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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秘語 第1集--第41集》第7章
「法拉……」藉著昏暗的燭光波吉斯看見床上正坐著一個和法拉一樣打扮的女人。「我來救你了……」波吉斯走上前,「快,我來背你……」話未說完,他就發現床上的女人並不是法拉。「哦對不起,晚上喝了點酒,可能走錯房間了,不好意思啊……」波吉斯邊敬禮邊往外退。

 「你沒走錯房間!」忽然四周火把通明,冒出許多士兵,說話的正是羅梅達爾。

 士兵們將波吉斯帶到了達西斯那裡。

 「怎麼樣?我的飛鳥騎士,白天答應的那麼爽快,我就知道有問題。」達西斯得意地說,「我還算足智多謀吧,你那位美麗的法拉小姐早就被我轉移到別處去了,現在你知道逗不過我了吧,還是死心塌地為我戰鬥吧。」

 「哼……」波吉斯冷笑著,「不可能了。」

 「什麼?」

 「我的手下已經全部離開了卡斯比亞,你休想要我們替你賣命,波吉斯的僱傭飛鳥騎士是從來不受別人威脅的,我們是象飛鳥一樣渴望自由自在的人,怎能被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束縛吶。」

 「你……你說什麼?」達西斯氣得臉色鐵青,「給我拉下去,連同那個女的一起斬了!」

 「哥哥且慢!」一旁的羅梅達爾突然插話道,「不可以殺他們的。」

 「為什麼?」

 「陛下您想,波吉斯是格雷斯王子派來增援我們的,如果為瞭解一時的心頭之恨將他殺了,等於我們不把王子放在眼裡,要是將來怪罪下來很不好辦啊,不如暫時忍耐一會,等以後交給格雷斯王子,我想他也不會輕易就饒過他們的吧,況且現在殺了他們,被那些逃走的飛鳥騎士們得知,一定會來報仇的,到時候我們既要監守城池不被聖蘭多軍攻破,又要防範神出鬼沒的飛鳥騎士的偷襲,很頭疼的事吶!望王兄三思。」

 「哎呀,幸虧你及時提醒了我,不然可就麻煩大了,吾弟真是足智多謀啊。」達西斯又對波吉斯說,「暫時就饒了你的狗命,在大牢裡和你心愛的女人見面去吧。」

 另一方面,弗蘭的回來,以及為了決戰而運送完最後一批軍糧歸隊的索塔,聖蘭多軍經過了幾天的休養調整,瑞西米洛正式向女王呈上攻打卡斯比亞城的戰表。

 「都準備好了嗎?」其實女王的心裡比誰都激動,她強按捺住心情,裝做很平淡地問。

 「準備好了。」

 「那敵人的飛鳥騎士吶?」

 「區區幾百個飛鳥騎士怎麼能阻擋我們大軍的前進,況且我們辛辛苦苦遠征而來,當然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攻打玉蘭多的都城非比尋常,是真正的戰鬥,沒有什麼計策可言,哪一方的軍士更勇敢,那麼取勝的把握就越大,耗費的代價就越低,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這一場艱苦的攻城硬仗,我軍志在必得,也必須取勝。臣已經做了做周密的調度安排,請陛下在戰表上簽字批准吧?」

 「好的,既然你這麼認為,我就批准你攻打卡斯比亞……」女王說出最後幾個字時的心情很複雜,也許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親自下令攻擊自己生長的地方。

 「陛下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陛下了啊。」瑞西米洛笑著說,「以前一天到晚叫著要收復祖國,如今就要攻打王都,反倒顯得我們比陛下更著急的樣子吶!」

 「那是以前那樣好,還是現在這樣好?」琳達問。

 瑞西米洛笑而不語,他轉身大聲下令道:「索塔聽令!」

 「末將在!」索塔從隊列中站出。

 「你率領一萬人馬攻打前城門,不得退縮!」

 「是!」

 「弗蘭聽令!」

 「有!」

 「你率領一萬人馬攻打後城門,不得退縮!」

 「是!」

 「馬辛聽令!」

 「在!」

 「你率領一萬人馬作為機動,哪邊城門守備多的話就去支援,不得有誤!」

 「是!」

 「西奧多!」

 「哦……」

 「你帶領兩千弓箭手外加三千騎兵游弋在城周圍,遇見哪邊出現飛鳥騎士便射擊,待我軍攻進城後,如果有敵軍突出城外想要逃走的話,可使騎兵追擊,不可放走一人,聽明白了嗎?!」

 「放心吧!」

 「我和女王陛下率領一萬人馬殿後,隨時準備進入先攻破的城門。索塔、弗蘭和馬辛你們三軍每人再額外配備一百強弩手,遇到飛鳥騎士的話也不必驚慌。一個小時後,進攻正式開始,以上,若有臨陣退縮或逃脫者,不必匯報,當下斬首以效軍心!」

 「是!!」……

 卡斯比亞城這天刮起了大風,風吹得城樓上的旗幟忽忽作響,更有幾支旗桿被折斷。

 「那是什麼?」有哨兵指著遠方的小點點叫著。

 「好像是敵軍,沒錯!是敵軍,好多啊,敵軍進攻了……敵軍進攻了!」消息很快傳遍了卡斯比亞。

 「來了,來了……」達西斯急得滿頭大汗。

 「王兄不必害怕,城裡怎麼說還有兩萬多守軍,只要堅持一個月,解決那邊戰爭的格雷斯就會回軍來救援我們的。」

 「現在怎麼辦呀?」

 「有我吶,哥哥就安坐在王宮裡吧。」羅梅達爾微笑著安慰好達西斯,之後一走出王宮,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露出一臉的嚴峻:「來人,把我的戰袍披風和長槍取來!」

 第四十五章逝去的親人

 卡斯比亞城外的曠野,在上一次戰爭結束之後,又重新長滿了生機勃勃的野草,漫山遍野湧來的聖蘭多士兵踏碎了這些野草,攻城戰進行了一上午,最終弗蘭軍所在的後城門首先被攻陷,大批順著雲梯湧上的聖蘭多士兵殺散了城牆上的守軍,緊接著,城門很快被打開。不遠處觀戰的瑞西米洛見狀大喜,他指揮著身後的騎兵衝進城門,並命人傳令下去,膽敢在城中燒殺搶掠的士兵軍法處置。

 眼見大勢已去,羅梅達爾帶著近百名心腹火速趕到達西斯所在王宮,護送著哥哥從秘道裡逃跑。從秘道裡爬出的達西斯狼狽不堪,頭上的王冠也摔在了地上。

 「我的王冠!」達西斯伸手去撿。

 「不用再撿了,這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他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達西斯吹乾淨王冠上的灰塵,重新戴好後方才抬起頭。

 琳達女王騎著馬出現在他的面前,身後是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

 「弟弟!我的好弟弟!快來救我!」

 「哥,別叫了,我都被綁成這樣了。」先爬出來的羅梅達爾和侍從都已被縛住。

 「你可真糊塗呀,這條通往城外的秘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吶,可能是你慌不擇路忘記了吧?」女王說道。

 「公主殿下饒命啊,罪臣知錯了……」達西斯趴在地上求饒著。

 「不要這樣嘛,怎麼說你也當了一年半載的國王了,怎麼還是這麼賤呀!」女王嘲笑著,「太遲了,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父王母后和哥哥吶?你把他們怎麼了?」

 「在……在監獄的加密牢房裡……」

 「先把這個叛臣賊子押下去。」女王命令著,然後火速趕往卡斯比亞皇家監獄。

 來到監獄時,早有人將監獄長抓來獻上。

 「原來的國王被關在哪裡?」琳達焦急地問。

 監獄長卻跪在地上渾身打著顫,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的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來……」

 女王在監獄長的帶路下,來到監獄最底層的一間牢房前,加厚的特製鐵門上的鎖已經生銹了。

 「這……這裡?」女王的眼裡噙滿淚水,「快把牢門給我砸開!」

 十幾隻大錘落下,耀眼的火花之後,大鎖被砸開,剛走進陰暗的牢房,就有一股難聞的腥臭撲鼻而來,火把照到之處,到處都是潮濕的積水,還有四處亂爬的蛆螻,順著蛆螻最集中的地方照去,是兩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左邊一具屍體臉上殘留著一些的鬍鬚,右邊緊緊依偎著的身形小一點的屍體有著長長的頭髮。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女王發狂似的尖叫起來。片刻之後,她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緊緊掐住監獄長的脖子:「哥哥,我的哥哥吶?他在哪?」

 「隔……隔壁……咳……」

 隔壁牢門上的鎖並沒有生銹,但牢房裡的木桌上擺滿了各種刑具。半偎在牆上的人再也不是那位曾經英俊瀟灑的凱文王子了,他骨瘦如柴,頭髮凌亂,渾身散發著餿臭,乾癟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哥!」女王一把捧起這個曾經無比疼愛他的兄長細細脖子上的頭,凱文王子渙散的眼神裡似乎散發出了一絲光彩,他的舌頭已經被割去,就算有力氣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如果他還有眼淚的話,一定會流下來,可是他身上除了僅存的尚在流淌的鮮血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水分。女王感到眼前一亮,那是王子脖子上的水晶項鏈所發出的。

