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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貴族【第二部】》第67章
397、第五十七章

 斯科皮用了三秒來想明白德拉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第四秒的時候,他回過頭用荒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堅定地說:“不,德拉科,她肯定不是找誰約會去了,更何況她才一年級呢。”

 “我知道你又想開始關於這個母鼴鼠和日記本之間的故事了,”德拉科收斂起唇角邊得意的笑,看上去有些嚴肅地說,“但是我們不在乎這個——管她是去幹嘛,我快冷死了,只希望現在就能幻影移形到我宿舍的床裡躺著好好睡上一覺。”

 當斯萊特林們說話的時候,金妮正巧跟他們擦肩而過——而她顯然並不必備斯科皮那種敏銳的察覺能力,所以她幾乎沒有表現出片刻的遲疑,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二樓男人寢室門前那黑漆漆走廊上,她的動作很輕,就在斯科皮以為她真的會到波特的寢室去拿日記本時——忽然,一隻渾身全黑的貓出現在走廊的欄杆上,它蹲在那裡,一雙碧綠的瞳眸炯炯有神地盯著正要闖入男生寢室的格蘭芬多姑娘,不輕不重地低低從嗓子裡發出了音調奇怪的“喵喵”叫聲。

 這只貓讓金妮抖得更厲害了。

 斯科皮猜想,大概是這只不知道是哪個學生養的貓讓金妮韋斯萊想起了他們那個嚴厲的院長麥格教授——麥格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一隻貓那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除此之外,貓的眼睛是綠色的,和波特的一模一樣。

 那只貓沖著金妮叫了兩聲後,綠色的眼睛在她身後——斯科皮和德拉科的身上掃了一圈,隨即它抬起爪子用粉色的舌頭舔了舔,眯眯眼後轉身輕巧地落地,那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很容易就讓它和夜色融為一體,黑色的貓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盡頭。

 那只貓離開之後,金妮也沒有再繼續前進。

 儘管此時此刻她扶在樓梯扶手上的手背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凸起一點兒青筋,她仰著頭,小小的身影沖著男生寢室的方向站了一會兒,因為她背對著斯科皮他們,所以他壓根看不清楚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是怎麼樣的……直到德拉科開始不耐煩地第三次催促斯科皮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趕快離開,格蘭芬多小姐才終於晃動了下,發出一聲短暫的、聽上去像是啜泣的含糊聲音,隨即頭也不回地跳下她剛走了一半的樓梯,跌跌撞撞地往女生寢室方向跑去。

 借著月光,斯科皮這才看見,她身上長長的睡衣看上去十分陳舊,誇張的蕾絲領口和過時的塑膠珍珠鑲嵌,袖口也有看上去十分不必要的蕾絲花邊,而且長度也不合適,掛在她那瘦小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麻袋——有好幾次,斯科皮幾乎覺得她要被自己的裙擺絆倒。

 而這一次,斯科皮卻發現,德拉科稍稍收斂起了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顯得若有所思地盯著紅發格蘭芬多小姑娘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通往女聲宿舍的樓梯盡頭——有意思的是,當德拉科將目光放在那空蕩蕩的樓梯上時,那樓梯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忽然飛快地進行變形,從一座樓梯變成了滑滑梯的模樣,而如果男孩們想要赤手空拳從這滑滑梯上爬上去,那還真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戰性的活兒。

 “我猜她的睡衣是她媽媽的。”在彎腰一前一後地離開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斯科皮壓低聲音說。

 斯科皮語落之前,德拉科始終盯著那座滑滑梯,仿佛打算用自己的目光將它燒毀——直到他聽了高年級斯萊特林的話,這才回過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在他的世界觀裡從來不會出現有父母把自己穿不下的舊睡衣給孩子穿這種事情,意外沒有嘲笑格蘭芬多的滑滑梯有多幼稚或者韋斯萊家有多麼窮酸,這一次,他只是發出了一聲短暫又輕蔑的哼笑。

 斯科皮挑挑眉:“怎麼了?”

 “不,這或許恰恰可以解釋更多。”德拉科回答。

 “解釋什麼?更多什麼?”

