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竟然...
武豪剛離開不久,朱太醫便從殿裡出來,神色輕鬆,他躬身對顧城安回禀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她幷未中毒,一切如常,還請陛下放心。」
方才林侍衛氣衝衝騎著快馬到太醫院去,二話不說就攥了他的胳膊往馬上撈,然後跟疾風打架般就被帶到金晟宮來,說什麽皇后娘娘可能中毒了,讓他速速診治,嚇得他老心臟差點沒跳出來,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他的話落,眼見著顧城安凝重的神色倏然鬆弛開來。
「確定無事?」他問。
朱太醫:「陛下,微臣已經仔仔細細給皇后娘娘瞧了過,娘娘安好,微臣怎敢胡說。」
顧城安沒讓朱太醫直接離開,而是負手站立在原地,像一樽靜止的冷佛,朱太醫本想說「陛下,若沒什麽事,微臣先退下了」,但剛要開口,楞是被顧城安攝人的威壓逼得沒敢冒出話,打破這針落可聞的寂靜,想著他還是就杵在這,等著顧城安主動趕他了再離開。
然而過了好半晌,顧城安都沉默著,半點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
朱太醫一時間揣摩不出顧城安的意思,還是說顧城安直接忘了還有他這麽個大活人杵在旁邊?
就在朱太醫在那心力交瘁地胡思亂想間,看見武豪大步跑過來,手裡攥著一隻香包,等人走進了些,他輕輕一聞,是熏衣草香。
「陛下,這香囊正常,沒有任何毒性,」武豪說。
朱太醫眸子一睜,大概能猜出了是怎麽回事,原來是陛下懷疑有人想用香包毒害皇后娘娘,不過……好像是誤會一場。
朱太醫還在想那香包會是哪個膽大包天的送的,惹得陛下如此緊張,就見顧城安對他揮袖,淡淡道:「你可以退下了。」
離開前,朱太醫秉承著醫者之心,還是多說了一句:「殿下,不知這隻香包可是皇后娘娘的?熏衣草有助眠的功效,的確可以採之做成香包,然後置於娘娘的枕頭下面,興許能緩解娘娘多夢的症狀。」
顧城安冷冷地睇他一眼,「作何不早說。」
朱太醫一抖,「微臣失職,皇上恕罪!」
「下去吧。」顧城安蹙了蹙眉。
他自己也知道熏衣草可助眠,還不是一時沒想到這個法子,最後倒被太皇太后鑽了空子,幸好只是他多想了。
雖然已經確定手裡的香囊沒什麽問題,可這香囊是太皇太后送的,顧城安心裡不舒服,視綫投向武豪手裡的香囊,說:「燒了。」
「是!」
隨後,顧城安叫來馬菊花,讓她帶著一波宮女去給曲柚菜熏衣草。
顧城安登基後,金晟宮和銀徽宮的奴才,全部被他清理了一遍,凡是查出有星點問題的,都被打發去別的宮,兩個宮裡的一干奴才幾乎都是他親自挑選,之後誰想安插奴才進來伺候,也一律要經過嚴格的審核。
如此謹慎,以至於兩個宮變成無縫的蛋,連只想作亂的小蒼蠅都沒法飛進來,太皇太后安插在金晟宮和銀徽宮的眼綫自然也被摘了個乾淨,至今還沒能將這顆蛋桶出條縫來。
但林杰突然騎快馬趕往太醫院,朱太醫去時匆忙慌張,回是輕鬆自如,緊接著,又看見皇后的貼身宮女帶著一大堆人去採熏衣草。
杵在外邊打探的太監見狀,趕往譽乾宮,將這些情况一一彙報給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正在烹茶,聽罷,手裡的鑷子依舊有條不紊地挑著盤裡的茶葉,等將茶葉配好,她慢悠悠落下鑷子,「叮咚」清脆的一聲,她布滿周圍的老手將茶壺的壺蓋蓋上。
蒼老的聲音說:「哀家猜的不錯,皇帝那小子果然已經懷疑哀家了。」說完還咳了咳,示意旁側的老嬤嬤去燃紅泥小爐。
「爲什麽呢?」太皇太后眯住眸,有些想不明白。
本以爲塵埃落定,奪位不成,她也懶得爭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血脉能不能保住,反正不管誰做皇帝,她都是太皇太后不是?
