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商定後續&睡醒

　　陽光溫柔了下去，蟬鳴聲遠去，室內緊綳的氣氛漸漸緩和，像是微風拂過，讓人忽而放鬆了下來。

　　王餘推了推眼鏡，將那些流淌出的痛苦和掙扎重新收斂，露出靠譜模樣：「之前那個查的怎麽樣？」

　　「沒查到眉目，她的資料很齊全，不存在換了個人的可能性，也沒有大腦受過傷的醫療記錄，找人跟謝楊玉談了談，對方也沒有發現异常……」戈言停頓了幾秒：「或許這就是爲什麽只有她如此特殊的原因。」

　　王餘眉梢微皺，戈言笑了笑，語氣愈發放鬆：「當然，或許就跟老師說的那樣，在黑暗裡走的太久，總會等到光明的。」

　　他眉眼彎彎，春風徐徐，恰到好處的緩和著對方的情緒：「畢竟，你總不能跟一個奇迹講道理對吧？」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是因爲無法複製，又極爲偶然的，億萬分之一的概率才會誕生出一個獨一無二的她。」

　　王餘沒被聽上去好聽極了的話蒙蔽，他扯回話題：「你跟研究院溝通過了？」

　　「被袁老趕出來了。」戈言攤手道：「袁老說，他們是研究引導者的同調度對擬獸的作用的，不是研究神秘現象的。」

　　「既然袁老都這麽說，說明這個猜想只能是猜想，而無法得到現實依據的支持。」王餘：「既然如此，那我之前的任務也可以到此爲止了吧？」

　　「我建議你還是留在她身邊比較好……」戈言慢吞吞的話被王餘打斷了。

　　「我不覺得目前這種狀况，還需要我繼續下去。」王餘推了推眼鏡：「而且我也是有個人空間需求的。」

　　「哦……我覺得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反對你搬離她的宿舍，但你是她的輔導老師，教謝依雲控制住自己的同調度的課程，也該要提上日程了。」戈言看了眼日曆：「再過一個半月，學校就要開學了，這意味著這裡將迎來無數擬獸，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王餘推著眼鏡，推了半天，楞是沒開口，乾脆一把拿下了眼睛，才怒而起身：「你怎麽事這麽多？」

　　戈言面不改色的仰視他：「能者多勞嘛。」他拍了拍王餘的肩膀，親切道：「而且上課不是你的天職嗎？王老師。」

　　笑眯眯加重了最後三個字的戈言，莫名顯出幾分運籌帷幄的*大Boss感：「而且上完課你想幹嘛就幹嘛，絕對沒人攔你，這不是符合了你個人空間的要求了嗎？」

　　「我想休假，我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個暑假，我不想吃狗糧，大舅子，看在咱們親戚一場的份上，你就換個人壓榨吧……」王餘癱倒在椅子上，像是一隻失去了理想的鹹魚，來回嘟囔著這些話。

　　「說起狗糧，我最近有幾個朋友，介紹給……」戈言的話沒說完，王餘懶洋洋的打斷了他：「這幾個朋友，留給你自己去相親吧，我就算了。」

　　認命的鹹魚發出了無奈的聲音：「那課程，你有什麽……」他瞥了眼端端正正的戈言，加重了音量：「建議啊？」

　　戈言好似沒聽出他意有所指的潜臺詞一般，順遂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或者說要求：「既然謝依雲已經進行過試探性引導，幷且引導成功了，那最基礎的那些知識，你就不用花太多精力了，主要是集中在如何讓她將自己的同調度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王餘聽出了幾分他話裡的含義，思考著道：「你的意思該不是……讓謝依雲安撫其他獸化的擬獸吧？」

　　他提醒對方：「你知道你說的含義是，沒建立引導關係的引導者用同調度的淺層影響去安撫另一個擬獸？」

　　「事實證明她可以做到，葉雯的狀態好轉的十分明顯，部分理智已經開始恢復，再給她一些時間，說不定就能退出完全獸化的狀態了。」戈言强調道：「葉雯之前的狀態十分糟糕，哪怕在完全獸化的引導者中，都屬情况嚴重的那部分。」