 “比如一對不那麼負責的父母對孩子說造成的影響——相信我,在過去的很多年裡,有相當一部分魔法家庭——比如韋斯萊夫婦,他們堅定地認為,對於孩子他們全部的責任就是讓他們吃飽喝足有個地方睡覺然後供他們讀書,這樣就能成為合格的父母。”

 “唔。”

 難道不是?

 “但是他們把自己穿過的舊睡衣塞給孩子的時候,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孩子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同學的恥笑,噢——現在讓我們來聊一個你喜歡的話題——你猜這本日記本,”德拉科指了指斯科皮手中捏著的那本黑色本子,“它都找上過什麼人?”

 “你,我,波特,如果要算的話,再加上個金妮韋斯萊——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它挑上的並不都是那麼光明磊落的人對不對?兩個斯萊特林,一個被懷疑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格蘭芬多救世主,還有一個擁有膽怯性格卻偏偏不甘於寂寞的格蘭芬多小姑娘——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格蘭芬多並不全都是我想像的那樣。”德拉科一邊往出口走一邊懶洋洋地說,“雖然他們的衝動和熱血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大腦被巨怪踩過,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性格是有用的,他們對於危險缺乏認識度讓他們通常能在一件事上勇往直前,最後取得驚人的成績。”

 “…………德拉科,你在誇格蘭芬多,是嗎——你在誇格蘭芬多——你不會是凍糊塗了吧?”

 “說什麼蠢話,我沒有,話還沒說完呢!”斯萊特林王子彎腰,抱怨著讓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狽地爬進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通往外面的通道,這個動作讓他聲音聽上去有些暴躁,“我只是想說,金妮韋斯萊好像和普通的格蘭芬多並不太一樣,在一些事的面前,她擁有一根屬於斯萊特林的警惕的神經。”

 “現在你又開始誇金妮韋斯萊……好吧,你肯定是凍糊塗了。”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誇獎。”德拉科說,“比起她那些愚蠢的兄弟姐妹或者學院同學,她缺少了勇往直前的勇氣,也沒有足夠多的斯萊特林的足智多謀,這就意味著在大事面前,她很可能會因為在本能對於危機的猶豫以及腦內那顯然不夠量的衝動之間徘徊而耽誤自己。”

 “太深奧了。”

 “這是大多數平凡的人才會有的表現,格雷特。”德拉科淡淡地說,“所以他們一輩子只能是平凡人——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有趣問題,同樣的教育下,格蘭芬多可以培育出鄧布利多這樣令魔法界馬首是瞻的白巫師,斯萊特林也成為了黑暗君主的養成搖籃。”

 “……”

 “——這些都是我爸爸說的,”德拉科嘟囔了一聲,“我記得那時候我第一次來霍格沃茨參觀,那年我才五歲,我爸爸給我講解了四個學院的特色——非常客觀的講解。”

 “難以置信。”

 “那只是因為他對於我的學院所屬特別有信心,”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個不陰不陽的壞笑,“我媽媽說我從小就表現出了一些混蛋的本質,而我又足夠聰明,我這樣的人是不會被格蘭芬多或者赫奇帕奇收下的。”

 當德拉科提到“我這樣的人”時,語氣聽上去挺驕傲。

 儘管就連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是一個混蛋——哦,說不準呢,大概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罵人的詞——就像斯萊特林們也從來不會覺得“詭計多端”“狡猾奸詐”是一件壞事一樣。

 當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胖婦人的抱怨下來到了格蘭芬多塔樓的走廊外面,冷風吹的斯科皮打了個冷顫,他瞥了一眼德拉科,後者似乎也冷得夠嗆,一雙毫無血色的唇在拼命地微微哆嗦著,鼻尖也被凍得通紅。

 這讓他看上去又重新變成了二年級的小鬼。

 當他趾高氣昂地命令斯科皮給他扔溫暖咒的時候,就更像了。

 這讓斯科皮多少松了口氣。

 在回斯萊特林地窖的一路上,他的心思終於從德拉科身上飄忽到了其他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翻著手中的那本日記——然而遺憾的是,他當然沒能從日記本的任何一頁尋找到波特和裡德爾的聊天記錄。

