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更愛美人纖阿》第116章
第116.

  關上窗,玉纖阿緩緩走回內捨, 寂靜空曠的宮殿中, 只有她抱臂悠然走過。她回到了溫暖的內捨, 將手放在炭火上烤火。暖意絲絲縷縷,沿著冰凉的手爬遍四肢百骸。玉纖阿輕輕抖一下, 想到了自己前日與姜湛見面時, 求助姜湛的事情。

  她所做的事情, 不一定全是對的。

  她不能保證自己能算計了所有人的每一步動向。

  她只能說, 自己盡力。她始終是最開始的那個玉纖阿,想要地位, 想要良婿, 想要至高無上的一切。範翕不給她, 其他人可以給她。

  她也曾甘心爲範翕退讓,然範翕不領情, 她便也不會讓自己一直那般可悲下去。

  玉纖阿爲自己用青銅盞倒了一盞酒, 她端酒坐於食案後。一飲而盡後, 玉纖阿喃喃自語道:「公子, 我要讓你知道, 愛我不是禁錮我。你若是不懂,我就設計著,讓你一步步懂。」

  雪光拍打,拂照著窗扉, 女郎獨自於殿中飲酒。過往的事情那般模糊, 以後也一樣。

  --

  洛道古馳, 火焰燒上牛車馬車,片片雪粒零零散散地從浩瀚天宇飄落而下。空氣陰冷冷的,帶著許多潮氣。範翕立在那唯一的馬車前,盯著車中沉睡的陌生女郎。他袖中的手輕輕勾了下,强忍住步上前掐死此女的衝動。

  玉纖阿耍弄他!

  她根本沒有和親!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仍試圖左右他,愚弄他!

  攻圍九夷車隊的時間不宜拖延太久,否則會引得義亭官吏來查探。呂歸一人靠强勁的武功幫範翕引開數人,爲範翕爭取擄人的時間。但是打鬥中,呂歸抽空回頭看一眼後方的範翕,想看自己等人何時才能撤離。誰知却見範翕背對著他,站在和親公主的車前出神。

  呂歸不能開口提醒,怕叫破公子翕的身份,日後被九夷報復。他一掌拍去如滔,將身前圍著的九夷武士震開四五丈的距離。緊急中,呂歸仰天發出一聲悠綿長嘯。嘯聲驚醒范翕,範翕回頭看了呂歸一眼。

  一人從側方向範翕攻去,範翕一招上截劍,將人逼退。振去肩上的碎雪,範翕抹把臉,轉身大步向隊伍外行走,以哨聲聯絡衛士,意思是撤退。

  范翕一步步向外沿走,長袍上沾上火焰中飛出的灰塵黑屑。火舌騰然向上,與雪粒融合。俊美郎君面容如雪如霜,一身寒意,一步步向外。有不長眼的九夷武士衝上來刺殺他,被他翻腕格擋,反手甩劍而殺。

  他手中提劍,劍在脚下劃出長長裂痕。範翕再一聲哨,召集自己的人馬集合。他繼續走向草叢方向,低頭掩袖,忍住喉中咳意和涌上的腥意。

  此時此刻,此光此景。他衆叛親離,强弩之末。

  他淩厲到了極致,同時也屈辱到了極致!

  範翕回到己方人先前藏身的草叢間,厭惡地看一眼被五花大綁著、口中塞著布條的姜女。姜女美麗的面容如今盡染風霜,她仰頭見到他,目中就露出惶恐色,不向前求助,而是拼命向後縮。

  範翕面無表情,他原本帶上姜女,是打算如果車中和親公主是玉纖阿的話,他要帶走玉纖阿,讓姜女去替嫁。爲了帶走玉纖阿,他可以解决後期的一切麻煩事。再麻煩他都無謂。

  他走到這一步,冒著被衛天子發現的可能,也要將玉纖阿擄走。他好好地想過,這一次他會更加妥善地看住她,這一次,他會小心身邊所有人接觸玉纖阿。他再不會給她機會逃離。他想要復仇,想要借助於幸蘭走到最佳的位置。但是這一切前提,是玉纖阿在他身邊。

  然而……玉纖阿瞭解范翕,範翕同樣瞭解玉纖阿。

  他棋差她一著,輸了這一棋,他便知玉纖阿要比他多算了一步。

  他比她晚了一步,他要將這步棋追回來!他突然間想明白了這變數出現在哪裡——

  出現在姜湛身上。出現在衛天子身上。

  也許他們也愛玉女,他們必然如他一樣捨不得放弃玉女。

  可笑至極!荒唐至極!他防備她身邊的每個男人,他却以爲她是去和親的!却以爲姜湛那些男人可以抵抗玉纖阿帶來的誘惑!

