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同的選擇(上)
如果當初謝依雲做了另一個選擇, 那麽一切將會截然不同
研究所的警報響起, 謝依雲的同調度飛快開始擴張, 她遇到了些熟人,爲此停留了些時間, 一切都與之前毫無差別, 那麽這個世界綫也該像先前那般, 走向被拯救後的新世界但發生了些意外,而這個意外則要從更早些時間一個小小的插曲說起。
一切的變化在最初都是毫不起眼的。
就恍如此次,在意識到謝依雲的重要性和威脅性之後,國家派出了些人,低調又謹慎的去調查謝依雲資料下更隱蔽更不爲人知的東西, 然後起碼有幾十個心理學分析專家等著根據回傳的細節逐字逐句的分析出謝依雲的性格構成以及能對她産生影響的外因。
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發展,國家總不至於無能到面對謝依雲這樣過於强大的异常而無動於衷,在另一個世界綫裡, 這一步也悄然且無人察覺得發生了。
有些人去拜訪了教過謝依雲的老師, 而有些人則去聯繫了謝依雲曾經有過接觸的同學、朋友, 另一些人則作爲一步閒棋, 在不驚動謝依雲的情况下, 和左鄰右捨進行接觸, 當然還有一些人則承擔了最重要的任務和謝依雲的母親謝楊玉進行溝通, 在不暴露身份和目的的情况下, 獲取與謝依雲有關的信息和資料。
世界就是在這裡發生了不同的變化。
謝楊玉女士就如同天朝大部分的母親一般,平凡而又稍微有點不平凡,對自己的孩子抱著滿腔愛意, 在跟自己孩子有關的事情上會顯出比平常更警惕的模樣。
但接近她的劉玲接受過訓練,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一個龐大的團隊在爲她出謀劃策,這本該是一個輕鬆就能結束的任務至少在另一條世界綫上是這樣。
但這裡出了點小小的問題。
劉玲在不易察覺得試探時,或許是語氣波動有所不對,又或許是神情讓謝楊玉感覺不對但這句話本身是沒問題的,因爲在另一個世界綫上,這句話沒有導致任何影響,所以能讓它産生問題的,只有其他更細微的細節。
總之,謝楊玉在這次平淡的對話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停下擇菜的手,轉頭看劉玲,神情裡飛快流露出懷疑和警惕,雖然下一秒就收斂了,又恍若無事發生般,繼續跟劉玲對話,但她的不對勁,已然通過視頻實時轉播到了智囊團面前。
確定對方起了疑心,幷已然對劉玲生出警惕後,智囊團當機立斷,要求劉玲暫時撤離。
於是劉玲沒有再繼續下一步,而是扯開話題不著邊際的聊了會天,才帶著一兜子菜回了隔壁,好似那股异常只是謝楊玉的過激反應一般。
謝楊玉笑呵呵的送她出來門,一轉身把門一關,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她飛快的拿起電話,按出110之後,又按著一個把它删掉了,她重新按出之前戈言留下的電話號碼,對著那行數字看了幾秒,撥通了戈言的電話。
戈言接起電話時還有些疑惑,號碼有些眼生,但又能直接撥到他的手機上
他懷揣著這個疑惑,接通了電話。
謝楊玉「喂,是戈老師嗎」
戈言看了眼電話,微微揚眉,語氣溫和「謝楊玉怎麽了」
謝楊玉的緊張埋藏的很深,聲音裡幾乎沒有什麽波瀾,就像只是放心不下孩子的母親「我家雲雲在學校裡還好吧沒出什麽事吧」
戈言停頓了下,朝著研究所的方向看了眼,挪開了視綫,再出口時,話語就謹慎了起來「她挺好的,學校放假,校長給她補習呢」
「那你讓她接個電話吧,我有點想她了。」謝楊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跟她從來沒分開這麽久過」
戈言心裡輕輕一動,話語裡紋絲不亂「校長上課,我不好打攪他,要不等會他們下課了,我給你回撥過去」
謝楊玉握著電話的手瞬間捏緊了,她像是有些急切又像是懷揣著自己不願意面對的現實道「要是太麻煩的話,就不用了」
「不麻煩,怎麽會麻煩」戈言的聲音春風化雨般,讓人一聽就充滿了信任「我估計在過個十來分鐘,這堂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好的。」謝楊玉連聲道「不急不急,我就是有點想她了,不耽誤她上課」
一直到電話挂斷,謝楊玉才坐在沙發上楞神了幾秒,又突然回過神來,朝著臥室走去,在衣櫃裡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本被壓在最底下毫不起眼的本子。
本子是老式的厚本子,經過時間和歲月的沉澱,變得有些發黃、脆弱,謝楊玉小心翼翼的翻開本子,裡面夾雜的剪報就印進了她眼裡。
「最高領導說,擬獸和引導者都是正常人」
