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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印(限)》第5章
第四章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床上。

  蒼嶽緩緩的睜開雙眼,前一晚的溫柔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威勢的深沈和銳利。

  他的頭微微抽痛,身子卻不可思議的舒暢,輕蹙眉頭,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疑惑的轉動視線。

  天花板是陌生的,房內的色彩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偏暗色調,宿醉令他頭痛,但不算激烈,他很懂得自我控制,再如何的難熬,仍然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勁。

  坐起身,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充滿溫暖氣息的臥房,讓人感到安心,窗外的風緩緩的吹動窗簾,隱隱約約,他看到擺放在窗口的鮮綠盆栽。

  白色的衣櫃、白色的墻面、白色的書桌、淡藍色的沙發……白色床上有個肌膚白皙的……女人?

  她是誰?

  蒼嶽冷冷的瞇起眼,開始轉動腦袋,目光緊鎖著依偎在他身旁的女人,有一點點熟悉,又有一些些陌生。

  那是一個長得十分美麗的女子,有一張無瑕的臉孔,瀑布般的黑發披泄在大床和她白皙纖細的身子上,柳眉下的雙眼緊閉,鼻梁高挺,唇瓣小巧嫣紅。

  纖細的身子緊貼著他,豐腴的柔軟胸口抵在他的腰邊,覆蓋著柔軟絲被的身軀若隱若現,讓人瞧著全身發燙,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與陽光中,十分誘人……

  她是誰?

  即使在腦中閃過無數的疑問,蒼嶽還是想不到答案,更別說對眼前這熟悉的陌生人有印象……等等!

  他的視線自女人的身上轉移到桌上,那里放著一個熟悉的皮包,腦中閃過一個令他震驚的答案,難以置信的轉頭,再次看著身旁女人的臉蛋……

  “下次的酒會邀請都直接推掉。”蒼嶽望著秘書沐月痕,低沈的語調有些慵懶,缺少以往的氣勢和威嚴,那不正常的和善笑容,一瞧便知道是喝多了。

  “總裁,別擔心,我會平安的把你送回住處。”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直視著前方,身子挺得好直,說話的語氣十分沈穩,讓人充滿安心。

  “我知道,就是因為今天你和我來酒會,所以我才能放膽喝多一點。”他親手調教的秘書,最了解了。

  “總裁,休息吧!等到了,我再叫你。”專心開車的女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異常,神態嚴謹,口吻不冷不熱,就像她的個性,少話認真,敬業負責。

  他放心的閉上眼,放心的讓體內的酒精麻醉自己的理智……

  在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瞄見她眼中的驚慌,當時的她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微微顫動著。

  是的,他確實有發現異常的狀態,卻沒有當成一回事……

  他被設計了?

  腦中竄出的答案和認知,讓蒼嶽瞬間心情浮動。

  他的雙眼變得冷冽,眉頭緊皺,神情充滿危險的氣焰,盯著這個跟了他整整五年,得到他完全信賴的秘書。

  他不否認,除了家人,不曾如此相信一個人,她是他第一個信任的對象,在公事上的決策,她除了是他的秘書外,還擁有他不在公司時,能夠做主的權力。

  這樣讓他堅信的秘書,會設計他?

  她該理解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她會設計他?

  盡管腦中莫名的閃過無數否定的答案,不過事實擺在眼前,昨晚他也許是醉了,但是並沒有醉到腦袋完全不清醒的地步,她昨晚展現出來的態度,那飽含深濃情意的眼眸,火苗一般烙印在他的腦海。

  是,他必須承認,他被酒精麻醉後,松懈了所有的意誌力,放任欲望主宰自己的理智,但這些全是在她撩撥之下所發生的事。

  她是故意的,她有心這麽做,她早在兩人回家的路上時就已經決定要這麽做,她……該死的!

  經過一夜的休息,沐月痕被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和額頭擾醒。

  真糟,似乎睡得太久,她整個人好不舒服,腦袋昏昏脹脹的。

  她睡眼惺忪,勉強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發酸的頸子,總覺得全身酸痛得像是被坦克車壓過,就連雙腿都無法擡起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

  突然,她停下所有遲鈍的動作,仿佛被潑了一桶冷水,睜在眼眸。

  應該躺在她身旁的男人……為何不見蹤影?