  範翕下令撤退,他上馬時,後方衛士紛紛追來,躍上馬跟隨公子離開。而後方被惹得一團亂的九夷使臣哇哇大叫,看著被燒了一地的珍貴器物,氣得頭冒青烟、原地大跳:「賊子敢爾!我要回洛邑,我要狀告你們天子!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惹的是誰?別想逃!我要讓你們天子懲罰你們!」

  範翕陰森森回頭:「有本事就來。」

  如果不是怕後患無窮,他是直接打算將這批九夷使臣盡數殺死的!

  劍鍔鋒利,手中劍身在鞘中嗡嗡鳴叫。範翕抑制著自己的汹涌殺氣,壓根不理身後的九夷隊伍,走得快極。後方那些九夷人士,大部分是使臣武臣,小部分才是武士。

  這麽一支烏合之衆,自然不是他這方的對手。範翕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當即抓緊時間,掉頭趕路。至於九夷人會如何和天子告狀,范翕自然也有其他脫身之法。

  他本要帶走玉纖阿!

  他不可能不做安排!

  --

  閉著窗,捨內暖香漸濃,女郎悠悠然,坐在窗邊觀雪景。

  玉纖阿就著青銅盞慢慢喝酒,一盞過後,她面紅如荔,翠眉含顰。美人揉著頰,算著姜湛答應幫自己,何時會幫自己離開衛王宮。

  衛天子關了她於宮殿中,天子又是何打算?到底是姜湛和王后先助她,還是衛天子先要她入後宮?

  --

  洛邑之地,成府私宅。

  成宜嘉本在郊外與夫君游山玩水,忽收到都中兄長的急信。成宜嘉匆匆趕回洛邑,交代了夫君一聲,就返回成家去見兄長。登上府門,成宜嘉見到兄長時,正見兄長在院中整兵。

  旌旗金翠招搖,府中衛士佩刀帶甲,衆人在府中主君成容風的帶領下上馬,成宜嘉趕來時,只聽成容風說他要出城打獵。

  成宜嘉又急又氣——雪下得這麽大,冬日景致這般荒凉。弟弟說要出城打獵?這麽劣質的謊言,說了誰信?

  成宜嘉攔住成容風欲出府的馬匹,張臂擋在一人一馬前:「不行!此事從長計議!成家已不是昔日的成家,你不可任意妄爲!」

  成容風騎在馬上,俯眼望姐姐一眼,淡漠道:「我寫信讓姐姐回來,只是讓姐姐回來坐鎮,幷不是有其他目的。玉女之事,我絕不能放任不管。姐姐保重!」

  成家曾找那個丟弃了的孩兒許多年,母親落了一身心病。如今妹妹也許正在眼前,也許正在遇難,如何能坐視不管?

  成宜嘉:「你!」

  青年打馬,從她身畔躍走!成宜嘉幷未攔住,大批騎士已追隨成容風出了府。成宜嘉有些茫然地立在府門前,她已二十來歲,有夫有子,成家之舊事,却未有一日讓她徹底遺忘。

  成容風不能無視,她亦不能……管事看向這位成府大娘子,見成宜嘉下定决心般道:「我在此等二弟回來。」

  --

  成容風禦馬離洛,想以騎獵爲藉口,去追趕九夷的車馬。他孤注一擲,已經做好準備背叛衛天子,隻爲救下那疑似是自己妹妹的女郎。他欲看她一眼,從她口中問清楚她到底是誰。

  若她真是自己的妹妹……即使再次背叛一主君,他也一往無前。

  「駕——!」

  成容風厲喝。

  他帶領身後大批武士從禦道經過,轉過一街,再行兩街便可出城。而就是這樣的時候,前方突然轉來一馬,一灰袍郎君禦馬撞來!成容風連忙調轉馬頭避開,他手拽繮繩,强行將馬頭調方向,轉向墻根處。同時,長袍一撩,成容風從馬上跳下。

  對面撞來的郎君同樣跳下馬。

  成容風望去,咬牙:「公子翕!」

  ——又來壞他好事!

