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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遇》第6章
第六章

杜冉因為最近公司臨時叫他幫忙帶新人,分身乏術,時常不能按時過來接凌軒;凌軒也不在意,只說可以搭劇團成員的車回家。杜冉晚上給他打電話,他很多時候都和劇團的演員們在一起吃飯,看來相處得很融洽。

杜冉不由得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凌軒在待人處事上稍嫌冷淡了點,現在能這麼快和劇團人員融入在一起,也是件好事。

不用排練的時候,凌軒都在公司準備他下半年要發行的專輯。偶爾接個電話就站起來走到一邊,能說個半天,眉眼間都是笑。

杜冉有時候覺得好奇,也會問:「你跟誰講電話,這麼開心?」

凌軒笑笑:「一個朋友,很笨的,經常出狀況打電話來向我求救。」

「難得看到你有這麼合得來的朋友。新認識的?」

「嗯,就是劇團裡的人。」

劇團裡的人杜冉也不見得全認識,就懶得追問了。反而心裡也替凌軒開心,做了凌軒這麼久的經紀人,也沒看到他有哪個特別好的朋友,現在能交到個好朋友應該珍惜,畢竟這圈子裡能交心的人不多。

下了班,凌軒跟著杜冉去他家蹭飯。最近幾天都不用排練,劇團場地被借出去了,導演也正好沒空,凌軒閒下來,悶得發慌,沒處去吃飯時,就來杜冉家蹭。

杜冉在廚房裡忙活一陣,出來一瞅,凌軒正窩在沙發對著手機傳簡訊,手指在按鍵上按得飛快,也不知道和誰聊得這麼起勁。

這小鬼也太會坐享其成了!

忍不住皺起眉,杜冉走過去,把凌軒從沙發上拽起來:「來廚房幫忙!以為你是大少爺嗎。」

他和凌軒最近相處也越來越融洽,彼此說話都開始隨意起來。凌軒便笑嘻嘻的跟著他到廚房,探頭探腦的瞧他做什麼菜。

杜冉正專心切菜,冷不防後面一隻手就纏到了腰上,菜刀一抖,差點切到手指。

「幹什麼!」他連忙把腰間的那隻手拽下,回頭卻見凌軒略帶尷尬的縮回手:「啊……抱歉,害你差點切到手吧?」

他陪著笑臉,慢慢的蹭出了廚房。

杜冉怔了一下,忽然覺得臉上開始發燒。

耳邊又響起喬應那天說的話「凌軒不是在暗戀你吧?」,愈發的覺得氣息不順。

見鬼了,自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會為了一句玩笑話弄得心神不寧,對著個小鬼面紅耳赤。摟摟抱抱的對於凌軒來說根本就是種習慣吧?以前他不也時不時的就對著自己拉拉扯扯的,自己從來都沒往心裡去過,怎麼突然就開始在意了呢?

努力忽略掉心頭怪異的感覺,板著臉炒好菜,端出廚房。一看凌軒又窩在沙發上發簡訊,神情專注,眼神含笑。

到底新認識了什麼朋友,一下子變得感情這麼好?

杜冉想著,催凌軒過來吃飯。凌軒懶懶的應了一聲,從沙發上爬起來,戀戀不捨的放下手機,坐到了餐桌前。

杜冉剛夾了一筷子菜,冷不防凌軒突然盯著他開口了:「喂,你談過戀愛嗎?」

筷子一抖,差點將夾住的菜掉落下去。杜冉穩定了一下心神,抬頭:「你問這個幹嘛?」

「想知道是什麼感覺啊。」凌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我總覺得我好像要開始談戀愛了,可又不確定。對方對我很好,很溫柔,會鼓勵我安慰我。剛認識的時候沒感覺,在一起越久就覺得越開心,這算戀愛嗎?」