 「這是什麼?」女王問。

 「我……我不知道……來到這裡的犯人身上是不可能還殘留著貴重的珠寶首飾之類東西的……」監獄長驚恐地說。

 王子的瞳孔突然瞪得大大,目光中彷彿企求著什麼,脖子上的水晶項鏈也隨之不停閃爍著。

 「哥哥……你想說什麼?」

 王子的眼睛望向下方脖子上的水晶項鏈,眼神永遠定格在那裡,他歎出了自己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口空氣。

 女王緩緩放下懷裡的漸漸冰涼的屍體,她取下哥哥身上的水晶項鏈,慢慢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知道,這是哥哥留給自己最後的禮物。之前被屍體遮擋的牆壁上隱約露出一行刻在上面的字母。「快拿火把來!」女王將火把貼近牆壁仔細辨認著:「RINDA……KING……FRAM……PROTECT……CRYSTAL……DESTROY……」

 強忍著悲痛的女王來到昔日的玉蘭多宮殿,連想都不想就直接坐在王位上,她的臉上還殘留著剛拭去的淚痕,表情卻異常剛強,甚至有點令人不寒而慄。

 索塔已經按照瑞西米洛的指示押解著一幫玉蘭多的老臣來到正殿。

 「諸位大臣們可安好?還記得我嗎?」女王語氣陰沉地問道。

 「參見公主殿下……」眾人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臣等願意為公主殿下效力,忠心不二……」

 「算了,你們的忠心我已經領教過兩次了,一次是我逃離卡斯比亞的時候,一次是現在。我可以赦免你們,只要你們兢兢業業幫朕管理好國家就可以了。從現在起,這個國家不再稱做玉蘭多,而是聖蘭多王國,那個恥辱的名字我再也不想看到聽到了。」女王一拍王座,「把達西斯極其家人帶上來!」不一會,達西斯和身後一幫哭哭啼啼的老人婦女小孩被押了上來。

 看見達西斯,琳達女王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亂臣賊子,達西斯,貴為首相卻圖謀不軌,篡位其君,罪不容赦,盡誅滿門。特別是其本人,將他千刀萬剮,割下來的肉餵狗,首級梟掉後懸於城門口三個月不得取下!」達西斯聽罷早已嚇得尿流滿地,一家老小幾十餘口也被拖往刑場。

 殿下眾人皆不敢言語。弗蘭見此情景,又聽到女王要將出達西斯外的其他老弱婦幼全部殺死,頓時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那番恐怖的話居然出自那個曾經純真無比的公主之口,弗蘭再也忍不住,剛要上前,卻被一個人扯住了袖子。他扭頭一望,不是別人,正是軍師瑞西米洛,瑞西米洛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弗蘭這才忍氣吞聲收回了已經跨出一半的步子。

 「傳朕的旨意,出榜安民三天,大赦全部囚犯……」這時負責維持王都秩序的馬辛走到女王的身邊低語了一番。女王聽後,朝馬辛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帶上來。」

 不一會,波吉斯和法拉被帶了上來。

 「聽原來的監獄長說,你們就是那幫飛鳥騎士的首領,是嗎?」

 「沒錯。」波吉斯並未顯出畏懼的神色。

 「一年多前塔輪塔國攻陷卡斯比亞城的時候,也是僱傭的你們嗎?」

 「沒錯。要殺就殺吧,我們不會求饒的。」

 女王用手指頂著嘴唇思忖了片刻,她重重地哼了一口氣說道:「她的腿好像受傷了,我會安排你們住的地方,然後派人來醫她的傷,等傷好之後,你們就自由了,想去哪裡都可以?」

 「你說什麼?」波吉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瑞西米洛臉上也閃過驚奇的表情,但很快又被微笑代替,他自言自語著:「這傢伙……越來越像個統治者了……」

 當士兵帶著他們從弗蘭身邊擦過的時候,法拉和弗蘭的眼神交錯了片刻,然後繼續裝做不認識的樣子在波吉斯的攙扶下走了過去。

 「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你不覺得公主她變得越來越冷酷了嗎?」退出正殿後,弗蘭反過來一把扯住瑞西米洛的袖子。

 「有用嗎?」

 「啊?」

 「你以為你站出來勸阻就有用了嗎?你難道沒有看見陛下剛才的眼神有多可怕嗎?得知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被那樣折磨致死,憤怒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暫時失去理智,也是可以理解的,況且陛下根本沒有失去理智,赦免那兩個飛鳥騎士就是很好的證明。想要做一個偉大的君王,首先要學會愛憎分明,誅殺達西斯全家也是情有可原的,女王的親人不都被他害死了嗎?有時候,適當的殘忍也是一種樹立威信的方法。」

 「適當的殘忍……為什麼?為什麼公主會變成這樣?」弗蘭還是不能理解那樣的行為。

 「不為什麼,人總是不停在成長,不停在變化的。」

 「弗蘭將軍!」有士兵喊著,「弗蘭將軍在嗎?」

 「在這裡!」弗蘭回答道。

 「陛下請你去她的寢宮,就是現在!」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看來陛下對你很信任啊。」瑞西米洛壞笑著眨眨眼。

 「為什麼?」

 「在最悲傷最失落的時候,首先想見的人是你,還不算信任嗎?快去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弗蘭離開後,西奧多走到瑞西米洛的身邊:「不知道剛才你發覺了沒有?」

 「什麼?」瑞西米洛轉身問。

 「女王的脖子上好像多了一串項鏈。」

 「你也在意到了嗎?我剛想找你談談此事吶,來,到我的住處去再說吧。」

 女王的寢宮。

 「陛下……找我有什麼事嗎?」弗蘭在門外說。

 「你來了,進來吧。」弗蘭進來之後,女王將房門帶上。「想不到達西斯居然沒有破壞我的房間,不過……這不能成為我不殺他的理由。」

 「可是陛下今天是不是太……」

 「噓……」琳達用美麗修長的食指貼住了弗蘭的雙唇,「還記得這把斷劍嗎?」

 弗蘭看著女王另一隻手中拿著的半根龍骨劍搖了搖頭。

 「你一點都不在意人家,那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劍吶,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那天你差點殺了我!」

 「陛下,您要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嗎……」

 「弗蘭!」琳達突然撲進弗蘭的懷裡緊緊摟住了他。

 「陛……陛下……快放開……我……我們現在的地位……」

 「不!我命令你抱起我!」

 「這……」弗蘭猶豫了片刻,還是抱起了琳達。

 「把我放到床上!」

 第四十六章最強的對決

 「你不覺得那條水晶墜鏈很奇怪嗎?」西奧多說,「以前陛下是否戴過同樣的墜鏈?」

 「我沒見過。」瑞西米洛說。

 「這條來歷不明的墜鏈,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我已經叫人把今天一直護衛著女王的士兵找來了,說不定能問出什麼來。」

 士兵很快被帶到,將之前女王去到牢房裡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很可疑啊……一個受盡酷刑的囚犯身上居然還能保留這麼完好值錢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陛下到來之前,將這樣一串神秘的墜鏈掛在玉蘭多王子的身上,因為悲傷過度而失去戒心的陛下就這樣糊塗的將其視為自己最親愛哥哥的遺物而戴在自己脖子上?不過預謀者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嗎?」瑞西米洛不解地問。

 「你聽說過被詛咒的首飾嗎?」

 「被詛咒的首飾?」

 「嗯,擅長巫術的人將惡毒的咒語鐫刻在飾品上,佩帶上這種飾品的男人會變得暴躁嗜血,女人心淫神蕩,完全失去矜持和克制能力,放縱自己的內心為所欲為。」

 「你是說有人想利用有詛咒的首飾陷害陛下?」

 「我也只是猜測?」

 「讓陛下迷失本性,這樣做的目的是……」瑞西米洛陷入沉思中。

 「抽開我裙子上的帶子……」

 「什……什麼?」弗蘭驚訝地說,「可,可是那樣,陛下的裙子就會脫落的。」

 「我是國王,你是我的人,所以只要我想,隨時隨地都可以得到你!」

 「陛下……您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我不夠漂亮嗎?」琳達一隻手摳住弗蘭的腰帶用力一拉,失去重心的弗蘭撲倒在女王柔軟的大床上,正好壓住了琳達嬌媚的身軀。女王微微的喘息全都歎到了弗蘭的臉上。將異性壓在身下的奇妙感覺讓弗蘭不知所措,他感到自己某個部位已經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動起來,意識不再清晰,難以抗拒的誘惑讓人不再顧及身份的差異對後果的擔心,弗蘭情不自禁地想去靠近琳達鮮嫩的雙唇,琳達閉上眼睛,期待著快樂的感覺侵襲全身……

 「陛下!軍師瑞西米洛有要事求見!」門外突然傳來侍衛的通報聲。

 「見鬼!我都幹了什麼啊……」弗蘭的腦子一下清醒了起來,他趕緊爬起,然後跪在地上,「臣真是罪該萬死!」

 「該死的人是瑞西米洛!」女王整理好衣服,臉色難看地走出房間:「到底什麼事呀?明天再說不行嗎?」……

 「噓……噓……」

 「西奧多?!」弗蘭看到了在窗外發出聲音的西奧多,「你怎麼在這裡?想不到你有這嗜好啊?」

 「胡說!我才不喜歡偷窺吶。」

 「那你……」

 「當然是為了你啦,你記住我的話,一會陛下回來之後,你瞅準機會將她脖子上的那串水晶墜鏈弄下來。」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一時半伙也解釋不清,反正這是瑞西米洛的意思,知道了嗎?總之我們不是來害你的。」

