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西方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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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

「不行！」

「我一定要去！」

「一定不行！」

「煜......」洛伽抱著宋煜的腰，腦袋擱在宋煜肩膀上，在她耳邊呵氣道：「你真的捨得那麼長時間不見我麼...煜...」最後一聲上挑的尾音帶著微微的鼻音，軟糯又挑逗。

又來了！又來了！

宋煜在心裡痛苦的歎氣。洛伽跟著她上岸後，特別有興趣融入人類的生活，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學。洛伽也的確非常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因此，他在得寸進尺方面，也學的特別快。

自從發現宋煜是個心軟的，而且很難拒絕示弱或者是撒嬌的他之後，洛伽很快學會了如何在宋煜面前展現自己的軟弱，或者只是抱著宋煜用祈求的眼光看著她。

比方說在陪練後睜著碧綠的眼睛訴苦道：「煜，剛剛你那一下下手很重，能幫我揉一揉麼？」

又或者在宋煜出門去市集的時候拉著宋煜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煜，我一個人在宮裡真的很無聊，在陸地上我會不安的。」

他痛什麼？揉著揉著就能翻身壓過來討吻。他有什麼無聊不安的？他能是在市集上逛著逛著就能跟小商販討價還價，人話說的比宋煜還溜！

可悲的是，就算明明知道這是洛伽耍的小花招，宋煜卻真的是往往很難對著他出「不」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宋煜的堅持在「惹人憐愛」的洛伽面前節節敗退。宋煜深深感受到了洛伽黏人撒嬌功夫的可怕之處。

和以往宋煜接觸過的男人不同，洛伽的意識裡根本就沒有「我要在心愛的人面前當個頂天立地的純爺們」的想法，他也完全沒有「男人要比女人強，男子漢要忍耐的」觀念。

終於有一天宋煜忍不住提出這個問題了，她實在不想再被洛伽這一招吃的死死的了，終於含蓄的說出了大眾的想法，希望洛伽能夠意識到自己近日來的做法有多麼的厚臉皮，進而能夠稍稍收斂一點他的賣乖行為。

「啊？人類怎麼會這麼想呢？」洛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和大部分惆悵於生育率的種族一樣，鮫人族，是個母系氏族。站在氏族權利頂端，統治海域的首領，都是雌性。

就如同雄鳥總是比雌鳥更為漂亮，雄魚間的爭鬥從來不會波及到雌魚一樣，鮫人族的雄性也從來不吝嗇於展現每一個能吸引住異性目光的地方，包括美貌。也從來不考慮異性的武力值是不是比自己強——當然，和同性的打架是一定要贏的。

「不對！」宋煜質疑道：「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們的鮫人少女和我們一樣喜歡勇敢的麼？」

「咦？難道之前我們在島上對付扶桑人的時候，你覺得我不夠勇敢麼？」洛伽皺著眉頭說道，於是馬上又抱上了宋煜的腰，薄唇摩挲著宋煜的耳廓，輕輕咬著宋煜的耳尖說道：「煜，那下次還有什麼任務你再帶上我，我一定會讓你認同我是勇敢的！」

被洛伽這麼一弄，宋煜迷迷糊糊地說了個「好」字，她潛意識還在想著，我們剛剛是討論什麼話題來著？歪樓了吧？這最後一絲清明也在洛伽含著她的嘴，不斷用靈活的小舌挑撥著她吮吸著她之後完完全全從她腦子裡退出去了。

「煜...」洛伽纏綿之聲還在她的耳畔。

宋煜硬著心腸撫摸洛伽的臉頰小聲說道：「我也...捨不得的。」

「那就帶我去！」

「不行！」宋煜難得的強硬起來，「就算是在建鄴，你也要每天在浴桶裡泡一泡，我們這次去西域，途經塔克薩沙漠，你是想被做成魚乾麼！」

東陸與西庭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了，然而這次不像三十年前結束的百年戰爭。百年戰爭已然減少了東陸和西庭將近七成的人口，好不容易得來的著三十年的休養生息，也不過人口總數也不過恢復到百年戰爭前的五成，那些被摧毀的城市、殿堂、港口、集市一大半還是沒有復原——事實上，東陸和西庭兩方的人都隱隱的知道，這戰不能再打下去了。但是基於多方面的原因，雙方只是停止了大範圍地進攻對方的地盤，海岸線上的小股衝突依然不斷。

然而東陸和西庭，都不是鐵板一塊。

東陸的西側有大大小小獨立的西域王國，他們是大晉緩衝西庭士兵的天然屏障也是隨時能在前線的大晉軍隊身後捅刀的危險同盟。

而西庭，神權和王權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宗教神殿在布裡吉亞神聖同盟帝國，和撒撒拉丁-艾斯比聯合王國這個國家影響不如其他國家，即使礙於西陸和平同盟守約，這兩場戰爭中都派遣的軍隊，但是這兩個國家的實力保存的，也是最好的，而無利益的士兵犧牲已經他們的統治者對於神殿的權威不滿很久了。