杜冉越聽越覺得耳根紅得厲害,鎮定的反問:「你以前難道沒談過戀愛嗎?」

凌軒茫然了一會兒,搖頭:「以前的……算嗎?我都不會考慮這麼久,這次好像比較認真。完了,搞不好我這次是來真的了!」

杜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什麼叫來真的了,難道以前你都是抱著隨便來的態度嗎?」

凌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頭扒飯,小聲咕噥:「可我以前都沒喜歡過這種類型的……萬一在一起了才發現其實不喜歡,怎麼辦?」

他神情有些苦惱,瞅著杜冉。杜冉不自在的扭過頭:「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凌軒看到杜冉的臉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開始變紅,然後突然站起身,丟下一句:「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你繼續吃吧。」轉身進了書房。

凌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

搞什麼啊……飯才吃了幾口怎麼就不吃了?

週一的時候,恢復了綵排。杜冉送凌軒去了劇團,看了看表,暫時還不用趕著回公司,於是坐在觀眾席上等著綵排開始。

凌軒和那個紮著馬尾的女主角在對台詞,頭湊得很近,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杜冉走過去拿水喝,恰好聽到女孩子的聲音傳來:「……沒有啊,我覺得你演得很不錯啊,喬應雖然厲害,可是我覺得你比他感情更激烈呢。」

然後是凌軒顯得有些高興的聲音:「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我沒怎麼看過喬應的電影,也不知道他傳說中的演技天賦怎麼個厲害法,」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我都只看你的電影和連續劇而已。」

原來是凌軒的影迷嗎?杜冉一邊拿著水往回走,一邊想著。回到座位時看到喬應坐了過來,於是向他笑了一下。

喬應望著凌軒和女主角的方向,然後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視線。

「他們看起來感情不錯嘛。」

杜冉知道他說的是誰,跟著笑了笑:「年紀都差不多,當然容易交上朋友。你也是,羨慕人家,為什麼自己不稍微主動熱情點兒呢?」

喬應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杜冉……」

「嗯?」

「你有時候真的很遲鈍。」曾經朝夕相處了十年,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前經紀人某些地方細膩得驚人,某些地方又遲鈍得令人髮指。

「說什麼啊?」杜冉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唉,算了,遲鈍也有遲鈍的好處。喬應又看了一眼凌軒,輕歎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杜冉總覺得凌軒最近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但笑容變多了,對他的態度似乎也更加親暱起來。好幾次拿著餐廳的介紹券,問他覺得哪家比較好,適合兩個人去吃飯,甚至還破天荒的關心起新上映的電影,在那邊挑來挑去,嘀咕著說哪天有時間去看個電影好了。

難道是想約自己吃飯看電影?

杜冉有些慌張,凌軒蹭過來的時候,只好含糊著回答說自己也對這些沒什麼研究,然後過了好幾天,也沒見凌軒提出來要約自己吃飯。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悄悄鬆了口氣,同時又隱約的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有些奇怪。

好像被分散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在凌軒的身上。雖然作為凌軒的經紀人,他原本就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他身上,但像這樣有意無意般的在意著凌軒的言行舉止,好像已經超出了經紀人的職責範圍。

似乎和他以前關心喬應的心情有些不同。

苦笑著搖了搖頭,杜冉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來,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凌軒。

他對著本花花綠綠的雜誌看得那麼認真,在研究什麼呢?

等杜冉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轉過頭一瞧,凌軒還在對著那本雜誌聚精會神的看。忍不住有些好奇,於是也走過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登時一楞,杜冉不由得指著雜誌看向凌軒:「你對這個感興趣?」

那是一場某歌星的小型演唱會介紹,佔了雜誌的整張版面篇幅。凌軒從來不對演唱會之類的東西感興趣,怎麼這次會看這麼久?難道他也想去看?