  對了!昨天晚上她和他上床了。

  腦中閃過無數抹不去的記憶,沐月痕拉起絲被,覆蓋住胸口,然後輕撫著一旁早已沒有溫度的床鋪。

  隱隱感覺不安,那莫名的心悸騷動,像是在斥責她做了壞事。

  雖然她有些內疚,有些不安,有些擔憂,但是不後悔。

  在不後悔的心情中,又多了複雜的情緒,因為該在她身旁的男人竟然不見了。

  他會怎麽想?當他清醒時,發現躺在他身旁的她,會有什麽樣的舉動和想法?

  心情頓時松懈,沐月痕心虛的發現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氣,因為現在不需要面對他,她的思緒混沌,還沒想到事情發生過後,到底該怎麽做?該如何向他解釋她為何這麽做?

  很快的,她又有些傷愁,以及濃濃的失落感,因為他不在身邊,也許他清醒後發現她的存在,已經憤怒的離去;也許他很氣她昨晚做的那些行徑;也許他將不再信任她,對她充滿敵意;也許他會辭退她;也許……

  “醒了?”

  以為房里只有她一人,突如其來的冒出這麽一聲冷冽的男性嗓音,沐月痕忍不住嚇了一跳。

  迅速的轉頭,她的眼中閃爍著驚慌,看見坐在一旁沙發上,衣著整齊,神色慵懶卻帶著一股犀利氣焰的蒼嶽。

  他……留下來,沒有走?

  她震驚到忘了動作,全身僵硬,直瞅著他。

  他……他沒有走?

  她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他沒有記得任何事吧?

  昨晚的那件事,是在他喝酒醉時發生的,就算他醒來之後發現兩人躺在床上、發現她和他之間發生了任何事,他……也不會記得是她特地把他帶回來,是她誘使他和她發生關系,更不可能發現她心里的真正秘密才是。他不應該會記得全部的事,只會發現和她發生關系,其他的……別想起……

  “這里是你的家?”蒼嶽的口吻很冷,面無表情。

  沐月痕無法看出他真正的想法,只覺得好冷,盡管陽光普照,她卻冷得猛打哆嗦。

  他渾身散發出比冷冽還要冰冷的氣息,雙眼陰鷙,鄙夷的看著她。

  她連擡起頭的勇氣都沒有,腦袋快速運轉。

  不能承認,不管他問什麽,她絕對不能承認這一切全是她的計劃,除非她打算放棄他……不,她不會放棄他。

  暗暗作了決定,加強她的意識力和勇氣,深吸一口氣,她不承認此刻自己被他的強勢氣息打敗,咬牙硬逼自己擡起頭,毫不畏懼又堅定的與他四目相對。

  “是,這里是我的家。”壓緊被子,她努力替自己打氣。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里?”蒼嶽邪魅一笑,眼中迸射出危險、陰寒的光芒,口吻嚴厲,且不容置疑。

  仿佛所有的思緒都被他看透,沐月痕屏住氣息,選擇沈默以對。

  “是你把我帶回來的?”他又冷冷的諷笑,始終盯著故作堅強的女人,將她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

  咬著唇,她思考了好久,終於緩緩的點頭。

  “把我帶上床?”白色的床罩上,那刺目的鮮紅血漬,就算是傻瓜,也知道那是什麽情況,更何況他是當事人,不可能感受不到發生過什麽事。

  莫名的寒意竄過背脊,沐月痕心虛不已,再次點頭。

  “為什麽?”

  為什麽?

  她的情緒好複雜,腦中閃著無數的記憶與畫面,想起了好多的為什麽,但是想到他從頭到尾只有她是他的秘書的記憶,而在這之前,她什麽也不是,要她如何解釋?如何告訴他原因?就算說了,他會相信嗎?

  “因為我想,所以這麽做。”思緒慌亂的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含糊的帶過。

  “因為想?所以做?你把我當傻瓜?你在我的手下工作了這麽久,我會不了解你這個人?沒有確切的原因,你不可能做這種事。”蒼嶽冷冷的盯著她,不相信他認識、熟悉的秘書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異常舉動。

  他在等,等待她解釋清楚。

  雖然對她的莫名行為感到憤怒,但是對她的信任仍然讓他忍不住想替她找理由。

  “就算有確切的理由,你也不可能相信。”沐月痕苦笑。

  “你不說,怎麽可以確定我不相信?”