 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後,斯科皮跟德拉科保證了三次不會獨自使用日記本,後者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的寢室,直到聽見走廊的盡頭某件宿舍傳來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斯科皮頓了頓,這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公共休息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周圍安靜得可怕——

 因為這份安靜,在幾秒後,他清楚地聽見了角落裡傳來了輕微“啪”地一聲輕響。

 他微微一愣,下意識有些緊繃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目光不小心掠過牆上的掛鐘,看著和分針呈現九十度直角的時針,黑髮斯萊特林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淩晨三點了——而這應該是家養小精靈們出來打掃衛生的時間,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幾乎不會在學生在場的情況下露面,所以剛才那一聲聲響,肯定是來打掃的家養小精靈想來打掃,卻發現公共休息室裡有人於是又急急忙忙地縮了回去。

 撓了撓頭,沖著剛才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嘟囔了聲“抱歉”後,捏緊了手中的日記本,斯萊特林級長匆匆地三步並兩步往自己的寢室方向沖去……

 到達了寢室之後,斯科皮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桌面上抓過了羽毛筆——當然,所謂的“絕不獨自一人輕舉妄動”這個承諾被他拋在了腦後——就像德拉科說的,他們不是格蘭芬多,這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用不著玩什麼信守承諾的把戲也不會受到斥責。

 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這一次,斯科皮肆無忌憚地用深綠色的墨水在筆記本某一頁空白處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湯姆裡德爾。

 那深綠色的墨水逐漸消失。

 緊接著,就好像是黑髮斯萊特林施展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召喚咒,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下,同樣顏色的墨水漸漸地出現在了他寫的那一行字的下面: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不是哈利波特。】

 對波特很期待啊?

 斯科皮咬著羽毛筆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是的,”他一邊寫一邊一字一頓地念,“難道相比起一個斯萊特林,你更願意跟格蘭芬多在一塊?”

 當他那一大行字消失後,隔了一會兒,日記本上才有了來自年輕時代黑暗君主的回答——就如同斯科皮所預料的那樣,因為裡德爾的性格,現在他幾乎算是作繭自縛,他不可能真的說出自己對年輕的救世主有多麼渴望,這就意味著,這會兒字面上出現的回答是:

 【你說得對。】

 腦補了下對方咬牙切齒的表情,斯科皮樂顛顛了一會兒,然後他用各種手段真誠地表達了自己上次把日記本扔回馬桶裡的歉意,他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當時有多麼懼怕而現在他又有多少地抵抗不住誘惑想要將它找回來,幾分鐘後,他很高興看見日記本上出現裡德爾先生寬宏大量的回答,他沒有計較他把他扔進廁所裡的事情。

 隨即,斯科皮毫不猶豫地提出想要知道當年密室的事情。

 裡德爾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兩人一拍即合的下一秒,日記本的書頁忽然就嘩啦啦地開始自己翻動——很有魔幻電影的效果,快速翻動的書頁裡,書頁角落上當寫的日期不斷地在黑髮斯萊特林的眼中變換著,直到它猛地停了下來——停在了一九六八年十二月的某一天。

 在日記本停止翻動的那一刻,斯科皮覺得自己整個人忽然被人從空中抽離了——那種感覺和他使用時間扭轉器十分相似,他渾身變得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存在感,他的屁股離開了沙發,他開始頭重腳輕並不斷地沖著翻開的日記本方向傾斜——

 日記本的書頁頁面在他的眼前不斷放大,那空白的書頁就像是電影似的出現了無數彩色的視窗,而當那視窗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清晰,斯科皮發現自己一頭栽倒了進去——他旋轉著,在光怪陸離的現象與亂七八糟的人物對罵或者悄聲細語中,掉進了裡德爾的日記本裡。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的雙腳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這個時候,他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對話聲突然消失了,而與之相反的,原本眼前模糊的畫面卻突然清晰了起來,斯科皮發現自己身臨其境地站在一間辦公室裡——雖然它看上去和斯科皮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但是幾乎是沒花多少力氣斯科皮就猜到這會兒他站在校長的辦公室裡,沒有了桌面上鄧布利多喜歡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擺件,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桌的信件以及個人物品,辦公桌的後面坐著一個乾癟的瘦老頭。

