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怦然心動

　　臨近傍晚，宿舍裡彌漫出幾分生活的氣息，裹挾著誘人的香味，在僻靜校園內染上俗世的氣息。

　　謝依雲幷不知曉王餘掩面而去之後發生了什麽，當然她的猜測是對方被感動得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哭了。

　　不過這已經跟她無關了，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即將出鍋的排骨湯上，久違的饑餓裹挾著理智，離她遠去。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等著忙碌的杜宇飛將晚飯擺好——不是她不想幫忙，實在是杜宇飛拒絕她的態度太過堅决，似乎生怕她被人間烟火灼傷了手般，再三要求謝依雲等著吃飯就可以了。

　　當然，還附贈一大堆糖，生生將謝依雲齁到了。

　　誰能拒絕露出期待目光的杜宇飛，用低沉得好似琴弦震動聲說出的：「雲雲，只要看著我，我就充滿了力量。」「雲雲不想注視著我嗎？」「要是雲雲被熱氣燙到了，我會難過的。」這種話呢？

　　反正謝依雲不能。

　　她托腮看著杜宇飛忙碌個不停，偶爾還能接收到對方滿懷濃烈感情的眼神，輕輕一眨，像是在糖上裹了層膩到可怕的糖漿，沿著心臟一路甜到謝依雲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太齁。

　　似乎自從我回應了他是我的小寶貝之後，他就突然變得自然了起來，不管是甜言蜜語還是各種小表情，甚至於……

　　「雲雲，你先嘗嘗看。」杜宇飛輕輕吹了吹湯，一直讓肉眼可見的熱氣都懨懨了下去，才輕輕將湯勺遞到了謝依雲面前，用閃著高光的目光注視謝依雲，嘴上還不忘：「啊—」

　　謝依雲盯著面前散發著事物的美味的湯勺看了幾秒，屈服了。

　　她低下頭，抿了口湯，恰到好處的溫度，裹挾著鮮香的味道，再配上幾分燉爛的肉味……

　　謝依雲將方才那些雜念全拋到了腦後，抬眼看向杜宇飛，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超好吃！宇飛你真棒！」

　　謝依雲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目光與杜宇飛之前閃著小星星的眼神是多麽的相似，以至於被謝依雲注視著的杜宇飛，在這個目光下，突然失去了言語。

　　有什麽東西順著雲雲的目光在他體內游動，蔓延過血管，攀爬過器官，帶著那些被深藏起來的情緒，一路朝著心臟前進，最後一脚踹開那把如同虛設的大鎖，帶著它們一起填滿了他的整個心臟。

　　如此充實，如此滿溢，是遇到雲雲之前，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杜宇飛沒有想用什麽泛濫的詞來形容這股感覺得衝動，他只是在這股徐徐上揚的情緒中，輕輕露出笑容，朝謝依雲眨了眨眼，回以相同的回應：「那是因爲，這裡加了我的獨門調料。」

　　謝依雲已經對他接下來的那句話有所猜測了，但杜宇飛那一閃一閃的睫毛，就跟輕輕撓在她心頭一般，讓明明知曉接下來會面對什麽土味情話的謝依雲，依舊問出了口：「是什麽？」

　　杜宇飛捏著湯勺，挪不開跟謝依雲對視的目光，他眨眼的頻率變快了幾分，長長的羽毛一顫一顫的，在下眼瞼上撒下一塊小小的陰影，就連陰影的弧度落在他臉上，都顯得那麽好看！

　　謝依雲盯著那塊隨著睫毛的動作不住變化的陰影，居然還生生在自己的濾鏡下，品出了幾分需要保護的柔弱感。

　　杜宇飛醞釀了許久，才在謝依雲的凝視下飛快道：「是我對雲雲的愛。」

　　許是他自己都知道這個太土了，說完這句話後，絲毫沒給謝依雲留出接茬的時間，嘟囔著「菜還在鍋裡」就急匆匆的走進了厨房。

　　謝依雲在他身後悶笑了一聲，揚起聲音調戲他：「那確實是獨門調料了……」

　　「不許再說這個了。」杜宇飛端著菜從厨房出來，瞥見謝依雲忍笑的模樣，帶著股怎麽忍都忍不住的暢意，讓杜宇飛忍不住强調了一遍：「我說的都是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謝依雲點著頭，又故意問他：「那你躲厨房幹什麽？」

　　「我不是躲厨房，我是去厨房把菜裝盤，等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宇飛放下手裡的紅燒帶魚，看著謝依雲從眉宇間一路流淌在唇邊的笑意，忍不住身體前傾，飛快的碰了碰謝依雲嘴角的酒窩，目睹著它微微一晃，像是蕩漾開了一層淺淺的笑，又輕輕按了按，看著那個小酒窩深深凹陷，晃悠出幾滴濃稠的酒液，將他就此灌醉。

