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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得暖床夫》第2章
第二章

  可是,天黑之後,他卻被帶到了一個名叫“太合鎮”的地方。

  這地界看似太過張揚,實際想來也有它的優勢,這個小鎮正位於兩省交界處,屬於三不管地區,京城中的大官忙著做大事不屑于管,而京裏的官都不理,小省城的官就更懶得插手,只要沒犯下什麼大事,引得官府不得不出手去查,這裏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當晚,鳩明夜被帶去了小鎮中算是最大的一座宅院,他沒想到自己竟被馬賊姑娘帶回家了,

  馬賊姑娘叫沈落霞,跟著她的那幫弟兄也都在太合鎮安家落戶,大家各自把馬牽回家,看上去就和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而這城中的人,看到他們成群結隊地回來,不僅不避諱,還很熱情地打起招呼。

  鳩明夜總算明白,他們這根本不叫“藏身”,這整個太合鎮就是個賊窩,想想運氣不佳跑來這鎮上停歇的旅客,不就等於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黑店?真是夠慘,只是不曉得有沒有比他還要慘。

  鳩明夜隨後又被人帶去了沈家宅院的一處客房,竟然是客房而不是柴房?雖然門外有徹夜守著的人,可他仍享有一定的自由,比如他還有熱水可洗澡!

  一般這種情況下,把人擄來,要嘛連夜審問,要嘛威脅一通綁起來鎖上,可他還有洗澡水可用,而沈落霞更是回來後,就忘了他這人的存在一般,直接回了房,只吩咐人守住門,就再沒出現過。

  他們這種禮待上賓的方式,讓鳩明夜有些摸不清頭腦,想又想不出個結果,乾脆“既來之則安之”吃完飯、泡泡澡,美美地睡上一覺先!

  鳩明夜多年養成的習慣,睡覺極淺,於是隔天一大清早,當他的房門被推開時,他人已經醒了。

  他沒有睜眼,聽到姑娘家輕聲交待,支開了守在門旁的人,不過片刻他的床邊多了個人。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又在被人以那種複雜的目光審視了。

  偷看男人睡覺,這哪里是姑娘家該幹的事,還看得這麼明目張膽地!

  “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起來,我有話說。”

  竟然會被看穿?鳩明夜有些沒面子,睜開眼,正對上沈落霞俯視著他的一雙杏眼,那白淨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卻看得想笑,是因單純高興而起的那種笑。

  躺著說話有些沒禮貌,他坐起來,將肩上的發捋順,道:“沈姑娘別誤會,只是平生頭一遭有大姑娘家來叫我起床,有點緊張罷了。”

  “叫你起床?鳩少爺以為自己這會兒還是在家呢,夢還沒醒吧?”沈落霞不知該不該對他的淡定,表示佩服,她知道他話裏意思,是在揶揄她一大早闖進男人房裏。

  但那又怎麼樣,她還在乎這些嗎?

  沈落霞快速地瞥了眼門外,確定外面沒人偷聽,才又轉回頭來,而這一系列動作,所代表的意義鳩明夜當然曉得。

  “沈姑娘的事看起來很機密啊。”

  “少廢話,鳩白秀,你的人我沒有為難,你的貨我也沒動分毫,我只為請你幫我個忙,你幫是不幫?”

  鳩明夜挑眉,倒沒想過這姑娘擄了“鳩白秀”是她本人的意思,並非受人指使,但她用這樣暴力的手段來請人“幫忙”,從她的表情來看,這個忙,十分的棘手啊。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笑。

  “好,我要你答應和我成親!”

  鳩明夜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秒,兩秒,嘴角開始出現抽搐的跡象……

  沈落霞一見,急著向前一步抓起他的衣襟,語氣更是強硬了幾分,道:“你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本姑娘問你的意見是給你面子,你不要給我推三阻四!”

  嗯,說得對,擄了人還要賣他個面子詢問他的意見,的確算夠給他面子了,問題是,上山下海,穿天入地,她卻是要強迫鳩白秀接受,將自己許給他?

