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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的繪卷》第3章
第三章 西風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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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我回來了。」

  澤田綱吉愉快地朝屋內喊著,一邊輕快地踢掉腳上的鞋子,走進屋內。

  「啊,綱君。歡迎回來。」

  正在屋裡做飯的澤田奈奈忙回過頭朝從走廊走過來的綱吉打招呼。對他來說最親切最和藹的母親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說道。

  「剛剛綱君你們班上的指導老師打電話來了哦。」

  「哎?有什麼事嗎?」

  「她說想讓綱君獲取一個近期日本中學生繪畫比賽的名額,還說綱君你的畫是越來越好了,對你去參賽感到非常有信心呢。」

  澤田綱吉愣在原地,抱著畫板一時沒回過神來。學校班級上的指導老師是一位非常溫柔的女性,也總是給予毫不起眼的他各種各樣的關照。綱吉非常喜歡她。

  「是、是森川老師她親口說的?」

  「嗯。老師還說讓綱君好好努力準備比賽哦,明天到她哪裡去取些比賽資料。」

  「綱君?」

  「啊……好的。 」

  澤田綱吉應著奈奈,匆匆忙忙跑上樓去。

  難以置信,他居然會獲得繪畫比賽的資格。雖然說綱吉的繪畫能力並不比班上的任何一個人要遜色,但由於不擅與人交往,在一年級時另外一個指導老師也不大願意搭理他,因此從未獲得任何提名。

  然而這次則是新任指導給自己的一次嘗試的機會。綱吉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嘴角溢出的是不自覺流露的笑意。

  總覺得……

  總覺得見到那個人之後,似乎一切都好起來了。

  如果是現在的話……沒關係,應該可以辦到。

  他抬起手,用手背遮掩住眸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忍不住傻傻地笑出聲來。直到奈奈在樓下親切的喚他下去吃晚飯時,澤田綱吉方才從床上爬起來。

  安靜遺落在牆邊的畫板,被窗外映入的夕陽撒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畫板上那張純白的素描紙,炭鉛色描繪的是一個坐在八重櫻上、打盹的黑色少年。

  他慵懶的鳳眸淺淺的瞇起,卻透露出別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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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田綱吉從職員室裡出來,老實地鞠了個躬,再將門帶上。他手上握有一份繪畫比賽的參賽資料。綱吉有些苦惱地看著數據上的作品要求,撓了撓腦袋。

  作品要求居然是水粉畫。澤田綱吉一般很少會去繪作這種彩色畫作,他向來都是畫最簡單的素描。雖然水粉畫在考試中也是一個考點,但他基本平常非常少練習。

  但回想起方才指導老師對自己說的鼓勵的話,澤田綱吉又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他握緊了手裡的資料,朝教室走了過去。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分,不少吃完便當的學生正在為下午的課作充分的休息。澤田綱吉這才醒起自己的便當還沒有吃,胃部居然也有些疼。

  回教室放完東西就趕緊去吃便當吧。他撓了撓頭髮,一邊想著。

  綱吉方才拉開教室的門,一個身影卻正好作勢要往外跑。綱吉嚇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笹川京子。

  「啊,京子。你……」

  澤田綱吉愣在原地,他這才發現笹川京子似乎在哭,眼角還有大顆的眼淚沒有滴落下來。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腳,連忙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顯然笹川京子也感到很突然。她慌張地抬起手用手背拭去,低著頭側身走了過去。

  「抱、抱歉……失禮了,綱吉君……」

  她快步地離開了,留下了還不知怎麼回事的綱吉呆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雖然平時和笹川京子的交情不錯,但對於女孩子為什麼會好端端哭泣這種事情他實在是弄不懂。澤田綱吉拿著便當盒,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笹川。方才她那個模樣實在不能讓他不擔心,雖然也許有些多管閒事,但澤田綱吉卻一貫就是這樣善良又溫柔的少年。