「你知道為什麼西庭教皇明明知道西陸早不是當年的西陸了卻還是要挑起這場戰爭麼？」陸子言高深莫測地問宋煜。

「啊？難道不是聖殿武士在我們的港口被殺麼？」宋煜疑惑不解道，難道遊戲的設定出了問題？

「呵...」陸子言冷笑道：「幾個聖殿武士算什麼，真正的玄機在被殺的武士身上。」他也不賣關子了，只說道：「格裡森二十二世，表面上是個德高望重的大教皇，說是要為神奉獻終身，實際上卻是個雞鳴狗盜之賊，被殺的武士裡，」陸子言望著宋煜，不乏嘲諷道：「有兩個是他和情婦的兒子。」

「嘶——」這麼勁爆！宋煜目瞪口呆得望著陸子言。

陸子言續道：「還是唯二的兩個，都死在了東陸。」

這就難怪了，教皇老頭失了兒子，一怒之下攻打東陸，拖了所有人下水啊。只是代價忒大了，他舒舒服服的坐在聖殿裡享受萬人景仰，卻為了兩個本不該有的兒子再次讓鮮血染紅了蘇美爾海。

「這場戰爭本不該產生，」陸子言說道；「但是既然發生了，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由得我們決定了，除非是我們贏了，西庭敗了。」

「師傅您的意思，不會讓我一個人搞定，不是，打敗西庭士兵吧？」宋煜覺得按照這個談心的架勢，陸子言應該是又讓她上任務了。

「怎麼會？為師不會高估你的。」陸子言笑道，「你又沒有力敵百軍的武功。」

即使知道這是實話，可是經陸子言的嘴說出來，宋煜覺得異常的打擊，她沒精打采道：「師傅說的是。」

「為師還有有任務交給你的，」陸子言肅穆道：「既然我們不能輸，那麼我絕不允許西域藩國有人拖後腿！」

「師傅的意思是...」宋煜又重新振作起來了。

「查，西域各國有沒有和西庭互通消息，為師借你五十人，你帶隊去吧。」

宋煜拉開洛伽的手，安慰道：「很快的，半年我發誓頂多半年！我就去松亭港找回你，好不好？」

「不好！」洛伽平時總是軟糯輕柔的嗓音也頓時鏗鏘了起來，宋煜懷疑自己簡直要聽見金戈相撞的聲音了，「半年太久了，而且你還要帶隊，和別的異性朝夕相處！」

「我是去做任務，哪有時間談情說愛？」宋煜哭笑不得地說道。

「怎麼不能了？你連從扶桑人手裡逃出來都要親我！」洛伽說得理直氣壯。

「咳咳咳...」宋煜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沒想到自己一時被美色所迷，倒是留了個把柄。

宋煜無奈道：「我們在沙漠裡面缺水，你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著吧？」

洛伽理所應當地說道：「既然缺水，就更要帶我了，沒有人比我更對水汽敏感了啊。」

「那你呢？你怎麼辦？」宋煜決定也說一回軟話，「那裡那麼乾燥，」她捧著洛伽的臉憂愁道：「你不怕我心疼麼？」

宋煜難得說這麼肉麻的話，效果倒是立竿見影洛伽開心的臉都紅了，他柔聲道：「不怕的，你不知道吧，關於沙漠，我們鮫人也有很多傳說呢，只要有我在，每天都能找到暗河的，你就不擔心缺水了。」

「好吧。」宋煜終於勉勉強強首肯了，她在心裡暗下決心，進入沙漠後就不存檔，若是洛伽出現什麼問題就直接回檔，那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把洛伽弄回海裡。

「什麼？姐姐？你就打完了扶桑人，現在就要往西域跑了？」宋炎不滿地說道：「我們大晉現在才剛剛搞定陸地上的扶桑人的。」

「怎麼拖這麼久？」宋煜剛剛洗完澡，盤腿坐在床上咬著一個蘋果不解道。

「我偷來的文書上扶桑人是三月份上岸啊，打到九月份才收攤啊，誒，」宋炎推她，玩家又不能控制打贏扶桑人的進度。

當初宋炎嚷著「要和姐姐一決高下」，也選了陸子言的門派，沒想到還是慢了宋煜一步。

宋煜含含糊糊說道：「偷公文的時候被發現了打草驚蛇了，我那裡扶桑人就提前動手了。」

「那你怎麼回來的？」宋炎還是不明白，「我也被發現了兩次，扶桑人一發現我就直接燒了我的船啊。」

「咚」的一聲，宋煜直接將果核扔進了垃圾簍裡，「當然是游回來的啊。」

「游！」宋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那麼遠你居然能游回來！誒，」宋炎有些急了，「說清楚嘛，你怎麼做到的？」

宋煜含笑不語，帶上頭盔，「別鬧了，我再玩一會兒。」

「不！快說！」

宋煜充耳不聞的點開界面，拋下了宋炎的說話聲，她知道，那只愛嬌又漂亮的小鮫人在等著她。

傻小子，姐姐的戀愛對象，怎麼會透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