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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遇》第4章
第四章

原本以為凌軒在錯失了那兩個角色後,事業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誰知道接下來的事態竟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被換角後,一時間公司竟接洽不到適合他的劇本。

這個圈子裡,年輕偶像層出不窮,而好的劇本又有限,之前凌軒主演的那部偶像劇雖然白爛狗血,但噱頭十足,宣傳又做得到位,第一部推出後收視率十分可觀。誰都以為導演會沿用原班人馬繼續打造第二部,誰知竟臨時換了男主角。

關於原因,導演閃爍其詞,身為女主角的方亞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在鏡頭前澀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導演為什麼會換人,也許是凌軒自己的原因吧?我雖然和凌軒合作了幾個月,其實跟他完全不熟。我們……不是很合得來。」

女主角公然在採訪中宣稱和男主角完全不熟、合不來……這簡直比宣稱和男主角是「好朋友」殺傷力更大,於是媒體和大眾都心照不宣,哦,大概問題是出在凌軒本人身上。

如果不是因為為人處事態度太差,就是因為耍大牌吧?所以得罪了導演又得罪了女主角,怪不得被換角。

凌軒在圈子裡原本就給人傲慢囂張的印象,看人的眼神似乎都帶著三分冷意。這兩年雖然收斂了點,但還是令人覺得不大好相處。如今又多了條耍大牌的頭銜,再加上被接連著兩次換角,幾個本想找他接片的導演也開始猶豫了。

沒有幾個導演會願意用耍大牌的演員,況且凌軒也並不是什麼紅得發紫,無可替代的藝人。他人氣雖高,但這圈子裡和他片酬相仿,人氣接近的年輕男藝人也不是沒有,何必非凌軒不可。

凌軒倒楣就倒楣在他被臨時換掉的那部偶像劇和那部電影,之前的宣傳造勢都已經做足,如今突然前後不約而同的換人,無端造成了他的大量負面新聞。

說他演技一直沒有突破,徒有一張漂亮的面孔,得不到導演的滿意。

說他個性驕狂,喜歡耍大牌,和別的演員鬧矛盾。

娛樂界媒體的本事,向來是見風使舵,捧人的時候一擁而上的狂捧,踩人的時候也都一窩蜂跟著踩。凌軒被這樣含沙射影的黑了一圈後,無形中也失去了很多機會。

杜冉看著自己手頭僅有的幾個劇本歎氣。

實在都是不怎麼樣的本子,導演沒什麼名氣,其他演員又都是二、三線居多,如果讓凌軒去接這樣的片子,無非等於自貶身價。

身為經紀人,他不願意、也不忍心讓凌軒去接拍這種濫竽充數般的電視劇或電影,可是總不能讓凌軒就真的靠拍廣告和出唱片撐著了吧?

他的本職是演戲,廣告和唱片只是副業而已。接不到好的劇本,時間一長,他現在人氣再高,也遲早有被代替、被忘記的一天。

娛樂圈裡這樣的事太常見了。男藝人還稍微好點,女藝人的更新換代更加迅速,也許今天上位了,明天就沉寂下去了。他們公司也不是沒有先例,短短幾年,已經有多少個「偶像」出現過了?又有幾個能長盛不衰?像喬應那樣公認的演技派天才,尚且差點一栽不起,窩在家裡閒置好幾年,凌軒這次又要花多長的時間來收復失地?

他轉頭去看凌軒,對方正皺著眉頭努力的背歌譜,神色認真。杜冉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後慢慢露出個笑。

凌軒其實真的很敬業。

只要是公司安排給他的工作,他都會盡本分的去完成。哪怕是他不感興趣的劇本,或者根本不擅長的灌制唱片,都會力求做到精益求精。

平心而論,凌軒的嗓子不算多好,出唱片也不過是為了鞏固他的人氣而已。如今他人氣下滑,工作量遞減,杜冉原本以為按他的脾氣,只怕要遷怒好一陣子,誰知道凌軒卻比他想像中敬業得多,每天準時在他接送下來錄音室錄唱片。