  “不用說,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不可能。”以前世今生的緣由來解釋,不曾發生過怪誕事件的人,絕對會將她的話當成胡言亂語。

  “既然你覺得不可能,那麽請你說一個有可能並讓人接受的答案。”

  是,他痛恨被人設計,更痛恨和員工發生任何糾纏的關系,但是面對沐月痕,他不想將她當作毫不相幹、一點也不重要的員工。

  想了好久,快要想破頭了,她終於深吸一口氣,決定吐實。

  “我……我愛你,希望擁有你。”

  “你在開玩笑嗎?”愛他?他的秘書說愛他?

  “我是認真的。”

  “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你的認真。”因為認真,所以設計?這不足以成為讓人理解的理由。

  “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讓你正視我的存在。”她嚴肅的說。

  “就算不用這種方法,你早已經得到我的正視,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十分重要,這一點,你最清楚。”

  “但那不是愛。你並不愛我。”她要的是愛情,是一輩子,是兩人能相伴相依,而不是秘書和老板,不是毫不相幹的兩人。

  “愛?”再次聽到她說出可笑的字眼,蒼嶽蹙起眉頭,狠狠的瞪著她。

  “是,愛。”她為了愛他,連靈魂都可以賣給惡魔。

  “愛?你要我相信你做這件事只是因為愛?”他嗤之以鼻。

  “只是?不,不能用只是來形容,我愛你……很久。”沐月痕的眼底流露出祈望,祈望他能理解她說的話。

  “你把我當傻瓜?你在說謊。”她愛他?他們相處五年,她對他除了必恭必敬外,她的眼神、態度和行為,哪里稱得上愛情?

  “我沒有,我是真的愛你,從……”

  “如果愛一個人,會這麽設計對方?”

  “我……我……”

  “你跟了我五年,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對我有任何愛情的成分。”

  “那是因為我……”遺忘了。她咬著唇,不知道如何解釋。

  “如果你真的愛我,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被設計,尤其是我重視的人,我的秘書。愛?哼,說得理直氣壯,你以為我會在乎這種東西?愛情?對我來說,這種東西既廉價又不真實。”蒼嶽將她鼓起勇氣說出口的答案踩在腳底下,眼中閃爍著狂灼的風暴。

  接近他的人有很多種,為名為利,但是絕對不可能有愛情這種東西。

  他還不了解她嗎?她的性情與他一樣冰冷,他曾經看見幾名男職員對她示好,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她無情的拒絕。

  愛?難道他看走眼了?難道她愛的是他的身份、他的聲望,她待在他身邊這五年,是故意掩飾、偽裝的?

  “你要什麽?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東西?為什麽你不惜作踐自己,要跟我上床?”他淡冷的嘲諷。

  她這麽做,無疑是背叛了他,背叛他對她的信任,背叛他對她的重視,他恨這種人,更恨她讓他失望。

  一顆心揪痛著,沐月痕咬著唇,眼神不若以往那般堅強,顫動的雙手緊緊抓著絲被,怎麽也開不了口,從以前到現在,他不曾對她說過如此傷人的話,不曾讓她感到如此的受傷。

  作踐自己?她是嗎?

  她不是啊!她只是想要回他,只是想阻止他娶其他的女人。

  她是慌了,為了即將失去他而慌亂,只能想到這種辦法,這是作踐自己嗎?

  蒼嶽將她的沈默當作心虛的默認,她承認自己別有心機,承認自己做錯事,承認自己背叛他……無法解釋的失望情緒在他的體內流竄,他看錯人了,就算是忠心耿耿的部屬,只要犯了一次錯,他也絕不原諒。

  站起身,他連多待一會兒的心情都沒有。

  這件事不是他的錯,是她心甘情願,是她做出來的行為,是她設計好的,他無需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內疚。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內疚,只有難以言喻的憤怒。

  上了床又如何?難道她天真的以為,因為和他睡過了,就可以掌握他的一切?難道她認定只要是她,他就會接受,自願承擔一切?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滾出蒼氏。”就算他在工作上多麽需要、就算她是不可或缺的助手,當信任感消失後,她什麽也不是。

