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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70章
第070章 病重

  枷葉立刻撐著起身,在前面領路,直上白玉石階,階下,白露凝結,一班侍衛動也不敢動,沉寂在夜色之中。

  枷葉領著上官曜穿過雕花的長廊,進入殿廳,直入後面的寢宮。

  寢宮門外,瑩瑩燈火照射,投射在上官曜的臉上,他的臉,黑青一片,眉緊擰著,眼中銳利冷凌,殺芒畢露,好似一柄出鞘的尖刀,嗜血狠戾。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忽然閃出一人來,飛快的開口:「枷葉,你做什麼?」

  這話說到一半,便駭住了,因為枷葉一臉的無奈,她的身後站著高大挺拔,一身明黃衣衫的人正是當今的皇上,皇上的臉色難看至極,平姑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喃喃的低語:「皇上?」、

  上官曜嗜血的緊盯著枷葉和平姑姑,然後一揮手,啪啪兩聲響,枷葉和平姑姑每人被扔了一記耳光,而上官曜的身影一閃,人已走進了內殿。

  殿門外,枷葉和平姑姑兩個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覷,滿臉的苦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五個鮮紅的指印。

  殿內,上官曜大踏步的繞過屏風,只見裡面簌簌作響,衣袂抖索的聲音,等到他走進去。

  明黃的宮燈之下,凌亂的雕花大床上,一人穿著白色的褻衣坐著,雲鬢微鬆,臉色潮紅,眉眼如絲,輕喘吟吟,另一人已穿著褻衣下床,站在地上,高大英挺的背影,臉朝裡立著,一動也不動,似乎羞於見到皇上。

  上官曜冷沉凌寒的眸光從男人的背影移到床榻的母后身上,享受過雲雨之歡的女人,已一掃先前的歡愉,此刻緊張的低垂著頭,雙手用力的搓著雕花錦被,那纖細的手指蒼白一片。

  「好,很好。」

  上官曜開口了,那聲音粗嘎沙啞,可顯示他是憤怒得過度了,嗓子都氣啞了,太后心虛的微抬頭,還是沒敢看自己的兒子,小聲的叫喚了一句:「曜兒?我?」

  「堂堂當朝的太后做出這等苟且偷生的事,如若傳出去,朕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人,一直以來,朕敬著愛著母后,母后難道就是這樣對待朕的嗎?」上官曜氣勢洶洶的逼問,語氣完全一改先前的尊重,連兒臣兩個字都不屑說了,一口一聲朕。

  太后更加的緊張,聽到兒子此刻的冷漠,心裡很是難過,一言不發,眼瞳中有淚溢出來,一滴滴的落下來。

  而上官曜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繼續開口:「以後如若再讓枷葉做出什麼事,別怪朕不客氣,還有你,若是再摻合到朕的事,定斬不赦。」

  上官曜話一完,床邊高大挺拔的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回首望過來,潑墨一樣的眼瞳中,是濃得如雨霧似的心痛,腳下踉蹌一步,退後立定,而上官曜早已甩手離開,只給他們一抹決絕狠戾的背影。

  殿門外,凌寒的聲音響起。

  「大膽平安,竟敢欺上瞞下,在此偷懶,不侍候自己的主子,立刻往杖刑司去領三十板子。」

  柔軟虛弱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想起來:「是,奴婢領旨。」

  腳步聲漸遠,似乎人已走了,殿內,雕花大床上,太后娘娘抬起頭,臉色一片蒼白,眼瞳中滿是心痛,那平安分明是替她受過,三十板子過後還有命嗎?想到這,太后越發的絕望,桃花一樣悄然的眼眸不時的滾動著淚花,努力的望著床邊的男子,他正是一品重臣,太傅葉傾天,他俊逸的臉上,此時佈滿和她一樣的絕望,兩個人齊齊的對望,最後太后娘娘眼瞳渙散,頭暈目眩,慢慢地往一邊滑去,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中。

  葉傾天嚇得臉色大變,心疼的叫起來:「蘭芷,蘭芷你怎麼樣了?孽子啊,孽子。」

  殿門外,枷葉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飛快地閃進來,緊張的詢問:「爺,怎麼回事?」

  「快,把他帶回去,宣御醫。」

  「是,奴婢這就去,」枷葉領命,一伸手抱起太后,閃身出了寢宮,而葉傾天癡癡的坐在房間內,一動也不動,木然無力……

  偏殿門外,宋淵仍然領著人候在外面,直到上官曜領著平姑姑出現,凌寒嗜血的開口:「這個刁奴,夜半不侍候主子,竟然跑到這裡來偷懶,來人,送杖刑司打三十板子。」

  他的話一落,平安的臉上死灰一樣白,用力的咬著唇,什麼都沒說,這時候立刻走過去兩名侍衛,用力的一拉平安,凶狠的說:「快走。」

  平安踉蹌著被兩個侍衛拉走了。

  上官曜面帶冷色,步步凌寒,一步一步的從石階之上走下來,夜風窄起,捲得衣袂翻飛,帶著一股強勢的霸氣,眼瞳中是堅定的光芒,輕吐出一口戾氣,心底竟浮起了從未有過的舒展。

  從此後,誰也別想越過一道雷線,惹到他,只有一個字。

  死!

