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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善類(孽火系列8)》第5章
第四章

  現、現在……是什麼狀況?

  ——誰來為我說清楚、講明自,仔細解釋一下!

  在場的三個人裡面,只有英治一個人陷入了恐慌狀態,其他兩人仿佛認為目前的「情況」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幕,以旁若無人的自在態度和語調對談著。

  「你要什麼樣的變壓器?」

  這應該不是作夢吧?他、和夏寰躺在床上,沒錯吧?夏寰的手還放在他的睡褲裡,這也沒錯吧?

  「是吹風機要用的,我忘了這邊的電力插座和那邊不同,寄過來的一些電器用品、筆電充電變壓器都不能使用。」

  而且自己的雙手也一塊兒塞在腿間、睡褲被半拉下、露出半球裸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明顯到不行的——半受夏寰強迫的「自」我安「慰」途中,被人活逮個正著的狼狽場景吧!

  「那你需要的不是變壓器,是轉接頭吧。」

  「夏哥有嗎?」

  為什麼這兩個人能在此時此刻的「狀況」下,神色自若地聊他們的?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無言的優良傳統道德,到哪裡去了?

  「明天叫眼鏡仔幫你買幾個好了,今天你先拿我們的吹風機去用吧!就在裡面浴室的置物櫃中,自己去拿。」

  「好。」

  可惡!這兩個欺人太甚的外星人——

  英治是可忍、孰不可忍地使出吃奶的力氣,自力救助打破局面。雙手開始在褲子裡和夏寰狡猾的手拔河,想掰開夏寰緊握住自己脆弱性器的手。

  這時陸禾琛像在逛大街似地,從房門口橫越過床尾,再從英治面向的那邊床沿走道,往主臥室中的浴室門口走去——這位相當大牌的「路人」,還很不懂「規矩」地,在進入浴室前,搶鏡頭似地瞥了英治一眼。

  細長的黑眸閃了閃,唇角微乎其微地上揚。

  笑了?他、這是在嘲笑自己嗎?英治頓覺一股血氣從耳後湧到腦門頂端,兩手狠狠地摳著、抓著夏寰的手背。

  「放開、你給我放開!」

  礙於面子問題,他只能壓低聲音地斥喝。

  「呵,我的小治治怎麼突然變成刺蝟了?」

  夏寰的手暫時退開了,但英治還是沒有重獲自由,反而讓夏寰有機會一把擒住他兩手的手腕、向上扣押,並把一條重得像鋼鑄的,覆著野性、性感體毛的長腿,壓到了他的側腰上方。

  ——瘀青處受到直接的壓迫,痛得岔氣,想殺某人的欲望遽增。

  他壓抑再壓抑的痛苦喘息,與男人的熾熱氣息親密交雜,勾引男人把熱唇移往他姣好的頸背,潮濕地吮吻著這道美麗曲線,來回巡遊地吸吮,白皙如雪的皮膚霍地開了朵朵紅花。

  「……你夠了沒……放開……哈嗯、哈嗯……」

  徹底發揮一心多用的好色本領,一手束縛英治,騰空的另一手解開了幾顆扣子,靈巧地從雙襟間的縫隙長驅直入。

  夏寰輕擰著軟硬可愛的突起,時而粗暴、時而溫柔地蹂躪。英治身不由己地扭動著胸膛,想躲開男人一再施加的無情刺激。

  但他就算躲得開男人手指的追擊,男人那媲美火爐的赤裸勁軀所發出的性感熱度,仍包裹著、緊縛著他,饒是插翅也難飛。身體在快樂的攻擊下,抵抗漸漸崩散,顫抖得越來越明顯。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說。不然我就整晚摘弄這兩顆嫩芽,讓它們腫到明天也消不下來,就算你穿襯衫也遮不住這激突的兩點——如何?」

  夾著嫩芽的手指,粗暴而激烈地上下扯動。

  「哈啊、哈啊……住手你……這笨……啊嗯、啊嗯……」

  驀地放開手,一口氣暢通的血流灌入那顆飽受摧殘的小小乳尖,發癢發熱地抽疼著,這股燥熱還影響了另一波更難約束的惡火。

  想到浴室裡面還有某人在(隱約可以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英治不得不用力咬住下唇,極力避免更多呻吟外泄。

