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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們看又來個雌性,還是部落裏驕傲出了名的烏納,眨眨眼,都默不吭聲,經驗告訴他們兩個雌性的爭吵絕對別想插手,不然遭殃的就不止附近的東西。
從戈丘背上滑下,烏納不屑地睨著氣勢彷佛矮了截的岱森,哼道:「說謊前先把你的眼睛擦乾淨,看鬣蜥皮還這麽鮮綠就知道是剛獵回來沒多久,早上根本沒有市集,你去哪里跟雄性換來的,別說來給我笑了!你不僅身體裏的水多,連腦子裏裝得都是水!」
岱森囁嚅了下,畏畏縮縮地哽聲道:「我忘記是哪個雄性,不過我的確不是在市集換到的,早上的時候他看我難過就好心的把剛獵到的鬣蜥換給我,還特別交代我鬣蜥皮可以再拿來換糧,不過……」他看了休身後一眼,所指不言而喻。
不少雄性點頭,這事確實是很常發生,烏納見了又更火大,所以說雄性活該給他指使,全是群沒長腦的傢伙!
有雄性站出來道:「烏納,我們知道你和拜郁感情好,但也不能是非不分,錯了就是錯了,他必須和岱森道歉。」
烏納咬咬唇,一時找不到證據反駁,這時他身旁的戈丘變成人身接道:「鬣蜥重量不輕,一個雌性要怎麽從岱森家搬到這兒?他們兩家的距離一點都不近。」
聽到這話休眼裏隱隱慌張,正要護言馬上被握住手,轉頭見拜郁,就看他淡淡笑了下,放開自己的手上前道:「我沒必要搶別人東西,我有足夠晶石可以換任何我想要的,如果岱森你想要鬣蜥皮,分給你當然沒問題,不需勞煩到大家。」
一番話使得雙方立場完全改變,成了受害的是拜郁,無理取鬧的反而是自己,岱森一下氣得不輕,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對方的把柄在,想到此,他心裏很快又燃起得意。
拜郁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這種只有孩子程度的污蔑實在沒有煩心的必要,想著早早解決好摟著男人睡午覺,他打斷岱森才要出口的話,歉意點頭,走到屋內從空間戒拿出十幾顆四階的晶石放進桌上的小籃子,蓋上獸皮後,頂著眾多疑惑的目光又走回休身邊。
休憂慮的視線看著拜郁,他不知道郁下步想怎樣走,不過他當然相信對方的能力,休只怕拜郁會因此不高興。
拜郁再次打斷岱森正說到一半的「我」,拎起讓在場人都很好奇的籃子,掀開獸皮,霎時瑩綠的晶石和碧眸相映,瞬間晃了眾多雄性的眼。
「這些四階晶石足以證明我沒搶劫的必要。」他打趣地笑了笑,「我力氣是很大沒錯,這點巫醫知道,不過不能因為我力氣大就抹黑我搶東西吧?」
岱森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先被講走,已經沒有把柄在手的他只能理直氣壯地辯道:「你有晶石還是不代表沒搶過我的東西,說不定你有奇怪的癖好,只喜歡別人手上的!」
揚楊眉,要不是有顧忌拜郁早就涮得對方當場崩潰,現在就苦在他無法說出鬣蜥是他自己獵到,不想和對方繼續糾纏下去,他朝載岱森來的雄性問道:「你在岱森身上有聞到鬣蜥的氣味嗎?」
雄性愣了,後來才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依言聞了聞,岱森身上竟然沒有血味或是鬣蜥的氣味,如果照他自己說的拜郁應該是從他手中搶走鬣蜥才對,怎麽可能沒染上任何味道?