 既然他坐在那裡——斯科皮猜想,這個老頭大概是很多年前,黑暗君主還在讀書的時候霍格沃茨的校長。

 而這個時候,就好像是要證明他的猜想是似的,校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乾癟老巫師說了聲“進來”之後,校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門外進來了一大票的人。

 當斯科皮看清他們的面容時,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像個傻瓜似的長大了自己的嘴——

 首先從門外跌跌撞撞被人推搡著踹進門的是身穿格蘭芬多紅色校袍(可以見得霍格沃茨的校服款式從未改變)的黑髮年輕人——他的頭髮看上去不太整齊,唇角因為不耐煩的情緒抿成了一條不愉快的直線,而他的眼角微微勾起成一個不正經的角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小流氓似的氣質讓這個本身看上去就十分英俊的年輕人更加增添了一絲魅力。

 這個十分眼熟的面孔讓斯科皮意識到他似乎來到了二十四年前,而這會兒校服被扯得亂七八糟,領帶也歪七扭八地吊兒郎當站在校長辦公室裡的黑髮格蘭芬多,正是年輕了三十歲的西裡斯•布萊克。

 在西裡斯布萊克之後,門外又接二連三地進來了一些人——年輕版的馬爾福夫人,公正地來說哪怕是用現在年輕人的審美來判斷學生時代的她也漂亮極了,她有一頭跟她的弟弟一樣的黑色頭髮,而斯科皮印象中她頭髮上的那幾條特殊鉑金色的發色還沒有出現——斯科皮想了想,然後想起德拉科確實提到過,他母親頭上的那幾撮鉑金色發色,是跟馬爾福先生確立了靈魂伴侶關係之後才出現的。

 魔法總是能帶給人很多的意外,是不是?

 這個時候,年輕的馬爾福夫人滿臉怒容——美人哪怕是生氣的時候也還是美人,哪怕是她這會兒優雅形象全無地正沖著他的弟弟怒吼:“你怎麼敢——我簡直不敢相信——西裡斯,瞧瞧你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瘋狗!”

 “冷靜,茜茜。”西裡斯布萊克挑起眉,戲謔地回過頭看著他的姐姐,就好像這會兒他的領帶不是被她抓在手裡似的,“我只不過是詹姆斯他們一塊兒,對鼻涕精開了個玩笑。”

 還應該叫納西莎布萊克漂亮斯萊特林姑娘猛地眯起眼,看上去十分危險地跟著重複了一邊:“玩笑?!”

 “——我跟你說了,他無藥可救,茜茜,你為什麼不讓他自生自滅。”

 一個拖長了尾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斯科皮頓了頓,從辦公室中央推搡的兩個年輕人的肩頭上方越過目光,然後一眼就看見了淡定邁著步子往鄧布利多辦公室裡面走的高大斯萊特林——他擁有一頭燦爛的鉑金色頭髮,以及一張和成年的德拉科馬爾福的辨識度低到想讓斯科皮驚呼出來的英俊面容——年輕的盧修斯馬爾福身上也穿著校服,在他的胸前別著一枚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他臉上寫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慵懶,一雙銀灰色的眼睛不懂聲色地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校長身上,他頓了頓,隨即揚起一抹禮貌地假笑:“午安,迪佩特先生。”

 那懶洋洋的聲調讓人容易對他放鬆警惕,只不過仔細一點兒就能發現,那魔杖前端被貴重金屬和寶石包裹起來鑄造成蛇頭形象的魔杖,始終被他捏在手裡。

 他以一個保護的姿勢在盛怒的納西莎布萊克身後停下。

 “有麻煩了,先生們?”