  他為她的背叛感到難過,為她即將離去感到不舍,但他向來決定後就不再更改,絕對不留她。

  “等……等一下。”眼看他絕情的轉身,打算離去,沐月痕慌張的出聲,還有好多話要說。

  他繼續往前走,一點也不在乎她。

  蒼白的小臉布滿哀傷,她不要他走,不要他離開,如果他就這麽走了,那麽……她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你……”她陷入掙紮,天使與惡魔在她的胸口徘徊,理智與沖動交錯,她的心開始發冷、胸口劇烈的疼痛。

  蒼嶽打開房門,踏出房間。

  沐月痕壓抑心中苦澀的滋味,將心碎的情緒完全隱藏,露出堅定的神情,說出讓人震驚的話,“別忘了,我的手上握有蒼氏所有重要的數據,如果你這麽走了,我想……那些與你為敵的競爭對手會非常樂意與我合作。”

  恨她吧!

  蒼嶽終於停下腳步,眼底閃動著陰寒的光芒,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麽。

  空氣變得稀薄凝結,氣氛靜謐得仿佛連根針掉落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神情震愕,緩緩的轉身,看著床上神色鎮定,宛若另一個陌生的女人,不禁怒火中燒。

  她在威脅他、嘲笑他、諷刺他對她曾有的信賴?她把他曾對她付出的重視拿來脅迫他?

  “你說什麽?”

  “就算為了防止我泄露蒼氏的機密,你打算將秘書室的計算機全收回,也沒有用,別忘了,我是你親手調教的,記憶力絕佳,更何況我習慣做文件備份的動作,我手上的數據絕對和你的一樣完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當初敵對的競爭對手刻意收購公司的股票,你拿了一筆錢給我,要求我以自己的名義將蒼氏在外流動的股票全數買回來,再加上這五年來你陸陸續續給我的紅利,我的名下已經有蒼氏百分之十八的股票,如果我把這些全都交給有意與你競爭的對手,這對蒼氏、對你,絕對是一大傷害……是不是?”身子仿佛被劈成兩半,沐月痕無視痛徹心扉的難受感覺,無視劇烈起伏的情緒,雙手緊握成拳,硬是讓自己的口氣顯得冷情。

  這得最笨的方法,但是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暫時留下他,她要更多的時間,需要更多的機會,如果可以,她願意不計一切後果,不想後悔,不想惋惜,不想什麽也沒有,讓機會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她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努力,她不敢確定自己能從頭來過,更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生活在沒有她的日子中。

  她好壞、好殘忍,是嗎?前方有一座湖,她要踏進去,還要拖著他一塊下水……這是她愛人的方式,是她的堅持,明知前頭的路十分危險,她要他作陪。

  蒼嶽冷笑的搖搖頭。他看錯人了,如果之前還有那麽一絲不舍,這一秒、這一瞬間,他已將那可笑的情緒完全抹殺。

  她竟然拿他最重視、最在乎的蒼氏命運脅迫他?這一腳,她踩得很重,不只讓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看穿她虛偽的態度。

  “你想和我玩到底?”

  他有意放她一條生路,但是她呢?

  眼底的陰霾愈來愈濃烈,他不走了,冷冷的盯著她,嗓音無情無溫的說:“說出你的條件。”說出可以讓他決心置她於死地的方法,說出可以讓他折磨、傷害她的理由,只要她說得出口,他會完全實行,讓她痛不欲生。

  他露出殘酷的微笑,眼底浮現殘暴的氣焰,宛如一只被吵醒的嗜血怪獸,而吵醒他的人得承擔後果。

  “你。”沐月痕的眼神堅定,口齒清晰的說,“我要你,陪在我的身邊;我要你,必須屬於我,沒有任何人介入;我要……”完完全全與他在一塊,彌補她浪費的五年時光,要在這段時間內,將他奪回來。

  “你別忘了,四個月後我要結婚了。怎麽?你想成為我的地下情人?想成為不被公開的女人?你知道這種女人被眾人發現時,會被冠上什麽稱號嗎?”

  她是別有目的的,要他相信她做出這麽多小動作只因為他,鬼才相信!

  “那就四個月。”

  她好不安,才四個月啊!她只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將情況扭轉過來,做得到嗎?

