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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舞流年 (父子文)》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發作

陰暗昏沉的房間裡,靜的毫無一絲聲響,祁溟月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落在那片靜默之中,身後,門外映照進來的陽光仿佛打碎了一室昏暗,桌案邊有一人影在他眼前一晃而過,隨著開啟的門扉又逐漸合上,那人影便又逐漸落在了黑暗之中。雖只是片刻,祁溟月卻已看清,桌旁所坐之人,正是尹千逸。

站到房中,望著那靜坐之人,他並未開口,尹千逸也似毫無所覺一般,只是那般靜靜的坐著,沒有絲毫反應。

“我等了許久了。”桌邊所坐之人垂著首,忽然開口,“已是第二日了,為何仍未毒發……”如同呢喃低語的話音,語聲飄忽,尹千逸未曾抬頭,卻似已知曉門邊所立的是何人。

“少閣主盼著毒發?”祁溟月慢慢踱著步走到他身旁,在另一邊坐下身來,“若過了明日,思歸之毒仍未發作,少閣主打算如何?”對於尹千逸,他並不同情,無論是誰,都需為自己所為付出代價,而尹千逸恰巧惹上的是父皇,付出的代價便格外沉重了些。

“如何?而今我還能如何?”尹千逸神情木然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凌希閣已毀,我已不是少閣主,落到如此地步,還能有何打算?早死晚死,也不過是一死罷了,只是等著,讓人難耐,難得水月公子還想著來看我,尊主大人真能放心?”

緩緩抬起了頭,尹千逸面上並無絲毫異樣,但那太過平靜的臉色卻顯得有些古怪,笑容嵌在那平靜之上,帶著幾分不協調的詭異,直直注視著祁溟月的眼,在黑暗之中如鬼魅般透著幾許幽光。

祁溟月微微皺了眉,眼前的尹千逸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如將要燃盡的炭火,看似即將熄滅,卻在那灰燼之中藏著愈發灼人的高熱,若是不慎,便會引來一場大火一般,存著隱隱的危險之感。

尹千逸並非韓梓麒,沒有那孤高的性子,有的只是偏激和執念之心,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便是他自己造成,聽到他那番言語,祁溟月脣邊一揚,“子堯至此,只是來看看,所謂思歸在少閣主身上是否有效,也在考慮著,過了明日,如何安置少閣主,不知……少閣主可還想要瀾瑾?”

雖然他問的隨意,但那話中之意分明是存了嘲弄之心,尹千逸目光一凝,想到自己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心中便忍不住再度涌上了無邊的恨意,“程子堯,你莫要太過得意,雖已無關瀾瑾,但三日之期未到,你我身上之毒會在何時發作還未可知,若你我都死於思歸之毒……”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期許的興奮,只要一想到程子堯最終仍是同他一樣,終究只是一死,他便忍不住心底的喜悅,“明日便是第三日,我未曾發作可是讓你覺得遺憾?”發出幾聲低笑,他眼中幽光更甚,“雖然凌希閣被毀,但能讓你陪我去死也是值得,這幾日我已想明白了,反正那也只是家中幾個老頭子看重之物,我繼承不了,毀了也不錯,那樣便無人再於我耳邊叨念了,什麼凌希閣,什麼過往,對於將死之人,還有何可在乎的?”

“既然什麼都不在乎,為何少閣主看來仍是如此痛苦?”此時的尹千逸比之無爻更似幽魂,狀如鬼魅一般的神情讓祁溟月搖了搖頭,“若你可放下過往之事,便不會有今日。”既然尹千逸無事,那便是說思歸果真已解?仍是帶著幾分疑慮,他打算再去瀾瑾之處問個明白。

祁溟月站起身來,才要舉步,心頭忽然一跳,周身竟漸漸覺得燥熱起來,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讓他心中一緊,頓有所悟。好一個瀾瑾,好一個思歸……眼中劃過一抹冷冽之色,他再不遲疑,立時往門邊走去。

尹千逸見他神情仍是淡淡,腳下卻不知為何加快了步伐,行至了門邊,望著挑起他所有怨恨與不甘之人即將離去,他咬了咬牙,提醒著自己,那人並不是易於之輩,只要他一出手,定會落得和歐陽長老同樣的下場。

緊緊注視著逐漸靠近門邊,正要叫人開門的白色身影,尹千逸控制著心頭的恨意,一瞬不瞬的盯視著,瞧得仔細了,竟讓他發覺了些許不對勁之處。眼中異色閃動,他從桌旁站起身來,“水月公子似乎急著離去啊?”

