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上人是誰

　　何穎瑩覺得楊哥可真不瞭解娛樂圈：「那當然得剪掉了。楊哥，你是不知道，那些娛樂記者一個個長了九曲十八彎的肚腸，你一句話他們能給你掰扯上無數個意思。更別說司哥那些個黑粉了，肯定得罵死司哥了。」

　　至於罵什麼何穎瑩沒再說。什麼難聽罵什麼唄，不知羞恥，私生活混亂都算好的。就怕到時候媒體黑粉一聯繫上下文，自己腦補出什麼濫交啊，什麼包養啊，那才是真的一桶桶黑水往你身上潑。

　　司少流出道至今，何穎瑩思索了一下，媽耶，真真假假的□□一堆。打在身上的標籤都是些什麼，學渣文盲，抽煙酗酒，還有說他人品敗壞的，不知道都是怎麼傳出來。高堯的本事也是有口皆碑的，就是搞不明白怎麼就給司少流洗不白了呢。

　　今日一見……不是人家金牌經紀人不給力。是司哥這個小妖精太隨心所欲了。

　　夏珂珂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是她也太明白自家勺勺了。她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環境下，才能養出的這麼個又溫柔又軸的性格。

　　有時候極其體貼，非常體諒他人，考慮他們辛苦。有時候又一意孤行，整個人都是擰巴著的，好像全身上下都是反骨，上下左右怎麼摸都是扎手的。

　　楊奕問了，夏珂珂就沒有再說話，看著司少流準備怎麼回答。

　　司少流能怎麼回答，不能辜負林玫他們的一番心意，於是他道：「不傳。」

　　楊奕瞧著他，點了下頭：「好。」

　　他跟著林玫喊夏珂珂，「小夏就不用出去了，我訂了一些蛋糕和奶茶，等會兒就到，到時候我們一塊兒過去給粉絲們分發一下。在這裡先叮囑了不要往外說，然後讓助理聯繫一下粉頭，讓粉頭一層層往下管，免得出現有粉絲不聽話，發朋友圈廣而告之的情況。」

　　楊奕條理清晰，一條條說完。何穎瑩還驚訝了一下：「楊哥很懂行啊。霸總就是霸總，幹什麼都迅速簡潔啊。」

　　原來打電話是處理這事去了。司少流垂下眼，笑著對大家道了謝：「以後有空，我請客。今天謝謝大家了。」

　　「哎喲，司哥那麼官方啊。」何穎瑩拍了拍胸脯，「都是兄弟，別這麼客氣。不過飯麼，不蹭白不蹭啊。」

　　司少流被她逗笑了：「行，管飽。」

　　夏珂珂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感嘆，霸總對他們家勺勺可真的是用心啊。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去打電話想解決辦法了。方案準備好了，又趕緊回來，詢問勺勺的意見，讓勺勺自己做決定。這樣一個體貼溫柔又給予十二分尊重的男人，哪裡去找啊。

　　可是她怎麼好像……一點都沒看出來她勺勺哪裡有小感激小感動這樣子。

　　楊奕做事情很有效率，很快東西就全部送到了，粉絲們也都積極答應。一些粉絲反應過來怕給司少流惹麻煩。司少流冷靜了一下也反應過來，說了謝謝又開始安慰。他說，沒事，不用怕，傳出去了就傳出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在乎。他說，我不在乎。

　　他淡定從容的模樣給粉絲們吃了顆定心丸。節目組那邊也答應了剪掉。

　　辦完事兒後大家就散了，各自換衣服吃飯補妝。楊奕的點心訂了很多，整個節目都有份兒。司少流又讓夏珂珂又去加訂一些菜來，給全體工作人員加餐。

　　午休時間，高堯在司少流身邊，那是換衣服念，吃飯念，化妝更是仗著司少流沒地方躲，在他邊上不停的叨叨。中心思想在於——祖宗誒，你可讓我省點兒心吧。

　　司少流閉著眼睛，只當自己睡著了。

　　楊奕第二次拍攝有了經驗，自己帶了助理和化妝師過來。他中午沒去找司少流。倒不是不想，只是為難。

　　他總不由想起司少流對著他笑，混不在意的將楊奕印象裡那並不美好的事情說出。他摸不清司少流的態度，不過兩天沒見，司少流渾身上下剛和軟下一分的刺又都支棱了起來，拒絕楊奕的靠近。

　　楊奕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只能不停的回想，卻又想不出。這讓他躊躇，生怕多說多錯，多做多錯，不做更錯。一時間有些不敢見司少流。

　　還好蔣擇庭來了，有兩份文件要楊奕親自處理。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準備準備收拾兩下就可以拍攝節目去了。蔣擇庭走前給楊奕出招，別的什麼都不用想，想也沒用，三哥的情商不適合玩兒套路走迂迴路線，直球才最適合他。

　　他只需要一直跟著照照就夠了，照照在哪兒他在哪兒，照照想要做什麼他都幫著。那麼傻的一個人，只能拿自己的誠心動人。最後，還是那一句，坦誠些，喜歡他覺得他好，便大膽的告訴他。

　　下午三點，開始第二個遊戲的錄製。

　　遊戲名——愛的便利貼。= =

　　導演，你們夠了哈。

　　跑道上的人形牌已經全部被清理了，改而在一頭堆滿了瑜伽球。遊戲規則，哪個最先將瑜伽球運送到終點最多，哪個獲勝，一共三局。嘉賓運送的瑜伽球上，要求寫上自己認為的，符合自己初戀性格的詞語或句子。

