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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善類(孽火系列8)》第6章
第五章

  午休時間,英治逮到空檔決定撥通電話。等待被接聽的嘟嘟聲響了又響,響到他以為會被轉入留言信箱時,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聲和「喂,英治哥……」傳入了耳中。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小汪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剛跑完馬拉松似的。

  『沒有、沒有……哈哈,我無聊,一個人打蒼蠅……啊哈哈!』

  英治的確聽見了一些拍打、揮動紙張似的聲音,夾在背景中伴奏。「無聊」這兩字,勾起英治的關心。

  「你現在還是繼續在老家賣甜品,沒有打算去找別的工作?」

  英治不是瞧不起賣甜品的。

  在臺灣,做「吃」的這一行,除了得通過熱愛夜市小吃美食的臺灣人挑剔舌頭的考驗,還得讓講究實際的臺灣人,留下「俗擱大碗」的印象才能賣得夯,賣甜品絕對是一門需要很多學問的生意。

  但是小汪真正想做的,英治敢說,絕不是這一行。

  『哈哈,我這種要學歷沒有學歷、要腦袋沒有腦袋的笨蛋,要不是夏哥收留,還有什麼地方要我?……噓,別吵……找什麼別的工作,免了、免了。』

  英治對他談話中間多出的那句「別吵」,感到好奇。

  「小汪,有誰在你的旁邊嗎?」

  『沒、沒有啊……啊,是我家的貓……吵著要我陪它玩。去、一邊去!聽到沒?再不走開,我揍你喔!』

  那貓兒也聰明,在話筒彼端喵喵一叫,是只聲音頗粗的貓。

  「你不用那麼凶它,它只是無聊想玩而已,這樣挨駡多可憐。反正它頂多在旁邊喵喵喵地叫,我無所謂。」

  『他可憐個小……』小汪趕緊煞車,習慣性地在英治面前自肅,並把剩下的髒話吞回去,繼續訓斥「貓兒」。『你再不閃邊去,我就罰你永遠沒飯吃。』

  小汪隔著點距離,氣呼呼地說了聲「你給我安分點」,那貓兒也沒再叫了。

  『歹勢,難得英治哥打電話來,卻一直被我家的貓鬧場。』小汪頓了頓。『對了,英治哥今天找我是?』

  對,差點忘了主要目的。

  「夏寰已經回來了,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位『陸禾琛』,把他從檢警手中弄回來的樣子。我怕你擔心,所以跟你說一聲。」

  『……果然還是被我說中了,是他啊……他還是那副對人愛理不理,活像條冷冰冰的死魚樣嗎?』

  對於小汪直率的形容,英治笑也不是,不笑也內傷。

  「我不知道以前他是什麼模樣,不過,昨天我們打照面的時候,他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反應。他從以前就是這樣嗎?」

  『是啊,對他來說,好像夏哥以外的人都不是人,只是路邊的石頭。我和他交情不怎樣,阿超好像還滿常和他接觸的,聽說是夏哥要阿超沒事就幫陸禾琛惡補功課,讓他能重回學校去上課。』

  「學校?」

  『嗯,陸禾琛是個不折不扣的中輟生,不是學校退學,是自己蹺家翹課的那種。那時候他國中都還沒畢業,就已經開始在街頭混了,但一個中輟生兩袖清風、又沒人靠,可想而知生存不容易。』

  新聞、報章中,時有所聞、所見,一些中輟生為錢所逼而墮落,偷搶、援交樣樣都來。

  『至於他怎麼會變成夏哥的跟屁蟲,講起來話頭就長了。我記得……有一次夏哥和一個經營茶店仔的道上兄弟起了衝突,講白一點就是乎對方歹看。隔了幾天,對方烙了幾個打手,埋伏在夏哥晚上常光顧的啤酒屋,欲給夏哥蓋布袋。

  『用膝蓋想也知道,夏哥哪可能會被那些小角色給幹掉。他不但把那些打手打得滿地當狗爬,順道也問出了指使者的名字,才知是那個俗辣(癟三)搞的鬼。

  『——啊,擱有、擱有。那時候夏哥還沒有組『全宇盟』,不算道上人物,算是圈外人、普通小老百姓。通常一個道上兄弟,要是對一個青少年、而且又是圈外的小老百姓出手,是會被人看不起、看扁的。

  『所以那個很俗辣的傢伙,犯了兩個大錯。一是怕被批評孬種,不敢派自己的手下出面,而假借一些買來的打手的手,想要一泄栽在夏哥手中的窩囊氣。另一個是他還買通了當時夏哥身邊的人,才打聽到夏哥常去的地方。