  「呵呵,你不說嗎?是不是表示,希望我也疼愛一下另一邊?」

  男人的指尖探往另一邊的乳尖,英治唏地倒抽口氣。「不要!你、有別人……會聽見我們的……你這發情公……啊嗯啊嗯……」

  一改粗魯力道,男人撚揉著小小乳尖,短硬的指甲在禁不起多少刺激的部位上,若有似無地圈畫著。

  甜美的快感尖銳地刺入了心臟。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越是企圖憋住紊亂的呼吸,越是淩亂了自己的控制力,身體內充滿了yin mi的、令人想放聲呻吟的熱氣。 。

  「原來你介意這個。傻治治,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親熱時旁邊有人了,而且現在還只是前戲的階段,和以前比起來,這沒啥大不了的啊!」

  男人咬著他的耳朵,邪笑著。

  「這、這種事……哈啊……哪有分一次、兩次的……嗯、啊……」

  我又不是你這沒半點羞恥心的傢伙。

  「為什麼他會在我們的……家……臥室裡……哈啊哈啊……這才是我的問……嚇!!」英治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一道重返臥室、往門口移動中的人影。

  陸禾琛拎著吹風機到了門口停下腳步,不知是故意或有心地回頭,喊道:「歐陽先生……」

  拜託,請快點出去吧!

  「你不必介意我的存在,你不妨把我想像成是這個家的一部分。像是你和夏哥在辦事的時候,也不會在意天花板上的吊燈,不是嗎?想像我就是那盞吊燈,說不定可以幫功您早點習慣我的存在。」

  總算,他是出去了——還贈送了一個讓英治臉色發白、漠視不了的重大消息。

  「『早點習慣』是什麼意思,夏寰?」

  「阿琛在臺北臨時找不到滿意的住處,所以……」

  所以個屁!黑瞳驀地瞠大。「我也住在這裡,你不先問一下我的意見?」

  「過去臭夏宇動不動就跑來臺北,在家裡寄居,我怎麼沒聽你反對過?」他卑鄙地拿弟弟當擋箭牌。

  「那是……」

  夏宇和N年前與你有過一夜情的傢伙,怎能相提並論?

  英治在最後一刻,把擠到嘴邊的「反駁」,吞了回去。因為它聽起來太像是他在大吃陸禾琛的飛醋,他這麼排擠陸禾琛全是因為心眼小,對已經結束的過去耿耿於懷,不信賴夏寰所導致。

  「是什麼,你說啊?小~~治~~治~~」

  不安好心眼的黑眸,覷著英治尷尬、難以自圓其說的暈紅俏臉。

  英治懷疑這傢伙分明就知道,自己反對陸禾琛住在這裡、睡在同一個屋簷底下的理由。

  「不知道。」

  選擇了卑鄙的逃避之路。

  「大騙子。」

  夏寰重新攫住他傲氣的下顎,含著「了然於心」的笑,覆上他的唇。

  這是甜美的、墮落的歡愉,徹底滲透到骨髓裡的一次深吻,當男人嘖嘖不舍地抽離了猥褻的赤色舌瓣,英治隔著動情的紅霧,揚著不自覺勾人的媚眼,頑固地在口頭還擊,還示威地吐出長舌做鬼臉。

  「變態!」

  男人的回應,是再次征服,放縱激情地吞噬那枚頑皮的舌。但是男人渴望征服的美人,也絕不遜于他的強勢。

  「嗯……嗯嗯……嗯……」

  英治的雙腕掙開了男人的束縛,野蠻地咬破了男人的下唇,渴飲著帶著血氣的唾沫,宛如吸血鬼耽溺在施加痛楚、剝奪快樂與縱火焚身的毀滅快感中。

  「膽小鬼。」

  危險男人高興地罵著人,遮掩不住他根本不期望英治「反省」的真心。

  他希望英治能更加反抗,他推波助瀾地等待著英治,將兩人之間擦撞出的火花,轉變為燎原大火。

  男人把壓制在英治腰間的腿撤了下來,以膝蓋撐開了英治的雙腿,腳趾與腳趾相碰、頑皮嬉耍著。

  細胞沉醉在輕鬆歡樂的氣氛中,血液像在心臟裡舞動。

  「外星人!」

  英治酡紅著臉回嘴。

  經過一番徹底的「暖身」,蘇醒的身體已經像是停不了的蒸汽火車。

  發脹的胸口,紅腫的唇,黑色草叢間抬頭的欲望……隱隱作疼的瘀傷反而成了最不受矚目的感觸。一切的一切,在男子多年的調教下,已變得淫亂、貪婪的身體,早預備好要迎接這趟目眩神迷的旅程。

