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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焰》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想念能被讀懂嗎

 空氣好像變粘稠,讓人呼吸不過來,羅望舒攥著終端的手都發白。

 “把我大哥還回來。”他深深吸氣,“他屬於羅家,不屬於你。我也一樣。”

 這一次女人在對面沉默了很久:“我會把他送回去,但不是現在。”

 “你要幹什麼?”等了半天也沒見女人回話,羅望舒掛掉電話前說,“你不還給我,我就自己找到!”

 羅望舒耳鳴嚴重,他腳步有點急切地離開這地方,任羅奠山在身後喊他,他也不理會。只一股腦地披上外套蹬上鞋,推開門那一刻,鋪面的冷風灌進他的肺部,才讓他感覺好一些。

 羅望舒順著小路一直往下走,門口是山坡,下面是鬱鬱蔥蔥的一片小林子。夜風與月光籠罩著每一片樹葉,簌簌作響。以前跟周焰一起走時,只覺得動人,眼下卻覺得淒切得很。

 起初,羅望舒頭腦都是亂的,漸漸走著,冷靜下來,就忍不住地回想他第一次見到葉芸的那一天。她和照片上的葉芸太不同了。張揚的爆炸頭,碩大的墨鏡片,夾著一根煙喂鴿子,快速走動起來時,白袍下露出金屬的機械腿……

 她的腿怎麼了?那不是受傷而已,只有截肢的人才會用上那個。

 配機械義肢,與神經系統要磨合好幾年,痛苦程度不亞於截肢本身。

 羅望舒坐到一張長椅上,長椅上的電子光自動亮起,為他微微照亮周圍。展開終端的顯示幕,羅望舒再次開始查當年白星自由區的內容。他換了帳戶名,做好反偵察的準備,開始搜索“白星自由區”幾個字。

 可查的內容並不多。羅望舒一目十行地看,昏黃的夜燈將他身邊一圈都渲染得很柔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合上終端,用力捏了捏鼻樑。

 二十年前,隨軍隊去白星自由區的研究人員全軍覆沒。那麼紀白和葉芸怎麼解釋?如果他們還活著,會不會也有其他倖存者?他們應該是政府重點保護的對象……為什麼葉芸這麼多年一直藏匿,大哥又為什麼要把紀白藏起來?

 羅望舒有許多疑問,但在他真正見到葉芸之前,沒有一個能得到解答。他掏出終端,有點不知所謂地來回翻著通訊清單。

 不想打電話給周焰,今晚在他面前已經流露過太多軟弱;也不能打擾程響,他忙了一天,需要休息。

 其實狐朋狗友很多,世交的朋友也很多,但讓羅望舒想要分享葉芸這個秘密的人,寥寥無幾。

 視線又在周焰的名字上停留很久,到底沒有打給他。

 他又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江萬翎的電話進來了,羅望舒聽著話筒說了兩句,目光微微閃動著。

 二十分鐘後,一輛銀灰色的航車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來,江萬翎對他說:“上車。”

 已經是深夜,但江家依舊燈火通明。江老沒有睡,傭人們也都沒睡。這不是羅望舒第一次來江家,但絕對是情況最微妙的一次。

 兩人進門時,傭人接過他們的外套,問是否要跟江老通報。

 江萬翎微微立起手掌:“不用,我們就說會兒話。”

 江家上下看起來都有的忙,也不知在忙什麼。江萬翎自顧帶著羅望舒往樓上走,穿過花園長廊,來到一間小客廳前。從這裡二樓的窗戶,能看到後院的景色,只是天黑漆漆的,兩人的心情也黑漆漆的。

 “我為我大哥的事給江家道歉。”羅望舒沒有落座,他臉上映著淡淡的光,看得出疲倦,“出事後一直忙著處理,我跟父親也沒有來得及跟江家——”

 “跟我沒必要說見外話了吧。”江萬翎站在他面前,靜靜看著他,“交心話都談過了。”

 想起以前還調和關心他和羅靳星之間的關係,羅望舒苦笑一下,拉著江萬翎坐在身旁。江萬翎先是不鹹不淡地跟他聊了兩句,神情上看不出特殊。

 直到傭人送來茶水後,再沒有別人打擾,江萬翎才說:“我也有事瞞著你。我見過紀白。”

 羅望舒頭皮一陣發麻,茶水漾出一點在託盤上。

 江萬翎為他托了一把,將茶水端平,望著羅望舒的眼睛,緩緩將那天的事告訴羅望舒。有些可講,有些沒必要,他所有保留,但為羅望舒理清了來龍去脈。

 “所以你那天看到的Omega就是紀白?”羅望舒手指點著杯沿,沉思著,又跟江萬翎確認問,“他是個半瘋的?”