  “呃……姑娘稍等。”

  鳩明夜戎馬生涯自認瀟灑,代替鳩白秀來“探敵情”,他自認自己應付得來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情況,但這會,他手點太陽穴真心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壞了鳩白秀的好事。

  別的可以替,唯獨這事,他的機智派不上用場啊!

  “沈姑娘,這話你是認真的?”

  “我只要你一句話!”

  “我不是鳩白秀。”

  沈落霞的臉由紅轉白,盯著他幾許,鳩明夜裝可憐地眨眨眼,她視若無睹像位嚴厲的大家長,“這就是你的回答?”她問。

  “我真的不是鳩白秀,要說的話,我都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形式這麼快穿幫。”鳩明夜已經從沈落霞的反應看出,她對鳩白秀是毫無惡意的,那股狠勁只在於誓必要將自己嫁給他而已。

  瞭解到這層關係,其中的利害關係恐怖比有人要取他堂弟的性命還要嚴重,這種事萬萬不能摻合啊,鳩明夜瞬間作出決定,那就是坦白。

  他以最短的時間,用最精簡的話語說明自己的身分及和鳩白秀的關係。

  然後等了一會,他看到沈落霞的臉更蒼白了,擄錯了新郎,她是在不好意思吧?

  “你明明是坐在鳩家的馬車裏,那些人叫你少爺,鳩家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少爺?”沈落霞仍不死心的樣子。

  “‘春回藥堂’的主事人是白秀沒錯,可不代表鳩家只有他一個子嗣啊,我又經常不在家中出現,名氣自然沒白秀來的大,我也是鳩家的少爺,為什麼不能坐我家的馬車?”

  “你……”

  “姑娘啊,雖然我不曉得你連白秀的樣子都搞不清楚,怎麼就跟他產生這麼大的感情糾葛,不過這種事呢,強來是不行的,我建議你還是用一般的方法,比如說製造機會,逐漸接近啊,日久生情什麼的,白秀那個人膽子小,這次若真是他,一定會被姑娘你的‘豪放’嚇住的,所以說,塞翁失馬啊……”

  “閉嘴!”沈落霞氣得真跺腳,“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我是在以一個堂兄的身分向你介紹我的堂弟啊!雖然白秀的樣貌確實很招姑娘家喜愛,但他決不是那種花叢中的蝴蝶,骨子裏是很傳統的,還是比較樸實的方法對他較為有效……姑娘,大清早的拿刀不吉利吧!”鳩明夜會這麼說,是因為那個氣紅了臉的女人,抽出腰間彎刀就向他脖子揮了過來,雖然被他驚險躲過,但大姑娘家的玩刀,很危險耶!

  鳩明夜的頭一偏,刀尖擦著他的耳朵劃了過去,沈落霞手腕使力及時止住,不然他的一縷頭髮就要被刀削下來了。

  她自己也有點發愣,自己竟然情緒失控到動了刀子。

  “啊……”下意識地就要道歉,可道歉的話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說到底,還不是他揶揄她在先!

  有些賭氣地收回刀子,手剛放下,人已經被她遣走到門外,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粗獷無理的聲音,叫的是她的名字!

  沈落霞眉心一皺,下意識地瞪向鳩明夜。

  “亂說話就劈了你!”她的意思簡單直接,他必須閉嘴,不然就不是用刀比劃比劃,那麼簡單了。

  鳩明夜當然看出她對那正進屋的大漢十分忌憚,為免惹禍上身,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那大漢是張沒見過的臉孔,似乎不是昨天馬隊裏的人,而他就那麼直闖了進來,也並不把沈落霞這個“頭兒”放在眼裏的樣子。

  “落霞!聽說你真的把鳩家少爺給擄來了,快教哥哥我看看!”那大漢人未至聲先到,等人大步邁進一眼就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的沈落霞,和床上坐著的鳩明夜。

  看到鳩明夜時,大漢明顯一愣,臉僵了下又即刻轉換成一個生硬的大笑,“搞啥呀!我還當那些小鬼是在說笑呢,還說回去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們,怎麼能這麼給當家的造謠!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落霞妹子真是有本事了!”

