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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盜了老公的墓》第48章
第48章 雙龍記06

 元臻臻坐在石凳上,把玩著一枝淡紫色芍藥,看了許久的月亮。

 初夏的夜晚流動著悅耳的蟲鳴和婉約的花香,漫天星輝灑落凡塵,和草叢裡翩翩飛舞的流螢交相輝映。

 真真是好看得很。

 過了許久,樓重徐才出來,他滿腹心事地路過庭院,眼梢一拐,被花叢裡那道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嚇了一跳。

 鬼魅朝他勾了勾小拇指:“重徐聊完了?過來坐坐嘛。”

 聲音青澀而低啞,原來是他。

 樓重徐皺眉:“沒大沒小的,我可比你大多了,你該叫我樓大哥。”

 元臻臻眨眨眼,一派天真:“可是蒼梧都叫我大哥,你是蒼梧的好友,按理說你也該叫我大哥呀!”

 樓重徐一噎,想起剛才那人對自己說的話,若不是眼前這少年救他、幫他、養他,他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救命之恩,自當伏低做小。他只能深吸一口氣,認命道:“大哥好,請問大哥有什麼吩咐?”

 元臻臻笑眯眯地“哎”了一聲,朝他招招手。樓重徐無奈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說吧。”

 元臻臻神秘兮兮地道:“我剛才聽見你叫蒼梧‘陛下’?他到底是誰呀?”

 樓重徐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敢情這傻小子還不知道自己救了誰呢!看某人那副珍而重之的樣子,怕是以後會重用傻小子的,提前告訴他也無妨吧?

 遂哼聲道:“我朝太上皇姓秦名煥,字蒼梧。”

 太、太上皇??!

 大樑貴公子,氣蓋蒼梧雲……?

 手裡的花枝“啪嗒”掉在地上,元臻臻石化了。

 ***

 秦煥,男,二十六歲,已退休。

 元臻臻腦子裡嗡嗡嗡一片:他是太上皇?那麼現在的大樑皇帝是他兒子?他這麼年輕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兒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當皇帝了?那該有多大年齡啊?他夫人還在嗎?他們感情好嗎?

 關鍵是……那她怎麼辦啊?!

 樓重徐見元臻臻臉上五顏六色,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便好心解釋道:“你不是梁人吧?咱們大樑皇上是太上皇的侄子,太上皇臨朝十年就還政給他了。”

 秦煥是先帝唯一的弟弟。先帝登基沒多久就突發重病,臥床不起。彌留之際,他招來十六歲的胞弟,立下遺旨:

 後宮中只有皇后懷孕,男女未知。先由秦煥登基理政,若皇后產下男嗣,則立為儲君繼承大統,若產下女孩,則繼續由秦煥為帝。

 秦煥含淚叩首,發誓一定遵旨行事。

 在場見證的還有皇后和多位肱骨大臣,大家都暗暗捏了把汗。陛下的心也太大了吧!人性最是經不起考驗,誰坐上那個位子後還願意下來呢?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恐怕皇后和孩子都命不久矣!

 然而秦煥偏偏就是那個不愛坐江山的異類,雖然從小和皇兄一起學習政務,可他內心卻極其嚮往自由逍遙的閑王生活。

 登基之後,他勤民聽政,宵衣旰食。于內廷精心侍奉大嫂,唯恐居心叵測之人傷害她們母子。

 陷他於不義還是小事,要把他一輩子釘死在皇位上挪不得屁股,那才要命。

 半年後,太后產下一個健康可愛的男孩兒,秦煥非常高興,馬上立他為皇太子。

 太子啟蒙極早,三歲習字念書,五歲禦門聽政,一有空就被秦煥拎到身邊,趴在他懷裡學看奏摺。

 好不容易長到十歲,小太子博文約禮、長於思辨,能和朝臣們探討政務了,秦煥立刻宣佈退位,把這只燙手山芋扔給了一臉懵逼的小侄子。

 而他自己樂得一身輕鬆,又恢復了觀花鬥鳥的閑王身份。

 元臻臻聽得一愣一愣的:煥煥這波操作簡直是世界波啊!