　　謝依雲托腮歪頭看著杜宇飛，有些奇怪他突然停頓的動作：「怎麽了？」

　　聲音好似打破了什麽般，杜宇飛飛快的收回手，背到了身後，像是生怕被謝依雲看到般，藏了起來。

　　「雲雲的小酒窩，好可愛。」杜宇飛身後的指尖仍殘留著那股足以讓人沉醉的酒意，讓他在微醺的狀態下，怦然心動。

　　謝依雲迷惑的看他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冒出一層淺淺的紅，對對方羞澀的點産生了疑惑：「你的臉好像又紅了……」

　　「天氣熱。」杜宇飛堅持著沒有任何可信度的回答，在謝依雲疑惑的目光下，艱難的挪開了注視著她的視綫，落到了桌上豐盛的菜肴上，才好似找回了幾分理智：「雲雲，這個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將方才那些多餘的念頭拋到腦後，頂著撲騰撲騰跳個不停的心臟，去厨房盛了兩碗飯，再度返回客廳。

　　「我們先吃飯吧。」杜宇飛將一碗飯放到謝依雲面前，另一碗放到自己面前，一本正經道：「你嘗嘗看，有沒有你不喜歡吃的。」

　　謝依雲確實有點餓了，美色可餐，但也不能飽腹啊。

　　她拿起筷子，安靜的吃起了飯。

　　幾秒後……

　　謝依雲放下筷子，轉頭看杜宇飛：「你一直盯著我……」很影響她的用餐體驗啊，哪怕是帥哥也不行！

　　杜宇飛反應過來，拿起筷子，朝謝依雲燦爛一笑：「因爲雲雲太好看了，怎麽看都看不够，所以我就……」

　　說到最後，他不好意思的停下了話，看著謝依雲無奈的表情，保證道：「接下來不會了，吃飯吃飯。」

　　謝依雲重新拿起筷子。

　　「這個對身體好，雲雲你多吃點。」

　　「這個雲雲喜歡吃，雲雲你多吃點。」

　　「這道菜我第一次燒，雲雲你嘗嘗看。」

　　「這個……」

　　杜宇飛拿著公筷的手一頓，有些迷茫的看著謝依雲端起碗，從他身邊的位置挪到了正對面的位置。

　　謝依雲護著手裡的碗，碗面上冒出了一個小尖，那是被杜宇飛方才一通夾菜，堆起的龐大山峰。

　　謝依雲沒開口，拿目光在杜宇飛筷子上的菜和自己碗裡堆得滿滿的菜之間來回看了幾眼。

　　杜宇飛反應過來，將筷子上的菜放到自己碗裡，誠懇認錯：「我不給雲雲夾菜了，雲雲你繼續吃吧。」

　　謝依雲拿起了筷子，又警惕的停下了動作，跟杜宇飛約法三章：「不許盯著我看，不許給我夾菜，不許說話。」

　　杜宇飛眨了眨眼，露出迷茫的模樣：「說話也不行嗎？」

　　「我怕你用糖齁死我。」謝依雲十分堅持：「食不言寢不語，能做到嗎？」

　　「我聽雲雲的。」

　　得到了杜宇飛的保證，謝依雲重新拿起筷子。

　　客廳陷入了安靜，只有偶爾筷子和盤子碰撞的清脆聲傳來，莫名將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

　　謝依雲吃了幾口飯，瞄了眼杜宇飛。

　　杜宇飛似乎沒察覺到氣氛的异樣，他嘴角的笑意完全無法掩飾，就連眉梢之間都蘊含著極富感染力的歡喜。

　　謝依雲收回目光，在安靜的氣氛中吃了幾口飯，氣氛過於凝重，以至於完全無法認真品嘗美味。

　　謝依雲又偷偷看了眼杜宇飛，跟杜宇飛偷偷看向她的視綫撞了個正著。

　　完蛋了，有點尷尬。

　　謝依雲尷尬的情緒還沒泛起，杜宇飛已經十分誠實且情難自禁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在不能開口的前提下，舀了舀正中間的排骨湯，亮晶晶的看向謝依雲。

　　雖然對方沒開口，但不知道爲什麽，我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依雲將手上的碗遞給了杜宇飛，杜宇飛站起身來，接過碗，手指輕輕碰觸，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逝，謝依雲若有所感的看向杜宇飛，杜宇飛穩穩的拿著碗，似乎沒有任何异樣，幫她舀了一碗湯，又千里迢迢捧著碗，放回到謝依雲面前，還輕輕吹了吹。

　　謝依雲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杜宇飛拿期待又殷切的目光看著她，將無聲到沉默的氣氛，渲染上甜膩的味道。

　　謝依雲的話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她低頭喝了口湯，朝杜宇飛露出純粹因美食而起的笑容。