  沈落霞對他這麼肆無忌憚的闖入方式和說話方式明顯十分不悅,鳩明夜甚至能感覺到她周身的火氣正在暴漲,不過她還是沉著臉,很有分寸地應了聲:“彪哥。”

  那彪哥的心,這會已經不在沈落霞身上,他仔細將鳩明夜打量數遍,像在看什麼稀罕動物一樣,“乖乖,看這穿著打扮,好像真是個公子少爺啊!小子,你真是讓我這妹子,從鳩家馬車裏擄回來的?”

  鳩明夜透過劉彪看沈落霞,詢問自己能不能說話了,得到的是一個警告的眼神,他小媳婦一樣地點頭,嘴閉得嚴嚴的。

  “真是不得了!讓我好好看看!”劉彪說著手已經上前,一把抓住鳩明夜的胳膊將他拉起來。

  旁人看來,他是要將他拉起來,但鳩明夜自己最清楚,他所使的力氣要換個黃毛小童,八成胳膊已經斷了,這樣的力氣就算是體形再彪悍的人,如果不是有意為之都是使不出來的。

  鳩明夜本能地想用一個反擒掙脫開來,又一想還是算了,就算暗自提了口氣堤防著,還是弄出了一身白毛汗。

  上一次受這種罪,還是六歲那年因為在夫子臉上畫了一隻大烏龜,被親爹一路拉打去跟人家道歉。

  他一聲不吭,這讓劉彪大為吃驚的樣子,他隔了一會才收回手,言不由衷地贊道:“不錯不錯,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受的教育就是不一樣!到這兒還不慌不亂的,你就不怕咱們得財不成最後來個撕票?”

  怎麼又成了撕票了?鳩明夜正在納悶,只見沈落霞極不明顯地偏了下頭,頓時他已明惑,劉彪這是在詐他!

  “彪哥,‘擄’這個詞不好聽,我既然來了這,自然是被請來的,只不過時間‘太過倉促’,沒來及跟家裏說聲罷了……”他咳了聲,只見那邊沈落霞下巴一揚,他笑了下“我在落霞這做客,又有什麼可慌亂的,撕票什麼的,彪哥就別取笑鳩某了。”

  他看到,劉彪的臉瞬間就又黑了幾分,他好像有點扛不住了,剛才那目中無人的勢頭似乎是只為演一場戲。

  “你說得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難道鳩沈兩家定過親的事是真的?”

  鳩明夜手指卷著發尾,面色如常但心中已是哀叫連連,說不是,瞧著沈落霞那樣子,他是活著走不出這個屋了,再說是,回家後一樣會被鳩白秀宰了。

  他人生難得要幫人忙,怎麼就落到個讓自己進退不能的份上!

  “彪哥,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難道你不信?”沈落霞適時出聲。

  劉彪馬上換了副嘴臉,道:“落霞妹子,我不信任他,能不信你嗎?只是我怕這鳩家老太爺,言而無信,嫌咱們出身不好,不認這筆帳啊!到時你為了一個人家不認的承諾,耽誤了自己的一生,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我想,他不會不認的。”沈落霞直視著劉彪,那眼神疏遠又戒備。

  劉彪熱臉貼了冷屁股,自然不是味,再看鳩明夜也真的沒什麼反應,像是真認了這件事,那他瞎操心就更是多餘。

  “這樣最好!但願這鳩家少爺能受得住咱們這的風俗,咱們可都是些粗人啊!”劉彪在鳩明夜胸前背後一通亂拍,拍得鳩明夜差點把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

  “瞧他身子骨這樣單薄,男人嘛就要大口吃肉!”

  “多謝彪哥關心,我會努力呃……吃肉的!”

  劉彪“呿”了聲,自覺無趣地甩了甩手,“我沒事了,那我走了!”說著又邁著大步,但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地離開了。

  確定他已走遠,鳩明夜看沈落霞的視線還留在門口處,眼裏的厭惡都快憤出來了。

  “你這哥哥倒是真關心你啊!”鳩明夜明知這是此時最不該說的風涼話,可話就是那麼順口而出。

  果然,成功喚回了沈落霞的注意力,同時也得到了一句意料之中的,“閉嘴。”

  “好好!我閉嘴!不過我只是想說,一般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能好到這種‘無微不至’的地步,那必定是別有所圖的,而我可以肯定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你要小心他!”