  「都回去吧,」冷冷的命令下去,宋淵不敢大意,他們這些人方便也不敢多想,太后身邊的丫頭偷懶,竟然得了三十板子的重罰,這三十板子下去,輕則皮開肉綻,重的直接打死過去了,這宮中的杖刑司,那可是看著人打板子的,不過這宮婢是太后的人,那些人只怕不敢下了狠手,最多重傷。

  不過眾人想到一件事,為何一個丫頭偷懶竟然還有一個有身份的人守著呢,這事詭秘啊?

  一想到這個,誰還敢多留一步,又不是找死,就連宋淵都不敢多留,飛快的應聲:「是,皇上。」

  一行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外走去,偏門上了鎖,那最前面的侍衛,用劍砍了鎖,眾人魚貫而出,門外幾個小太監立刻點了燈籠,齊齊的跪下來:「皇上。」

  「回去吧。」

  宋淵領著人分站在兩邊,一身明黃錦袍的上官曜陰沉著臉從最後面走出來,揮了揮手命令:「各處巡邏,一定要加強警戒,如若再發生刺客這樣的事,你們給朕小心點。」

  皇帝說完,大太監小亭子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扶著皇上,其餘的小太監打了燈籠,前面四個,後面四個,浩浩蕩蕩的回景福宮。

  黑夜之下,一班宮中侍衛面面相覷,掉頭望著領頭的宋大人,等著大人的命令,宋淵一揮手命令:「各處巡邏吧,今晚的事只當沒發生,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聲音響亮,飛快地四散分開……

  第二天,雲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因為昨兒個熬了夜,近天亮才睡,所以倒頭便睡,一覺睡到差不多中午了,陽光透過輕盈如水的錦簾照射進來,暖洋洋的,窗外,枝葉慢慢的泛出青芽,快要春天了吧。

  雲笑坐在床上愣神,婉婉從外面走進來,見主子醒了,趕緊過來侍候著,順帶稟報事情。

  「娘娘,奴婢得了消息,說昨兒個霖王爺受傷了,後來回府去治療了。」

  「嗯,」雲笑應了一聲,想到昨兒個晚上出現的慕容沖,週身的冷寒,像冬日的寒冰一樣冷,而且身上還染了血,難道那血是上官霖的,不是他的嗎?雲笑鬆了一口氣,只要他沒受傷就好,沒人可以捉住他。

  隨之想到另外一件事,笑溢滿唇角:「長信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婉婉聽到主子的話,立馬知道她的心思,微斂眉,小聲的嘀咕:「沒什麼動靜,不過聽說太后身邊的得力婢女平姑姑被杖責了三十板子,打成了重傷,而且太后娘娘病了,昨兒個宣了御醫,一直到現在還沒醒呢?」

  「昏迷不醒,究竟是真的呢?還是裝的呢?」

  雲笑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婉婉緊跟著她身後,給她整理衣服,看她走來走去的,忍不住開口。

  「我的好娘娘,你能安靜點嗎?管她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估計是沒臉見人了吧。」

  這話對,雲笑聽著心裡高興,相比於上官霖受傷,這件事讓人高興多了,站定了身子,讓婉婉整理衣服,一張嬌俏的小臉佈滿了笑意,暈染出桃花般的緋紅,於細雨紛飛之中,綻出滿樹的驚艷。

  婉婉退後一步,看著主子動人的模樣兒,心滿意足的抿唇笑。

  「真漂亮啊,皇上真是沒福啊,該是誰得了我們娘娘的心呢?」

  雲笑翻了一下白眼,走了兩步,對著梳妝台的鸞鏡照了一下,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絲綢薄襖,在袖口和領口用紅絲線勾勒出了幾株木棉花,木棉花開得燦爛而鮮艷,下身著一件水藍色的百褶裙,藍白相襯,竟融出了幾分海水的韻味來,墨發微散,鬆鬆垮垮的挽了一個流雲髻,一小縷秀髮從髻邊滑落下來,越發的誘人,迤邐動人。

  「怎麼樣?我們娘娘是不是特別迷人呢?」婉婉柔聲開口,現在的她,多了幾許的細膩,少了從前大咧咧的舉止,竟秀美萬分,若是好好的打扮一下,只怕比她這個主子更美麗呢,雲笑想著,只要出宮去,她會給她一份美好的生活。

  「謝謝你,婉婉,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雲笑回身摟著婉婉,自從穿越到古代來,她感受到了雲墨,雲禎,還有婉婉的愛意,這愛她終有一日會給予他們的。

  等著吧,愛我的人,我也愛著你們!

