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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罪者》第232章
第232章 11.the skeleton key-45

  鑫海市的十一月,經歷連日大雨之後,入夜後的氣溫只有十度左右。

  柳弈身上穿著略有些寬鬆的外套,而嬴川則敞著長風衣,衣物層疊遮擋,兩人又距離極近,無論是柳弈被拷在身後的雙手,還是嬴川用以威脅他的刀子,都被衣物擋了個嚴實,很難被其他人注意到。

  若是有路過的行人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他們大約也只會覺得,兩人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此時正勾肩搭背,姿態親密地朝著停在路邊的一台豪車走去。

  嬴川的目標是柳弈的私家車。

  待兩人雙雙走到車前,嬴川眼瞅著四下無人,忽然用肩膀猛地一撞,將柳弈整個人摁在了車門上,一邊用自己的體型優勢死死地壓制住他,一邊騰出原本扣住他肩膀的手,從對方的外套口袋裡摸出了車鑰匙。

  「嘀」的一聲,他用鑰匙打開了車門。

  隨後,他猛地抬起手肘,用身體最堅硬的骨頭,在柳弈的後腦與脖子的交界處用力一撞。

  柳弈只覺得後脖子一疼,頭部在強大的衝擊力下,猛地往前一磕,額頭重重地磕在了車窗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而隨著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擊,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耳中嗡嗡作響,連疼痛都來不及體驗,就雙膝一軟,直直往地上栽去。

  嬴川眼疾手快地掐住了柳弈的上臂,將他半拖半拽地拖了起來。

  他的這一下,倒不是為了打暈對方,而是生怕他在上車的時候難以控制,做出什麼多餘的小動作,打亂他的計畫而已。

  所謂一力降十會,哪怕他的獵物一直狡猾得好似一隻讓人恨得牙癢的狐狸,在頸椎受到一下強力的肘擊之後,也會有好一段時間內頭暈眼花、全身發軟,只能軟綿綿地任由他拖拽著,隨意施為。

  嬴川先是自己上了車,再把因為頸椎受到衝擊而還處於眩暈脫力狀態的柳弈扯進車中,將人摁在了駕駛席上。

  「好了,不要生氣,我剛才那一下沒多重。」

  他一邊笑著,一邊拆開一包濕紙巾,用濕冷的布料在柳弈的臉頰上、額頭上拍了幾下。

  柳弈的耳朵還在嗡嗡響著,一時間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只能仰頭靠在椅背上,閉緊雙眼,試圖緩解那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

  見到他這反應,嬴川倒也不著急。

  他從隨身的背包裡掏出一條金屬鏈子,將一端拷在了柳弈的右腳腳踝上,而另外一端則栓在了駕駛座底部的支架上。

  接著,他幫柳弈繫上安全帶,坐在副駕駛席,袖著手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雖然後脖子依然疼得厲害,不過柳弈的頭暈和耳鳴好歹停下來了,他緩緩地抬起頭,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嬴川,「你到底想怎麼樣?」

  嬴川朝他笑了笑,忽然舉起手,朝柳弈亮出了他反握在手裡的刀子。

  那是一把刃長約十五釐米的軍刀,刀身略有些外彎,刃口有波浪狀的血槽,尖端極鋒利,隨著他微晃刀身的動作,閃現出一抹滲人的冷光。

  柳弈知道,這大概就是那把剛才在他背上戳了個小窟窿的刀子了。

  嬴川沒有說話,而是抬起手,朝前一遞,只聽「噗嗤」一聲,刀子便貼著柳弈的大腿,深深地扎進了真皮駕駛座裡。

  這動作的意思實在太明確了,充滿了明晃晃的威脅的意味。

  「我想你乖乖的別亂動。我不希望你的血濺在車上,那對你,對我都不好。」

  嬴川鬆開持刀的手,在柳弈的臉頰上拍了拍,又狀似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再把插在椅子裡的刀拔了出來,改為左手持刀,依然將刀尖抵在對方的側腹上。

  接著,他讓柳弈將背部轉過來一些,然後幫他解開了手銬。

  「開車吧,照我說的方向開。」

  嬴川朝柳弈笑了笑:

  「別試圖做什麼小動作,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我用刀的速度……很快,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快。」

  惡意中遊刃有餘的笑容,讓柳弈清楚,贏川絕對不是口頭嚇唬嚇唬自己而已。他確實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在柳弈做出任何逃跑的行動前刺中對手。

  柳弈目不斜視,安靜地發動了汽車,踩離合,點油門……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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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弈駕駛著車子,按照嬴川的指示,掉頭一路朝著省道入口開去。

  在側腹抵著一把刀,腳上拴著鏈子,身上還繫著安全帶的情況下,他確實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剛才,嬴川收繳了柳弈的手機,然後用他的手機登錄了車輛的控制系統後臺,關掉了這輛BMW的GPS定位系統。

