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養貓後走上了人生巔峰》第77章
第77章

  這所學校設施陳舊,大約是本著壞了就換的原則,有些牆破,有些設施卻很新,斑駁混雜。

  天色已晚,小余晉背著書包,抱著本子,緩緩走在回到二班的路上。

  臨近放學,npc小學生們吵吵嚷嚷,在走廊追打。

  小余晉走過,他們不約而同收了聲,或看他,或躲開。

  “是那個弟弟啊……”

  “余藍的弟弟怎麼上樓了,余藍已經走了吧?”

  “不知道,你看他身上好髒,褲子也破了。”

  “真的……”

  “他今天怎麼沒穿裙子?”

  “一定是被他爸爸媽媽打了,我要是這樣,我媽說就把我丟掉。”

  “哈哈哈,那你下次試試……”

  黑色長影投在地面上,動作扭曲,伴著細碎的竊竊私語。面目模糊不清的npc們分佈在走廊裏,三三兩兩聚著,只有小余晉一人形單影隻。

  他低著頭,長年被欺負的經歷讓他看起來怯怯的,所有的話都照單全收,吃進肚子裏,悶成一鍋酸腐的垃圾情緒。

  經過長長走廊,上到三樓,代表放學的音樂自廣播中響起。有些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帶著東西匆匆出去,蹲著給教室小盆栽澆水的值日生放下花灑,高興地提著包要走。

  余晉站在門口,往邊上讓了兩步,等到大部隊都出去了,才準備回教室。

  這時,身後又來了五六人。

  聞爭站在教室後門外,看著那波明顯是關鍵人物的小學生經過。

  他們都穿著校服,有兩個男生個子比較突出,但站在最前面領頭的儼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她披散著頭髮,戴著格紋發箍,校服短裙在她身上穿出了學校招生宣傳手冊的范兒——這是個被嬌寵著長大的女生,渾身上下充滿著自信,會讓路人看著就產生好感,稱讚她一句落落大方。

  站在教室門口的小余晉僵住了,迅速低下頭,好像不敢看他們。而領頭的女孩好像沒看到他似的,腳步只是頓了頓,目不斜視的過去了。

  走廊裏安靜下來。

  場景像定格了,聞爭過去和npc小余晉說話,對方卻始終不答。

  應該是有什麼劇情沒觸發。

  這麼想著,身後再次傳來了腳步聲,那群小學生又來了。

  看來關鍵在這群小孩身上。

  結合之前路上聽到的竊竊私語得到的資訊,聞爭等他們走到小余晉身邊,出聲道:“余藍。”

  那果然是余藍。

  校園裏嘈雜的白噪音打破屏障湧進了流動的時間,余藍做出了反應,細眉一皺,並沒有看到這個點破她身份的“幽靈先生”,而是看向小余晉:“幹嘛?”

  小余晉一哆嗦,頭快要垂到地底去,想說不是我喊的,我沒有……然而話全堵在喉嚨口,半晌憋不出個屁來,看著就讓人生氣。

  余藍不耐煩了,一撩頭髮,對身後幾人說:“我們走。”

  而後消失在橙紅餘暉裏。

  遊戲中的余藍和小余晉長得太像了,就算是雙胞胎,因為異卵的關係也很少有這麼像的。

  不知道是遊戲劇情需要,還是余晉和姐姐真的很像,聞爭漫無邊際地想著,跟著小余晉走進教室。

  他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上,在紙巾上倒了一點水,擦拭被人亂寫亂畫過的桌子。完了又撕掉椅子上的膠帶,攤開本子抄投影上佈置的作業,忙活了半天抄了三行,教室門鎖忽然哢噠一聲。

  聞爭敏銳地看向那邊,只來得及捕捉到幾個推搡壞笑著離開的身影。

  草,這幫熊孩子沒完了是吧?

  -我快要氣死了

  -什麼狗比劇情?現在的小學生有這麼壞嗎?他們根本不懂這些啊,這是惡魔吧,我認識的小孩都是天使啊!

  -有些人不要我即世界,你說網路暴力幾百年了都沒消失,一個校園暴力再過一萬年還是活著

  -就因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別吵了一個劇本而已……又不是真人改編,沒必要吧

  -我艸,這是may神的副本啊,你們說…………

  -?

  -別了吧,藝術高於生活,你們may神做法老之怒還要深入金字塔實地采風嗎?

  -陰暗的人眼裏看什麼都陰暗,我真實討厭這個本

  -等等別吵了!!!爭哥又被鎖了!!!而且這次是一個人,我已經開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明珠不在沒人找鑰匙

  -我一個觀眾,都得了明珠依賴症了

  -爭哥需要學會自力更生。

  看了一眼彈幕的聞爭:“…………”

  這話說的,敢情北思寧不在的時候他沒找到過鑰匙?

