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性別女？

　　窗外的太陽依舊猛烈，像是太過熱情的王餘一般，將所有生物籠罩在自己溫暖的懷抱裡，然後……曬死。

　　謝依雲仍試圖將話題轉回之前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潜臺詞，然而王餘已經施施然的起身，在宿舍裡自來熟的上下亂逛，還附帶浮誇的點評。

　　「這是你從家裡帶來的擺件？有點醜。」

　　「冰箱裡什麽都沒有？你平時吃什麽？」

　　「零食倒是挺多，我拿一袋，你介意嗎？」

　　對方壓根沒有等謝依雲同意的意思，「撕拉」一聲，自顧自扯開包裝袋，往樓上去了。

　　我現在有種幫他把眼鏡重新戴回去的衝動，那個冷漠又疏遠的王大夫多好啊，起碼不會這麽自來熟……

　　謝依雲嘆了口氣，往後一躺，將自己埋入獅子猫毛茸茸的**上，薩摩耶忙往前蹭，不甘示弱的趴到了她腿上，拿期待的目光看著她，瘋狂暗示。

　　謝依雲認命的給他撓起了下巴，另一隻空閒的手上一重，獅子猫舒展著龐大的身軀，臥在毛毯上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頭遞到了她手邊。

　　行吧，一隻也是摸，兩隻也是擼，一起吧。

　　謝依雲慢吞吞的擼著他們的毛，心神緩緩沉浸在了毛絨絨的觸感中，雖然一起順毛有點累，但這個舒適的感覺，這個亮晶晶的眼神，這個滿意的呼嚕聲……

　　請讓我在天堂待久一點。

　　她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獅子猫的肚皮上，猫咪特有的奶香味，順著毛絨絨，一幷傳達給她。

　　被摸到咧著大嘴，露出一臉蠢相的薩摩耶完全沒察覺到謝依雲全身心撲在了獅子猫身上，仍美滋滋的蹲在謝依雲身邊，享受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揉下巴。

　　「對了……」王餘從樓梯上探出頭，看到下方的場景，卡了下殼，不確定道：「我是不是該避讓下？」

　　謝依雲從獅子猫肚皮上抬起頭，臉上慢悠悠的飄過一根猫毛，她有些茫然，沒反應過來王餘話裡的意思。

　　王餘靠著欄杆，敲了敲，提醒對方：「你男朋友在另一邊呢。」

　　謝依雲看了眼一旁喘著粗氣興奮不已的薩摩耶，他察覺到謝依雲的視綫，飛快的將大頭凑近謝依雲，伸出舌頭想要舔她，被謝依雲堅定的按著臉推開了。

　　「這……」謝依雲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他現在是隻大猫誒。」她當然知道自己男朋友在哪邊了，但連獸形都要在意的話，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了然無趣？

　　王餘無辜的朝她笑：「我就是覺得這個場景有點不堪入目……」

　　他說到這裡，似乎冒出了個念頭，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脚步飛快的下了樓，才剛靠近謝依雲幾米之內，就得到了兩道不善且蠢蠢欲動的目光。

　　發出呼嚕聲的獅子猫悄無聲息的抬起頭，注視著他，在謝依雲手下的薩摩耶側過頭，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盯著他。

　　像是一個無聲的警告。

　　王餘他害怕了嗎？沒有。

　　相反他還一本正經的跟謝依雲告狀：「你看，他們在瞪我！」

　　謝依雲一手按著一個，避免他們真的衝上去攻擊王餘，聽見他的話，有些止不住的心累：「那你……」別靠近不就好了？

　　王餘他不。

　　他看謝依雲隨手按住了一猫一狗，就脚步輕鬆的接近了他們，完全不像是害怕他們會突然掙脫謝依雲輕飄飄的束縛，教他做人的模樣。

　　獅子猫亮出了爪子，薩摩耶不安的噴起了粗氣。

　　謝依雲真恨自己沒有隨身携帶眼鏡，不然她伸手就給王餘戴上了。

　　請將那個靠譜的人格還給她好嗎？

　　他不怕完全獸化的擬獸就算了，居然還試圖挑釁他們……

　　她之前真沒看出來王大夫的膽子有這麽大。

　　獅子猫躍躍欲試，被謝依雲不贊同的看了眼：「他沒惡意，不許隨便攻擊別人。」

　　獅子猫委屈，獅子猫有話說。

　　完全獸化後的擬獸，獸性大於人性，意味著他們的直覺也十分敏銳，他清楚的感知到對方懷揣著不懷好意的念頭，這讓他愈發焦躁，恨不得上去就是一爪。

　　但謝依雲不贊同的按著他，讓他委屈巴巴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薩摩耶沒他反應那麽大，他沒察覺到對方的惡意，在謝依雲牢牢按著他的手下，十分順從的趴下了身體，繼續發出呼嚕聲，用頭拱了拱謝依雲的手，示意她繼續揉，不要停，得到了謝依雲敷衍的幾下揉搓。