  『結果知道真相之後,夏哥氣死了,不但把送上門的打手們送進警局,還一個人單槍匹馬,什麼武器也沒帶,赤手空拳去把對方「教訓」了一頓,把對方的茶店仔砸個稀八爛。』

  小汪口氣驕傲得像是夏寰得到「天下第一」的封號似的。

  『從那時候起,夏哥最啐(氣)兩款人。一款是把垃圾頭路交給別人去做,自己假清高的人,另一款是幫著外人欺負、欺騙自己人的人。報告完畢。』

  就這樣?

  英治對於夏寰的「勇武傳」可是半點興趣都沒有。他有興趣的是陸……

  不對,我對陸禾琛也沒有半點興趣!

  剛剛也是小汪提起,他才多少好奇地問問。他對當年夏寰和陸禾琛到底有什麼「奸」情,一點也不在乎。

  『……很吵耶……我就愛講電話不行,管屁……知不知道男人的嫉妒很醜陋……』

  小汪突然小聲開罵,不偏不倚地往英治的心臟戳刺下去。他屏住呼吸,雙頰像煮熟的章魚紅透了。

  「我——我、我沒在嫉妒什麼啊!」

  『不、不,英治哥,我不是在說你啦!我是……啊,我是罵我家的貓!』

  原來是貓啊!英治弄清一切是誤會,暗暗地松一口氣,同時又為自己的動搖感到困惑。

  「你家的貓是男人——不,我是說他是一隻公貓啊?」

  『對、對,它是只公的。』嘿嘿地傻笑幾聲。

  「真稀奇,原來也有公貓喜歡貼著男主人的,我以為大部分的公貓都喜歡黏著女主人,異性相吸嘛!」

  『誰叫我家這只貓超級不正常的,而且還很陰險,而且還很愛算計別人,而且眼睛小,心眼更小。』

  英治呵呵失笑。「好像是只很糟糕的貓,但聽你講話的口吻,好像對它很有愛。」

  『……才沒那種事。』小汪清清喉嚨說:『總而言之……我講到哪兒了?陸禾琛是夏哥撿回來的部分,我講過了沒?」

  但是經過方才一番「男人的嫉妒是醜陋」的當頭棒喝,英治已經失去所有好奇心了。他以「午休快結束了」的理由,匆匆結束這次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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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汪望著斷線的手機,憤怒地瞪了瞪一直在旁邊,以「毛手毛腳」干擾自己的男人。

  「下次你再干擾我和夏哥或英治哥講電話,我一定拿西瓜刀追殺你,你這『妄八炭』、『屎棄炭』,『糞炭』管禛。」

  陰森的三白眼無動於衷地一瞟。

  「是你要在我面前和歐陽英治打情罵俏,我以為你是『故意』要我醋火中燒,我只是照你所求地去做而已。」

  「醋什麼醋,你有資格吃嗎?」小汪啐地揮揮手,動手收拾桌子上的空碗、湯匙,丟進垃圾桶,道:「不要以為一天叫三次我家的外送甜湯,就代表我已經和你、和你……他X的。」

  「你是想說,已經和我恩恩愛愛在一起了嗎?」

  「更,你少給我擺出什麼男主人的架子!」

  管禛雙手摸上他的腰,向後一拉,讓小汪坐在他的大腿上。

  「靠北……糙,你以為你在幹麼?!放開我~~」

  「沒學歷、沒腦袋也沒關係,我願意提供你比夏寰那邊更優渥的薪水和條件。這我不是說過千百次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答應我?」一手桎梏他的腰,一手囚獲他的下巴,輕而易舉地限制了小汪的行動自由。

  「你這白『恥』,我也說過幾千幾百次,不去、不去、不去!我為什麼要幫你幹活兒?你當頭家的地方,我死都不去。」小汪掰著他的手。「放手,你這怪力白眼三太子,你是在起乩啊!」