  聞爭不信邪地剛摸完一個抽屜,教室裏忽然刷出兩個人來,直直戳在講臺上。

  三人互相看著,都很驚訝。

  “隊友?”一人率先道:“嘿,終於看到人了,把我憋死了!!!”

  另一人看著暴躁些,眼神陰鬱:“怎麼還少一個,腦漿太稀就不要玩遊戲,下火鍋吃了吧。”

  聞爭眯眼:“嘴太欠就別說話了,舌頭割了喂豬吧。”

  暴躁老哥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噴能引來這麼大敵意,剛剛誒喲了一聲,教室裏刷出了第四人。

  擁有十八個風靡網路綽號的北思寧空降成功的時候,臉還對著靠走廊那側的窗外,罵了句:“小崽子再讓我看到揍得你親媽都不敢認!”

  喊完氣呼呼的回頭,三人直勾勾盯著他,眼神怪怪的。

  “嗯?”北思寧幾步走向聞爭:“你們早就到了?”

  那暴躁老哥忽然嘿了一聲:“行吧兄弟,雙排搞網戀呢?算了當我沒說吧。”

  另一人明顯認出了北思寧的臉和聞爭的項鏈,到底沒被興奮衝昏頭腦,好脾氣地笑笑:“還要一起折騰一晚呢,我們先認識一下吧?”

  聞爭掃了一眼遊戲面板,他們的自我介紹左耳進右耳出,心裏叫的還是綽號——暴躁哥、小憋死,ok了。

  “分析一下吧?”小憋死急於在眾多觀眾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之前那段,我們每個人的劇情是一樣的嗎?”

  “廢話嗎?動動腦子好不好,晃一晃都帶響嗎?……好好我文明,我說什麼來著,哦,是吧。一開始下五子棋,老子下了幾步就贏了,然後一幫小逼崽子進來打窩囊廢主角,完了窩囊廢往教室跑,路上遇到他姐姐,叫出姐姐身份就進教室,完了唄?”

  聞爭點頭示意沒問題,北思寧默不作聲,興致不怎麼高。

  “幾步就贏了啊,好厲害,我下了十分鐘呢……還有一開始那個小孩趴在門縫看我,我靠,我一低頭差點嚇出心臟病來,還蠻恐怖的哈……”

  小憋死遇上三個冷漠的隊友,也聊不下去了,趕緊道:“對了,你們覺得這個副本的主線是什麼?目前看起來很亂啊。”

  這倒是個值得討論的問題,暴躁哥也勉為其難說了幾句:“老實人憋狠了奮起殺人吧,不然這本太憋屈了也,不過就這窩囊的性子,我看也難。”

  小憋死說:“那個,z和大王呢?”

  北思寧說了句沒想法,然後就跑教室角落按習慣搜東西去了。聞爭沒讓小憋死太尷尬,想了想說:“副本既然叫雙子,肯定跟他姐姐關係很大吧。現在看來余藍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也許後面還有相關劇情。先走著,現在線索還太少了。”

  npc小余晉擁有了一屋子的幽靈先生,自己得波瀾不驚地在座位上抄作業。

  辛苦的幽靈先生們灰頭土臉找了十分多鐘,北思寧今天的優勢buff也照常運轉,一人頂十人,看得直播間觀眾一邊yooo一邊嘖嘖嘖。

  聞爭……他象徵性地翻了翻講臺,就坐在小余晉身邊看他的作業本神遊天外了。

  至於彈幕,愛說什麼說什麼吧,他真的討厭找東西。

  暴躁哥找到一半,忽然和北思寧撞上了。

  在這個歡慶的日子裏沉迷遊戲的人多半寂寞,這位大哥今晚的情緒也是一點就著,雙方瞪了兩眼,火氣蹭蹭直冒。

  就見教室短時間內儼然分成了兩個板塊,一邊熱情似火——嗆聲二人組的用詞非常適合這個教室的標牌“二年級三班”,和事老小憋死則“哎呀別這樣啦”,“消消氣少說兩句昂”……

  一邊歲月靜好——聞爭和他的“同桌”小余晉,看著夕陽無限。

  “閉嘴。”聞爭忽然說,又提高聲音:“聽。”

  那是純美的童聲合唱,在寥落的校園裏,穿過半棟樓迴響。

  飄進這間教室時,只剩下漾到邊緣的波紋,而這似有若無的縹緲,更顯得寧靜而溫柔。

  “晚霞中的紅蜻蜓啊,你在哪里啊……”

  “童年時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四人不約而同的屏息,小余晉的筆尖也頓住了。

  “提起小籃來到山上,桑樹綠如陰……”

  “采到桑果放進小籃,難道是夢影……”

  小余晉豎著耳朵聽著,忽然站起來,蹬蹬走到窗邊。

  靠草坪那一側的窗戶沒有被鎖上,畢竟是四樓,顯然也不能作為逃生通道。小余晉用力把窗戶推開,把頭探出去,沐浴在夕陽與風中。

  臉上掛著恬淡陶醉的笑容。

  不一會兒,聞爭聽見他稚嫩的跟唱起來,雖然聲音很小,氣息斷續,但唱得很認真。

  “晚霞中的紅蜻蜓呀……你在那裏呀……”

  “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紅蜻蜓…………”

  “哎喲。”暴躁哥率先出聲:“別看了瘮得慌,這什麼鬼兒歌,紅蜻蜓藍蝴蝶的,聽了又出不去。你看咱這教室的裝飾,哪里有蝴蝶蜻蜓?”