即使這張唱片一再延發,公司甚至搶先推出了另一個如今勢頭正足的新人的出道單曲,搶佔了暑期檔的有利時機,凌軒也難得的沒有多說什麼。

這讓習慣了他囂張任性的杜冉,反而有種隱約的不安。

總覺得,他似乎在勉強壓抑著自己,擔心他哪天會突然爆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一個星期後,週一的早晨,杜冉照例接凌軒去公司。到了地下停車場,車位離電梯有點遠,杜冉便讓凌軒先下車,在電梯門口等他停好車後過去。凌軒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忽然聽到樓梯間有說話聲傳出來。

公司裡時常有員工在偷懶時躲在茶水間或者樓梯間裡閒聊,凌軒也沒在意。驀然,一句刺耳的話語傳了出來:「聽說這次凌軒的唱片又要延遲推出了,那他豈不是這整個上半年,幾乎沒接多少工作?」

「誰叫他倒楣呢?聽說他得罪了哪個有來頭的人物吧,自作自受嘛,現在活該給新人讓道。」另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哈,其實我老早看他不順眼了。有什麼了不起,整天不拿正眼看人,不就仗著那張臉嗎?」

「嘿嘿,可別小看他那張臉,我聽說他不知道爬過多少人的床,才換來上位的機會。那種人,哼,沒本事不就只好靠身體……」

後面的聲音消失在「砰」的一聲踹門聲中,凌軒臉色鐵青的站在了樓梯口。

兩個顯然還是進公司不到一年的新人被嚇呆了,這樣在人背後嚼舌根,還被當場抓包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被他們遇到。

更何況還是傳聞中脾氣張狂的凌軒。

「凌、凌、凌……」其中一個嚇得話都說不全了。

凌軒冷笑:「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階梯上的兩個倒楣蛋,「不是說我活該給新人讓道嗎?是不是就是指你們啊?」

兩個嚇得不行的新人,陡然在凌軒身後看到了杜冉,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忙站起身,衝著杜冉低頭:「杜、杜先生。」

杜冉算是公司的幾位金牌經紀人之一,雖然不苟言笑,但幾乎從未有人見他發過脾氣。兩人直覺杜冉比凌軒好說話,於是期期艾艾的從凌軒身邊溜過去,想要趕緊逃走。

杜冉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他們一眼,只在他們經過自己身邊時,開口道:「不要讓我第二次看到你們在工作時間偷懶摸魚。」

兩人一邊應著,一邊飛快的跑走了。

杜冉等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後,這才走到凌軒身邊,歎了口氣,伸手搭住他的肩:「他們都是你的後輩,就算得罪了你,你也不該和他們一般見識……」

搭住凌軒肩膀的手被猛地甩開,凌軒轉過臉,眼眸裡露出惡狠狠的凶意,一把將杜冉推到了牆角。

艷麗而稍帶扭曲的面孔湊了過來,凌軒的聲音裡充滿了嘲笑和譏諷:「我不該和他們一般見識?所以就該由著他們亂污蔑?哈哈,杜冉,其實你也和他們想的一樣,對不對!?」

杜冉被一下子推到了牆邊,皺了皺眉,用力想推開凌軒的手:「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你什麼,我剛過來,什麼也沒聽到。」

他停好車,過來就看到凌軒在樓梯間裡發飆,嚇一跳,趕緊過來看出了什麼事。看樣子是公司的新人背地裡說了凌軒什麼壞話,恰好被凌軒給聽到了。杜冉也就隱約聽到了最後一句,根本就沒往心裡去,誰料到凌軒竟然對著他發作了。

「你什麼也沒聽到?」凌軒緊緊的盯著他,冷笑,「你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沒聽到?其實是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吧?」

杜冉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就算我聽到了又怎樣?哪個做藝人的背後沒被人說過閒話?既然堵不住別人的嘴,又何必自己往心裡去。凌軒,你入行這麼久,連這點都不懂?」

凌軒卻全然聽不進他在說什麼,揪著他衣領的手絲毫沒有鬆開:「如果是喬應被人這樣說,你也不在意,無所謂?」

其實凌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爆發這樣大的怒火。

入行這幾年,閒言碎語又不是沒聽過,真要一一計較又哪裡計較得過來。平時他也就冷笑一聲走開了,但這次卻是正好撞在了他的槍口上。

他忍了太久了。

正穩步上升,力求突破的時候,突然被人在暗處擺了一道。眼睜睜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角色被搶走,唱片推行日期一再的延遲,原本忙得不可開交的行程陡然空了出來,工作量銳減,而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每天只能強迫自己努力的忍耐,竟然還聽到剛出道的新人背後把他說得這麼不堪。