  范翕聲音冷冽道:「與我一道進宮,面見天子。」

  成容風嗤笑:「昨日我似乎登你府邸,說過同樣的話。你當時可曾回我,可曾肯見我一面?你昨日如何待我,我今日如數奉還!」

  範翕面色不改,黑眸盯著他:「我知道你想出洛邑。」

  成容風神色不變,隻眼中瞳孔微微尖利地縮了一下。

  範翕道:「你不用再費心思了,你想做的我早就做了。玉纖阿根本不在和親隊伍中,她耍弄了我,她現在必然仍在王宮中。你即刻與我一起進宮面聖,求見天子。」

  成容風微有怔楞,然他仍保持著理智:「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什麽叫『你想做的我早就做了』。爲何說玉女仍在宮中?」

  范翕盯著成容風。

  難得的,範翕仔細打量著成容風。腦海中,努力翻找記憶,去想成容風的姐姐成宜嘉是生得什麽相貌。

  但是範翕不太能記起來,他對容貌不如自己母親的女郎記憶都不深刻。且他之前對玉纖阿虛與委蛇,玉纖阿想見成家人,範翕實際上從未想過去和成家人聯繫,好讓玉纖阿得到庇護。

  現在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范翕只是盯著成容風,非常勉强的,他才能從成容風面上略微捕捉到玉纖阿容貌的些許輪廓。成容風是清俊的,成宜嘉也是秀美的。但他們的容貌,都遠遠不能和玉纖阿相比。

  玉纖阿是上天流落人間的珍品,遺珠。她柔而美,弱而婉。她是月色清輝,是山間雪狐。她的容貌無人可以類比。

  如果玉纖阿真的和成家有什麽關係,恐怕只有玉纖阿一人是和昔日的湖陽長公主殿下生得像些。而即便這樣,範翕都認爲,湖陽夫人也是容貌弱於纖阿的。

  範翕面對著不解的成容風,喃聲:「你沒有見過她。你若是見過了她,你就會懂她爲何仍會被留在宮中。」

  他這般一說,成容風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

  成容風只從姜女那裡得知玉纖阿是美人,但玉纖阿到底美得如何,他却未有概念。眼下范翕一說,成容風驀地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成容風不再猶豫,不再懷疑範翕,不再和範翕互相猜忌。

  成容風鐵青著臉,說:「我與你一道進宮!」

  輦轂之下,成容風當機立斷,他飛快地翻身上馬:「路上,你細細告訴我你與我妹妹,到底是怎麽回事。」

  範翕是個刻薄的人,他回答道:「到底是不是你妹妹,尚未可知。」

  --

  日落夜起,宮燈漸亮。

  衛王宮中的天子寢殿中,衛天子姜雍長臂支額,長腿屈起踩在茵褥上。爐中茵犀香縈繞,帷帳如沙般輕輕拂在青石地磚上。香氣雅正,格調舒朗。

  衛天子閉著眼沉浸在縷縷清香氣息中,聽到清脆的龜殼扔在地上的聲音。

  大巫祝跪在天子姜雍坐下,拿著龜殼和長籌,爲天子卜算卦象。

  已連續蔔了兩次。

  跪在下座的大巫祝額上慢慢滲了汗,當龜殼第二次猝不及防得灑在地磚上時,天子姜雍睜目,向他看來。

  大巫祝擦擦額上的汗,辨了一番卦象後,他小心翼翼地說:「陛下,此卦所示,依然是……大凶。」

  大凶!

  姜雍目中寒意頓現。

  天子汹涌殘暴氣勢直壓向巫祝!

