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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王總裁結婚了》第75章
第75章

  對峙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見來人只有一個,領頭人示意其它人一起上,把人控制住,最好能帶走。

  黑衣人們十幾打二,憑蠻力都能把人壓死,誰知道藺從安受的像假傷,飈著血的手握成拳,絲毫沒有卸力,接連揍翻三人。

  一滴血濺到郁久臉上。

  他瞬間耳鳴,頭暈目眩,眼前一片血紅的光斑閃過。

  他發著抖,耳邊環繞著痛苦的□□和發狠的喉音,僅剩的一點理智一直呼喚他去幫忙,可他動不了。

  他害怕血,他頭痛欲裂。

  以一擋十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久攻不下的幾個黑衣人動作間愈發粗暴,刀子揮舞的軌跡也越來越危險,郁久眼睜睜地看著藺從安肩膀處又中一刀,昂貴的衣料抵不過不值錢的利器,被撕裂後,揚起一片血花!

  這一幕如同慢動作,在郁久眼裡一幀幀播放。似一瞬間,又似過了很久。

  郁久下意識地張嘴,小小的啊了一聲。

  這是他的噩夢。

  他以為自己痊癒了,其實不然。他只是淡忘了而已。

  貨真價實的鮮血飈在眼前,他仍然腿軟,心悸,耳鳴。剎那間,郁久卻突然暴起,抓住刺傷藺從安的歹徒的衣領,咬牙發力,將人砸上了牆!

  「從安!」他大喊:「跑!」

  藺從安向前一滾,一把牽住郁久,從剛才他製造的突破口狂奔出去!

  幾百米外就是小吃街,只要出去了,他們就安全了!奔出巷口的一瞬間,另一群黑衣人卻狂奔而來,眼看就和郁久打了個照面!

  「!」郁久心跳到嗓子眼,為什麼還有?!這都什麼年代了,黑社會怎麼這麼猖狂!

  他近乎絕望地想,就差一點,差一點——

  「老闆!」來人大喊。

  「裡面,全扣住!」藺從安吼道。他滿臉暴戾,衣服被刀划得破爛,血跡一洇一大片,還在往下滴。

  可這長期被壓抑的野性,彷彿隨著傷口衝出來,讓他整個人散髮著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氣場!

  郁久看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是藺從安的人!是他們這邊的人!

  「從安你怎麼樣?」郁久脫了力,扶著藺從安上了保鏢開來的車,顫抖著衝司機吼:「去醫院!」

  司機一驚,嘴巴緊閉,踩上油門就衝出去。

  郁久脫掉身上的襯衫,使勁一扯兩半,一半團成一團壓在藺從安的肩膀上,另一半交給藺從安讓他自己按著手。

  「血!!按重一點啊,不然止不住!」郁久急瘋了,自己扔發著抖,應激障礙使他仍舊處於混亂狀態,和藺從安比起來,彷彿他才是受傷暴躁的那個:「開快啊!」

  司機又踩了一腳油門,卻聽真正的大老闆道:「慢點開,穩一點。」

  隨後又聽他低壓溫柔地說:「別怕,沒事了。」

  郁久頭痛欲裂,他□□著上身,披頭散髮,身上手上都沾著粘膩的血,抖個不停,聞言大叫:「別說話!」

  「……」

  他咬著下唇,自責得發抖:「別,別說話了,我求你了……」

  藺從安痛覺不敏感,打架的時候固然是優勢,也能少受點罪,但不代表傷害不存在。不僅如此,他比別人更危險,因為他感受的偏差,很可能受更重的傷。

  我他媽為什麼要去追小偷?郁久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車里。是,藺從安送的禮物當然重要,但再重要能重要過本人嗎?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醫院。