 一聽說是軍師的意思,弗蘭點點頭。

 「怎麼點小事也來找我,真是的!」女王沒好氣的回到房間裡,溫柔地望著弗蘭:「我們繼續吧?」

 「哦……」弗蘭不知所云地應道,「剛……剛才到哪了?」

 「這麼快就忘了啊,真笨!我閉上眼睛,你準備吻我了。」

 「是……是嗎……那你閉上眼睛吧。」

 「嗯!快點哦,別讓我期待的心情冷掉。」

 看見琳達閉上了雙眼,弗蘭伸出手突然將她脖子上墜鏈摘了下來,然後扔出西奧多躲藏的那個窗戶外。

 琳達緩緩睜開了雙眼:「我……我這是怎麼了?」她滿臉羞愧,「出去,你快出去!」

 「……」弗蘭困惑於琳達前後判若兩人的奇怪舉止,但還是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琳達坐到床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眼淚慢慢流了下來:「我剛才到底怎麼了?好不知羞恥……弗蘭他,不會以為我是個輕浮的女人吧……」

 「果然吶!」西奧多仔細端詳了一番後在墜鏈的反面找到一行很小的奧萊文咒語。

 「怪不得陛下的舉動有些反常。」得知實情後的弗蘭說著,他發現西奧多和瑞西米洛正望著自己邪邪地笑著。「幹嘛啊?這麼盯著我看!」

 「嘿嘿……你小子爽了吧。」

 「什麼?」

 「少裝蒜,不會告訴我們你一點豆腐沒蹭到吧!」……

 列拜國北方無人居住的那坦森林裡有一處隱秘的山谷,這裡是克裡斯特大陸最令人生畏的冥龍騎士團的秘密營地,山谷裡一年四季溫暖潮濕的氣候很適合龍蛋的孵化和幼龍的成長,成年飛龍則每天被帶出來進行訓練。冥龍騎士團在列拜聯邦的藍帝國軍中享有極高的待遇和地位,其團長休姆伯爵更是擁有對冥龍騎士團絕對的控制權,以至於在列拜國那場王位繼承權事件中分裂成兩個政權的時候,冥龍騎士團一直保持著中立。不過,幾天前休姆伯爵接連收到了國師塞魯和首相胡哈爾的來信,信中內容無非是拉攏冥龍騎士團歸順己方陣營之類的說詞。

 「大人您考慮好要支持哪一方了嗎?」副團長維克多問。

 「很為難吶,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公主和首相。」

 「按理說,太子繼承大統沒什麼異議。」

 「我知道,不過,首相那一邊似乎更加強大,為了冥龍騎士團的存亡,不得不慎重選擇啊。」

 「這倒是。不過怎麼會變成現在的局面的?」

 「奧丁司國王寵愛米其亞公主是眾人皆知的事,捨太子而立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遺詔已經無從考證,所以我更傾向于歸順實力強大的一方。」休姆伯爵這樣說道。

 「那麼照現在的形式看,我們是要歸順兵力佔優的公主一方咯?」

 「還不一定,別忘記了太子那邊還有祖波克等強將,現在下決定還為時過早。」

 「可是等戰局歸屬確定下來才去歸順,勝利的一方一定會怪罪我們的勢利作風吧?」

 「這點我考慮到了,所以決定帶領五百龍騎士前往戰場,隱蔽在旁觀戰,一旦有一方即將潰敗,我便迅速加入另一方,這樣他們也沒什麼好責備的了。」

 「哦……」維克多附和了一聲,不知道是該欽佩上司的智謀還是該鄙夷他的卑劣。

 在大陸的另一端的內戰中,南列拜國一方憑借強大的軍力已經逐漸逼近北列拜的王都克盧莫亞,此時雙方的兵力對比為防禦方的北列拜十五萬,進攻方的南列拜以及塔輪塔援軍共計四十三萬。由此看來,南列拜佔據著明顯的優勢,不過,他們的雄師卻在克盧莫亞城前方有著天然魔障之稱的洛維基要塞前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並不是因為要塞的險要地形,而是帶領五萬人馬駐守這裡的是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祖波克,被譽為現今大陸最強戰士的魔騎士祖波克。

 格雷斯王子收到玉蘭多達西斯政權覆滅的消息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了,除了咒罵達西斯的無能之外,別無他法,現在最讓他頭疼是軍隊被擋在洛維基要塞前一個多月,戰事卻毫無進展,魔騎士祖波克已經連斬了南列拜方好幾員聖騎士,到如今軍中已經無人再敢請求出戰。

 「戰事拖得太久的話,對我方來說沒什麼好處,光幾十萬人馬的軍糧消耗就是件令人頭疼的事。」黑暗騎士西塞對格雷斯說道,他一直以王子貼身侍衛的身份低調跟隨在格雷斯身邊。

 「我知道,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以前只聽說過祖波克如何驍勇善戰,還有點不相信,如今看到他連斬數位聖騎士,才相信那些話都是真的。」格雷斯不停搖頭歎氣著。

 「讓我去挑戰他吧?」西塞說。

 「列拜國那麼多名將都不是他的對手……」

 「哼,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傢伙!」

 「可我擔心會失去你這樣的良將……」

 「雖然還不想和祖波克面對面交手,不過,就現在的處境來說,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請殿下明天准我出戰吧。」

 「你……考慮清楚了嗎?」格雷斯問。

 「就在明天,要讓世人對祖波克所有的讚譽替換到我身上。」

 「不行!」第二天在議事營帳裡,胡哈爾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緊接著大部分列拜方的將領都提出了異議。

 「難道要讓一個小國的侍衛來出戰嗎?」……「對方會以為我們軍中沒人了啊!」……「不要以為戴著面具的傢伙都是什麼高手,說不定不堪一擊!」……

 「那麼……」身著銀色盔甲全副武裝的西塞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你們有誰自告奮勇去挑戰祖波克的?」眾人頓時失聲不語。

 「哼,我們可是為你好,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和祖波克抗衡?」洛瓦特將軍在一旁嘲笑道。

 「請問閣下見過我的實力嗎?」

 「雖然沒有見過,量你也強不過祖波克!」

 「我的實力在不在祖波克之上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把你們放在眼裡!」

 「簡直太囂張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侮辱,侮辱來著!」胡哈爾嚷著,他一向都看不起地位官銜不高的人。

 「讓開,老頭!」西塞右腋夾著頭盔從胡哈爾身邊蹭過。

 「什……什麼?這傢伙剛才叫我什麼?」胡哈爾漲紅著臉怪叫著。

 「他叫你老頭啊……」眾人答道。

 「我聽見了!不麻煩你們又重複一遍!」

 「是你自己問我們他叫你什麼的啊!」

 洛維基要塞。

 「大人,有敵將前來搦戰!」

 「這回又是誰來送死?」祖波克饒有興趣地問。

 「不認識,那人戴著面具吶,好像不是藍帝國軍的將領。」

 「不是原來列拜國的將領?塔輪塔國裡能有什麼貨色?」祖波克從座位上站起,「我倒要來會會看有多厲害。」

 祖波克打開要塞的吊門引了五千騎兵出陣,西塞已經列隊恭候多時了。雙方主將扯馬出列,兩人在相距十幾米處勒住了韁繩,就這樣對視著。

 「我對你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祖波克先發話道。

 「哼,是嗎?我應該榮幸才是吧。」西塞緩緩抽出背後那把巨大的斬月劍。

 「這劍……」祖波克盡力想回憶起什麼。

 「反正今天你我之間有個人要從世上消失掉,不介意聽我講個十年前的故事吧。」西塞平靜地說。

 「故事?」祖波克覺得很可笑,兩軍交戰,居然有人要講故事,可是對此人似曾相識的好奇心卻又讓他忍不住想聽聽這個故事。「你說吧。」祖波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應允對方的要求。

 遠處觀戰的列拜國諸將領以及胡哈爾和格雷斯王子都好奇地等待著格鬥的開始,可沒想到兩人卻在那裡聊起了天。

 「他們在說什麼呀,急死人了。」……「距離太遠風太大,聽不清耶!」……「搞什麼馬車,還打不打呀?」……

 十年前。列拜國王都極羅齊斯城的一間見習軍營裡。

 「埃蒙多!你還在睡覺呀,不去看千年祭壇舉行的騎士武鬥大會嗎?」一個年輕的見習士兵扯掉了埃蒙多的棉被。

 「才不要,都說過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埃蒙多搶回被子繼續蒙在臉上。

 「那你幹嘛要來當兵呀?」

 「因為當兵能填飽肚子貝。」

 「你真的不去看?今天可是決賽呀,由我國的聖騎士祖波克對斯坦尼亞國的霸騎士韋爾,你知道,那個霸騎士韋爾可是現在最厲害的戰士吶,聽說在戰場上他最愛的殺敵方式就是將對手從馬上擒過來然後將人攔腰掰斷,很恐怖吧。這麼精彩的對決不看真可惜了,黃牛票已經漲到八十個銀幣了,幸虧我們是新兵,可以免費入場觀看的。」