  靜謐的上書房內,裊裊青煙輕撩,龍涎香的氣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黃梨木的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精緻的線裝書籍,書架裡面擺放著紫檀木的龍案,龍案之上放著一盆青鬱鬱的盆景,在金碧輝煌的空間裡,融合了一絲盎然的生機,此刻一道明黃的身影,歪靠在龍案之後的椅子上,雙瞳冷光閃爍,涼薄的唇緊抿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好半天才響起一道懶散冷硬的聲音。

  「御醫過去了,太后怎麼樣?」

  書房內跪著一個纖瘦的身影,一聽到皇上問話,趕緊回話:「稟皇上,太后娘娘還沒醒呢?」

  「御醫院那幫人還有什麼用。」

  上官曜冷喝,陰驁的臉色中,融合了幾分的心疼,不過瞳底卻仍有疑雲,似乎懷疑太后娘娘昏迷不醒是假?想讓他過去看望她是真。

  小亭子聽到皇上的冷喝,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話,連頭都不敢抬,身子微顫,皇上的怒氣顯而易見,不知道昨兒個晚上發生什麼事了?皇上進了長信宮後,回來竟然一夜沒睡,週身寒意,連早朝都沒上,一大早便聽到有長信宮那邊的消息,說太后的貼身宮婢平姑姑被打成了重傷,想也是昨兒那三十板子沒要了她的命就是好事了,太后大概被皇上氣昏了過去,至於具體是什麼原因,小亭子哪裡知道。

  「好了,你派人繼續盯著那邊的動靜。」

  「是,皇上,」小亭子起身往外退,走到上書房門口,竟有小太監從外面進來,越過他飛快地往地上一跪,小心的稟報:「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上官曜的身子動了一下,微擰起眉,瞳仁閃出寒光,這時候她來幹什麼,揮了揮手吩咐下去:「讓她進來吧。」

  「是,皇上,」小太監鬆了一口氣,起身往外退,退到門外,對著賢妃娘娘福了一下身子,緩緩的開口:「皇上有旨,娘娘請。」

  賢妃葉玉雲溫婉的笑了一下,掉頭示意身側的幾個宮女候在門外,自己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葉玉雲今日穿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裙,逶迤拖地,裙擺鑲嵌著小粒的珍珠,外罩一件粉紅繡金邊的披風,行動間,裊柔萬分,憑添了幾許的貴氣,一看就是大家閨秀,那金線流蘇,隨著寸步移動,輕顫顫的抖動出逼人的華光,儀態萬千。

  一走進上書房,便纖巧細柔的行禮:「玉雲見過皇上。」

  皇上曾允了她,私下裡可以自稱,這是目前在宮中,她得到最多的厚寵,但她從來沒有為此自傲,而在外人面前提過,這是上官曜最滿意的地方,這個女人,舉止嫻雅大方,端莊得體,上對皇上,下對奴才,不驕不傲,堪稱女人之典範,真有一種母儀天下的光華。

  上官曜是想過讓這個女人出位的,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背後是葉家,葉家只是文臣,不比夜家,手握重權,如若再出了一個皇后娘娘,只怕更是難以掌控,所以他是不會讓夜素雪出位的,正因為這樣,母后降了她的位份,他樂得順水推舟做個好人,夜家要怪也是怪母后,而不是他。

  「怎麼過來了,起來吧。」

  上官曜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微蹙的細眉舒展開來,幽暗不明的黑瞳中閃過瀲灩的波紋。

  這後宮之中,他認為最有資格懷皇室血脈的人就是葉玉雲了,她長相柔美,端莊嫻雅,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貴氣,這樣的人生養的孩子一定是皇室的驕傲。

  可是誰會知道,這恩賜還沒賞下去,他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上官曜晶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不過他一定會醫好的,他不信,這天下難道就沒人可醫了?

  賢妃葉玉雲不知道皇上的千思百結,緩緩起身,立在上書房內,柔媚細膩的話輕盈的響起來:「皇上,玉雲過來是想請皇上去看望太后,太后娘娘昏迷……」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上首陡的響起一聲冷喝:「夠了,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如此不明事理了?」

  上官曜先前舒展的臉色,再次罩上了一層寒霜,現在他最不想聽到的人就是太后娘娘,昨兒個晚上的事,還清晰的映在腦海中,他不是不知道母后和葉傾天的那點事,但是當日他登基之時,她已經答應了他,從此後與葉傾天恩斷義絕,塵歸塵,土歸土,沒想到一直以來,她竟然暗渡陳倉,把他這個兒子放在什麼地方?這種事若是傳出去,皇室的臉面還往什麼地方放?