 江萬翎給羅望舒細緻地描述了當天他見到紀白的場景,羅望舒微微動容:“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羅望舒垂下眼時,光影切割他的臉龐,跟羅靳星有五分相似。但羅望舒的骨骼更精巧,五官線條流暢,眼神活絡,又俊又靈,羅靳星的面龐則像刀斧切割,更有棱角,英氣醒目。

 江萬翎用目光描摹羅望舒的輪廓,說道:“他不是故意瞞著你,大概在心裡,始終想把你當做弟弟護著。”

 “我不是什麼小孩子了,比起被什麼人保護著,我更想去保護他們。”羅望舒站起身,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

 “他們?”

 羅望舒審視江萬翎片刻,忽然問:“當時婚禮上,你為什麼那麼做?是事急從權?”

 “不,那是我的態度,也是真心話。”江萬翎沉默後說。

 羅望舒緩緩踱步到窗前,望著月色好一會兒。空氣在他身邊都好像流動變慢了,好像在凝神思考什麼似的。

 “望舒,你有話說,對不對?”

 “我見到我媽了。大哥是對的,她沒有死。”

 江萬翎猛地站起身。

 “他一直在找葉女士。”江萬翎壓低聲音,快步走到羅望舒身邊,“你媽媽如果還活著,她的身份會比紀白更有重量!”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大哥不肯把紀白交上去?”羅望舒眼睛中的光流動著。

 “因為沒有查清楚你母親的事,你大哥不放心經手任何人。”

 “我大哥誤打誤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紀白是研究所的實習生,也是我媽的學生。”

 江萬翎睜大了眼,緩緩坐在沙發上:“我以為他是唯一的倖存者,竟然和你母親有這麼緊密的聯繫!”

 “倖存者,沒錯。”羅望舒輕輕笑著,手裡輕輕攪動著茶水,看著自己的倒影,“但你記得我大哥被從婚禮上帶走時,他們是怎麼稱呼紀白的?”

 “白星自由區叛軍……”

 羅望舒點頭:“我認為這才是我大哥不肯上交紀白的真正原因。”

 “因為紀白的存在是一個威脅?”

 “也許紀白身上藏了太多不該讓人知道的內容。我大哥不信任任何人,大概早就想到這一點。”羅望舒說到此處微微停頓,“連我都沒告訴,可他對你說了。江哥,我大哥也不是一點真心都沒有。”

 江萬翎走到羅望舒身前,有些動容:“我知道。”

 羅望舒看了一眼,捏了捏他的肩:“我知道江家這次能站在理事會的對立面,很冒險……我會記住的,我大哥也會。”

 江萬翎收回手沒說話,羅望舒放開,與他錯身而過:“借用你的地方休息一下,天亮後又有許多事要做了。”

 羅望舒天一亮就直接去了國會廳,羅奠山比他到得還早,已經跟理事會施壓過。面對羅家,厲瞻江是最出頭的那一個,他油鹽不進,只說既然四十八小時,剩下的時間羅家就該避險,不要參與。羅靳星畢竟還沒有洗脫嫌疑,理事會不但對搜查上帝之眼持有保留態度,對羅靳星也持有保留態度。

 羅望舒也懶得開口,他連續敲開了好幾人的門,也不提羅靳星的事,光是往那一站,就無形中散發著某種壓力。等到了下午,羅望舒本猶豫要不要去找一趟厲瞻江,試試他現在什麼態度,卻聽聞厲瞻江這時候去了研究所,頓時覺得少了點壓力,但又有點可惜。

 離開國會廳時心裡忍不住想:厲瞻江去研究所,也不知道周焰離開潘朵拉港的事,他知道嗎?