 「霸騎士韋爾……」埃蒙多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他想起四年前自己所住的村莊遭到山賊的襲擊,就是那次,父母被山賊殺害的埃蒙多成了沿街乞討的乞丐孤兒,他依然記得那個為首的高大山賊好像就自稱什麼韋爾,難道他改行做官兵了?時刻不忘仇恨的埃蒙多拿起床下壓著匕首藏進懷裡:「走,既然那麼難得,就看看去!」

 「真搞不懂你哎,剛才還不想看,變得那麼快!」

 第四十七章魔侏儒的陰謀

 在眾人圍觀的千年祭壇前,埃蒙多親眼看見聖騎士祖波克將自己的仇人霸騎士韋爾擊敗,不甘心失敗的韋爾企圖在背後偷襲已經獲勝的祖波克,結果被識破後被祖波克刺死,祖波克也因此獲得了騎士公會授予的魔騎士稱號,在之後的幾年裡,魔騎士祖波克這個名字成了戰場上死神的代名詞,沒有人再能戰勝過他。而這場精彩絕倫的格鬥也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目標,年輕的埃蒙多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劍技如此剛猛迅速的人,他對劍術這個能帶來金錢榮譽和女人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並暗暗發誓將來要成為象魔騎士祖波克一樣叱吒大陸風雲的人物。於是他在新兵訓練營比任何一個人都刻苦,憑借驚人的天賦和努力僅僅用了兩年時間就通過最苛刻的選拔,成為了列拜國皇家騎士團的成員。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象祖波克大人一樣出色的騎士,不,我要超越他現在的成就!」某天晚上在軍營的酒吧裡,喝多了的埃蒙多這樣對自己的同事們嚷著,他不知道,在酒吧昏暗的一角裡,獨自飲酒的祖波克正注視著這位口出狂言的年輕騎士。

 「埃蒙多……我記起來了,在皇家騎士團裡使用武器最大的人。」祖波克在西塞的敘說中點燃了自己記憶的蠟燭。「我原來一直被你視為目標啊,奇妙的是,那天晚上從酒吧飲酒回來之後,我也開始悄悄注視著你,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了。你的確很有天賦,並在一年後榮升為騎士團的第二副團長。但是……你真的是那個埃蒙多嗎?據我所知,埃蒙多應該在幾年前就死在大牢裡了。」

 「埃蒙多的確死了,不過……」西塞的坐騎晃動了一下,「復活的人更可怕!」

 「復活?」轉瞬即逝的驚愕之後是祖波克嘲笑的聲音,「少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如果你真的是埃蒙多,那麼至少能和我抗衡十個回合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我今天來不是的目的不是要抵擋你十回合的,大陸最強這個字眼你已經背了很久,累了吧,還是卸下來讓給我吧!」

 「呵呵……你很張狂,不過是我欣賞的類型,我的碎夢劍能夠沐浴你這種人的血應該會很愉快的。」

 雙方各自手執兵刃擺好迎戰的姿勢……

 「呀啊……」西塞率先發難,他一手提韁繩一手執巨大的斬月劍象對方衝殺過去,兩匹馬交馳而過的同時,傳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迸發出耀眼的火花。雙方各自掉轉馬頭,兩人的位置和說話時互換了一下。這一擊雙方均有所保留,屬於試探對手腕力的招數。

 祖波克臉上露出了少見的微笑,因為他知道,今天的這個對手很值得他期待。

 西塞暗暗彎曲了一下微微發麻的手指,第一次和幻想已久的對手祖波克交手,當然,和這樣的對手交戰的機會也只有一次,因為,這樣的交手必定會有一方死亡才結束。西塞當然希望死亡的人不是自己,這些年來,借助黑暗之書的力量,他的能力不斷加強,儘管如此,他還是認為和祖波克交手的機會早了一點。

 「埃蒙多……從地獄來的傢伙……」祖波克略帶欣賞地打量著他的對手,「自從和獸人沙巴特交手之後,我還從來沒有像今天如此興奮的感覺吶!」

 「謝謝……自從我老婆去世後,我也從來沒有這麼興奮的感覺了!」

 「心理素質不錯啊,還有心思開玩笑。」祖波克在空氣中忽忽劃了兩下碎夢劍,「剛才是你先出的招,這次,就由我來發起進攻吧!」他雙腿一蹬馬肚,挺劍衝向西塞,在接近對手的一瞬間,魔騎士祖波克突然從馬背上凌空躍起,將長長的碎夢劍橫掄而過,他的身體也隨之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動作之迅捷,一般人根本沒有反應避讓。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猝不及防的西塞只好側身翻轉,身體幾乎要貼到地上,勉強讓過了祖波克的攻擊,卻使他的坐騎失去了腦袋,馬頭在地上骨碌翻滾著,過了一會,才看見馬脖子上血噴如注,可見其劍法之快。

 正當祖波克為砍掉對方坐騎得意之時,未料到從馬背上滑下的西塞也順勢用手中的斬月劍斬斷了祖波克坐騎的兩隻前蹄,剛剛在馬背上落下坐穩的祖波克向前栽去,只見他單手撐地,就勢一個翻越,穩穩站在地上。

 同時失去坐騎的兩人就這樣很公平的面對面站著。

 這一場精彩的廝殺讓兩邊的軍士看得眼花繚亂,起先不看好西塞的胡哈爾和列拜眾將領早已目瞪口呆。

 「看來普通的搏鬥就此結束了。」格雷斯自言自語著。

 「你說什麼?」一旁的胡哈爾驚訝的望著塔輪塔王子。

 「魔騎士祖波克,沒有一點奇異的法術,怎麼稱得上魔,精彩的對決才要剛剛上演。」

 「你的意思是,剛才的那場交手只不過是碟開胃小菜?」胡哈爾驚歎著,「你的這個侍衛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祖波克從坐騎上跌落。」

 「說實話,我也不瞭解他的來歷,不過,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格雷斯笑了笑,他的笑容卻隱藏不了此時的緊張情緒,他知道,魔騎士祖波克真正的實力還沒有展現。

 「不簡單吶。」祖波克說道,「這樣也好,騎著馬只能也不能痛快地施展。」

 西塞沒有應答,他已經在驅動黑暗咒語,斬月劍上漸漸聚滿了黑色的霧團,越來越濃,越來越大……

 祖波克也從對方的那裡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彷彿聽到耳邊傳來無數惡靈嘶啞淒厲的叫聲。面對對方即將發動的魔法攻擊,祖波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閉上雙眼,將碎夢劍縱舉在胸前,一股氣流在原地旋起,祖波克的長髮四散擺動著,不一會,一條黑色氣焰也圍繞在祖波克的兵刃上。

 西塞率先念完咒語,他的大劍攜帶著黑色的氣團砍來。此時的祖波克也睜開雙眼,準備迎接對手的進攻。

 「死亡咆哮!」

 「魔龍連環斬!」

 兩股黑色氣流交織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渦,兩人四周飛沙走石,不一會,他們都已身在一個近十平方米的淺坑裡,兩人的兵刃還在交錯著,雙方正使盡力氣,咬牙切齒地鬥著腕力,似乎誰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就這樣尷尬的僵持著,誰也不能放鬆,因為片刻的放鬆就會使對手的劍從自己的正面橫切下去。

 「老這樣……對大家也不是辦法……」西塞滿頭大汗地說。

 「我……也是這麼認為……要不大家一起數一二三,然後同時撤回劍?」祖波克說。

 「那好,一……二……你怎麼不數三?」

 「你不也沒數嗎?」

 「好,這回一定要數到三,不數的是小狗!」

 「不數的是小狗,嚴重同意!」

 「一……二……三!」祖波克數出了三,而西塞卻沒有,在一瞬間,祖波克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對不起,我食言了……汪汪!」西塞微笑著學了兩聲狗叫的同時將斬月劍衝著祖波克迎面劈了下去,原本期待對手鮮紅的血四濺到自己身上的他卻只聽到了噹的一聲脆響。

 「什……什麼?」西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祖波克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劍架住了西塞的武器。

 「你以為我是剛出道的見習騎士,愚蠢到會去信任敵人的話?」祖波克得意地說,「你是第二個知道我的碎夢劍其實是把子母劍的人,當初對付獸人沙巴特的時候曾經不得已使用過,想不到今天卻被你的奸詐再次逼出來了。」

 「呵……呵呵……呵呵呵……」意外過後的西塞突然大笑不止起來。

 「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累嗎?乾脆來個一劍定勝負吧!」西塞提議道,「這樣誰也別想耍什麼花樣了。」

 「好啊,我無所謂,那就拿出你最得意的招數吧!」祖波克贊成了對手的提議。

 這時,遠處觀戰的格雷斯王子身邊站著的魔人侏儒艾美亞臉上突然露出不易察覺的陰險笑容……

 第四十八章復合的帝國

 「想頂替我得到大陸最強劍士的稱號,那麼你的出劍就必須比我還快,放馬過來吧,出劍慢的一方將會付出失去生命的代價……」魔騎士祖波克將雙手展開,右手端的劍尖指地,空著的左手處慢慢聚起耀眼的光球,而後他將閃爍著的左手貼住握劍的右手背,雙手提劍衝向西塞……「疾風魔電斬!」

 「來了……」西塞默默念叨著,「就是這招,當年擊敗霸騎士韋爾的絕殺。」他一直記憶猶新。西塞將手中的斬月劍豎起,像古鐘一樣旋轉了一圈,空氣中劃出一道模糊的殘印,背後聚起煙霧形狀的骷髏……「百鬼無怨——地獄烙印!」

