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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將軍的小妾》第128章
第四卷第九章

  程玄璇輕步走近,目光平靜而溫和地望著白黎。這張咫尺之距的臉,五官仍是近乎完美的俊雅,神色雖憔悴寥落,但依然難掩出眾朗逸的丰采。只是,那一雙如深海般黯沉的狹眸已變得有些不一樣,黑得仿如無底深潭,尋不見一絲澄明,只餘深沉無盡的淒冷。

  司徒拓瞇著黑眸,掃過兩人,淡淡地開口道:「白黎,你從何處得到陰隱毒的解藥?」照此看來,白黎一直都極為關注玄璇的情況,只怕那種在乎已經超出應有的界線。

  「這不重要。」白黎看了程玄璇一眼,隨即就移開了視線。

  司徒拓的眸子又瞇細了一分,再道:「白黎,你這是在要挾我?」

  「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也不會辯解。」白黎的唇邊扯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飄渺而虛無,「司徒,我可以給玄璇一切,你卻不能,為什麼你還要強留她?」

  「你所謂的『一切』,你確定就是她想要的嗎?」司徒拓注視著他,反問。

  「平安,寧靜,淡泊,無爭無鬥,遠離喧囂,不是她要的嗎?」白黎轉眸,瞥向一旁沉默的程玄璇。

  對上他的視線,程玄璇輕輕地綻唇微笑,語氣格外的柔和:「白黎,你說的沒錯,那些確實就是我想要的。」

  司徒拓心中隱隱一震,抿起薄唇,不再吭聲。

  「玄璇,既然如此,跟我走吧。」白黎走近她一步,向她伸出手,眸光極盡溫柔,但那柔光之中卻又有簇暗火在跳躍。

  程玄璇微微低眸,看著他的手掌。他有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如同他這個人一樣的優雅好看,與司徒拓截然不同,司徒拓的手粗糙厚實,掌心長滿繭子。

  抬眼,她朝司徒拓看去,慢慢地向他伸出了手。

  司徒拓不語,抬手,握住了她,將他的小手緊緊包裹在掌心裡。

  「呵呵。」白黎苦笑一聲,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五指微張開,然後緩緩地收緊。他的手心裡什麼都沒有,握起來依舊是空洞。

  「白黎,如果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司徒拓牽著程玄璇,沉穩地出聲道,「若你不想娶朱丞相之女,你就讓我進宮面聖,向皇上求情。」

  「沒用的。」白黎神情絕然地搖了搖頭,狹眸黯淡,「皇兄聖意已決,連母后都全力贊成,此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麼就算玄璇原因和你走,又有何用?」司徒拓剛一說完,就被程玄璇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背。

  程玄璇暗暗瞪了他一眼,心中惱火。他們剛剛不是已有了默契嗎?他又想把她讓出去?

  「若玄璇願意和我走,我就帶她遠走天涯,我有信心沒有人能夠找得到我們。」白黎的眼神再一次灼亮起來,凝視著程玄璇,道,「玄璇,你考慮清楚,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為你實現。」

  「白黎,謝謝你的心意。」程玄璇與他對視,清眸染著溫暖之色,輕緩地道,「其實我想要的就是一個平凡的家。我不知道在你的心裡『家』是一個怎樣的定義。對我來說,心之所在,便是家。而我已經找到了。」雖然,可能無法擁有太久。

  白黎一愣,無意識地倒退一步。家?何謂家?他的家在哪裡?皇宮?王府?不都不是,那只不過是一處住所罷了。他根本沒有家。

  司徒拓無聲地歎息,眼角餘光睇向右側大樹旁的人影,繼而對程玄璇道:「回房吧,陸大夫說,你會嘔吐應該是妊娠現象,我一會兒給你去買酸梅。」

  「好,我現在覺得餓了,你陪我再用一次早膳吧。」程玄璇淺淺微笑,與他手牽手地走回軒轅居。

  他們兩人方法把白黎當作了透明,徒留他一人在原地。

  白黎怔仲失神地望著他們相攜的背影。他已分不清心裡到底是何感覺,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遠遠地看見一根浮木,知道那是他尾音的救贖,他只能試圖牢牢抓住,不論要付出多大代價。

  「王爺。」身後,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

  不必回頭,他都知道那個睿智聰慧的女子。

  「王爺,這是何苦呢?」東方柔低低地輕歎,「你為玄璇去找解藥之時,我相信你並無此意。」

  「但現在已不同。」白黎沒有轉過身,聲音暗啞。原本他的確沒有想那麼多,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若不爭取,他這一生都會活在遺憾痛苦之中。

  「那般辛苦地尋到了解藥,本是一件好事,但你卻要使他們恨你嗎?」東方柔清美的眉目間凝著一抹憐惜與無奈。她是最清楚來龍去脈的那個人,可她真的無法認同他此時的決定。

  「就當我自私吧。」白黎低啞似自語。他不眠不休找到了鳳輕舞,和暗門的人幾番決鬥,受了很重的內傷,才能拿到解藥。一開始他只一心要救玄璇,如今卻成了他威脅司徒拓的手段。可是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優雅只是他的外在,他的內心本就是狡詐奸猾,既是如此,那今次他又為何不能為自己而活?

