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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成春》第9章
第九章

  「你還好吧?」任霽宇喑啞著嗓子問道,伸手將黏在他臉上的汗濕的發絲撚開。

  這一夜只能用瘋狂兩個字形容,他本就擅此道,初時宋遙還一味的抗拒,換著花樣弄得他泄了幾次之後,便意識不清地隨他擺弄了,於是從桌上到地上,又從地上到榻上……

  這會兒,連他自己都有做過頭的感覺,腰酸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枕著他胳膊的人幽幽醒轉過來,想翻身,卻是痛苦低哼了一聲,皺著眉頭有些懊惱的表情。

  任霽宇想笑,但是怕他一腳將自己蹬下床,畢竟將他害成這樣的自己是始作俑者。

  見他一臉恍惚地看著自己,任霽宇心裏竟有些害怕,便牢牢抱緊他,赤裸的身子貼在一起,前一晚遺留的汗水精液也都還來不及洗去。

  他是要提醒他,事已至此,休想享受完了一覺醒來就不認帳!

  只見宋遙的臉越來越紅,幾乎能滴出血來,任霽宇越發覺得他有趣,撲過去將他壓在身底下,在他嘴上啄了兩口,「我怎麽會喜歡上你的?」又親了兩下,「真是奇怪啊,究竟為什麽會喜歡上你的?」

  宋遙有些疲憊地眨了眨眼睛,「因為你是我上一世撿到那只野貓。」

  任霽宇磨了磨牙,擠身進他兩腿間,「讓你再胡說!」就著昨晚殘餘的潤滑將自己業已抬頭的玩意推進他略有些腫的甬道。

  「宋遙,你這裏真是個妙處!」任霽宇低歎了一聲,卻見宋遙仍是一臉難耐地別開臉去,手指緊緊揪著身下的褥子,幾乎能扯出洞來。

  宋遙在性事方面極為生澀,也不知他過去那些年都是怎麽過的,哪里像任霽宇,早早開了葷,各種花樣一套套玩過來。

  見他那種受刑一樣的表情,任霽宇便要忍不住逗他。將他頂到床頭,迫他坐起身來,「宋遙,那你喜不喜歡我?」

  宋遙臉漲得通紅,卻是不答。

  任霽宇便也不追問,只是輕抬起他的腰身,「但是你這裏喜歡我喜歡得緊……不信你看。」

  引著宋遙的視線看向兩人相連的地方,賁脹紫紅的欲望抽出然後全根盡沒,昨夜他釋放在他身體裏的濁液還沒來得及清理,於是隨著他的進出被擠了出來。

  宋遙緊咬著下唇硬是不出聲,任霽宇才不管這麽多,扶住他的欲望上下揉弄,「你這裏也喜歡哦,你看,只要碰這裏……」說著埋於他身體裏的堅挺蹭蹭某個地方,宋遙啊的一聲,欲望在他手裏跳了兩下,勃然而發。

  「啊……哈啊……」

  含著任霽宇那腫脹欲望的後庭一陣絞緊,驀然的刺激讓任霽宇一下抱緊宋遙,吼叫著在他身體裏再次釋放而出。

  攀至巔峰的愉悅以及高潮之後的疲軟,潮湧般襲來,任霽宇趴在宋遙身上大口的喘著氣,為自己的亂來而後悔,宋遙身體剛復原便扯著他這麽沒有節制。

  從宋遙身上翻下來,胳膊一撈,將他撈到自己身邊。宋遙驚了一下,接著有些怒意,喑啞著嗓子斥道,「你還要來?」

  「就讓我抱抱你……」固執地抱住他,不讓他動彈,「宋遙……」

  「嗯?」

  「皇上就這麽簡單放你回來了?他真的沒有為難你?」

  「……」宋遙默了一下,才輕聲道,「嗯,讓我回來了,一點也沒有為難……」

  任霽宇將他的臉撥向自己這邊,「你、說、謊。」

  宋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眼睫微斂。

  「皇上怎麽為難你了?」

  宋遙實話實說,「皇上並沒有為難,只是問我願不願意再留在朝中……我沒有答應。」

  「為什麽?」任霽宇不解,以他戴罪之身可以破格再錄,那該是何等榮幸的事?他應該高興才是,為何如此不在意?

