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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善類(孽火系列8)》第3章
第二章

  慢性絞殺著腦子的焦慮,不可思議地舒緩下來。

  夏寰貪婪地吸吮倔強情人的雙唇,含住他發出淡淡馨香的軟舌,汲取上面自然的甘甜,放任它陶醉、迷倒自己近來使用過度的腦袋。

  這一吻=特效藥的療效,正是夏寰迫切需要的。

  「唔……你……別想……哄我……這種手段……哈啊、嗯……」

  情人透過半合的長睫,射出一向蘊含著「我不『呷意』輸的感覺」的凜凜眼神。深諳他的脾氣,夏寰知道他不玩欲拒還迎的遊戲,奈何那飽含情欲色澤的細長眼尾,仍在無意中行色誘、撩撥之實——他自己卻不明白。

  真可憐。

  夏寰稍微分開密合的唇瓣,轉換另一個更深的角度,探入舌根。

  「嗯、嗯嗯……」

  甜膩的鼻音止不住地,在每個困難的呼氣與吸氣間回蕩、顫抖。

  即使腦筋再「巧」,英治還是逃不過天性的束縛,一如改不了吃草習性的驢子。即使心知肚明,自己的挑釁是正中狡猾男人的下懷,仍舊無法不唱反調。

  這種「明知山有虎、非往虎山行不可」的悲哀與屈辱,帶給男人往虎須口拔毛般的快感——呵,教人怎能忍得住,不愛欺負小治治呢?

  況且——

  情人的眼才一閉上,男人的亢奮跟著驟升了好幾度。

  不耽溺於困境,不樂處於挨打狀態,他一身傲骨的情人打出了「隨機應變」的王牌,讓兩人間的小小戰爭攀升上另一波小小高潮。

  夏寰不著痕跡地放縱他侵略自己的雙唇,細細品味英治使壞的舌尖,專心地蹂躪著自己。這可是拘謹的情人,偶一為之的少有喜悅。然後他更是暗暗收攏雙臂,讓英治削瘦強韌的腰肢與下半身,靠緊自己吶喊著寂寞的熱源。

  「嗯……」

  顯而易「感」的硬挺抵住了下半身還不夠,在英治「喂……」地意圖抽身退開前,夏寰扣住了他單邊的大腿往上一抬。

  「哈啊」地驚喘,不得不緊攀住夏寰好維持身體平衡的英治,急忙叫道:「你在這種隨時有人經過的地——唔!」

  這種時候還有心力顧忌會不會被路人看到?夏寰心中一笑。看樣子自己得加把勁,讓「老婆」腦子裡只有自己才行。 .

  占著英治雙手不敢鬆開自己脖子的便宜,夏寰放肆地扣著他被舉高的大腿搖晃著,緊張感急遽高升的敏感地帶,衣料窸窸窣窣、猥褻蹭舞節奏、在在刺激著空氣的溫度——熾熱與炙熱碰出了四射飛散的淫火,在腰骨間彈跳、激蕩。

  更XX!為什麼這些衣物這麼礙事?!

  吞噬著英治被吻到微腫的殷唇,輾壓過流淌著透明唾滴的下顎,再急急地回到像發情貓兒般沙啞呢喃著「夏……寰……」的小口中,以纏人的、甜膩的、不讓他有換氣餘地的悠長吮吻,杜絕任何意圖說服自己住手的言詞。

  更!好想立刻扒光他!

  大張的五指,從西裝褲外面攫住小而堅挺的膨起,挺翹的線條恰巧盈滿了掌心,熟悉的扎實感覺,讓夏寰好色地在心中舔了舔舌。

  接著,色膽包天的長指沿著中央的縫線,梭巡下探到雙穀交會的底部,英治陡地劇烈震顫了一下,吐出一口嬌媚的濕熱氣息,兩人的身體貼合處明顯起了化學反應。

  沒錯,就是這樣,寶貝。

  男人在腦中心滿意足地喟歎,揪緊與放鬆地揉弄半邊膨起,享受這種坐擁天下也難以比擬的鮮活、充實感。

  ……快讓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的碰觸。快讓我知道,你有多無法抗拒我。快讓我知道,你有多想要我。

  這種活著真好、夫複何求的快樂,是一個男人在衝鋒陷陣、辛苦打拼過後,最需要的安慰;也是一個男人,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挑戰前,能夠獲得的最強鼓勵。

