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黃龍劫(龍宮島系列)》第14章
  第十四章

  李玄醒來時,只覺得身下一陣搖晃,不由伸手扶住,這才睜開眼睛。

  「龍主,他醒了。」身邊一個少年清脆的嗓音喜悅地道。想必是守在他旁邊許久,一看到他清醒,登時喜不自勝。

  「這裡是哪裡?」他皺著眉頭,似乎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得連之前發生的事都要想一想才能回憶起來。

  「北橘,去弄些流食來。」黃龍主打發那名少年離開,抱著胸靠在門邊上,似乎欣賞他的狼狽,「當皇帝的身體都這麼弱麼?你都昏睡了好幾天了。定是你平日縱慾過度,沒有好好保養。」

  他不答,起身就要下床,卻覺腳上沉重,低頭一看,腳踝上繫著一根三尺來長烏黑發亮的鐐銬。

  「這是回禮。」黃龍主沒等他發問,先行解了他的疑惑。

  李玄倒是不慍不火,整了整衣裳,坐起身,任憑鐵鍊垂在地上,刮得腳踝一陣疼痛,口中淡然道:「男子本應大度,黃龍主又何必如此小氣?」

  黃龍主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沒想到你挺厚顏無恥的。」

  「我之厚顏,在黃龍主面前,卻是貽笑大方了。」

  此時船身稍稍傾側,似乎有些不穩。李玄往黃龍主身後看去,卻見大海茫茫一片,在日光下十分耀眼。極目之處,是海天盡頭,彷彿雲自那裡升起。

  「這是海上?」他吃了一驚。預料得到慕容必謙會殺他,會辱他,卻是沒想到他會將自己帶出海。

  殺人沉屍不必帶這麼遠,以慕容必謙的本事,就算棄屍宮中,也沒人能奈他何。

  慕容必謙看著他面色微變,卻是立時鎮定下來,心下不由生出幾分佩服。

  「皇上就不問我帶你去哪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要帶我會龍宮島,隨後向大周索要巨額贖金,賠償龍宮島的損失?」

  既然出了宮,他就不在擔心會被禮部的人勸諫要遵從祖宗禮法,何況在宮外要小心謹慎,不可隨意吐露身份,於是舉止也隨意了許多,單看外表和普通世家子弟沒什麼不同。

  慕容必謙目光稍稍閃爍了一會兒,在贖金和「十二差一」之間想了想,覺得還是李玄的想法更符合實際。

  贖金不一定只能所要錢財,還可以順帶要幾個美人。

  「你覺得你能值多少錢?」

  李玄道:「不名一文。梅妃是太子生母,你也是識得的,她性格外弱內強,我若不在宮中,她第一步就會宣佈我駕崩了,然後扶太子登基。皇帝被俘云云,只要沒人看到,她是絕技不會承認的。」

  慕容必謙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應該後悔帶你離開之前,沒把她殺了嗎?你可真奇怪,明知她心懷不軌,還留著她在身邊。」

  「她是一個頑強的女子,做我那平庸孩兒的母親正合適。」

  「你這麼欣賞她,怎麼不冊封她為繼後?」

  李玄露出一個蛋蛋的笑容:「慕容兄娶妻了就知道了。」

  娶妻就意味著完全容忍一個人融入自己的生活。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及時天家夫妻沒有感情,他也不想再次隨意決定。

  慕容必謙撇了撇唇:「娶妻就是自找麻煩。幸好我在帶你離開之前,讓我一個弟子留在宮中假冒你。要不想要贖金都拿不到了。」

  李玄吃了一驚,雖然面色極力維持鎮定,但聲音已有些嘶啞:「他怎能冒充我?」

  「冒充你不容易,但冒充你臥病在床就不那麼難了。更何況,他身懷易容之技。」慕容必謙笑道,「怎麼樣?只要你答應給我一筆贖金,我即刻就送你回宮。」

  「他能裝病多久?病久了總是要死的。」

  慕容必謙施施然道:「可以病幾個月,然後再去避暑,再去上林苑圍獵幾個月,再去微服私訪幾個月,一年就這麼過了。政事麼,隨意就好了,不必過於強求。不過多年以後,想必會有人說,這個君主初時勵精圖治,後來驕傲自滿,倒行逆施,成了一個昏君。」