  “有。”聞爭指著門:“有蜻蜓。”

  太陽西斜,隨著角度的偏轉,漸漸照向了講臺,照到了被鎖住的門上。

  而擺放在講臺上的一個不起眼的雜物盒上插著的兩支筆,擋住夕陽形成的陰影,恰似一隻蜻蜓,停在門把手上。

  “盒子有機關。”北思寧拋了拋剛剛翻出來的小紐扣,把雜物盒翻來覆去地研究,在底部找到一個小凹槽,正好能塞進異形紐扣。機關盒唰地裂開一條縫,一隻普通的黃銅鑰匙掉落,發出碰撞講臺的細微聲響。

  “終於能出去了!”暴躁哥喜悅地搶了鑰匙就去開門,北思寧悄悄看了一眼聞爭,見對方朝他笑了笑,一陣麻癢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

  他笑了!!!!!

  他不生氣了嗎!?

  還是說因為我先找了抽屜打開了掃帚櫃又從櫃子裏找到了投影盒的鑰匙又從投影盒裏扣出了那個紐扣表現得特別完美他才對我笑了?

  但他說要走了。

  以後都不能這麼玩了?

  心情忽起忽落,北思寧的臉色也跟著陰晴不定。

  我堂堂妖王,難道還要求著他陪我玩遊戲?

  “走啊?”聞爭已經跟著主角走出十米,回頭看北思寧還不跟上,奇怪看了他一眼。

  北思寧……聽話地走過去。

  小小的余晉不知是心大還是容易滿足,過了這樣被欺負的一天,臉上還是掛著笑的。他轉過身軟軟地說:“謝謝幽靈先生。”

  然後踩著輕輕的步子踏下樓梯的一刹那,場景驟然變幻,四位幽靈先生驟然來到第二天。

  白天的學校熱鬧非常,下課時間,精力旺盛的小學生們在走廊竄來竄去,被穿身而過的幾人很快避到樓梯拐角。

  “咋回事兒?這是哪兒?”暴躁哥撓頭,四處看。

  一條顯眼的橫幅沖進他的視線,他嚷嚷道:“哎,看那兒!”

  ——熱烈歡迎省教育局蒞臨指導。

  “莉莉,下午不上課,來我家玩吧?”

  “好呀!”

  “你們不去看表演嗎?老師說想看都可以看噠……”

  “不啦,我們想玩遊戲哦。”

  “我要去,我同桌要表演節目呢。”

  “哪個節目啊?”

  “合唱呀,就是,領唱是余藍……”

  “哪有什麼好看的呀,領唱是余藍又不是你同桌。”

  “你……”

  走廊裏所有的學生都在議論這場“文藝匯演”,紛雜的資訊撲面而來。

  聞爭說:“去昨天余晉的教室,關鍵事件肯定在那兒。”

  小憋死興奮:“我記得,是二年級三班,走!”

  孩子們的臺詞無非幾個資訊,主持人是某某某,自己的社團會表演什麼節目,自己認識的人去不去,還有領唱余藍多麼多麼出風頭。

  據說她是二年級最漂亮的女生,很多男生都喜歡她,而且她本人友好又大方,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願意分享,男生女生中的人緣都不錯。

  暴躁哥邊走邊奇怪道:“那主角怎麼回事啊?不是弟弟嗎,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不至於就被全校欺負吧。”

  “呃,姐姐這樣就是漂亮,弟弟這樣就是娘炮?”小憋死也不太明白:“……我猜的,我直男不太懂。”

  “娘炮這麼多,也沒見各個挨欺負啊,什麼年代了。”暴躁哥不同意。

  “是模仿。”北思寧忽然說。

  兩人彷彿看到了鐵樹開花,震驚于這位哥竟然參與了討論。

  北思寧厭惡撇開臉:“你們太醜了,別看我。”

  暴躁哥和小憋死:“???”

  “怎麼說?”聞爭把話題勾回來,北思寧踩著臺階說了下去。

  “長到一定的年齡,人會產生自我意識,認為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淡淡說:“那時候他們最討厭的事就是被模仿,尤其是拙劣的模仿。”

  “之前主角周圍的人說,他穿裙子怎麼怎麼樣,說明他穿過。沒人叫他的名字,一直喊他余藍的弟弟。加上兩人長得這麼像,會一直拿來被比較。”

  “余藍身邊有這樣的影子,一定有人經常對她說:你是不是有個弟弟?長得和你好像啊。他穿裙子,是不是在學你?你弟弟也到操場了,是不是來找你的?你弟弟的頭髮也好長,真的是男生嗎?他又看你了,你怎麼不跟他玩?”

