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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美無雙》第30章
  情何以堪

  謝玄默默站在一邊,看著棺木裡的謝尚,心中五味俱全。半年前,他的母親也躺過這裡,那個時候,他是怎樣的心傷怎樣的痛苦?

  和尚超度,然後舉行儀式,一切似乎都快差不多時,謝安來了。帶著一家三口。

  敏敏見他進來,立馬轉了身走到內廳去。她還是有些面對不了他。畢竟曾經戀過,即使稍縱即逝。

  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只是坐在內廳裡喝著茶,似是思考些什麼。

  這時,顧堂走了進來,問,「怎麼不出去?」

  「不舒服。」她道。

  顧堂走到她跟前坐了下來,「謝家可能要敗了。」

  敏敏一怔,不想他的第一句話是如此?

  「何以見得?」

  顧堂無不惋惜,「謝家一直是靠謝將軍增門楣,在朝為官的謝奕,謝萬的才能都不及謝將軍,何以委託重任?唯一一個真才實學的謝安又隱居於東山不問政事,其他謝家人都年齡太小,更無及可談,你說,難道不是?」

  不知道敏敏是否是多心,他眼神中表露出來的,似乎跟她有關似的,用一種極其曖昧的眼神注視著她,一字一頓道。

  「這些都不關我的事。」她裝著無所謂的態度。

  顧堂只是抿著嘴道,「是啊,你又不是謝家什麼人,關你什麼事?」

  她想白他一眼,他的語氣很欠扁。

  他站了起來,朗聲道,「謝朗明日也應該趕到。這謝將軍與謝朗的感情,不言而喻。」

  那是自然,謝朗15歲便跟著謝尚,而謝尚是手把手教育謝朗。裡面的栽培比謝安對謝朗的栽培還意義深大。謝安算是謝朗的啟蒙老師,而謝尚則是再造恩師。

  謝朗最後一個趕到,他有些踉蹌來到謝尚的靈堂,眼神有些呆滯注視著棺木,一句話也不說。

  敏敏站在內廳門口注視著這個少年。

  他把嘴抿得很緊很緊,似乎強忍著痛苦,強忍著悲傷。他緩慢來到靈堂之上,叩拜三下,站了起來。當他抬眼的時候,她看到他隱含的淚水終於決堤,順著臉龐滾滾而下。

  「叔伯……」謝朗終於無法強忍痛苦,哭了起來。一個少年將軍,在眾人面前,毫無男子氣概地痛苦起來。

  謝安走了過去,拍著他的背,「胡兒。」

  「叔叔。」謝朗哽咽道。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謝安冷靜道。如個長者一般。

  謝朗低聲抽搐,「知道。」

  喪事繼續,陸續有些人到達叩拜行禮……

  喪事結束後,人們也紛紛退散。敏敏想一直呆在內廳也不是個辦法,再者顧堂這樣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感覺自己心裡有鬼似的。於是就豁出去,大大咧咧出去了。

  謝家人也許還處於悲傷狀態,並未注意到敏敏走出來。敏敏走出來後站在謝朗的旁邊。

  謝朗個子很高,八尺有餘。他眉目清冷,眼睫毛上還殘留剛才哭過的痕跡。這樣一個高挑的男人哭起來,雖然不體面,但還是值得同情。

  謝朗發現有人注視他,歪頭一看,是敏敏。

  他不知道怎麼了,只是突然想找個肩膀靠一下,他就那樣,把他整個身子向敏敏傾斜過去。壓在敏敏身上。他壓得很輕,似乎是在等待敏敏把他推開。

  可是,她沒有,反而安慰似的圈起他的身子,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如一個慈祥的母親。

  有時候,也得注意場合,尤其是如此尷尬的時候。

  這樣個舉動,人的注意力再集中也會看過去。

  在場所有人看見抱著謝朗的人,都怔著一句話也說不了。只聽到,在不遠的謝安,失聲呢喃兩個字。

  「敏敏……」是那樣的冗長悠遠的呢喃。

  她微微僵硬,撫摸謝朗的手也頓了。

  謝朗也微微睜開了眼,悠悠站直了。

  一切,竟在不言中。

  她只能用微笑保持殘留的驕傲,笑道,「師傅。」

  她說得很自然,卻讓人感覺彆扭。

  謝安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劉氏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五味俱全。四年,這個女人離開四年,而一切也是物是人非。她微微一笑,沒什麼。

  謝玄看著眼前這個人,不知怎麼得,一股痛恨腐蝕原本脆弱不堪的心靈,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謝安笑道。

  他這麼說把她給弄愣了,什麼意思?他一直知道她在這裡嗎?

