,他習慣性地皺起眉,瞪著她,「你喜歡這把木梳嗎?」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又再次往眉心皺去的眉頭,禁不住的,她伸出指輕壓在他總是緊皺的眉心,很不解地問:「為什麼你總是皺著眉?」

  綠眸微瞠,有些驚訝她的舉動,是她太過天真,小知道這些全屬是夫妻之間親昵的行為,又或者是,她是故意的?

  下意識地,他否決了後者,因為那純然只有好奇的水眸,沒有其他蓄意的情感。

  丁憐兒愣愣地看著他好半晌,然後才慢了好幾拍地鬆開手,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張小臉浮上了最羞澀,也最羞窘的紅暈。

  「我……」她囁嚅著,不敢置信自己又做出這種事來。

  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在這個時間彷彿一點也不重要。

  北陵飛鷹伸掌,摟住了她還想繼續往後退腰肢,「別再往後退了,後面是桌子。」他低語地提醒,免去她一頓的皮肉疼,可是保護過她後,卻沒有將手收回,依然擱在她的腰上。

  一陣可怕的熱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丁憐兒只覺自己全身熱燙得不得了,她低垂著臉,沒有勇氣抬起頭來面對他。

  按理,她該要推開他,大聲地指責他是登徒子,佔她的便宜,可是她只能傻傻地被他繼續擁著,動彈不得,只能紅著瞼輕咬唇瓣,一顆心兒怦然直跳。

  髮間忽地傳來異樣,她錯愕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俯首看她,眸中有著她看不懂的情感。

  她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他便放開了她,而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開。

  小手,緩緩地探向髮間,一隻精緻小巧的木梳,穩穩地別在她的髮間,是那隻梅花梳,是他親手為她別上的。

  從銅鏡裡,她看到了那別在黑髮間的木色小梳,以及她爬滿了紅暈的粉色小臉。

越是想躲,越是躲不了。

  丁憐兒看著眼前那一步步往自己走來的高大身影,只覺自己的心跳快得難以置信。

  自那天擅闖小屋後,她紅著一張小臉,等著張大娘來領她回自己落腳的廂房,雖然大娘來了,但卻帶給她更大的震撼。

  其一,是她現在居住的廂房,是先前北陵飛鷹所任的,他讓她睡了他的房,然後自己到了他生母過世前所住的小屋裡睡,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忽然出現在那間小屋裡的原因。

  其二,是她擅闖的那間小屋,是他生母過世前所住的,而他親手別在她頭頂的那把木梳,則是他母親生前最愛的髮飾。

  如此貴重的東西,他怎麼能問也不問,說也不說一句地別在她的頭上?

  這下子整個飛鷹堡的人,都已經用一種既曖昧又興高采烈的目光,來看待她與北陵飛鷹,彷彿兩人明天就會舉行婚宴一般。

  那具高大的身軀越靠越近,身邊人曖昧的竊笑聲也越來越多,丁憐兒的臉則是越來越熱燙。

  這人明明什麼都沒對她說過,好聽的、情意綿綿的話一句也沒有,只是在她頭上別上他親娘的髮梳而已,怎麼能這麼順理成章的把她當成他的女人?

  丁憐兒垂下頭,生著悶氣,不但是對他生氣,更是對自己生氣。

  為什麼?

  黝黑的長指,撫上她別在頭頂上的木梳……這就是她對自己生氣原因!

  她氣自己,在明瞭這髮飾的重要意義後,居然沒有果斷地摘下來,反而暗暗竊喜的一直別著。

  她告訴自己,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髮飾,所以才會一直用著這髮飾,然而這男人卻可惡地要張大娘在同一日的下午,送來同樣精緻美麗的髮飾,瞪著那些髮飾,她卻也沒摘下頭上約木梳,可惡!