　　他有些不滿，又不想對謝依雲怎麽樣，只好趴著將視綫投往飛快接近的王餘，泛起幾分幸灾樂禍來。

　　獅子猫警惕到整個猫都緊綳了起來，尾巴尖在身後微微揚起。

　　王餘看了眼近在遲尺的擬獸們，他對擬獸狀態過於敏銳的感知清楚勾勒出對方雖然微微上揚但依舊維持在穩定區間的狀態，也就是說他們此刻的情緒十分穩定，不太會出現突然發狂的舉止。

　　但清楚瞭解擬獸潜在危險的王餘，仍警惕的停下了脚步，將聲音裡的浮誇去除，驟然顯出幾分靠譜的氣息來：「你可按住了，他這要是上來咬我一口，這估計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

　　你還知道怕死啊？謝依雲有氣無力道：「那你別靠近，不就行了？」

　　「不行……」王餘趁著獅子猫沉浸在他們對話裡的時候，大步一邁，瞬間走到了獅子猫身邊。

　　「喵！」

　　「不行！」

　　「喵！」

　　「噗……」

　　謝依雲萬萬沒想到，王餘是來幹這個的。

　　眼見王餘一個上前，警惕的獅子猫驟然伸出爪子，警告性的叫了一聲，被謝依雲按住了，王餘則趁機……掰開他的脚，看了眼他的毛絨絨，然後被突然尖叫的獅子猫一脚踹開了。

　　謝依雲沒來得及攔住獅子猫，主要是她也不敢相信，前一秒還讓她看好擬獸的王餘，後脚就膽大包天的去看人家的打碼處了，這被踹上一脚可一點不虧，甚至還讓人覺得活該。

　　謝依雲急忙摸著獅子猫的毛，安撫著乍毛的獅子猫，輕聲細語道：「沒事，沒事，你們都是雄性，沒吃虧，君子坦蕩蕩嘛……」

　　被踹得一連翻滾出好幾米，帶翻了一連串的椅子，最後因爲撞到墻而被迫停下了翻滾狀態的王餘顫顫巍巍的摸出翻蓋手機，撥通了校長的電話，聞言還插了句嘴：「她又不是君子……」

　　電話接通了，他抬起頭看了眼突然僵硬的謝依雲，反應過來：「當然也不是太監，她又不是真的寵物猫，我是說她是女性，懂嗎？女性！」

　　「女性？」校長看了眼手機，確定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王餘的名字，才疑惑道：「什麽女性？」

　　「哎呦喂，校長，我不行了，我需要醫生……」王餘立刻進入了狀態，有氣無力的呻.吟了起來。

　　謝依雲看了眼依舊維持著憤怒模樣的獅子猫，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鬆開手，讓失去清白的……她去討回公道。

　　所幸另一人及時到來，爲王餘免去一場滅頂之灾。

　　宿舍門被再度推開，才剛離開沒多久的戈言去而複返，看到眼前一片混亂的場景，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加快脚步，走到了王餘身邊，掀起他衣服的下擺看了眼情况，才皺起眉問王餘：「發生了什麽？」