「某市發生擬獸暴動,造成巨大傷亡。」
「511世間後,引導者何去何從」
「群衆抗議,要去嚴懲引導者和擬獸。」
她的手有些輕輕顫抖,翻的速度却極快,從最開始零星的關於擬獸和引導者報導的剪報,到最後越來越多,篇幅越來越長的剪報
一直到最後一頁的剪報映入眼底,她手顫抖了下,飛快的將它合攏重新塞回衣櫃裡。
「引導者同樣需要有序管理,才能創造新世紀的新希望。」最後一頁剪報的標題晃過,明晃晃的刺激著謝楊玉的神經。
謝楊玉的年紀比戈言大很多,戈言尚且經歷過511事件,更不用說她了,那段黑暗的、可怕的動蕩,她曾親身經歷,更曾對它印象深刻。
當時剪報還是個流行的風潮,謝楊玉躲在家裡,不敢隨意外出,只好將自己聽到的,收集到的那些全集了起來,成了自己的收藏品。
等後來511的陰影遠去了,謝楊玉找到了新男朋友,這本剪報自然也就被她拋到了腦後,不再想起。
但這麽多年,時光荏苒,它却從來沒丟失過,就仿佛在等待著某個時候,重新回到世間,回到謝楊玉面前。
謝楊玉手有些顫,但動作十分利落,她將本子重新塞回原處,坐回沙發上,盯著電話一動不動。
「叮鈴鈴」跟戈言說的時間絲毫沒有差別,十幾分鐘後,電話響了。
謝楊玉攥著電話,手心有些出汗。
「喂」她輕聲道。
「喂,媽,怎麽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稍微有些失真,但確實是謝依雲的聲音,就連那股子看上去嫌弃實則高興得不得了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我正上課呢。」謝依雲又歡快又開心的道「你不知道校長每天教的東西多有意思了」
「媽想你了。」謝楊玉打斷了她的話,手攥的緊緊的,在手心掐出道痕迹來。
「我也想你了,媽。」謝依雲楞了下,很快反應了過來,語氣稍稍低沉了幾分「家裡怎麽樣你身體還好吧」
「還好,都好。」謝楊玉動了動嘴唇,還是開了口「你要不回家吧,咱不讀了。」
「啊爲什麽啊」謝依雲疑惑道「這裡挺有意思的啊。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等過幾天我請假回來看你吧」
「沒有」謝楊玉張了張嘴,撑起笑意「就是想你了。」
「哎呦喂,媽喲,以前可沒見你這麽粘我啊這是遠香近臭,終於知道我的好了」謝依雲的語氣裡又得意上了「你放心吧,等我放假了我就回家見你啊。」
謝楊玉應了幾聲,等到那邊挂了電話,才重新落下話筒,她茫然的盯著前方,像是失了魂般,做不出反應。
「怎麽樣」電話連綫的另一端。
戈言看著這個貌不驚人的女生張口活靈活現的活脫脫是謝依雲在世的模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應該沒問題。」回歸了本音的女生,聲音有些低沉,絲毫沒有特殊之處,她看了眼跟在一旁的人。
「這是經過數個專家分析了謝依雲的情况和他們以往的對話設計的回應,理論上不會有問題。」貌不驚人的男人安慰戈言「小邵從沒失過手,她那張嘴啊,學什麽像什麽。」
戈言稍稍有些不安,但比起這個,他更關心另一件事「謝依雲還沒醒」
「沒,不知道這位要睡到什麽時候才醒來,她倒是輕鬆了,一大堆事可就落到我們身上了。」男人抱怨了幾句。
「謝依雲的媽媽怎麽回事」戈言覺得這個電話實在來的有些凑巧。
「別提了,出了點小差錯。」男人表情更爲難了,他示意了眼小邵,笑著對戈言道「督查,我們有條例的,你看你問了,我又不好不說,但又不好全說」
戈言皺起眉頭,朝他們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逃似的離開,才盯著手機有些猶豫,要不要撥回去跟謝楊玉再說些什麽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就此糊弄過去。
他摩挲著手機,剛點開屏幕,杜奇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老大,那群人」
算了,之後有空了再聯繫吧。戈言這樣想著,收回了手。
那不是她的雲雲。
謝楊玉十分肯定,她是一個母親,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哪怕只是隔著電話。
雲雲出事了。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不斷盤旋,謝楊玉真的很平凡,也很普通,她沒去過太多的地方,被小小的家束縛著,勉强支撑起這個家,一路到現在,除去柴米油鹽醬醋茶,便是鄰裡八卦,除此之外,國家的政策和風向,她是永遠搞不清楚的。
但現在她至少知道一件事,雲雲出事了。
爲母則强。
這讓這個平凡的女人立刻做出了她的應對。