　　「這麽一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了，」王餘若有所思：「之前謝依雲的話，你轉達給袁老了沒？」

　　「袁老……」戈言看了眼緊閉的門，不知爲什麽突然停下了話，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袁老那個性格，你沒被他趕出來吧？」王餘幸灾樂禍：「怎麽不說下去了？袁老怎麽說？」

　　戈言沒回答他的話，揚起聲音招呼了一聲校長：「校長，你倒好茶了嗎？」

　　「哎呦，這個茶可真難泡，」校長應聲而入，推開門，將茶杯放到他們面前，重新坐回了位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好茶，喝起來回味無窮……」

　　「袁老說，那要看錢老。」戈言沒在意他浮誇的表演，繼續道。

　　「哎呦……這茶水不够熱，我得再去找找……」校長飛快的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老師！」戈言揚起音調：「袁老說，公平和平等這兩件事您最擅長了，除了您沒人能擔當這個重任。」

　　「關我什麽事？」校長把茶杯往桌面重重一放：「我又不是他實驗室的人。」

　　「老師。」戈言站起身，收斂了笑，一臉嚴肅的看著錢元忠：「除了您，還有誰有資格知曉袁老他們的實驗內容和步驟呢？」他情真意切道：「而且除了您，又有誰能理解袁老到底在做什麽呢？」

　　「只有您，才能將袁老每個測試和行爲的含義跟謝依雲解釋清楚，對吧，小餘？」戈言朝目瞪口呆的王餘飄了個眼神過去。

　　目瞪口呆的王餘迷茫的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啊……啊！對，老師您德高望重，學富五車，這種事情，捨你其誰？」

　　校長看了他們兩信誓旦旦的表情一眼，不屑道：「就算是拍馬屁，也沒有用。」

　　「怎麽會是拍馬屁呢？您想，但凡有人比您更學富五車，比您更合適，那我怎麽會來勞煩您呢？」

　　王餘目瞪口呆的看著戈言，刷新了他對戈言的認知，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不知爲什麽，這些話從對方嘴裡說出來，就顯得格外不對勁……

　　校長瞄了眼戈言的表情，語氣軟化了些：「這種事情老袁自己不做，我去替他做，像什麽話！」

　　「其實，我這邊主要還有另一方面的考慮。」戈言在校長突然警惕起來的表情下，慢吞吞的繼續道：「考慮到謝依雲對我們的抗拒和排斥，我覺得必須找一個德高望重又深受愛戴的人作爲中間人，來緩和我們的關係。」

　　「這個我倒是拿手。」校長的警惕瞬間轉化爲了一本正經：「不管是誰，都確實十分尊敬我。」

　　戈言深以爲然的點頭：「再說，現在時間離開學也不遠了，要是開學的時候，謝依雲對自己的同調度的能力依舊沒有掌握，之後的問題就會變得很嚴重。所以我琢磨著要是到時候課上安撫的擬獸是您的話，她一定不會有這種錯誤的心態了。」

　　校長點著點著頭，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說：「什麽叫課上安撫的擬獸是我？合著你還不止要讓我來替老袁跟她溝通，還要把我當成教材？」

　　他站起身，繞著戈言走了一圈，手指點啊點，楞是沒說出話來。

　　「王餘。」戈言看了他一眼：「謝依雲之前不是……」

　　王餘從戈言神奇的操作中回過神來，忙跟著道：「對，她之前就表示，十分想爲您的身心健康做出一點微小的貢獻。」

　　「這充分表示了她對您的景仰和尊敬。」戈言動之以情：「難道您忍心讓她這個小小的願望落空嗎？」

　　校長陷入了沉思，校長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他們說的挺好聽的，而且以我的身份來說，確實所有人都對我充滿了憧憬，這很正常。

　　「我當初就不該看你們有天賦，把你們收爲學生，」校長無奈道：「簡直是自找苦吃。」

　　「既然老師同意了，那我跟袁老那邊約個時間，你們溝通下具體情况。」戈言沒接茬，朝門外走去，順手拽了把傻乎乎留在原地的王餘：「你去跟謝依雲溝通下之後的課程時限。」

　　「就拿校長作爲第一個需要試驗的擬獸，校長作爲目前最强大的擬獸，應該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課程……」