　　有什麽東西一箭穿心，讓他情難自禁？

　　是愛神之箭。

　　杜宇飛有些可惜這句話不能說給雲雲聽，只好更加努力的拿亮晶晶的目光注視著謝依雲，希望能將自己的怦然心動傳遞給謝依雲。

　　雖然這個怦然心動的次數或許有些太多了……

　　可那是雲雲啊，是第一次看到她就想和她度過餘生的謝依雲，是他無數次對未來的人生規劃中永遠存在的謝依雲，是他體內躍動的心臟爲之跳動的動力。

　　他怎麽會不喜歡她呢？

　　他喜歡她，喜歡到每次看到她，就像是重新開始了一場甜蜜的戀愛。

　　無法抑制的心動，情難自禁。

　　世界在他面前閃耀，一切因她而截然不同。

　　他被拽入了名爲謝依雲的愛情旋渦中，無法逃離。

　　謝依雲幷不知道對方此刻已然腦補完了九十萬字的長篇表白，從前世今生未來各個角度來論證他們在一起的必然性。

　　她只是簡簡單單的被美食所俘虜，幷爲此而露出了由衷的心滿意足，將方才那些瑣碎又多餘的念頭拋到了腦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晚飯上。

　　謝依雲拿起筷子，細細品嘗著美味，才剛咬了塊肉，忽而察覺到异樣，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不動的杜宇飛，眉宇間泛上幾分疑惑。

　　杜宇飛喉結微動，在開口的前一秒，想起了方才的約法三章，又將那些話咽了回去，眉宇間泛起幾分委屈，又飛快的消失了。

　　他專注的凝視著謝依雲，試圖用目光表達出無聲的言語。

　　謝依雲和他對視了幾秒，在慢慢變得粉紅的氣氛中，伸手朝杜宇飛之前的位置指了指。

　　杜宇飛周身的氣壓變低了，他一步一回頭的看謝依雲，一直到走回位置上，也沒等到謝依雲挽留他，他坐回位子，盯著謝依雲看了幾秒，低氣壓忽而一變，又高揚了起來。

　　謝依雲拿起筷子，剛吃了幾口，就察覺到了杜宇飛偶爾飄過來的目光，隔幾秒飄一次，一觸即分，移開的速度快到讓謝依雲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但對方偷瞄的頻率高到讓謝依雲的懷疑得到了肯定。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謝依雲扭頭看他，杜宇飛一本正經的吃著飯，似乎壓根沒有偷瞄，謝依雲收回目光，低下頭，就察覺到了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她再抬起頭，杜宇飛一本正經的吃著飯……

　　行吧，好歹他沒有一直緊盯著不放了，謝依雲在艱難的用餐環境中，吃完了這頓美味又漫長的晚飯。

　　幾乎是她放下筷子的同一時間，一直偷瞄謝依雲的杜宇飛瞬間做出了反應。

　　「雲雲，現在我們可以說話了嗎？」他像是得到一直被拘束突然得到了釋.放的家犬，冒出了比之前更興奮的情緒，躍躍欲動的模樣像是得到許可就會立刻破門而出一般。

　　「吃頓飯而已……」謝依雲看著他的模樣，有些不解：「才半個小時，你表現得像是我有多殘忍一樣。」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半個小時。」杜宇飛飛快從謝依雲對面走到她身旁，彎下腰拿嚴肅的表情看著謝依雲：「是我人生中，沒有和雲雲對話的半小時。」

　　謝依雲默默的伸手將杜宇飛靠得過近的臉推開：「這很正常。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總會有生活無法交叉的地方。」

　　「雲雲沒跟我說話的時候，世界都黯淡了，雲雲不在我面前的時候，世界都消失了，雲雲……」杜宇飛被謝依雲從面前推開了些距離，嚴肅的表情飛快變成了小小的委屈。

　　「只是半個小時而已，不許撒嬌！」謝依雲打斷了他，無情且冷酷的將甜言蜜語一幷擊碎：「也不許說這些甜言蜜語。」

　　杜宇飛眼睛裡泛著層淡淡的水光，在燈光下像是一個無聲的請求，請求讓我更靠近你一些，請求讓我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太粘人的狗狗會被嫌弃的。」對方濕.漉.漉的表情完全跟薩摩耶重合，以至於謝依雲出口的話忍不住拐了個彎。

　　杜宇飛皺起眉，糾結了幾秒，伸出了手。

　　謝依雲摸出硬幣遞給了他。

　　杜宇飛接過硬幣，才有些小糾結道：「雲雲會嫌弃我太過粘人嗎？」他似乎在認真反思：「可是我真的一秒鐘都不想跟雲雲分開。」

　　「我覺得我們已經跟連體嬰差不多了。」謝依雲吐槽了一句，才猶豫道：「你這種依賴，是擬獸對引導者的依賴，還是……」

　　「談戀愛的時候，難道不是無時無刻都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杜宇飛也有些不解：「雲雲沒有這種想法嗎？」