 兩人都以最快的腳步向對方奔馳著,在相距僅僅幾米的地方幾乎同時揮動起為了順風而拖在後面的長劍,時間和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完全凝固,兩人的動作宛如一幀一幀的殘象,手中的劍一點一點向對方的身體移去……

 就在這決定生死的一瞬間,祖波克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這是判斷出自己已經勝利的笑容,論劍速,祖波克和西塞幾乎相差無幾,只不過,對於格鬥經驗方面,前者更勝一籌,因為祖波克選擇刺向對方並不致命的手臂,拿劍的手臂。而西塞則選擇刺向能夠致對手於死地的胸膛。但是,手臂比胸膛更靠前,這樣祖波克在無形中佔得了距離上的便宜,照如此的速度推斷下去,當然是祖波克的劍首先砍斷對方的手臂而不是西塞的的劍率先刺進對手的胸膛,既然拿劍的手臂被削掉,自然也不會再有劍能夠刺穿自己的胸膛了,祖波克不僅僅劍技精湛,關鍵時刻更能捨棄刺向對手致命部位的誘惑而冷靜選擇了最實用的部位,武藝與同樣出眾的格鬥智慧造就了當今這位最強的戰士。

 西塞也瞭解到了自己的失誤,只不過此時的領悟已經完全沒有意義,巨大的慣性使他已經毫無後路可退,只有期待奇跡的發生——自己的劍莫名其妙的首先刺中對手。當然,在經歷傳奇般的復活後,這樣的奇跡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兩次嗎?然而,這樣的奇跡卻再次發生了,只不過它的締造著是一個站在遠處觀戰的矮侏儒。

 就在祖波克全神貫注將劍揮向西塞手臂的剎那,他的耳根跳動了一下,因為感受到從另一個方向襲來一股氣流,一支魔矢正扎向他的後心窩。此時的祖波克瞭解到自己的氣數已盡,現在的他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理睬飛來的冷箭,將西塞的手臂斬斷。二是回身挑開襲來的冷箭,不過西塞的劍隨後會刺入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的祖波克將臉上的微笑轉換成了自嘲的笑容,他回身挑開了射來的冷箭,而西塞無情的劍刃也割開了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頭……

 「為……為什麼?你完全可以和我同歸於盡的……」西塞不解地問道。

 「因為……」奄奄一息的祖波克嘴角吐出帶著鮮血的話語,「……我很欣賞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欣賞能夠一直堅持自己夢想的人……咳咳……現在……大陸最強這幾個字已經歸你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就是……我其實並不是最強……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祖波克四十三歲的生命在這次的戰爭中劃上了休止符,然而他看似冷酷的劍術和外表,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表現出的仁慈,卻給西塞的心靈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甚至有一點動搖了其內心那炙熱的仇恨,僅僅是一點。在旁人看來,他是勝利者,戰勝偉大的魔騎士祖波克的英雄。而在己方的歡呼聲和敵人的潰逃聲中,西塞將斬月劍深插進土裡,自己半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著,他的體力已經耗盡,只是到現在自己的身體才發覺這點,強烈的鬥志使他煥發出超過平時的實力,可是,儘管這樣,他還是輸給了祖波克,自己昔日的偶像,直到生命的最後,祖波克表現出騎士般的寬容和風度依然影響著西塞的心靈,他開始耳鳴,甚至產生幻覺,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奔跑的身影,在陽光下拋灑著耀眼的汗水,他再次動搖了……不過一個低沉恐怖的聲音及時在耳邊響起——「不要忘記了,埃蒙多,你是如何被世人所遺棄,又是如何復活的?你的身體雖然腐爛,但強烈的怨恨使你的意識仍然存在,才造就了今天這個強大的黑暗劍士,如果你的怨恨逐漸消失的話,那你的肉體就會再次腐爛,這是我對你最後一次的警告,記住了!你不能沒有仇恨,那是你能夠活下去的條件!」……

 「艾美亞,是你動的手腳嗎?」格雷斯王子憤怒地望向一旁的魔侏儒。

 「殿下,難道我做錯了嗎?難道您希望西塞失敗嗎?」艾美亞誣媚的笑著,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形狀奇特的短弓。

 「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卑鄙嗎?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格雷斯大聲呵斥著。艾美亞羞愧地退入後排的士兵中。格雷斯在痛罵之後扭過頭,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暗暗自語著:「幹得漂亮!」隨後揮動寶劍,帶著大軍掩殺向要塞。

 北列拜的士兵見主帥陣亡,紛紛退入要塞死守。格雷斯和胡哈爾指揮軍隊攻打要塞,整整一上午,卻依然沒有攻破。心急如焚的格雷斯剛要宣佈暫時退兵,卻看見要塞城牆上的守備士兵突然大亂,緊接著上面出現數百條飛龍。

 「是冥龍騎士團!」胡哈爾興奮地大叫起來,「休姆那傢伙一定是帶著龍騎士團飛到要塞後面進攻守軍,看來他是決定歸順我方了!」

 「太好了!傳令軍隊繼續進攻,不得退縮!」格雷斯也裝出很興奮的樣子,而此刻他的心裡更多的是恐懼,數倍於敵人的士兵卻久攻不下,而突然出現的強大龍騎則輕而易舉扭轉了僵持的局面,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凶悍龍騎士的他不由暗自慶幸,幸虧他們歸順的是自己這一方。

 龍騎士團強大的攻擊力是飛鳥騎士所無法媲比的,驚慌的守軍根本無暇顧及架著雲梯上來的攻方軍士,要塞很快淪陷,祖波克的死亡,加上敵對雙方本同屬於列拜國的藍帝國軍,所以有近半的北列拜軍士紛紛棄械投降。自此,賀沙太子所建立的北列拜國都城克盧莫亞毫無遮擋地呈現在南列拜帝國軍的面前。雖然尚有十萬大軍,怎奈孤城無援,加上敵軍勢大,懦弱的賀沙太子在貼身侍官的慫恿下,殺死當初擁立他的國師塞魯,並派人獻去塞魯的頭顱請降。

 看到死對頭的腦袋,胡哈爾自然是喜笑顏開,他撫掌問格雷斯道:「殿下認為怎樣?」

 「他肯投降當然最好不過了。」格雷斯說。

 「不過,終歸是曾經的太子,萬一有天……」胡哈爾的話未說完,忽然聽到通報官喊著:「女王陛下駕到!」

 眾人皆下跪,惟獨身為女王丈夫的格雷斯站在那裡去迎接米其亞女王,他的身體擋在了女王的面前,乍一看彷彿眾列拜將領是在朝他下跪似的,眾人心中暗自不平,但礙於女王眼裡流露出的對夫君無限深情,各位只有忍氣吞聲。

 「陛下!」格雷斯伸出手將女王挽上首位。

 「陛下親自駕臨有什麼事嗎?」胡哈爾問。

 「我聽說哥哥派人來請降?」女王說這話時眼睛只望著身邊的丈夫。

 「沒錯。」王子答道。

 「還記得當初出兵時你許下的話嗎?」

 「當然記得,絕對不會傷害賀沙王子殿下。」

 「這話現在還有效?」

 「當然有效!」

 「那我就放心了,一定要善待哥哥。」女王叮囑著。

 「請陛下放心!」眾人答道。

 女王和眾人退去後,僅剩下格雷斯和胡哈爾兩人單獨商議事情。

 「陛下說過不准殺賀沙,格雷斯殿下打算怎麼辦?」

 「那就不殺唄!」

 「可是,養虎終為患,況且國內對遺詔尚有心存懷疑者,倘若以後這些傢伙和賀沙私通再次謀反的話……後院起火也是件很頭疼的事吶!」

 「嗯,首相大人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陛下既然要求不准殺他,我們總不能明裡違反她的意思吧,現在人心未穩,恐怕會招來非議……」

 「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胡哈爾奸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

 「你是說……用毒酒鳩死賀沙?」

 「不錯,但是要做得巧妙乾淨,比如說派馬車遣送他回極羅齊斯,在中途逼其飲下毒酒,陛下要是追問起來,就說是賀沙無臉回王城,羞愧自裁。到時候死無對證,就算有人懷疑,又奈何得了我們?」

 「……好吧,就按找你的意思去辦。」格雷斯說,「今天就這樣吧。」

 「那個……女王陛下的身材不錯吧?」胡哈爾淫笑著。

 「你是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意思。我知道殿下的心上人並非陛下,只是為了政治目的……不過話說回來,女王陛下雖然長得不算絕世美人,但皮膚和身材可是一流的哦,和這樣的女人……總之一定很舒服吧!」

 「你竟然派人調查我?」

 「喲!我哪裡敢呀,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嘛!」胡哈爾話裡有話。

 等到胡哈爾走後,格雷斯獨自思忖著:這老傢伙,居然用如此輕佻的言語挑釁威脅我,看來他的野心不小,此人不能久留,只不過現在局勢未穩,還需要他的黨羽支持,遲早有一天我會……現在只能小心謹慎提防著了。從此之後,格雷斯便有了除掉胡哈爾的想法。