  上官曜的心裡幽幽暗暗,浮浮沉沉,千思百結,蹙了眉,眸底一片冰寒。

  葉玉雲聽出了他的怒意,撲通一聲跪下來,如水的聲音堅定的響起來。

  「皇上,玉雲斗膽了,如若皇上怪罪,玉雲無話可說,皇上和太后一向感情深厚,堪稱天下母子的表率,難道皇上真的因為一個小小奴婢所犯的錯而怪太后嗎?皇上忘了朝中的大臣,忘了天下人嗎?那些人會如何猜測這皇家之事呢,難道皇上真的不管不顧了嗎?」

  葉玉雲吐詞清晰,聲音響亮,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頗有份量,上官曜聽了她的話,心陡的一沉,眼瞳中的冷光漸漸消退,沒想到溫婉柔和的賢妃竟能說出這種擲地有聲的理論,到底是葉太傅的女兒,果然是不一般的教養,不但溫雅而且聰慧,這番話讓上官曜猛的清醒過來,他差點就鑄成大錯了。

  自己和母后弄僵局,朝中的大臣如何想,天下人如何想?

  只怕諸多的猜測會出現,流言四起,到時候就是有千張手也阻不了那些市井留言啊,上官曜想通這一層,眼瞳浮起瀲灩的光芒,這個女人在他心中又升了一分位置,上官曜緩緩的起身,走到葉玉雲身邊,伸出手扶起她。

  「玉雲啊,看得透徹,看來是朕糊塗了,怎麼能因為母后身邊的奴才犯了錯,就和母后賭氣呢,幸好玉雲提醒了朕,走吧,陪朕一起去長信宮。」

  「是,皇上。」

  葉玉雲微福了一下身子,低首望著握著自己的修長大手,眼中光華升起,唇角是輕盈如水的笑意,其實她知道這件事不單純,哪裡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奴才犯錯誤,皇上就會怪罪太后的話,但是聰明的人最好什麼都不知道。

  上官曜朝外面命令:「來人,擺駕長信宮。」

  小亭子領著幾個太監飛奔進來,恭敬的應聲:「是,皇上。」

  上書房內,暖流四溢,和先前的冷氣完全不同,小亭子偷偷的抬頭瞄了眼皇上,只見皇上和賢妃娘娘雙手緊握,深情款款的互視著,不知道賢妃娘娘說了什麼,皇上的眼中竟然露出了幾許柔情,這還真是少見。

  上官曜拉著葉玉雲往外走去,小亭子緊隨其後跟出去,吩咐小太監立刻奮了兩頂軟轎過來。

  誰知道,皇上竟然攜了賢妃娘娘的手,兩個人上了前面一頂軟轎,同轎而乘,小亭子和一干太監和宮女眼睛瞪大,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他們侍候主子有四年了,這皇上什麼時候如此對待女人過,看來這皇后的位置最終要落到葉家的頭上,小亭子想著,而椒房宮的幾個宮女立馬眉高眼低起來,每個人的神色皆閃過得意,一干人緊隨著轎子後面,前往長信宮而去。

  長信宮。

  一片蕭條,大殿門前,宮女和太監皆人心惶惶,不知道為什麼太后娘娘好好的昏迷不醒了,遠遠的聽到小太監的呼聲:「皇上駕到。」

  軟轎停了下來,小亭子早上前一步掀起錦簾,領著人彎腰候著皇上,皇上率先下了軟轎,回身望著轎內,溫潤的聲音響起。

  「來,玉雲,到了。」

  「謝謝皇上了,」葉玉雲的聲音依舊溫柔,一點嬌蠻居高自傲的神態都沒有,笑著牽了皇上的手出了軟轎,兩個人一起往大殿而去。

  而轎前,小亭子維持著剛才的動作,仍在思索剛才皇上對賢妃的稱謂,竟然那麼親熱,皇上是真的喜歡賢妃娘娘了嗎?看來賢妃娘娘要寵冠後宮了,皇后之位,夜家想都別想了,一側的小太監推了推小亭子,提醒他。

  「亭公公,皇上快進去了。」

  「喔,」小亭子回過神來,趕緊一溜煙的追上前面的人,緊隨其後,一路上仍在思索剛才的事,看來以後是賢妃的天下了,這宮中當真詭異莫測,誰又能保證日後賢妃不會落馬呢?