「好像很難弄到門票呢。」凌軒的神情似乎有些苦惱,「聽說只有一場,限定人數,門票早被搶光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杜冉仔細看了一眼介紹,「本來就是針對歌迷會會員的演唱會,回饋性質為主,很多會員都未必抽得到票呢。你難道想去看?」

「有點。」凌軒懶洋洋的將雜誌丟到一邊,「要是能弄到票的話,想要兩張。」

想要兩張票?杜冉心裡微微一動。

這個歌星,杜冉其實也算認識,雖然沒什麼深交,但朋友間聚會時也見過幾次。

凌軒說想去看這場演唱會,他也就上了心,於是特意托朋友去問。對方倒是很爽快,說幫他弄兩張門票不成問題,然後打趣道:「你也會對這種演唱會感興趣?你不是從來都不關心的嗎?」

杜冉有些尷尬,笑了笑:「有個朋友想去看,謝了。」

拿到門票後,看看位置還挺靠前的。杜冉第二天一早去接凌軒,到了公司後,將門票從口袋裡掏出來,不在意般的遞給凌軒:「你前幾天不是說想去看演唱會嗎?恰好我有個朋友能弄到票,我就順便要了兩張。」

凌軒吃了一驚,接過門票,看了兩眼後,眉開眼笑的蹭過來:「你真的幫我弄到票了?還幫我要了兩張,太好了。」

杜冉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窘:「是週六晚上七點,別弄錯時間了。」

「知道了。」凌軒笑嘻嘻的將票塞進了自己口袋,然後問杜冉,「週六晚上不會安排我工作吧?難得週末,你也放鬆個晚上嘛。」

這是要他把週末的晚上也空出來嗎?

杜冉在他的注視下,不自在的別過臉,微微點了點頭。

週末,杜冉難得的沒去公司加班,起來後心神不寧的發了會兒呆,拿出西裝穿在身上後又換掉,想著去看演唱會怎麼能穿得像個上班族,於是找出套稍微休閒點的衣服穿上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等到快傍晚時出了門。

凌軒也一直沒有打電話過來,不會睡過頭了吧?

開車前往凌軒的住處時,在路邊隨手買了包凌軒平時喜歡吃的糕點。他從沒和人去看過演唱會,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場內會是什麼樣子。要記得提醒凌軒戴上墨鏡打扮得低調點,畢竟他也是當紅偶像,被人認出來只怕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一直到了凌軒家門口,將車停在了路邊,看了看表,於是給凌軒打電話。

鈴聲響了好幾下才被接起來,凌軒的聲音傳過來:「杜冉?有事嗎,不會臨時叫我回公司吧?」

杜冉忍不住好笑:「不是,我只是提醒你,演唱會時間快到了。你還沒出門嗎?」

「馬上就出來了。」電話那端傳來凌軒嘻嘻的笑聲,「你不會要來接我吧?不用那麼麻煩啊,我自己也有車。」

「我……」杜冉正準備說已經過來接你了啊,剩下的話在看到兩道人影出現在門口後,戛然而止。

凌軒打扮得很低調,戴了墨鏡和帽子,暮色中還真看不太出來是他。身旁的女孩子正細心的幫他整理衣領,凌軒對著電話餵了半天,疑惑的看了看,然後掛掉了。

杜冉手裡握著電話,通話已經終止。他認出來了,那個女孩子是《蟬泣》的女主角。

謝……岱青吧?似乎是這個名字。

兩人並沒有留意到杜冉停在街角的車,逕直去了地下停車場。杜冉楞楞的看著他們的背影,良久,默默的開車離開了。

一路開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口,最後將車停在了離家不遠的公園邊。杜冉停好車,走進公園,找了張石凳坐下後,摸出煙來抽。

真可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會錯意,表錯情。

怪不得喬應說他遲鈍,他居然連凌軒在談戀愛都沒看出來。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向經紀人報備,他也沒有責怪凌軒的立場。

是自己被喬應那句玩笑話沖昏了頭,凌軒怎麼可能……暗戀他呢?