 第四十九章討伐

 克裡斯特大陸公歷421年,列拜帝國在經歷了近一年的分裂之後重新統一,經過這次內戰,列拜國損失軍隊十幾萬,食物黃金皆有大量損耗,對本來就開始走下坡路的帝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已經先後有四個國家宣佈脫離列拜聯邦而轉投國力日益復甦的亞昆聯邦,亞昆國莫爾特國王寬容開明的政策使得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其親近。而在原玉蘭多土地上崛起的本不被人在意的一個新國家——聖蘭多王國,因為憑借吞併的幾個小國漸漸成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存在,而此時,平定北列拜已有數月的塔輪塔國王儲格雷斯殿下並沒有把當初帶來支援南列拜的十萬人馬遣回本國,而是將這些軍隊駐紮在了列拜國都城極羅齊斯不遠處的郊外,這點雖然引起了眾位列拜大臣和將領的不滿,卻無人敢仗言,因為十萬塔輪塔軍的數量已經超越了護衛都城的列拜本國的五萬人馬,實際上,格雷斯等於間接控制了整個極羅齊斯城裡的所有高官的行動,實際的國政處理大權落在了他和首相胡哈爾的手中。

 這時的格雷斯殿下已經有空顧及曾經屬於塔輪塔國附庸的前玉蘭多,也就是現在的聖蘭多的問題了。他決定利用列拜國強大的軍隊去奪回那裡的土地。

 這一天,在議事早朝上他親自向米其亞女王陛下遞上了申戰表:「陛下,玉蘭多王國本屬於列拜帝國聯邦,如今被他國吞併,作為聯邦首腦國的本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這樣下去,泱泱大國的威信將蕩然無存,我請求陛下派兵收復玉蘭多,並重新推舉新國王登基。」

 「一切由你和首相大人做主吧。」女王說道。

 「不可!」這時從眾大臣中站出一個人來,乃是列拜國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哈那斯公爵。

 「公爵大人有何不滿嗎?」格雷斯問道。

 「我不和你說話,你算什麼?一個外番之人,何以干涉我國朝政?」

 「公爵大人莫非對我什麼誤會或成見吧?」格雷斯強壓心頭怒火,微笑著說。

 「我只同陛下說話!」哈那斯公爵轉向米其亞女王:「陛下,老臣斗膽進言,國家剛剛經歷了劫難,內憂外患,國力衰竭,民生怨道,不宜妄動干戈。依老臣之見,不如下一道詔書,招納聖蘭多王國為列拜聯邦成員,並承認其王國的合法地位,如若不從,再起兵討之方可。」

 「這……」女王不得不考慮到老公爵的威信及影響力,但又不想是自己的丈夫失望,於是說道:「此事重大,容我再考慮一天。」

 格雷斯殿下在退朝之後心情惱怒,獨自在房中大罵著:「什麼玩意?老東西,不好好安享晚年,跑來和我作對,真他媽的……」說著說著隨手將桌上擺放的酒杯朝門外擲去……

 然而卻沒有傳來酒杯摔碎的聲音,謀士伊格森走了進來,手裡攥著剛才的酒杯,他笑著說道:「那麼漂亮的酒杯,扔掉多可惜呀……看殿下的臉色,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哼!」格雷斯猛地一捶桌子,「老東西,仗著資格老,總是在關鍵時刻和我作對!」

 「殿下說的老東西是誰啊?」

 「哈那斯公爵!」

 「哦……」

 「你哦什麼?」

 「沒什麼,吃太飽了,打嗝而已。」

 「伊格森!」格雷斯突然摁住他的雙肩不停晃悠著,「快想個辦法替我除掉那個老傢伙!但又不能留下痕跡,因為現在全極羅齊斯城的人都知道我跟他不和。」

 「殿下您弄疼我了!」伊格森說道。

 「囈……你說話怎麼像個女人?」

 「沒錯,女人!」

 「什麼?」

 「殿下說的沒錯,除掉公爵的關鍵就是女人?」

 「啊?」

 「呵呵……」伊格森笑道,「早上在大殿裡發生的事,小人已經聽說了,現在來見殿下正是為此事。」

 「原來你就是過來幫我想辦法除掉那個老傢伙的啊!哈哈哈……」格雷斯放聲大笑起來,「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有什麼妙計快說來聽聽?」

 「最近我抱病在家,很久沒有見殿下了,其實小人根本沒有病,我很早以前就看出哈那斯這個人不喜歡殿下,他為人剛正,可以說頗得人心,加上資格很老,幾乎滿朝高官都會給他面子,就連囂張跋扈的胡哈爾也盡力避免和其發生衝突,所以愚以為,在殿下除掉胡哈爾之前,首先要除掉的人就是哈那斯公爵!」

 「你怎麼知道我想除掉胡哈爾?!」格雷斯大驚失色,「難道……我喝醉酒時說漏過嘴嗎?」

 「不是啊,殿下什麼也沒說過,不過,要最終控制整個列拜國實權,當然要除掉這個總是和您平起平坐分享一半特權的人。」

 「你說的沒錯,伊格森真神人也,得到你,我就像得到瑞西米洛一樣啊!」

 「瑞西米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證明誰才是大陸上真正的軍神……」

 「伊格森……」格雷斯驚訝地望著他,「難道你認識瑞西米洛?」

 「應該算不認識,不過二十多年前,我們本該有較量的機會的,只可惜……」伊格森突然不再說下去,「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還是請殿下聽聽我除掉公爵的計策吧!這段日子,臣借抱病的時間暗地跟蹤調查哈那斯,發現他在極羅齊斯的威望極高,不過,是人總有弱點,哈那斯也一樣,雖然已經年近七十歲,卻仍然保持著旺盛的性慾……」

 「這哪是弱點呀,別人還羨慕不來吶!」

 「對呀,可是在我眼裡,色永遠是男人的致命弱點。在城東住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妖艷寡婦,對於一個丈夫死去多年並且沒有生計卻一直豐衣足食的女人,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有個不簡單的情人。而她的情人不是別人,正是哈那斯公爵。」

 「你的意思是利用那個寡婦除掉哈那斯?」

 「正是,殿下您想,如果哈那斯是在偷情時因為過度興奮而喪命,他的家人為了顧及家族和老公爵一生的清譽,必然不會聲張,況且一個七十歲的老人隨時會因健康問題而殞命,這樣的話,輕描淡寫即可將公爵的死亡帶過去。」

 「好是好,不過那寡婦會同意嗎?」

 「以殿下在極羅齊斯現今的地位,只要您許諾那女人的下半生衣食無憂,以一點眼前小利誘惑她,再略施威脅,她敢不從嗎?」

 「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格雷斯對伊格森說道,「只要能叫那個老東西在世上消失掉,什麼代價我都不在乎。」

 數天後,哈那斯公爵家裡傳來喪報,公爵大人因為心臟問題猝死在家中。不知情的米其亞女王親自前來悼念,並下令全城致哀三天,就這樣,格雷斯除掉了一個眼中釘,他將攻打聖蘭多的計劃重新提起,已經無人再反對。

 「陛下,依臣看來,對付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國,不必勞師動眾,末將願請領三萬精兵,長驅直入,不出十日便可將其一舉殲滅,班師回朝!」說話的正是列拜藍帝國軍第四將軍洛瓦特。

 「將軍閣下可不要低估了對手哦。」格雷斯微笑著說。

 「縱然對方有十萬烏合之眾,怎抵得了三萬強大精銳的藍帝國軍?」洛瓦特對格雷斯的謹慎不以為然。

 「對方怎麼說也擊破了玉蘭多幾萬正規軍。」

 「玉蘭多正規軍?我好像只聽說那裡盛產魔法師呀,不過最近好像連魔法師也沒剩下幾個了。」洛瓦特嘲笑道。

 格雷斯朝王座上的米其亞女王暗暗點頭。女王於是說道:「既然將軍如此神勇,那就由你統領三萬精兵,擇日起兵討伐聖蘭多。」

 「是,臣定不辜負陛下的期望,早早滅寇歸來!」洛瓦特慷慨陳詞道。

 「將軍閣下……」格雷斯在一旁提醒在著,「你要知道,主動請纓,如果戰敗的話,回來可是要受軍法處置的哦。」

 「是這樣嗎?」洛瓦特泯了泯吐沫,「這個……陛下,能否再多撥給臣三萬人馬?」

 十日後,籌備好軍餉的洛瓦特將軍帶領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向聖蘭多都城卡斯比亞進發,隨軍一起出征的還有聖騎士羅倫斯、天馬騎士卡裡奧以及宮廷魔法師諾倫,被洛瓦特任命為先鋒的聖騎士瑞傑特已於三天前率領一萬人馬向聖蘭多境內先行出發。聖蘭多這個新生的王國正要經歷一場真正嚴峻的考驗。

 第五十章聖堂魅影

 列拜國出兵的消息很快傳到卡斯比亞,琳達女王召見眾人商議對策,幾乎所有人都感到惶惶不安,他們根本無法想像本國的軍隊能經受得住強大的藍帝國軍的攻擊。

 「列拜國方面是由誰領軍?」瑞西米洛問探子。

 「由帝國第四將軍洛瓦特率領,共計六萬人馬。先鋒瑞傑特率領一萬人馬先行,已經進入我國邊境。」

 「洛瓦特呀……」瑞西米洛長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女王問。

 「陛下有所不知,臣當初在列拜國之時,素知洛瓦特只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不足以擔心。」