  李玄氣得面色發青。

  「看你的樣子,想必還沒做好決定,就再給你幾天想想吧。」

  「你要多少?」他一字一句。

  「什麼?」

  「贖金!你要多少?」他冷冷地瞪視著他,目中的鋒芒銳利至極。

  慕容必謙不由得心弦微顫,失神片刻才笑道:「我要一千萬兩,黃金。」

  「你好大的胃口!」

  「莫要生氣。」慕容必謙連忙勸道,「人到中年了,還是心平氣和為好。反正沒幾天就到龍宮島了,不如到我的島上看看,是否能請得動你這尊大佛。」

  他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更有些擔憂。若是慕容必謙和他討價還價,還可揣測得出他會為了贖金將他放走,但現在慕容必謙並沒有這麼做。而且若是普通的綁票,只需放在一個慕容必謙認為安全的地方即可,未必要帶他到龍宮島上來。

  他這次不易脫身了。

  門被敲了幾下,原來那名叫北橘的少年端了飯食過來。

  因他身體虛弱,多日未進食,所以北橘讓船上的低階弟子煮了一鍋魚肉粥,裡面還放了許多薑末。魚肉都去了骨和刺,雖然只加了一點醬油蔥末,卻也十分鮮美。

  北橘為他舀了一碗粥,溫言道:「龍主一路縱馬帶著你到海邊,聽龍主說,他用皮囊裝了羊奶餵給你,你都喝不下了,所以我煮了些粥,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看了慕容必謙一眼,慕容必謙卻是笑吟吟地,沒什麼反應。

  「放下吧。」

  北橘欠了欠身離去。

  慕容必謙道:「龍宮島因你之故,傷亡極大,你最好還是隱藏身份得好。」

  李玄沉默不語,看著面前那碗魚片粥,像是碗裡能開出花來。

  「怎麼,吃不下?」慕容必謙哂笑道:既然出海,就只好入鄉隨俗了。我那海島上什麼都有,卻是沒有鮮肉。黃茂住在帝京久了,都不願回去,要是去上林苑圍獵幾個月,估計他都不回宮了。」

  「是他?」

  「他隨我在宮中住過許久,所以知道宮裡的規矩,奏章斷然不會胡亂批的。我告訴他了,讓他渭南市就問問你身邊的公公,你既然肯放那些老東西在身邊,自然是能辦事的人。」

  聽到慕容必謙語帶安慰,李玄放心了許多,卻又不免有些奇怪,慕容必謙居然對他聞言勸慰。

  年輕時或許還會幻想一些不太可能的感情,但到了這個年紀,已然知道,所有人都會有自己的路,生來就不同的人,註定是要各不相干。

  看他開始吃飯,慕容必謙便出了門。

  他吃了一些粥,但究竟是沒什麼食慾,很快就放到一旁。睡了兩個時辰,卻是到了深夜。

  忽然想到甲板上散心,於是披了一件厚衣裳出去。

  前些年往南邊微服私訪過一趟,短短的大半個月,行事匆匆,所以並沒有外出的感覺,如今才有羈旅漂泊之感。

  除了船艙,只覺涼風習習,夜空上銀河倒垂,繁星萬點,海上風浪拍打著船身,捲起的浪便如墨色的琉璃,在夜燈的光芒中碎成了千萬片。

  眼前的美景讓他失神,直到身後有人輕咳,他才回過神。

  慕容必謙道:「在看什麼?」

  「在看這碧波萬里,不知是否是銀漢傾斜而出。」

  「我還以為你夜觀星象,屈指一算,算到了今年收成。」慕容必謙笑吟吟。

  「星象之學博大精深,我未曾習過,如何能會?」

  慕容必謙看他抱憾的神色,登時來了興頭:「這個我略有涉獵。你瞧那顆,便是你的紫微星,旁邊那個很亮的,就是熒惑星。熒惑星逆行而范紫薇……」

  那是帝星暗淡,帝王即將駕崩的徵兆。

  慕容必謙不由得臉上變色,連看了李玄幾眼。

  如今在船上,還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要害他不成?

  「怎麼?」李玄轉過頭,看著他俊美的面容。

  「沒什麼,多半是我看錯了。」他打了個哈哈,矇混過去,「你半夜不睡,該不會想遊回去吧?此地離中原甚遠,夠你遊三五個月的。」

  李玄冷冷地道:「你既無誠意送我回去,又何必消遣我?」

  「嘖嘖,翻臉像翻書似的,你那些臣子受得了你麼?」

  「慕容兄既然無事,那在下就告辭了。」他平素喚他名字,後來喚他黃龍主,如今在船上,看著整艘大船的船夫弟子對黃龍主恭恭敬敬,他也愈發感覺到,這個人掌控的權勢超出他的相像。若也喚他為黃龍主,無形當中和那些弟子一般,屈居人下。