  北陵飛鷹撫過那把木梳,心底忍不住的泛起一陣的喜悅,他派人送去更美麗、更精緻的髮飾,她一件都沒有戴,只是一直別著這簡單而不華美的小小木梳。

  她顯然已經知道了這木梳的來歷與意思,就算他不說,其他人也會告訴她,但她還是別著,儘管堡內一些嘴壞的傢伙作弄過她、揶揄過她。

  唯一教他不解的,是那張小臉上的不悅以及悶氣,她在生什麼氣?他著實是摸不著頭腦。

  耳邊傳來陣陣曖昧的笑聲,而那張小臉浮上更加深的暈色,他的眸冷冷地瞥過那堆看熱鬧卻不安分的人。

  那堆人雖然別過了臉,可是卻發出更討人厭的笑聲。

  丁憐兒瞪了北陵飛鷹一眼,而後往後跑掉。

  最近她似乎經常在自己面前轉身就跑,有時甚至在他還沒有靠近就會跑掉,她似以為自己很小心翼翼,但眼力過人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下意識一直期待的小小身影。

  以前覺得這種轉身就跑的行為無禮,現在卻忽地難以言喻的變得惹人憐愛,北陵飛鷹驚訝自己的改變,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這樣的改變。

  這是不應該的,他一向律己以嚴,絕不該有這樣的行為,然而……

  「你們幾個,守門去。」

  幾人瞪大眼,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北陵飛鷹沒理會他們,而且還在他們嚇壞似的目光下,跟著往丁憐兒跑走的方向走去。

幾天的時間,讓丁憐兒對飛鷹堡有了大概的認識,可論熟悉,她絕比不上北陵飛鷹,所以只消一會,北陵飛鷹便在羊圈外發現那道白皚皚的小身子。

  「你在生什麼氣?」他做不來猜測她心裡想什麼的事,情願直接問她。

  「我哪有生氣?」她凶巴巴地回話,臉卻不看他,一雙小手十分忙碌地摸著小羊綿綿軟軟又蓬鬆的毛。

  他上前,捉著她的手,教她用羊兒最喜歡的力道撫摸它,逗著羊兒咩咩直叫,好不快活。

  瞪著那雙大掌,她再也忍不住地咕噥一句:「討厭!」

  長而有力的掌,抬起她的臉,要她不能挪開視線地看著他,「你到底在氣什麼?」低沉的嗓,有著不容她逃避的霸道。

  她咬唇,瞪著他,「你……你不告訴我,這木梳是你娘最喜愛的髮飾。」

  害她什麼都不知情下,便莫名地變成他的女人,還得讓眾人取笑。

  「還有呢?」依照他的直覺,她不只是在氣這一樣。

  「你……你害我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說不下去的停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羞窘模樣。

  「說。」

  這樣硬梆梆的,一句好聽的話又不會說,可為什麼她就是摘不下頭上的木梳?

  「你……你……」瞪著他的眼兒泛起水暈,「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得這麼奇怪,你最討厭了。」

  如果不是她小臉上那抹羞窘的紅暈,北陵飛鷹絕對會相信她真的討厭他。

  那樣的羞,那樣的澀,看起來就是那麼的惹人憐愛,那麼的誘人,儘管他自製力過人,也敵不過如此天然的誘惑。

  無法否認,他除了不滿她的刁蠻任性,她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而且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她再任性也會有分寸,所以說,她的任性是被人縱寵出來的,只要不寵她、不縱容她,她就會乖乖的,只會說點小惡小壞的話來。

  何況,他更見識過她對月嬤嬤與安野王的忠心,她對待桂桂的溫柔,以及堡內其他人的寬容,這一切莫不讓他漸漸地對她另眼相看,甚至加深了原本的好感,變成了喜愛。

  修長的指,輕撫過她比羊脂還滑的臉頰,在她瞠目結舌下,唇覆上那因驚訝而微張的小嘴,他不否認,這吻出乎他預料,但他更無法否認,她的甜美教他無法自拔,失了自製地吻得更深。