  一行人上了石階,長廊,直奔寢宮而去。

  寢宮之內傳來細小的哭泣聲,伴隨著無奈地歎氣聲,傳出了寢宮之外,上官曜聽著這樣的聲音,心陡的一沉,沒來由的心慌意亂,難道母后真的出事了,裝是不可能裝到這種地步的,手心立刻冒出細密的冷汗,從前母后柔聲細語照顧他的畫面,清晰的映到腦海中,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而他為了皇權,竟然和母后關係惡劣至此,連她昏迷不醒,都懷疑是她的別有用心,這真是該死。

  葉玉雲輕輕拍了上官曜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心急起不了作用,現在要趕緊讓御醫救醒太后才是真的。

  上官曜鎮定下來,腳步凝重的往內殿走去,身後,一班小太監看皇上臉上罩上一層寒霜,誰也不敢說話,通通站在殿外候著,只有大太監小亭子跟著皇上和賢妃娘娘身後走進去。

  寢宮之中。

  朱紅色的大床上,海水紋的藍色紗帳支起來,那大床之上的人,此刻安靜地睡著,往日光鮮絕色的容顏,此刻透著紙質的蒼白,連唇都失去了血色,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上官曜緩緩近前幾步,母后的絕色姿容,彷彿還是昨天的事,可是此刻細看,她竟然已經老了,昨兒晚上的事對她似乎是個打擊,所以她才會受不了如此一擊嗎?

  「母后?」

  上官曜挨著床沿坐下,伸出修長的大手緊握著那毫無活力的纖手,軟綿綿的一點活力都沒有,就是這雙手曾多少次,撫摸著他的頭,疼寵的望著他,而現在她竟然如此安靜的躺在這裡,不,他不能讓母后就這麼死去,上官曜眼瞳陡的浮起寒氣,朝一邊大喝:「御醫呢?」

  寢宮之中,以張治德為首的幾名首輔御醫,唬得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

  而先前立在床邊小聲哭泣的人竟是淑媛娘娘夜素雪,看到皇上和賢妃娘娘一起進來,兩個人看上去很恩愛,這使得她憤恨得忘了行禮,此刻聽到皇上的一聲喝,她也醒了過來,緩緩施禮。

  「皇上,母后她?」

  夜素雪說著,聲音便哽咽了,上官曜臉色陡冷,喝止:「母后不會有事的。」

  說完掉頭望向張治德:「為什麼太后娘娘到現在還不醒,你們難道就這點本事了。」

  「稟皇上,臣等正在全力診治,只是娘娘氣息微弱,而且經脈很亂,臣等按方下藥,可是娘娘根本醒不過來,臣?」

  張治德說不下去了,他是御醫院的首輔御醫,又是太后娘娘的主治御醫,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就是他的醫術,也是極自負的,可是不管他如何下藥,娘娘都不肯醒過來,現在只能用藥物維持住,讓他們有時間想配方。

  「你?」上官曜怒指著張治德大罵:「沒用的東西,來人,給我把這沒用的東西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此言一落,張治德臉色發白的癱到地上去了,而寢宮內的其他御醫,個個嚇得臉色蒼白,身子顫抖,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眼睜睜的看著外面飛奔而進的幾個太監,把身子發軟全無力氣的張治德大人拖了出去。

  上官曜命令完,再次掉頭望著太后,看也不看身邊跪著的幾個御醫,一字一頓的開口。

  「立刻去想辦法,如若太后娘娘不醒,朕絕不會輕饒了你們,如若太后有事,朕絕對會要御醫院的所有人陪葬。」

  聲聲冽厲,如死神降臨,寢宮之中,所有人都覺得胸口一窒,喘不過起來,而那些御醫更是嚇得連連的磕頭:「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還不快給娘娘診治。」

  上官曜說完,站起了身讓出位置,自己坐到一側的椅子上,定定的望著床上的母后。

  跪在地上的幾名御醫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幾個人相互攙扶著慢慢站起身,別說腿了,整個身子都是軟的,冷汗涔涔,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哪裡還有辦法診治,可是皇上還坐在這裡,只能強撐著走過去,輪番的上前診脈,合診開配方,全力而為。

  上官曜一直坐在軟榻上望著太后,久久沒出聲,大家誰也不敢說話,只有賢妃葉玉雲輕輕的走到皇上的身邊,伸出手拉著他,上官曜難得的沒拒絕,握著她的手,兩個人一起望著床上的太后娘娘。

  淑媛夜素雪臉色冷沉沉的,眼睛裡更是冒著火花,緊咬著唇,怒瞪著葉玉雲,本來心疼著姑母的,現在竟然嫉恨得忘了去傷心。

  不知道葉玉雲又偷偷摸摸的做了什麼事,使得皇上竟然對他另眼相看,以前她可沒發現皇上對她有多特別,可是現在竟然對他不一樣了,難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皇后之位落入葉家之手。

  不,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成為和姑母一樣高貴的女人,夜素雪握緊了手,指甲刺進了肉裡也感覺不到疼痛。