 不過聽說秦煥尚未娶妻,現在還是單身鑽石狗一枚,她的心情又變得愉悅起來。傍上了這麼一尊金身大佛,她還怕什麼高禹呢?

 電光石火之間,元臻臻陡然想到什麼,一臉凝重地問:“重徐,如今的大樑皇帝叫什麼名字?”

 樓重徐見左右無人,抓過元臻臻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了一個字。

 玏。秦玏。

 元臻臻心裡一沉,果然是他。

 “那究竟是誰,將蒼……太上皇傷成這樣呢?他怎會跑到這三不管的蠻荒之地來?”

 樓重徐說:“陛下退位後,就離開頌京,一個人四處遊歷了。宮中一直派侍衛暗中跟隨保護他,可是陛下進青夷山后沒幾日就失蹤了。我查訪良久,才得知他是被西隋人抓走了。”

 元臻臻一愣,和西隋有仇的不是北燕人嗎?西隋和南梁一直互通商貿、友好往來,如何會抓大樑的太上皇呢?

 “本以為西隋是打算用太上皇做籌碼,向我們提什麼要求。可那邊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據我們的探子回報,西隋朝中一片風平浪靜,隋帝似乎完全不知情。”

 元臻臻明白了:“所以綁架蒼梧,並不是西隋皇帝的意思?”

 樓重徐歎道:“剛才我詢問陛下,才得知他是在青夷山遇到了同樣微服遊歷的大隋長公主,他是被那位公主綁走的。”

 這是一個很不浪漫的故事。

 西隋長公主不知道秦煥身份,對他一見傾心,在表達了愛慕之意卻被拒絕後,強勢的她用迷香熏倒了秦煥,強擄回國。

 長公主在最近的府城狼州有自己的府邸,她把秦煥囚禁其中,窮盡各種手段逼他與自己歡好,都沒有得逞。

 她自恃有傾國之貌,地位又尊貴無匹,這梁人卻偏偏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當秦煥再一次對她橫眉冷對之後,長公主氣得酒勁上腦,將秦煥綁起來狠狠鞭打了一頓。

 他身上那些潰爛化膿的鞭傷,就是這麼來的。

 但之後秦煥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卻避過未說。樓重徐不問也知道,那必然是極其艱辛的過程。他逃入青夷山后還被追兵逼得滾下山崖,差點喪命,幸好遇到了元臻臻。

 少女恨得牙槽發癢,秦煥本來那麼好看的人,硬生生被那個女人打得半死。得不到便要毀了,這是什麼變態心胸啊!

 “那接下來怎麼辦?一國太上皇,受了這麼多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樓重徐咬牙道:“當然不能!不過剛才陛下的意思是,要先回京和小陛下商議。”

 也是,他現在不是執掌大權的人了,不管是明面打仗,還是暗中陰謀,都要經過小皇帝的同意。

 想到古墓畫像上那張天真又狡黠的小臉,元臻臻心頭陰雲籠罩,彌漫著說不出的不安。

 ***

 “大哥怎麼不吃了?這些菜不合胃口嗎?”

 秦煥喝完藥粥,發現元臻臻正對著面前一盤魚肉發呆,遂笑道:“你想吃什麼,叫廚子去做便是。”

 元臻臻對上他的目光,不由瑟縮了一下,不知為何,他最近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黑亮的眼眸深處暗湧著什麼隱秘又熾烈的情緒,彷彿一點火星落下,就能劇烈燃燒似的。

 若她現在是姑娘打扮,她還能甜蜜一下,想著秦煥是不是心悅自己。但她現在是男兒身啊!他為什麼會對一個少年產生興趣啊??

 聯想到樓重徐說他尚未娶妻,當了二十六年皇帝卻沒有後宮,這是什麼意思?

 簡直細思極恐!

 眼看少年因為他的關心而越發緊張不安,秦煥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陰翳,酸澀的感覺又一點一點泛上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了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呢?大概就是被追兵緊咬在後,大哥義無反顧地把他推入池塘,親自引開追兵的那次吧!

 他滿心震驚、無法置信,皇宮沒有親情,所有人都算計他、利用他,唯獨這個素不相識的少年,救他於水火,捨生忘死地護佑他逃生。

 他何德何能,被上天賜予這樣一份珍寶?