  沈落霞扭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因為你這麼漂亮,他那麼醜!”

  沈落霞愣愣地,用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這要換成別的男人,她定會是覺得自己遇上登徒子了,不用對方三顆牙來換根本是不可能的,但由鳩明夜說出來,她反倒不能確定他是在戲弄她還是說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過程中,火氣已經不見了。

  “劉彪是我爹拜把兄弟的兒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度是將他當作親哥哥看的。”

  “可這個哥哥卻是打著將你娶回的心思,在照顧你這個妹子。”

  “是。”

  “可你不喜歡他,不想嫁他,才編出了自己已有親事這樣的謊話。”

  “嗯,我跟他說,當年我爹救過鳩老爺子一條命,兩家當時定了這門親。”

  “可為什麼要是白秀?雖然我不常回家,但自家兄弟的親事還是瞭解的,如果白秀真曾和誰定過親,家裏是絕不會瞞他的。”

  “對,我不認識鳩白秀,我爹也不認識他爹。”

  “那你為什麼非找上他?”

  沈落霞眉目淡淡掃向他,意外地對他的逼問沒發脾氣,“反正你又不是他,如今劉彪又已將你當作了他,就算我再找真的來都沒用了,我的計畫已經被你毀了,你還問那些做什麼,有這時間還是關心下自己吧。”

  “我?我有什麼可關心的?”

  “你的那條腿已經沒知覺了吧,以為我沒看見嗎?剛才劉彪拉起你後,一直踩著你那只受傷的腳,他想看你痛苦,要你求他,然後嘲笑你,他捏你、捶你,但並不表示不會對你的傷處下手,他就是那種人。”

  鳩明夜一笑,“我還真以為你沒看見呢,也不來救我。”

  “我救了你,誰來救我呢。”沈落霞說,意有所指地望向他。

  鳩明夜聳聳肩,“也許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

  “但願了……”她說。

  沈落霞就是大概料到,劉彪得知消息後會第一時間找來,才一大早跑來這裏先交待好一切,鳩明夜是不清楚,如果真的是白秀在這,他會不會配合沈落霞說這個謊?也許如果真是他在這裏,她對他說的又會是另一番話。

  有一些她一定要找鳩白秀的原因,她不願意說,因為他不是本人,那他也就不再去打聽,反正以他看來,這批馬賊的成分很不單純。

  沈家和劉家雖說關係好,畢竟是兩派人,沈家昨天抓了他,隔天一早劉彪就已經找上門來,也許是他的消息靈通,也許是沈落霞的人裏,有人並不是真心視她為頭兒,早就另有東家。

  這種事是很常見的,而沈落霞本人對此也應該看得很透,不然她不會比劉彪更早做好準備,看來她的這個“頭兒”當的也並不瀟灑。

  反正這些事也與他無關,鳩明夜雖然覺得沈落霞有點可憐,但他畢竟比她更無辜,有這時間想她還是算算,鳩家派出來找他的人大概什麼時候會到吧,顯然即使知道他並不是鳩白秀,沈落霞也沒有放了他的打算。

  不止沒那打算,守在門外的人還又更多了些的樣子,不過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就是沈落霞離開後不久,有個小漢子給他送來了外傷藥,他一問之下,這藥還是“春回藥堂”買的,看來品質很有保證。

  兩天后,鳩明夜的腳好了不少,下地走路起碼已不成問題,這期間都是那個小漢子在照顧他,每次他問起沈落霞在哪,他都說:“不知道,頭兒很忙很忙的”。

  “你們頭兒到底哪里忙了?她不是每天晚飯前都會回來嗎?”

  鳩明夜對自己的耳力很有信心,而沈落霞回她所住跨院又必須經過他這個院,每次都聽她很有精神地大聲罵人,時間都在別人給他送來晚飯之前。

  “可頭兒回房後,就不允許任何的打擾啦,她的飯菜也是跟鳩公子你一樣,是送到房裏吃的,都是隔天早晨才將碗碟收走。”

  “怎麼,你們頭兒是晚上見不得人嗎?”其實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要怎麼處理他。

  小漢子想了想,“頭兒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在外面隨便吃一口,回來很晚,想想也就是鳩公子來的這幾天才變這樣的……我想也許是在籌畫和鳩公子的親事吧,白天鎮上要處理的事多,可沒那時間呢。”

  鳩明夜一口水差點噴了,著實被這小漢子豐富的想像力嚇到,“好啦好啦,我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了,有空告訴你們頭兒,叫她別忙得太過頭把我給忘了,我這個大活人可是快閑出毛病了!”