她沒有慌亂,也沒有急著找誰討要一個公道,她就好似無事發生般,等待了些日子,等著將某些人的疑惑消除,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找她的雲雲。
小小的蝴蝶扇動了翅膀,一切因此而截然不同。
針對謝楊玉的反應,國家必然做出了相應的安排,試探著接近她的人暫時停止了動作,但監視、保護她的人却不著痕迹的變多了爲了避免發生什麽异常,不穩定的因素必然要嚴密的監視起來,尤其是在目前這個情况下。
或許原本那些小動作幷不顯眼,但這個小小的翅膀扇動後,導致一部分力量轉移到謝楊玉身上的行動却在某些人眼裡變得顯眼了起來至少足以讓他們也注意到對方的存在。
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哪怕只是對方單方面認定的敵人。
那些一擊沒有得手,還折損了人的壞果子們,不由跟著將目光投向了遠方s市,他們停下了原本計劃要在研究所前製造的大爆炸,轉而冒出了新的點子。
於是在某一天,謝楊玉毫無异樣的度過了幾天,又送了剛搬來的新鄰居後,終於决定做些什麽了。
她只帶了家裡的存摺還有錢,除此之外什麽都沒帶,趁著天還沒亮,悶不做聲的買了去a市的車票。
「目標發生异動,目前正朝s市車站移動,是否需要阻攔」
「保持隱蔽,不要暴露自己。」
隨著命令的下達,跟在謝依雲身後的監視者們,一路跟著她上了去往a市的車。
謝楊玉坐在位置上,緊緊盯著窗外,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拽著存摺和錢,從窗戶上看到了身後打量的目光,她起身去了趟厠所,換了個位置。
「這好像是我們的位置。」陌生的男人拿著票對著座位號看,壓低聲音對謝楊玉道。
謝楊玉看不太懂現在的動車票,對方這麽說,她就忙站起身,想將位子讓給他。
男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眼皮一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半扶著,連聲道「哎呦,你這是身體不太好我扶你去找乘務人員吧」
坐在位置上的其他旅客們瞄了眼他們的模樣,她似乎確實是身體不太好,臉色慘白,半閉著眼,靠在對方身上,倒是對方看起來又熱心,又誠懇,扶著她也不多說什麽,就朝另一節車厢走去。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領導,我們跟丟了,有人把她帶走了。」
「查,速查。」
這兩條簡短的對話後,是愈發暗潮涌動的局勢。
小小的風浪已然成型,但在巨浪襲來之前,一切反而比之前更平靜,連點漣漪都不再泛起。
國家機構緩緩動了起來,開始隱蔽的搜查謝楊玉的下落,因爲事關另一個關鍵人物謝依雲,爲了避免出現意外,這件事沒經過監察局的手,而是走了其他的部門。
國家機構全力運作起來的能量是無比巨大的,從事後反追踪,到所有城市嚴打,直接讓原本神不知鬼不覺得壞果子們漸漸暴露,慌忙逃竄。
事實證明,之前他們能得以幸存,幷不是他們藏的足够隱蔽,只不過是上層暫時還不想大動干戈,讓他們得以苟延殘喘的藏在陰暗處,計劃著自己的陰謀。
政府的這個舉動無疑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原本就不齊心的壞果子們內部,便不由産生了些小小的波瀾,然後在被抓捕和逃竄中,變成湍急的暗潮,衝刷著人心,也衝刷著脆弱的合作關係。
綁架了謝楊玉的綁匪,或者說壞果子,在他們組織內的地位幷不算高,充其量也能算是大人物手下好用的一把刀,國家一出手,自然是那些有頭有臉,捨不下奢華生活的大人物更起眼些,所以小人物們東躲西藏,暫時還沒被發現當然被發現也只是時間問題。
蝴蝶翅膀引起的後續,遠遠未曾結束。
在這個情况下,對組織忠心耿耿的兩把刀,自然也不會就此拋弃組織,他們躲避著搜查,帶著謝楊玉東躲西藏,但謝楊玉是個大活人,爲了避免她在清醒的時候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也爲了方便他們逃竄,他們選擇了最好的辦法用藥讓對方保持昏迷。
當然最終他們仍然被逮捕了,這是在龐大的國家機器運轉後注定的結局。
而謝楊玉則被送進了醫院。
細微差异造成的後續改變已然成型,時間便也隨之到了謝依雲醒來的那一天。
研究所的警報響起,謝依雲的同調度飛快開始擴張,她遇到了些熟人,爲此停留了些時間,一切都與之前毫無差別然後意外便産生了。
同調度覆蓋到遠方,更遠方,謝依雲隨手處理了集中在一起的壞果子,突然停下了擴張的脚步,有什麽鮮明的存在,在她的視野裡不住躍動,像是某種急切的呼喚,但她一眼看去,却沒有找到對方的存在。
