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遊戲懲罰

　　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暈過去，誰都會慌。

　　鳴溪顧不得思考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現在他心裡只有擔心：「顧明勳！」

　　暈過去的人當然沒有什麼反應， 鳴溪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顧明勳每次犯病都說不用去醫院， 去了也沒用， 他自己過一會兒就會好， 但鳴溪還是害怕他真的出事。

　　可鳴溪現在也不敢真的出去找人。

　　因為顧明勳剛才那番話……每一個字都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本不該知道的事情，他卻知道。他知道3月4號他們在空中停車場的相遇， 還特意在那裡等了他。他還知道自己經常做蟹粉獅子頭這道菜。

　　為什麼？

　　「顧明勳？」鳴溪喚著他的名字， 毫無疑問， 沒有答復。

　　花了很久時間，鳴溪才平復下來。

　　剛才他實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激動， 驚訝， 恐懼，混著著在他心裡爆炸，直接炸得他難以思考。冷靜下來之後， 他還是無法理出什麼頭緒來。

　　顧明勳的呼吸聲開始變得平穩， 應該是睡著了， 看起來也不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鳴溪想了想，還是沒有出門， 他真的應該已經舒服些了吧……

　　嘆口氣，鳴溪把人擺了了舒服些的姿勢，給人把被子蓋上。

　　要是等會兒又不舒服，自己還在旁邊， 也出不了什麼大事。現在還是先休息，明天要起很早，而現在都十二點多了。

　　可能因為心裡想的事太多，鳴溪躺在床上隔兩個小時就醒一次，顧明勳那邊倒是一點聲都沒有，睡得很死。

　　他腦海裡有很多事，不知道是在那短短的睡眠中夢到了，還是自己控制不住去回憶。

　　每一幕都是顧明勳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面，看著美好，實際上已經被蟲子咬得到處是窟窿。他到底是個不光彩的，被包養的小情人，什麼都配不上。那些讓人沈溺的感覺，不過是幻象，明知道是假的，還是要留著這些虛假。因為放不下，看到了心塞，不看卻又捨不得。

　　都是折磨。鳴溪沒有哪一次那麼希望天快點亮，醒一次兩點多，醒一次四點多，明明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卻還是離天亮很遠。

　　實在睡不下去，鳴溪輕輕起身，瞥一眼在睡著的顧明勳，就走到窗邊吹吹夜風。

　　四點多，靜得全世界好像只有一個人。

　　外面不是很黑，路燈都還亮著，還要再過兩個多小時，才會熄燈。他能隱隱約約看到些樹木的影子，要不是風把它們吹得微微搖動，會讓人以為時間都靜止了。

　　顧明勳好像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繼續睡。聲音傳到鳴溪耳朵里，才把他神遊到千里之外的靈魂叫回來。

　　鳴溪低頭一看手機屏幕，自己居然就在這裡傻站了快半個小時。

　　站那麼久，真的毫無睡意了。

　　默默爬回床上躺著，隔一會兒就看一下時間。等到時鐘跳到六點多，鳴溪總算松了口氣。

　　他正準備洗漱換衣服，顧明勳也哼了兩聲，從床上坐起來。

　　「你醒了？」鳴溪停下腳步，轉身打開了光線還比較柔和的那盞燈，臥室裡面瞬間變得很明亮，「還難受嗎？」

　　顧明勳使勁搖了搖腦袋，想把那些不太舒服的感覺都甩掉，然而還是有些犯病之後的不適感。揉著額頭，他不怎麼有力氣地回著鳴溪：「還行……喝多了還有點暈。」

　　鳴溪欲言又止，他那根本就不是喝多了，是頭疼直接疼到意識不清。雖然很想問問他他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這個時間，房間裡面的攝像頭估計已經開了，不太方便說這些。

　　「那你今天還能一起去海邊嗎……」鳴溪擔憂地問。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顧明勳說著下了床，徑自去洗漱換衣。

