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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罪者》第189章
第189章 11.the skeleton key-02

  「哇哦……」

  聽完兇手冉安寧和被害者岑晉之間的狗血恩怨,柳弈還是沒忍住,低聲感嘆了一句,「桃花債欠太多了果然容易要命啊!」

  東瀛的犯罪學研究者每年都會做出一套《犯罪白書》。

  而在最新的平成30年版中,他們指出,在各種命案裡面,兇手與受害人的聯繫裡,親人關係的占了49%,朋友和戀人關係的占了23%,而同事或客戶關係的占了5%,另外還有一些比如鄰居、熟客之類的交情淺薄的,則占了10%。

  這樣統計起來,殺人案中,大約有接近九成的命案是熟人做案。

  而其中,包括夫妻關係在內的親屬,還有情人、戀人與朋友,更是占比超過七成——這說明了,越是身邊親近的人,越容易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並且最終演變為犯罪動機。

  尤其是岑晉這種人,徹頭徹尾渣男一個,男女通吃、肆無忌憚,欠下的情債多到雙手加雙腳都數不過來,哪一回碰到一個特別較真的,不僅被他騙身騙心,還前途盡毀,保不准就會想到要讓他以命來還了。

  「不過,這些事,也只是趙念祖告訴我們的,他說是自己聽冉安寧說的。」

  戚山雨倒是實誠得很,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現在冉安寧和岑晉兩個當事人都死了,已然死無對證,而且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沒有立場繼續調查下去……」

  他的意思是,畢竟現在他們只聽取了兇手單方面的犯罪動機,而且還是由協力廠商轉述的,可信度說不準還得打個折扣。

  「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跟這個案子應該有些關係。」

  戚山雨看向坐在他身邊的柳弈,「我記得,你說過,冉安寧將自己的自殺現場佈置成了血池地獄的樣子,對吧?」

  柳弈點點頭。

  「這就對了。」

  戚山雨說道:「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柳弈應了一聲:「哦?」

  「我昨天到冉安寧生前住的家去看過,還找他的鄰居們打聽了一下。」

  戚山雨說道:「他的鄰居跟我說,冉安寧的爸爸,是被他氣死的。」

  柳弈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冉安寧的媽媽在他念中學的時候就死了,他的爸爸有肝炎,身體一直很不好。鄰居們說,冉安寧大學畢業不久就好像得了抑鬱症,後來還和他上班的經紀公司撕破了臉,事情鬧得很大,差點就鬧上了法庭了。」

  戚山雨說:「有一天,冉安寧他爸不知為了什麼事,跟他吵起來,吵得連鄰居都能聽到老人家的叫駡聲。」

  柳弈聳聳肩,「會把老人氣成這樣,八成是出櫃了吧。」

  「嗯,或許吧。」

  戚山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然後,他的爸爸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聽說是……」

  他頓了頓,一時間沒想起昨天在冉安寧他爸的死亡證明上看到的那個專有醫學名詞,「就是,食道那兒的血管破了。」

  柳弈頓時明白了,替他補上了那個詞,「食管靜脈曲張破裂出血,對吧?」

  「對,就是這個。」

  戚山雨點點頭,「鄰居說,當時冉安寧他爸吐血吐得很嚴重,120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而整個客廳的地板上到處都是血,冉安寧抱著他爸的遺體坐在血泊裡面,兩個人都跟被血水泡過的血葫蘆似的。」

  柳弈輕輕地「嗯」了一聲。

  常年有慢性肝炎的病人,時間長了,病情很容易發展到肝硬化階段。而肝硬化又會引起門靜脈高壓,使得食管靜脈、胃底靜脈回流受阻,引起食管靜脈與胃底靜脈曲張。

  這些曲張的血管就仿佛人體裡的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旦破裂,就很容易造成大出血。

  柳弈以前在不列顛的時候,就見過一個肝硬化的病人,在住院期間,忽然因為食管靜脈曲張破裂出現大出血。

  在搶救的時候,醫生給他開了兩條深靜脈通道,但血就是止不住,輸的血、補的液怎麼都趕不上患者的出血量。

  最後人沒救回來,整個搶救室也成了真真正正的「血海」。

  以死者為圓心,半徑五米之內的每個人、每樣東西,全都是血糊糊的,甚至連天花板上都不知怎的被濺上了橫七豎八的血跡——家屬們進來一看,沒來得及傷心,就先被嚇壞了,當場就栽倒了好幾個。

  所以,柳弈可以想像,當年冉安寧的爸爸死的時候,估計死狀也和他曾經見過的病例相差無幾,怕是把自己身體裡的血都差不多全給嘔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能理解,為什麼冉安寧自殺的時候,要把自己的家佈置成這樣血池地獄的樣子了。」

