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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朕相公》第25章
第25章 他有病...

  皇后抖著一顆心看著洪太醫給顧城安上藥包扎,即便洪太醫說顧城安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要理,敷上半月的藥就能痊愈,皇后還是染了雷霆之怒。

  「綠蓉,你過來。」

  皇后冷呵一聲。

  自皇后進了殿中,綠蓉已經悄悄從小角落鑽進紫蔓和青葇幾個宮女堆裡,此時突然被點名,身子一瑟,她神色微僵地瞧了曲柚一眼,走上前,「皇后娘娘,奴婢在。」

  「是誰傷了太子,你說。」

  皇后目光陰鷙的掃向殿內的幾個宮女,尤其是離曲柚最近的那兩個。

  曲柚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抬眸,死死地盯著綠蓉看。

  不過一個發寒的眼神掃過來,綠蓉竟是被那眼神震懾得突然失了聲,半天不敢回答,明明太子妃年歲還小,怎麽冷起臉來比皇后還可怕呢,是因爲她自個心虛嗎?

  「回皇后娘娘,綠蓉不敢說,奴婢來說。」紫蔓最會見機行事,瞧著綠蓉竟被曲柚威懾住了,只笑她沒出息,在皇后面前,太子妃能算什麽,自然是要討好了皇后打緊,「皇后娘娘,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流雲。」

  紫蔓還補了一句,「奴婢是親眼見著流雲抱著花瓶往殿下背上砸。」

  綠蓉這才醒回了神,牙綁咬緊,暗暗剜了紫蔓一眼,也嘆自己適才怎麽就那麽沒出息,白白給紫蔓創造了機會。

  「哪個是流雲?」皇后睨向曲柚身後的青葇,虛住眸。

  雖然這六個月曲柚時常去銀徽宮向她請安,但她都沒正眼瞧過她身邊隨帶的宮女,怎會記得她們的面孔。

  青葇嚇得撲通跪了地,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皇后娘娘,奴婢叫青葇,不叫流雲!」

  曲柚斂了眸,只能走上前,對皇后福下身說:「母后有所不知,柚兒那陪嫁丫鬟膽小得很,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暈倒在床,到現在還醒不過來,當時殿下背著身子在同柚兒說話,流雲她眼神不好,就錯把殿下當成了匪徒,抱著花瓶砸了過來,說來,流雲是護主心切,却也愚笨,母后放心,等她醒來,柚兒定好好處罰她。」

  爲了保全顧城安的形象,曲柚是不好將顧城安突然抽風假扮太監的事情全盤說出,只能儘量將流雲的罪責降小一點。

  「匪徒?」皇后被曲柚的說辭氣笑了,「你那賤婢竟然不長眼到這種地步,將太子看錯成匪徒?太子妃,你當本宮年紀大了,好唬弄嗎?!」

  「柚兒不敢,柚兒說的是實話。」曲柚袖中的小手蜷了蜷。

  皇后怒火中燒,哪能把曲柚的話放在眼裡,一甩袖呵道:「來人,將那流雲給本宮押過來。」

  曲柚臉色泛白,見顧城安坐在那還是一副即便事關幾,仍舊高高挂起的樣子,愈發沒了底,她用金簪傷了顧城安,顧城安對她還新鮮,自是不捨得怪罪她,但流雲只是一介婢女,若皇后堅持要發難,他怎可能爲了一個婢女讓皇后不順氣。

  「母后,流雲她還暈著,不省人事,押來了不過給母后平添晦氣,母后不必爲了一個奴才勞神,管教不好奴才是柚兒的罪過,等流雲醒了,柚兒定好好責罰她!」

  曲柚跪了下來。

  顧城安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顆圓滾滾的藍色琉璃珠,男人玩轉著手裡的珠子,依舊沉默著,不置一詞。

  皇后睨著曲柚,怒聲:「暈了,潑一盆凉水就是。」

  曲柚呼吸見沉。

  紫蔓領著兩個太監去找流雲,很快將流雲抬過來,顧城安看見流雲被兩個太監落到地上那一刹,袖子裡的手指抖了抖,不僅被逗樂。

  這種時候還能繼續裝暈,他家小姑娘的陪嫁丫鬟也是個能耐的。

  按照皇后的意思,已經有太監備好了一盆凉水站在一旁,等流雲一落地,那雙手端著水盆的太監往前一踏,手裡的水盆一傾,凉水「嘩」的一下潑在了流雲身上,流雲佯做被水潑醒了的模樣,睜開眼劇烈咳嗽起來,捂住胸口。

  曲柚腦海極速運轉,在尋找可以救流雲的法子。

  「大膽賤婢,是你傷了太子?」皇后睨著流雲那張小臉,似想瞧瞧能有這麽大膽子用花瓶砸她寶貝兒子的人張成何種模樣。

  流雲含緊下唇片,眼仁涌出泪霧,將下唇片都咬出了血,受著皇后的威壓,她幾乎是抖著聲音回:「奴婢不是有意的。」

  曲柚走上前,在流雲身側跪了下來,「奴才犯錯,是主子管教不嚴所致,母后,是柚兒管教無方,還請母后責罰。」

  「哼,你當然要罰!整天病病殃殃,十天裡有七八天都躺在床上,哪裡有個太子妃的樣子?而今還害太子受傷,太子爲國爲民,在平蕪浴血奮戰六月都不見傷,這回來入了內宮,竟惹出傷來,這能不是你的責任嗎?今日能有宮女用花瓶砸傷了太子,明天就能有太監持刀行凶!全權是你管束不嚴,不知分寸!本宮罰你禁足三月!!」

