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
慌了,蕭公子知道如果錯過了現在,等到對方醒過來後恐怕啥也問不出來了。
他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來到“辣手”賈裕祖的身旁猛力的搖著,同時問道:“你醒醒,你醒醒。”
酒能誤事,這可一點都不假。不過有的時候酒更能成事。
你不信?不信就繼續看吧。
蕭公子簡直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爛醉如泥的“辣手”賈裕祖,他只顧著猛搖著對方,好不容易見對方又開始吃語。
“他……他著……著了我的道,我……呢,我把他的行……行蹤出……出賣給……別……別人……”
“你說什麼?出賣給誰?給誰?”蕭公子已聽不清楚人家的話,他急得把頭俯下,把耳朵接近對方的嘴巴。'
聰明的人說謊活一定滲有真話,滲有真話的謊言才能騙得過人。
蕭公子絕不是“菜鳥”,但是他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爛醉到連自己的來歷身份都說了出來的醉鬼,居然是在裝醉。
當他感覺事情不對勁的時候,他半邊身子已然動也動不了。
“你——”
他只說了一個宇後,剩下的半邊身子又已讓人制住了穴道。
“辣手”賈裕祖仰身而起,非但醉態全消,恐怕沒喝酒的人也沒有他現在這般清醒。
“哈、哈、哈,臭娘們,任憑你他娘的是人見人怕,精得出油的女煞星,還不是一樣掉進我的算計裡,你當我是豬頭,我可當你是肥羊哩,哈、哈……”“辣手”賈裕祖笑得不僅讓人心裡發麻,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神經病。
笑聲乍停,這屋子裡已多了三個如殭屍般的瘦高男人。
這三個人進來後全用一種戒備的眼光看著被制了穴道動也不能動一下的蕭公子。
“得手了?”其中一名不放心的問。
揮手趕走了驚愕不已的姑娘們,“辣手”賈裕祖關上房門後方道:“要不然她豈會乖乖的動也不動?她可是‘四分衙’‘皮條花’一朵美麗卻有毒的花吶。”
“皮條花”?
敢情咱們這位蕭公子竟然是“皮條花”喬裝所扮?無怪乎她有那麼好的身手,也無怪乎她是有所為而來。
從身上摸出了一個藥瓶子,“辣手”賈裕祖倒出一粒藥丸,用手撬開了“皮條花”蕭燕的嘴,一拍之後,隔了一會方解了她受制的穴道。然後他抱著她來到裡間,把她放在一張寬大的錦榻上。
第十七章 冷面殺手生“情火”
“皮條花”只感覺到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張了張口卻發現可以出聲,不覺杏眼圓睜怒聲罵道:“賈裕祖,你給本姑奶奶聽清楚,你要是敢怎麼樣,天涯海角你將發現沒有一處你容身之地。”
陰笑了兩聲,“辣手”賈裕祖道:“喲,你可嚇死我了。你也最好弄清楚,現在你可是在我手中,別再擺你那嚇得了別人嚇不倒我的虛名。”
栽了,這一次是真的栽到了家。
“皮條花”到現在才明白這個“辣手”賈裕祖絕不是一個不人流的混混,就算許多梟雄霸主恐怕也沒他來得陰狠毒辣,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在江湖上有的時候越是沒有什麼名氣的人才是越可怕的人。
像這“辣手”賈裕祖他雖然以前只是“蓮花集”一處賭場的東家,可是他現在的所做所為,又有哪一件不讓黑道巨擘為之歎服?
心裡盤算著,“皮條花”引開話題道:“賈裕祖,你我從未謀面,亦無瓜葛,你如此設計我難道就不怕引起公憤,不顧江湖之義?”
“哈……好一張會說話的小嘴,你有沒有弄錯?到底是我設計你,還是你想要設計我?莫忘了,可是你先找上門來的,怎麼?莫不成你還真有那個癮頭,跑到妓院裡來找樂子?”