  葉玉雲抬眸悄然的掃了一眼夜素雪,這女人難看的臉色,緊握的雙手顯示出她是多麼的生氣,葉玉雲的心裡浮起了一絲快感,這個女人總算氣到了,以往不可一世的樣子,今日也算受到教訓了,真是自找苦吃,葉玉雲低首,柔聲的開口。

  「皇上,玉雲有一事想說不知當不當說。」

  「說,」皇上的眼睛並沒有看葉玉雲,仍然望著床上的太后娘娘,此刻他的心裡很後悔,其實昨夜明知道母后一定在裡面,自己可以另找別的方法離開,可是當時只想著捏住母后一個把柄,卻忘了母后是剛硬的女人,怎麼受得了這種對待?

  「皇上,還是張貼皇榜,招天下名士進宮為太后娘娘診治吧,這樣一來可讓天下人知道皇上的孝心,二來可以盡快治好太后娘娘。」

  葉玉雲柔聲細語,不顯山不露水的神色,卻一下子為皇上博取了名聲。

  上官曜眼神暗沉下去,雖然沒說話,但是握著葉玉雲的手卻緊了緊,顯然是認同了她的話,葉玉雲淡淡笑了,眉眼越發的柔媚,對面的夜素雪氣恨得想撕了這女人的臉,表面上不為難自己,事實上那骨子裡散發出的不屑,以及眼神間的鄙夷,令夜素雪快發狂了,但這種時候,她還不想找死。

  這時候,皇上的沉魅的聲音已想起來。

  「小亭子,立刻擬旨,張榜天下,太后大病,召天下名醫進宮,凡接皇榜者賞金一千兩,醫好太后大病者,賞金一萬兩,立刻進御醫院。」

  「是,皇上。」

  小亭子領了旨立刻出去辦這件事,擬好聖旨送往內務府,讓內務府的人即刻辦這件事。

  皇榜一出,果然有很多名醫進宮,只可惜太后依舊昏迷不醒,這些揭榜者是看在那一千兩黃金的份上,才自告奮勇的進宮來治病,可是所謂江湖名醫,根本就沒有實質的本事,也許有了那麼幾手,被週遭的一吹捧,便成了名醫,自己也自認為天下無敵了,便跑來揭皇榜了,重點是那一千兩黃金。

  結果折騰了半天,也沒把太后娘娘折騰醒了,最後折騰得皇帝發怒了,一聲令下,二十板子屁股開花,死去活來,雖然得了一千兩黃金,可差點去了半條命,結果這麼折騰幾番,再沒人敢揭皇榜了。

  三天時間過去,太后娘娘依然沒有醒過來,而且脈絡越來越細,御醫院的那些御醫,提心吊膽的稟報了皇上,結果再次遭了一頓打,整個皇宮裡,搞得人心惶惶,就是朝中的大臣也受到了牽連,有很多黨派是屬於太后的,現在太后娘娘如此狀況,這些人憂心忡忡,生怕太后娘娘真的出現什麼狀況,皇上會對他們這些人下手,那臉上的愁容越來越密,三個一群,五個一黨,沒事就湊到一起商量對策,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眼下只有醫好太后才是正理,太后可是他們的保命符。

  可是,這些官員也出動了人力,各方連絡名醫,希望能醫好太后的病,可惜沒人敢出來找死,就是有那麼一些能力的,也不想自找苦吃。

  皇上一直流連在長信宮裡,陪著太后娘娘,三日來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可見皇上和太后母子二人感情卻是深厚,即便有隙縫,可也影響不了母子的親情,此時上官曜的心中有蝕骨的悔恨,為何要害母后呢,如若她離自己而去,雖得了皇權,只怕心裡的陰影永遠存在。

  王爺上官霖那晚受了傷,不過並無大礙,修養了幾日,已恢復了很多,此時看太后昏迷不醒,皇上連早朝都不上,他只得撐著身子,進宮為皇上分憂解勞,沒事的時候,陪著皇上待在長信宮內。

  相較於長信宮的淒涼,金華宮那邊卻是一團的歡樂。

  外面監視著金華宮的侍衛早就撤了,而婉婉不時把長信宮那邊的情況報了過來,雲笑的小臉蛋上是越來越開心,想到上官曜此時的悲痛,真是大快人心啊,金華宮內,不時的聽到皇后歡快的歌聲,雖然這歌聲有些深奧難懂,但是一個傻子……

  這一日,明媚的陽光,灑進大殿,雲笑正坐在殿內的紫紅氈毯上練她的瑜伽。

  婉婉和秀秀在一邊侍候著,現在他們看慣了,也沒那麼驚奇了,只是仍會不時的擔心一下,娘娘會不會把那腿拉斷了,腰給折了,不過好像沒什麼大礙,而且發現娘娘投河蒲柳,越發的柔媚,看來這啥的還真有點效果,婉婉猜測著,不過她可不敢試驗。