  「我覺得你沒有你表現的那麼討厭我。」管禛刻意親昵地臉貼臉,在靠近耳根的地方,低語。

  「錯,我超討厭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嗎?」

  摸著下顎的手指,來到小汪紅潤飽滿的下唇,以指腹來回在牙床、舌瓣內側褻弄著。

  「唔……嗯……吾傲弄(不要弄)……」

  過一會兒,管禛把蘸滿了小汪口水的指尖,含入了自己的嘴巴裡,嘖嘖吸吮著。

  這煽情的一幕,對純情(或,曾經純情)小汪的視覺神經而言,實在太強烈了,燒斷了腦內訊息的傳輸線,讓他大腦一時無法編出流暢的話語。

  「你、你……你在幹什麼……不要丟人了……」

  管禛眼神一笑也不笑。「快點答應我吧,小汪大哥。你要是那麼討厭我,不可能會隻身跑來我的辦公室送外賣,你應該離我離得遠遠的,像最初那樣,我若不用上威脅的手段,你是不會靠近我的。可是,現在的你已經能夠允許我的接近、我的碰觸、甚至是我的吻,那為什麼還要吊我胃口呢?」

  小汪一動也不動地低下頭,「狀似害羞」地說:「你問我為什麼……答案你自己知道吧。」

  「你害怕我嗎?我真的已經洗心革面,不會像過去那樣粗暴地對待你了。」

  小汪頭垂得更低,下巴幾乎是貼到了脖子。

  「我早就說了——」

  突然間,以超乎想像的力道和速度,把低垂的腦袋當成重錘般往後一撞,一舉撞開了男人從後環抱的身體,火速離開男人的腿上,轉身交疊著雙臂,做了個「法克油」(fuckXXX)的手勢。

  「老子不是怕你,老子是搞不懂你的喜歡,為什麼我非得讓你捅老子的屁股不可?老子還想交女朋友、生小孩咧!」

  接著,拉下眼瞼,吐舌扮了個鬼臉,大步沖出門外。

  幾秒鐘的安靜過後,管禛回想著小汪逗趣的舉止——稍嫌低俗但還是很可愛,格格發笑著。

  下次該以什麼藉口找他來公司見面呢?到他家的攤子去找他,又會被罵。

  啊,乾脆招待他去免費旅行好了,當然會有他管禛全程作陪!甚至,如果小汪大哥願意,他們還可以馬上把這趟旅行變成蜜月旅行。

  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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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英治不得不說他很意外。當陸禾琛一通電話撥到他手機,並說出「電訪行銷人員」最常使用的句子之一,攔下他腳步的時候,他人已經走在停車場,車鑰匙也握在手心,正準備開車返家。

  「請說。」

  陸禾琛打算找他談什麼?

  英治趣味地揚起唇。

  讓我來猜猜看,該不會是「你不適合夏寰,快和他分手」吧?

  而英治有條舊聞想送給他。

  Mr.陸,你的見解很沒新意。為了夏寰「公主」,到目前為止我不知過了幾關、斬了幾人,已經累到不想再理會你們這些無聊的建議了。

  說實話,電動打怪都還有個最終魔王,英治卻不知道這些層出不窮冒出來表示意見的人,有沒有放棄干涉的一天。他真的考慮在報紙上刊登廣告,昭告全世界拼命想保護夏寰小紅帽,不被他歐陽英治大惡狼染指的人(笑),聯手推派一個代表和他決鬥算了。

  ——夏寰那句「不會再有人敢對你、我的事有意見了」言猶在耳。

  「幫內兄弟」的確是沒有意見、沒有反對的雜音了,只不過他夏寰老大貴人多忘事,忘了在「幫外」也有他夏寰的兄弟。

  『用電話講不方便,可以當面說嗎?』

  英治真想告訴他「不必麻煩了」,那些聽到耳朵都長繭的意見,是無法使自己和夏寰分開的。

  如果陸禾琛能借台時光機,回到他和夏寰「初遇」的薄寒春夜,告訴二十歲的「歐陽英治」,未來人生當中他會因為「夏寰」而遇到的重重災難,好好的平淡人生完全偏離常軌,還掉進了一個「得不停打怪」的世界中……他發誓,自己會飛也似地離開,一輩子都不接近夏寰的半徑十公里之內。

  「我正在回去的路上,你可以等我回去再說。」

  『不,我已經在附近的公寓租了間房子,可以請你過來談談嗎?』

  英治挑高眉,公寓裡面該不會埋了地雷,自己一進去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吧?