  萬幸的是,藺從安基本是皮外傷,只是傷口太深,縫了不少針,養養就好了。

  郁久這才松了一口氣,披著醫院的病號服,呆呆地靠在病床的床頭。

  醫院的貴賓套間裝修得像個酒店,床頭的吊水架子竪著,藥水一滴滴流進藺從安的手背血管。

  郁久恢復了些理智,沮喪地擼了一把亂七八糟的頭髮。

  藺從安:「我現在能說話了嗎?」

  「……」郁久有氣無力:「嗯,你罵我吧。」

  「不怪你。」

  郁久聽到這話腦子里就竄火,正要反駁,卻聽藺從安平靜道:「你聽我說。」

  「任何人,在自己的東西被搶後,第一反應都是回去追。你只是做了大多數人都會做的事。」藺從安也有些累了,失血讓他微微眩暈:「是設局的人不好,不關你的事。」

  郁久聽著,更想哭了,他揉了揉眼睛:「是,我是一般人,就因為我太一般,才害你受傷。」

  藺從安追上去的時候就報了警,通知了保鏢。

  因為他們之前在大學城散步,保鏢的車沒有開進來,等在一條街外。這才到得晚了。

  但郁久如果不莽撞地追過去,什麼都不會發生。

  藺從安招招手,示意郁久靠過來,郁久怕壓到他肩膀,不肯貼太近,就躺在半邊床上。

  兩人都沒洗澡,一身的血腥味,誰也別嫌棄誰。藺從安給了郁久額頭一個吻:「大家都是一般人,我也衝動了。事實上那些人根本就不會拿你怎麼樣,他們只是想恐嚇你。如果我不擅自上去擋刀,根本不會受傷。所以我也是一般人,我咎由自取。」

  「郁久。」他正色:「我們都是一般人,做著一般人做的事。吸取教訓就好了,再自責下去,我會生氣的。」

  郁久哽咽著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郝秘書匆匆趕來,還帶著兩個警察。

  郁久已經睡著了,在床上發出極細的鼾聲,藺從安示意他們安靜,自己下床,給郁久掖了掖被子。

  「出去說。」

  他提起輸液的支架,走到病房外:「什麼情況?」

  警察看看他又看看輸液袋,納悶道:「裡面的人也受傷了?你這樣要不要坐著……」

  「沒受傷,他累了。沒事。」

  於是幾人長話短說,藺從安大致瞭解了情況。

  「龍虎會?」藺從安皺眉。

  「對,一個披著著科技公司殼子的黑社會團伙。我們警方一直盯著,可惜最近幾年挺守規矩的,動不到他們。」警察說:「你公司最近的商業行動,恰巧戳到了對方的痛點上,這幾天他們動作頻繁,這下又傷了人,在場的人已經被我們全拷回警局去了。」

  藺從安道:「不是幾個嘍囉的事。」

  「是的,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查,不會讓您白白受傷的。」

  警方也知道藺從安這樣的商業大佬不好惹,盤根錯雜的關係里,警方未必處於強勢。況且現在藺從安是受害者,他們老大發話,筆錄就不需要他們回警局做了,只在醫院問完就好。

  藺從安聽後說:「你們等一會兒吧,郁久醒了再進去做,可以嗎?」

  兩個警察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對了藺總。」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來:「他們是偷了你們的東西,是嗎?」

  藺從安神色淡淡:「是郁久的東西,發圈上墜的鑽石,五百萬,帶□□和鑒定書。」

  警察們:「…………」

  一個警察艱難道:「藺總,這個,數額太巨大了……我們可以改一改事件的性質……」

  偷竊,搶劫,本來是犯罪鏈的末端,可一旦數額巨大,也能從重量刑。

  他們調查的時候可沒聽說,那些黑社會搶的東西,足有五百萬這麼大的金額!刑警辦案,見過多少為了金錢泯滅人性的案件,五百萬甚至可以買五條人命了,這位藺先生丟了還這麼淡定……

  「如果這個切入點好,那就從這方面入手。」

  「好,我們一定盡力幫您追回!」警察認真地說。

  藺從安卻道:「算了,不是這個東西,郁久也不會遇到危險。要是追回了,我們就把它捐了吧。」

  警察們:「…………」

  不調查不要緊,一旦查起來,愛樂公司人心惶惶。

  翌日,幾位威風凜凜的警察進入公司,帶走了好幾個高層去警局問話。普通的員工們瑟瑟發抖,生怕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跟自己扯上關係。