  「等等!」慕容必謙拉住他的袖子。

  「你要作甚?」

  「你叫我幾聲『阿兄』試試?聽著很是舒服。」

  「你叫我『阿兄』還差不多。」

  他掙脫了慕容必謙的手,卻被慕容必謙攔腰一抱,拖到了船頭,腳踝上鐵鍊撞擊聲不斷響起,和著海浪的聲音,甚是悅耳。

  李玄吃了一驚,慕容必謙的手從他的衣裳下擺探入,摸到他的大腿根部,握住了他的分身。

  「你叫不叫?」

  他的聲音七分溫存而又帶著三分淫邪,李玄不由得心尖發顫,伸手按住他的,卻覺得在他的掌心中,自己的那裡迅速抬了頭。

  身體的敏感度變得如此明顯,讓他臉上微微變色:「你待如何?」

  「這裡海浪聲這麼大,叫一聲既沒人聽到,又不會少塊肉。但你要是不叫的話,我就把你這裡拔下來,拿去釣螃蟹。螃蟹的鉗子十分有力,所以餌食最好是你這根軟趴趴又十分有韌勁的……」

  他心中震怒,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佯歎了一口氣,似是表示屈服:「你放手,我叫就是了。」

  儘管兩人之間年紀相若,而慕容必謙甚至他看起來年輕許多,但他極擅偽裝,當即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

  慕容必謙雖然不太滿意,但也湊合了,應付地親他的面頰一下,靠近他時,鼻端卻聞到一絲輕微的腥味。

  他心知古怪,問道:「你身上是有什麼不適麼?我幫你看一看脈象。」

  「多謝黃龍主好意,我身上並不無妥。」他禮貌地一笑,起身走回房間。

  足上有腳鐐只能拖動,不能隨意行走,看他走路時怎麼學不會拖鐵鍊,如今必定是磨傷了腳踝,流了血,所以才會有腥氣。

  既然快到龍宮島,他又沒有逃跑的意思,那腳鐐自然也就可以除下來了。

  次日,慕容必謙讓人送了鑰匙過去。

  李玄一看到鑰匙,便知道慕容必謙的意思,從昨天晚上慕容必謙並未越過雷池來看,慕容必謙對他沒了那方面的興趣。

  這種感覺他最明白不過。

  當天下權勢在手,可以掌控一切時,他時常會有種錯覺,認為自己沒什麼辦不到。一旦有人不受他控制,他就會有種狂熱的慾望,想要讓對方臣服。

  可惜有些人即使傾盡所有,也未必能得到。對於自己來說,慕容必謙就是那個自己無能為力的人,而對於慕容必謙來說,自己最是容易征服,自然也就無視了。

  波平浪靜時,慕容必謙過軟拿了網去釣螃蟹,用的餌是章魚肉,看到他來,正在穿餌的慕容必謙不懷好意地一笑。

  他不由有些無語。繞過他,做到北橘身旁。

  在旁釣魚的北橘看他出神地看著海面,問他要不要垂釣,他點頭應允。

  海面的浮子動了動,他正要提起魚竿,耳畔微癢,左耳嗡鳴聲響,他轉過頭,堪堪和慕容必謙柔軟的唇瓣擦過,不由心神皆震。

  「你剛才沒聽到我說的話?」

  「……剛才出了神,沒注意。」

  浮子剛剛沉下時,是魚在試探魚餌,還沒有咬鉤。看他樣子就知道他不會釣魚,慕容必謙就怕驚了魚,所以只在他旁邊提醒。但他竟然毫無反應。

  若真是出神,怎麼還能注意到海面上有了動靜?

  慕容必謙將手指搭在他腕上,面色越發陰沉,過了半晌,次啊放開他的手。

  「你耳竅出血多久了?」

  「出血了麼?」他渾身不在意,「或許是出海後有些暈船。」

  「暈船?」慕容必謙冷冷地道,「我未見過暈船會暈倒耳竅出血的,到底怎麼回事?」

  從未見過他為自己的事動怒,李玄卻知道,這並不是關心,只不過是不想被自己敷衍。

  李玄微笑道:「你既然精通醫蔔星相,卻來問我一個從未習醫的人,豈非問道於盲?」

  慕容必謙看了他許久,卻見他神色依然不起波瀾,心中如電光火石般的一閃:他神情如此鎮定,顯然是早就知道自己身體有恙,只是不想自己知道。

  他心中五味雜陳,想問他許多問題,但話到口邊卻還是改為:「有時還會流鼻血,是不是?」

  李玄沉默半晌,才道:「不錯。」

  「縱是耳膜破了,也不應流血不止,除非是……」他停了一停,才慢慢道,「你愛上我。」

  李玄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肯定地說出了這句話,一瞬間震驚慌亂,面上卻是看不出半點異狀。饒是如此,他也過了許久才能開口:「難道就不能是藥不對症?」