  「我倦了。」他看似不為意地說道,「突然間很想過平淡的日子。」

  任霽宇也不再響了,於是摟著他,看著帳頂發呆。

  室內飄散著濃郁的情味,而縈繞在彼此間的氣氛祥和得令人安心。宋遙被折騰了一晚,剛醒過來又被折騰了一次,不一刻便沈沈地睡去。

  聽著他勻暢的呼吸,端詳他安詳的睡臉,發現似乎已不像從前那樣被噩夢所纏,手指撫了撫他臉上的金印,又忍不住湊下頭去親了兩下,不覺腹下又有些蠢蠢欲動,便苦笑著搖了搖頭,擁著他小憩。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宋遙還在睡,任霽宇便在沒有驚擾到他的情況下悄悄起床。聽到屋外有聲響,想應該是下人們陸續回來了,便開下門來招人備一桶熱水還有午膳。

  坐在榻邊等宋遙醒,任霽宇回想自己生平,竟是從未對人如此癡過……

  究竟是怎麽了?是不想看著他一蹶不振,或者純粹想和他在一起吧……只是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又有一陣莫名的滋味,說不上來。想要過平淡的生活並沒有錯,但……

  宋遙醒得有些晚,任霽宇知他有一半的責任,便也沒拿他取笑,伴著他一同沐浴,兩人就像是長久生活在一起的樣子。

  「真是討厭……」死皮賴臉地要給宋遙搓背,宋遙沒辦法只好讓他留在屋裏,任霽宇擦著擦著就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嗯?」

  「這條疤,要是沒有就好了。」任霽宇的手摸著的是宋遙小腹上的舊傷,被晉王刺中的那一刀所留下的刀傷。寸長的痕跡,皮膚凹凸不平。

  「沒事……」

  宋遙低著頭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任霽宇很不爽,啪的丟掉浴巾,道,「以後每次看到這條疤都要想起晉王那個混蛋,怎麽會沒事……」

  宋遙抬頭,眼裏有些無辜,然後笑道,「怎麽會?我只會想起是任少爺救了我……」

  任霽宇張著嘴說不出話,接著猛地撲進浴桶裏抱住宋遙。

  「宋遙……」

  「嗯?」

  「我們再做一……哎呀!」

  被宋遙胳膊肘一拐撞在肚子上。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於是大年初一的,任家下人便都見了他們主子紅光滿面喜上眉梢的樣子,還讓人到城裏去請個戲班子回來,要和鄉里人一起樂呵。

  這會兒,兩人晚膳過後正坐在園子裏,不知正說著什麽。

  「新來的縣太爺知道你不少事,你們以前很熟?」

  「算是知交。」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皇上既然免了他的罪,就不用再回駐地勞役了。「還是回縣衙裏做事?」

  宋遙想了想,「你有更好的主意?」

  「不如來幫我吧,帳房先生年紀大了也做不了幾年,你這麽聰明,跟著他學幾個月,估計就能頂替他接下他手裏的活計了。」

  宋遙卻是沈默。

  「遠之……遠之?」

  連喚了兩聲,宋遙才回過神來,小字本就很少人知道,顯然對於這麽親密的稱呼,一時還沒有適應過來。

  但是任少爺卻不管,憑什麽那個新來的縣太爺可以叫的這麽親熱,自己就不行?就好像非要這樣叫才顯得他的不同,自然,宋遙也不能再稱呼他為「任少爺」。

  「我知道這該是你自己來做決定,但是……」任霽宇難得的露出這麽認真的表情,「我覺得你不該放棄你的仕途,從哪里跌倒了,便從哪里爬起來……我所認識的宋遙,並不是會輕易放棄自己信念的人……我想其實你也是想回去的吧?」

  宋遙睜大了眼睛看向他,似乎有些驚訝於自己心裏所想被他猜得一清二楚。然驚訝過後便斂下眼眸,輕聲道,「倦了,也怕了,或者我根本就不適合在待在官場裏。」

  沈默,然後抬頭,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帳房先生回來以後我就跟著他學理帳……」似乎想到了什麽,眸子裏精光閃了閃,「你不怕我把你的家產都私吞了?」