  小漢子一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公子放心,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也是我們的頭兒,頭兒為了將公子‘尋’來,當初可是常跟幫裏的人吵架呢,她這麼重視你,又怎麼會把你忘了!”

  鳩明夜一愣,頓時,不適感傳遍了全身。

  他……他這可不是在吃味鬧彆扭啊!有沒有搞錯,他看起來很像是個見不著夫君就哭哭鬧鬧的的小媳婦嗎?

  鳩明夜因那小漢子的反應,鬱悶了好久,可能是他真的太像一個怨婦,叫那小漢子心生憐憫,隔天,他的房門又被沈落霞踢開了。

  沈落霞紅著臉,眼裏噴著火打斷了鳩明夜的早飯,“你是跟小四說了些什麼!”

  鳩明夜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念經一樣說道:“他是不是跟你說,我想你想得食不下嚥,人都憔悴了不少,希望你有時間的時候能過來陪陪我,難得我們團聚了,應該多相處,多恩愛才對。”

  “你!果然是你教的!”沈落霞的臉更紅了。

  “我想你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手下,平時都看些什麼書吧,你看我哪里像食不下嚥的樣子,我胃口好的很,倒是你幾天不見憔悴了不少,不會真是為婚禮忙昏了頭吧?”

  沈落霞最受不了他這種陰陽怪氣的揶揄,但要還嘴又不知該從哪還。

  “沈幫主打算怎麼處理我?不會真的要跟我成親吧,你都不曾問過我在家中有無妻妾。”

  沈落霞提了口氣,上前從他手中拿過筷子,住桌上一拍,道:“小四還跟我說,你閑得和八年沒上過磨的驢一樣,再憋下去怕會憋出病來。”

  “哦?他形容的倒是貼切。”

  “也對,你腳傷初愈,是該適當地活動一下了。”

  鳩明夜眼一亮,她不會是打算放了他吧?

  鳩明夜被沈落霞提上街,之前還換下他那套緞面的藍衫,穿上了普通的布衣,跟在沈落霞身後,給她記帳!

  這真是一頭霧水啊!這個姑娘做事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嗎?依她所說,管帳的先生家裏要添新丁,因是老來得子興奮的有些過度,常常把帳本上的數搞錯,把壹寫成柒,這種事都已經不新鮮了,再讓他碰帳本還不如沒帳本,於是沈落霞放他假,叫他專心陪夫人去了。

  管帳先生歇了,別人又都各有各的事,沒事的大多也是大字都不識一個,幫不上忙,這麼想來,很閑又能記帳的人眼前就有,又為什麼不用?

  每個月底是沈家作帳的日子,沒個人跟著不行,鳩明夜就很幸運地被派上用場了。

  他一早被沈落霞揪出大門,被命令一路緊跟她,這鎮上多是她的眼線,如果他想跑後果會很慘。

  他們先去了菜場,鳩明夜備好紙筆,準備寫沈落霞這個月收的保護費數目,結果她只是去買菜的,在菜場還很受歡迎,沈姑娘長,沈姑娘短的。

  “怎麼買菜這種事,都要你親自負責嗎?”他們從菜場離開後,鳩明夜好奇地問。

  “本來是不用,但今天正好要來這邊,也就順便了,能自己做的事,為什麼要麻煩別人,廚娘要做的事也很多。”

  這麼想想,在沈家幫忙的人就那幾個,其中一個跑腿的小四還是個孩子。

  小四說他是個孤兒,一路乞討到太合鎮,在還剩一口氣時被沈家老爺帶回了家,之後就一直留在了沈家。

  每一次來這個鎮上時是個晚上,之後就一直沒出過門,這還是鳩明夜頭一回仔細地觀察這個不大的鎮。

  事實上,這裏比他想像的要來得熱鬧,也要來得安寧,中午,沈落霞帶他去一間街邊的小鋪吃牛肉麵,要不是上面的老闆那張面孔太過眼熟,鳩明夜都快忘了這鎮中藏有許多馬賊。

  那老闆不就是那天的那個叫虎六的大漢!