　　電話那頭的校長聽見他的聲音，嚴肅的聲音平緩了下來：「小戈到了啊？把電話給小戈，我跟他聊。」

　　王餘拽著手機不鬆手：「校長，這太危險了，我還沒幹什麽，就被那隻獅子猫踹了一脚，哎呦喂……不行，我得去醫院裡好好養傷……」

　　校長聽著他中氣十足的號喪，表情從嚴肅轉爲了冷漠：「蠟炬成灰泪始幹，好好堅守崗位，組織和人民不會忘記你的，王老師。」

　　謝依雲順著獅子猫的毛，提高音量插了句話：「王老師，你這麽說就過分了，明明是你非要凑過來看她的性別，才被踹的……」她誠懇的對王餘道：「先撩者賤。」

　　王餘呻.吟聲一頓，居然還能厚著臉皮繼續道：「我難受，我腰疼，我肚子疼，我……」

　　「王老師，我剛才好像又翻到了舉報信，有人說你挪用公款啊。」校長坐回椅子上，慢悠悠道。

　　「他胡說！」王餘怒斥道：「我什麽時候挪用過公款？」

　　「人家連時間都有，說你某年某月組織的學校聚餐，實際所用金額3890，報銷費5000……」校長不緊不慢的道。

　　王餘停頓了幾秒：「我這突然就不疼了，你說奇不奇怪。哈哈哈，校長，我們下次聊。」他挂掉電話，又懨懨的捂著肚子，看一旁的戈言：「你來做什麽？」

　　戈言按了按他的肚子，確定情况沒那麽嚴重，才收回手：「我來給她送手機，還有葉雯的資料。」

　　他站起身，看了眼警惕的盯著他們的一猫一狗，沒有靠近的意思，在桌面上放下資料和手機：「擬獸的力量跟平常寵物不一樣，你既然决定把他們留下來的話，還是需要多注意下。」

　　他往表情懨懨的王餘那邊看了眼，轉回了話題：「葉雯的資料很簡單，你自己看下，有什麽不懂的問我或者問王餘都可以。」

　　他停頓了下：「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謝依雲站起身，走到桌邊拿過資料，飛快的看了眼。

　　獅子猫在她身後悄無聲息的走近，戈言默默的朝後退了幾步，一直看到獅子猫安靜蹲下，用打量的目光看著他們時，才停下後退的脚步。

　　薩摩耶就沒她那麽悄無聲息了，他一把衝到謝依雲腿邊，險些沒撞倒她，還惡人先告狀的發出委屈的汪嗚聲，撒嬌得非要謝依雲摸摸頭，不住的蹭著她的手，成功得到了謝依雲漫不經心的揉頭。

　　謝依雲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幾張薄薄的紙上，從身高體重性別這種基本數據上一掃而過，在完全獸化狀態維持時間上停頓了幾秒，又在完全獸化起因調查上微微停頓，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資料旁彩色一寸照上。

　　照片上的少女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年紀，哪怕是官方的一寸照，都能看出五官亮麗，她臉上露出大大的微笑，無憂無慮的對著鏡頭展望著青春。

　　謝依雲重新看了眼資料上的年紀，24歲。

　　她的資料確實很簡單，大學剛畢業，就和引導者結婚了，在一年後，陷入完全獸化狀態。

　　引導者目前在逃。

　　謝依雲控制著語氣，儘量心平氣和的詢問戈言：「是她的引導者對她做了什麽，才導致她現在這樣？」

　　「我們懷疑她的引導者加入了某個違法組織。」戈言避重就輕道：「畢業前，他通過了所有檢測和心理測試，但在短短一年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他做了什麽？」謝依雲問出這句話後，又反應了過來：「引導者能對擬獸做的事情就那些……」

　　她的情緒看上去不太好，戈言安慰了她一句：「但至少你出現了。」他揚起一貫溫和的笑，語氣篤定：「她能安靜下來，甚至能像正常的寵物那般，跟人們互動。」

　　「而不是暴躁的，失控的，被無時無刻的獸性主宰的。」

　　戈言講話題從過分沉重的地方轉開：「她前後經歷是數個引導者的試探性引導，都沒有起到效果，情况一直在惡化，但現在來看的話，她狀態好了很多。」

　　他的目光跟那雙沉靜的湛藍色眼神對上了，對方似乎終於從暴怒中回過了神，改爲懶洋洋的舔著謝依雲按著她的手，偶爾抬頭看一眼他們，又不感興趣的低下頭，繼續舔謝依雲的手。

　　謝依雲的手被舔的濕漉漉的，也沒有要挪開手的意思，她低下頭看了眼獅子猫，她似乎察覺了謝依雲的視綫，偏頭看向她，身後的尾巴輕輕動了動，粘人的纏到了謝依雲的脚邊。

　　薩摩耶的目光不知不覺得落在了她的尾巴上，他警惕的盯了幾秒，身後的大尾巴也跟著搖晃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試圖靠近那條晃動的尾巴。

　　謝依雲手下用力，阻止了他靠近的行爲，薩摩耶的尾巴搖晃的愈發起勁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獅子猫的尾巴，像是起了好奇心。

　　獅子猫瞥了眼他的大尾巴，不感興趣的挪開視綫，一如既往的高冷矜持，安靜的注視著謝依雲，像是在發出無聲的邀請。

　　謝依雲心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伸出了手，揉了揉脚邊的尾巴尖，得到一個輕輕顫動的尾巴，才沿著尾巴一路上移，從下往上的揉了個遍。

　　「咳，」戈言輕聲咳嗽了下，提醒謝依雲自己的存在，才開口道：「對了，既然你和杜宇飛相處了好幾天了，他又完全獸化了，那正好可以開始你們的接觸性引導了。」

　　「啊？」謝依雲轉頭看他。

　　「王餘不是你的輔導老師嗎？」戈言講視綫投向神情懨懨的王餘：「那就麻煩你教她了。」

　　「啊？」王餘一臉疑惑的抬起頭，指了指自己：「這種基礎性的東西我都好多年沒有……」

　　「我還有其他事，這裡就交給你了。」戈言什麽都沒聽見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門外走去。