  任霽宇噗的一口茶噴出來,一邊咳一邊大笑不止,良久才緩過起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只要不怕和我糟糠草廬,任家的產業隨你散……」

  宋遙的眼睫顫了顫,不太相信。

  「千金散盡如能換一個宋遙……」任霽宇笑著湊過去,嘴唇貼上他的薄唇,「我願意。」

  宋遙怔愣了一下,隨即有些認命地輕歎了一口氣,任自己沈溺在彼此唇舌交纏裏。

  吻得越發熱烈,識趣的下人一聲不響地退開。

  「看來今晚,還是不能讓你睡了……」分開喘息間,任霽宇聲音裏飽含著情欲,喑啞著嗓子這樣說。

  傾身打橫抱起被親得有些神色迷蒙的宋遙,一邊吻著一邊向房內走去。

  門扉輕掩,帷幔低垂,又是一夜耳鬢廝磨。

  過了幾日,城裏請來的戲班子也到了,宋遙被任霽宇死纏爛磨,實在不能推脫,只好和他一同去看戲。

  戲臺還是和以前那樣搭在新學堂裏,兩人到時,戲臺前已聚了不少的鄉親。宋遙仍是往角落一站,卻被任霽宇牽著越過層層人群站到了最前頭。

  宋遙看起來渾身上下的不自在,任霽宇安撫他道,「別人都不在意,你還在介懷什麽?」

  「我……」

  「哥哥──」一個甜糯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任霽宇低頭,又是那個總是拽他衣襬的小女孩,便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戲好不好看?」任霽宇轉向戲臺子問她。

  「好看!」小女孩甜甜地答了,然後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宋遙,笑笑著道,「宋哥哥你也回來了?奶奶說,過冬的米是宋哥哥去求皇上求來的,所以見了宋哥哥一定要謝謝他。」說著,小臉湊過去,在宋遙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如春花,「謝謝!」

  宋遙一下愣住,任霽宇也呆若木雞,然後心裏暴跳如雷。

  呀呀!反了反了!居然當著他的面親宋遙?!

  任霽宇回魂,在小女孩肉肉的臉上捏了一下,「謝謝可以啊,誰讓你親他了?」

  小女孩被捏得疼了,不悅地鼓起嘴,「奶奶謝我的時候就會親我!」

  任霽宇糾正道,「誰都可以親,就是不可以親你宋哥哥。」

  「那親哥哥你也可以咯?」

  「那……那也不行!」

  「哥哥你剛才還說除了宋哥哥親誰都可以,哥哥騙人!哥哥是壞蛋!」

  任霽宇回頭尷尬地看向宋遙,便見他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回過頭去看向戲臺,有些沒心沒肺地不管他們一大一小兩隻烏龍。

  溫暖的陽光下,那人看起來神采煥然。

  任霽宇看得出了神,臉上一陣刺痛,被懷裏抱著的那個小女孩也捏了一下。

  「嘶!」任霽宇狠狠瞪她。

  「有不認識的大官來了……」

  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側過頭去看,便見學堂門口來了幾人,縣太爺也在其中。

  為首的那個人他那天在法華寺見過,是將宋遙的狀紙遞給皇上的人。而現在那個人一身公公的打扮,一手執拂塵,一手托著一卷黃色的東西。

  進得門來,抬頭一聲高喊,「聖──旨──到!」

  臺上的戲子停了唱,眾人安靜下來,宋遙原本臉上帶笑也一下表情凝固,側過頭來看任霽宇。

  任霽宇將小女孩放到地上,和他一起轉身。

  人群散開一條道,公公手執聖旨走到宋遙他們面前,頷首一笑,「宋先生請接旨。」

  宋遙捋起衣襬跪下,周圍其他人也都隨著他一起跪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公抖開那卷穿龍紋金的布卷,誦道,「奉天承喻,皇帝詔曰──