  丁憐兒瞪著眼前這遇度靠近的男性臉龐,他冷不防竄入唇間的舌,教她著實地嚇了一大跳,想退開,卻被他的掌箝制住,無法別開。

  「嗯啊」地想要他停住,無奈換來他更加激烈的深吻,既羞又難為情地掙扎著,女子的嬌羞與矜持要她趕快叫他停手,然而他難得一見的失控卻阻止她,要她去試探這陌生的情潮。

  羞澀很快就被熱吻融化,不消一會她便在他的唇下軟了手腳,腦袋空白一片得無法思考,只能無助地承受他的孟浪,感受他掠奪似的唇舌,難以肯定這激烈的吻什麼時候才停止。

  丁憐兒只知道,當她回過神,北陵飛鷹正用普.械她從未兒過,卻害她難以直視的熾熱目光直盯著她。

  輕咬紅唇,她半垂下眼簾,遮住水意濛濛的眼兒。

  太過陌生卻太過誘人的感覺充斥著她全身,她還是惱怒著,可是卻同時有著一種古怪的快樂與這惱怒的感覺抗衡著,她的惱怒,快要被這莫名其妙的快樂打得潰不成軍了。

  「還在氣?」他開了口問。

  純男性的嗓,不知為什麼在吻過她以後,變得格外地沙啞,比她在生病時更要粗糙。

  「你……你喜歡我?」她相信,他不是一個輕易親吻女子的男人,如果沒有感覺,他絕對不會靠近,因此,她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可那麼奇怪,明明當初他一副很討厭她的模樣,怎麼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

  長指輕撫過那紅豔的柔嫩臉頰,「嗯。」他不會逃避問題。

  心中的竊喜,像水面上蕩漾開的漣漪,可是她的心是很貪婪的,她需要聽到更多,「嗯什麼?我聽不懂。」

  她是故意,北陵飛鷹怎可能不知道?

  看她睜大的一雙水眸裡頭,有著滿滿的得意以及嬌意,那模樣是那麼的可人,所以北陵飛鷹不再自製,再次順從心中的欲望,將嬌柔的她擁入懷裡,剛毅的唇覆上她微張的小嘴,恣意地掠取她口中的甜意。

  丁憐兒不依地掙扎,她是要聽他親口承認他喜歡她,並不是要他如此孟浪的親吻她.可是他的吻卻是那麼的強勢,不允許她退卻,更不允許她分神,要她必須將整副的心神全擱在他的身上。

  她的掙扎,在他的力道底下彷如無物,只能一點點的被他軟化,吻走所有反抗他的力量,甚至只可以嬌弱地依附著他,如同菟絲花一般的攀緊著他。

  她的馴服、她的順從,讓他的理智徹底地失了控,控制不了的大掌,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隔著厚重的衣服,無法恣意地感受她的柔軟,他不滿地低吼一聲,扯開她的衣領,直接探進衣內,只隔著一塊薄薄的兜兒布料,揉弄著她、逗弄著她胸前小巧可愛的蓓蕾。

  她嚀嚶出聲,太過刺激的感覺教她有些慌又有些亂,可他步步的進逼,教她連一點點退縮的時間也沒有,男性的唇滑至皓頸,一聲聲難耐又嬌羞的喘息從被吻得紅腫的小嘴裡逸出。

  這實在是太超過了,今天是他頭一天對她表明心跡,可同一天居然對她做出這種只有夫妻才能做的羞人事兒,她又羞又怨,只是卻阻止不了他。

  不單只是丁憐兒想阻止他,連北陵飛鷹也想阻止自己。

  她嬌羞的反應,在在地說明懷中的人兒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兒家,用這種野外交合的方式要了她,不但是對她的傷害,更是對她的侮辱。

  然而,自製力過人的他卻發現,自己一點停下來的意欲也沒有,手掌彷彿擁有自我意識似地一再流連在她胸前的豐盈上,一再地對她做出挑情的舉動,而且胯下的男性欲望,更因此而發燙發熱起來,直想埋進她最柔潤、最緊窒的女性秘處,感覺著被她密密包裹的快感。

  他的呼吸濃重,炙熱的呼吸噴在她敏感的小耳朵上,與她一聲聲忍不住逸出的喘息聲呼應著。

  不滿於只隔著布料觸摸她,大掌想更進一步野蠻地扯出兜兒之際,一陣的吆喝聲卻打斷了他……

  「堡主!堡主!阿伊娜小姐來了!」北陵飛鷹的身軀瞬間凝住,每一寸的肌肉都繃得死緊。他異樣的反應,教丁憐兒馬上回過神來。阿伊娜?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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