 只可惜大哥是個小少年,他自問從未有過龍陽之好,昨夜還特意和重徐密談半宿,結果發現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這位手足產生半點旖旎之心。

 可一旦面對大哥,他的心就軟成了一灘春水,只想包攏他、呵護他。少年那雙精緻眼眸裡總是灑滿了燦爛的陽光,讓他如此歡喜,總也看不夠。

 一想到大哥送自己回家之後極有可能會離開,他心裡便油然而生一股煩躁和陰鷙之意。

 陰鷙,連他自己都被這種情緒嚇了一跳。

 秦煥歎息,他已經很努力地說服自己,對方是男子又何妨,他寵著慣著便是了。反正他已是自由身,不必在意誰人的看法。大哥想去菀州,他便陪他去,大哥想要什麼,他全部找來給他便是。

 可唯獨忘了,這少年自己的想法,是否君心似我心呢?

 秦煥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握緊,他深吸了幾口氣,儘量不讓自己的心緒洩露出來,嚇到元臻臻。

 元臻臻其實是很糾結,接下來要怎麼和秦煥相處。她是沒有什麼皇權階級思想的,何況眼前這人還是自己的愛人。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攤牌:“蒼梧,昨天樓將軍告訴我你的身份了。”

 秦煥的表情刹那間凍住,送到唇邊的湯匙啪嗒一聲砸進碗裡。

 元臻臻說:“這一路上多有逾矩,還請您原諒。既然您已經遇到了樓將軍,想來此去頌京也必定無礙,這樣我也放心了。所以我想……”

 “大哥想什麼?”秦煥臉上笑容不變,指尖卻忍不住打起顫來,如果他想走,如果他想離開,那他該怎麼辦……

 他要怎樣才能留下他、又不傷害他……?

 他是絕不能傷害大哥的,就算做不成愛人,也可以為摯友、為兄弟……只要他不離開自己就好。

 秦煥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呼吸都快停止了。

 元臻臻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我想,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能否讓我搭個便車,送我到菀州?”

 呼——高懸的心被輕輕放下,秦煥如釋重負,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我怎麼會嫌棄大哥呢,我和大哥可以說是生死之交。倒是大哥不要嫌棄我才是。”

 “那就好。”元臻臻心中安定,接著又想到:“樓將軍呢?怎麼一大清早沒見他人?用過早膳了嗎?”

 他什麼時候和樓重徐關係那麼好了?秦煥眉頭微皺,壓下心中淡淡不悅:“這裡只有他和數位將領,還不足以護送我們出山。大樑軍隊集結在山外,所以他一早出門去調兵進山,最快明日便能來接我們。”

 元臻臻點點頭不再多問,高高興興地扒飯。

 用完早膳,見陽光不錯,元臻臻便扶著秦煥在庭院裡散步,他左腿上那個最嚴重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行走也穩當了許多。

 元臻臻好奇地詢問他江南的景色、頌京和菀州的風物,秦煥知無不言,耐心至極。

 見少年滿臉嚮往,他試探著問道:“大哥想去的話,以後我們一起去,如何?”

 元臻臻遲疑道:“不會影響你嗎?你畢竟是太上皇,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吧。”

 “無妨。”

 少年唇紅齒白,看起來可愛極了。秦煥抬起手想摸摸他的發頂,又硬生生忍住,攏到唇邊輕咳一聲:“說起來,大哥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名字嗎?”

 “呃……”

 讓一位太上皇喊自己大哥,被下屬們聽見了,確實有傷尊嚴。這種昵稱以後留到床上喊喊還是挺有情趣的,對外就叫名字吧。

 於是她說:“元臻,我叫元臻。”

 看表情就知道是化名,秦煥掩下眸底失落,到底還是把這兩個字在唇齒間輕念數遍,印到心上。不急,來日方長,他總有辦法查清楚的。

 元臻臻反過來打探他隱私:“那蒼梧,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怎麼還未成家呢?”