  北思寧聲音低沉好聽,不暴躁的時候相當悅耳,連暴躁哥都不說話了,乖乖閉著嘴巴。

  “長此以往,余藍討厭這個弟弟是正常的事。”北思寧說:“她人緣好,表現出討厭,別人自然也幫他。”

  “臥槽。”小憋死一個激靈:“有點可怕……想想我身邊要是有個人一直學我,我也討厭。我女朋友哪天出門跟人撞個衫還要回來抱怨一通撕裙子呢,這跟在屁股後面學實在有點……”

  暴躁哥反而不懂這種細膩的心思,茫然問:“這有啥,我要是哪兒買了個便宜衣服好穿又實惠,甩個鏈結我給我哥們兒,大家一起批發著買,有啥好討厭的?”

  小憋死翻了個白眼:“不是光說衣服……哎你腦漿才稀呢。”

  聞爭忽然伸手制止了他倆即將開始的嘴炮:“到了。”

  原來邊說邊走,已經到了余晉教室附近,而且有人在哭。

  定睛一看,長髮飄飄,戴著發箍——並不是余晉,而是余藍。

  女老師戴著眼鏡,歎了口氣道:“肯定不行啊,你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領唱肯定要換人的。”說著歎口氣:“怎麼這麼不小心。”

  陪她來的幾個朋友焦急地爭取:“老師,說不定余藍下午就好了呢?她準備了好久了!”“老師能不能通融一下啊……”“老師老師?”

  “我比你們還著急呢。”女老師被這麼催著,好像自己有多壞似的,也不太耐煩:“我現在上哪兒找個領唱……”

  正說著,小余晉低著頭經過教室門口,見那兒一堆人擠著,本能地看了一眼。

  “!”女老師忽然一指:“哎,你!”

  余晉愣了愣,猶豫一會兒抬腳過來,小聲說:“……老師。”

  老師不是沒聽過余藍有個雙胞胎弟弟,但她教三班,小余晉又像個神出鬼沒的幽靈,一直沒見過。

  這會兒陡然一看,孩子的五官沒長開,竟然這麼像!

  “你會唱歌嗎?”女老師沒過腦子,余晉也沒過腦子的答道:“會啊。”

  “就你了。”女老師說:“中午讓你姐姐教教你,下午匯演的時候你來領唱,知道了嗎?等會兒有人通知你幾點集合,好了散了吧。”

  余晉視線茫然地追著女老師,直到看不見,轉過頭來時,面對的是以余藍為首的一干小朋友們的敵意。

  余藍眼睛紅彤彤的,含著淚,嗓子確實啞得厲害:“憑什麼!?”

  余晉啞口無言,習慣性低下頭。

  余藍張口想罵,又從沒罵過人,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漏出一聲嗚咽,轉身跑了。

  “余藍!”“等等我——”

  眾人也跟著呼啦啦跑了。

  小憋死:“狗血大戲。”

  暴躁哥:“狗血大戲啊。”

  北思寧:“哼。”

  聞爭沒說話。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個故事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結局。

  畢竟余晉現在看起來像個變態。

  而且比起劇情,一種沒來由的焦躁一直縈繞著他,從他踏入這個副本開始,就像落入了一張充滿試探的網。

  如果這個副本中的一切是真實的,那一個人,究竟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把這樣慘烈的過去剖出來給別人看?不是每一個受過校園欺凌的學生,長大後都有勇氣撕開傷疤,何況余晉看起來過得並沒有那麼好。

  如果不是這個副本起碼用了大半年的時間策劃和製作,他甚至會覺得,跟之前那場莫名被人肉的事件有關。

  但這事到底不歸他管了,即便對方給了他二十斤重的大行李,他總不能扛著行李去冬城,帶著崔甜甜去找他,給他做個二十次套餐的心理諮詢……

  他自己的日子還過得一團糟呢,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

  雖然這麼想,他還是迅速分配了任務:“這樣,暴躁哥跟著主角,‘快憋死了’跟著余藍,我和北思寧跟著老師。結束了再匯合,地點面板交流,有問題嗎?”

  暴躁哥:“你叫我什麼?”

  小憋死:“啊?”

  北思寧:“……走走走。”

  迅速甩開後面倆人暴跳如雷的怒吼,聞爭喵了一眼彈幕,不出所料滿屏的哈哈哈。

  走廊中充滿著青春活力,孩子們中氣十足的笑或者尖叫。

  聞爭是故意把他們支開的,北思寧靜靜跟在他身後,腳步輕得讓他聯想起大黑。

  “你小時候也這樣瞎跑嗎?”北思寧終於憋出一句覺得安全的話題,沒想到聞爭很快懟了回來:“跟你有關係?”