  離午休結束的還有頗長一段時間。綱吉拿著便當,考慮要不要到學校轉轉去找笹川。

  正走到三樓的拐角處,忽然走道上傳來的一陣悶響和求饒聲讓澤田綱吉不禁停住了腳步。

  「群聚,咬殺。」

  聽見一把雖然還不完全熟悉、但卻印象深刻的聲音。澤田綱吉愣了愣,下意識察覺一定是那個人。

  他刻意放輕步子,小心地在拐角的牆邊探出了腦袋。卻在看清了眼前發生什麼事時瞬間倒吸了口涼氣。

  那個人穿著白襯衫,黑色的無袖毛衣,整齊地打著領帶,左臂上是赫然飄逸的「風紀」二字樣的袖章。黑色的髮絲因迅速的移動而漾動著,非常柔軟的模樣。

  雲雀恭彌的動作流暢自如,行雲流水得像是穿梭在草叢間的最優秀的狩獵者。他手中的銀色拐子泛著一絲冷光,一次又一次與人類的骨骼發生激烈碰撞,悶響不斷。

  綱吉呆呆地看著。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雲雀打架,雖然早已略有所聞,但親眼看見時還是覺得讓人毛骨悚然。那群違抗雲雀的男學生已經全部倒在了走道的地板上,成了一小堆,而雲雀則正好站在其中一個人的背上。他優雅地抬起手,用食指蹭去了臉頰邊濺上的不知道誰的血。

  澤田綱吉摀住嘴,擔心自己下一刻便會隱忍不住大叫出聲。他轉過身,想要立刻逃走,卻發現雙腳不知何時已經軟掉了,完全使不上力來。

  「誰,在那裡的。」

  雲雀凌厲的聲音讓他立即繃直了腰板,大氣都不敢出。不敢違抗雲雀的命令,澤田綱吉抱著便當盒,戰戰兢兢地走了出去。

  看見他時,雲雀頓了頓。嘴角卻揚起一抹諧謔似的笑。

  「是你啊。」

  接著他朝澤田綱吉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他到自己面前來。綱吉咽了咽唾液,有些困難地邁出步子,卻發現雲雀踩在那些倒下的男學生的身上,他無法靠前。

  「沒關係,踩上來。」

  絕對不可以的吧!

  「不、不用了……」

  「是麼。」

  他搖了搖頭,膽顫心驚的看著那些被雲雀放倒的學生。不知是誰的血流到了地板上,積成了一個小窪。

  澤田綱吉猛地吸了口涼氣。

  雲雀從那堆屍骸上跳了下來。盯著綱吉看了一會,在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幾秒後。雲雀轉身便打算走。

  「啊、那……那個。」

  「怎麼。」

  「雲雀學長你……吃過午飯了嗎?」

  澤田綱吉怎麼樣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坐在風紀委員會專用的接待室裡。雖然接待室裡不僅有室內冷氣,還有非常舒適的沙發。但再怎麼說這裡的主人可是雲雀恭彌,一般的學生幾乎都不敢靠近。

  綱吉還在為接待室裡頭普通卻閒適的裝修而感到詫異,雲雀已端著兩杯泡好的熱茶來到桌邊了。

  「謝謝……雲雀學長。」

  他靦腆地朝雲雀道謝,便當放在桌上。這時他注意到桌上還有另外一個便當盒,看起來大概是從便利店買來的。

  「雲雀學長就吃便利店的便當嗎?」

  「嗯。」

  這個人的生活看來出乎意料的隨便。也許有些荒唐,但對於這樣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的雲雀,澤田綱吉的確感到有些心疼。

  「平時就要很早到學校來,沒有時間準備。」

  對雲雀的主動解釋而感到意外,綱吉看著對方將桌上的便當拿了起來,看模樣是準備用餐。

  「等、等等。」

  「又怎麼?」

  「呃……雲雀學長你要不要和我交換便當。」

  「什麼意思?」

  「因為整……整天吃便利店的便當也對身體不好吧。所以今天,要不要和我交換著吃看看?」

  澤田綱吉打開自己的便當。他的午飯都是由奈奈精心準備的,看起來是普通的家常菜色,卻看得出花了非常多的心思。

  「我平常在家都可以吃媽媽的菜,偶爾和雲雀學長交換一下,應該不要緊的吧。」

  他朝雲雀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呆傻。卻非常溫柔而善良。

  雲雀沒有回話,他盯著澤田綱吉的臉看了好一會,看得他渾身不自然。隨後卻慢慢的將自己的便當推了過去。

  「你說的。」

  「是、是的。」

  知道雲雀妥協了,綱吉連忙將自己的便當遞了過去,再將桌上的雲雀的便當拿到自己面前。

  雲雀盯著自己手裡的家常便當看了好些時間,慢慢地拿起筷子,挑了一會,方才夾起一塊燒雞蛋塞進嘴裡。細嚼慢嚥。

  漫不經心地吃著雲雀的便當,事實上則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對方的神色。雲雀吃得很安靜,動作也很優雅。雖然打架的時候是毫不留情,但不可否認這個人日常的作息行為倒是非常得體。