玩弄後宮了一輩子,她也累了,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親的,不親的,都離她而去了,再不能容忍眼底揉沙子,她一把老骨頭了,再折騰下去,還不是也得入了棺材?
靖王和姜貴妃被砍頭那日,她靜靜的看著,已决定放下一切,就此罷休,尚且能混個死後太平,雖不稀罕被藏進那皇家陵墓,可人終究年紀大了,血見多了,也厭了。
却不想,平靜的兩年過去,又掀起波瀾,她以爲那些塵封的往事會隨著靖王和姜貴妃的死,跟著長埋黃土,永遠不爲人知,可是爲什麽,總有人想要跟她作對,而又是誰,因爲什麽,將過去的面紗揭開。
那隻香囊的確無毒無害,不過是太皇太后丟出去的一顆石頭,用來試探會不會激起水花罷了。
哪曾想,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嚴重些。
曲柚看著堆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大堆香囊,抽了抽嘴角。
「哪用得了這麽多啊。」她隨便抓了一隻到手裡捏,對顧城安嘟嘟嘴。
顧城安却看著她不說話。
半天不見男人回應,曲柚抬頭看他。
顧城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些嚴肅地說:「以後你不用去譽乾宮請安,去向母后請安便可,再則,平日裡遇見皇祖母,儘量避開。」
經此一事,顧城安有些後悔自己什麽都沒同曲柚說,但真想要說,又不知從何開口,這其中牽扯的人太多,許多又是曲柚根本不認識的,况且事情他還沒完全查清楚,很多東西他也十分想不明白,自己都雲裡霧裡的,如何跟曲柚解釋。
曲柚「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顧城安去捏曲柚水嫩的小臉,捏了捏,再往兩邊輕輕地扯,「總之你聽朕的,再過一些時日,朕自會跟你解釋。」
却不想曲柚想岔了去,眼見她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唇,而後說:「是因爲……太皇太后不喜歡我對嗎?」
顧城安:「……」
「不是。」他刮刮曲柚的小粉鼻,「別瞎想。」
曲柚眸子一轉,自己也覺得她認爲的這個想法不太成立。
去同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后對她慈愛關切,比太后要溫和多了,即便這其中有很多客套場面的成分,但也不至於到討厭她,而不想見到她的程度吧?
想不明白曲柚也懶得想了,見顧城安不好解釋的感覺,曲柚便沒再多問,對他點點頭,「嗯。」
「朕的柚柚真乖。」顧城安拍了拍曲柚的小臉,分明力道已經放得極輕,還是見曲柚那滑嫩的肌膚彈了彈,惹人憐愛,顧城安沒忍住親了過去。
顧城安把曲柚圈在懷前,正親得忘我,司予羽求見。
曲柚紅著臉推開他。
顧城安捏起她粉嫩的小手落到嘴邊吻了吻,「今天不算忙,晚膳等我一起,嗯?」
「好呀。」曲柚笑著應她。
顧城安唇角一牽,指指自己的面頰。
曲柚不理他,想從他身上起來,小嘴還說:「陛下,您別讓司將軍久等了。」
顧城安長臂一伸,扣過她的小腰,又將她撈回懷裡,執拗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進來報話的李明德把腦袋又往下杵了杵,少傾,也不知道那邊兩人怎麽膩歪,耳邊忽聽見「吧唧」一聲。
顧城安指腹摸了摸被曲柚親過的位置,才心滿意足地起過身。
曲柚紅著臉盯了盯男人離開的背影。
「賜婚?」聽完司予羽說了那一大堆,顧城安笑了。
「末將一片真心,望皇上成全。」司予羽鄭重抱拳,一臉真摯,心想:皇上你笑什麽笑?!