不知道爬上過多少人的床?他凌軒的私生活的確不怎麼規矩,可也不至於落到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的地步。就算當年和沈斂在一起,的確是想靠著對方多提攜自己,但那也是基於兩情相悅的基礎上——至少他當年是對沈斂動了心,他也以為沈斂對自己動了心。

現在回過頭來看,那時候的自己真像個笑話。沈斂不過拿他來測試自己對喬應的感情而已,幸好他付出的真心也不多。

從那以後,他對這圈子裡所謂的愛情,看得更加無所謂了。只要看得順眼就可以和對方上床,一夜情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而又有幾個像喬應那樣的傻子,依然堅信這個圈子裡會有純粹的感情,會在風光無限時退隱江湖?

他從來都不信,他只覺得喬應傻得可笑。

又或許,他只是欠缺喬應的運氣。

那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擁有他想得到的一切,天賦、演技、情人,以及對他忠心耿耿、不離不棄的杜冉。

杜冉承受著他的怒火,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喬應在最低谷的時候,比你慘得多。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你覺得我會怎樣?衝上去替他出頭?事實上,我也不過和他一樣,當作沒聽到而已。」

凌軒慢慢的鬆開了揪著他衣領的手。

「你現在至少還有工作接,有廣告拍,有雜誌邀你拍封面,下半年會出唱片,公司想方設法的在為你接劇本。」杜冉平靜的看著他,「可是喬應當年被視為票房毒藥,二十幾歲就被認為已經過氣,時常大半年的沒有工作可接。比起他來,你這算什麼?」

凌軒抿緊了唇,憤恨的瞪著杜冉。

微微歎了口氣,杜冉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按住了凌軒的肩:「我知道你有壓力要發洩,但是誰沒有遇到過低潮期,熬過去了總會有再出頭的一天。你只是是欠缺一個機會,說不定很快就會到來,你還這麼年輕,會等不到嗎?」

凌軒的肩膀抖動著,垂下眼,咬著唇,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真的受夠了……」

囂張暴躁的氣焰斂去後,那色厲內荏的背後終於洩漏出了一絲虛弱。杜冉突然發覺,凌軒其實也不過是個受了委屈而無處發洩的小鬼而已。還不滿二十三歲的小鬼,比起自己來,實在是太年輕,經受的磨練和挫折都太少了。

這小鬼,其實也只是在撒嬌而已吧。

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這樣暴躁易怒,無所顧忌的宣洩情緒。當年的喬應,和他截然不同,再消沉也不會在別人面前流露出半分,再痛苦也只會把自己關起來獨自發洩,不允許別人踏入他的內心世界半步,而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也不過是默默的站在喬應身後,卻永遠無法充當他的精神支柱。

這小鬼,雖然脾氣壞得可以,但就某些地方而言,其實在他面前比當年的喬應坦率得多。

正出神,冷不防凌軒突然靠了過來,頭靠在他肩上,連手臂也環了上來。

「喂!」杜冉嚇一跳,下意識的推了推他。

「讓我抱一下嘛,大叔。」凌軒的聲音悶悶的,「和你吵架都吵不起來,真沒勁。」

杜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和這個小鬼吵架?除非他智商倒退。

只是,這樣偶爾放縱他一下也沒關係吧。

感覺到自己抱著的身體沒有再掙扎,甚至放鬆下來,帶著一絲縱容意味的任由自己抱著時,凌軒忍不住將頭又埋下去了幾分。

從杜冉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煙草味,是他一貫抽的那個牌子,漸漸成了他獨特的氣息。

令人安心的味道。

月底,杜冉送凌軒去拍唱片的專輯封面照。

凌軒的這張專輯走的是電子舞曲風,詭異的伴奏,強大的女聲和音,能掩蓋掉凌軒自身嗓音的缺陷,凸顯出他略帶沙啞的聲線特質。

不難看出,公司為了他這張專輯還是花費了一定心血的。杜冉站在攝影棚內等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於是走到外面去接。