  北思寧:“…………”

  他努力控制自己,下彎的嘴角還是現出不高興來。

  聞爭其實沒有那麼生氣,他已經被失望浸了太久,北思寧給的糖衣炮彈讓他忘了,求而不得才是他人生的主流。

  於是他淡淡看了北思寧一眼,甚至還笑了笑,避開他的目光說:“逗你的,我小學轉學前就是個普通人,既沒有欺負別人也沒被欺負,轉學以後,來學校的時間很少。”

  “嗯?”北思寧不瞭解這些制度,篤定道:“那就還是會瞎跑。”

  說著一個男孩舉著紙飛機從走廊呼嘯而過,嘴上發出biubiubiubiu轟轟轟的聲音,皮得前面的老師怒吼:“不許在走廊上跑!”

  餘音繞梁,回憶瞬間入侵腦海。

  天光下,穿著t恤的男孩子,無憂無慮的時光,都隨著揚起的衣擺飄過,隨後戛然而止。

  回過神,聞爭說:“嗯,能跑會跳,像個傻逼——你對我有什麼誤解?你小時候不跳不叫不傻逼?我看你現在也…………”

  停頓的時間有點長,北思寧瞪著他。

  聞爭用口型說:又跳、又叫、像傻逼。

  “…………”奇恥大辱!

  北思寧毛都炸了,聞爭卻先一步跟著老師閃身進了辦公室,把門啪嗒一聲帶上。

  北思寧吃了個閉門羹,怒氣衝衝地等到下一個送作業的小學生開門,才跟著進去了。剛剛的女老師站在左側靠窗位,被一個中年男人訓,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糊塗了”!

  “沒排練過,連合唱都不能參加,還要當領唱?萬一出了問題,我們怎麼向領導交代!小王啊你這個事做得不好,不過腦子!領唱生病了,就從合唱裏面挑一個補上啊?怎麼這點變通都不會呢?合唱裏唱得再不好,也是之前精挑細選的,總比你路上隨便拉一個好吧?長得像?領導又沒看過排練,關長得像什麼事!?”

  女老師羞愧極了,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邏輯剛才被小學生同化了,主要余藍一直扯著她哭,弄得她心煩意亂。

  “組長我知道了……行我這就去辦。”

  組長哼了一聲:“快一點!早上就剩一節課了,下午就要演了!”

  “好好好!”女老師提高聲音,揪住一個過來送作業的男同學:“你是幾班的?”

  “啊……三班。”男同學一愣。

  “幫老師傳個話,和你們班的余……餘什麼來著,就是余藍的弟弟,知道嗎?”

  男生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嗯。”

  “跟他說一聲,下午不用來合唱了。”

  “……好的老師。”

  聞爭和北思寧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跟著男生出了辦公室門。

  這個人他們都認得,長得人高馬大,就是剛進遊戲時,在廁所扒小余晉的衣服,又帶人把他揍了一頓的那個。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難受

  -為什麼這個本能拿白金,到現在一直在走劇情,鬼想看劇情啊

  -這才一小半都沒到吧,有些人能不能有點耐心了?到後面難起來你又過不去了,就你嚇叫喚真他媽難伺候

  -may粉要點臉,我說的是實話ok?

  -may黑要點臉,人家拿了白金評級,不是你靠嘴炮能拿的所以閉嘴ok?

  -別吵了嚶嚶嚶我哭傻了,我恨校園暴力!!!!

  -我哭傻了,z大明珠神仙愛情

  -前面的???

  -哈哈哈哈哈哈

  -神仙愛情笑死,你們沒看到嗎爭哥說明珠又跳又叫像傻逼

  -!????

  -看見了

  -我就想知道,明珠哪里跳,怎麼叫

  -過於騷舉報了

  -所以他們以後真的不播了嗎,我會寂寞死去,我想躺在他倆中間一被子

  -一輩子

  -別說了前面的……

  -弟弟真的不能唱歌了嗎?他真的很喜歡啊,之前在窗邊唱歌那一幕美到我了,還是孩子啊。最殘忍的莫過於給了希望又失望,我都替他難受

  -雖然覺得之前明珠分析的對,但弟弟又做錯了什麼呢?長得像又不是弟弟願意的,模仿她說不定也是因為看姐姐受寵,希望變成她那樣呢?反正如果我有個雙胞胎兄弟,和我境遇截然相反,我也會希望變成他那樣啊。

  -看站在什麼角度,如果站在弟弟角度真是過於倒楣,而且越不自信就越難自信,以後長大可怎麼辦啊,我竟然真情實感地開始擔憂……雲養娃好心疼嗚嗚哇哇

  -會觸底反彈變成騷氣的女裝大佬?

  -…………魔鬼!

  過了晚飯時間,越來越多的觀眾上了直播間,參與討論的人也越來越多。

  聞爭看到人數時,驚覺這是一年間自家流量最好的時候,笑了笑想,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吧。

  那個欺負人的男同學下了樓,來到他們班門前,暴躁哥正無聊地坐在一張空椅子上。看到他們熱情招手:“哎呀你們終於來了!”