顧城安道:「這事朕得同皇后商量商量,還不能給你答覆。」
「……」司予羽緩了緩神,說:「皇上放心,末將同曲二小姐早已互通情意,我倆是心甘情願的。」
「互通情意?哦,什麽時候的事?」顧城安估計打趣道。
司予羽耳根一紅,說話倒放肆了起來,「皇上,您這不是裝糊塗麽。」
顧城安又笑:「知道是一回事,但畢竟是婚姻大事,不得兒戲,若朕應了你,回頭曲二小姐反悔了,皇后埋怨起朕,那可怎麽行。」
「……」面對顧城安明目張膽地寵妻,司予羽招架無力,竟找不出反駁之言。
不過皇后是通情達理之人,也早就知道他和曲檸的事情,問她一問又有何妨,他漫長的兩年都熬過來了,再等一等他也等得起。
末了,司予羽厚著臉皮對顧城安說了一句:「還請皇上能快些成全一樁良緣。」
顧城安嗤笑他一聲:「都是當將軍的人了,也不知羞。」
司予羽挺直胸脯,一臉「末將可比皇上您好多了!」的表情。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顧城安才批完奏摺,他落下毛筆,揉揉發脹的眼骨,快速起身往東殿去,小姑娘這會子怕是餓著肚子在等他回去一起用膳。
進殿的時候,曲柚側坐在那矮桌前,抱著膝蓋正在看攤在地毯上的一本書,矮桌上已經上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菜。
曲柚看話本正看得起勁,眼前倏忽多出一雙穿著明黃色長靴的大脚,她彎了唇抬起頭,叫他:「夫君。」
「又在看那些不正經的小玩意兒?」顧城安揶揄著,在曲柚小屁股邊坐了下來,將曲柚往懷裡抱。
「陛下才不正經。」自己的愛好被取笑,曲柚掐到顧城安大腿上。
顧城安翹唇親到曲柚的耳廓,曲柚推開他。
兩人膩歪了一陣,才開始拾起筷子用膳,顧城安吃了幾塊肉,將司予羽向他請求賜婚的事情給曲柚提了提。
曲柚聽完後,咬著筷子想了想,對顧城安說:「我明天回一趟曲府可以嗎?我想親自去問問曲檸的意思。」雖然看起來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畢竟關乎自己親姐姐的終身大事,不問清楚了怕點錯了鴛鴦譜。
自曲柚被找回來,都是曲家人入宮,她還未出過宮過,因爲顧城安不讓。
「不行。」果然聽到了拒絕的答案。
男人又說:「明日朕召曲二小姐進宮,讓她到宮裡來與你見面。」
曲柚咬著筷子,對顧城安「喔」了一聲,其實她很想回曲府看看。
那個地方她住了十多年,比皇宮更來得長,或許到曲府住上幾日就能記起很多事情了呢。
顧城安怕她生氣,突然握住她的小手,「再等等,哪天有空,朕陪你一塊回曲府看看。」
立馬去立馬回,還不如不去,若要去,顧城安定會陪曲柚在曲府住上幾日,但近日大晋遭逢大旱,正是多事之秋,他有些抽不出身。
「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啊,不用你陪,你忙你的。」曲柚說完這句話,不太敢去看顧城安的臉色,埋頭去喝粥。
顧城安說:「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曲柚流落在外兩年,好不容易找回來,顧城安自然是想把人兒綁在自己身邊好生生養著,哪裡都不願意讓她去,分離兩年,旁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心境。
但曲柚能隱隱約約感受到這一點,於是把「有什麽不放心的啊,可以讓林侍衛和武侍衛陪我出宮呀」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嗯,那等你有時間再陪我回曲府好了,不急的,江山社稷要緊,我沒關係的。」曲柚彎起小嘴說,給顧城安夾了快他好食的蝦丸。
顧城安對她已經够好了,她不能奢求太多,嫁進宮中,本就不可能想出宮就出宮,剛當了皇后就往娘家跑也不太合適。
本以爲曲柚會不太高興,沒曾想她這般懂事,顧城安唇角牽出弧度,摸了摸曲柚的腦袋。
第二天,曲檸被接進宮,曲柚到西殿去同曲檸聊了一晚上,在西殿睡下,徒留顧城安在東殿獨守空房了一夜。
男人沒有香軟在懷,竟是失眠了一夜。
曲柚却是睡了個异常香沉的好覺,不知道是因爲這晚上枕頭下放了兩隻熏衣草的香包,還是因爲別的什麽,翌日醒來,曲檸還笑話她:「妹妹昨個晚上睡得跟隻小猪仔似的,哪裡像會被噩夢驚醒的樣子啊。」
昨晚聊了一晚上,自然不只是聊曲檸和司予羽的婚姻大事,曲柚也說了好些自己的事給曲檸聽,其中就包括自己時常做噩夢的事情。
曲檸聽後,還說如果曲柚中途被夢驚醒了一定要將她弄醒來,好陪著她,別怕打擾她,曲柚也不見外地對她點頭。
因此曲檸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睡一會就强制醒過來觀察曲柚的情况,因而便發現曲柚的睡眠狀况跟她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許是因爲和姐姐一塊睡,睡得踏實了。」曲柚嘴甜地說,蹭過去抱住曲檸,小臉貼到曲檸的香肩上。
雖是還未出閣的姑娘,私下裡曲檸和司予羽最多也只是親親小嘴牽牽小手,半點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兒,但曲檸偷偷看過一些少兒不宜的話本子,她凑過去一點,在曲柚耳邊小聲說:「是不是皇上他……他太欺負你了?」所以你睡不好?