雄性面面相覷,他們都發現了這詭異的情況,烏納見自己出場的機會終於到了,高傲的走到岱森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態笑著。
「你還有謊話要說的嗎?」
岱森臉色鐵青地辯道:「我出門前就洗好了澡,聞不到味道是理所當然的!」
烏納眨眨眼,清秀的臉蛋全是興致盎然,「原來東西被搶了還能悠閒的洗個澡再傷心,你真厲害,要是我就絕對拼死把東西搶回來,說不定臉還會被弄傷呢!」
眾雄性看向岱森,果真見他全身上下都乾淨整齊得很,已經是外出的打扮,於是腦中的燈都亮了,孰對孰錯一下便分得明白。
察覺周遭氣氛瞬間變得尷尬,岱森就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破了,臉上一時紅白交夾,羞憤地瞪了眼拜郁,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跑出休家。
烏納得意的掃了在場一圈,揚起下巴道:「道歉!」
載著岱森來的雄性先行走上前向拜郁愧疚的低頭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岱森竟然這麽任性,讓你受委屈了,真的很抱歉。」
拜郁搖頭,他明白這世界的獸人都很認真直率,十分容易被雌性欺瞞,況且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讓一個個排隊道歉的獸人回家去,他滿腦子只想把人趕走享受和休的兩人世界。
雄獅接連著拉開身體奔離,只剩的一頭正趴在地上舔洗尾巴,他一旁還有眼中儘是驕傲的烏納。
還不等拜郁先說,烏納已經搶話道:「我之前就知道岱森那人全都是裝出來的!這次終於被大家看到他的真面目,哈!想到心情就好!」
拜郁 嘆息他和休的美好午睡看來全都得放水漂,卻還是真心對站在他這邊的烏納表示歡迎,於是兩人進屋去,休則是和戈丘在後院談話。
戈丘是休少少幾個朋友之一,兩人聚在一起自然不會像普通人殷勤的寒暄,休是話少,戈丘那完全就是懶,外加他喜歡獸形多過人身,就更不用說話。
戈丘為了能跟休說話就變回人形,看著沒表情的休他道:「還沒求婚成功?」
休不知該如何回,是自己還沒答應鬱的求婚,於是輕晃頭。
不意外得到否定的答案,戈丘過了會兒又問:「他喜歡你?」
休僵了,腦袋突然冒出拜郁啞聲說的「他喜歡你」,沉默了下,然後點頭。
「你們真怪。」戈丘馬上就得到了結論。
另一頭,不愧是兄弟,烏納這時也同樣不可思議的道:「你們真怪!我還以為族長早就邀你當他迎新慶典的舞伴,結果你竟然連迎新慶典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里的部落來的!」
被說的好似自己是從山溝冒出來的野人,拜郁哭笑不得道:「我之前都住森林裏,從沒和人接觸過,所以部落的慶典習俗我不是很明白。」
「難怪你一開始完全聽不懂我們的話。」烏納總算明白,他接著解釋,「我們獅族部落的迎新慶典通常在冬末舉辦,用意是為了迎接新的一年,以及順道慶祝秋收,所以這慶典是部落裏最重要的,而且聽說在慶典裏一起跳舞的情人伴侶下個年也會很好,所以雄性都會邀我們一同過慶典。」
拜郁平靜點頭,聽完之後也沒有烏納預料的失落,其實依對男人的理解,拜郁很容易猜出對方沒告訴他原因肯定是糾結在「雌性」這個詞上,心裏 嘆笑,反正如果休不約自己,換自己邀他也無何不可,不過離冬末還有段時間,現在想還太早。
這時烏納見拜郁沒什麽興趣就換話題道:「你家已經準備好乾糧過冬了嗎?」
清楚見到對方臉上寫著四個大字「什麽乾糧」,烏納簡直不敢置信!
「天哪!在冬季森林裏幾乎捕不到生物,你們沒種糧也沒和別家換糧,冬天是要吃什麽?!」
和烏納相較下拜郁這面臨斷糧的當事人反而冷靜了許多,他問道:「還來得及換糧還是有什麽比較好種的糧食嗎?」
烏納皺皺眉,「我回家拿些豆子來種還來得及,我不確定現在有沒有人家裏還有多的糧可以換,不過倒是可以用好一點的肉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