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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你比糖甜》第46章
第46章哀鳴

  夜深。

  周清幸猛然從睜開眼,一摸臉,全是汗。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了。

  夢裡的每個細節都還殘存在緊張的大腦裡,伴隨著比平時要急促的呼吸。

  黑暗的臥室裡,手機屏幕的呼吸燈明明滅滅。

  她摸索著打開,還有幾條未讀取的短信。

  越溫停不久就會像報告行程那樣,告訴她他在做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還真的會被他完美的說辭哄騙的尚不自知。

  好像腦子好的人做什麼都很厲害,哄人是這樣,騙人也是這樣。

  除了開始的短信打開看了,後面的周清幸都疲倦地放在了那。

  不管是爲何編織的謊言,都是不真誠的。

  手機的淡光將她臉色照的更加蒼白,周清幸登上網,翻到了那個帖子。

  紅色的火爆標籤,說明這樣的話題多麽受人關注,它會翻起軒然大波。

  長長地呼了口氣。

  私信箱裡蹦出一條信息。

  --想清楚了,你快沒時間了。

  刺眼的光配著黑色的字,眼睛微微瞇起,手指捏緊了手機邊緣。

  周清幸把手機放下,倒在床上。

  她胳膊蓋住眼睛,只覺得疲憊如海,藉著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夢魘,將心磨得鈍重又空落。

  如潮水般的情緒起起伏伏,微凉的席子碰觸著□□的胳膊,她翻了個身,臉挨著柔軟的被子。

  這鬆軟的被子,也像那記憶裡沒有任何味道的冰冷新被一般。

  失去了安全感的庇護。

  病床上的人已經可以下來走動。

  年輕的男生側臉乾淨,靠著窗臺抽烟的時候,小護士也會多看幾眼。

  「你在想什麼呢?」

  窗子開著,入秋的風吹著他的額發。

  「又要查一遍啊。」男生懶懶倦倦地伸了個懶腰,隨手將烟灰彈下,撓了下頭髮。

  沒有回答護士的問題,越溫順從地讓人用儀器檢查傷勢恢復的情況。

  「喲,起這麼早。」

  房向笛每天比保姆稱職,拎著早點過來送飯。

  護士抱著記錄本,出門跟他擦肩而過。

  「怎麽樣了,我估計你現在養的比我還結實。」房向笛嘆口氣,把對方要吃的東西泄憤似的放在桌上。

  越溫扯了下嘴角,過去一隻手翻著袋子看了下。

  「謝了。」

  他沒有什麽胃口,一坐床上,就是拿手機,順便又去摸烟盒。

  手摸了兩下沒東西。

  「你別抽了。」

  房向笛把烟盒放手裡,越溫抬眼看他,眉眼沉寂寂的。

  「煩。」

  他說,是真覺得煩,而且伴隨著說不清楚的不踏實感。

  「她沒有回我信息。」

  以往浪的沒邊的人這回變身情種了,說話房向笛都覺得怪噁心。

  他還是壓著自己耐心,聽對方嘟囔似的抱怨。

  「多少天了,她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

  「你給她打呀。」

  「怎麽打,我跟她說我在利加亞,她要問我幾句不就露餡了。」

  越溫又低頭看手機,那幾條短信都快被翻爛了。

  房向笛心情複雜。

  他再一側眼,發現對方那邊臉還紅著。

  「你臉怎麼搞的。」

  細看,幾道手指印子都沒消,明顯是被人打的。

  「夜襲小護士被扇了?」

  「呵。」對方給了他個冷淡的笑回應。

  房向笛舌頭頂著牙齒轉了一圈,突然猜到了,他眼睛微微睜大一些。

  「你去找卉千桃了?」

  「嗯。」

  「你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啊。」

  越溫頭不抬,聲音也淡,這件事對他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房向笛一再確定他的情况。

  「就完了?」

  「還想怎麼樣。」

  越溫將手機撂到床上,順手又把烟盒奪過來,他躺回去,一隻腿支起。

  煙霧冉冉,男生神情中有點病中的疲倦,還藏著更深的東西。

  他像是想到什麽,突然笑了下。

  「你說羅文為什麼這麼恨我。」

  這件事房向笛不予置評。

  兩個人都是他一起玩到大的,現在鬧成這樣,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想怎麼辦,tom等著你的話。」