  「原江州知府宋遙,瀆職忽守,涉私吞國庫、通逆謀亂,然念其及時悔過,供認不諱,免其死罪刺配雲州。

  「現查明宋遙所為乃受人蒙蔽,並非出於本意,而宋遙在職期間清正廉明,心系民生,戴罪服役之時,誠心悔過,不顧生死為民伸冤,有此等高風亮節之士實乃我朝之福,故赦免其罪,破格再錄,招入朝中,任工部侍郎一職,欽此!」

  見宋遙愣著,公公催促道,「宋先生……哦不,宋大人,還不趕快接旨?」

  宋遙起身,卻仍是沒有伸手去接,「劉公公,我已經和皇上說過了,不想留在朝中……」

  「遠之……」縣太爺上前勸道,「皇上願意破格再錄,這可是史無前例的恩惠,你不應該放棄,何況現在聖旨都下來了,你是打算抗旨不遵麽?」

  宋遙看了看縣太爺嚴念青,然後又看向任霽宇,臉上滿滿的猶豫不決。

  「接吧,總比讓心思不正的人當了去的要好……」任霽宇也鼓勵他道。

  小女孩扯了扯宋遙的衣襬,「宋哥哥,皇上是要讓你去當官嗎?太好了,有宋哥哥當官,以後就不怕沒有米了!」

  「是啊,宋先生,您就接吧。」

  「您接吧。」

  下面的百姓也紛紛勸道。任霽宇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將他推到前面,「你聽見沒有?可別叫他們都失望了。」

  宋遙看了看周圍百姓期盼的眼神,有些無奈還帶著幾分不情願地接下了聖旨。

  「恭喜,恭喜。」

  「恭喜宋大人。」

  「祝願宋大人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道喜聲,祝福聲頻起,宋遙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是夜。

  「你不冷麽?」又見他坐在窗下,愣愣地看著外面,任霽宇沒待他同意,便將窗戶合上。

  視線被阻,宋遙回過頭來,一臉的心事重重。

  「怎麽了?」任霽宇在他身邊坐下。自從接了聖旨之後,宋遙就看起來就不是很高興,晚膳也只是隨意挑了幾筷子便藉口吃不下離席了。

  宋遙輕聲歎息,「真的要我回朝?」

  任霽宇牽過他被凍得冰冷的手,包在自己手掌中暖著,「如果我說『不要』,你就會高興麽?」

  宋遙沈默。任霽宇繼續說下去,「我也想過很久,也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認真地去考慮過一件事。從小到大,我見多了我爹的行事和為人,他想要的,就算用上卑劣的手段,也一定要得到手,所以長大以後,我也常常這麽做。」

  見到宋遙不屑地瞥他,任霽宇笑了起來,「我早就不這麽做了……自從認識你之後。」

  宋遙眨了眨眼睛,眸光泠泠,「我還是留下來做你的帳房先生好了……」

  這次輪到任霽宇歎氣,他將凳子往宋遙那裏搬了搬,然後將他攬進懷裏,抱著,「你聽我說完。」

  於是宋遙便不出聲,任他抱著。

  「我自然是不願意你回朝,因為我怕見不到你自己會瘋。但是比起我自己的私欲,更應該為大局著想,不是都說男兒志在四方……遠之,你就該是在蒼穹下!翔的鷹,而不該被我困在這狹小的天地裏……」

  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只是這一片天空開闊,卻無我容身之處。不過是想一展宏圖,到頭來卻是一枕黃粱夢方醒。」

  想到他總是坐在窗下,視線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想他那日在法華寺裏,傲骨錚錚意志決然地往釘板上躺下……

  「明知我爹是惡霸,卻也秉公辦事為他破案;鄉里人這樣羞辱你,謾你,你還願意為災糧一事四處奔波;明知告禦狀是死裏偷生的事情,你還……」任霽宇捏著他的下巴,迫他抬頭看向自己,「你捫心自問,你可放得下?」

  宋遙的眼神裏含著茫然,聽到他這麽問,視線越過任霽宇落到他身後的某處,而後眼睫顫了顫,那雙清潤的眸子裏,水氣彙聚。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委屈,但是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就算世人都誤會你,你都沒有放棄過……」