  柳弈喝完他的蛋花湯,又直接拿起戚山雨的杯子,小口地啜著他杯子裡的茶。

  「他大概覺得自己先是對父親說謊,然後又在父親病重的時候對他出櫃,把自己的父親給活活氣死了,所以對此感到非常非常的愧疚,而且他爸死時滿身是血的樣子,應該也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吧。」

  他喝完茶,又抽了張紙,擦了擦嘴。

  「傳說之中,血池地獄專門懲罰那些不正直、走歪門邪道的人,同時也會收容那些失血而死者,我猜,冉安寧大概是覺得自己會和他父親在血池地獄裡相逢吧。」

  戚山雨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畢竟冉安寧已經死了,他倆的這些揣測,也只能一直是揣測,再也沒法向他求證了。

  「另外,這個案子還有一個疑點。」

  戚山雨拿過自己空了的杯子,續上半杯烏龍茶。

  「根據趙念祖的口供,冉安寧應該還有個同夥……或者應該說是『指導者』,他叫他『導師』。」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這個名詞,是不是很耳熟?」

  「臥槽!」

  柳弈聞言,頓時咬牙切齒,「這個詞,耳熟!太耳熟了!真是聽著就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在半年以前,鑫海市發生的那樁專門對同志下手的連環殺人案,那個名叫趙攜的兇手,不僅殺人,還喜歡虐屍毀屍,簡直儼然鑫海市現代版的開膛手傑克。

  而且柳弈還因為李瑾同學的傻缺行徑惹來無妄之災,被犯人一起子給敲腦袋上綁走了,要不是他家小戚警官來得及時,現在他怕是早就死得透透的,墳頭草都得有半米高了。

  就在柳弈被趙攜綁走的時候,他親耳從兇手的口中聽到了「導師」這個詞。

  只是後來警方向兇手本人求證的時候,無論如何盤問,趙攜都決口不肯承認有這所謂的「導師」的存在,加上犯人還把自己租住的出租屋和老家的電腦硬碟都給弄壞了,最後還乾脆俐落地在看守所裡用褲腰帶上吊,一死了之——以至於這個所謂的「導師」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又到底是誰,至今還依然是個謎團。

  而且,不僅是趙攜的連環殺人案,他的學弟方夏方醫生,還跟他和戚山雨提起過他早年經歷過的一樁案子。

  方夏的大學同學兼戀人展星洲,在學生時代曾經捲入過一樁投毒殺人未遂案裡,被他的室友陷害成嫌疑犯,而當年也有一個名叫「導師」的網友,給真正的投毒者出謀劃策,教他們怎麼實施犯罪。

  而柳弈萬萬沒有想到,只不過才過了半年而已,他就竟然從另外一個與趙攜的連環殺人案無關的案子裡,第三次聽到了這個絕對不算常見的名詞。

  如果說這只是湊巧的話,那可真是騙鬼都不信了!

  「關於這個所謂的『導師』,你們有沒有查出什麼來?」

  柳弈抓住戚山雨的手腕,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有。」

  戚山雨十分疑憾地搖了搖頭。

  「趙念祖說,這次的合謀,是冉安寧先來聯繫他的,『導師』這個人,也是他聽冉安寧提起的。」

  他補充道:

  「但由頭到尾,這個『導師』都壓根兒沒有露過面,更沒有參與到犯罪的實施細節之中。而且我們後來也重新翻檢了冉安寧的手機通訊記錄和短信記錄,也沒有發現任何疑似『導師』的人的存在。」

  柳弈想了想:「那,冉安寧的電腦呢?」

  「說到這個……」

  戚山雨唇角一挑,苦笑了一下。

  「冉安寧12號自殺之後,他的表姨一家來給他處理後事,那家人有個小兒子,看死者的手提電腦很新很值錢,就乾脆給搬回自己家去了。但因為冉安寧的電腦是鎖了屏的,熊孩子打不開,結果當天就抱去電腦城,讓人把硬碟整個格式化了重裝系統。」

  柳弈:「……」

  他也是無語了。

  那可是剛從凶宅現場給搬回來的死人用過的電腦,這也敢直接格了就用,這心也太大了吧!可以的,有前途,以後肯定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每天狂奔在作死路上的逸才。

  「沒關係……」

  柳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後抬起頭,看向自家小戚警官。

  「其實,關於這個『導師』的身份,我已經有一個懷疑物件了。」

  戚山雨立刻詫異地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別急。」

  柳弈朝他笑了笑,賣了個關子,沒有直接說出答案,「我們先換個思路,來琢磨一下那位『導師』的行動模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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