 離開國會廳後,羅望舒帶了兩個人,直接去了西區的上帝之眼。

 冰糖迎出來時又驚訝又擔心,對羅望舒的近況很關注。

 羅望舒畢竟是來辦正式,何況現在他代表的立場不同,也不好跟冰糖表現出太親昵。他跟冰糖表明來意,要以羅二的私人名義,會見上帝之眼能話事的人。

 冰糖見他口吻強硬,不容置疑,更覺得事情嚴重性超過他的想像,一刻也不敢耽誤,轉身進去為他安排。

 羅望舒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能話事的人,奈何對方卻是個笑面虎。雖然從開始他就擺明瞭態度,他就是來找羅靳星的,但對方一問三不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態度,沒多久就耗光了羅望舒的耐心。

 “我就開門見山了。”羅望舒深吸一口氣,完全沒有碰對方倒給他,放在桌面上的水,“我大哥在葉芸葉女士那裡,而她是你們的人。別狡辯,別推脫,別跟我打太極。我的誠意都給你看了,我什麼人都沒帶,我只是來找我大哥。”

 “羅先生覺得怎麼樣才合適呢?”對方問。

 “讓我找人。找不到,我立馬走。”

 對方果然大大方方,讓他以私人的名義走了一圈。除了上帝之眼的地下資料庫,羅望舒的確都找過一遍,但一無所獲。

 他沒有切實的證據,但光憑雷肅發來的附件,他就幾乎能肯定葉芸在上帝之眼。但他心裡清楚,葉芸既然能幹出劫走紀白的事,就絕不可能待在西區等人上門來找。

 他只是固執地來找。

 羅望舒從上帝之眼離開,這次好好地跟冰糖道了別。

 他也知道自己什麼模樣,至少氣色算不上好,也就不故意去掩蓋。

 冰糖早看出來了,拉著羅望舒句句關心,說了許多的體己話。冰糖雖也經歷過苦難,閱歷卻簡單,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羅望舒,至少給了他一個厚重緊實的擁抱。

 羅望舒哭笑不得:“想什麼樣子,快放開。”

 “又有什麼關係。”冰糖固執了半天才撒手,頗為真誠地說,“羅哥,那時候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也是這麼撐過來的。如果不是你陪著我……”

 “自己說。”羅望舒捂住他的嘴巴。

 冰糖就說:“呸呸呸。”

 羅望舒這才說:“好了,等下還有事。別擔心,哥還沒那麼脆,你先把氣氛給渲染了。”

 冰糖聽他這麼說,立刻不跟他鬧了,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

 “對了,我問你,雷肅他……”羅望舒又點猶豫。

 冰糖則是毫不知情的:“雷先生昨天起就不見了,程先生也來找過。今天他也沒來,我朋友只說聯繫不上他,又有人說他辭職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

 羅望舒又聽他一口一個“雷先生”地叫,問他:“還有,當初是雷先生帶你接觸的上帝之眼嗎?”

 “不是。”冰糖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是周哥介紹的人,他給我的名片。”

 “他什麼時候介紹的人?”羅望舒一直以為冰糖當初聯繫的人是雷肅。

 “那可早了去啦!”冰糖露出仔細思考的表情,“應該是在我跟你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吧!”

 羅望舒去了趟西區找人,這件事他誰也沒說。他去撲了個空,心中又隱隱又不安的情緒。

 晚上羅望舒哪都沒去,直接回了家,路上他打開終端翻簡訊,裡面有周焰昨天淩晨發來的兩條資訊。一條告訴羅望舒,他已經回到了雪龍港,另一條則是淩晨五點時發給他的,問他今天休息得怎麼樣,羅靳星有沒有新的消息。

 昨天在休息,羅望舒兩條都沒有回復,早上直接給周焰掛的電話,但周焰沒有接。

 現在一天過去了,周焰的電話還是沒有回過來。

 羅望舒心煩意亂,將終端扔到一旁,又忍不住拿回來看。

 他完全躺在航車裡,望著車頂,片刻後拾起終端,編輯了一條“想見你”的簡訊。

 隨即想到這話昨天在電話裡也說過了,盯著編輯的內容看了半天,將“見”字刪掉了,改成了“想你”。

 又覺得好肉麻,太嬌氣,最後把字都刪掉了,拍了一張窗外飛逝的模糊景色發送過去。

 他望著窗外索然無味的景色心想:他能會意嗎。如果是我,我是能讀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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