  “這四個月,請你陪在我的身邊。”

  她做得到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四個月,就算只有短暫的時間,她也要賭一賭。

  蒼嶽看著神情堅定的她,卻在她的眼中莫名的發現苦澀和哀傷。

  她為何要這麽做?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讓她不惜拋棄他對她的信任?她在急什麽?她在恐懼什麽?

  他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一點也不想在意她到底有什麽心思和煩惱。

  然而她眼里顯露的哀感是這麽的清晰,這些日子以來性情的轉變是這麽的顯著,不再不疾不徐,不像這五年來他所認識的那名沈穩秘書,她宛如在和時間賽跑……她快沒時間了?

  什麽時間?她到底在急什麽?

  腦中閃過種種問題,蒼嶽發現自己莫名的湧現關心,並暗暗的咒罵著,隨即想也不想的將這些突然浮現、令他感到困擾的問題全都拋到腦後。

  這種關心的行為,不是他會做的,以前是,現在也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敵人,是背叛者,他何必為她多費心思?

  一定是因為她與什麽人有勾結,一定是因為她各某人掛勾企圖對他不利,而隨著與那人交易的時間快到了,她找不到所要的數據,所以慌了、急了。

  不過,既然是與蒼氏有關,她為何從他身上下手?所有的文件和數據,她這個秘書都有,而且負責保管,不可能找不到想要的東西才對,她到底要的是……

  該死!蒼嶽再次暗暗咒罵,自己又不知不覺的想到她的身上。

  “四個月過後,包含你手中所有的蒼氏股票、所有的文件數據,都會一並歸還?”他轉移心思,再次與沐月痕對上眼。

  “是。”沐月痕幽幽的笑著,也許現在他對她的評介,只剩下不信任的背叛者吧!他再也不會依賴她了,她將這一盤棋全部打散,一切將從頭開始。

  “你的行為,真是讓我看了厭惡,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不過你該知道惹上我的代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夠了。”即使遍體鱗傷,她也要賭一把,已經沒有機會了,這樣難得的契機……她不要讓它輕易的溜走,不想重來一次等待。

  那雙無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即便如此陰冷,充滿鄙視的射向她,她卻毫無畏懼,比他他充滿更加堅定的決心。

  胸口蔓延著極欲置人於死地的狂狠,蒼嶽冷戾的睨視沐月痕,許久之後,他逸出淡淡冷冷的笑聲,轉過身子,毫無眷戀的離開。

  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看錯人。

  他一點也不想留在這里,這里有她的氣味,有她生活的顏色,他厭惡這種被團團包圍的氛圍,討厭待在有她存在的空間。

  她想要他,是嗎?她,他就讓她嘗嘗被他重視的後果,極欲憎恨的重視。

  被複雜的心情幹擾,又被她那不假思索的答案惹火,冷酷的臉龐帶有惡意的不滿,蒼嶽的笑容轉為陰冷詭異,連他都不清楚,當他發現自己竟然沈淪在她的誘惑後,心情為何變得這麽陌生?

  她記得,過去的他喜歡她展顏歡笑,喜歡她無憂無慮,喜歡她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眼中只有他一人……那是在過去。

  看著冰冷又空蕩蕩的屋子,它高級華麗、寬敞豪華,不過宛如無人空間。

  除了她之外,現在還有另一個男人,那個在早晨起床時發現她竟然出現在他的私人領域,對她憎惡、鄙夷的男人。

  沐月痕看著緊閉的書房,微微嘆息。

  身為他的秘書,她有他家中的鑰匙是正常的事,但是現在她用它來做最不應該做的事,私自進入他的領域。

  離開沙發,她走到書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敲了敲門。

  “蒼……蒼嶽,我幫你把晚餐做她了。”她的嗓音不確定又遲疑,忐忑不安。

  從踏進這間屋子開始,她和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明明共處一室,明明她努力的希望他能接受她,明明她一直在他的身旁……但是她找不到任何機會和他交談,他無視她的存在、她的聲音、她的討好,她完完全全被漠視……多麽難受的忽略!

  兩人談判至今,也才不過短短的七天,她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走下一步。

  是因為她做錯了嗎?是因為她讓他失望了嗎?她把他惹火了,所以他再也不願意理她了?