　　「我的傷……」王餘垂死掙扎。

　　遠遠飄來一句話：「我幫你跟校長申請補貼~」

　　「謝同學，你看我們從哪裡開始教？」他筆直的坐正，一本正經的詢問謝依雲，跟方才不情願的模樣恍若兩人。

　　我覺得你不太行。

　　謝依雲盯著臉色發白的王餘，目光飛快的在他肚子上掃了眼，被王餘敏銳的捕捉到了：「你往哪看呢？」

　　他摸了摸肚子，露出遮掩不住的笑：「雖然我知道我身材很好，但你都有男朋友了，這樣不太好吧？」

　　「王老師，你可是結結實實的被獅子猫踹了一脚。」謝依雲提醒對方：「我覺得以她的體量來說，這應該不是輕傷，你還是先去休息下吧？」

　　王餘臉色有些白，神情却十分活靈活現，跳脫得不行：「休息倒是沒問題……」他靠著墻坐的端端正正的：「就是你得扶我一把。」

　　對方的表情實在很難分辨是在耍寶還是在說真話。

　　謝依雲沉思了兩秒，轉身摸了摸安靜的蹲在脚邊的獅子猫，她睜著湛藍的大眼睛平靜的注視著謝依雲，雖然仍是矜持的模樣，但謝依雲戴上了濾鏡之後，只覺得她眼裡充滿了智慧和深度。

　　「你在這裡等我哦，不要亂跑。」謝依雲蹲下身囑咐她。

　　她晃了晃尾巴，注視著謝依雲的目光寬闊而又深邃。

　　謝依雲就全當她聽懂了，又轉身去教育不住的蹭她的手的薩摩耶：「你乖乖待在這裡，要是表現的好的話……」謝依雲思考了兩秒獎勵：「等會我就幫你全身順毛。」

　　這可不是個小工程，要知道薩摩耶體型大，毛量多，全身擼一遍的話，想想就讓人望而生畏。

　　薩摩耶的表現不像是聽懂了，它似乎只是單純的因爲謝依雲跟它對話而興奮了起來，激動到一把撲上前，伸出舌頭試圖跟謝依雲來一個親密接觸，被謝依雲心累的再次按著大臉推開了。

　　她站起身，放弃了說服薩摩耶的念頭，轉身朝王餘走去。

　　「你幹嘛？」王餘盯著她身後搖晃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跟上她的薩摩耶，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預感很快就成真了。

　　謝依雲蹲下身，目光在王餘身上一寸寸打量，無端讓他泛起了一股驚恐：「我認真的說，咱們是不可能的……嗯？」

　　謝依雲一把抽出他口袋裡的眼鏡，伸手幫他戴上。

　　浮誇的表情僵硬在王餘臉上，兩秒後轉爲了冷淡。

　　「麻煩你扶我上樓。」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剛才好像傷到肋骨了，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不亂動了。」

　　多麽靠譜，多麽疏遠，多麽冷淡的聲音啊！充滿了安全感，讓謝依雲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回歸到了她所熟悉的和王大夫對話的場景中。

　　不過……

　　謝依雲看了眼王餘的身高體重，又看了眼自己，不像是能抱起他衝上二樓的樣子。

　　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他動不了，那爲什麽剛才不讓戈老師背他上去呢？

　　許是謝依雲的表情透露出了這一點疑惑，王餘推了推眼鏡，加重聲音重複了一遍：「所以，麻煩你了。」

　　「哦哦。」謝依雲回過神，遲疑著上前，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麽姿勢來，而在她身後已經虎視眈眈了許久的薩摩耶，覺得終於到了他出場的時候。

　　他一個猛撲，越過謝依雲，一頭栽進了王餘懷裡，幫他傷上加傷之後，才歡快的衝謝依雲邀功：「汪！」

　　謝依雲盯著臉上驀然一白，像是受到了劇烈衝擊的王餘，又看向朝她猛搖尾巴，高興的不得了的薩摩耶，由衷泛起一股心虛。

　　衣擺被輕輕扯了扯，她轉頭看去，獅子猫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身後，前爪輕勾著她的衣擺，等她轉頭看向她，才矜持的鬆開手，舔了舔爪子，將目光投向臉色愈發慘白的王餘，平靜的湛藍眼神中，泛起幾分狡黠的光芒，讓被注視人心頭一寒，油然生出對方是來伺機報復的可靠猜測。

　　墻角的王餘被一猫一狗龐大的身軀包圍著，無處可逃。

　　他抬頭看了眼身軀龐大，神情矜持的獅子猫，又看了眼從他懷裡抬起頭，露出鋒利犬牙笑得沒心沒肺的薩摩耶，深吸了口氣，伸手摘下了眼睛。

　　場面緊綳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斷裂，將事態發展滑向可怖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