  瘦長的手指夾著烟蒂,越溫歪了下頭,唇邊還是帶著笑。

  「他跟卉千桃商量好的。」

  略顯嘲弄的語氣,「羅文要打我的那一槍,也都是做戲,他們還是這麼天真。」

  房向笛嘴張了張,啊了下。

  「你怎麼知道的。」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堅持也沒有什意思了。」越溫淡道。

  房向笛從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裡能推測出他跟卉千桃之間的對話。

  那大概是,還尚有一絲驕傲的人,維持著最後的自尊。

  沒有把兩個人之間鬧得太過難看。

  「你傷她很深啊,千桃一直都喜歡你的。」

  「不是。」

  越溫聲音隨著烟沉沉澱澱,「她更多的是不甘心了吧,那個時候,分不清什麽是喜歡。」

  「以爲喜歡,其實時間長了,自然就明白,不過是虛幻的假像堆砌出的東西。」

  「那時候正好都可以對上,一旦分開,就對不上了。」

  房向笛沉思一番,「哲學啊。」

  「哈。」越溫短促地笑了下,「說了你也不懂。」

  「……嗯,你很懂,人生贏家,你老子現在也怕了你了,啥都是你的,我服。」

  床上的人沒說話,就隻抽烟。

  過了半晌,他又道:「是嗎,不過我總有點不安。」

  「你還不安啥。」

  「你這幾天見到阿幸了嗎?」

  「呃……」

  房向笛卡殼。

  越溫轉過頭,眼睛專注地盯著他追問,「她都還好吧。」

  「嗯……」

  房向笛支支吾吾地,「還好吧,我看她還評上年紀新星了,路過操場看到她照片了,跟你的幷排。」

  越溫聽了眉毛微微一挑。

  他淺淺地笑,像是在想像,「她果然幹什麼都得在我旁邊。」

  「向笛,你知道我喜歡阿幸哪裡嗎?」

  房向笛靜靜等待狗糧。

  「她很需要我。」像是憋久了,很想要跟別人分享下膨脹出來的感情,越溫說話間都帶著柔軟的高興,「她就像個很硬的蚌,看上去冷冰又不好相處,一旦被撬開了,真的完全就依附了你。」

  「不管是任何地方,都是屬於我的,我也不會擔心她會像別人一樣離開我。」男生唇邊帶著很小的,有些得意的微笑。

  「她離不開我。」

  風裹著微凉的秋意,酸味濃厚,房向笛也摸了根烟。

  「哦。」

  房向笛從病房裡出來,踢了下光滑的地板。

  「操。」

  他晃了晃脖子,像是要抖掉身上的鶏皮疙瘩。

  出了醫院的門,秋雨綿綿而下。

  他直接攔了車去學校。

  雖然被迫秀一臉狗糧搞的怪憋悶的,但他腦子裡總是晃著越溫說話時的那張臉。

  他們這個圈的人,玩起來比誰都瘋,最不缺的就是錢和樂子。

  要說開心,很少有人比他們生活肆意了。

  追逐刺激的事情和迷醉的酒精,不斷讓新鮮又脫軌的事物衝擊生活,誰要說哪個人想安定下來了,突然規規矩矩老實下來,那肯定是腦子進水不正常。

  放著大把的青春時光不瘋狂,不是傻子嗎。

  車子停在大學。

  房向笛快步下來,他一直覺得越溫傻了,爲了個周清幸搞的什麽都不顧。

  不過也就在剛剛,他確定了一件事。

  他這個好友,一向愛玩淡薄不把人心當回事的渣,當失了心後,還真慢慢有了點人樣子。

  不虛假了,他笑得是很實在的。

  房向笛快要爲自己感動了,竟然也想出手幫他一把。

  他走到班裡,拉個人問。

  「周清幸去哪了知道嗎?」

  那人想了下,說了句指導員辦公室。

  房向笛邁著輕快步子。

  去了辦公室,門半關。

  他在外面等了一會,裡面的女生推門出來。

  她手裡還拿著一張表格。

  「嗨。」房向笛笑著過去打招呼。

  視綫無意識落在上面。

  --轉學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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