　　聲音漸漸遠去，戈言還在絮絮叨叨的囑咐王餘：「剛好還能結合袁老他們的測試，來進一步確定謝依雲的同調度在最高端戰力的擬獸身上，會産生什麽化學反應。」

　　「這個最强擬獸和謝依雲之間的測試袁老他們想了很久了……」幾不可聞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入校長耳內，因爲過於强大的身體素質而被他納入耳中。

　　被一通馬屁亂拍的錢元忠，終於反應了過來。

　　「這什麽破學生！」他怒吼了一聲，拿筆刷刷刷的寫了行字「戈言和王餘禁止入內！」，啪的一聲貼到了門口，氣呼呼的冒出兩個小小的圓耳朵。

　　「老師反應過來，又該駡你了。」王餘跟在戈言身後幸灾樂禍。

　　「你以爲你能不被駡？」戈言瞥了他一眼，繼續朝前方走去，一直到幾乎要邁出了校園的範圍，才輕聲道：「袁老從謝依允殘留在袁隨軍身上的安撫物質成功提取出了對擬獸有效的舒緩劑，但因爲樣本過少，還在第一批實驗中，暫時沒有進行大規模測試。」

　　「但從袁隨軍的反應來看，這個舒緩劑對他的效果十分顯著，袁老正在繼續提取從葉雯身上取回的信息素裡屬謝依雲的安撫物質，準備和之前袁隨軍身上的進行對比。」

　　「袁隨軍的情况怎麽樣了？」王餘的表情認真了起來：「我記得他因爲維持完全獸化的狀態過久，消耗了大量的身體潜能，之前幾度發出了身體狀况危險的通知？」

　　「暫時穩定了，雖然還沒從完全獸化的狀態裡退出，也無法停止死神的脚步，但起碼沒有提前。」戈言說道這裡，忽而浮起個笑道：「據說理智也有所恢復，對袁老有反應了。」

　　「袁老……」王餘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戈言停下脚步，轉頭看他：「袁老六個兒子裡，就這一個活了下來，還永遠停留在了完全獸化狀態……」

　　王餘盯著地面上誇張的影子看了半晌，才開口道：「他們是英雄。」

　　「如果可以，袁老不需要六個英雄兒子，他寧願他們做一個逃兵。」戈言注視著王餘：「小餘，不止是我們遭遇了這些，也不只是我們在黑暗中朝著光明前進。」

　　「只是大家都在用自己的辦法驅散黑暗而已，你不能說他們是錯的，也不能說我們的做法一定是對的，只是起碼，你要知道，我們沒有資格去指責對方的偏激。」

　　王餘捋了把頭髮，抬眼看戈言，話裡的字咬的極重：「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失控的。」

　　「你是最有天賦的引導者，也是我最信任的同伴。」戈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句話，再也別說了。」

　　他笑了笑：「各種原因失控的引導者，你見過的還少嗎？」

　　「我只希望，至少不要是你。」

　　他鬆開手，朝學校大門走去。

　　王餘目送他的身影越走越遠，「嘖」了一聲，雙手插兜，轉身朝學校內走去。

　　這個午覺睡的太舒服了。

　　謝依雲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腦海裡殘留的印象提醒她睡覺前發生了什麽，但謝依雲仔細思考了幾秒，隻依稀想起杜宇飛溫柔又輕的聲音，將清單上的事情一件件娓娓道來，將平凡的時光勾勒出不凡的璀璨光芒。

　　完全忘記之後還發生了什麽的謝依雲，露出小小的笑容，看了眼周圍，沒看到杜宇飛，還有些奇怪。

　　她穿上拖鞋，推開臥室門，靠著樓梯往客廳張望，客廳裡難得安安靜靜的，連獅子猫都不見了踪影，更不要說鸚鵡吵鬧的聲音了，以至於安靜的有些過於空曠，讓這些天已經習慣了宿舍吵吵鬧鬧的謝依雲不由生出幾分落差感。