  剩下來還未做好準備的,是他好勝的心與心頭那一片暗黑疑雲。

  「好吧,你贏了。我已經用光可以罵你的詞彙,誰叫我的傻治治這麼完美、這麼聰明、這麼無懈可擊。」

  男人像在剝下桃子皮般,溫柔地剝下英治的睡褲。

  「哼!我……還有一打的……罵人話還沒用……啊……啊!」咬住顫抖的唇,忍耐。

  英治明白事先放鬆是必經的過程,以及不這麼做有多愚蠢,但是……

  接受男人粗硬的長指,在一個明明是出口卻被當入口,明明是男性卻被當成女性去接受的倒錯器官裡面探路,不論做了幾次、幾十次、幾百次,要他習慣這種「羞恥與潔癖」同被貫穿的行為,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是嗎?那麼今晚就玩點不一樣的花樣吧!」

  躍躍欲試的黑眸,與英治相視。

  論鬼點子、論一肚子壞水、論玩成人遊戲——吃喝嫖賭的天分,這傢伙真是無人能敵。他袖中藏著千變萬化的花樣,比百變萬花筒還神。

  英治疑神疑鬼地眯起水汪汪的眼,在急促吸吐的喘氣中間,斷續地問道:「是……什……麼……?」

  「假如你能夠一路罵我到底,絕對不說一聲『夏寰』、『讓我去』等等央求我放了你的話,我就答應你,當個見色忘兄弟的無情無義大哥,要阿琛搬到飯店去住。」無賴地笑說:「如何?你要接受挑戰嗎?」

  「……明知故問,多此一舉。」盈滿決心,英治勾起唇角回答。

  一個男人收到戰帖的時候,那個男人就非得接受這挑戰不可,否則他就不是男人了——這種回溯到人類最原始年代,就已經在進行的行為,並不是人類特有的,在大自然當中,公獸的世界裡,它依然天天上演。

  這是男人的天性,接受再多文明也蓋不過去的……就算是手持醫刀的英治,也無法違抗的雄性基因意志。

  交易馬上成立。

xxx

  「哈啊、啊、啊……」

  彎起了半邊的大腿,儘量敞開了身子,但是要以側躺的姿勢,承受男人非比尋常的尺寸進入,並非容易的事。

  痛得眉頭苦皺,鮮明地感受到一寸寸的肉瓣,軋著、擠著,迫開著。

  「夠了」的字眼就在唇邊,英治也只能把它化為迭聲的「虐待狂」、「流氓」、「愛開快車的瘋子」來發洩。

  但他每罵一聲,好像反而替男人加油似的,男人的兇器更肆無忌憚在密甬緊合縮放的節奏中,熾烈、緊迫逼人、不給他絲毫喘息機會地抽送著。

  「啊嗯、啊嗯、啊啊……」

  空氣中,流動著濃郁的性愛氣味。

  傳入耳朵中,肉體拍撞的爆裂氣音、床體晃動的嘎吱作響聲、體液摩擦出來的種種yin mi雜音。

  鼻腔連結到肺葉中,男人汗水中帶著的成熟麝香、男人皮膚中飄送出來的潔淨皂味。

  還有男人的唇、男人的指縫間、男人的眉眼間,看的聽的受到的,從五官所接收到的、超乎腦容量所能應付的官能快感,四面八方地湧入,瓦解了理智,連罵人的話也跟著支離破碎。

  不行了、想去、讓我去!

  如果是過去,在這階段早已央求男人釋放自己了。

  夏寰……

  宛如被剝奪聲音的人魚公主,在絕頂的浪濤中載浮載沉,拼命地朝著負心漢伸出求援的手。

  「嗯?什麼……我聽不見你,寶貝,你必須說出來才行。」

  男人哈啊、哈啊地粗喘著,瞅著戀人的眼,仿佛是猛禽的銳利雙眼,彰顯著勢在必得的野心,等著要接住,情人放棄一切、自甘墮落地往下跳入自己的懷中。

  「到目前為止,你已經罵過我變態、豬頭、淫蟲、會走路的活體電動按X棒……還有什麼?」

  壞壞揶揄著的男人,放慢了腳步,好延長最終尾聲。

  激烈的交歡若是折騰體力的熱火探戈,那此刻緩步、強悍、細膩的來回節奏,無疑是貓捉老鼠的窒息性殘酷遊戲。

  苦悶……

  燙人的赤赭硬刃慢條斯理地,熨過形同第二層皮膚般密合的黏膜。

  焦炙焚心……

  拔出送入、送入拔出。刻意不予以徹底的滿足,保留最後那一步,在完美的充實前,停下了腳步。貪婪的小口空虛地啜泣,唏噓不已地簌簌哆嗦。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拋下……

