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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101章
第101章 神佛

  沈辭柔大驚,還沒說話,邊上的宮人全部跪下去,連聽風和怡晴都不敢再扶著她,在她脚邊跪下,死死低著頭。

  厭勝之術,再往小了說也是害人,又是用在皇帝身上,往大了說就是懷疑天授的君權,動搖國之根本。孝謙皇帝時受盡寵愛的柳德妃被天後拉下馬,就是因爲她在宮裡行厭勝之術,先前的寵愛一朝盡空,最後斬斷四肢而死,如今宮人乍聽見這個,不害怕才是見鬼。

  高淮也怕,但他不能沒主意,跪著問孫放林:「厭勝之術可不是能隨便說的,太醫令有把握嗎?」

  「臣是醫者,幷非巫師。」孫放林對著沈辭柔說,「臣也只是做個推測。」

  「……去查。」都到這份上了,李時和還不見醒,沈辭柔什麽都能試試,「高掌案,去查。」

  高淮剛應聲起來,沈辭柔忽然制止他:「不,別去。都起來吧,照常做事。太醫令今日這話當做沒說過,我也當做沒聽過。」

  高淮一楞,懂了。

  厭勝之術畢竟是說不出真假的事兒,這會兒皇帝的病到底怎麽樣還沒個准數,要是一查,全大明宮都知道皇帝病重,且到了要查厭勝的地步。若是再往長安城裡一傳,其下暗流趁機涌起來,那就真麻煩了。

  「臣明白。」高淮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該怎麽解决在場的宮人,至少皇帝醒之前,這些人不能再出現了。

  他還在想,又有一隊宮人進來,都捧著托盤。領隊的是空蘭,她沒聽見先前的事,直覺殿內狀况不對,頭都不敢抬。

  還是聽風上前取了托盤:「娘娘先用膳吧。」

  沈辭柔沒什麽胃口,但總也不能不吃,到桌邊坐下。上來的早膳確實挺清淡的,一例甜粥,配菜也都挺寡淡,沈辭柔夾了隻清炒的蝦仁,剛咬進去,就覺得一股怪味兒反上來。

  敢呈上來的蝦自然都是新鮮的,又是清炒,本身該帶點略微的甜味,沈辭柔愛吃這個,這回却覺得無比噁心,都顧不上禮儀,直接吐在了托盤上。

  吐出來的蝦其實還有個完整的樣子,上邊也就幾個淺淺的牙印,沈辭柔却越想越噁心,喉嚨口都毛起來,壓著胸口偏到邊上,壓根忍不住想吐的感覺。可她昨晚就不怎麽想吃東西,今早才咬了口蝦仁,哪裡吐得出什麽東西,連酸水都沒有。

  聽風急了,撫著沈辭柔的後背:「這放了什麽?」

  「這……」空蘭哪兒見過這架勢,畢竟是從她手裡出去的東西,真吃壞了,她的命也保不住,跪下時哭腔都出來了,「是尚食局送來的,奴婢沒動過,真沒動過……」

  聽風也是一早被嚇著了,不信空蘭的話,空蘭解釋都解釋不出,還是怡晴攔著。場面又亂起來,高淮急得滿頭冷汗,一扯孫放林:「還是太醫令給娘娘看看吧!」

  吵起來的宮人這才想起還有個太醫,連忙退開,讓孫放林給沈辭柔診脉。

  沈辭柔乾嘔了會兒,剛才涌上來的反胃感壓下去,臉色却白了不少。

  這個脉更好診,但有李時和的前車之鑒,孫放林都有點虛:「娘娘,這個月的癸水可至了?」

  沈辭柔一楞:「……時間已經過了,還沒呢。」

  「那若是不出意外,娘娘就是有喜了。一月有餘。」孫放林說,「臣恭喜娘娘。」

  分明是該開心的事情,想到還沒醒的李時和,沈辭柔也沒多少喜意,在宮人前來道喜之前說:「道喜就不用了,好好照顧陛下。都賞。下去吧。」

  宮人齊齊謝恩後退出去,孫放林開了藥出去,只留了個高淮。

  高淮大概猜得到沈辭柔要說什麽:「娘娘,今日才十三,不是大朝。」

  沈辭柔也懂了:「那能免朝嗎?」

  「娘娘是陛下親自教的,臣其實不怎麽懂政事,不好多說。若是免一日兩日的朝,推說身體不適,讓底下人猜去,最多說陛下胡來……娘娘恐怕得擔些駡名。」高淮看了沈辭柔一眼,又低下頭,「娘娘代陛下上朝也幷非不可,但底下總是瞎猜的多,您若是心裡沒底,大約也能再拖幾日。」