　　也不知他對昨晚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沒有印象……怎麼看著跟沒事人一樣。

　　鳴溪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可惜節目組的攝像頭對著，他們沒有時間去談別的。

　　攝影師們大概也開工了，之前就說過今天會早起，攝影師只會起得比嘉賓更早。

　　今天起那麼早，就是為了到海邊撿貝殼。節目組的安排，今天上午的時間是嘉賓自由行動，可以到荔灣四處逛逛，品嘗美食也好，遊玩也好，都由嘉賓自己決定。

　　而昨天鳴溪就在海邊撿過貝殼，只是他看到的那些貝殼都特別小，又小又不好看。旁邊的當地人見他們一直在那些沙子裡面翻，還跟他們說要撿貝殼得起早一點才會有。

　　去的時間不對，當然不會有太多收穫。鳴溪不太服氣，就跟其他嘉賓約好今天早起去海邊，好不容易來一趟，得撿點東西拿回去紀念一下。

　　下午則是去這裡有名的小吃街走一走，傍晚降潮出海體驗捕魚。

　　鳴溪換好衣服下樓，另外的人似乎還沒起。他就直接進了廚房，給他們準備早餐。

　　因為要趕時間，鳴溪就是做些簡單的海鮮粥，高壓鍋里煮上十幾分鐘就好。再加兩個麵包，免得只喝粥不經餓。

　　「我來看，你先去歇著。」顧明勳忽然進入廚房。

　　正忙著的鳴溪抬頭：「不用啊，讓它在那裡煮，不用管。」

　　「那你……」顧明勳正奇怪既然不用看著，他怎麼還在廚房忙，就看到他正在做的三明治。

　　都還沒做好，還可以去幫下忙。

　　心裡想著，他就這麼做了。兩個人一起準備早餐，竟然有種老夫老妻給家裡小孩子們做早餐的既視感。

　　「昨晚喝了酒，現在還暈嗎？」鳴溪問得很隨便，又吩咐人，「你把鍋熱一下，我煎幾個蛋加進去。」

　　「我來煎吧。」顧明勳過去開火。

　　鍋熱之後放油煎蛋，鍋太小了，一次就能煎一個，同樣的工作做六次，卻也很快。那幾個熊孩子還沒下來，他們就已經給六塊三明治裡面都加上雞蛋。

　　宋堯第一個下樓，聞到這股香氣後就直奔餐桌：「你們在做早餐嗎！」

　　鳴溪放下三明治：「是啊，剛做好，還熱著，快吃吧。」

　　宋堯笑得像個三歲小孩：「謝謝！」回頭中氣十足地朝樓上一吼：「林曉逸！孟良熠！羅辰瑜！快下來吃飯！」

　　一陣雞飛狗跳，三個人接連衝下樓。

　　解決完早餐，六個人一起離開別墅，走路去海邊。

　　這個度假區本來就是在海邊，在樓上都能看到大海，走幾分鐘路就可以到沙灘。

　　一群人換了拖鞋在，走到海水邊上，沙灘上已經被衝上來很多東西。

　　鳴溪彎下腰撿起一個白貝殼，就一個礦泉水瓶蓋大小，但是很完整：「你看這個。」

　　顧明勳回過頭看一眼，他又把貝殼遞過來：「幫我拿著！」手裡拿著東西不好繼續翻其他的貝殼。

　　顧明勳就抬手去接，可惜鳴溪放得太早，那個貝殼直接掉進了水里，「撲通」一聲就沒了蹤影。漫上來的海水根本不等人，直接奔回海裡。

　　兩個人都是錯愕，鳴溪都還沒反應過來，顧明勳就低下身去找，手在那些濕了的沙子裡面扒。

　　「別找啦，再撿一個。」鳴溪已經不抱希望，想我找其他的。那個貝殼也沒什麼太特別的，等會兒還能碰見差不多的。

　　過了幾分鐘，顧明勳湊過來：「找到了，我幫你收著。」

　　找不到鳴溪不會傷心，但找到了鳴溪還是有些高興的：「謝謝……」

　　就算來得早，要找好一點的貝殼也不容易，兩個人在這片沙灘花了半小時，也才找到幾個不錯的。

　　那邊幾個人對這個活動已經有些玩膩了，羅辰瑜帶頭過來：「小溪，顧董，去不去玩沙灘摩托？」

　　鳴溪回眸：「好啊！」

　　「你小心點。」顧明勳總覺得這人現在野得不行，特別擔心他一個不小心摔了吃一嘴沙。

　　鳴溪這叛逆心一起，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直奔那些沙灘摩托去。給了錢坐上其中一輛，抬頭用下巴指人：「上來，帶你兜風。」

　　顧明勳一邊嘆氣一邊坐上去。

　　鳴溪：「你這個人，嫌棄就下去，過分！」

　　顧明勳：「沒嫌棄，我們同生共死。」

　　鳴溪：「……」撞死他算了。

　　「坐好！」鳴溪握緊把手，「我要啓動了！」

　　發動機轟隆隆響，摩托車直衝出去。

　　「我們比賽啊！」前面羅辰瑜在喊話。

　　孟良熠也喊：「輸了怎麼辦！」

　　「輸的去滑沙！」

　　「好！」鳴溪也提高聲音，「不過這算什麼懲罰，滑沙很好玩啊！」

　　滑沙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對一些人來說，有點可怕，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又是特別刺激好玩的。鳴溪就很喜歡玩這種，要是有機會，他想把所有刺激一些的項目都玩個遍，探險啊，蹦極啊，想想都好玩。

　　所以他也不是很想求勝，畢竟他對這個懲罰的接受度還很高，甚至本身就很想去試試。

　　直到他真的輸掉這沙灘摩托的比賽，被帶到滑沙場地之後，看到後面顧明勳那微妙的表情，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

　　顧明勳恐高。

　　滑沙教練給他們講完注意事項，羅辰瑜迫不及待：「小溪，顧董，快去！」

　　顧明勳一言不發在取麥了，眼睛一直看著鳴溪，連這大沙坡下面都不太敢看。

　　鳴溪心情複雜：「那個……就我一人騎的車，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吧？」

　　無辜的顧明勳，還得陪著自己一起接受懲罰，真是有點過意不去。

　　羅辰瑜：「還秀！」

　　幾個熊孩子瞬間起哄。

　　「一起！一起！一起！」

　　鳴溪決定解釋一下顧明勳怕高的事：「不是啦，顧董他……」

　　顧明勳看著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沒事，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