  雲笑正做得起勁,忽然空氣中流過暗流,流星就在身側,一定是有什麼事,要不然白日他是很少出現的,雲笑陡的睜開眼瞳,呼了一口氣,收了姿勢,一旁的婉婉早奉上了錦帕,雲笑一邊擦汗,一邊開口。

  「秀秀,去給我準備一碗燕窩來,我有點餓了。」

  運動過後就會餓,這很正常,以往娘娘也會這樣,秀秀不疑有她,應聲出去了。

  雲笑一邊擦汗,一邊望了半空,淡淡的開口:「流星有事嗎?」

  婉婉一聽恍然明白,原來娘娘把秀秀支開,是因為流星有事,趕緊直奔殿門前,四下注意著,以防有太監和宮女突然闖進來。

  流星眨眼現身,落在雲笑的面前,那張俊朗的五官上,佈滿了寒芒,眼瞳焦急,似乎出了什麼事一樣,雲笑的心一沉,停住了擦汗的手,緊張的問:「難道是爹爹?」

  要不然她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流星這種個性冷漠的人焦急起來,除非是爹爹他們?

  雲笑話音一落,那流星沉著的點頭,眼瞳幽深的望著主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主子會惡作劇,可是這次發生的事情有點大條了,只怕王爺要深陷囫圇。

  流星沒說話,雲笑早急了,身形一躍,上前一把緊拉著他的衣服,冷冷地喝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流星沒想到主子如此激動,哪裡還敢耽擱,趕緊開口:「聽說峰牙關發生了瘟疫。」

  「瘟疫?這怎麼可能,瘟疫不是說得就得的,怎麼會就在爹爹他們打了一場仗後,便得了瘟疫呢,這裡面一定有名堂。」

  雲笑鬆開流星的衣服,掉頭凝眉週身的冷蕭,在大殿內來回的踱步。

  「我要立刻前往峰牙關。」

  她斬釘截鐵的開口,目光堅定,她是醫生,只要她前往峰牙關,就可以查出那究竟是瘟疫還是認為的禍害。

  「主子就這麼走嘛?」

  流星挑眉凝目,主子這麼冒然的離開皇宮,只怕會加快災難的來臨。

  「不,我會讓皇上廢後的,然後離宮。」

  雲笑唇角擒著冷笑,眼瞳幽深,看來那老妖婆這一次不用死了,其實別人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昏迷不醒,但是她是知道的,老妖婆並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因為被皇上傷透了心,再加上一急氣息攻心,自己不願意醒過來,一直沉睡在自己的世界裡,那些御醫,醫術並不低,但誰人知道,太后其實是因為心病的原因,所以才昏迷不醒的。

  「怎麼可能?」

  流星難以置信,不過看主子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而且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情開玩笑呢,王爺還在峰牙關受罪呢,那麼就是主子有辦法了,流星雙目緊盯著雲笑,沉聲開口。

  「現在要怎麼做。」

  「帶我出宮去,然後揭皇榜。」

  雲笑一字一頓的開口,沉穩有力,她心中已有計謀,憑著上官曜對太后的孝心,她若提出廢後醫太后,想必他會同意,而且巴不得廢後吧,誰願意娶一個傻子為後,而且太后醒過來,也沒辦法責怪他,這廢後救母,還為他博了一個美名,他何樂而不為呢?除非那男人真的傻了。

  「揭皇榜,」流星有些錯愕,皇榜上招的可是名醫,主子這是要給太后醫治嗎?可是他沒看過她有什麼高深的醫術啊,流星並不知道之前雲笑醫人的事,是以心有疑惑,但既然是主子說的,一定有什麼能力,立刻抱拳:「好,屬下帶你出去。」

  不過她走了,宮中必須有一人頂著,雲笑掉頭望向殿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的婉婉,喚了一聲:「婉婉,你過來。」

  「是,娘娘。」

  婉婉小跑步的走了過來,立在雲笑的面前,剛才主子和流星說的話,她已聽進耳朵裡了,是以心裡同樣很焦急,知道主子要出宮,那麼宮中一定需要人頂著,想通這個,不待雲笑開口,婉婉便出聲了。

  「娘娘,你和流星去吧,宮中有我呢,我待在寢宮裡睡覺,不准任何人打攪,一直等到主子回來,相信不會出什麼意外。」

  「好,你告訴秀秀,就說我出宮有事了,讓她給你在殿門外給你守著,至於什麼事,沒必要讓她知道。」

  「是,娘娘,」婉婉趕緊點頭,王爺現在出事了,她心裡同樣急,娘娘很愛王爺,若是他出事了,只怕娘娘會傷心好久的。

  「好了,流星我們走吧。」

  雲笑掉頭望向流星,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寢宮走去,把誰帶的東西都帶齊了,流星揩了主子從後殿閃身離去,金華宮的後殿一向人少,再加上流星的身手極快,所以翻牆過簷,很快便出了皇宮。