自己年紀比他大那麼多,個性又死板,凌軒分明說過的,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他這種類型,而他竟然差點信了喬應的玩笑,開始胡思亂想。

抽完一支煙,毫無自覺的又點燃一支。身邊有小孩子嬉笑著跑過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女孩又折回來,怯生生的看著他:「叔叔,你抽了好多煙。」

杜冉一楞,這是露天公園,沒有規定不能吸煙吧?

「媽媽說吸煙對身體不好。」小女孩扭捏的看著他,杜冉遲疑了一下,掐滅了煙頭。見小女孩還站著不走,不禁有些疑惑。

「那個……」小女孩臉紅紅的,看著他放在一旁的那包糕點,「叔叔不吃嗎?」

杜冉這才明白過來,於是將糕點遞給了她:「我不吃,給你吧。」

小女孩歡天喜地的接過,道謝後跑走了。杜冉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如果他也有小孩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年紀吧。

離婚這麼多年,總是被朋友說私生活太單調乏味,說他是不是為了工作,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缺乏感情。

如果真的是缺乏感情就好了。

他習慣性的又要去摸煙,頓了頓,終於還是停了手。只是微微仰起頭,將長長的歎息嚥了下去。

第二天杜冉照例送凌軒去綵排,看他眼圈黑黑的,昨晚上也不知道玩到幾點才回家。

「你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一半就沒聲音了,什麼事啊?」凌軒坐在後座上,身子探向前,臉蹭到杜冉的耳邊,杜冉頭微微一偏,隔開了些距離後回答:「沒事,怕你睡過頭誤了演唱會,打電話提醒你而已。」

「嘿嘿,你真關心我。」凌軒笑著縮回身子,滿足的往後一靠,「昨晚真的很HIGH啊,所有人都在叫,原來開演唱會感覺這麼好。等我發了專輯,公司會不會也安排我開個人演唱會?」他瞇著眼睛,似乎還在回味,「早知道我要你多弄張票就好了,一起去看嘛。你不知道,現場氣氛真的……」

「你知道我對演唱會這樣的東西沒什麼興趣。」杜冉打了下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你看得開心就好。」

凌軒聽他的語氣有些太過平淡,不由得直起了身子:「你都不問我和誰一起去看的嗎?」

「和朋友吧?」杜冉的語氣依舊平靜,雙手穩穩的握著方向盤。

凌軒笑了一下,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失落。其實很想抓著那男人的肩膀問「你都不關心我最近和什麼人在交往嗎?」,可又覺得自己這麼做的話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以前他最討厭經紀人干涉他的私生活,現在則是希望杜冉時時刻刻盯著他,只關心他的事情嗎?

自己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的提了好幾次似乎在戀愛的話題,杜冉都沒什麼反應。

這個男人,果然只關心工作,也只是純粹的把自己擺在他經紀人的位置上而已吧。

一想到去了綵排現場又能見到謝岱青,凌軒不由得又稍微有些高興起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孩子,骨子裡有種不做作的天真,和他認識的圈子裡的其他女孩子都不同。那樣專注的只看著他一個人而已,微紅著臉說作為他的粉絲,其實已經喜歡他很久了……凌軒有種感動夾雜著幸福的感覺。

他也沒有談過這樣的戀愛,小心翼翼的,很怕傷害到對方。於是自己好像也變得純情起來,規規矩矩的,兩個人除了吃過飯看過電影一起欣賞了一場演唱會,最親密的舉止也就是對方把頭靠在他肩上而已。

這種心情,實在很想找人分享。可惜杜冉卻像塊木頭,跟他說他大概也只會「哦」一聲,然後轉身就去做自己的事。

凌軒雙手枕在腦後,心想杜冉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時常連他的綵排都沒空過來看。公司好像安排了他帶新人——切,勞碌命的男人。