  聞爭朝他噓了一聲,又指了指那個男同學。

  三人便沒說話,看他一臉自然地進了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等了兩分鐘,他又站起來,出去了。

  意料之中。

  過了一會兒小憋死也回來了,四人到走廊上交流。

  “輪不到小弟弟上場了是不是?”小憋死怒道:“靠,那個帶頭搞暴力的小屁孩兒去余藍班上,跟她們班女生說說笑笑,全班都知道了——老師讓弟弟頂替余藍上場,沒一會兒又反悔了!”

  聞爭側頭看著安靜卻兀自興奮的小余晉:“但他不知道。”

  “什麼?”小憋死睜大眼睛。

  “哎,欺負人嘛,”暴躁哥說:“那老師讓那小屁孩兒去通知小弟弟,小屁孩兒沒說,小弟弟這會兒還以為自己要領唱了,高興著呢!”

  聞爭忽然從倚靠牆的姿勢直起身來,暴躁哥詫異:“你幹什麼?”

  “告訴他。”聞爭走進去,敲敲小余晉的桌子。

  小余晉猶豫抬頭:“幽靈先生?”

  “你唱不了歌了。”聞爭居高臨下,眼神冷漠。

  “嗯?老師讓我唱的。”

  “他說不讓了。”

  “不會的。”小余晉笑得眼睛一彎,和姐姐八分像的臉增色許多,是個很討喜的孩子。

  北思寧已經來到聞爭身後,按住他的肩膀,讓他消消氣,又沉聲說:“你老師騙你的。”

  小余晉還是那句話:“不會的。”

  他忽然站起來:“老師說的,我可以領唱的,我可以的。”

  兩人眼前忽然一閃,模糊的橫條彩線急速閃過,讓人眼暈的閉上眼。

  幾秒後又睜開,場景儼然又一輪轉換。

  他們身處充滿生存空間特色的高樓中,教室憑空拔高許多層,空蕩蕩的教室裏只剩下一套桌椅,一個人。

  連前後的投影和牆貼都被隱去,剩下一片白牆。

  而後叮一聲提示音響起,金色的倒計時忽然懸在半空,小余晉看了看表,稚嫩的聲音說道:“啊,還有半個小時,我得快點了。”

  “啊啊啊啊!”小憋死哀嚎一聲:“我死了我不可能過得去好變態你們看下面!”

  教室外是怪異的旋轉樓梯,樓梯上以一秒為單位,變幻著一級或多級的黑洞陷阱。

  小憋死是個失智玩家,據說密碼全靠試(還沒有小玉的運氣),陷阱全靠抖(踩著腳感不對就縮回去),boss全靠遛(這倒是和聞爭有共同語言),自古大型副本從沒有進過true ending。

  當然他的遊戲齡也不長,否則早就被打擊得退遊了。

  暴躁哥看著那變幻的陷阱臉色也不好,嘖了一聲:“嗨,這洞開開合合的,我總覺得有地鼠要鑽出來。”

  聞爭:“……”還挺形象?

  北思寧左右看了一圈,整個屋子裏除了小余晉的桌椅,別的什麼都沒有。

  “尺子用用。”

  聞爭不問做什麼,隨手召喚出來遞給北思寧。

  “…………大佬!?”暴躁哥突然震驚:“這是傳說中的特殊貢獻獎嗎!?大佬拿過獎!?靠!跪舔大佬帶我過關——”

  他話音未落,北思寧把尺子朝樓梯下麵一扔。尺子並非球形,不好滾動,即便如此,還是幸運地沾上了第一塊實心臺階,又彈起來向下掉去。

  刹那間,天花板上掉下一行尖刺,把騰空的尺子釘了下去。

  眾人彷彿看到自己被串成刺蝟的兇殘狀態。

  尺子犧牲了,暴躁哥閉嘴了,四人沉默了。

  “要不算了?”小憋死很不爭氣,雖然知道為了過審不會做真正的血腥畫面,估計刺碰到的一瞬間自己就會傳進休息室,但還是很嚇人。這是個找規律的題,難的不是規律,而是要一次性答對,不存在實驗和測運氣的機會。

  對於他們這種普通玩家來說,太費腦子了。

  暴躁哥撓頭:“不甘心啊……”

  身後忽然傳來歌聲。

  小余晉的心情似乎很愉快,男孩子沒有變聲,還是清亮如水,氣息不那麼穩,帶著點難以形容的單純與溫柔。

  “晚霞中的紅蜻蜓呀,你在哪里呀……停歇在那竹竿尖上,那是紅蜻蜓……”

  他桌上放著一面小鏡子,手中只有一隻口紅。沒有老師幫他化妝,他就自己給自己弄,先把口紅抹在手上,又笨拙地拍在臉上,對著鏡子側著臉看。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校服裙子,也許是他姐姐的,誰知道呢?

