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壯!
謝晚松回謝家住宅的時候專程回了一趟自己家,換了一件得體的衣物。
從他跟江跖上車的那一刻起,林風就明顯感受到了二人之間微妙的變化。
此時距離被標記已經整整過了三天,謝晚松的身體已經差不多恢復如常,他二人都選擇極有默契的對此事閉口不談。
哪怕是謝晚松噴了再多的香水都沒有辦法完全遮掩住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氣味,這樣的味道江跖並不熟悉,但Alpha對同性信息素的警惕和敏感讓他一聞便知,這是別的Alpha的味道。
與臨時標記不同的,此刻兩種信息素的味道像是完全融合在謝晚松的身上,無一不再告誡著外人他已經被身旁的Alpha標記的事實。
林風透過後視鏡神情僵硬地看了一眼江跖,眼中透露出些許的不甘,但很快就被無力的挫敗感所打敗——他是喜歡謝晚松,可那又如何?
最初他作為謝長遠安排在他這個陌生兒子身旁的眼線,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林風三年前第一次見到謝晚松時對方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剛畢業的男孩兒,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彎著眼睛對他笑道:「林風哥好。」
那時他對謝晚松並沒有什麼獨特的看法,外頭都在講這個不入流的**所生之子,林風卻只是覺得他生了一張漂亮的臉,看上去單純地沒有什麼心機,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林風暗地裡嘆息:這麼天真的O,當真是要被謝家吃了連骨頭都不剩了。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謝晚松才是那只從天而降的狼,初來乍到沒幾日便把謝家攪和的天翻地覆,能把謝家大少氣的離家出走半個月沒回家的縱觀整個謝家上下,也就只有謝晚松一個人。
林風第二次見到他是在一個月之後,被謝老爺子正式作為保鏢安插在謝晚松身旁,那個男生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短短幾十天之內宛若脫胎換骨,周身柔軟溫順的氣質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鋒利尖銳的氣場,像是一朵帶刺的美麗玫瑰,僅僅是坐在那裡就夠令人驚艷,卻不會想讓人親近。
從最初的驚嘆態度到如今的暗戀已久,就連林風本人都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
明明只是要注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卻開始注意他今天的著裝,由於業務而疲憊的臉;留意他喜歡吃什麼,留意他的一切處事風格。
喜歡有時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無關乎與對方的性格,脾氣,好像再確定對謝晚松的心意之後,無論對方變成怎樣的人,自己的心意都很難再改變分毫。
不久前謝長遠逝去以後,他不顧先前的合約,執意要繼續留下來。
謝三公子自然沒有反對。
他是一個聰明人,相處這麼久不可能不明白林風對他的心思,誰都不會把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拒之門外,說自私也好利用也罷,無私善良的人再謝家注定活不好,要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能再其中活下來的,能活得好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
謝晚松願意追求怎樣的生活,願意選擇怎麼樣的人來共度一生,他都不會干涉,也無權干涉。
明明已經決定只要能陪在他身邊保護他不受傷害,這就足以。
林風失落地垂下視線,一邊將音響的聲音微微調大,控制自己再也沒有向後座看去。
謝晚松再下車時聽見有人喊自己,他轉過頭,看見林風從車座上下來。
「我家裡出了點事,今下午可能要回老家一趟。」
謝晚松道:「怎麼了?」
從始至終他都低垂著頭,目光徘徊在謝晚松鞋尖的位置,並未抬頭看他,只是現在抬起頭,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我爸…前幾天煤氣中毒…」
他話已至此,謝晚松已經完全明白了話里的全部含義,乾脆利落地問:「幾點的動車?」
林風道:「下午兩點。」
「…」謝晚松似乎有些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半晌,最終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謝晚松換上了自己的車,江跖坐副駕。
到謝家住宅時正好十一點半,謝宅藏匿在樹林掩映之間,外面是一條人造的風景河,房屋和樹木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上,像是在水面上凌空架起。
女傭前來開門,一隻柯基便撅著屁股搖搖擺擺地從院子里竄出來,邁著四肢肥碩的小短腿往謝晚松身上一個勁撥弄。
謝晚松彎腰把它抱起來:「大壯大壯,有沒有想我?」
身後的江跖:「……」
給這麼可愛的一個小東西起了個這麼雄偉偉岸的名字,也不知是哪位姓謝的仁兄做出來的妙事。
現在正值午飯時間,廚房裡飯菜飄香,傳出炒菜烹飪的聲音,幾米長的紅木仿古餐桌上滿滿當當擺了一串,搭眼一看當真是琳琅滿目。
這一家子得以齊聚的機會少之又少,尤其是謝晚松跟謝天勇碰面的機率,這兩個人見面非吵即打,但凡是有二人共同參加的宴席,十有**都是不歡而散。謝晚松跟孟雲說熟不熟,對他這位繼父更是帶著不小的偏見,原本就不喜歡往住宅跑,如此一來除去特殊事件以外,一年半載在這碩大的宅子中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小松跟江跖來啦,來,先吃飯。」孟雲一見到二人便熱情的招呼,「今天你姐親自下廚,正好讓小江嘗嘗她的手藝。」
謝晚松環顧一下四周,除去那位正在澆花的傭人以外,整個一樓大廳不見人影,謝天勇自然也是不在的,可謝晚松偏偏在來的時候看見了門口停放的那輛熟悉車牌號的車——可不就是自己上此扎破的那輛。
一想到此他就心情好了許多,問:「謝天勇人呢?」
孟雲自然不會直接說什麼他不願意見你,一來就把自己關二樓寢室裡頭了這種話,只是委婉地說:「你大哥身體不適,先上去歇著了。」
謝晚松自然知道這句身體不適暗藏的意思,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繞到廚房裡,謝依然在炒菜,都是些家常食材,輪椅調節成了跟灶台一樣的高度。
謝晚松見狀便道:「姐,我來幫你吧。」
謝依然聞言好笑地掃去他一眼,道:「別添亂,趕緊出去,熏得一身油煙味。」
謝晚松卻沒有走,只是往旁邊的置物台上一靠,問:「清甜呢,她怎麼沒跟著來?」
「這不是下周就上學了嗎,臨時讓她學學寫字,今天寫字班上課,她抽不開身。」謝依然說,「再說分遺產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跟來作什麼?」
謝晚松聳了聳肩,順手拾起旁邊果盤上洗乾淨的一顆蘋果,咬下一口:「說的也是,小孩兒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無憂無慮的長大就挺好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謝晚松差不多吃完了大半個蘋果,洗乾淨水向外走。
謝依然剛好關火,窗戶開著,男人開門的那一瞬間風氣瞬間湧了進來,帶走了廚房裡的油味,與此同時也帶來了某種特殊的味道,是花朵混雜著初雪的味道。
謝依然微微一怔,她看著謝晚松離開的背影,目光停留在他發後腺體的位置,她高聲喊道:「小松!」
謝晚松轉身看她:「什麼事?」
謝依然表情僵硬了幾秒,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都沒說,又恢復了清雅的笑顏:「沒事,水果都洗乾淨了,給江跖也拿點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