杜冉送凌軒去綵排現場後就回了公司,下午的時候忽然接到了沈斂的電話,說喬應的車送去維修了,本來綵排完後他要去接喬應,結果臨時增加了一場採訪脫不開身,拜託杜冉幫忙接喬應回家。杜冉和沈斂算不上交情很深,只不過當年喬應把自己困在角色裡出不來時,杜冉開解不了他,只好寄希望於沈斂。兩人一個於公、一個於私的看著喬應,逼他戒酒,從那時候起有了聯繫,之後就一直互相留著對方的電話號碼。這段時間因為喬應和凌軒都在綵排,兩人偶爾也會在探班時遇上,聊了幾句倒比以前還熟些了。

杜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表,表示沒問題,便掛斷了電話。這幾天凌軒綵排結束後都有自己的安排,也不用他去接,過去接一趟喬應只是順便幫忙罷了。

下班後杜冉開車前往劇場,快到了時給喬應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停車場。喬應有些意外:「你來接我?沈斂也真是的,竟然去麻煩你……你不用接凌軒嗎?」

「不用,他最近都有自己的安排。大概是忙著談戀愛吧。」

喬應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知道凌軒在談戀愛?」

杜冉怔了一下,也笑了:「其實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真是的,我居然一直沒看出來,難怪你說我遲鈍。」

喬應邊打電話邊往停車場走,聽了這句話倒有些尷尬起來:「抱歉,杜冉,我那天不該拿你和凌軒開玩笑……」

「沒關係。」杜冉飛快的打斷了他,語氣平常,「那句玩笑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已經到了,在停車場右邊第二個車位。」

喬應回答了一聲好,然後掛斷了電話,走下樓梯剛要推開虛掩著的門,暗處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拿我和杜冉開什麼玩笑了?」

喬應吃了一驚,轉頭一看,只見凌軒站在樓梯門旁邊,正面色陰沉的看著他。

鎮定了一下,喬應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凌軒只是重複問了一句:「你拿我和杜冉開什麼玩笑了,說啊。」

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激怒,喬應的態度也很冷淡:「和你無關吧?我和杜冉私下裡的玩笑話,難道要向你匯報?」

凌軒的臉色更難看了,半晌,冷笑了一聲:「杜冉是不是要過來接你?奇怪了,明明是我的經紀人,為什麼卻要來接你?他早上送我過來的時候,還說晚上有事,不過來接我了。原來所謂的公事,就是來接你?」

喬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你不是在和謝岱青交往嗎?他不想打擾你約會才不來接你,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把杜冉當什麼呢,你的所有物,還是你私人保姆?」

他早看不慣凌軒對待杜冉這種莫名其妙的態度了。既然已經在和別人交往了,為什麼面對杜冉時又總是一副充滿了佔有慾的樣子?如果不是凌軒表現得這麼明顯,他當初也不會誤以為凌軒喜歡杜冉,更不會對杜冉說那種話。

「那你又把杜冉當什麼呢?他早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了,為什麼還要特意過來接你?」凌軒冷冷的盯著喬應,「你已經有沈斂了,還不夠嗎?」

什麼都要來和他搶,為什麼這個名叫喬應的男人,總是要把屬於他的東西搶走?

當年分明是屬於他的角色,導演卻歎息著說如果是喬應來演該多好,只把他當個替身一般。沈斂和他在一起時,總是心不在焉的對著他的面孔發呆,其實心裡想著的也是喬應吧?而杜冉呢,騙他說有事不能過來接他,居然特意開車來接喬應。

他究竟還要在這個男人的陰影下活多久,究竟要怎樣才能擺脫!

聽到從他嘴裡吐出「沈斂」兩個字,喬應的神色也變了:「這和沈斂有什麼關係?杜冉只是我朋友而已。」

「朋友嗎?」凌軒冷笑,「其實也只是被你當私人保姆而已吧?你問我把他當什麼,那你呢?怪不得當年沈斂說你心冷,和我在一起時說得最多的也是你……」

「夠了,凌軒!」原本就半敞著的樓梯門被大力推開了,男人冷峻的聲音響起,「陳年舊事,你還要再扯出來嗎?」

凌軒驀然一驚,回頭看到沈斂站在門前,再一看,杜冉居然站在他身後,一瞬間面色青白。

自己說的這些……杜冉都聽到了吧?