 「真的?」

 「那當然。藉著這個笨蛋正好試驗一下我訓練的新兵種和陣型。馬辛,你帶領一萬人馬前往邊境處,擋住對方先鋒的去路。」

 「是!」馬辛領令。

 「你過來一下。」瑞西米洛喚來馬辛,在其耳邊低語了片刻,馬辛點頭會意。

 再說列拜國先鋒瑞傑特帶領人馬進入聖蘭多境內,不日來到聖蘭多邊陲重城西特斯,西特斯共有約三千守軍,聽說敵軍到來,守城將領下令全部軍士來到城牆上嚴陣以待。

 那瑞傑特也是個急性子,聽說守軍只有三千,不顧人馬長途跋涉的疲勞,直接指揮先頭部隊攻城,結果被城樓上的亂箭射回,銳氣受挫的瑞傑特這才下令安營休整,他日再作計議。

 守城軍官知道面對強大的帝國軍,自己也支持不了幾天,幾次發快馬向卡斯比亞求救。第三天,瑞傑特率領休整充足的人馬來到城門下,打算一鼓作氣拿下西特斯。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鼓響,馬辛引著一萬援軍掩殺過來,列拜軍因為準備不足,邊戰邊退,馬辛引軍廝殺了一陣,也有些畏懼敵軍的實力,便不再追趕,直接帶領人馬進入城內。

 守城將領來拜,馬辛好言安慰一番,說軍師人馬不久便到,諸位且安心守城,不必驚慌。

 再說瑞傑特遭馬辛背後劫殺了一陣,損失了不少人馬,心中憤恨,當晚便在營內休整,準備第二天叫陣馬辛。瑞傑特在營帳中思忖:我軍新敗,士氣受損,敵軍晚間很有可能前來偷營,不得不防。遂安排一半人馬潛伏在營旁,提防敵軍偷襲。

 至半夜,果不出瑞傑特所料,遠處一支人馬正悄悄接近營寨,只聽得營中號角齊鳴,埋伏多時的列拜軍士一齊殺將出來,偷襲人馬見狀,慌忙逃竄。瑞傑特為自己的未卜先知洋洋得意起來。

 原來臨行前瑞西米洛曾交代馬辛,敵軍初到,可採取偷營戰術,但敵將必有防範,可先遣數千人馬佯裝偷襲,待敵軍埋伏殺出後即退卻。敵軍既殺退偷營人馬,必定有所鬆懈,不再防備,此時再譴趁敵軍方才殺出之時在營寨另一邊偷偷潛伏好的三千精銳輕騎突擊敵營,一定大獲全勝。果然不出瑞西米洛所料,列拜軍此後毫無防備,被馬辛帶領的三千輕騎左踐右踏,死傷無數,慌亂中瑞傑特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總算保住性命,待天明清點人馬,損失過半,無奈之下,只好在邊境處待機,等待洛瓦特將軍的大隊人馬來到。

 宗教之城坎亞,和人們傳言中一樣神秘,街上到處是人流,只不過構成這些人流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各種各樣身背大刀長劍或是拄著魔杖的法師,走在街道上,你不會看到有人朝你投來友好的目光或是善意的笑容,這裡的人大都行色匆匆,各懷各的目的。

 阿魯一行找到了一家地下酒吧,打算進去打聽一些有關黑暗法師的消息,因為酒吧裡魚龍混雜,你也許只要一杯酒的代價就可以獲得非常寶貴的信息。他們走進的酒吧名叫雙斧,不知店主為何取這麼暴力的名字。

 進入地下酒吧,到處都能聽到碰杯和竊竊私語聲,有兩個壯漢抬著一個醉鬼走出門外,之後看見他們空著雙手回來,估計是酒吧的保安將那些賴了一夜的醉鬼清場。

 酒吧一角的桌子上坐著幾個戰士打扮的魁梧大漢,其中一個戴著牛角頭盔的傢伙將酒杯慢慢從嘴角挪開:「嗯?我好像聞到了女人的氣味……」

 「是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酒吧脫衣舞孃的味道,你喝多了啊。」同桌的同伴笑道。

 「不對!不是脫衣舞孃,是那種正經女人的味道!」眾人向吧台望去,看見了身背銀色短弓的吉蓮。

 「老大,你的鼻子真是比狗還厲害啊,果然有個女人,還挺漂亮的,是你喜歡的男人婆類型哎!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上去搭訕?」

 「今天不是太想碰女人。」牛角頭盔說道。

 「是怕碰釘子吧!還是怕她身邊兩個小子惱火?哈哈哈……胡格,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小起來了啊。」

 「哈哈哈……」同桌人都傳來訕笑。

 「誰說的!我這就去找她!」在眾人的慫恿下,那個叫胡格的傢伙泯了一大口酒,砰的一聲放下酒杯,逕直走向吉蓮……

 「兩杯米那爾陳年葡萄酒。」阿魯對店主說。

 「是三杯!」吉蓮在一旁補充道。

 「你也要喝酒?」

 「上次不就告訴過你,我最擅長的就是射箭和喝酒了嗎。」

 「那麼好的酒給女人喝實在太浪費了,店主麻煩你給這位女士一杯米酒,謝謝!」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人?」吉蓮沖阿魯嚷著。

 「酒能亂性,對女人來說是很吃虧的事吶。」

 「給這位小姐來杯最貴的葡萄美酒!」胡格在一旁突然說道,他衝著吉蓮咧開插滿鬍渣的大嘴,看得出來,他是想給眼前的漂亮女士獻上一張燦爛的笑臉,不過卻適得其反。

 「走開,醜八怪,誰要喝你的酒!」吉蓮沒好氣的應道。

 「哈哈哈……」角落裡再次傳來同伴們的訕笑。

 胡格羞愧得滿臉通紅,轉而惡狠狠地說:「小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本姑娘敬酒罰酒都不吃!」

 「你今天不喝下這杯酒就別想走出這個門!」胡格一拍吧台。

 吉蓮沒有說話,她將胡格請她的酒慢慢端起……

 「這才像話嘛,沒有女人敢拒絕我胡格的要求……呀!」胡格忽然大叫起來,原來吉蓮將酒全部澆在了胡格的褲襠上。

 「你請我的酒,我轉請你的小弟弟喝了。」吉蓮得意地將空酒杯放回吧台。

 「嗚恩……」在酒吧裡所有人的狂笑聲中胡格惱羞成怒,他大聲吼叫著:「我本來不想打女人的,今天看來要破例了,啊……」胡格將他肥大的手掌拍向吉蓮美麗的臉龐……

 「啊?」胡格粗糙的大手在空中被另一隻手劫住。

 「朋友……」阿魯閉著眼睛看都不看對方說道,「我們不想惹事,希望你也如此。」

 「說話就說話唄,幹嘛把眼睛閉上啊!」吉蓮說道。

 「你不覺得把眼睛閉上說這些話很酷嗎?」

 「裝腔作勢!」吉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開心。

 「怎麼,小子,想學人英雄救美嗎?」

 「她哪裡美啦,我怎麼不覺得?」阿魯笑著望向吉蓮。

 「混蛋,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賞!」吉蓮沒好氣的說。

 「那我就成全你下地獄的夢想吧。」胡格將身後的寬刀慢慢抽出。

 角落那邊的幾個人不知何時也已走了過來。「看來胡個這次要動真格的了,我們得幫忙呀。」……

 「喂!你們,要打架的話出去!」店主取出兩把斧頭劈在吧台上。

 「小子,有種的跟出來!」

 「真掃興吶,原以為可以安逸地喝頓酒的。」阿魯看了看吉蓮,「人們說的沒錯,女人是禍水啊。」

 酒吧外的空地,遠處的屋簷上棲息著一隻白色渡鴉。

 「小子,別說我不照顧你,就讓你拿手中那根破棍子先進攻吧。」

 「那,謝謝了……」阿魯嘴角微微上翹,將龍杖指向對方,一團紅色的火焰擊中了胡格手裡的刀,那刀頃刻間熔化成一灘鐵水。

 「好燙好燙!」胡格急忙丟下手中殘存的刀柄,「兄弟們,我的武器沒了,你們幫我報仇啊!」

 「好……好厲害……」胡格的同伴們早已驚呆,「一把活生生的鋼刀就這樣被熔化了,好可怕的魔法。」

 「你們怎麼不上啊?」胡格催促著。

 「關我們什麼事呀,明明是你調戲人家女朋友。」那些傢伙的態度轉變得真快,「真是的,好好的酒不喝,出來打什麼架呀,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走走,繼續喝酒去。」

 「喂!你們這幫沒義氣的傢伙。小子,我今天暫且饒過你,刀也不要你賠了,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胡格惡狠狠地丟下幾句話後拔腿跑開了,「等等我!」

 「太便宜這傢伙了吧。」吉蓮走過來說。

 「你還說,都是因為你才惹的麻煩!」

 「人……人家長得漂亮嘛,所以才會被人垂涎,這又不是我的錯。」

 夜色中,白色的渡鴉飛進了坎亞城最中心那所神秘宏偉的建築——大聖堂!