  它讓男人不再只是個男人,而是——所向無敵,不畏逆境的男人。

  「啊嗯、啊嗯……」

  英治揪住夏寰脖子的手,倏地收緊,整個人幾乎是掛在夏寰的身上。

  誠實敏感的身軀在yin mi的誘惑下,開始主動配合男人磨蹭的角度與節奏,緩慢地蠕動著。縱使兩人都衣裝整齊,縱使沒有赤裸交合,他們卻都熱得像是能把彼此融化的火一樣,忘我地需索對方。

  感覺得到嗎?我的熱在你的裡面抽動著。

  你有感覺了嗎?這裡,是你最愛被我頂撞的地方。

  告訴我,你感覺到了沒?我在這裡,在你的體內,在你的血液裡,在你的細胞裡,你的每一寸都是屬於我的。

  不要忘記……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你都是我的。

  英治!!

  激動地,不知在腦海中達到了幾次高潮。

  驀地一道車頭強光投射在他們身上,瞬閃了兩下,驚醒了英治、也喚回他的理智,他猛地從夏寰的手中掙開。

  從他們背後可以清晰地聽見接近中的雜遝腳步聲與交談聲。八成是那群人裡面的車主啟動了遙控器,遠距離發動車子。

  「還真會挑時間。」夏寰咂舌道。

  氣息不紊,英治已迅速整頓好淩亂的衣裝,僅剩水汪汪的眼中一抹妖蕩殘韻。他挑了挑半眉,道:「我想錯的是在不分時間地點,時時發情的人身上吧!」

  夏寰模仿他,回挑眉頭地笑說:「你放心,我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你的,我知道是我的魅力讓你無法抵擋。小治治在我身邊的時候,就是忍不住會發情,對吧?」

  「……」英治眯細眼覷著他。

  「厚,這是怎麼了?沒有『去死』、或『你在作夢』、『醒醒吧,自大狂』之類的反駁話語嗎?還是你終於不再掙扎,承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咧嘴。

  唉地歎了口氣,英治拎起地上的兩袋東西。

  「上車。」

  「OK,目的地是最近的賓館嗎?」笑笑笑。

  英治冷漠地「青」了他一眼。

  「回家。」

  掉頭,冷冷背對他。

  說笑打鬧到此為止,英治渾身散發出「不許再裝瘋賣傻下去」的嚴肅態度。只有不要命的傢伙,才會和擺出冰山之姿的英治瞎鬧,而夏寰還不打算這麼快就去見閻羅王——除非他是歐陽英治轉生的。

  「是~~」拉長了語尾,男人懶洋洋地跟在另一半的屁股後頭,走向今日的代步車——全黑的瑪莎拉蒂Quattroporte S款。

  上車,發動,駛出。

  流線且昂貴的黑色車體緩緩轉往露天停車場的狹小出入口柵道,此時,兩輛黑色賓士S350緊隨之發動、開出。

  「你什麼時候開始,連到超市都帶著兩車保鏢出門了?」諷意十足。

  夏寰瞥他一眼,笑道:「他們愛跟,我有什麼辦法?甭擔心,我交代過他們,要是看到了不該看的鏡頭,就自動從腦袋中消除。除非有人腦袋不要,不然剛剛你掛在我身上火辣辣磨蹭的事,絕不會外泄的。」

  抿緊了唇,適合在皇室城堡中喝著優雅下午茶的斯文殿下,靜靜發火的表情格外有懾人魄力。

  「開著這輛嚇唬人的黑頭車到醫院來找我,冬天還沒到,便毫無道理、莫名其妙地說要吃火鍋。今天不是任何節日,沒有任何吃大餐的理由,僅僅是心血來潮就花上萬元買一隻活蟹大快朵頤。」

  細數完,犀利地斜瞄著他,英治冷淡口氣中有抹難掩的憂心。

  「如果你死期已近,希望你能先知會我一聲,我好早點作準備。我可不想讓死神坐享其成,剝奪了我實現這十幾年來,想像過無數次親手殺了你的樂趣。照順序輪,要嘛也該是死神排在我的後面。」

  「哈哈哈哈!」夏寰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捶打著笑說:「好、這個好,小治治講的笑話裡面,這個真的超好笑的。」

  「我也恭喜你,在我眼中,你現在已經死第一千零一億次。」冷冷地、極度不爽地,睨視著他。

  笑聲歇止,收斂的唇依然有三分不正經。「我知道、我知道。你愛死我了,所以無法不關心老公的身體健康。不過你安啦,你的『夫婿』身子骨甘哪鐵打鋼鑄,勇壯得像條牛。不但禁得起風吹日程雨淋,還禁得起日也操你、夜也操你,再磨個三十年也不會變成繡花針的。」

  「……」

  死心?