  而金華宮的大殿上,秀秀熬了一碗燕窩端了過來,前後左右的張望了一遍,奇怪的望著婉婉:「娘娘呢?」

  婉婉沒說話,抬頭掃視了殿外一眼,招手示意秀秀近前,小聲的嘀咕著,秀秀一臉的驚奇,有點難以置信,不過最後用力的點頭:「好吧,我們小心點,別讓人發現倒是真的。」

  兩個人往殿外望了一眼,立刻一起往金華宮的殿宮而去,婉婉換了娘娘平日穿的衣服,睡到大床上,臉朝裡躺著,秀秀故意叫了兩個宮女進來,幫忙打掃了一下,然後攆了她們出去,說娘娘有些累了,讓她睡吧,別惹得她發脾氣,誰也沒有好果子吃,自己也緊隨之後的退了出去,守在殿門外,不准任何人打擾娘娘休息……

  煙京最繁華的街道上,此時走來兩個少年,一高一矮,矮的身穿一襲錦繡華衣,袖口和袍擺下繡著青雅的翠竹,青鬱鬱的帶來幾縷清香,再看這小公子,墨發高高束起,用一根紫色的絲帶攏著,平添了幾許的飄逸,一張俊秀的臉上,濃眉星目,傲鼻櫻唇,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偏還一臉陽光的笑意,讓人賞心悅目,三尺之內皆有暖意,古銅色的肌膚雖然微微有些黑,但是看上去很健康,雙眉之間一個小巧可愛的彎月,越發為他增添了魅力。

  至於高個子的人,卻有些駭人,週身的冷氣,面無表情的緊隨其後,一件黑色的長袍使得整個人越發的冷寒嚴謹,一頭墨發扎一半,還有一半遮住了臉,只能讓人看半邊的面容,偏偏在那半邊面容之上,還有一大團的青胎痣,這樣的人使得人退避三舍,若不是因為他前面的小公子,長得實在誘人,只怕大街上很多人都落荒而逃了。

  兩個人腳下不停留,只顧著趕路,一路直奔前方而去,身後灑下一路的惋惜之聲……

  皇榜張貼在高大的城牆之上,下面站著四五個官兵,握著刀來回的巡視著圍在皇榜之下的人,只可惜看的人多,根本沒人揭皇榜,一撥一撥的人都走了,那些官兵有些厭煩了,不時的打著哈欠來回的晃動著。

  雲笑和流星走過去的時候,人已很少了,只有七八個人圍在前面看,不時的議論著。

  「揭皇榜雖然有一千兩黃金,可是救不好太后的要被打二十大板的,不能要銀子不要命啊。」

  「是啊,是啊,看來我們沒福了,」說著又是兩個人走了。

  雲笑和流星走過去,根本沒看皇榜上的內容,只一揮手示意流星上前揭了皇榜。

  流星領命,高大的身形一閃,走過去,一手提著華麗的藥箱,一手揭了皇榜,那幾個看熱鬧的人,立刻大量這揭皇榜的人,看他一臉的凶像,不由得同時倒退了一步,讓開了一條道,流星把皇榜送到雲笑的手中。

  那些人一看竟是個俊秀的少年郎揭了皇榜,那惋惜之聲不斷,還夾帶著小聲的議論。

  「你們說這人能受得了那二十板子嗎?」

  「好可惜啊,要是打死了多可惜啊。」

  雲笑充耳未聞,抬眸望向走過來的幾個官兵,只見他們一握刀,冷著臉暴喝:「滾,胡言亂語,再亂說把你們抓到大牢去。」

  一句話唬得幾個人落荒而逃,飛奔而走。

  這些人再掉過頭來時,卻是一臉諂媚陽光的笑臉,彎著腰恭敬的開口:「公子請隨我們進宮。」

  「好。」

  雲笑也乾脆,點頭應聲,那為首的官兵一揮手,立刻有人拉來了豪華的馬車,這駕車的正是內務府的人,他們只要把揭皇榜的人交給內務府的人就沒事了,

  雲笑和流星上了馬車,馬車便緩緩駛動,等到漸漸走遠了,那幾個官兵一臉的惋惜,不時的搖著頭。

  「又是一個為錢不要命的人。」

  「送死去了,這人估計撐不到二十下。」

  「也許是被生活所逼的,要不然誰他娘的幹這事。」

  「走吧走吧,沒我們的事了,我們總算可以交差了,下一班是別人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離開城,等到他們一走,很快又有人張貼了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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