曲柚沒反應過來,還懵懵地「嗯?」了一眼,抬起眼見曲檸從耳朵紅到脖子,才意識到曲檸那句話什麽意思。
跟著也紅了小臉,她輕輕推了推曲檸,「姐姐別亂說,皇上他待我很好的。」
曲檸性子比較活潑,思維也跳脫,她胡亂想到什麽,就緊接著問了什麽,她又凑過來一些,語氣有些羞兮兮的,「妹妹,皇上他……他有沒有……有沒有捏過你那裡?」
曲柚又一頭霧水,迷惑地看著曲檸。
誰知道曲檸視綫移到她鎖骨下面一點的位置,還用下巴指了指,「就、就是那裡。」
司予羽這厮有時候沒忍住就想弄那,每次都被她抬手重重打回去。
一瞬間的功夫,曲柚就從頭髮絲紅到了脚趾頭,她臉皮薄,立馬縮進被子裡,用枕頭捂住臉,「姐姐你討厭,怎麽問這種問題?」
「哎呀都是姐妹嘛,別不好意思。」曲檸見曲柚害羞成那樣,竟有一種自己對曲柚耍了流.氓的既視感,罪過罪過,實在罪過。
曲柚不理她了,就悶在被子裡。
可她越害羞,曲檸在罪惡的同時,又忍不住想更罪惡一點,她撲過去隔著被子將窩在被子裡的小身板整個抱住。
「妹妹,你告訴姐姐嘛,看在姐姐都要嫁人了的份上,你不得給姐姐普及一點這方面的知識?」
「姐姐,你不正經。」曲柚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顯得悶悶的,她又說:「若是讓娘親知道了,娘親定是要說你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曲家不像別家,因爲嫡庶之分,姐妹之間經常面上和和氣氣,私下裡鬥得你死我活,而曲柚和曲檸兩個人打小就很親近,即便曲柚腦袋磕到了石頭記憶模糊了,可那份熟悉感是天生的,是十幾年時間沉澱出來的。一跟曲檸聊開了,雙方倒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眼裡只有姐妹的關係。
「娘親又不在,我怕什麽啊,你若不說,我就撓你癢癢。」曲檸威脅道。
曲柚在被子裡哼哼。
曲檸手伸進被子裡真撓起來了,弄得曲柚笑出聲,她沒了法子只能對曲檸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回答完臉紅得不成樣子,扯來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因爲她腦海裡竟不自禁浮現某些羞臊人的畫面,那個地方,顧城安確實經常……
曲檸麻辣小龍蝦的小臉也沒好到哪去,她又滾進被子裡,和曲柚蓋到一塊,凑到她耳邊說:「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司他……他就會。」全名都不好意思說了。
曲柚瞪大眼睛,「姐姐你——」
「你們還沒成親啊,怎麽能——」
曲柚還沒說完,曲檸趕緊捂住她的嘴,一個沒忍住,把司予羽經常半夜爬曲府的墻去找她的事情也同曲柚說了。
曲柚再次瞪大眼睛,小粉嘴也張大,但是還沒等她驚訝出什麽,曲檸又捂住她的嘴,麻辣小龍蝦的臉已經變成烙鍋上的五花肉。
其實她自己沒覺得這有什麽的,但是見曲柚反應這麽大,她倒很不好意思了起來。
「妹妹,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檢點啊?」曲檸忽的氣弱了些,也有些慌了起來。
曲柚眼珠子往下看,哼哼了兩聲。
曲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捂著人家的小嘴,趕緊給它鬆開。
曲柚呼了一口氣,往被子裡縮了一點,曲檸也往被子裡縮了一點。
兩個人悶住被子,眼睛不見眼睛,鼻子不見鼻子的,視綫變得黑糊糊的,才開始說。
「也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覺得你膽子也太大了,要萬一……萬一司予羽他變心了怎麽辦?」