  “哎。”小憋死突然歎了口氣,猶豫說:“要麼我們還是試試吧?這麼個小孩兒,就想唱個歌兒而已。如果我們半個小時把他送到樓下,是不是就能唱了?”

  估計不能。

  聞爭心裏這麼想,卻沒有說出來,徑直走到樓梯邊上,定下心觀察陷阱變幻的規律。

  萬事萬物都有規律,遊戲更是一定有破解之法。

  彈幕一行行劃過,沒有在聞爭眼裏留下一絲痕跡。觀察,捕捉,推算,簡單的邏輯的銜接。

  度量尺已經回到包裹中,冷卻時間也已經過去。他拿出來,輕輕丟下需要弄清落刺規律的地方。

  五分鐘的冷卻時間,他一共扔了三次,二十分鐘已經過去。

  “還不好啊?”倒計時越來越短,小憋死不敢催,快要把自己憋死了才問了一句,暴躁哥狠狠瞪他:“少影響人家大佬了!”

  “你早不抱大腿,現在晚了!”小憋死翻了個白眼:“看到人家有道具才認的大哥,功利。”

  “!?”暴躁哥:“我看你一點也不意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不僅知道……人家是個大佬主播,我們現在被幾百幾千萬人看著呢。”

  “……”暴躁哥像被雷劈了似的,這這這那那那地一段結巴,一不留神竟被人扛了起來!

  “臥槽!?幹什麼!?”他眼中的大佬忽然來這一下,差點把他嚇到拉稀,北思寧用夾行李的方式也罷小憋死一拎,就要準備下去了。

  聞爭不理肩上人的抗議:“等會兒我先走,你數三秒,按著我走的軌跡往下,一步都不能錯。”

  北思寧:“還用你說?”

  暴躁哥心裏一緊,隨著騰空的失重感,嘴巴一張,控制不住啊啊啊啊地大叫起來!

  太刺激了!

  地上的陷阱好幾次讓他以為就要game over,而頭頂的刺數次擦著他頭皮過去,要不是知道是假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暈了。

  大佬就是大佬,跟在大佬身後的美男竟然也一步都不虛!

  這段高難度樓梯是按每三層重複的,下到樓底時足足五分鐘,在他快要受不了時終於到了。

  被陽光籠罩的室外連空氣都更新鮮,暴躁哥被聞爭隨手扔在地上,顧不上形象地幹嘔了一會兒。

  陷阱樓梯恢復正常,不一會兒,小余晉穿著裙子從樓道裏出來了。

  他和幽靈先生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快樂地提著裙子,哼著歌,向有著多媒體設備的報告廳跑去。

  “是不是能上了?”小憋死軟著腿,跌跌撞撞爬起來,四人跟著跑。

  聞爭輕輕搖了搖頭。

  報告廳大門緊閉,裏面傳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順著擴音設備,從門縫裏溢出來。

  鮮花,掌聲,眾人的稱讚,都被鎖在門裏。

  “怎麼會這樣?”小憋死受不了了:“我們辛辛苦苦那麼久,還是不能進去嗎?這本究竟要他媽怎麼打啊!”

  暴躁哥更是想素質n連,要不是被告知正在上電視,他早就罵開了……現在只能憋死!啊,他也想叫憋死!

  小余晉站在原地,盯著門看,眼裏的火花漸漸被茫然代替,但他仍然不肯離去。

  忽然有人從裏面出來了。

  是那個被老師叫傳話的,特別愛欺負他的小校霸,還有他幾個跟班兒。

  “這不是弟弟嘛……哎還是要叫你妹妹啊?哈哈哈!”

  “去你媽的!”暴躁哥怒氣勃發,一拳往他臉上砸過去,卻礙于幽靈先生的設定,砸了個空。

  “啊我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忘了個事兒呢。”他一拍腦袋,小小年紀,臉上就露出了令人不舒服的惡意表情:“老師說另外選人,不用你了,忘了跟你說了。”

  小余晉低著頭,咬著嘴唇:“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我跟余藍說了,他們全班都知道了,你們班也都該知道了……沒有一個人告訴你嗎?”

  小余晉的臉色忽然煞白。

  他彷彿有些呼吸困難,細瘦的手腕捏緊胸口的襯衫,半晌才說:“我不信……我要進去看。”

  校霸和他的跟班哈哈大笑,笑完才說:“那恐怕不行,演出已經開始了,哪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回去吧!”