  謝朗道,「叔叔,其他的後事,由胡兒去做吧,你們去休息吧。」

  「我來幫忙。」謝琰道。此時的謝琰已經成熟了許多,不如當初一見就使眼色的男孩了。至少敏敏沒感覺到他以前那般敵意。

  也許,什麼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謝玄也走了過去道,「一起。」

  敏敏看著他們開始忙碌起來了。便微微欠身離去。這些都跟她沒什麼瓜葛。

  軍營裡多了些不該多的人。而卻也要走不該走的人。顧堂走了,跟敏敏打個照面辭了官,就背著行李走了。她也沒去送他。

  正如他說過,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年是謝尚一人去豫州迎接,彼時,而是一人離去。景也蕭條,人也離別。一種離愁。

  謝家人也不在軍營中多呆,謝奕是江州太守,還有職務在身。過一兩日也就該離去。謝玄自然跟著走了。

  謝朗本是軍營少將。只是去年派去訓練新兵,也只是請假而來,過不了幾日也就走了。

  謝安雖是閒人一個,但是,有些地利人和之時,也不會多呆幾日了。

  倒好,她圖個清閒。依舊可以我行我素了。可是總有些必然的意外。

  晉穆帝下詔,謝尚病故,謝奕接替其職。也就是說,謝奕不用走了。他成了敏敏的頂頭上司。

  謝家人知道這結果後,都是心知肚明。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在前十七年,這個時期,謝家的門戶支撐是謝尚,這支撐倒下,謝家自然是衰敗了。但是皇族那邊又不希望就這樣潦倒,便只有這樣了。

  謝奕接了職以後,還是得回江州收拾打點一下。謝奕命謝玄在軍營中看護,便匆忙起身去了江州。

  謝安這邊,認為沒自己的事了,便打算明日回東山了。

  謝奕離開那日的晚上。月明星稀,因時秋,嗖嗖涼風,灌進鼻子裡,多了點寒意。

  敏敏呆在帳篷裡,甚是無聊,便又繡起她一直未完成的「泰迪熊」。她一直以為以後見面會很尷尬,可是現在真見面以後,竟然是相對無言。他們來了3日,都在忙謝尚的喪事,今日忙完,也個個安靜,各自忙自個的。其中也只有謝朗一人來過,也只是通告一聲,他明日就去大西北訓兵了。

  下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敏敏一怔,猜不出是誰,便招呼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是劉氏。她對敏敏微笑道,「別來無恙。」

  她想,這劉氏來有何目的?想不透,就招呼她進來了。

  劉氏一進來,見帳篷的擺設,極其簡陋,不像是個官住的地方。敏敏注意到她眼神流露出的疑惑,便潸然笑道,「習慣這屋了。懶得換。」

  劉氏點頭道,「你也真是有能耐,成了這東晉傳奇人物了。」

  「啊。」她說不出話了,怎麼個傳奇法?她什麼也沒做。

  「東晉第一個女子成官,還是個破例的四品,讓人費解。當時以為只是名字相同,卻不想,真是你。你是怎麼認識皇上的?或許誰推薦你的?」

  她的語氣,她聽不明白。或許她純屬好奇,或許她在暗地諷刺。但是無妨,她問心無愧便是。

  「也沒什麼,就是陪顧前輩照料了皇上,皇上問我要什麼賞賜,我就說想要個大官而已。皇上不知道我是童年無忌,當了真而已。也只能說皇上金口玉言,義薄雲天罷了。」

  她把矛頭轉到了皇帝那,要是真是諷刺,那麼劉氏就去諷刺皇上吧。要真是好奇,她也是把實情說了出來了。

  只見劉氏緩緩而笑,「皇上果然重情重義,是個好皇帝。」

  是嗎?想起那個說過,下次見到他,一定要認得他,叫他彭子的男人時,敏敏總是唏噓,下次見他,不知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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