  王經紀慌慌張張地衝進張全有的辦公室:「全哥全哥!大事不好了!」

  張全有抄起一個煙灰缸砸過去:「誰讓你瞎他媽嚷嚷!」

  玻璃砸在牆上,裂出一地碎片,王經紀進退兩難:「全哥你得想想辦法,他們說咱偷稅漏稅,還和搶劫團伙有關係,協助銷贓什麼的……」

  「操!」張全有額頭青筋直跳:「誰有證據說我們搶劫!」

  張全有昨天一夜沒睡,此刻暴躁無比。

  他萬萬沒想到,問題竟然出現在他們一開始派人擼的那根頭繩上!

  龍虎會的兄弟們這麼多年行走江湖,不是沒見過世面,頭頂上的爵爺人脈更廣。警察盯著他們多少年,愣是沒抓住把柄。

  昨天,他們只是想派人恐嚇那個小鋼琴家,因為他沒帶包,手機也沒抓在手上,跟蹤盯梢的兄弟聽見有人說他的發繩值錢,便隨機應變拽了就跑。

  順利地將郁久引到偏僻處,本來打算嚇完了事,誰知道另外一個戰鬥力那麼強,他們十多人愣是制不住兩個普通人,打起來一激動,還見了血。

  為了收拾他們的爛攤子,昨天一整夜,爵爺和張全有都沒睡覺,好不容易得了些大人物的口頭保證,說鐵定沒事……

  誰知道大早上公司還是來了警察!

  仔細一問,居然是那個發繩出了紕漏!

  張全有氣到變形——你一個發繩貴就貴了,誰他媽能想到貴成那樣?!有病吧!啊!

  昨天高層一直在忙恐嚇和人身傷害的事,一開始擼那只發圈的小弟誰也沒顧上。

  晚上那小弟喝多了,玩著手上的發繩,腦袋一熱竟然拿著它找人掌眼去了,問值多少錢……

  張全有恨不得把那個蠢貨的腦袋擰下來!

  這是生怕查不到我們頭上,上趕著送證據是吧?!

  問題是誰能想到,那個發圈它獨一無二,值錢到燙手!

  警察迅速介入,把那個傻逼控制起來,從另一個方面展開了調查。爵爺和他張全有一晚上裝孫子打招呼,全都白費了!

  王經紀看著張全有黑沈的臉色,欲言又止,關上門出去嘆了口氣。

  「唉……我是不是得開始重新投簡歷了?」

  正心事重重地想著,王經紀的電話突然響了。

  「……啥?醒了?!」

  ……

  「藺先生!」郁久驚喜道:「楊述醒了!」

  郁久此時已經回過一趟家,洗了澡後帶了些日用品過來,還在醫院套間小廚房裡面做了點簡單的飯菜。

  藺從安雖然沒有大礙,但傷口太深,醫生建議還是觀察兩天,防止感染之類,郁久乖乖聽話,摁著藺總打算住滿一周。

  他們剛吃完,郁久便從楊媽媽那裡得知了這個好消息。昨日的陰霾散去,郁久現在高興得不得了。

  「要去看他嗎?」

  「明天吧。」郁久把碗摞到水池里:「讓他先跟父母處處,其它事都不急。」

  愛樂公司陷入風波,聞風而動的記者們從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關注度在網上直線上升。

  這還要多虧了那個弦樂偶像團體,他們正參加的選秀節目也給這個事件增加了熱度。

  但最關鍵的還是楊述——他剛自殺,公司就曝出種種醜聞,讓人不得不產生不好的聯想。追究的人多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藺從安說:「過幾天再去看也行。現在出了這種事,弘揚肯定急著把公司拋掉,說不定這會是久安集團史上最快的一次收購。」