  說完幾人縮回報告廳,把厚重的隔音門轟地蓋上了。

  “下一個節目,是童聲合唱——《紅蜻蜓》。”

  主持人報幕的聲音震著地面,幾人聽著經過過濾的聲音,如同那天在教室裏一樣縹緲。

  小余晉倔強地站著,面對著門,自己塗得不太均勻的唇膏下面隱隱泛著白。他小小一隻,只到聞爭他們的腰那麼高。

  但他沒有哭。日光照在他眼睛裏,亮亮的。他只是不甘心,還是不甘心,不能夠甘心。

  “沒辦法了嗎?”小憋死喃喃問,暴躁哥撓著頭大喊一聲,又蹲下。

  恰在這時,大門忽然泛起波紋,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屏。

  “草!”暴躁哥和小憋死同時跳起來,恨不得貼到門上,把眼睛摳下來看密碼:“大佬!!大佬們!!密碼,快解!解出來一定能進去!!!”

  北思寧一直沒作聲,看起來是最冷靜的一個,直到現在,他一腳一個把那倆擋門的踹開,指著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別擋著提示,聞爭!”

  見聞爭沒反應,他又疑惑問:“聞爭?”

  ——save me。

  聞爭愣住,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來不及抓住。

  雖然是普通的英文短句,但在中文環境中並不常見,他覺得自己最近絕對在哪里見過,而且是反復地見過。

  他沒有看任何英語的電視劇,電影,也沒有和聯盟國友人說過話。生存空間最近的副本,似乎也沒有這個短句。

  是在哪里見過?

  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

  聞爭的愣神讓暴躁哥和小憋死二人組也冷靜下來,以為這個提示有什麼問題,一左一右湊上去。北思寧不認識,往後仰著讓他們看。

  “save me?”小憋死說:“主角的求救吧,是不是能對上之前什麼暗號?”

  暴躁哥煩躁:“肯定有線索的,之前有沒有什麼紙片啊,日曆啊,他拿的作業本啊,這個那個的……”

  “這個?”北思寧忽然從後腰抽出一本本子!

  “哪兒來的!?”暴躁哥高興壞了,接過本子嘩啦啦翻,又道:“靠,這不是下五子棋的本子嗎!你怎麼給藏起來了!?”

  北思寧冷淡說:“他主動給我的。”

  “!?”暴躁哥驚了:“我怎麼沒有?”

  “不知道,我第十二步戰勝了他,他就給了我這本本子。”

  吹噓自己五步就贏了的暴躁哥:“…………”

  灰色格子線的方格本,果然藏著一頁看似無序的對照表。聞爭用了短短一分鐘就解出了一串數位,念出數位的瞬間卻突然如遭雷擊。

  他想起來在哪里看過這句話和這串數字了。

  在余晉給他的那二十斤的行李裏,那本被他強調要先看的藍色線圈本!

  “我對你很感興趣。”

  “就是想看看你,現實中也是這樣嗎?”

  “樂城?想去就去了……是我故意的。”

  “容城也不錯。”

  “我一向很倒楣,到哪兒都會遇到這樣的事……”

  “我去冬城啦……再見。”

  什麼人會過居無定所的生活?會因為對一個人感興趣就不停換工作?

  又是什麼樣的人會把自己的傷疤扒開晾在所有人面前?

  什麼人對很多事無所謂,還笑著說自己就是倒楣,語氣中沒有一絲怨懟和不甘?

  副本中的小余晉不是。

  他很不甘。

  他不甘得像一座快要爆炸的火山,身體裏流淌著滾燙的岩漿。

  “我有急事。”

  聞爭驟然摘掉眼鏡,在遊戲中看他白光一閃,忽然原地下線了。北思寧震驚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另外兩人不停問怎麼了,怎麼了,直播間更是炸裂,所有人都在問——爭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

  西北小城,冬夜的學校靜悄悄。

  余晉裹著厚厚的防風外套,兜裏揣著兩罐自己最喜歡的甜咖啡飲料,在天臺蹲著看雪。

  雲層很薄,雪也不大,靜悄悄不帶戾氣,小風倒是不客氣,陰冷得往他的骨頭縫裏鑽。

  他耳朵裏塞著耳機,手機螢幕亮著,上面正是聞爭的直播間畫面。

  “怎麼回事!?哎這怎麼說不打就不打了?我們還打不打?”

  “要麼打,瞧這門都開了,這小可憐兒還站著……哎哎美人,美人你幹嘛啊?”

  “對了美人你不是認識他嗎,要麼去個電話問問,掉線還能再上的啊,我一輩子說不定不會第二次進這個副本了……靠你幹嘛打我?”

  “我!電話!打不通!我下了。”

  “哎哎別啊,美人?大美人————”

  余晉聽得眼睛彎彎,噗嗤一聲跟著笑出來,後又慢慢放平了嘴角。

  他會來嗎?

  雖然不來也沒關係,但他還是有點期待。

  他捂熱手後又拿起手機,北思寧也下線了,剩下兩個路人暈頭轉向,彈幕一片問號,不一會兒,聞爭那裏延遲的信號也切斷了,不再顯示副本裏的畫面。

  曲終人散,余晉摘掉耳機,也不覺得失落。

  畢竟什麼曲都有散的那天,只是有的曲子快樂,有的曲子困苦。

  他還能再等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還有一章,麼麼麼!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