  眼神逐漸暗淡,沐月痕絞盡腦汁,想要打破兩人之間這層結了冰的關系,然而卻不知從何做起。

  雖然她依舊是蒼氏總裁的專屬秘書,但是失去了所有的工作權限,就連屬於她的計算機數據文件也全被清除,因為他不再相信她,認為她會再耍什麽花樣。

  這時,她不知又想起什麽,揚起僵硬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不!其實他一點也不擔心她能耍什麽花樣,根本不是擔心她到底想偷公司內的什麽文件,他只是想讓她難看,讓她得到懲罰,把她困在有他的世界,完成兩人說好的條件,讓她因為自己的要求而動彈不得,他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她的無能和對她極盡所能的完全漠視,仿佛她不存在。

  就算她說過愛他,但是他在向她證明,她對他來說毫無影響,更別說共處後能擦出什麽火花。

  為了這個原因,為了打破僵局,她才會在今天鼓起勇氣私自進入他的領域,結果仍然一樣,她完全被他排除。

  等了好久,等不到書房內的男人有任何動靜,沐月痕嘆了口氣,肩頭無力的垮下,孤獨又失望的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無止盡的等待和期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當夜幕低垂之際,書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她心喜的擡起頭,急忙站起身,討好的揚起笑顏,“忙完了嗎?餓了嗎?我幫你把晚餐再熱一次,馬上就可以吃了。”

  蒼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徑自走進浴室,一貫的冷漠,一貫的沈默。

  盡管沒有得到他的響應,沐月痕依舊不放棄,進入廚房,將早已冷卻的晚餐再次放到火爐上。

  她忙著熱菜的同時,不忘將剛收進來的衣物放在浴室門口,像個賢慧的妻子,渴望和他擁有夫妻一般的生活,希望能夠為他做好多事,就算他態度冷淡,不理睬她,她仍然不氣餒,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沒有關系,她不會喪氣。

  過去的他老是抱怨她沒有即將為人妻的賢淑,他希望他的小娘子可以溫柔,懂得順從自己的相公,當時的她不懂,頑皮又愛玩,讓他苦惱不已,但是現在不同了。

  在一世又一世的徘徊與成長後,她變了,以往好動不學好的月痕不再古靈精怪,學會成為配得上嶽哥哥的好女人、好娘子,她一世又一世的等待,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男人看到她的改變和努力……

  蒼嶽一頭濕發的走出浴室,對放置門口的幹凈衣物視若無睹,他的模樣不若在公司時那樣嚴厲、難以靠近,但是面對沐月痕,他仍然選擇完全的忽視。

  “可以吃了,你先坐著,湯等一下就……”

  明明她努力的想要討好他,明明她這麽渴望和他在一塊,明明桌上的菜肴美味可口,但是……他根本不領情。

  他冷眼看著她自以為是的賢慧,露出不齒輕視的神情,伸出手,仿佛桌上的食物有多麽令人感到作嘔,當著她喜孜孜的面,毫不留情的將它們全倒進垃圾桶。

  沐月痕手上捧著的碗,在這一瞬間,諷刺的冒著熱呼呼的煙。

  他越過她,拿起她為他準備的衣物,嫌惡的將它們丟進垃圾桶,然後朝書房移動。

  “把鑰匙留下來,然後滾出去,我的家不容許外人進入,尤其是不知恥的女人。”

  打開書房的門,他走進去,再度的關上門。

  室內再次變得空蕩蕩,靜得連根針掉落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緊閉的門,她的胸口隱隱作痛。

  難道是她記錯了嗎?她明明記得這些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啊!

  還是只要是她碰過的東西,都令他感到厭惡?

  轉過身子,看著熱滾滾的湯,她將碗內的飯倒回鍋里,關上火爐。

  “沒關系,月痕,別被他一點點小小的傷害打敗。”只要你再用點心,再努力一點,他會感受到你的真心。她深吸一口氣,幫自己加油。

  用力拍了拍臉蛋,她勉強揚起嘴角,然後再次走向冰箱,重新準備晚餐。

  也許晚一點他真的餓了,會願意吃一點。

  一樣的動作,無論書房內的男人到底領不領情,她持續的做,這只是一點點的打擊而已,不算什麽,他還在生氣,還在氣她,她會等,等他氣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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