  「這點小傷,普通人即使不用藥,也會自愈。」慕容必謙道,「除了你心中愛慕於我,導致黃龍珠毒性散發,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是麼?」他淡然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海上風大,黃龍主,請恕在下失陪。」

  慕容必謙看到他進了船艙,神色有些怪異。

  沒想到在煉丹時減緩了黃龍珠的藥性,居然還會有後遺症。虧他自負醫術高明,竟然半點看不出來。原來這人早就對他心生好感,只是一直不說。

  北橘初時看到兩人說話靠的這麼近,心中大是疑惑,此時李玄轉身進了船艙,神色頗為不悅,而自家龍主面容古怪,想必是有了爭執,不由心中忐忑,只盼龍主莫要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可惜黃龍主發現了他縮在一旁的身影,輕踢了他一腳:「起來。」

  「龍主,他是誰啊?居然敢對你無禮,要不要屬下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是個人質而已,不用你多事。」黃龍主隨口回答,「隨我去取藥,拿去煎了。」

  他每次回龍宮島,都會採買許多藥材,這次穿上帶的藥材雖不齊全,但可以用別的藥暫時替代。

  北橘心中嘀咕,隨同黃龍主到了倉庫取藥,讓人煎藥時,順道讓人蒸臘汁飯。因為這副藥不能沾魚腥,所以魚肉自然是不能再吃了。

  在龍宮島住久的人都知道,豬牛羊肉是多麼難得。每年冬天運送肉的船將向用冰覆蓋住,送到玄龍島的寒潭石窟中儲存,但也最多只能吃幾個月,平時都是主要吃魚蝦。

  他把飯和藥湯都送到那人房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人未曾蓄須,看得出年少時算得上英俊,但鬢邊少許風霜之色,看著似乎比黃龍主年紀還大些,想來也不太可能是黃龍主的新歡了。

  「先生有什麼事,盡可吩咐。」

  「嗯。」

  李玄應了一聲,只動了幾筷飯菜,就不吃了,卻將那碗湯藥喝盡。

  在被慕容必謙發現真相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臟幾乎承受不了巨大的刺激,不斷收縮著,讓他感到窒息。

  本以為可以一生一世都不會吐露的感情,如今卻是被一顆珠子撥的乾乾淨淨,讓他毫無遮掩地站在那人面前,可是那人還可以輕佻地說:「你愛上我了。」

  縱是不承認,又能如何?

  本來旗鼓相當的交鋒,成了一場註定會敗亡的戰爭。

  他知道那人一定回來,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贏取這場勝利。習慣了蟄伏,他並不感到等待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

  讓失敗者多等些時間,是勝利者的自由。

  不是沒有敗過,只是沒想到,他的一生小心翼翼,從未敗過,而倒最後,卻是以失敗為結局。

  「你吃的好少。」慕容必謙進來時,神色沒什麼變化,只是在目光掃過只吃了幾口的飯時,有些怪異,「是嫌飯菜不合胃口麼?」

  「還好,只是沒食慾。」

  慕容必謙沉默許久,才道:「是因為我?」

  「……」李玄面無表情看向他。

  他乾咳了幾聲:「大概明天就到龍宮島了。」

  「嗯。」

  慕容必謙有些憋悶,向他表白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他從來沒有過心理壓力。這人身份再高,畢竟也是凡夫俗子,怎地能讓他變得這麼奇怪。

  「好吧,其實我就想問問你,你既然喜歡我,為何還能攻打龍宮島?」

  要回答他這個問題,自然要先承認他喜歡他。李玄覺得無可迴避,於是道:「龍宮島這個大毒瘤,我必然要盡力除去。你如此能耐,龍宮島毀了也不會身死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慕容必謙冷哼一聲。

  「朕身為天子,兒女私情是早已摒棄了。若是你死了,我也會……十分不忍,可是此事不得不為。」

  聽到他緩慢而無情的話語,慕容必謙俊美的容顏上登時覆了一層嚴霜:「原來你對我的感情,並不在你的預料之中。如果你殺了我,就能讓江山永固的話,你也會下手吧?」

  李玄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開口。

  「你可真是個好皇帝!」慕容必謙冷笑一聲,摔門而出。

  李玄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不由得暗淡了許多。在出兵前,他曾發了密詔,讓他們生擒首惡,不要誅殺五龍。

  他心裡無可自拔地喜歡這個人,即使要考慮到江山百姓,心裡總有一部分為他保留,給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

  可這個人並不在乎。

  慕容必謙想必早就忘記了,他牽著林世安的手時,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