  兩人沉默地吃完了便當。澤田綱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這才感覺一頓午飯滿足了。

  「這是你母親幫你準備的?」

  「嗯、嗯。」

  有些詫異雲雀的突然發話。澤田綱吉發現自己的便當被雲雀吃得乾乾淨淨的,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

  「雲雀學長覺得怎麼樣?」

  「什麼?」

  「媽媽做的菜。」

  「……很好吃。」

  對方的直白簡直出乎意料。反應過來後,澤田綱吉卻感到無比的高興。

  雲雀將便當盒合上,推回到澤田綱吉面前。似乎很久都沒有吃過具有家庭氣息的家常菜了,飽餐一頓後居然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他慵懶地打了個呵欠,絲毫不介意坐在自己對面的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思考了一下,有些猶猶豫豫地想要開口。卻在看見雲雀的呵欠後立即閉上了嘴。挑了挑眉,反倒是雲雀先開口了。

  「你想說什麼。」

  「咦!……沒、沒有。」

  「不說咬殺你。」

  「呃……」

  「那個……我在想。」

  他支支吾吾地說著,卻在發現雲雀不耐煩的目光下咕嚕一下全部道了出來。

  「我、我想說的是以後要不要讓媽媽再幫雲雀學長多準備一個便當?」

  「因為天天吃那種便利店的冷盤便當真的對身體很不好而且媽媽每天都幫我做便當其實非常方便所以我覺得幫雲雀學長準備多一個也沒、沒關係——」

  小動物總是會在受到驚嚇的時候爆發出平常所不具有的力量。眼下澤田綱吉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由於緊張過度甚至忘了斷句,澤田綱吉有些難受地喘了幾口氣,低著頭不敢去看雲雀的表情。

  「……不需要。」

  雲雀靜靜地說著,那個孩子一瞬間閃過的失落的表情他卻沒有看漏眼。

  難得鼓起勇氣後卻被直接的拒絕,洶湧而來的失望與挫落感讓他連笑容都有些難以保持。澤田綱吉有些尷尬地朝雲雀笑了笑,拿起茶杯在考慮怎麼找話題藉故離開。

  「雲……」

  「如果……」

  「呃?是?」

  「有空的話,再交換吧。」

  雲雀朝他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幾乎可以說是溫柔的。

  澤田綱吉一瞬間感覺自己手上的杯子都要拿不穩了。雲雀站了起身,拿起綱吉吃完的便當盒。騰出來的一隻手,輕輕地覆上了綱吉那頭柔軟的褐色,溫柔地揉了揉。

  「回去吧。」

  頭上傳來的觸感簡直讓他難以置信,綱吉呆呆地看著雲雀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拿著空便當盒丟進垃圾捅裡。

  「還不走?咬殺你。」

  「哎、哎?……對、對對對不起!」

  慌張地放下茶杯,再拿起自己的便當盒。綱吉連忙到門口拉門便想走,忽然卻像想起什麼,回過頭看向雲雀。

  大概因沒聽見關門聲而知道他未離開,雲雀站在辦公桌前,回過腦袋看著他。

  「對了……雲雀學長。」

  「我、我獲得去參加近期一個繪畫比賽的資格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想要告訴雲雀知道。也許因為是非常高興的事情,所以想要和在意的人分享。這是每一個孩子都會萌生的想法。

  澤田綱吉走到接待室門外,反回身,輕輕拉過一半的門,接著露出了一個毫無雜質的燦爛笑容。

  「那麼……雲雀學長,明天見了。」

  雲雀看著因對方慌張而使力被關上的門,好一會方才繼續原本的動作。

  接待室裡還飄散著飯香。雲雀繞過辦公桌,將窗戶打開。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風紀委員專用的筆準備工作。

  在檔上簽下一個端正的簽名,雲雀抬頭看著桌上那兩隻已失去熱氣的茶杯。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便在嘴角劃開一個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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