  氣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總之,賞給夏寰一記史上最大的白眼之後,英治掉頭望著窗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隨乩起舞。

  睇了睇已經活了三十X歲、進入不折不扣的氣質熟男期的戀人。

  英治怎麼連在賭氣的時候,還能可愛到破表?這明顯違反了大自然的法則吧!

  夏寰知道他在拗什麼——氣自己對他的過度保護,氣自己不對他吐苦水=兩人間的關係不對等,氣自己又把他當弱者看待,或挑明瞭說——氣他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女人看待。

  把目光移回熙來攘往的馬路上,映在漆黑擋風玻璃上的男人,扭了扭唇。

  ——以後,我看我不要叫你小治治,改叫你傻治治好了。

  遊刃有餘地駕馭著這輛集高科技與頂級動力於一身的「豪宅級」寶貝,靈活地在車道與車道間賓士。夏寰必須說,他沒料到英治竟會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在為「公事」分神煩心。還真不能小覷英治的觀察力。

  好比說,這輛車的用途……

  以前的英治頂多認為夏寰是心血來潮,出來玩玩車、操練一下這輛猛獸級的美女罷了。

  可是方才從英治口中說出了「嚇唬人」這三字,夏寰才訝異曾幾何時,英治竟已經掌握到自己的用車哲學。

  沒錯,對一些眼中只有金錢與權勢的人種施壓的時候,旁人弄不到手的名車=一望即知的金、權地位,是相當有效的「開路」與「開眼」道具,能令這些人迅速修改錯誤的態度。

  差別在於夏寰不覺得這是「嚇唬」,頂多是勸勸對方,別把老虎錯當成病貓。純粹是出於一股「善意」。

  早知道英治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夏寰今日也不會輸給自己的衝動,直接開著這輛車到醫院接他下班了。

  夏寰暗自搖頭,說不定更慘的,哪怕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他也無法不來找英治。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成了他自己一向最鄙視的懦弱人類——毒蟲們的同類——對某樣「東西」上了癮,戒不掉,也不願意戒掉。

  就算夏寰口頭上不曾,未來也沒可能說出「求你別走」這種娘到爆的話,但是他有這份自覺,對自己而言,是多麼地、多麼地少不了英治,不能沒有英治在身邊。

  連在面臨到「也許會被捉去苦窯住一陣子」的危機時,他第一件想到的事,不是安排弟兄們的生活,而是多一秒也好、多一分也行,想和英治做些他們還沒有機會做的事。

  秋天的螃蟹火鍋、冬天的雪山小屋……什麼都好。

  假如可以出國,他會立刻帶著他到人煙罕至的南極,哪管外頭冰天雪地,每天只管在火爐前熱情溫存、恣意歡愛。

  對你過度保護?

  這是理所當然的。武俠小說裡面的大俠,不也死命保護自己金鐘罩、鐵布衫底下的唯一致命傷?

  不對你吐苦水,就是我們關係不平等?

  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平等過了?打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面地猛打、猛攻高高在上的崖頂之花。三番兩次在一氣之下,便掉頭離開他身邊的,又是誰?他們之間若是地位有高下,那也一定是英治占了上風,該忿忿不平的人是他吧?

  你總是說不想被當成「我的女人」。那我也一樣,有我「男子漢大豆腐」的面子要顧!

  撕爛這張嘴,夏寰也講不出口說——「我會這麼奇怪,是因為我『不要』和你分開,但是萬不二,我真的給人捉去關起來,你可不要把我忘了,跑去和別人相好,宰某?!」

  對啦!他媽的,他老子此刻就是一肚子忐忑不安啦!

  不安什麼?

  怕有人拉他後腿嗎?

  ——才不。怕黑就別走歹路,敢拉我夏某寰後腿者,以後都要加倍「還」,有什麼好怕的!