 秦煥一愣,他登基時年僅十六,尚未定親,也不急於一時。半年後大嫂誕下太子,他就更加不方便娶妻了。

 一來終究有一日會禪位,屆時福禍難料,譬如今日這般,何苦讓人家姑娘跟著擔驚受怕?二來若是成親後誕下子嗣,這孩子地位尷尬,安危亦難以保證。

 所以就索性沒有娶親。

 而現在,秦煥真是無比慶倖自己當年的決定。他定是不捨得放棄面前這少年的,那回京後又該如何面對家中妻兒?

 於是輕笑道:“我是在等有緣——小心!!!”

 他眼疾手快,猛地將元臻臻拉入懷中!一支玄黑利箭呼嘯而過,幾乎擦著少年的後頸飛過去,“砰”的一聲紮進泥土中!

 元臻臻嚇呆了,只見幾個黑衣人從牆頭迅速翻下,朝他們騰躍而來!與此同時,門外的小鬍子聽到動靜,也帶著僕從們抄著傢伙沖進來。

 一時刀劍錚然,光影翻飛,秦煥將元臻臻護到身後,抬腳將躍至近前的黑衣人踢翻,左臂一擋,身形快速變換,又將側面攻上來的人一掌拍飛。

 傷未痊癒,氣血上湧,令他生生趔趄了幾步,臉色微微泛白。元臻臻心急如焚,眼梢瞥見角落裡的掃帚,立馬抓過來當武器。

 她有上一世的劍法記憶,現在雖然沒了靈力加持,但基本的招式還是熟練的。此刻擋在秦煥右側,護著他受傷的手臂,一把掃帚揮舞得虎虎生風,竟打得刺客們一時不能靠近。

 然而他們這邊的僕從終究不是練家子,眼看漸落敗勢,小鬍子雙指叩唇,吹了聲尖利的口哨,院外陣風刮過,一頭四蹄踏雪的棗紅駿馬昂首挺胸地出現。

 小鬍子向秦煥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在幾個僕從的掩護下,拉著元臻臻迅速向外撤離。

 馬只有一匹,元臻臻的意思也是讓秦煥先逃。但秦煥硬抓著元臻臻的手腕,神色堅持:“大哥若不和我一起走,那我也不走了!”

 元臻臻知道現在不是和他爭辯的時候,小鬍子還帶著兄弟們在艱難地拖絆黑衣人。她只好也翻身上馬,讓秦煥坐她身後抱緊她的腰,然後韁繩一抖,沖了出去!

 風聲呼嘯,山路陡折,元臻臻顛得七葷八素,早飯都快嘔出來了。其實她並不會騎馬,前兩個世界她都是用飛的,看人騎馬挺輕鬆,自己上的時候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煥看出她的生疏,只能臨時授課,告訴她怎樣握韁繩、怎樣控制方向和速度、腿腳和後背要怎樣貼合馬匹才能提高速度。

 饒是元臻臻再聰明,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縱馬高手。在幾次差點把馬騎到田裡去之後,秦煥無奈道:“不然我來控制,大哥坐後面?”

 元臻臻看了眼他的右臂:“你一隻手可以嗎?”

 秦煥眉目含笑:“我征戰嶺南時,雙臂都中箭,尚能全身而退。”

 那麼厲害?!元臻臻立刻下馬和秦煥調換了位置,她負責揚鞭,秦煥負責縱繩。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剛才一路劇烈顛簸,她的裹胸鬆散了。

 於是當元臻臻從後面抱住秦煥,趁機摸了兩把男人精壯緊致的腰身的時候,前面的司機也驚呆了——

 兩團溫潤柔軟的酥肉緊緊貼上他後背,直燙得他渾身僵硬,耳脖子都紅了起來。

 雖然獨守空殿二十六載,但該懂的還是都懂的啊!

 元臻臻正等著發車,就見秦煥忽然轉過頭來定定地望著她,嘴角揚起一道極為絢爛的弧度。

 “還不快走?笑什麼呢?”元臻臻莫名其妙。

 “沒什麼。就看看大哥可還安好。”秦煥強忍笑意轉回去,那雙清霜黑眸被巨大的喜悅所點亮,神采之灼然,幾乎令天地失色。

 他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是斷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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