 鄧布利多校長的前任同僚——迪佩特校長稍稍在辦公桌後面坐起了身——他看上去對自己鬧成一片的辦公室已經十分習慣——斯科皮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經聽過鄧布利多說過:我很幸運,最能惹麻煩的那批人已經從霍格沃茨畢業了,現在留下的只有韋斯萊雙胞胎兄弟讓我頭疼而已。

 斯科皮幾乎不懷疑,“那批人”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西裡斯嬉皮笑臉之中,納西莎布萊克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看上去幾乎要將他那金色與紅色相間的;領帶扯斷,她清了清嗓子微微揚起下巴,這個時候斯科皮看見了她身上的另外一枚級長徽章:“是的,校長先生——我和馬爾福先生在巡邏的時候,發現布萊克先生,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

 “嘿,茜茜,注意用詞,詹姆斯他們才不是什麼狐朋狗友。”很有哥們義氣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嚷嚷。

 黑髮格蘭芬多的抗議又換來他姐姐狠狠地斜睨——這個表情相當生動——至少在斯科皮的印象裡,馬爾福夫人一直是“優雅”“斯文”的代言詞,她深呼吸一口氣,隨即用稍稍禮貌而冷漠的聲音說:“我看見布萊克先生和他那些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朋友圍在庭院的樹下,當我走進了看才發現,他們把斯內普先生倒掛在樹上,帶著一大群格蘭芬多大肆嘲笑他……他的穿著!”

 西裡斯補充回答:“是他的髒內褲。”

 “閉嘴吧!蠢貨!西弗勒斯現在還在醫療翼裡躺著!你們都不知道自己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納西莎的嗓音又高了一個音調,斯科皮看見盧修斯馬爾福在她背後不動聲色地抖了抖眉毛,臉上看上去又有點兒像是高興這尖銳的嗓門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幸災樂禍。

 斯科皮無語地搖了搖頭,心裡猜想哪怕是德拉科和波特齊聚一堂的校長辦公室對於現在的混亂恐怕也要望塵莫及……

 而這個混亂的場面很快就被控制了下來。

 因為這個時候,校長辦公室的門被稍稍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很高的年輕人——斯科皮下意識地將注意力投放在了這個新進來的年輕人身上,:他英俊極了,事實上,斯科皮幾乎就要懷疑這個辦公室裡已經把二十四年前這個學校所有漂亮的人都齊聚一堂。

 而此時此刻從門外走進的年輕人擁有一頭恰到好處微卷的黑髮,皮膚有些蒼白,令人驚訝的是他擁有一雙紅色的眼睛。他身上穿著的是斯萊特林的長袍,他的胸前別著一枚男學生會長的徽章,他的步伐從容而淡定並且氣場很足,當他邁進辦公室第一步,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場面很快就隨之跌落了一個溫度。

 斯科皮注意到,就連盧修斯馬爾福也不得不因為他的到來而稍稍收斂起身上的氣勢。

 黑髮年輕人用他那紅色的瞳眸平靜地在校長辦公室裡掃了一圈。

 “出什麼事了,校長先生?”

 他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問,嗓音顯得有些天生的生疏淡漠。

 這個時候,斯科皮聽見在他身後,迪佩特校長愉快地說:“來得正好,裡德爾先生,很顯然是教授們給格蘭芬多佈置的作業少了些,所以現在我這裡出了一點亂子。”

398、第五十八章

 斯科皮盯著未來的黑暗君主的樣子發起了呆——他看上去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身上的衣服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一絲不苟,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人將來會允許自己的容貌變成那副蒼白醜陋的模樣。

 而他的眼睛……

 斯科皮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聽誰說過,黑暗君主的眼睛最開始不是紅色——眼睛的變色應該是從他開始研究魂器,並試圖將自己的靈魂分割獲得永生開始,而這顯而易見是不被允許的——沒有東西是可以永生不滅的,包括最開始的七位守護者王子,他們的在職期間也是有限的,一旦任期結束,他們必須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然後接受一個新的輪回。

 然而人心不可控。

 當一些被守護者賜予了自然魔力的人們試圖投機取巧,違背了最開始與守護者簽訂下的契約想從常規的路上離開而獲取更大的利益時,這樣的行為通常會被視為是對其最初魔法賜予者的背叛——背叛,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因此而付出代價,於是各式各樣意料不到的狀況在他們的身上發生……

 比如他們其中的一些人的□發生了改變。

 有一些人不得不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終身活在濕熱的沼澤地區。

 有一些人的血液被世代詛咒遺傳——比如馬爾福家族,他們為自己的背叛付出的代價是成年之後直到死去之前,每一年都必須有很長一段時間接受化龍長鱗以及蛻皮的痛苦與脆弱。

 而通常情況下,“背叛”這種事情只會發生于家族的祖先身上,更多的後代是看見了背叛的後果之後因此而循規蹈矩——而且通常的情況下,隨著一代一代的繁衍,他們的力量也變得並不如最開始那樣純粹——這意味著他們偶爾的“出軌動作”,也並不會達到“背叛契約”那麼嚴重的程度。