  沈辭柔怕的就是這個,她吸了口冷氣:「十五才是大朝,還有三日……要真只是風寒,怎麽樣都該醒了。」

  「陛下是天子,自有上蒼保佑,娘娘也別太擔心。何况娘娘如今腹中還有小皇子,臣聽說憂思過重,對孩子也不好。」高淮彎腰行禮,「臣先去通傳,告退。」

  「辛苦高掌案了。」

  高淮脚步一頓:「哪兒有什麽辛苦的。說來娘娘可能不信,臣這一輩子也就在宮裡過去了,當年能被派到陛下身邊,是臣的福分。」

  他也沒等沈辭柔回答,兀自轉身出去。

  殿內陡然安靜下來,沈辭柔在榻邊坐下,看著猶如安睡的郎君,輕輕地替他拂開耳畔的長髮:「無憂,你要快點好起來啊。給孩子起名很難的,我這個腦子恐怕不行,還是得你來想。」

  **

  沈辭柔想得挺好,實際狀况却不太好。

  上來的摺子倒好解决,入冬後事情少,彈劾來彈劾去的一律當廢紙處理。提正事的沈辭柔翻看比對,稍容易些的當日就能批復,反正她以前跟著李時和批的也不少,上摺子的人看見,也最多在心裡駡她一句牝鶏司晨。至於其中棘手的,她實在不敢隨便來,只能等李時和醒。

  問題就出在李時和身上,他連著三日沒醒,躺在榻上看著倒是好,沒什麽病人消瘦的樣子,臉色都沒顯得蒼白,眼睫安靜地垂著,看樣子簡直是在安睡。但他對聲音和觸碰一點反饋都沒有,牙關緊合,煎好的藥一滴都喂不進去,發熱也一點沒有好轉的意思,怎麽摸都是那麽燙。

  太醫署像是在蒸籠裡,孫放林就是那個熱鍋上的螞蟻。藥喝不進去,就算是神醫來也沒得救,風寒發熱這玩意也沒有用針灸藥熏治的,短短三天,病沒治好,他倒先白了一半頭髮。

  偏偏時間還卡得好,每月十五的望日朝避無可避,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再拖下去朝上也得人心動亂。

  事到如今,沈辭柔都要忍不住覺得真是厭勝之術了,可她總歸還有點理智,不願意在李時和沉睡時鬧得大明宮不得安寧。

  她跪坐在榻邊,用銀筷尖兒蘸了溫水,一點點潤在李時和的嘴唇上。他唇色淡,讓溫水潤一下,反倒顯得亮一些,氣色看著都好。

  她笑了一下:「今日陛下要再不醒,我真要去清凉寺了。」

  「娘娘,您還有孕呢。」聽風不忍看,隻低低地說了一句。

  「有沒有孕不都是這麽回事,算起來我剛懷上的時候,不還從華清宮回來嗎。」沈辭柔把碗筷遞給聽風,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腹部,「都摸不出裡邊有個孩子。」

  「奴婢聽說要過了頭三個月,才會顯懷呢。」聽風手裡有東西,不方便,怡晴矮身把沈辭柔扶起來。

  大朝總不能再稱病避開,沈辭柔順勢站起來,低聲說:「把東西拿過來吧。」

  怡晴應聲,從梳妝檯上取了長簪和耳鐺。沈辭柔平常不上妝,也不怎麽打扮,這回李時和又在病中,更不能濃妝艶抹,要去上朝也只是把平常用的銀簪換成和禮服相配的長簪,耳鐺則是金玉相嵌,莊重多於華貴。

  聽風已經放了碗筷,屈膝替沈辭柔收緊腰帶,再挂上相對的佩玉,起身看了看她的臉色:「娘娘可要上妝?」

  「娘娘有孕呢。」怡晴當即覺得不妥。

  「……拿口脂來,稍點一下。」沈辭柔想了想,「顯得氣色好點。」

  既然她這麽說,怡晴也沒法,折回去取了個正紅的口脂,在沈辭柔唇上抹了一點。口脂的顔色正,她膚色又白,當即就顯得氣色好了不少,還能撑出幾分氣勢。

  聽風覺得挺好:「娘娘要照照鏡子嗎?」

  「又不是選美,不照了。」沈辭柔搖搖頭,剛想出去,又忽然轉身折回榻邊,在榻下跪坐下來。

  「無憂,我等會兒就要代你去上朝啦。其實我還是有點怕的,因爲我這人沒規矩,朝上我阿耶也在,還有一大堆和我阿耶關係好或是不好的長輩。也不知道涵卿他們這回能不能幫我。」她看著榻上仍在沉睡的郎君,「我阿娘信佛,當時却在路上遇見個道士,說我的姻緣在朱雀大街。我果然在朱雀大街遇見你了,或許真是有幾分可信的。」

  「我以前不信神佛,也不想信這世上真有厭勝之術,但你這個樣子,我既擔心又害怕。」沈辭柔頓了頓,輕輕地說,「我現在信了。你是我的夫君,還是皇帝,不僅我需要你,天下萬民也需要你。若真有什麽,要病或是死,我寧可替你去。」

  這話簡直是肝腸寸斷,背後藏著的含義讓聽風渾身一凜,她來不及說話,只看見沈辭柔俯身凑近李時和,極輕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她看了他一會兒,他睡著的時候也那麽漂亮,眉眼雅致,睫毛濃得讓人想在他眼簾上再吻一下。

  沈辭柔緩緩呼出一口氣,握住李時和發燙的手,緩緩低頭,嘴唇輕貼在他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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