沈斂走到喬應身邊,微歎了口氣:「我原本有訪談不能過來,結果提前結束了,趕過來時給杜冉打電話,才知道他也已經過來了。」然後轉頭看凌軒,神色中帶著一絲無奈,「已經過去了的事,你還不能忘記嗎?」

凌軒神色冷漠:「怎麼會呢,我早忘了。」

他的手指有些發顫,只能竭力的忍耐,竭力在這兩個人面前維持著鎮定。一直沉默著的杜冉走了過來,遲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我送你回家吧,凌軒。」

他向沈斂和喬應微點了點頭,然後將凌軒拉走了。

上了車,關上車門,凌軒半垂著頭,半晌終於開口:「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什麼?」

「我說的那些話……和沈斂以前的事情……」

杜冉沉默了一下,回答:「是。」

那一瞬間真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怎麼也沒想到凌軒竟然曾經和沈斂在一起過,而自己竟然還向喬應推薦凌軒……怪不得當時喬應的神色有些怪異,怪不得凌軒得知這件事後會那麼失常——自己怎麼會遲鈍到這種地步?

而更令他難受的……大概還是看到凌軒現在這副好像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吧。

「你……」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現在還沒忘記沈斂嗎?」

凌軒猛的抬頭:「怎麼可能,我早已經忘了!」

杜冉的眼神閃了一下。也是,如果還糾纏著那段過去的感情,凌軒又怎麼會這麼順利的開展新的戀情。

「既然已經忘了,就徹底忘乾淨吧。」杜冉微歎了口氣,「現在不是有了交往的對象嗎?那就好好的繼續……我說,你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是怎麼了啊?」

杜冉無奈的拿出紙巾遞給凌軒,凌軒紅著眼角,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傷心。喬應的話好像錐子一樣紮著他的心,可為什麼這麼難受,又說不出來。

好像當初被沈斂甩掉時,那種感覺又回到了體內。

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被冷冷的拋棄了。就像那時候媽媽對他一樣,追上去又被推開,哭著說你為什麼要來妨礙我的幸福……他是累贅嗎?

曾經那麼親近的人一下子離他離得好遠,喬應到底是哪句話戳中了他呢?

你……把杜冉當什麼呢……

這個人,有一天也會推開他,丟下他嗎?

「我……只是覺得自己當初很遜……」凌軒用紙巾遮住眼角,聲音啞啞的,「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人甩。」

杜冉的眼簾垂下來,第一次看到凌軒在他面前露出這樣虛弱的表情,不由得心也跟著抽了一下。習慣性的伸手想要按住他的肩,終究還是沒有動。

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本來就不是個擅於言辭的人。

「喂,」凌軒看向杜冉,「你有失戀過嗎?」

隔了一會兒,才聽到杜冉的回答:「我只離過一次婚。」

「你不會就只談過那一次戀愛吧?」凌軒忍不住好笑,眼角還紅紅的,「那你會難過嗎?會借酒澆愁嗎?離婚那天晚上你怎麼過的呢,杜冉?」

回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凌軒訕訕的低頭,心想這麼三八的問題,杜冉大概不想回答吧?

「就只是坐在公園裡抽了一晚上的煙而已。」

淡淡的聲音傳來,凌軒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好遜啊……」

會做這麼悶騷的事情,不愧是杜冉。

杜冉也笑了笑:「是嗎。」

摸出煙,點燃,深吸進肺腔,再緩緩的吐出。

薄薄的煙霧消散在車廂內。

很遜嗎……可能吧。

而他這一輩子,也不過做過兩次這樣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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