祁溟月雙眼微闔,腳下一頓,已知自己的異樣定然已被尹千逸瞧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他極力壓製著身上的燥熱與莫名升起的慾念,揚起了一方眉梢,“少閣主想要留我?還是想嘗一嘗歐陽拓受過的滋味?”該死的瀾瑾,那思歸竟是春藥?若只是春藥,又怎會過了兩日才發作?他究竟有何用意?尹千逸卻為何不曾有反應?一個又一個疑問在腦中盤旋,他只覺心跳愈來愈快,若不及時離開,只怕……

“不愧是尊主所重視的珍寶啊,到了此刻,不擔心自己,還想威脅於我?莫非你以為我不曾看出你中了春藥?”輕輕的笑聲由尹千逸口中發出,此時在他面前,被那人視若珍寶的程子堯已面色緋紅,咬牙忍耐著什麼,顯然是不知何時中了春藥之類的催情之物,卻又這般巧的在他面前,如此好的機會,叫他怎能輕易放過。

祁溟月看他一步步向自己接近,面上透著幾分詭異的笑容,映著那慘白的臉色,顯得眼眸中的鬼魅之色愈發濃重,帶著幾許瘋狂,對他伸出了手來,“能被那人如此看重,定有所長,不知水月公子是如何在床榻之上討得尊主歡心的,今日有這麼好的機會,不若讓千逸來討教一番,也好為水月公子緩解藥性。”

“若少閣主願意幫忙……那是最好,只是不知少閣主是否介意處於下方?子堯可有些擔心,為著當年之事……會讓少閣主覺得難堪……”忍著滿身火熱,祁溟月按下心頭的慾火,而今的情勢對他並無絲毫利處,尹千逸顯然不會輕易放過眼下的機會,看來他只能……

“到了眼下,水月公子仍是要逞口舌之利,對你可並無好處。”尹千逸眼中全是扭曲了的欣喜之色,雖不知程子堯如何會中的春藥,但此刻就在眼前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一會兒會如何,可未必能如少閣主所想。”身後便是房門,眼前卻是尹千逸逐漸貼近的身軀,祁溟月放下了打算開門的手,微抬的眼中已是一片火熱慾念,神思並未完全被慾望矇蔽,但身子卻無法控制慾念的升騰,此刻他急需的是他人的身體,讓身下的慾望得以紓解……

尹千逸瞧著他雙目火紅,顯然已是被那藥性所制,不由心中一喜。那人最珍愛的寶貝眼看就要落在自己手中,輕撫著那如同夜色一般魅人的黑髮,尹千逸忍不住開始猜想,若是那人知曉,被他視若珍寶的程子堯被當年所棄的寵侍抱在懷中,肆意對待,不知會是何種表情?

“如鏡花水月一般不可觸及之人,終究也是常人罷了,讓我來看看,被藥性所制的水月公子會露出何種風情吧。”尹千逸將手探往了那瑩白的衣襟邊,解開了衣扣,從衣襟內顯露的白皙膚色還殘留著不知何時印上的殷紅,雖已不甚明顯,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跡,落到他的眼中,卻在瞬間點燃了他心頭的復仇之念。

祁溟月靠在墻邊,並未阻止尹千逸的舉動,望著他眼中的如恨似怨的神色,勾了勾脣,嗓音低啞,“子堯定不會讓少閣主失望……”

抬起手,他緩緩解開了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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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詡天回到了所居之處,見院內空無一人,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溟兒若真的乖乖聽話,才是奇異之事,此刻見他不在房內,倒也並不覺意外,與百里忘塵相約,依言帶去了無爻,兩人雖未言語,但無爻已再未現出那日失態之狀,想必時日久了,便可完成與百里忘塵所約之事,那時便該是百里忘塵回報之時了,雖是拿無爻所換,但對無爻也無害處,相信溟兒知曉之後也不會反對才是。

出了院,猜想著溟兒不知會去往何處,今日正是第二日,離三日之期只差一天,瀾瑾正是萬分期待能幫溟兒奪取天下,即便讓溟兒服下毒物,也不會太過嚴重,但對於此事,他仍是隱隱有些不安,只要事關溟兒,便不由得不叫他更為謹慎了幾分。

“瀾瑾在何處?”沉著臉,他喚住了不遠處經過的婢女。

被喚住的婢女戰戰兢兢的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尊主,瀾公子在前院,是少莊主吩咐的,已命人小心看守。”偷偷覷了一眼暗皇的臉色,聽出了一些話中之意,她連忙接著說道:“若尊主欲往,奴婢……”

“帶路。”祁詡天仍舊沉著臉,離三日之期不遠,溟兒眼下雖無事,卻不可保得明日如何,對那思歸,他必須問個清楚。

察覺他身上散髮出的陰沉氣息,那名婢女連忙稱是,急忙將這氣勢迫人的暗皇領至了前院,到了瀾瑾關押之處,才敢行禮退下。

命人打開了門,祁詡天走到門內,瀾瑾見著是他,頓時神色一變,連忙從床上起了身,望瞭望他的身後,才開口問道:“三日之期將至,尊主可是為此而來?只是為何不見我主?”口中這麼問著,瀾瑾眼中流光一轉,未見那位殿下,倒是讓他有些欣喜。

“你到高興。”祁詡天並未忽略瀾瑾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不知瀾瑾為何露出此種神情,莫非是那思歸……眼眸微闔,他的身上霎時透出了凜冽的殺意。『之』夢首發