  摳著、咬著、抓著、揪著。怎樣都好,怎樣都行,就是不要離開!

  「哈啊、啊嗯、啊嗯……」

  「想要嗎?」魔鬼的勸誘。「你想要我嗎,英治?說嘛……」

  想要!

  僵硬地、狂亂地點著頭,捉住能實現此刻唯一「渴望」的聲音之主。

  「叫我的名,英治。」

  只要再幾下,再摩擦幾下就可以——「啊、啊、夏……」

  ……我就答應你,要阿琛搬到飯店去住。

  紮在心口的細針瞬間迸了一道電流,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中,拉了英治一把。

  「夏西夏井(丟臉)的東西!」

  誤以為勝券在握,夏寰錯愕地看著到口的勝利又飛走,伹過了幾秒,他大笑著說:「這才是我的小治治,你真教人驚喜不斷……好吧,為了感謝你給我的歡樂,這一回合就讓給你了,但是我還沒有認輸。」

  英治哈啊、哈啊地喘息著,模糊地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解放了。

  夏寰啾地親吻了下他汗濕的臉頰,性感的臉龐專注而緊繃地說:「我們可以比上千百回合,直到我們分出高下為止。」

  什麼「幾千回」?

  英治來不及問出口,男人倏地整個抽出,轉換了個角度,正面抬起他的雙腿,沒給他半點心理準備,昂揚的部位又一次地,猛烈地、一鼓作氣地撬開仍未合攏的淫蕩小孔,系鎖住彼此的身體。

  「啊嗯——啊——」

  摩擦,轉動。摩擦,小弧度的抽送。

  跟著肉刃的肆虐,可憐小X不斷淌出透明水液,主宰理智的意識,控制力也越來越淡薄。

  拘謹又頑固的人兒開始展現出,普天之大唯有一人才曉得、才得以欣賞、才可拜見的——歐陽英治,在男人身下徹底失控的癡態。

  而他狂亂、甜美的喘息,哀訴央求的美眸,主動跟著男人放浪款擺的身軀,也反過來煽動了男人,讓他亂了步調。

  腦中原訂細細品嘗這一刻的計畫,就此被拋諸腦後。

  貪婪莽撞一如初嘗性愛歡愉的少年時代,不再算計、沒有控制,全憑本能與欲望的驅策,駕馭著自身的火熱,在溫暖、甜美、奔放的天堂禁處內馳騁。

  律動的節奏,一波醉人過一波。

  英治伸出了雙手,與夏寰的十指緊緊扣住,夏寰把手反壓在英治頭顱兩側的床上,做出投降的姿態,再低頭奪走他的吻。

  深深地一挺、再挺。

  「唔!唔!唔……」

  分成數波、大量的白色飛沫,在這一吻的時間裡,由埋入最深處的砲口中發射——不到十幾秒的時間,狹小的薔X盈滿了濃濁的液體,及滿到裝不下的愛,還毀了寶藍色絲綢床單(沒人在乎)。

  筋疲力竭地雙雙癱倒在床上,四肢交纏,擁抱幸福的天韻。英治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只想這樣趴著睡到天荒地老。

xxx  

  睡眠很重要。

  因為,有了一夜好眠,白天起床時,就能夠神清氣爽、精神飽滿,出門上班——做個對社會、和自己荷包有幫肋的人。

  「呼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英治搖搖晃晃地走下樓。

  好累、好睏,還腰酸背痛。

  「早安,英治哥。」眼鏡仔正在替客廳的觀葉植物澆水。

  這麼一太早就勤勞地到這兒來上班,佩服佩服。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英治也道了聲早。