  「……」郁久無言以對:「不許偷偷讓郝秘書給你送文件了。又不急這幾天。」

  藺從安假裝默認,低頭剝了只反季節的橘子。

  撇開公司間的暗潮湧動,三天後,郁久去見了楊述。

  因為天氣熱,加上之前被揪頭髮揪出了陰影,郁久又把頭髮剪短了。楊述的病房門開著,他帶著一束花走進病房,見到楊述正捧著一本《古典人生》,封面上還是自己的照片。

  郁久臉一熱,敲了敲門:「楊述你好……」

  楊述驚訝抬頭,隨後彎了彎眼睛:「你好,郁久。」

  他已經聽楊媽媽說過了郁久的事,知道自己昏迷期間,郁久不僅幾次來探望,他家先生還請了醫院最好的醫生來會診。

  對他一個陌生人做到這樣,楊述內心難以置信的感激。同時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他醒來後理智回歸,意識到那天自己的行為給郁久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見了人,欲言又止,回去自殺,怎麼看怎麼像郁久對他做了不好的事……

  於是楊述先為自己的行為道了歉。

  郁久把花放下,坐在了他床邊的椅子上:「你父母才是最傷心的,道歉了嗎?」

  楊述恍然說:「嗯,我睡醒以後,覺得我還欠著很多人的對不起……」

  「是你那個後輩?」

  楊述驚訝:「你知道了?是的……我始終對不起他……」

  陽光正好,照在郁久帶來的百合上,花瓣上有淡青色的脈絡,像輸送生命的血管。這個很適合穿白色的青年鋼琴家坐在病床上,笑容清淡溫雅。

  他比郁久大好幾歲,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

  郁久對他和後輩的事不評論,倒是好奇地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天在盛世琴行的宣傳會上,你說科技會取代鋼琴家,是認真的嗎?」

  楊述沒想到郁久還記得那天的事,想了想,說道:「一半一半吧。」

  「在這一行混了很多年,我時常迷茫,懷疑人們還要不要音樂。」

  「演出越來越少,許多聽眾並不懂欣賞,只是附庸風雅而來,在台下打瞌睡……」楊述笑道:「有一次我在台上,彈悲愴二,彈到激昂處,最前排卻有人打呼嚕,那聲音,震天響。」

  郁久跟著笑了。

  「場子很小,那人的打呼聲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在笑,我第一次彈那麼歡樂的悲愴二……」

  郁久拄著下巴,聽楊述說。

  「這些事情看多了,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懷疑音樂。」他頓了頓,又道:「愛樂公司有一個專業的錄音棚,以前,不少唱片公司做伴奏的時候,會來我們棚里錄。可是現在電子音樂流行,有時候他們做伴奏甚至不用真實的樂器,全部用電腦完成,我們公司的錄音棚利用率也越來越低了……」

  楊述無奈道:「是不是總有一天,科技會完全取代人類呢?我不知道。」

  「不會的。」郁久堅定道。

  楊述用徵詢的眼神看他,期待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郁久道:「你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嗎?」

  楊述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郁久給他倒水,開水氤氳著白色霧氣:「人和人很難相互理解,能遇到一兩個靈魂共鳴的,就很幸運了。音樂和其他藝術一樣,都帶有你個人的印記,也許一萬個人里,只有一個人能從中聽到你的靈魂。」

  楊述靜靜聽著。郁久把杯子朝前推:「可那一個人,始終存在。你會為了那個人,彈獨屬於你的琴嗎?」

  「……會。」楊述喃喃道。

  郁久笑了,站起身來:「不要太貪心了。這輩子能遇到一個能聽懂你的人,就可以為了他繼續彈琴。你有你的琴,我有我的琴,所以世界永遠不會缺演奏家。」

  「人也永遠無法被科技取代。」

  郁久走後,楊述靜靜看著床頭的百合。剛才的話還言猶在耳,郁久走前留下了一句話——

  「撇開外物,你最想要什麼呢?」

  楊述沈默許久,將床頭櫃上充著電的手機拿過來。

  他慢吞吞地摁了開機,把那些未讀的短信和電話全都刪掉,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首字母加了A的聯繫人。

  楊述在那個名字上摩挲了片刻,深呼吸一口,點開通話鍵。陽光籠罩著他,皮膚微微發暖。

  「……是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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