  怕被捉去蹲苦窯嗎?

  ——才不。怕死就別走歹路,就算蹲苦窯,他也有辦法把苦窯蹲成樂園,出來還不是活龍(盧鰻)一尾。

  怕「樹倒猢猻散」、「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嗎?

  ——笑話。無聊。不可能。

  只有懦夫才會擔心別人的挑戰。有實力的掌權者,見到風起雲湧的挑戰者,只會高興到顫抖。為何?理由很簡單,刀不磨不亮,劍不磨不利,淬煉自己武器的最好工具,是挑戰者=敵人的鮮血。

  ——所以?

  夏寰氣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人牽腸掛肚。氣自己像個婆婆媽媽沒路用的窩囊廢,氣自己比誰都知道歐陽小治和「水性楊花」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還在想著要不要去打個貞操帶把他鎖起來。

  這種荒謬至極的暴走妄想,難道要一五一十地對英治說?

  ——我看你這個傻治治的稱號是叫定了。

  雖然他三不五時就嘻皮笑臉地嚷著「我愛死你了,小治治!」之類的話,但這種半不正經的態度,反而讓英治難以認真看待夏寰的「告白」,也很難想像其實他在夏寰心裡的地位、或者該說根植在夏寰心裡的程度有多深……這一切都出自夏寰的算計。

  當初要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是夏寰自己的抉擇。

  當初下了這個決定,他很清楚從那一刻起,他已經失去向別人許諾什麼「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資格。假使他輕易把這句話放在嘴上,只會成為有口無心、或隨口說說的謊話。因為一個可能明天就橫死街頭的男人,說他「到死都愛你」,這不是很可笑嗎?根本沒有履約的誠意。

  為什麼好漢重然諾?

  因為任何的「承諾」往往不是束縛自己而已,還束縛了相信你的承諾的人。

  今天你若說話不算話,等於是棄對方陷於你的束縛之中不顧,是個扛不起責任的俗仔(小混混)、不入流的咖小(角色),令人唾棄的沒卵孬種。

  所以無論自己有多愛英治、多依賴英治、多麼不能沒有英治,夏寰日後對英治的外在態度也不會有所更改。

  哪怕英治會誤以為自己對夏寰不是那麼重要的人,或在夏寰心中還有其他人事物,比他歐陽英治更重要等等大錯特錯的觀念——夏寰照樣會輕浮地在他耳邊耍嘴皮「你愛死我了,是不是?英治寶貝」、「你離不開我的,小治治」、「離開我,門兒都沒有」,而在心中低語著「求你不要離開我」。

  這裡面微妙的差別在於,英治刀子口、豆腐心的好勝性格。

  前者的花言巧語,阻擋不了英治真心想離開他時的意願,搞不好只會讓他走得更堅決。

  但是後者……要是夏寰讓英治發現了,自己有多迷戀、多依賴、多麼無法自拔地愛著他,從那一刻起,英治必然、別無選擇地,將走入這一條永遠離不開的死巷子裡。

  夏寰當然死也不想讓英治離開,但他自認為有義務為英治保留一道逃生用的後門,縱使門縫再狹窄,活路仍在。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他深知自己太矛盾了,明明是他強力束縛著英治,卻又虛偽地說是替英治著想。但——

  愛上自己以外的另一個人,本來就和人類自私自愛的天性相互矛盾——「愛」這種東西,自身就是最大的矛盾了,實在不能怪他自相矛盾。

  內心自嘲地一笑,夏寰瞥了瞥悶著俊臉的英治。

  「我看螃蟹火鍋不要吃了。」

  黑白分明的澄淨美眸斜瞟過來。

  咧咧嘴,伸出一隻鹹豬手偷襲英治的雙腿之間。

  「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廳,專賣野生鱉鍋。據說吃了以後,包管夫妻恩愛美滿,原本離婚的馬上複合、吵架的馬上和好,這正是我們需要的,不是嗎?」