“皮條花”傻了,也啞了。
“皮條花”也氣極了,因為“辣手”賈裕祖的話已然嚴重的傷害到一個女人,尤其像她這種“出淤泥而不染”,潔身自好猶為處子的女人。
“好了,我們少廢話,說,你喬裝跑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辣手”賈裕祖切入正題道。
“找人。”
“我明白了,你可是想來此查那個小混蛋的對不?休還說我們沒有瓜葛?”提到小豹子這賈裕祖就心裡一肚子的火。
因為要不是小豹子他不至於讓“四瘋堂”及“賀蘭山莊”給逼得走投無路。要不是他,他更不會到現在仍然受制於“九手如來黑雲”。最恨的莫過於誤了他手上的“東方之星”上貢,他現在不但是朝廷急於緝捕的要犯,而他一家十六口更早已判了監,只待秋決。
其實有很多賬是不應該算在小豹子的頭上,然而人就是這樣,從不會怪自己咎由自取,總要找個出氣的
人來發洩怨氣憤恨。
“他……他現在在哪裡?”“皮條花”對小豹子還真是出自內心,關注之情由此可見。
“你何不關心、關心你自己?”“辣手”賈裕祖一聽對方又再提起小豹子,他胸中的怨憤己快爆了開來。
“你……你敢。”“皮條花”雖然全身無力動彈不得,但是她的神智卻是清醒的很。
當她從“辣手”賈裕祖的眼睛裡發現到什麼時,不覺膽顫心驚,色厲內在的怒喝。
“是嗎?我不認為我有什麼不敢的,記得我剛才曾對你說過女人與賭是我這一生最喜歡的,而女人尤在前面,嘿嘿,你該知道,我也明白,就算我現在放了你,我敢保證我一樣必須亡命天涯,與其那樣我何不……”
這才是真正的心慌了。“皮條花”想也想不到這個人竟然已經完全豁了出去。
這一生中她從未碰上這種情形,甚至於有的人對她連想的念頭都不敢有,畢竟她可是一個聲徹武林、名動江湖,第一流的“殺手”。
“辣手”賈裕祖的眼睛裡已明顯的有了某種令女人發顫的火焰,“皮條花”更看到了他喉骨不停的上下聳動。
惜身且倔強的她已感到一股涼意從頭頂直達腳底。她想反抗、她想退縮,然而她卻一絲絲力氣也使不出來,她不知道他剛剛給自己喂下去的是什麼藥,為什麼有那麼強的藥性,甚至於她連手指頭想動一下也辦不到。
她不知道誰還能救她,她絕望無助的望著雙眼漸紅的賈裕祖一步步逼近。
可怕的是這個畜生竟然……竟然不顧他身後那三名像殭屍的人。而那三個人也居然連一點迴避的意思也沒有。
這是什麼樣心理的豺狼虎豹?
他們又怎能做出這種禽獸也不如的事來?
“皮條花”流下了眼淚,她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她從來就不流淚。現在她竟然掉下了眼淚,尤其是在四個男人的面前。
“放……放了我、放了我……”終於失卻了多年來闖湯江湖建立起來的尊嚴,“皮條花”軟弱的開口哀求。
“六粒骰”的總壇裡。
“賭尊”黃千也不知捻斷了多少根他額下視若命根子的白鬚而不自覺。
“落葉刀”古塘更是一會站起,一會坐下,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如喪考妣。
而廳堂一隅居然佐佐木先生和那三個東洋武士,也沉默的不發一語赫然在座。
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令人心焦的等待,古塘驀然暴吼道:“咱受不了了,我不再等了,我現在就要出去,出去找小豹子。”
他這一聲沉喝換來的是“賭尊”黃千的一個瞪眼。
“老……老爺子,咱……咱真的無法再在這裡等待了……”痛苦的坐了下來,古塘頹唐的道。
“你以為只有你急是嗎?在座的哪一個人不急?小豹子固然是‘四瘋堂’的少主,可也是咱‘賭尊’的衣缽傳人,更是這位佐佐木先生未來的東床快婿,我們都能沉得住氣等蕭姑娘回來再說,你為什麼就不能稍安勿躁?”
“賭尊”黃千的話固然重了些,但古塘毫不為忤,畢竟“賭尊”黃千不是別人,二來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
長嘆一聲,古塘喪氣道:“蕭姑娘怎麼去了那麼久?莫不成她也出了事吧。”
“如果連蕭姑娘也出了事,這整件事情恐怕已不再是普通的麻煩了。”鄭歧是“六粒骰”中第一把好手,他對“皮條花”的種種知之甚多,不覺脫口說道。
“對方到底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連兩個孩子都要下毒手?”佐佐木先生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內心的憤恨。
嘆了一聲,“賭尊”黃千道:“前天晚上當我們趕到出事現場的時候只見一片凌亂,而那些圍攻蘋兒和小豹子的敵人只和我們打了個照面就全都退走,匆忙間又在黑夜裡,大家只想到那兩個小孩的安危,沒人去注意是些什麼人,等事後救了蘋兒,一來已驚動了官府,二來只忙著搜尋小豹子,要想再循跡去追敵人已是不及。”
“這麼說連對方到底是些什麼人,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
佐佐木的話不太好聽,古塘與鄭歧臉上一變,卻讓“賭尊”黃千用眼色制止。
“我知道閣下急於找出對方人來,我們又何嘗不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