 而這麼多年來,近代巫師裡,大概只有黑暗君主因為他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與野心勃勃做到了這一點。

 斯科皮並不驚訝這個——瘋子的潛力顯然是無限的——但是現在他驚訝的是,他沒想到在黑暗君主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這個——難道是他最開始獲得的情報有誤,裡德爾早就開始構思起魂器的事情了?

 這一段記憶的重點肯定不在這裡——裡德爾當然也不知道他是來自未來的人,斯科皮猜想在過於自負的黑暗君主的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六年級傻瓜,他也永遠不會猜到,自己的無意間透露出的記憶片段事實上含有多麼巨大的信息量——大概在很多研究魔法史的研究者們來看,“裡德爾從校長辦公室門外走進來”這發生於幾秒鐘之內的記憶片段比密室本身的記憶來的更加重要。

 斯科皮唇角緊抿,隨即他很快發現,校長辦公室之中跟他有同樣困惑的顯然不是他一個人。

 此時此刻,校長辦公室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對於突然來到的男學生會主席,對此作出反應比較大的就是在場的另外兩個男生——西裡斯忽然停止了掙扎,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也一瞬間收了起來,這樣子的他看上去終於有了些來自黑暗巫師家庭的那種與甚至來的陰鬱,他的目光在裡德爾的臉上掃了一圈,之後狠狠地皺起自己的眉。

 而盧修斯馬爾福,他的目光很明確地從一開始就盯著年輕的裡德爾的那雙眼睛,銀灰色的瞳眸之中驚訝、困惑以及恐懼的複雜情緒一閃而過,然而在後者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將視線轉向他的時候,他又迅速地垂下眼,恢復了最開始那副面無表情生疏又禮貌的模樣。

 這個時候,似乎終於感覺到了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古怪,迪佩特校長稍稍從他的辦公桌後面做起來了一些,他隔著那張辦公桌探過身子微微眯起他的老花眼睛——這幅樣子讓他有了一點鄧布利多的影子,看著他的男學生會主席,迪佩特校長不急不慢地說:“裡德爾,原諒我這個老頭子眼神兒不好,你的眼睛——”

 “只是一個魔法實驗出了點問題。”年輕的裡德爾笑了笑,風靡萬千,“而我正好來找您就是為了這個,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低年級的孩子看見我這副樣子似乎有點害怕。”

 斯科皮眨了眨眼,隨即像是被嚇著了似的瞪著裡德爾看了一會兒——幾秒後,他猛地將自己的腦袋擰向了辦公桌後的那個老頭,隨即他繼續更加震驚地發現,聽了男學生會主席主動坦白,老校長反倒是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並且從他接下來說話的語氣就可以聽得出,他對於這個優秀的學生究竟有多麼縱容:“哦,我告訴過你,不要去接觸那些含有黑暗資訊的東西,更加不要去輕易嘗試……”

 斯科皮:“……………………………………………………………………”

 等等,這算什麼回答?!

 迪佩特校長的話語之中,無奈多過於責備。

 傻子都聽得出,裡德爾先生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並且他大概就像是現在這樣扛著這副坦白從寬的真誠臉,堂而皇之地在校長的眼皮子底下實驗各種黑魔法(現在看來“黑魔法研究”已經進階到了“魂器”)——在出了事之後,還大大方方地跑來求助讓別人來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斯科皮瞪大了眼睛,意識到這會兒大概是黑暗君主剛剛開始研究魂器並且做出嘗試的時間段——是的,在偉大的巫師也不可能在這方面一次就成功——這就意味著,在他成功之前的無數次失敗的情況下,必須有那麼一個外界的強大資源在支持著他。

 而這個“強大資源”,就是霍格沃茨全體教職員工。

 就像是現在這樣,他做出了一次嘗試,然後意料之內的失敗了,於是他跑來校長辦公室,讓校長以及各種教授——包括這個時候還是教授的鄧布利多在內——為自己研究魂器的事業保駕護航?