  英治眯起一眼,眉弓抽動了兩、三下。「把手拿開。」

  「不行、不行,要先做點暖身運動,才不會有運動傷害,你的體育老師沒教過嗎?沒關係,我會好好替你暖身,把一切安心地交給我吧!」

  曖昧地合攏手心、上下摩擦。

  「我現在沒那個心情,你最好不要自找苦吃。」

  夏寰賊笑。「心情是會變的,而且……在你身上哪有苦頭?只有甜頭。」

  「別怪我沒警告你。」

  最近剛把褪了色的大紅色頭髮染為橘紅、還換了副古怪方框眼鏡的年輕人,見到剛進門的英治,馬上放下手中的掃帚,上前迎接。

  「英治哥,您回來啦,您手上的東西交給我來拿吧!」

  年輕人順便瞧了瞧男子的臉色,納悶著,英治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怎麼表情不太高興的樣子。

  「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眼鏡仔。」扯了扯唇。

  「哪裡,應該的。」年輕人靦腆地搖頭,低頭望了下超市購物袋中的物品。「咦,您去買菜啊?下次您只要寫張單子,吩咐我去跑腿就行了。還是說,我哪裡笨手笨腳壞了事,才讓英治哥不敢把事情交給我去辦?那您一定要告訴我,我馬上改。」

  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英治安撫地說道:「眼鏡仔,你做得非常好了,才來沒多久,已經摸透了這個家,一手包辦所有的家務,將裡裡外外打點得仔仔細細,讓這屋子裡面一塵不染,幫了我不少忙。要是我再有怨言,一定會遭天打雷劈的。」

  年輕人高興地紅了臉。「不、不,老天爺真要劈的話,我一定會替您擋下的,英治哥!」

  放鬆了表情,莞爾一笑。「拜託,千萬別這麼做,光想像那種畫面,我覺得自己後半生都會作惡夢。」

  他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驀地綻放開來的和煦笑容,讓年輕人微微看直了眼。

  「喂,現在你流口水在看著的,已經是別只公狗咬走的骨頭,不要忘了。」老大不爽的嘲諷,從敞開的門口傳過來。「附帶一提,那只『公狗』就是我。」

  年輕人嚇了一跳,慌張地轉頭。「夏、夏哥!你也回來了!」

  「是啊,剛剛在車上差點被某人謀殺,不過僥倖留住了自己和寶貝兒子的命『回來』了。」

  粗聲粗氣地瞪著年輕人身後的男子,夏寰邊壓著下腹、邊走進門內,邊齜牙咧嘴地說:「然後一回到家,還看到某人拼命把屬於我的甜頭,賞給我的小弟們吃,這還有天理嗎?」

  完了、完了。

  年輕人左看著明顯一座火山快要炸開的大哥,右看極有可能是點火源頭,卻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大「嫂」,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煙硝味。

  雖然不是第一次拜見,但是每一次碰到這種場景,年輕人都不知道自己該腳底抹油逃亡,以保命為優先?或是顧全大局,站在兩人之間充當緩衝器、自願成為炮灰才對?

  以前也是當打雜工的小汪大哥,是怎樣擺平這兩人之間的戰爭?下次一定要好好向他討教一下。

  「眼鏡仔,麻煩你先把東西放進冰箱。」眼睛瞪著夏寰,英治不忘顧及年輕人的安危,指點他一條開溜的路。

  「聽到沒有?眼鏡仔,現在開始是爸爸媽媽『恩愛』的時間了,小孩子快回家躲在棉被裡打打手槍、睡覺覺。」夏寰兇惡地一笑。

  怎麼辦?

  眼鏡仔吞下一口口水,夏哥的口氣很不妙啊!

  嘴巴說「恩愛」,但他應該不會對英治哥動粗吧?英治哥雖然看起來不弱,但終究不會是夏哥的對手。倘若夏哥真的動氣、下手不知節制……他可是看過不少被夏哥修理一頓後,人生從此由彩色變黑白的傢伙。夏哥應該還有點理智,不會下手到那麼重的程度吧?

  要不要向小汪哥求救算了?眼鏡仔提著兩袋東西,滿腦子「快來救郎喔!」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太好了,有訪客!