前不久司予羽才剛跟顧城安求賜婚,當下顯然不存在這個顧慮,可時間往回看,曲柚還是佩服曲檸的大膽,甚至說……很不支持這樣。
曲柚小時候性格也活潑,慢慢地才變得文靜,但文靜中也不失個性,直到曲回文去世,像是一座大山整個壓到了曲柚身上,讓她性格大變,變得格外敏感和多愁,還有謹慎小心。
很多時候她會把事情往悲觀的一方面想,整日對什麽東西都提不起勁兒,被顧城安精心呵護之後,原先的性子才有些被養了回來。
在心態上,她自認爲比不上曲檸,不過不管怎麽說,就算是以前的她,也絕對是幹不出縱容男人爬墻這種事情的,即便這個男人是她鐘意之人……
不過曲柚不知道的是,曲檸之所以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在她流落在外不知踪迹的情况下談婚論嫁,進而惹得司予羽憋不住相思之苦,幹出爬墻這種荒唐行徑。
好在幷未被人發現,不然傳出去,定是要壞了名聲的。
這一點曲檸自然不會同曲柚說。
「她敢!」曲柚話落,曲檸立馬呲了呲牙。
曲檸說:「我是認定了他這個人,也確定了他的人品,才敢這樣的。」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曲柚再說什麽也沒了意義,她就是擔心曲檸才反應那麽大,况且司予羽被顧城安那般器重,品性自然是不會差的。
她便道:「等會見了陛下,我就讓他給你們賜婚,若司將軍敢對你變心,我絕不讓陛下饒了他的。」
「我的好妹妹。」曲檸笑著滾過去抱住曲柚。
巨大的身份差距,也比不過血濃於水,難得有這樣一份姐妹情深落在曲柚和曲檸身上。
不日後,顧城安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鎮西大將軍和皇后的親姐姐賜婚。
聖旨一下,滿朝再次議論紛紛,有不少大臣開始忌憚起曲族如此迅猛的發展勢頭。
「一旦曲皇后與金爵大將軍聯了姻,今後怕是無人能抗衡曲皇后的家族勢力了啊!」
「可不是,陛下一副月亮都要給皇后摘下來的架勢,聯個姻算什麽?這個後,大晋改姓曲得了,還姓什麽顧!」
「誒,聶大人別動氣,曲皇后生得貌美,皇上又剛把她尋回來,寵在心尖兒上也是大多男人會犯的通病,等時間久了,後宮多上別的美人兒,皇上定會意識到曲族的勢頭有些過旺了,自古哪個帝王能容忍妻族的勢力過大?有個道理叫盛極必衰,咱們就且瞧著吧,如今右丞相越是春風得意,今後從雲端跌到泥地,才越是痛苦。」
某個私密的茶捨裡,一胖一痩的兩個大臣高談闊論。
司予羽和曲檸的婚宴舉行在即,太皇太后突然派人來找顧城安,說她老了老了,就快入黃土的人了,想在如土之前,去靈樺寺爲大晋祈祈福。
一來想用自己的誠意到佛祖面前,爲大晋求得國泰民安,二來想爲自己積點福報。
太皇太后還說,以後想在靈樺寺住下,每日給佛祖祈福。
聽罷,顧城安哂笑一聲,沒答應,給出的理由是:「皇祖母老了,應該在宮裡好生養著,怎可能去靈樺寺那種地方受苦。」
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想折騰,不如說是見事情敗露了想逃?
顧城安怎會讓她如願。
可太后不知道內裡的蹊蹺,見有人傳出太皇太后想去靈樺寺求個福,皇帝都不肯,當成是不孝順,暴君的名頭又讓人拿出來說,她也覺得顧城安在這件事上不像話,便急衝衝趕去金晟宮。
「皇帝,你皇祖母想去靈樺寺,你答應她就是,怎麽不遂了老人家的願呢?你知不知道外面……」
太后闖進來的時候,顧城安正在啃曲柚的脖子,曲柚的衣袍還被弄得鬆鬆垮垮的,有小半邊玉肩都露了出來,撞見這一幕,太后遽然尷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