 ……………………………………………………魂器製造的幕後貢獻人員名單上,應該有二十四年前在霍格沃茨就職的全體教職員工大名才叫公平。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黑髮斯萊特林聽見了自己三觀在崩塌的聲音——很顯然就連鄧布利多也認為這是個愚蠢的黑歷史因此而對別人隻字不提,只是含糊地提到從本質上來說是霍格沃茨害得裡德爾走上了黑魔王的歪路——這話聽在大多數人的耳朵裡,大概只會覺得這是校長聖母病發作的場面話……

 而如今在事實上看來,鄧布利多教授只是說了一句無比實在的大實話而已。

 頭有點兒暈,太陽穴在突突地跳,這事兒放到現在斯科皮可以說是簡直想都不敢想——都說一代人與一代人之間接受的觀念總是有些不同——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相比起他那個年代無論是學生還是教授們都對黑魔法談之色變的環境,二十多年前的魔法界倒是對黑魔法這玩意寬容到了這個程度!

 德拉科如果知道了這個,大概會嫉妒得捶胸口自己為什麼不早生個十幾二十年……

 斯科皮腦子發蒙地想著,就在這時,他還能聽見迪佩特校長還用他那種不急不慢尊尊教誨的語氣在嗡嗡嗡地說:“眼睛的變色已經是對你提出的警告,湯姆,你需要一場嚴格的淨化儀式,我會讓鄧布利多教授親自幫助你完成,之後,希望你能從中吸取教訓。”

 斯科皮:“……”

 所以,這是連關禁閉都免了?

 這……天理何在啊!!!!!!!!

 在斯科皮崩潰的注視下,日記本記憶之中的裡德爾聽了校長的話後,勾起唇角露出個優雅的微笑,他微微屈身:“是的,校長先生,我當然會聽從您的教誨。”

 當迪佩特校長露出滿意的表情,用“孺子可教也”的欣賞目光看著裡德爾的時候,斯科皮倒吸一口氣,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方扶著讓自己冷靜一會兒——校長辦公室中,跟他顯然抱有同樣想法的人居然是年輕的小天狼星,在聽完他們的一系列對話過後,他發出了一聲異常響亮的冷笑。

 納西莎布萊克因為弟弟的粗魯表現皺起眉,而站在他身後的盧修斯馬爾福則二話不說用自己的魔杖堅硬的蛇頭金屬部分狠狠地在他的腦袋上敲了敲!

 “嘿,”西裡斯猛地轉過頭瞪向一臉傲然的鉑金貴族,“你還不是我姐夫呢!”

 “哦,看在上帝的份兒上,閉嘴吧,西裡斯。”

 還不是馬爾福夫人的布萊克小姐漲紅了臉,這表情非常生動——這名女性在為人母之後大多情況下是溫柔的,甚至對兒子充滿了溺愛的順從——那相當符合她當時的身份,就好像現在她的表情也相當符合她還是個年輕的、尚未婚配的貴族大小姐的身份一樣。

 不過現在斯科皮完全沒心情看上一代打情罵俏了。

 他整個人都處於風中淩亂的狀態,從來沒有像是此刻這樣想要找一個人——比如鄧布利多教授談談人生,回首往事,以及……暢想未來。

 他胃部翻滾著看著迪佩特校長教訓了西裡斯一頓並且給了他還有當年的格蘭芬多四人組一周禁閉後將他們所有人趕了出去——斯科皮跟在小天狼星的屁股後面一步不離地一塊兒離開了校長辦公室,聽著那扇厚重的門在他身後被重重關上。

 納西莎和盧修斯在離開了校長辦公室之後就跟他們分開了——很顯然他們對這個格蘭芬多落入裡德爾手中這個結局非常滿意。

 裡德爾走在最前面。

 西裡斯束著手滿臉不耐煩地走在他後面。

 在經過了幾個走廊拐角,依舊還是沒有聽見裡德爾做出任何反應之後,跟在後面的格蘭芬多終於有些憋不住了,他皺起眉,用充滿了警惕的聲音說:“你要帶我去哪?”

