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六
蕭燕的話一出,不僅“財神”感到驚訝,就連“落葉刀”古塘,和“賭尊”黃千等人都嚇了跳。
“縱虎易,抓虎難,蕭姑娘——”古塘嘎聲道。
“財神”本來尚在猶豫,一聽古塘的話,不覺冷笑道:“你以為我真的被困在這面網裡就沒辦法殺人了是不?”
蕭燕連忙便了一個眼色,然後道:“前輩火氣為何如此之大?我們沒人這麼想,事實上以前輩目前處境,本人亦知道真要動起手來,勝算在握卻也必將有人喪身,權衡利害,我方實賠不起任何不必要的損傷。”
“財神”面色緩和了下來,他想了一下道:“你說得沒錯,真要動起手來我是非死不可,然而我一定會找幾個墊背的,螻蟻尚且貪生,我答應你。”
“謝了。”“皮條花”立即一抱拳,親自上前欲解開對方身上之網。
“慢點。”“財神”扭動一下身子後道:“我只答應你不與你們作對,並沒有答應你倒戈相向,這一點我們最好先講明。”
“皮條花”笑道:“當然,蕭燕並非貪得無厭之人,少一分阻力已是高興萬分,怎敢再奢求多一分助力?”
哼了一聲,“財神”在脫出網中後看了眾人一眼後,大刺刺的道:“從現在起,我離開這是非之地,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你們的運氣不會一直那麼好,而我另三名同伴也絕非易與之輩。”
“財神”進門讓人像送“瘟神”一樣的送走了。
荒木落荒而逃,當他選列這片亂葬崗時已跑不動了。
因為他被從後追來的人給截住了去路。
看著面前的三人,荒木墳知道腳下的這片亂葬崗將是他的葬身之地。
“彌陀”挺著大肚子,滿臉笑意道:“你這黑巾蒙面的怪傢伙還真能跑,害得我一陣子好追,好了,遊戲玩完了,報上你的名來,也好我們替你立碑。”
看到了另外二人,荒木啞聲道:“我的同伴呢?”
“酒仙”抬了抬手中酒葫蘆陰陽怪氣道:“我們能追了上來,你想他們還能到什麼地方去?”
背脊升上一股涼意,荒木瞭解他同伴的本事,更瞭解他們的習性。“酒仙”與“色魔”會出現在前面,他二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成了死人。
從背上緩緩拔出了長刀,荒木一句話飽不說的開始緊盯著面前三人,他不怕死,更不可能讓人嚇死。
“色魔”退後了一步,道:“我今天累了,這個人就交給你們了。”
“酒仙”看了一眼高舉著手中長刀的敵人一眼,他也懶懶道:“‘彌陀’,這個人是從你那跑出來的,你看著辦好了。”
“彌陀”的笑臉在黑夜中看來甚為恐怖,他上前一步道:“看樣子只有我來做這超度之人了,嘻嘻,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荒木這一生碰到過不少愛笑的人,但卻從未碰到過這套一個笑得如此“親切”,卻能出手殺人的人。
他早已防著,卻仍然無法防到那突來的一拳。
第二十三章 蛇蠍女暗殺“情郎”
荒木躺下的時侯,仍舊連姿勢也沒變,還是高舉著手中長刀。
如果他現在還能開口,他一定會告訴世人絕對不要與“彌陀”為敵,因為“彌陀”的殺人速度已快到別人想不到的程度。
“真是如此嗎?”古塘俯下身一面察看荒木的傷處一面問道。
佐佐木心中的驚駭與悲淒讓他什麼也不想說。
大廳中結著這麼一具怪異莫名的屍體,每一個人都無法克制發地種無名的懼意。
這裡的人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一個人是這樣的死法,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皮條花”眼中有著深深的疑惑,她來到佐佐木身旁道:“荒木的功夫如何?”
“一流。”佐佐木道。
“就算殺他的人是鬼,一流的高手也決不可能連一招也沒出就死了,而且致命傷是胸際受了重手法。”“皮條花”一面自語一面又蹲下身檢視。
“那決不可能,荒木是絕不可能動也不動的就這麼讓人殺了。”佐佐木驚醒過來,語氣急切。
“可是事實如此,除非他想告訴我們什麼?”“皮條花”沉思道。
“殺了他的人會是誰呢?”“賭尊”黃千也提出了問題。
“絕不會是‘酒仙’,因為‘酒仙’的兵器是酒葫蘆,也不會是‘色魔’,因為‘色魔’使的是劍。剩下的就只有‘彌陀’了,而剛好他要暗殺的對象也正是‘彌陀’。”“皮條花”一面想一面道。
“如果是‘彌陀’荒木應該提防得到才是,在行前我們已經告訴過他,‘彌陀’殺人之前一定會有前兆——笑聲不斷。”“賭尊”提醒道。
“不要再管死人了。”“落葉刀”古塘道:“當前之急我們該如何面對即將而來的大戰才對,早上派在‘賀蘭山莊’外監視的兄弟回報,敵人已經有了大舉來犯的意圖。”
後院。
後院中小豹子正在一張“彈床”上不停的跳著,近午的時刻日頭正猛,他愈跳愈高,似乎跳出了興趣。
真邪門,人家那廂急都快急死了,他這裡還有興趣跳彈床。
最荒唐的是蘋兒一臉病容,尚也在旁邊陪著,嘴裡還幫他數著數兒。
“皮條花”在院子門口看到這一切,她不但沒有慍色,反而仔細的觀察了一會才上前道:“好了,差不多了,你休息一下,姐姐有話和你們說。”
用衣袖拭了臉上的汗珠,小豹子一個空心跟斗落了地,來到“皮條花”面前。
用一種憐惜的口吻,“皮條花”道:“剛才瞧你的樣子進步許多,怎麼樣?你自己覺得如何?”