  『歐陽醫師願意賞光嗎?』

  這麼嚴重的被害妄想症,英治對自己苦笑,這也是另一樣和夏寰交往而衍生的副作用。

  「地點請講。」

  過去英治一次也不曾逃避過,現在也一樣不會逃避。

  『謝謝你答應賞光,我很高興,地址是龍X街X巷……』

  英治把它記下來後掛上電話。

  陸禾琛想找他的碴?那就讓他來找一找,倘若他找得出讓自己和夏寰成功分手的法子,英治會恭喜他終於達成了夏老爹、夏宇、夏寰的前未婚妻、和強森什麼東東的朋友,一堆想這麼做而做不到的人的心願。

  然後過個十年、二十年,年紀一大把的歐陽英治爺爺可能也會很感謝他,替自己找回平靜的日子,讓他可以六根清靜地過點好日子。

xxx

  按照陸禾琛所給的地址前往,約三十分鐘後英治抵達目的地。

  地雷,沒有。

  但是子彈有一發,而倒楣的受害者是矗立在入口玄關的裝飾用木制門梁。

  望著嵌入木頭中的金屬,有一瞬間英治因為情況的荒謬而想笑,但他曾學過的一點心理學告訴他,無緣無故的發笑或是在不對的時機想笑或哭,都是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恐慌症的表現。

  人命關天,這當然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

  ——自己認識的人裡面,唯一瘋狂到可以拿自己生命來玩的人,只有夏寰這傢伙。

  他想起了某一回和這次雷同的遭遇與場景。

  起因是英治與某位患者(一名竄紅中的少女名模)鬧出了緋聞。醋勁大發的夏寰竟殺到病房內,把槍丟給那女孩,然後當著偶像的面非禮英治,要她朝自己開槍,好救她的心上人——最後把人家都嚇哭了,當然也把英治氣炸了。

  那次的奇恥大辱真是終身難忘,英治皺皺眉,問自己是哪裡有毛病,為什麼有辦法容忍夏寰這個狂人?為什麼早該和他拆了、分了,現在卻還絞盡腦汁地想從陸禾琛那兒把屬於他的男人=夏寰救回來……該死!

  彎下腰,英治拖延時間,以十倍慢動作的速度,撿起地上的槍,不過這一回威脅者與被綁架的人不同了,自己也不再是肉票,而是唯一能夠也必須拯救夏寰的人。

  「你說的信任——」

  觸感冰冷的鐵器,一旦發射卻會釋放致命的火光。

  和眼前的男子有點類似,英治心想,誰會想到陸禾琛一副像是看透了世間萬物而心如止水、不為俗事所動(當然這假皮相早被英治看穿),一採取行動卻和夏寰一樣瘋狂。

  「可以再為我解釋清楚一點嗎?」

  陸禾琛冷冰冰地說:「有哪裡需要解釋?」

  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弱點,一個人也不會永遠無機可乘,英治盤算著要如何擾亂他的腳步。

  「你認為我不可信任,總該有理由吧?我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你是根據哪一點判斷我無法信任的。」

  似乎早有答案,陸禾琛毫不猶豫地回答:「阿超死的時候,你阻止夏哥採取報復行動。小汪的事件,你瞞著夏哥自己行動。還有拍攝夏哥『見不得人』的影片,這些……你大大小小的事蹟,我已經在回臺灣之前,全都查得清清楚楚。」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我要寫人生傳記時,會記得找你要資料。」得知被人暗中調查,英治全身泛起了不愉快的雞皮疙瘩。

  「看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你是真的愛夏哥嗎?我很懷疑。你如果真的愛夏哥,為什麼能和他唱反調?」

  小汪說的沒錯,這傢伙真的把夏寰當成神了呢!

  「為什麼?因為我也是個人,會思考、會煩惱的獨立個人。為什麼要因為愛不愛夏寰,就得面臨放棄思考能力的選擇?你的想法才奇怪。」

  「不是放棄,而是優先順序。從你的行動,我看不出來你把夏哥放在第一位,以夏哥的利益為優先去思考,或按夏哥的意思去行動的意願。」

  他的每個字都忤逆了英治的神經。

  的確,他沒有想過,什麼是夏寰的「利益」。

  的確,他經常不照夏寰的「意思」去行動。而以前曾被某人指責「自私」、「單方面接受而不曾付出」的話語,他也有反駁不了的一刻。

  可是——我有沒有把夏寰放在第一位,除了我自己,誰說都不算!