　　理所當然的，司少流再一次被3v1。這一回楊奕不需要司少流招呼，就自發自動的和司少流一道。用何穎瑩的話說，他們結盟了。

　　變成了2v3。

　　瑜伽球的使用方式大家都懂得。所以可以想像，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騎在粉嫩嫩的瑜伽球上是個怎麼樣的視覺衝擊。導演看樣子是徹底不想做人了。

　　三輪下來，五個人活生生從三點玩兒到了五點才結束。一個兩個都是一身的草屑。戰鬥之激烈，非言語可道盡。反正司少流在遊戲結束後覺得生無可戀，只想在草地上攤成一張餅。我的媽呀，何穎瑩的戰鬥力太猛了，簡直比拍了一天的打戲還要累。

　　三輪遊戲，司少流進了一個，何穎瑩進了一個，林玫也進了一個。瑜伽球上分別寫著「滾」「遊戲宅」「細水長流」。

　　三個球，三個截然不同的畫風。何穎瑩還愉快的吐槽了一把司少流的字，真心挺醜的。

　　晚上六點，開始晚飯局。

　　五個人在餐廳以石頭剪刀布的方式選擇自己晚上要吃的飯菜。五個人，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有三道菜。看上對方的菜了，則與對方開始比賽，比賽方式以大轉盤決定。最後贏了的可以用自己不需要的一道菜同對方交換一道菜。

　　最重要的要求，還是一點，你面前的菜必須是你的初戀喜歡的。

　　大家全都餓慘了，只想著吃飯，隨便對付兩局就當作玩完了。導演拿他們沒辦法，一再強調，所有遊戲都將影響到最後他們晚上的總成績結果。

　　嗯……沒有人聽。對不起，原諒他們真的餓啊。遊戲一完，五個人端著菜湊一塊兒，聊天喝酒，非常嗨皮。

　　後來……QAQ導演，你等等，慢點兒，放我們出去！我們錯了！求重新來過！

　　導演的意思是說晚上九點半還有最後一個遊戲，是小黑屋還是拿獎品，就看這一局了。

　　星期六晚上八點是《初戀》的首播時間，今天晚上剛好是第一期的首播。

　　何穎瑩組織大家，干吃飯不如一起看《初戀》首播，導演不把這段播出去就不算教壞小孩子。這樣的歪理獲得了一致認同……嗯……被迫認同那也是同流合污。

　　五個人齊齊拿出手機，放在圓桌中間擺成一圈，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導演在開頭還□□字解釋，原句是：「原本預定《初戀》分六次拍攝，共十二期，但因本次拍攝精彩片段不足，不注水的情況下難以剪出足時的兩期節目，於是剪成一期。希望大家觀看愉快。最後，感謝楊總全全承包本節目。」

　　楊奕一個人承包了一整個節目的製作問題，《初戀》還沒開場，就先被一幫人送了滿堂掌聲。

　　而節目開始後，大家就只剩下哈哈哈哈哈了。

　　司少流簡直是一個人承包了前半部分所有的笑點，堪比就義。從運動鞋走紅毯，到徒手掰榴蓮，最後硬是把楊奕拉了出來，指著人家說像自己初戀。彈幕一片腥風血雨，最後大家都無奈把彈幕關了，不關沒法兒看節目。

　　司少流又吃了顆戒煙糖，覺得嘴巴裡還是不得勁兒，招呼了一聲，去了外面。他叼了根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往肺裡憋。他垂著眼，眼前一點火光明明滅滅，再慢慢吐出，於是光就黯淡了，灰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貌。

　　春天早晚溫差大，有太陽和沒太陽像是在兩個季節。夜風嗚嗚的吹著，又一下將煙吹散，有些冷。

　　他靠在牆上，左肩是大門內照出的燈光，面前霓虹燈並著綵燈路燈將酒店的庭院照亮。就這麼一小片靠牆的，被光遺忘了的角落，他靠在黑暗裡，沉默著望著煙上明滅閃爍的火星。

　　他抽很快，一根抽完，第二根煙還來不及點，左肩的光裡便伸出了一隻手按住了他。楊奕略微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小何讓我來叫你回去吃羹，酒釀圓子雞蛋羹，不很甜的，剛端上來，趁熱。」

　　司少流忍了忍，沒忍住嘆了口氣，他低頭看著只剩下一個指節長，卻還不肯熄滅的煙頭。他心裡頭不太舒服，語氣便不太好：「楊奕，你這個人……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呀，我記得我警告過你，若非必要別再往我面前湊。」

　　言語利劍，最是傷人心。

　　楊奕指間顫了顫，面色有些發白：「我……我不是……」他想說，你不是說過，給我兩條路選，怎麼就又只剩下一條了。可他囁喏兩下，只是無力而蒼白的解釋道，「小何讓我來找你。」

　　司少流哼笑了一聲，掐滅了煙頭：「你若不願意，誰使喚得了你呀。你當我傻子哄？」

　　這一手捏煙頭下來，楊奕話都來不及說，連忙拉過他的手查看，素白的手指尖被煙灰染黑，皮膚被火星燙了一下，略微泛紅，還好沒有燙傷。

　　「我……」楊奕心裡似是壓了快大石，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托著司少流的手，「我不知道哪裡做錯說錯，惹你不快。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就改了。我思來想去，是不是我今天還是晚了。放不開，就只能看著你被圍住，輸了遊戲。」

　　他抬起眼，望著司少流，極盡誠懇：「我能不能同你認個錯。以後不會了，真的。你，你不痛快便衝我來，傷了自己……不值得。」

　　司少流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震動魂靈。他這一刻的想法幾乎是荒唐荒謬的，他幾乎覺得楊奕將他放在心上，一個足夠高足夠重，足夠楊奕費心來哄的位置上。

　　他脫口問他：「你的第一個，那個你說唯有最好的才堪堪配的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