小豹子笑了笑道:“還好,只不過胃翻的難受,這也沒辦法的事兒,誰叫咱以前貪玩不練功,這下可好只能藉助這玩意。”
“光跳這不行,你還得一面跳一面發弓,而且要準度像平地一樣才行。”
“咱知道,也練過,剛開始的時候倒無法拿捏準頭,現在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瞧瞧?”
“是啊,蕭姐姐,他真的練得不錯也。”蘋兒一旁讚道。
讚許的摸了摸這兩人的頭,“皮條花”道:“剛剛得到消息,對方可能就在明後兩天就要來了。”
“早來早好,娘的,整天提著心防著,這滋味還真是不好受,是死是活一切早了斷也好。”
“話不是這麼說,多一天準備就多一分勝算,我們人少力薄,只能消極的採取守勢,倒是你恐怕到時候會跳得你受不了,唉,希望在敵人殺進來之前,能藉著‘擎天弓’之威削掉他們的大半主力,那麼接下來的仗,我們才有贏的希望。”
感染了“皮條花”的愁緒,小豹子不覺發自內心道:“姐姐,真的謝謝你,其實你應該不必趟這混水的。”
“傻小子,這時候還說這些干嘛。姐姐可是來還債的,你不願跟我走,我又不能見你死,當然只有留下來陪你嘍。只是這一仗,唉,不知道會有多少白骨如山,又有多少家庭破碎。”
“皮條花”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深的感觸,她殺手的生涯裡這還是頭一道對“生”與“死”有著這般無奈的感覺。
“這沒有什麼好磋唷的,為了活命,我們只有殺人。”
小豹子的論調,讓“皮條花”更是長嘆不已。
她明白人為了活命,有時候真的是非被逼上做一些自己也不願做的事。
她暗地下了決心,待此間事了後,她將從此退出這血腥的江湖,哪怕是布衣淡食,她也將甘之如飴。
問題是她能不能活得下去?這是誰也沒辦法告訴她的。
她心情沉重的離開了後院,又開始到處巡視,她知道要想過那種自己想過的生活,現在就必須勞累一些。
“辣手”賈裕祖想不到他重金請來的“武林四怪”,竟然會一失蹤,一倒戈。
他氣憤的一掌震碎了椅子的扶把,然後對著東方起雲道:“你要臨陣退縮?”
東方起雲看了坐在身後的小星星和“色魔”一眼,他不再像是個末路英雄。
“你說錯了,我這不是退縮,只是不讚成你的方法。”
“你——你不隨我們一同前往就是退縮。”“辣手”賈裕祖恨聲道。
“笑話,姓賈的,你美其名說我熟知路徑,知曉埋伏,要我打前鋒,其實你那鬼把戲豈瞞得過我?你真正的意思是希望我先死掉,以減除最後與你分得戰利品的人數,別做你的大頭夢了,圖我畫給你們了,為什麼這打頭陣的人不可以是別人?”
“我是主帥,你就得聽我的。”
“是嗎?誰封你的?我還認為我該掛帥呢。”東方起雲嗤之以鼻道。
“你……我要先殺了你。”
東方起雲絕對不會怕對方,他真心怕的是“酒仙”與“彌陀”。
然而現在他有了“色魔”,他已什麼都不怕了。
“來呵,姓賈的,只要你有種敢單挑,我東方起雲若不能把你擺成一百二十種不同的樣子,從此以後我就喊你為爹。”
“辣手”賈裕祖站了起來,他當然不會傻得去和對方“單挑”,因為他不是他的對手。
他朝“酒仙”和“彌陀”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酒仙”緩緩行了出來,他剛把腰際那隻大號的酒葫蘆解下拿在手上。
“色魔”卻站了起來道:“老友,你想幹什麼?”
“酒仙”一怔,他悶聲道:“你呢?你又想幹什麼?”
事情很明顯,“色魔”的態度己擺明了誰要動東方起雲就必須先過了他那一關。
“你真要護著他?”“酒仙”想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