瀾瑾神色一僵,眼神頓時游移起來,對著暗皇此刻那攝人的威儀與恐怖的氣息,他不知為何竟不敢正視,原本編好的言辭卻是不敢開口說了,“為何不高興,我主定會無恙,瀾瑾只是為此開懷而已。”對著那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眸,他不自覺的有些心虛起來,忍住想要退後之勢,勉強迎了過去,卻發覺那雙眼眸此刻正牢牢盯視著他,面具之下,那雙狹長的眼印著淺淺金芒,平靜,卻透著濃濃的威脅與嗜血的煞氣。

“果真如此?”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祁詡天緩緩踏前一步,隨著他踏出的那一步,瀾瑾頓覺一陣悚然,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名江湖中人生出恐懼敬畏之意,他終於忍不住退了幾步,“思歸未解,若尊主擔心我主,便不要嚇著了瀾瑾才是。”

思歸,不提思歸也罷,此時瀾瑾又欲將思歸要挾,祁詡天蹙起了眉,隨即又緩緩放開,脣邊已勾起了些許弧度,“看來你仍是未曾學乖……”輕輕吐出了這句話,祁詡天隨手揮出了一掌,看著瀾瑾被掌風掃過,重重落於地上,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落滿他衣襟的血紅之色,眼中透出了幾分不耐,“本尊說過,莫要以為身負玄邰之名我便不會殺你,若不是為了思歸之毒必須留你性命,本尊也有的是方法可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瀾公子可要試上一試?”

瀾瑾捂著口中吐出的鮮血,開始後悔不該答應了此次蒼赫之行,那位殿下與眼前的暗皇分明都是不可輕易招惹之人,他當初怎會以為憑著自己之能定可輕易完成任務呢,此時後悔不知是否還來得及?從面前之人的身上,已覺出了剛才那番話絕非隨口而言,那恐怖的男人是真打算這麼做,若是再讓他知曉思歸真實的藥性……

祁詡天見瀾瑾神色不斷變換,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思歸藥性究竟如何?今日你若是不說,往後……便不用說了,你可考慮清楚了?”負手站在他身前,望著腳下的瀾瑾,祁詡天緩緩開口,不見半點起伏的語聲讓瀾瑾身上一寒,知曉今日再也躲不過,他終於說出了幾個字,“那是思歸,也是春半……”

門內,瀾瑾正被迫著一點點吐出思歸真實的藥性,門外,雲昊山莊的管事卻正在前院四處轉悠,聽下人說瞧見暗皇到了前院,他立時打算前來稟報水月公子之事,要知水月公子已進了關押尹千逸的房內許久,也不見出來,雖不慮水月公子的安危,但他先一步稟報了暗皇,之後如何便都與他無關了,想著如何說才不會惹怒那性情難測的暗皇,他在前院各處都走了一遍,正打算找人問問暗皇去了何處,忽而聽見關押瀾瑾的房內傳出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響。

四處飛濺的木片碎屑如同一陣暗器向瀾瑾襲去,桌椅擺設,窗欞床榻,房內半邊所設之物盡皆被掌風所毀,祁詡天眼中的殺氣已凝如實質,“春半,好個春半……瀾瑾,你是在找死!”撤了掌,祁詡天一字一字的說著,聽完瀾瑾所言,知曉了那藥性,他簡直不敢去想溟兒將要受得怎樣的苦。

抹了抹脣邊的血跡,任由飛射而來的尖利碎木擊到身上臉上,瀾瑾苦笑著點了點頭,“此時我也發現,這一回恐怕真是算錯了呢。”春半一發作,要解去便必須與人交合,若是那位殿下碰了旁人,這暗皇還不知會如何,看眼下情形,即便最後真能如願使得那兩人分開,但恐怕不等自己看到最後結果,便會喪了性命了,實在是不值啊不值。

“藥性何時發作?”壓下心頭的殺意,祁詡天厲聲喝問。

“因人而異,這可說不準,但可確定的是服下之後,三日之內,定會發作。”而今已是如此,說不準片刻之後便會死在暗皇手下,有了此種準備,瀾瑾又恢復了平日的嬉笑之色,說的很是輕鬆的模樣,“對了,不知我主如今何在,若尊主大人不在身邊,藥性又恰好發作……”

祁詡天聞言立時抬起了手,打算將瀾瑾斃於掌下,忽然門外傳來了一人的話音,“尊主何在?老奴有事欲稟。”。

“說。”鷹一般的眼眸仍是緊緊盯著瀾瑾,這一刻,他心中的不安於怒氣已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不論瀾瑾身份如何有何圖謀,讓溟兒服下了那樣的藥,已足以令他死上千百次。

“老奴奉命隨侍,跟隨水月公子到了關押尹千逸之處,只是公子許久仍未見出來,老奴聽聞尊主已回,特來稟告。”

“哎呀,莫非是春半的藥性剛好發作?”瀾瑾聽得門外所傳之言,含著驚訝低喃了一句。

溟兒!再無心處置瀾瑾,祁詡天騰身而起,落在了門外,“尹千逸在何處?”

管事被抓住了衣襟,迎著那雙要噬人一般的眼眸,抖著手,指了指另一頭的院落,“就……就在那頭……”

話音剛落,眼前已不見了那雙恐怖的眼眸,管事白著臉色,覺得自己如同由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不知為何暗皇會如此緊張,他張望另一頭關押尹千逸的屋子,盼著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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