一看是喬應的號碼,不由得有些驚愕。

「喬應,找我有事?」

「是啊,很久沒見面了,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杜冉愣了愣。自從喬應退出了演藝圈後,他們之間雖然不曾斷了聯繫,不過也不太頻繁往來了。那個男人原本就沒什麼交際活動,加上杜冉性格也很悶,有事沒事約一塊吃飯幾乎不可能發生在他們之間。算來真是有幾乎半年沒見過喬應了,杜冉也不由得高興起來,在電話裡和喬應約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後,掛斷了電話。

回到攝影棚,等著凌軒的拍攝告一段落,杜冉便走過去,告訴他自己晚上約了人吃飯,讓他坐別的工作人員的車回家。

凌軒瞟了他一眼,狀似不經意的問:「約了誰吃飯?」

杜冉也無意瞞他,便實話實說:「約了喬應。」

話音一落,凌軒的臉色便突然沉了沉,隨即露出個無所謂的表情:「是嗎,那你去吧。」語氣就好像在打發自己家的保姆。

杜冉也沒有在意,交代一旁的工作人員務必要在拍照結束後送凌軒回家,然後就離開了。

踏進店面的時候,杜冉一眼便看到了靠窗坐著的男人。

喬應沒有多大變化,俐落的短髮,打扮休閒。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已經三十歲了的男人,清爽而年輕。

「好久不見了,喬應。」杜冉走過去,在喬應對面坐下,微笑著打招呼。

喬應露出笑容,伸手將菜單遞給他:「是啊,有半年了吧?最近工作忙嗎?」

杜冉應了一聲「還好」,低頭專心看菜單,然後招手叫來服務生,熟練的報了幾個菜名。這家餐廳他以前和喬應來過多次,喬應喜歡的口味,他自然知道。

等到菜陸陸續續上齊後,兩人邊用餐邊閒聊。喬應現在過得不錯,退出演藝圈後他和沈斂在市郊合買了一套公寓,沈斂依然工作繁忙,事業如日中天,而他偶爾為雜誌撰寫一些文章,同時在一家相當有規模的報紙上開闢了專欄,負責寫寫影評之類的東西,閒暇時也會做一些投資生意。

總之,生活十分悠閒。

杜冉聽著,也不禁替喬應開心。這個男人在脫離了演藝圈後,回歸了最自然的狀態,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也許是很多人夢想了一輩子,卻得不到的生活。

「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杜冉不擅長拐彎抹角,直覺喬應大概是有事想要找他,乾脆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喬應笑了起來:「其實也只是想找你敘舊而已。不過最近有人想找我拍舞台劇,我看了看劇本,挺有意思,所以想找你商量看看。」

喬應身邊的朋友不多,最信得過的幾乎就只有杜冉一個。他以前每次接的劇本都是由杜冉事先挑過的,所以習慣性的,在接到了心儀的本子後,忍不住找杜冉出來商量。

說老實話,在喬應的心目中,杜冉對於劇本的鑒賞能力,要比沈斂強。

杜冉十分驚異:「你要復出?」

喬應笑著搖頭:「不算復出,不過是恰好有興趣,所以想試試看罷了。你知道的,我演了那麼多部電影,從未涉足過舞台劇,想來也有點遺憾。」

他從包內取出劇本,遞給杜冉:「其實是個新成立沒多久的劇團,不算很有影響力。之前公演的幾部影片我也都看過,班底是不錯的,難得編劇有頭腦,又肯花心思寫東西。」

杜冉翻了翻那個本子,開口道:「這樣的劇團怎麼能請得動你?」

他原以為是圈子裡那幾個赫赫有名的劇團,至少都有了十年以上的舞台劇經驗,才敢打喬應的主意,倒沒料到竟是個成立還不足四年的新劇團。

喬應微微一笑:「導演是我的老朋友,顧家其,你也認識的。就是他打電話叫我看劇本,結果我一下子動了心。」

杜冉忍不住「啊」了一聲。顧家其,他當然知道,拍過電影,獲得過國際大獎,名氣頗響,喬應在年輕時也和他合作過幾次。後來顧家其開始專心涉獵舞台劇,去年上演的「人面桃花」就是他導演的,公演時獲得空前成功,口碑大讚。