　　人呢？

　　謝依雲將那股微妙的落差感抹去，朝樓下走去。

　　「雲雲，你醒了？」杜宇飛的聲音從厨房裡響起，嚇了她一跳。

　　謝依雲轉頭看杜宇飛，後知後覺得聞到了饞人的肉香味，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也顧不上追究獅子猫去哪了。

　　她走近厨房，從門口探頭看了眼小火煮的鍋，沒看出煮了什麽，就乾脆問杜宇飛道：「你在燒什麽？」

　　謝依雲等了幾秒，沒等到杜宇飛回答的話，她有些迷惑的轉頭看向杜宇飛，被對方此刻的表情嚇了一跳。

　　這是發生了什麽？他怎麽一副高興到無以言表的模樣，甚至連眼睛裡的光都不能用星星來形容了，簡直跟在眼裡塞了個高光燈一般，蹭蹭的往外冒如有實質的光。

　　謝依雲强烈懷疑如果客廳再暗一些，對方就能憑藉自己眼睛裡的光來照明了。

　　她的視綫在對方燦爛的笑容上停留了幾秒，生出了跟王餘一樣的感受，聖光普照。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依雲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給聖光留出了幾分餘地，才仔細回想了下她剛才說的話……是「你在燒什麽？」吧，沒一不留神說成「我愛你」吧？

　　那對方這個异乎尋常的陽光燦爛模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杜宇飛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奇怪的，經過一個小時的自我緩解，他已經成功接受了我是雲雲的小可愛的現實，幷産生了一種明悟，只要他再努力一下，他們馬上就能從小可愛走到結婚這一步了！

　　所以面對謝依雲疑惑的表情，他笑容絲毫不改，甚至還有愈發燦爛的模樣，生生將炎熱的夏天幻化成百花齊放的春天，鋪面而來的春天氣息讓謝依雲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在燉排骨。」杜宇飛有些奇怪雲雲爲什麽一步一步往後退，但沉浸那股填滿了心臟的溫暖情緒中的杜宇飛沒有深思，繼續著自己的話：「再燉個兩小時，等到了晚上，剛好可以吃到燉軟的排骨。」

　　他笑彎了眼，語氣驀然溫柔了下來：「這個很好吃，又有營養，可以給雲雲補身體。」

　　補身體……？

　　謝依雲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她正處在少女最好的年華，不僅體重，就連身材都維持在有史以來最瘦的地步，每天光看自己的纖細的身材，謝依雲都能樂出聲來。

　　所以她合理懷疑對方這句話的意思是想喂胖她。

　　此仇簡直不共戴天！

　　謝依雲眯起眼，帶起幾分含而不露的殺氣，看向一無所知的杜宇飛：「吃啥補啥，所以，你想……」喂胖我！

　　謝依雲艱難的將下半句話咽了下去，眯眼看著杜宇飛的回應，這將决定對方接下來水深火熱的日子……到底有多水深火熱。

　　渾然不知情的杜宇飛依舊傻乎乎的笑著，他看了眼高壓鍋，確定沒什麽問題，才拉著謝依雲朝客廳走去：「厨房又悶又熱，雲雲不要待在這裡。」

　　一直拉著謝依雲坐到沙發旁，他才憂心忡忡的解釋道：「因爲雲雲太瘦了……」

　　盯著杜宇飛無比自然完成了牽著她的手的動作的謝依雲猛然抬起頭，來了！

　　「我特地找了個食譜，增加人體各種所需的營養，增强抵抗力，增加鈣質……」他絮絮叨叨的對謝依雲道，力圖將這道菜究竟對身體有多少好處一幷告知謝依雲。

　　這一長串話讓謝依雲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艱難的從暴雨般的話語裡回憶起自己方才的念頭，扯回了話題:「你是不是想養胖我？」

　　杜宇飛的話一頓，他迷茫的看了眼謝依雲，又飛快反應了過來：「如果雲雲覺得自己太瘦了的話，我可以給雲雲做些好吃的，但要是雲雲覺得自己剛剛好的話，那我也覺得雲雲剛剛好。」