  此年代盛行問卦禱祝之事。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天子,凡事都喜歡求問鬼神。於是「巫祝」一職應運而生。天子祭祀需要問鬼神,天子日常所有事,都會問鬼神。

  「巫祝」與鬼神相通,此大巫祝,平日頗得姜雍的信賴。

  所以姜雍這一次來問卦大巫祝——可否讓玉女入宮。

  這種無所謂的小事,平時卦象都是可有可無,難說好壞。就連天子問可否讓九夷送來和親的女子入後宮,大巫祝給出的答案都是「可」。然而姜雍問是否可讓玉女入後宮,大巫祝連續兩次,蔔出的答案都是大凶!

  衛天子面容上浮起怒色,他咬牙切齒:「大凶?!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而已!大巫祝問錯鬼神了吧!再蔔!」

  大巫祝連忙收了攤開在地上的龜殼,重新再蔔一遍。

  衛天子重新閉上眼,手指搭著膝頭,輕輕敲擊著——

  送去九夷和親的隊伍已經離開了,玉纖阿被他留在了王宮中。

  那個小女子,竟敢拿燈燭敲暈他,且在第二日,竟勞王后親自來過問此事。王后好奇玉女,衛天子不願殺玉女,便想將玉女留在後宮中。

  衛天子都想好了,他既然可以納九夷女子入後宮,自然同樣可納玉女入後宮。衛王后是厲害,是代表著齊國。但是王后總歸是女子,總歸是他妻子!

  他若真一心要玉女入後宮,王后除了點頭,能有什麽其他法子?

  待他再去王后面前裝裝可憐,求求情,王后自然會原諒他。

  他想好了一切!

  然而!

  爲何卜卦的結果顯示「大凶」?!

  衛天子是極爲相信鬼神的人。他昔日和齊王聯手,共謀天子,他都要到處問巫祝此行是否可成。他一遍遍問巫祝,他自己能否有天子命,能否可登帝。這位經驗豐富的大巫祝一次次給出了衛天子肯定的答案,是以得天子信賴。

  然而此時——大凶!

  「啪。」

  衛天子沉思中,聽到龜殼再次扔在地磚上的聲音。他知道卜卦再次結束了,姜雍睜開眼,看到那大巫祝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大巫祝抬起頭,對衛天子露出一個難看至極、勉强至極的笑:「陛下,卜卦所顯——依然是大凶。」

  即衛天子不該讓此女入後宮。

  大巫祝小心翼翼道:「臣爲陛下卜卦前,曾遠觀過那位玉女。玉女之貌,類仙類神,非常人能比。或許此女入了後宮,會狐媚貨主,亂我江山。由此卜卦的結果,才會一次次顯示爲『大凶』。陛下,若要此女入後宮,請三思。」

  衛天子沉默又驚疑。

  難道玉纖阿入後宮,會亂他宮室,成爲禍水紅顔?她之相貌,確實……但是衛天子不信。

  他自認爲自己可控制住自己,控制自己不爲女色所迷。玉纖阿小小年紀,又能做什麽呢?爲何卦象會顯示爲「大凶」?

  衛天子分外猶豫。

  他一方面愛美人,想要美人入他懷,即使那美人拿燈燭打暈了他。然而馴服烈性美人,乃男子之好。

  另一方面,他又確實忌憚若玉纖阿入了宮,是否會對他剛剛得到還沒坐穩的江山造成影響。

  衛天子低著頭,沉思不語。大巫祝跪在地上,也不敢打擾他。

  忽而,殿外傳來宦官通報聲——「王后殿下求見!」

  --

  大巫祝退去後,衛王后於靜淞踏入天子寢宮。鳳袍金燦逶迤拖地,裙尾衣擺綉著百鳥朝鳳的圖樣。

  王后款款行入大殿,雲鬢步搖間流蘇輕晃,額上鑲雲母片花鈿,眼尾金沙點箔。

  華麗無比。

  如西天的鎏金烟霧彌漫。

  這位女郎,是齊國公主,她嫁於昔日的衛世子。齊衛二國聯姻,於靜淞代表齊國勢力,姜雍代表衛國勢力。這對夫妻的婚姻,不僅是私事,更是政務。

  於靜淞不是尋常的女郎,整個齊國都是她的後盾。

  而今衛王得了天下,齊國臣子入洛爲官,都是爲了限制衛天子。

  這主意,是於靜淞爲自己的父親齊王所出的。

  少時於靜淞和姜雍二人相處時多的是兒女情愁。然而今,這對天子王后之間相處,摻雜的政治因素更多一些。

  姜雍屈膝而坐,望著於靜淞入大殿。

  衛王后隨意掃一眼天子的寢宮,坐於一旁,便說道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陛下,臣妾是爲玉女而來的。」