  話落,皇后喘了口氣努力冷靜下來,思及禁足三月未免太久,因而若鬧大了傳出去,姜貴妃和靖王一等人定會借此把事情傳得更加難聽,倒時候丟的可是他城兒東宮的臉面。

  「罷了,看在你身子還病著的份上,禁足就算了,以後你多跟著鐘嬤嬤學習管理宮闈之事,等你身子好了,本宮再找你算這筆賬。」

  皇后改口道,而後轉眸流雲,厲呵一聲:「來人,將這個賤婢托出去亂棍打死,塞住她的嘴,不許叫喚!」

  「遵命。」

  皇后身後的兩個太監應聲,快步走過去托流雲。

  曲柚急紅了眸,正準備再開口說點什麽好讓皇后收回懿旨,一雙蒼勁白晰的大掌伸過來,握住她兩隻胳膊,將她扶了起來,然後手伸進她的暖裘裡尋到她的小手握住,將她牽到皇后面前。

  一直未發一言的顧城安看向皇后,俊容笑開,「母后,兒臣這不是沒事嗎?打死一個宮女是小,這鬧出去傳進有心人耳中,可能不過幾日這宮中就會生出各種流言,若再傳進父皇耳裡,豈不害他老人家擔心兒臣因而耽誤了朝堂之事?况且那日的情况,其實是這樣的……」

  顧城安鬆開曲柚的小手,凑過去在皇后耳邊低語。

  周圍的宮女太監都不近身,皆離了些距離,但曲柚就站在皇后身前,適才還被顧城安牽著,亦或是顧城安有意爲之,那麽近的距離,即便顧城安壓低了聲音說,她還是聽見了。

  顧城安言畢,曲柚的小臉瞬間紅了個透,從面頰到耳根,再從耳根到脖子。

  皇后慍怒的臉有一刹的錯愕,面頰發燙,看了曲柚一眼,瞪向顧城安,「這都六個多月了,你們怎麽才……」

  看曲柚臉紅成那樣,皇后沒好說下去,神色依舊不悅,「即便如此,你受傷是真,那賤婢留不得。」

  顧城安淺淺勾唇,攬上皇后的肩膀,「母后,兒臣不這麽認爲,兒臣覺著這膽大妄爲的宮女不僅不能罰,還應該賞!」

  「……」

  殿中衆人瞪大眼珠子。

  覺得自己「完了!要死了!」的流雲魂歸身體,驚楞楞地看向太子。

  「首先,這宮女是看花了眼,其次,她是護主心切,再則,孤幷無大礙。」

  顧城安攬著皇后的肩膀,將皇后帶到矮桌邊坐下,拍拍皇后的肩,像兒時與皇后閒話家常那般同她道:「母后,父皇自登基以來,主張孔孟仁政之道,重刑法、主苛政那是野心勃勃的北燕!兒臣本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怎想有多事的宮女跑去母后那嚼耳根子,害母后勞神擔心了一場不說,也耗了兒臣和兒臣的太子妃用早膳的時間,兒臣吃完早膳還有一大堆公文要處理呢,這會子還要爲了這種小事在這浪費時間。母后體諒體諒兒臣,就小事化了吧,太子妃能有這種凶悍護主的奴才,也是她的福氣,以後若真遇上賊人,她保准是第一個衝上去給太子妃擋刀的,想必若換做母后,鐘嬤嬤也不會就杵原地傻楞吧?」

  顧城安倏地轉眸不遠處的鐘嬤嬤,眼神意味深長,「鐘嬤嬤,你說是不是?」

  冷不丁被提到,鐘嬤嬤老身顫顫,不知該如何回答顧城安,她當然得回答「是」,可若這般回答了,那豈不是拿自己與流雲那小蹄子相提幷論了?

  「殿、殿下說得是,若皇后娘娘遇到危險,老奴定是第一個衝上前保護娘娘的。」

  顧城安那眼神怕人得很,鐘嬤嬤哪敢猶豫了,再多猶豫,怕是皇后都要誤會她了。

  被顧城安哄了這麽幾句,皇后氣真就消了一大半去,想著顧城安現在還好生生的,若執意要打死一條命,未免髒了手,也髒了東宮,皇后也不想爲了這事再浪費顧城安的時間,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很忙的,未來要登基做皇帝能不忙嗎,忙一點才好!更何况顧城安眉眼那般彎彎、心情甚好的模樣,實在太難得了,她豈能執意做顧城安不認同的事而耽擱了他的笑容呢。

  於是皇后念叨了顧城安和曲柚幾句就離開了,也不管顧城安會不會真賞賜流雲,走之前讓顧城安勞逸結合,別累壞了身子。

  「……」

  看著皇后那般氣勢汹汹地來,不久前還那般怒氣衝衝地喊罰喊殺,這沒一會功夫就和顔悅色地走了,曲柚眨眨眼,有點……懵。

  殿內詭异的安靜,衆人臉上的錯愕不比曲柚少。

  「丫頭,到孤懷裡來。」

  少傾,那渾厚的男音響在空曠的大殿中,那一身華貴黑色錦袍的男人翹著唇角盯著少女的小臉,欣賞著她小臉上的反應,對她拍拍他懷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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