　　他問出口後，似乎生怕這個問題得到其他回答，忙畫蛇添足道：「雲雲就算沒有，那也是因爲我不够好……」

　　「爲什麽你會直接得出我沒有這種想法的結論？」謝依雲更加疑惑：「因爲剛才吃飯的時候我跟你約法三章？」

　　杜宇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表情，意識到自己正在將事情搞砸，沒敢再開口。

　　「我都不知道該做什麽，才會讓你相信，我們真的在談戀愛，我也是真的……」謝依雲說道這裡，話語一頓，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梗在喉嚨裡，無法說出口。

　　她不是不喜歡他，她只是……沒準備好。

　　杜宇飛期待的看著她，一直等到謝依雲神情突然停頓，顧不上自己心底彌漫出的失望，急忙道：「我知道雲雲喜歡我，那些回應，那些小動作，那些話……都告訴我，雲雲喜歡我。」

　　他溫柔的安慰謝依雲，好似他對謝依雲沒有說出這句話一點都不遺憾般：「只是比起雲雲喜歡我，我更喜歡雲雲，所以……」

　　我更無法離開你，更無法忍受沒有你的世界。

　　謝依雲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活動，她對自己有些失望，又不想將這股失望表露出來，讓杜宇飛跟著她失望，只好僵硬的轉移話題：「或許是擬獸跟引導者之間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反應……」

　　她飛快的眨著眼，知曉自己在說些什麽，只是這個轉移話題的方式僵硬到讓她一邊說，一邊泛起更多的懊惱和沮喪。

　　「我覺得王老師給我補課還挺好的。這樣，至少我們能厘清我們之間的各種反應究竟是來自什麽。」

　　杜宇飛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璀璨，照亮了整個房間。

　　「雲雲說的對。」他站起身，挪開目光看了眼桌上的剩菜剩飯，僵硬的轉移了話題：「我先把這些收拾起來吧，還有碗筷都要洗下。」

　　他溫和下聲音：「雲雲在一邊等我就好了，不用插手。」他似乎毫無异常，甚至還能像之前那般拒絕謝依雲幫忙的要求：「要是雲雲一起幫忙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的。」

　　「我也想把雲雲照顧得好好的呀。」杜宇飛說完這句話，就不急不緩的收拾起了桌面。

　　在那些溫柔的話語和燦爛的笑容背後，是突然暗潮涌動的氣氛。

　　他轉移話題的能力跟我半斤八兩，謝依雲坐到了沙發上，盯著忙碌個不停，以至於壓根無法給她一個目光的杜宇飛，緩慢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她說錯話了，從杜宇飛轉移話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話裡的意思像是在告訴杜宇飛，他喜歡她，是因爲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爲同調度，因爲物質上的聯繫影響到他對她的感知。

　　事實上，關於他們的感情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橫亘在他們之間，只是在此前，因爲那些汹涌的感情，而被掩飾的好似不存在一般。

　　但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存在，總會慢慢浮出水面。

　　他們喜歡彼此，但又不敢確信，對方喜歡自己是出於最純粹的愛，還是出於被影響的感知。

　　這就好似未曾爆.炸的炸.彈一般，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肯定的答覆前，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麽時候爆.炸。

　　謝依雲盯著沉默忙碌的杜宇飛，輕輕嘆了口氣。

　　杜宇飛聽見了這一聲嘆息，輕到一出口就消散在空中，但仍沉甸甸的墜入他心中。

　　他想去安慰謝依雲，他想去告訴謝依雲，他喜歡她，就是出自他的內心，出自他對她無法抑制的愛，但他又不敢去告訴謝依雲。

　　他怕他會提醒了謝依雲，讓她意識到，她其實幷不喜歡他。

　　這讓杜宇飛愈發不敢看向謝依雲，更不敢多說什麽，他忙碌的像是一個勤勞的小蜜蜂，在室內轉悠，洗完碗之後，又開始了到處打掃衛生，總之就是不往謝依雲身邊靠近。

　　我覺得這個補習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謝依雲幷不懷疑他們彼此喜歡的事實，但不知曉正確答案，這個存在就會永遠橫亘在他們之間。

　　「杜宇飛？」謝依雲喊住了從她面前飛快走過的人影。

　　對方拿著抹布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他停下脚步回頭看謝依雲，語氣裡有些微不可覺得輕.顫：「雲雲？」

　　謝依雲原本想說的話，在對方面前，生生一改：「獅子猫還沒回來……」

　　杜宇飛耳朵動了動，避開她的目光，落到了門口，不確定道：「她好像回來了？」

　　門鈴聲應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