 “去醫療室。”裡德爾頭也不回地說,“去跟西弗勒斯斯內普道歉。”

 “什麼?!”西裡斯怪叫了一聲,和活生生吞下了個臭蟲似的,“那怪噁心的——我是說,誰要跟鼻涕精道歉來著——如果不是他走路不看路裝著我,又目中無人地用鼻孔沖著我瞎哼哼,就好像我多有空專門去找他茬兒似的!”

 西裡斯的語速很快——他這一緊張說話就快的毛病看來是被從小培養起來的……聽著他一口一聲“鼻涕精”地叫著自己的院長,斯科皮翻了個白眼,與此同時,他聽見裡德爾還是用那種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聲音淡淡道:“我沒空沒陪你浪費時間,布萊克先生,在看著你道歉後,我必須要去圖書館——”

 “什麼?”西裡斯像是只真正的嗅覺靈敏的大狗似的豎起自己的耳朵,“雷古勒斯在那兒等著你呢,是不是?”

 走在前面的年輕的男學生會主席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身後的黑髮格蘭芬多——而此時此刻,看見他的這個反映,後者看上去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露出了個招牌的戲謔笑容:“好啊,我就知道,噢噢,那小子從來就是個小跟屁蟲,以前跟著我屁股後面,現在變成了你——”

 “如果你對此抱有疑義,可以申請轉到斯萊特林來,這樣你的弟弟就又可以跟在你屁股後面了,布萊克先生。”裡德爾面不紅心不跳地說,“如果肆意攻擊他人就是你表達喜愛的方式,那麼不得不遺憾地提醒你,你可能會因此而孤老終身。”

 斯科皮:“……………………”

 西裡斯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他看上去大概花了三秒鐘瞭解到了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

 然後聰明的他又花了另外的三秒瞭解到了這句話字面以下更深層次的意思。

 現在的他看上去瞠目結舌目瞪口呆——似乎決定不了自己先否認“並沒有因為弟弟的疏遠而感到失落”這一點好,還是先強調“我他媽單純就是看著那個鼻涕精心煩才整他”好——總之在他來得及說出任何話之前,年輕的裡德爾已經轉過身重新踏上了前往醫療翼方向的旅途。

 西裡斯呆呆地瞪著他的背景看了一會兒後,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斯科皮心裡只有一個疑惑:說好的密室呢?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了醫療翼。

 然後看見此時此刻正鬼鬼祟祟貓在醫療翼窗戶邊上、通過沒完全拉起的窗簾往裡面偷窺的另外一個黑髮格蘭芬多——他的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像個鳥窩——完全不修邊幅——雖然長得也不錯,只是那張臉令人熟悉得完全沒辦法對他心生好感。

 斯科皮感覺到一口血卡在了喉嚨裡。

 “噢,詹姆斯!”斯科皮聽見小天狼星在他耳邊咋咋呼呼地低聲咆哮,“看在老天爺的面子上,你在這像個變態似的鬼鬼祟祟幹嘛呢!”

 窗邊的人似乎被這呼聲嚇了一跳——他轉過頭——頂著那張和他的兒子非常相似的臉看著他此時正見了鬼似的瞪著他的好朋友,他抬起手撓了撓頭,將自己那一頭鳥窩似的頭髮弄得更亂了些:“我聽莉莉說,鼻涕精傷得很重,她大發雷霆說如果我不道歉下個週末就不跟我出去約會了——呃,所以我才過來看看,看看他死了沒。”

 說著,波特他老爸露出了個傻乎乎的厭惡表情。

 演技過於誇張到顯得拙劣。

 西裡斯聞言,壓低聲音在喉嚨裡嘟囔了聲什麼,斯科皮猜想大概是“見鬼的”之類的髒話,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裡德爾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發出了一聲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單純覺得有趣的哼笑。

 一時間氣氛顯得十分微妙。

 而微妙的氣氛當中,那信息量大得讓斯科皮頓時有點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自己來探尋個密室的真相也能被買一贈一附贈這麼多……二十四年前的花邊新聞八卦。

 並且在真正看見密室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小心臟似乎已經嚴重超過了“今日可承受驚嚇”的負荷量。

 所以。

 說好的密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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