  「英治哥看起來像一夜沒睡好的人。」

  「不是『看起來』,我是沒睡到幾個鐘頭,現在可能站著就會睡著了。」再次打了個呵欠,英治揉著眼睛走向廚房。

  「英治哥忙什麼忙成這樣,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我忙著和一個一九○「以上」的男妖精打架……講這種冷笑話,眼睛仔會哭死了,因為他肯定不知道該不該笑。

  「有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英治哥不要客氣,儘管吩咐。」

  眼鏡仔越來越得親手挑中並負責教育他的小汪之真傳了。

  「謝謝,不過現在我只想快點吃完早餐,在遲到之前出門上班。咦?今天的早餐和往常比起來豐盛不少,怎麼突然這麼下功夫?」

  望著桌上從有條、豆漿到一大湯碗的廣東粥,數盤醃漬醬瓜、小菜。

  「不,這個不是我……」

  「是我的一點心意。」

  從支支吾吾的眼鏡仔身邊經過,陸禾琛端著咖啡走到英治面前。「這是他告訴我的,歐陽先生喜歡黑咖啡和兩顆方糖,希望這些早餐合你的胃口。」

  這是「送鹽給敵人」?

  英治挑了挑眉。「陸律師會下廚呀?真是多才多藝。」

  「我是刻意去學的,曾經有陣子,我的夢想是幫夏哥打點內外,從管家到他的左右手,全部由我包辦,於是學了一堆的東西。沒想到,多年後還有機會實現這個我早已放棄的夢想。」淡淡地說著。

  英治不小心地想起了,自己好像說過要去學做料理,可工作一忙,全忘光光了……不,英治心虛地承認,自己忘記的承諾好像不只這些。

  這算不算「亂開支票」?

  好吧!他不是刻意要和「誰」比拼,不過英治決定要在自己繁忙的工作行程中,擠出點時間學煮幾樣菜。

  即使那些承諾想要立刻全部實現,或許有點困難,但從簡單的做起,總有一天會達成目標的。

  陸禾琛替英治盛了碗粥。「請用。」

  「謝謝,我開動了。」

  雖然收下一個敵視的傢伙送的「鹽巴」,不由得心頭驚驚,但……

  「真好吃!」

  道地的廣東粥是沒有米粒的,也因此濃稠的米湯是入口即滑、入口即化,留下香甜的肉脂餘味與湯頭的甘香。

  「好厲害,這可能比一位五星級飯店的大廚煮出來的粥,更好喝。」能讓不講究美食的英治深受感動,可見這碗粥好喝到令人忘記什麼敵人不敵人,而單純地讚歎著。

  陸禾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表情,沒有笑意地說道:「歐陽先生很善良。」

  「哈啊?」

  再一次,他平鋪直敘地說:「我說歐陽先生是個好人。我聽說你是一名腦外科醫師,醫師很了不起吧,每天的工作都是在拯救人、對抗病魔,不容易啊!」

  沒有表情的年輕男子,說話的口氣又淡如清風,實在難以研判,究竟他是話中有話,或真的只是在陳述想法。

  「在患者眼裡,你想必是個值得信賴的醫師。在父母的眼中,你想必是個受人喜愛的孩子。在同儕、同輩看來,你的真性情想必也讓你成為一個大家渴望結交的對象。」

  這個傢伙,拐彎抹角地想說些什麼嗎?

  「你是個好人,歐陽醫師。」

  最後這句讓英治放下了湯碗,正色挑眉道:「好人、好人、好人,我是個『好人』,你已經說了三次了。但我不懂你強調這件事,有什麼特別意義嗎?我自己並不認為我是個『好人』,我也不想當什麼『好人』,我只想當個單純的『人』。」

  「好人」這種刻板印象,不過是教育家為了方便教育「能適應社會生存的人」,所想出來的「樣版」罷了。

  這種二分式的想法,教育出一堆只懂得把人分類的人。

  譬如說,好人的定義是「規規矩矩的人」,壞人的定義是「破壞規矩的人」。這個規矩,可以是法律,可以是陳規陋習,也可以是宗教經典。站在法律之內的是好人,法律之外的是壞人。遵守教義是聖人,違反教義是罪人。可以一路這樣分別下去,永無止盡。