 「庫魯回來了啊!」……「哦?我等的人已經來了,是嗎?」……「嗯,知道了,我也很想見見他吶!」……「辛苦你了,庫魯!」……

 第五十一章真情流露

 「閣下是來自幽羅聖域的魔法師阿魯嗎?」一個神官模樣的人突然出現在阿魯等人的面前。

 「沒錯,不過……」

 「請跟我來吧!」

 「請問你是?」

 「我們大人想要見你。」

 「你們大人……是誰啊?」

 「這裡的主人。」

 「這……這裡的主人?難道是坎亞城的大神官?」

 「跟我來吧。」……

 吉蓮和謝拉被阻擋在了大聖堂的門外。「對不起,只有阿魯先生一人可以進去。」守衛聖堂的士兵說。

 「憑什麼,我們是一起的,你們是不是想把我們分開,然後對阿魯不利啊?」吉蓮叫嚷著。

 「在門外等我。」阿魯丟下這句話後獨自邁進了宏偉的大門。大聖堂裡很灰暗,走在裡面,能清晰聽到自己腳步的回音。

 「你來了……」

 「你在哪?」阿魯環顧四周卻看不到說話的人,於是念起透視魔法咒語來……可是毫無作用。

 「這裡是淨域,任何魔法都會失去效果……」對方似乎看穿了阿魯的心思。

 「你到底是誰?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真的想看到我的樣子嗎?我只在敵人面前顯露出真面目的……」

 「這麼說我們還不算是敵人咯?」阿魯笑道。

 「那要取決與你的態度了。」

 「哦?」

 「順我者亡,逆我者昌!」

 「說反了……」

 「咳……咳……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是怎麼個順法?又是怎麼個逆法?」

 「聽我的話就是順我,不聽話就是逆我來著……」

 「太空洞了吧,能不能具體點?」

 「歸順魔王,一統天下!」

 這幾個字一說出口,阿魯的表情驟變:「你是誰?魔王的爪牙嗎?」

 「什麼爪牙呀,那麼難聽,叫得力助手好不好,左膀右臂也行……考慮一下我的話吧?」

 「你在做夢吧,要我歸順魔王?」阿魯怒斥道。

 「呵呵呵呵……」對方發出恐怖的笑聲,四周數千根蠟燭驟然點亮,照得如同白晝。一個裹著黑色披風的傢伙出現在阿魯面前。「看來我們注定要做敵人了。」

 「本來就是!」

 「對付無法使用魔法的你就像掐死一隻猴子一樣簡單。」對方冷笑著扯掉披風,露出背後三隻奇特的翅膀,原來是魔族巫師阿爾修諾,「殺了你真是覺得有點可惜,本以為又找到條像那撒尼爾一樣有用的狗吶!」

 「看來我似乎活不長了啊。」阿魯搖搖頭歎了口氣,這時一條巨大的飛龍破窗而入,龍背上的謝拉一下拉起阿魯迅速衝出了大聖堂。

 「該死!」阿爾修諾擺動身後的翅膀也追了出去。

 「現在……我已經恢復了魔法,大家公平地較量一下吧。」

 「愚蠢的人類,妄圖和我們強大的魔族抗衡,真是可笑!」阿爾修諾揮動手中的魔杖,「我就來領教一下讓你如此猖狂的資本吧。」

 阿魯和對方你來我往大斗魔法,他使出很多光明之卷裡的咒語來克制阿爾修諾黑暗屬性的魔法,兩人僵持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是我小看你了,如此年輕卻有這麼強大的魔法底力,對於卑劣的人類來說真是不可思議,你還是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等魔王大人的勇士席捲整個大陸,到時候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我們魔族在人間設立這座城市就是為了吸納那些黑暗法師和狂戰士來效力。」

 「很卑鄙呀,借人類自己的手來相互屠殺。」阿魯說道,「不過,我不會笨到成為被你們利用的棋子。」

 「殺了你真的很可惜,不過留下你更是禍害!」

 「你的本領剛才已經領教過了,那種程度的話,想擊敗我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吧。」

 「沒錯!所以我決定……」阿爾修諾的瞳孔開始閃爍,放射出強烈的綠光,他的吼叫如野獸般粗狂,身上的衣服四散裂開……

 「喲……是變身哎。」阿魯故做驚慌地說。

 「嗯,塊頭一下比原來大了許多吶!」謝拉驚歎著,「連衣服全都撕破了。」

 「耍流氓呀!」吉蓮捂起眼睛。

 變身後的魔族巫師阿爾修諾比原來更加強大,這也是他真正的實力,僅次於魔王卡撒克的魔族最強戰士。如果說剛才的阿魯尚且與其勢均力敵的話,現在兩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阿魯三人很快便難以招架阿爾修諾暴風雨般的進攻。

 「逃吧!」謝拉建議道,這一建議顯然正合其他兩人的心意,只不過就現在的形勢縱使想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大家快騎上飛龍,吉蓮,你配合我發出的光球一起射箭……」阿魯叫著。

 「沒問題,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絕招吧!」吉蓮從背後取出十支羽箭同時拉上弓弦,玉指一鬆,十支箭分別射向阿爾修諾身體的十個部位。「看你怎麼防!」

 可是阿爾修諾根本不去理睬這些箭,他運動魔氣,箭未近其身就反彈回來,直奔吉蓮而去。

 「什麼?!」吉蓮嚇得面如土色,面對同時返回的十支箭不知所措。

 「看你怎麼防!」對方奸笑著。

 「小心!」阿魯見狀衝上前揮動龍杖撥開弓箭,卻不料被隨後而來的魔氣波擊中身體,巨大的慣性使擋在吉蓮身前的他撞著吉蓮一起彈出老遠,最後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阿魯!」吉蓮尖叫著扶起他,「你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阿魯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痛得無法動彈,「我動不了……你……快騎上謝拉的飛龍一起逃走……」

 「那你吶?」

 「都說過我動不了了。」

 「不行,我不走!」

 「笨蛋……一個人死總強過兩個人都完蛋吧……」

 「不要!你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吉蓮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哎?你說什麼?」

 「笨蛋!大木頭!」

 「幹嘛罵我?」

 「就是要罵你,不然死了以後都沒機會罵了!」

 「別罵了!你快走啊,難道想一起死嗎?」

 「誰想跟你一起死!就是不走,我還沒罵完吶,混蛋!菜鳥!蠢豬!臭蟲……我喜歡你!」

 「吉……吉蓮……」阿魯怔住了。

 「……是的,我喜歡你,喜歡你這個大混蛋,要死一起死!」

 「喲!好感人吶,我都快掉淚了!」阿爾修諾慢慢走了過來,笑著對躺在地上的阿魯說。

 「你如果是男人的話,放了她,要殺就殺我,她那麼差勁,對你們魔族根本沒有威脅!」

 「我當然是男人,剛才衣服爆裂的時候你們什麼都看到了啊。不過,我怎麼能忍心拆散你們這對亡命鴛鴦吶,乾脆成全你們一起下地獄吧。」

 「謝拉!快!」阿魯叫喚著。謝拉的飛龍從旁邊呼嘯而過,一把攬起吉蓮騰空而上,與此同時,阿魯也配合著使盡最後一絲氣力朝阿爾修諾發出一道魔法波,對方顧著抵擋魔法,只好眼睜睜看著謝拉將吉蓮救走。

 再也沒有氣力的阿魯癱軟在地上,等待著敵人的任意屠宰。「師父,對不起了,枉費您將自己的魔力傳授給我,卻沒能完成您的志願,我真的是個沒出息的劣徒……」

 「啊……」阿爾修諾痛得大叫起來,原來迪迪不知什麼時候跳到了他的身上,咬住他的手臂。「滾開,小東西!」阿爾修諾一甩手,將迪迪扔出老遠。

 「迪迪……」阿魯低聲叫著。

 「媽的,真晦氣,不知道會不會得狂犬病。」阿爾修諾揉著傷口罵著,「先殺了你再去折磨那條小狗。」他緩緩走向阿魯,眼中泛出凶光……

 半空中,載著謝拉和吉蓮的飛龍正疾翔著。

 「對不起了,謝拉……」

 「什麼?」

 謝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吉蓮已經掰開他的手臂,縱身跳了下去……「你瘋啦!」謝拉大叫著。

 「阿魯,要死一起死……」吉蓮閉上眼睛,她的身體不斷下墜,思緒卻在回憶著,回憶起在北方荒地地下宮殿裡兩人的初吻……

 「該死……」阿魯知道自己已經無法使出任何魔法了,他和受了傷的吉蓮已經毫無反抗之力。

 「死亡啊,是人人懼怕的東西,死亡啊,是無法逃避的事情,死亡啊,也是重新開始的機會,死亡啊,更是送給仇人的最好禮物……你們認為吶?」巨龍攜著死亡一步步逼近他們。

 「就這樣了嗎?我的人生……」阿魯絕望地閉上雙眼,之後他感到嘴唇軟軟的,是死神之吻嗎?阿魯驚訝地張開眼,卻發現是吉蓮的紅唇。

 「你……在幹什麼?」

 「我不甘心,連男朋友都沒交過就死掉,還沒試過KISS的滋味。」

 「哦……」

 「混蛋!」吉蓮忽然一拳打在阿魯臉上。

 「好疼,明明是你自己說要KISS的……」

 「沒錯,但是誰允許你用舌頭的!」……

 吉蓮的淚水從眼角鑽了出來,飄散在空氣中,那麼晶瑩,那麼離碎……她在等待,等待自己的身體接觸到地面那瞬間的痛苦,只要熬過這瞬間的痛苦,又可以和阿魯在另一個世界重逢……

 須臾,吉蓮並沒有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也沒有覺得痛楚,她感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的身體……

 「好沉吶!」對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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