  宋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拽著任霽宇衣襟的手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將他的衣襟摳出洞來。然後驀地轉過頭去,就要從他懷裏脫開。卻不想任霽宇將他抱得更緊,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輕撫他顫抖的身體。

  於是宋遙什麽都看不見,只有他縈繞著的氣息。任霽宇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你傲然而立於丹樨之下,朗朗而道之時,不知那該是怎樣的意氣風發?我好想看一看……」

  「霽宇……」懷裏的人終於不再顫抖。

  「嗯?」

  宋遙悶悶的聲音傳來,「我給那只小野貓取的名字……」

  「……」

  「因為撿到的時候,一下雨過天晴,萬物明淨……光風霽月,終然灑落……」

  任霽宇心裏一陣動容,將他抱得更緊。

  「你就瞎扯吧你!」

  雲淡天高,冷風凜冽,官道之上人群齊聚。慕名前來送行的鄉民,將原本冷冷清清少人來往的官道擠得水泄不通。

  人群最前方是劉公公的轎子,隨行的護衛,還有一匹高頭駿馬。

  「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了。」任霽宇一邊囑咐,一邊替宋遙將他身上披的狐裘拉拉緊,然後又替他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手指停在他臉上的金印那裏,輕輕摩挲。

  「遠之,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

  宋遙愣了愣。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好的官。」

  宋遙點點頭,「我記得,有句話我也一直想說,但是每次都被打斷。」頓了頓,而後道,「有你這句話,我……」

  「唉!」任霽宇手指點上他的嘴唇不讓他說下去,「生啊死的多不吉利?」

  宋遙有些歉意地笑,然後點點頭,不再聲響。

  「宋大人──宋大人──」

  送行的人群裏有老人被人扶著顫巍巍的走過來,再一看,扶著她的就是學堂裏的小女孩。老人走到宋遙面前,拽住宋遙的胳膊。

  「宋大人,您在這裏的時候,我們都不曾好好待你過,但宋大人不計前嫌,危難關頭,仍是一心向著我們,現在想想真是慚愧,還請宋大人受老朽一拜。」

  說著就要跪下,宋遙連忙扶住她,「使不得……若是換作了別人,想也是會這麽做的……」

  老人執著道,「宋大人,你今日不受老朽這一拜,老朽就在這官道上長跪不起!」

  宋遙輕聲歎氣,只好鬆手,看著她顫顫地跪下給自己拜了一拜,然後扶著她起來。

  老人拍了拍他扶著她的手,「有空就多回來看看,鄉親們都把你當自己人的。」

  宋遙仍是點頭,不說什麽。

  劉公公那邊催著人啟程,於是任霽宇扶著宋遙上馬,「保重!」

  任霽宇將韁繩遞給他,宋遙握住韁繩的同時也握住了任霽宇的手,「你也多保重……」

  言輕情重,任霽宇另一隻也搭了上去,牢牢握住。

  「霽宇……」

  「嗯?」

  「那只小野貓也常常這樣搭著我的手討食吃。」

  「你又開始胡扯了!」

  宋遙淺淺地笑,風輕雲淡,鬆開任霽宇的手,在馬上坐正了身體,然後回頭。

  身後的百姓紛紛跪了下來。

  「宋大人一路平安!」

  「宋大人多保重!」

  宋遙越發笑得爽朗,淡聲道,「陌玉說得對,史官的筆下只需留下當權者的豐功偉德,而天下太平,百姓安樂面前,鴻圖大志算得了什麽?」

  任霽宇抬頭看他,「你想通就好。」

  「是的。」

  白色的駿馬,白色的狐裘,和著他身上隱隱而現的神采煥然,豐神俊朗,一直鋪展到了天際。蒼穹之下,那一抹傲岸如梅的身影騎著馬緩緩走遠,時不時回頭,眼裏的眷戀讓他安心。

  任霽宇深吸了口氣,一閉眼就彷佛已經可以看見──玉階丹樨下,那人緩步拾階而上,清潤的眸,挺直的腰杆,俊秀溫雅,坦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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