　　他滿懷歡喜的道：「我喜歡雲雲，不管是胖胖的雲雲還是瘦瘦的雲雲，都是我最最最喜歡的雲雲。」

　　我隻睡了一小時吧？

　　謝依雲看了眼墻上的表，一時不敢確定在這一小時內對方的情商是如何達到這種突飛猛進，脫胎換骨的程度。

　　她來勢汹汹的怒火噗呲一聲被對方源源不斷的溫柔所澆滅，只留下幾縷青烟，不甘心的飄啊飄，然後一把撞進了杜宇飛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眼神裡，被擊潰到一敗塗地。

　　謝依雲跟杜宇飛對視了幾秒，臉上瞬間紅了一大片，目光開始游離，試圖說些什麽來打破這個氣氛。

　　但杜宇飛已然繼續道：「雲雲的想法最重要，不管是什麽，我都會支持雲雲的！」

　　謝依雲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試圖將又開始走向撒糖的氣氛挽救回來：「對了，獅子猫呢？」

　　杜宇飛的表情一點一點變成了思考，半晌後，宣告了放弃：「我好像沒看到她？」

　　謝依雲有些疑惑：「你什麽時候下來的，怎麽會沒看到她？」

　　這個問題讓杜宇飛有些不好意思，他避開謝依雲的目光盯著地面，小聲道：「雲雲讓我下來的……」

　　「什麽？」謝依雲沒聽清他的話，凑近了幾分，皺著眉重複了一遍：「你什麽時候下來的？」

　　雲雲靠的好近啊，杜宇飛喉結微動，飛快的偷看了眼謝依雲的表情，她看起來有些嚴肅，像是很想知道答案的模樣……

　　杜宇飛提高了聲音，飛快道：「雲雲讓我下來的時候，我才下來的。」

　　我讓他下來的？

　　謝依雲沒從腦海裡挖掘出對應的這一幕，就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開始專注起另一個問題，這麽簡單的回答，他爲什麽表現的那麽不好意思？這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謝依雲還在疑惑，杜宇飛一直沒聽見謝依雲接下來的聲音，緊張和不好意思裹挾了他的理智，讓他脫口而出。

　　「就是雲雲說，我是你的小寶貝的時候。」經過一個小時的自我緩解，杜宇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歹沒有跟著冒出尾巴和耳朵。

　　我……小寶貝？誰？

　　謝依雲沉默了幾秒，試探著詢問杜宇飛：「這是我說的？」

　　杜宇飛沉默了幾秒，不敢置信的看著謝依雲：「雲雲你忘記了？」他的不敢置信太過真情實意，透出一股被負心漢辜負的意味，夾雜著迷茫和震驚，生生讓謝依雲浮出了一股罪惡感。

　　謝依雲聲音小了幾分，跟對方解釋：「我睡到迷迷糊糊又醒過來的時候，記不太清發生了什麽……」

　　眼看杜宇飛的表情要從不敢置信變成深深的委屈了，謝依雲忙道：「這個我媽也知道，之前有好幾次……」

　　「雲雲。」杜宇飛打斷了她，他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小聲問謝依雲：「那我是不是你的小寶貝？」

　　他眼裡有些期待，臉上有些委屈，明明是又高又帥氣的小哥哥，在她面前時，却像是太過柔軟的小可愛，絲毫沒有棱角，除去她的存在之外，只有無窮無盡的喜歡，多到足以將整個世界軟化成甜蜜的城堡。

　　「你當然是我的小寶貝了。」謝依雲朝他眨了眨眼：「獨一無二的，最可愛的，小寶貝。」

　　幾秒後。

　　「你流鼻血了……」

　　「天氣太熱……」

　　「你的耳朵……」

　　「馬上就沒了……」

　　謝依雲和冒出耳朵和尾巴的杜宇飛對視了幾秒，眼睜睜看著號稱耳朵馬上就沒了的杜宇飛，在她的注目下，一點點變成了薩摩耶。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謝依雲伸手將熱情如火的薩摩耶推開，開始思考起要不找研究院給杜宇飛檢測下的想法，杜宇飛完全獸化的頻率也太頻繁了，真不是他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這個念頭一飄而過，她還沒想好，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