  在夏寰出聲阻止之前,眼鏡仔火速地沖到玄關。「我去應門!」

  「等一下——」

  但夏寰的阻止已經遲了半步,一心想「有訪客在,這場『夫妻吵架』應該吵不下去了吧?」的眼鏡仔,竟一時疏忽,忘了平常總會謹慎地問一下「來者何人」的習慣,草率地拔開門栓,開啟大門應道:「是哪一位……」

  「員警!這是搜索票,請配合我們進行搜查。」

  「怎麼一回事?」英治錯愕地向前跨一步,小聲地問夏寰。

  只見一群制服警員,像是大水沖入了龍王廟般,將眼鏡仔擠開,紛紛湧入屋子裡。

  「英治,我看你去休息一下。」夏寰悄悄地搭著他的肩膀說。

  「為什麼要我休息?我——」剩下的話,跟著英治的意識消失了。

  夏寰迅雷不及掩耳、精准地一擊在他的肚腹上,讓英治來不及喊痛便暈了過去,並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把英治拖進廁所,藏了起來。

  「慢、慢著,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門邊的眼鏡仔慌得手忙腳亂,為時已晚地伸開雙臂,企圖攔阻不速之客。

  「門是你開的,怎麼說我們闖進來?讓開。」

  其中一名看來位階最高的帶頭人物,一把將試圖阻止的眼鏡仔推開,在一片混亂中,逕自走向以身體擋靠在廁所門前,面色不豫的夏寰,道:「你應該就是夏寰吧?」

  「我不認識你,老子只跟認識的人講話。」

  「那可由不得你。這是法院開的搜索票,關於****號標案的相關弊案,想請你到本檢座那兒去喝杯茶。」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夏寰哼地一笑。「老子很挑剔,不是誰請喝茶,我就去的。」

  「你們這種人,喝茶有這麼講究嗎?」鄙夷道。

  夏寰搖了搖頭,態度更屌地說:「像老子我這種人,喝茶可講究得很。不是美女泡的茶,不喝,不是一斤萬元的頂級茶葉泡的茶,不喝。不是天然湧泉泡的茶,不喝。懂了吧,你那公家自來水泡出來的劣等屁茶,是請不動我夏寰去喝茶的。」

  「……你很囂張。」過了幾秒,男檢察官臉色難看地說:「講『請』是客氣,你最好不要等『客氣』變『生氣』,不然場面可就歹看了。我手上有搜索票,你沒看到嗎?這代表我們手中已經握有相當證據,法官才會開具這張票。」

  「證據?要是真的證據確鑿,把『拘票』拿來呀!有『拘票』我就乖乖跟你走,檢座『大人』。」

  「你、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氣得渾身發抖。

  「檢座,請等一下!」

  一名年長的高階警官上前,在年輕氣盛的男檢察官耳畔嘀咕了幾句,男檢察官終於咳了幾聲,說句「就交給你吧」,然後轉身離開。

  「夏先生,你有參與****號標案,代表你是本案的關係人。不瞞您說,我們是收到情報說您有綁標的嫌疑,但到目前為止也並未有決定性的證據,因此為了厘清您與本案的關連,或是您認為自己是被冤枉的,您有必要說明、交代可疑之處,才不會有令人遺憾的情況發生。」明顯在扮白臉的高階警官,接替檢座進行勸說。

  「除了S M我老婆的時候,我不記得有綁過什麼東西,這就是我的說明。」雙手盤在胸前,夏寰冷笑地說。

  「您真的不願意到地檢署一趟嗎?」

  「老子很忙的。」

  「那就沒辦法了。」高階警官淡淡地笑說:「這陣子我們可能會經常見面了。」

  「怎麼,你要跟蹤我啊?這算不算侵犯隱私?」

  「不,但是為了維護您的安全,以及您旗下企業,包含您所經營的聲色場所、您保全公司的特種營業客戶的安全等等,這陣子我會針對這些地方,加強臨檢。請您做好準備。」

  夏寰拉下了臉色。嘖,沒有比聰明的條子更惹人討厭的條子了。臨檢對八大行業來說是最大致命傷,影響到的不只是一天、兩天的業績那麼簡單。經常被臨檢的地方,是不會有客人願意上門的。

  如果只有「全宇盟」經營的店鋪倒也就罷了,連保全的客戶都受到波及,他夏寰的顏面還掛得住嗎?

  「更,他媽的,人真的不能太有魅力!看在你這麼『力邀』我去喝茶的分上,波麗士大人,我就陪你去喝一杯茶。」

  把雙手插進褲袋裡,夏寰揚起不羈的笑容,回頭對眼鏡仔說道:「看好你們大嫂,別讓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我去去就回來,叫他別擔心了。」

  「夏哥!」

  眼鏡仔焦急地望著老大在一群員警的「包圍」下,坐進了偵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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