  「好,我瞭解了。」

  英治以雙手握住、並將槍口朝前,神情一凜地直視到對方眼底,說:「簡而言之,你不滿意我、或說你認為我愛夏寰愛得不夠、認為我不值得信任,有可能又會擅自行動給夏寰惹麻煩,所以沒資格留在夏寰身邊,對吧?」

  「歐陽醫師的問題點有兩個,一、你是個好人,另外一點就是,做一個理應『沒有聲音的另一半』,你好像太聰明了。」

  「而你和我就不同,一定會百分之百照著夏寰的意思去做嘍?」英治揚起嘲諷的唇,反問道。

  「是的。」簡單俐落地說。

  原來如此。唯命是從,對吧?英治驀地弄清楚了一切,哼地冷笑著。

  「那麼……『沒有聲音的另一半』給你來做好了。」

  陸禾琛目光吃驚地跳動了一下。

  「不過我也不會離開,至少我不接受別人的逼宮讓位。要走,也是我自己不爽再留下。」

  英治冷冷地怒道:「我可不是在說某人可以享什麼『齊人之福』,因此某人要是想在心中竊笑的話,可以省省。」

  站在夏寰旁邊的年輕男子,握著槍的手抖了抖,迅速轉頭去看自己的「俘虜」,確認對方是否從下藥狀態中醒過來了。

  「像陸先生這樣崇拜你的傢伙,應該很適合你組織中的『另一半』角色。至於我,我本來就對組織中的夏寰,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認識的是夏寰這個男人,不是黑道大哥的夏寰。我沒義務、也不想幫你維護什麼利益,你被人放槍,我幫你取子彈,你要是殺人我也會報警捉你。」

  淡淡地,英治把槍口緩緩地由陸禾琛轉到受捆綁、被束縛在椅子上,完全呈肉票狀態的夏寰身上。

  「如果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我搏命也要救你。」

  一笑。

  「可是你他X的拿命來開玩笑,為了愚蠢的理由……像是要測試我到底愛不愛你之類的……而害我白白擔心你、死了一堆腦細胞的話,我發誓我會親手要了你的命,夏寰。」

  從額頭冒出的兩滴冷汗能看得出來,陸禾琛慌了。

  「陸先生,你來告訴我,夏寰是真的被你迷昏的嗎?或者,這根本就是夏寰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英治瞥了瞥抿直嘴、態度堅持的他。看樣子沒有獲得下一道命令之前,這男人絕不吐實。

  「好吧,抱歉,讓我打夏寰一槍,看看他到底是會醒、還是不會醒好了。」

  情勢逆轉,輪到英治神情兇惡、冷酷地說:「數到一之前,你可以開槍阻止我,否則我就會在你親愛的夏哥身上,開幾個洞,讓他一身狡猾的黑血流光,到醫院去補一點正常的血液。」

  陸禾琛咬了咬牙,眼神在低頭、動也不動的夏寰,及雙眼果決地寫著「我真的會開槍」的英治身上,輪流徘徊。

  「三……」

  英治的指頭扣住了扳機。

  陸禾琛的槍口從夏寰的太陽X旁移開,指向英治。

  「二……」

  陸禾琛舔了舔口乾舌燥的下唇,眼睛死盯著英治扣在扳機上的指頭。

  「一……」

  砰!

  一瞬間,陸禾琛不知道是自己或是歐陽英治扣動了扳機,因為他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撞倒,手中的槍也於眨眼間被抬高,槍口指向天花板。

  一股強烈煙硝味,竄入陸禾琛的鼻翼裡,他撲通撲通的心臟急促地跳動,像是要失速爆炸。

  「危險、危險~~」呼地,騎在陸禾琛身上,做了個揮去冷汗的手勢,論戲耍他人的惡劣程度,可說是舉世無敵的輕浮男,慢慢地從他僵硬的手指間取下仍在冒煙的槍口,說:「拜託你,可別傷到我的英治寶貝,全天下只有一個他,弄傷了誰賠給我?」

  膽都快被嚇破的陸禾琛,臉色發白地躺在地上喘息著。

  「嘿嘿,見識到我的英治寶貝的迷人之處了吧?夠刺激的咩!所以教我怎麼捨得放他離開呢?當然他也離不開我啦!」

  這不叫「迷人」,根本是「嚇死人」,陸禾琛難以苟同地想開口反駁,卻看到夏寰身後——英治手持著那柄根本沒扣下扳機的槍,狠狠地往他們夏哥的後腦勺一擊。

  「噢!痛死人了!」

  抱著噴血(好孩子不要學)的傷口,夏寰哀號著。

  歐陽英治則睬都不睬喊得震天價響的他,跨著餘怒未消的憤怒腳步,離開了陸禾琛租下的公寓。

  即使是「夏寰教義派」的頭號信徒,陸禾琛真的必須說——夏哥,這是你自找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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