  「確實自私。」東方柔的語氣加重,不再留情面,「你這樣做,不僅什麼都得不到,而且會失去更多的東西。如此沒有益處的自私,以王爺的聰明,怎會不明白?」

  白黎突地回身,定定地望著她,沉聲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可以怎麼做?」

  「皇上要王爺娶朱丞相的千金,背後是何含義,王爺應當十分清楚。」東方柔毫不閃避地與他對視,直言道,「身為皇室中人,王爺已是相當幸運。王爺現今二十八歲,一般的王孫貴族早已娶妻生子,而王爺能夠獨善其身至今,是因為什麼?皇上多年來的恩典,王爺難道就不曾想過要報答?」

  白黎卻冷冷一笑:「恩典?我娶不娶妻,立不立妃,本就是我自己的事。如今硬塞一個妻子給我,只不過說明從前還不到時候罷了。」

  「王爺真是這樣認為?」東方柔皺起柳眉,微有責怪,「皇上一直沒有利用王爺的婚事來拉攏朝臣或盟國,此次若不是王爺自己太固執,皇上也未必會走這一步棋。」

  白黎靜默片刻,斂去唇角的冷笑,認真地道:「東方姑娘,在你的想法裡,別人對你一分好,你就會十分回報。但是我沒有你這麼善良,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想娶自己想娶的女子。」

  「但那個女子不愛你。該放手的不是將軍,而是王爺你。」頓了頓,東方柔再勸道,「王爺,千萬不要一頭鑽進死胡同,一旦你陷入極端的思維,你就會找不到出路,只會更加絕望。其實只要你願意,轉個彎,便會發現人生另有新的道路。」

  「沒有其他的路了。」白黎慘然一笑,不想再說下去,只道,「不用勸我,我已經想得很明白。」

  「王爺,我對你很失望。」東方柔凝眸看了他一眼,旋身離去。勸已無用,她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

  軒轅居內,司徒拓和程玄璇對坐而視,良久無言。兩人心中都在想,不知柔兒能否勸得動白黎。

  安靜半晌,程玄璇先開了口:「拓,你說白黎怎樣得到解藥的?」

  司徒拓抬眼看了看她,淡淡地道:「你沒聽見白黎說,他若要隱居山林,連皇上都找不到他?他有此自信,那自然有此實力。」

  「陰隱毒的解藥該不會只有一份吧?」程玄璇微微蹙眉。不知道靳星魄是否也拿到了解藥?

  「暗門的解藥一向備有兩份,不多也不少,這是清舞做事的習慣。剩下的一份,應該還在清舞手上。」司徒拓也皺起眉頭,想了想,再道,「白黎找上清舞,恐怕清舞閉關不成反而受傷更重,她必定會藏匿得更隱蔽。」

  「如果的到了毒發的時間,她還是不出現……」程玄璇不禁有點擔憂。假若能讓她先生下孩子,那即使是死,她也死得甘願了。

  「不用擔心,到時她一定會出現。」司徒拓篤定地回道。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程玄璇疑問。

  「因為她想要我的孩子。」司徒拓有些無奈,坦白地道,「如果白黎不肯給解藥,那麼我們只剩一個選擇了。」

  「什麼選擇?」程玄璇的目光緊鎖著他,心懸了起來。

  「我不會把我們的孩子給她。那便只有答應她借種之事。」司徒拓凝望著她,低沉地道,「璇,我並不想如此,但你和孩子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程玄璇無語。到底上天要她接受司徒拓有多少個孩子?已有卓文,以及宓兒肚子裡的孩子,還要再多一個鳳輕舞的孩子?而且,一想到司徒拓必須和鳳輕舞做那樣親密的事,她的心就如針扎般的疼。

  司徒拓站起,走到她身邊,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低聲道:「我曾經答應過你,除了你,不會再碰其他女人,但此次情非得已,不要怪我。」

  「不怪。」程玄璇輕聲回答,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嚥下了心酸。如何能怪他呢?怪無可怪。於他來說,也不是種享受,是不得不為之的勉強。

  司徒拓抬起手,輕柔地拂過她額前的髮絲,觸摸她柔嫩的臉頰,低低地念了一句話:「心之所在,便是家。」

  「你贊同嗎?」程玄璇微微而笑,拋開心底糾結無力的感覺,專注地凝視著他。

  司徒拓亦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道:「對我而言,『家』是很遙遠的感覺。我十歲時,父母皆逝,我已經逐漸忘記『家』的溫暖。」他的手下移,放在她的腹部上,薄唇牽起淡淡的笑容,「現在我又重新感覺到了。」