「這個劇團可真不容易,請得到顧家其,還請得動你。」

「不奇怪。你看了劇本就知道了,能打動顧家其,還能讓我動心,真的是好本子。」

杜冉低頭開始翻看劇本,漸漸的就被劇情吸引住了。

故事的出場便是一名右臂上紋著一隻被切掉半邊翅膀的青蟬的詭異紋身的男人,隨著倒敘,男人回憶起他的年少時代。

當年他還是一名富家子弟,愛上了家裡聘來的女英文老師。這名年輕女子畢業於教會學校,原本立志做一名修女,卻被男子所吸引,在對主的忠貞和男子的苦苦糾纏中掙扎不已,最後忍不住誘惑,兩人墜入愛河。

誰知男子的弟弟也喜歡上了那名女子,嫉妒之下將兩人的私情告知了父母。男子原本已有婚約,兩人之間的事情自然遭到了極力的反對,於是他們不顧一切的私奔了。

兩人到了國外,真正生活在一起後,才發覺彼此間存在著太多生活習性及信仰之間的差異,所謂牢固不破的愛情也在日復一日的爭吵和絕望中傷痕纍纍。

而後男子被一封家書召喚回故鄉,替父親奔喪,離去前埋了幾枚蟬卵在地下,對女子說,等到蟬卵孵化,成蟲破蛹而出的時候,他就回來接她。

男子沒想到的是,回去後竟被自己的弟弟軟禁了起來。妒忌得近乎瘋狂的弟弟深恨著哥哥,恨他奪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更恨他當年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使父親在震怒之下舊疾復發,撒手人寰。

他不准哥哥外出,不准他去找自己的戀人,並且逼他娶了另一名女子。而後又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男子在遭遇家族衰微、顛沛流離之後,實在無心也無力出國尋找自己的戀人;而同時他也與自己一同共患難的妻子產生了真正的感情,對之前的戀人雖然心懷愧疚,卻想著她應該會找到別的歸宿,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也就將這段舊情拋開了。

十七年後,男子再次回到了當初與那名女子私奔的地方,愕然的發現當初自己埋下蟬卵的泥地,竟然破土而出了青蟬。

原來這種蟬名為十七年蟬,是一種穴居十七年才能化羽而出的蟬,而他的戀人,在苦等了他十七年後,就在成蟲破蛹而出的前一天,傷心絕望中死去了。

男子得知這一切後,在失魂落魄中回了國,然後就在自己的右臂上紋上了殘缺了半邊翅膀的青蟬,以懷念自己的初戀情人,懺悔自己曾經辜負了一名深愛著自己的女子,耗費了她的整個青春,更奪去了她的生命。

劇本的名字便叫做《蟬泣》。

杜冉緩緩的闔上了劇本,喬應開口道:「怎樣?」

「很沉重。」杜冉深深吸了口氣,「讓我禁不住想到你的『傷逝』。」

『傷逝』是喬應當年主演的一部文藝片,改編自同名小說《傷逝》。當年喬應為了這部片子,推掉了一部熱門的商業片,結果電影上映後,口碑雖不錯,票房卻是一敗塗地,畢竟這種充滿了晦澀基調的片子,能接受者並不多。

「可是很有挑戰性,不是嗎?」喬應微笑起來,「這齣戲涉及到很多東西,比如宗教信仰,比如文化差異,比如兄弟人倫……更多的還是愛情,兩個人之間的愛情。一個人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消失的愛情,另一個人卻賠進了一生,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劇,又何嘗不是一個男人的悲劇。」

杜冉沉默了。

「我一直在想,男主角的弟弟,要找誰來演。」喬應微微歎了口氣,「顧導也徵詢過我的意見好幾次,我都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如今新生代裡的年輕藝人,我知道的實在不多,你們公司的新人裡有可以推薦的演員嗎?」

杜冉驀地抬頭了:「喬應,其實我有個人選應該適合。」

喬應疑惑的抬頭看他:「誰?」

「我現在的簽約藝人,凌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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