  接著,他拆掉了手機的SIM卡,把它一折兩半,再聯手機一起,隨手拋到了車窗外。

  不過,讓柳弈覺得非常慶倖的是,嬴川並不知道,此時他的車裡還有一枚追蹤器。

  那是戚山雨先前為了安全起見而分發給他們的,柳弈一直隨身帶著,現在就藏在他的手提包的夾層裡,而他的手提包則安安穩穩地擱在了後座上。

  只是,這枚追蹤器能派上用場的關鍵前提,是有人能及時發現他現在正身處險境之中。

  想到這裡,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掉落在他的睫毛上,但他不敢伸手去擦,只能用力地眨了眨眼。

  其實柳弈能明白,為什麼嬴川要讓他來開車。

  雖然給他雙手自由,對嬴川來說,確實是一件有些冒險的事情,但現在他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在逃嫌疑犯,而且為了抓住他,警方還在各大交通要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人自個兒撞上去。

  所以,嬴川必須讓柳弈當這個開車的人。

  因為柳弈是法研所的法醫,若是在臨檢處被人攔下,只需要出示自己的證件,就能毫無阻礙地通過關口,別人根本不會在意他的同行者是誰。

  當然,畢竟嬴川現在這個光頭的特徵實在太過分明,未免過臨檢時被人注意到,他早就做好了偽裝,不僅戴上了假髮,又用假體改變了自己鼻子和下巴的輪廓,再黏上一圈短鬍茬,掩蓋住假體的邊緣,最後戴上一副寬大的黑框眼鏡。

  這般可以稱作是「粗糙」的變裝,若是在大太陽下,那定然是很容易就會被人看穿的。

  但換成是在深夜的車中,燈光昏暗,視物也不甚真切的時候,除非讓人下車仔細檢查,不然還真的很難看出什麼破綻來。

  此時已經時近子夜,即便是在市中心,路上來往行駛的車也不多了,柳弈兩次想要悄悄放慢車速,儘量拖延時間,都立刻被嬴川發現。

  第一次時,嬴川只是口頭上警告了他一句。

  但到了第二次,他二話不說,乾脆俐落地用刀割開柳弈的外套,刀尖從毛衣下擺鑽進去,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足足十釐米的豁口。

  當然,為了不影響對方開車,他劃得並不深,可這依然還是讓柳弈吃了大苦頭,疼得眼眶都紅了。

  他也只得熄了心思,將車速控制在每小時三十公里左右,朝著出城的方向駛去。

  在柳弈開車的時候,嬴川一直側頭注視著他,面帶微笑,目光溫柔,但拿刀的手卻一點兒都沒放鬆警惕。

  他盯著柳弈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

  「剛剛有一陣,你看起來有些緊張,為什麼?」

  柳弈並未轉頭。

  感謝那道傷口,任誰的背上被人劃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子,就算只是皮肉傷,也是很疼的。

  尤其是他的傷口壓根兒沒有處理,每次他轉動方向盤,手臂動作牽動背上的肌肉,都會令他感到一陣緊似一陣的痛感,而且滲出的鮮血將他的裡衣黏在了皮膚上,一動起來,布料與傷口摩擦,更是在疼痛中添加了一種難以忍耐的麻癢感,讓人難受得額頭直冒冷汗。

  所以此刻的柳弈一頭汗水,緊抿著嘴唇,一副標準的正在忍耐疼痛的模樣——這才不會因為贏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控制不好表情,以致於洩露了他真正的所思所想。

  柳弈沒能想到,哪怕在昏暗的車廂裡,贏川還能如此敏銳,捕捉到了他因為追蹤器產生的那一絲緊張。

  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找個合理的話題,引開贏川的注意力:

  「……我有事想要問你,希望你認真的回答。」

  「我對你一直很認真。」

  贏川似真似假地說,「你想問什麼?那天咖啡館我沒有回答的問題嗎?」

  「我不想知道那個。」

  讓他意外的是,柳弈只是冷著臉,仿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背上的傷,卻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問過的問題:

  「我只想知道江曉原那孩子,還活著嗎?」

  「你居然問這個……哈哈哈哈!」

  就仿佛獵物問的問題讓他覺得很有趣一般,嬴川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他扭頭看向坐在駕駛席上的人,語氣中還帶著沒完全收起的笑意:「果然,你就是這樣的人。大多數時候,我都認為這樣無用的溫柔很可恨,在你身上,卻顯得很可愛。」

  說著,嬴川傾身過去,替柳弈擦掉額角沁出的冷汗。

  「傷口很疼嗎?」

  他柔聲說道:「我這兒有布洛芬,吃一顆?」

  柳弈偏了偏頭,躲開他的手,同時甩給他一個冷冰冰的眼刀。

  「告訴我,小江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第三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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