  程玄璇把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溫柔而笑。

  「只是,我怕自己以後保護不了你和孩子。」司徒拓唇邊的笑容慢慢消散,黑眸浮現一絲陰鬱。

  「一個平凡的家,並不需要武功。」程玄璇溫聲安慰,「我又沒有什麼仇人,你別想太多。」

  司徒拓沒有接話。現在莫說有人上門尋仇,就算是白黎要強行帶走她,他也沒有能力阻止。這種挫敗感,讓他覺得自己窩囊無能。

  見他情緒低落,程玄璇故意揚起下巴,驕傲地道:「你忘了?我現在有鳳輕舞的一半內力,保護我自己不成問題的,等孩子生下來,我就開始練武,那以後就換我保護你好了。」

  「你保護我?」司徒拓驀地站起,瞠目瞪著她,「我堂堂一個大男人,要靠你保護?」

  「誰說只能男人保護女人?」程玄璇不服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保護你。」

  「誰和你說定了?」見鬼了!他以後當不成鎮國將軍也就算了,但要他接受她的保護,那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讓我保護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非常不好!即使我武功盡廢,我也可以重頭再練,何須你來保護?」

  「那在你未練成之前,就先讓我保護好了。」程玄璇在心底暗自偷笑。能激他振作重練武功,那他就不會意志消沉了。

  「不必你多事!」司徒拓低吼,虎目圓瞪,狠狠瞪著她,「你不如乾脆說這個家由你說了算?」

  「好啊,就由我說了算。」程玄璇順著他的話用力點頭,一副十分認同的樣子,接著道,「你脾氣不好,動不動就實施加法,照我看,這個家法就廢了吧。」

  「程玄璇!你吃錯藥了?你有聽說過女人當家的嗎?」司徒拓憤憤磨牙。給她點顏色,她倒開起了染坊了!

  「那就讓我吃點虧,當第一個吧。」

  「我讓你當第一個被吻到窒息的女人如何?」

  司徒拓狠瞇起黑眸,危險地盯著她的唇。她這張小嘴還是用來親吻的好,一開口說話就惹他生氣!

  「不好!」程玄璇連忙從椅中站起,避開他俯迫而來的臉,「你不要每次都用這招!」

  「這招很好用。」司徒拓挑眉睨著她,慢慢地向她走近。

  「你分明是說不過我!」

  「有什麼好說的?你想當家,那要等下輩子。」

  「為什麼這輩子不可以?」

  「誰讓你這輩子是女人?」

  「你歧視女人!男人有什麼了不起?」

  司徒拓輕哼一聲,不欲再爭執。他不是歧視女人,而是認為男人應該比女人負起更多的責任。

  「不和你爭論了,你不講道理。」程玄璇氣呼呼地坐回椅子。

  司徒拓覷了她一眼,命令道:「不許生氣,氣壞我的孩子,我唯你是問。」

  「連我生不生氣你也要管?」程玄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未免太霸道了吧?

  「凡是對腹中寶寶有不利之處的事情,你都要避免去做。」這個孩子,讓他覺得做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只是責任,而是發自內心想要去做一個好父親的感受。有喜悅,有壓力,但更多的是自然而然的自豪。不知道這個孩子會長得像誰,像她,還是像他?

  「你會不會太過緊張了?」程玄璇不以為然地撇嘴,「寶寶還沒出生,你就這樣寵他,等他出生以後,你豈不是要把他寵上天了?」

  司徒拓的唇角抽動兩下,想否認,但還是默認了。

  「寵孩子應該是我做的事,你別和我搶,你要做個嚴父。」程玄璇心中暗笑,沒想到他平時不可一世的樣子,竟會因孩子而軟了姿態。

  「你沒聽過慈母多敗兒?」司徒拓睨視著她,以教訓的口氣道,「我司徒拓的孩子,必須是個有出息的男子漢。」

  「男子漢?你怎知是兒子?」

  司徒拓微怔,一時說不出話。他下意識裡認為必是兒子,從未想過若是女兒應該怎樣教導。

  「你不喜歡女兒?」程玄璇不由地皺眉。

  「不是。」司徒拓搖頭,神情有點侷促。如何當一個女娃兒的爹?這是個他從不曾思考過的問題。

  程玄璇望著他,心裡有些疑惑。他似乎有點苦惱的樣子?她已經盡量轉移話題了,難道他還在想解藥的事?

  司徒拓一臉沉思地坐下,想著如何當爹的問題。若是女兒,那他該教她一些什麼?琴棋書畫,女紅刺繡?這由他來做就太荒謬了!不過,如果生女兒,模樣長得像玄璇,倒也可愛。

  程玄璇用眼睛探索的目光看著他。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何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不自覺地笑?難道要當爹的人,會變傻?

  兩人正各有所思,忽然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

  見司徒拓猶在苦思,程玄璇便走去開門。

  「柔兒?」門一開,就見東方柔亭亭玉立地站在房外。

  「玄璇。」喚了一聲,東方柔向房內看了一眼,才柔聲道,「外面陽光正暖,可以陪我散散步嗎?」

  「好。」程玄璇頷首,沒有多問。心知柔兒要說的話,並不想被司徒拓聽見。

  房間內,司徒拓沒有走出來,只淡淡地叮嚀了一句:「小心點身子。」

  「嗯。」程玄璇轉頭對他微微一笑,才隨著東方柔慢步離開軒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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