是什麽
謝依雲遲鈍的想著,她還未曾醒來,半睡半醒中,理智還未曾占據上風,她理所應當的用無所不能的力量來解决這個問題。
同調度微微一變,似乎變得透明了些,又似乎從唯有引導者和擬獸的世界來到了人間,平凡的人們匆匆忙忙的行走在他們自己的道路上,沒有人朝謝依雲投來目光,他們似乎什麽都未曾察覺。
謝依雲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那股急切呼喚的來源,看到了病床上的母親,看到了醫生低聲對站在她病床前的陌生人道「用藥過量,很有可能一直停留在植物人狀態」
「轟」的一聲乍響,謝依雲從半夢半醒中徹底清醒,却沒有退出這個奇妙的狀態,她知曉自己此刻的力量,滂湃到足以衝毀世界,她也知曉不管怎麽樣,底綫是不該逾越的,她知曉很多,那些東西隨著理智的回歸,一幷在腦海裡響起了警報。
但她暫時顧不上去處理那些,她注視著病床上的謝楊玉,她身上插了很多導管,陌生的不像是她記憶裡的樣子,就好似一夜之間,突然脆弱了下去,從攔在她面前,爲她遮風擋雨的女人,變成了被死神垂涎的老人。
她不該是這樣的。
不管是她重生前的謝楊玉,還是她重生後的謝楊玉,身體都很好。
上輩子,一直到幾年後,她還無病無灾,在廣場舞群中稱霸,但現在,她躺在床上,一旁的心率監測儀上跳動著微弱的心跳,就好似她此刻的生命一般,脆弱到隨時會斷裂。
發生了什麽
是誰,傷害了她
謝依雲的力量微微震蕩,她無所不能,她理應得到答案。
現實中,嘈雜的警報聲忽而一變,極爲刺耳。
袁老的神情當時就變了。
「最高領導的電話。」門口被敲了兩下,不知道何時進門的軍人將手機遞給了袁老,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最終在床上稍稍停頓。
杜宇飛便好似受驚的野獸一般,頭上飛快的冒出了耳朵,他擋住了對方的視綫,死死的盯著他。
軍人收回目光,退回門外,帶上了門。
戈言皺起眉,看了眼不知何時遍布在走廊上的軍隊,泛起了不祥的預感,他思索了幾秒,隨手拽過一個白大褂「這個警報什麽意思」
「極强能力波動,高攻擊性能量反應警報。」對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
出事了,雖然戈言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毫無疑問,謝依雲的情况發生了變化,他的視綫掃過在場人,不容置喙的命令杜宇飛「叫醒她。」
杜宇飛跟他對視了幾秒,低聲去喊謝依雲的名字了。
但是警報依舊在,謝依雲却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袁老的神情越來越差,連聲對著電話那頭的人道「領導,再給我點時間,這可能只是一個自然的能量反應對對,但是不是,我不是」
他的話語斷了數次,最後頽然道「我服從命令。」
他的話剛落地,門外的軍人就如同得到了命令般,席捲而入,帶著袁老和設備就走,白大褂們茫然了片刻,被軍人示意了下,跟著袁老遠去的脚步,一連串走出了房間。
錢老沒接到電話,但對方人低聲對他說了些話。
「這裡不太安全,您先撤退吧。」
錢老瞪起眼睛,對方沒給他反駁的時間,語速飛快「領導讓我們送您回學校。」
學校這個詞一出來,錢老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皺著眉,看戈言和王餘,想說些什麽。
「他們另有安排,您先跟我走吧。」軍人一擁而上,簇擁著袁老朝外走去。
房間裡愈發空蕩蕩了。
戈言和王餘對視了眼,瞥見軍隊開始帶著儀器撤退,沒人朝他們投來目光,又將視綫投向杜宇飛。
他握著謝依雲的手,不說話,也不動,再度將所有人隔離在了他們的世界外。
「我們先撤退了,你們」最後走出門的軍人停頓了下脚步,轉頭看他們「等一等吧。」
這個輕描淡寫的等一等,究竟意味著什麽,或許此刻無人知曉。但最終,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他們離開了。研究所徹底安靜了下來。
「報告領導,所有重要人物均已安全撤離。」
「對地導彈準備發射。」
「發射倒計時10,9,8,」
在或許是生命的倒計時中,戈言和王餘或許意識到了什麽,但他們沒有動,安靜的注視著床上的少女。
她一直未曾醒來,在方才那樣吵鬧的大動作後,也未曾醒來,讓人無法將高攻擊性這幾個字跟她聯繫起來。
「3,2,1。準備發射。」隨著最後的時間到來,一切都似乎將隨之而泯滅,將一切恢復。
於是,有股能量從遠方震蕩而來,將世界徹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