  虎六看了他一眼,也沒理他,只把面放到沈落霞眼前時,順便說:“頭兒,這個月是二十兩。”

  “知道了,比上個月好了些呢。”沈落霞點點頭,“還有說了多少次,別再叫我頭兒了。”

  虎六繼續去作他的面,鳩明夜好奇地盯著那鍋前大漢黝黑的背影,試著將他和那天兇神惡煞的人聯繫到一起。

  “有什麼好看的,快吃,吃完了還得去別處。”沈落霞吃得很急,但動作十分秀氣,“一會把銀子數記在帳上。”

  “什麼數?那二十兩?”鳩明夜猛地醒過悶來,這就是讓他記的帳啊!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對於記帳這種事,他已經形成固定印象,怎麼也沒想到街邊連個頂子都沒有的小攤販,也要記帳!

  “嫌少?”

  “哪有!生意嘛,都是從少到多的!”鳩明夜低頭吃面。

  “是很少,但總會好的。”沈落霞喃喃自語道,望向這條街道,這條街有數家這樣的小攤販,“前年官府改道,太合鎮正位於這條路的必經之道,這裏的人總會越來越多,多到只靠著賺路人的生意,也能養活自己一家老小的地步。”

  “不做馬賊了?”

  “你想說劣根難改?”

  “我沒那麼說。”鳩明夜看到她眼中閃閃發亮,那是一種懷有無限期望的光芒,她不是在說漂亮話呢。

  只不過那晶亮的眼,放在那張消瘦的臉上,看上去格外叫人心疼。

  真怪了,他竟然會心疼?

  鳩明夜歪歪頭,在戰場上的這些年,他知道太多人只是為了能有一口飯而參軍,然後連個名字都沒來及留下,就死在了戰場上。

  看慣了這種事的他,到如今還會有這種為某人某事而心疼的感覺?忽地,他笑,因為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呢。

  “鳩明夜,你知不知道自己正笑得很噁心。”

  “因為我高興啊,而且,我還要做一件更噁心的事。”說著,他夾起面裏的肉丸,在沈落霞眼前晃了晃,說:“看到沒,這是我碗裏的肉丸,然後我把它……放進你的碗裏!”

  肉丸掉進沈落霞的碗裏,他還在旁邊鼓躁著,“一定要吃掉啊,不能浪費,不然虎六會傷心的,懷疑自己手藝不行,你要給下面人信心才是。”

  “神經。”沈落霞掃了他一眼,挾起那肉丸就咬了一口,還連吃了好幾口面,吃得很帶勁的樣子。

  哎呦!都忘了她是在馬賊群裏長大的姑娘了,那可不是普通的姑娘,怎麼會在乎從爺們碗裏挾出的東西!

  該遺憾嗎?看她為氣他似地更加大口地吃著,鳩明夜笑得好開心。

  一下午,鳩明夜都跟著沈落霞在鎮上各處轉來轉去,其實記帳的事並花不了很長時間,可沈落霞總是不能順利回家。

  賣蔬菜的和賣水果的吵了起來,順手都把刀抽了出來,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她到了,也抽了刀,那兩個漢子便都停了手,還一個勁地說好話陪不是。

  王家嫂子大病初愈她要去看,陳家媳婦鬧著要回娘家她要去勸,她說,當年他爹帶著這些人來到太合鎮時,太合鎮只是個被人廢棄的小鎮,什麼都沒有,這些人跟著他爹留了下來,他們都是她的家人。

  等到日頭快要落下,忙得像陀螺一樣的沈落霞猛地停住,轉而往家趕。

  她走得很快,可後面並沒有什麼在追,鳩明夜跟著她莫名其妙地回了家,他都忘了自己原是打算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溜走的,結果看她走了他還拚命去追,生怕追丟了一樣!

  經過他所在的跨院,沈落霞吩咐人看好他後,自己急忙忙地也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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