  衛天子眼眸微微一眯。

  他垂著目,意興闌珊般,語氣中似帶嘲弄:「王后可是來說服寡人,要寡人不得納玉女入後宮做夫人?」

  於靜淞微微一笑,雍容無比:「我正是此意。」

  衛天子厭煩道:「王后不覺得近日你與寡人總是因後宮夫人之事起爭執?昔日,你可不是這樣的。先前爲九夷所獻的美人與寡人爭吵,如今又爲一個玉女。是否王后沒有其他事了,整天操心這樣繁瑣小事?」

  於靜淞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耐,她微靜一下,才說:「昔日陛下也不是如今日這般,處處不將臣妾當妻子看待。」

  衛天子正要再辯,却聽外頭的宦官通報導:「陛下,公子湛求見!」

  衛天子皺了眉,自言自語:「他來做什麽?」

  宦官自然不會答,反而是坐於殿內的衛王后抬了眼,望向衛天子,微微一笑道:「湛兒是爲玉女而來的。」

  她緩緩道:「湛兒與臣妾所求的,乃是同一件事。」

  她這麽一說,平地驚雷一樣,讓衛天子怔楞原處。

  衛天子有了不祥預感,他張張口,衛王后已經站了起來,向他伏身一拜,道:「陛下,我兒湛與玉女纖阿情投意合,乃前世姻緣、今世摯愛。唯求陛下將玉女纖阿嫁於我兒湛,乞二人百年之好。」

  「嘩啦——」

  衛天子猛地站起,長袍拂起面前長案上所擺的器具,他氣急敗壞一般:「你說什麽?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故意和寡人作對?!」

  --

  姜湛入殿。

  他到了殿中,覺得殿中父母間的氣氛不太對。王后漠然而坐,天子面色鐵青。姜湛心中想恐是母后未曾說服父王。但是他仍拱手,向自己的父王請了安,說明自己的目的:「兒臣欲迎娶玉女爲妻,請父王成全。」

  天子淡聲:「不許。」

  姜湛道:「兒臣與玉女情投意合,此乃真心!」

  衛天子冷笑:「湛兒,將話收回去。她只不過是越國薄氏所收養的義女而已。你却是王子!公子!她身世無法與你匹配,你不可迎娶她。」

  姜湛道:「即使爲妾,玉女也心甘情願。陛下若不信,可問話玉女。」

  衛天子怒而站起,面容緊綳,眼眸圓瞪如要吃了姜湛一般:「寡人再說一遍,不許!」

  姜湛不卑不亢,拱手:「請父王喚來玉女一問!」

  衛天子:「寡人說不許——」

  衛王后打斷:「陛下不妨喚玉女來問話。臣妾也想聽聽她是否心慕我兒,是願嫁我兒,還是留在王宮中。」

  --

  成容風與範翕一道前來王宮,求見衛天子。前兩日衛天子誰也不見,因怕臣子因和親之事來煩自己。而今九夷和親的隊伍已經離開洛邑了,當成容風和範翕一起來求時,王宮衛士便放了行。

  成容風和範翕一起來殿外求見天子。

  殿中天子焦頭爛額。

  --

  洛道中,九夷使臣整理好了儀仗隊,見天子所贈的車馬燒毀了好幾輛。他們氣急敗壞,要隊伍重返洛邑,尋天子算帳——

  半路遇賊人!

  衛國這是什麽待客之道?!

  --

  萬事仍在掌控中,千絲萬縷已悄然脫離軌迹。金碧長殿外,范翕和成容風等候接見。

  殿中,姜湛:「請父王喚來玉女!」

  王后:「請陛下讓玉女前來問話。」

  姜湛:「父王!」

  王后:「陛下!」

  衛天子渾身氣得顫抖,怒極:「閉嘴——」

  他進退兩難,被逼無路之下厲聲:「宣——」

  「宣成二郎和公子翕入殿!」

  「宣玉女前來問話!」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