  一個人可能在這個樣版中是好人,換個樣版又變惡人了,一點意義都沒有。與其做個樣版的好人,英治希望自己永遠只做自己,努力不枉為「人」。

  「我沒強調什麼,只是覺得歐陽醫師似乎跑錯棚,出現在一個並不適合你的地方。」

  「我倒不曉得,原來我『適合』出現在哪裡,是由別人來決定的。」一笑。英治起身說道:「早餐,謝謝你的招待。以後你還是把這份工作還給眼鏡仔吧,我相信律師的工作也頗忙碌,不需浪費寶貴時間在照顧大家的胃,照顧夏寰周遭的法律問題比較實在。」

  「律師的工作和打點夏哥身邊的事,是兩回事。這和夏哥為我做的……給我一個容身之處……的事比起來,這點報答我還嫌不夠呢。」細長的黑眸防備地凝視著英治。「結論,我並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請您不必替我多操心。」

  看樣子當初小汪即使沒警告自己,英治認為自己早晚也會看出來,陸禾琛對夏寰的心意——太明顯了。

  陸禾琛根本毫不掩飾,他現在仍對夏寰非常「崇拜」。

  英治無意和「誰」較勁,但是……

  「說到容身之處,關於你住在這邊的這一點。」

  英治微笑地升起「戰旗」,道:「事情有所變化,你最好再和夏寰討論討論。」

  陸禾琛「驟變」的表情(雖然只是眉頭皺起),讓英治在心中握拳——

  好極了!

  想起昨晚上的連番大戰——照道理是自己勝利,但夏寰卻以「平手」來硬拗他奉陪了三次,差點耽誤到他起床上班的時間——抱著全身酸痛,英治真是「悲從中來」,不由得想掬一把辛酸淚。

  還好,現在這一秒,這「將了對方一軍」的喜悅,讓昨夜的辛苦,已經在這一刻值回票價。

  不過——

  英治在內心辯解,這份喜悅是出自于「成功保住自己的私生活隱私」,絕對不是因為打倒敵人而來的——陸禾琛把自己當成敵人,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理由要把陸禾琛視為敵人,絕、對、沒、有。

  「相信你現在一定不會再說我是『好人』了,陸先生。」

  拎起公事包,英治睡意全消,雙眼炯亮地和「不是敵人」的敵人,點了個頭。「再見,陸先生,我『希』、『望』你能快點找到中意的住處。」

  陸禾琛抿緊了唇,神情苦澀地目送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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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哥,該起床了。」

  站在床畔,陸禾琛放軟了表情,俯瞰趴伏在幾顆大枕頭、和淩亂床單間的男人,以崇拜的目光悠哉地欣賞著他的裸背。

  這是一副令人聯想起冠軍駿馬矯健、充滿力與美的修長身軀。寬闊勻稱的肩、隆起的二頭肌,倒三角身材收腰於緊俏臀部。倘若拍成寫真集,包管令淑女心蕩神馳、惡女垂涎三尺,癡女……自重。

  「今天有好幾個行程,你再不起床,我就——打電話告訴歐陽醫師,你是怎樣利用我的。」

  聞言,男人趴在床褥中的身子抖了一抖,但拒絕起來面對他。

  禾琛歎口氣。「夏哥怎麼利用我都無所謂,起碼也得告訴我,你利用我幹了什麼吧,為什麼要讓歐陽先生誤會我將要住在這邊?」

  「有什麼辦法。」

  夏寰終於抬起忍俊不禁的賊笑,對禾琛眨了眨右眼,說:「吃飛醋的英治可是難得一見的絕品,要引他醋勁大發、又不能讓他發現全是我的捉弄,我也忍得很辛苦,為了在最後故意輸給他,還差點破功呢!」

  比了個砍頭的手勢。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許告訴英治,知道嗎?」

  陸禾琛認為夏哥的「警告」根本是多餘的。「知道,我會永遠站在夏哥這邊的,你放心吧。」

  「很好,大哥不會虧待你的!下次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問我就是。」

  「多謝夏哥……那麼,請夏哥幫我準備幾樣東西可以嗎?」

  「噢,這麼快就開出清單了?好,不要說幾樣,幾百樣我也幫你準備,講吧!」雙手抱胸,男人爽快地咧嘴說。

  他張開五指,邊一根根扳下來,邊說:「一是兩把槍,二是夏哥的命,三是夏哥的承諾——最後會饒了我的命。」

  夏寰臉上的輕鬆笑容消失了,身為「全宇盟」老大的男人揚起不怒自威的眉宇,瞅著表情平靜、不怕死的年輕人,氣魄非凡地一笑。

  「你的腦子好像裝了很有趣的點子,說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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