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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第39章
☆、第39章 幸福噠

  他們不過剛出了別墅三四里的範圍,那股濕漉漉的水氣便籠罩了房子的屋頂,最終聚成淅瀝瀝的小雨,這片雨水清澈透亮,洗滌了路面的灰塵,連陽光都變得澄明。

  邵然打開玄關的門,水氣在門前匯聚,終於顯現出了人形,青年模樣,穿著人間界最普通的深色西裝,可是哪怕再普通的衣料,配上他的那張臉和美好的身形,都能搭出華貴奪目之感。

  東海只來了他一人,他站在特殊刑偵司的門前,淺白色的髮絲自然地垂落著,他的神情冷漠,一雙本該如湖光般瀲灩的雙眸此時隱隱透著昏黑,龍氣在他的身絆縈繞,威嚴颯颯。

  邵然尊敬地彎了彎身,「龍君,請。」

  東海龍君走進客廳,立即敏銳地捕捉到了某個魔物的氣息,他冷笑一聲,厭惡道:「這些魔物個頂個都是畜生,罷了……我今天來,不是來和裴瀾之翻舊賬,另有要事,邵司長,麻煩你先清一下人。」

  剛起床的陸風就這樣被打發出門買煙,踩著拖鞋,他的腿大概也沒有睡醒,不過才走出幾十米,人就跪了,他愣是連滾帶爬走出的小區,欲哭無淚。

  等到特殊刑偵司只剩下邵然,東海龍君這才淡淡道:「邵司長,我是來報案的。我們東海的鎮海之寶,被一個無恥之徒盜走了。」他沒有動邵然為他泡好的茶水,輕撫著杯沿,「這個人就在人間界,人間界不是我的領地,我處處掣肘,行事困難,還望邵司長能夠提供些幫助,當然,也希望能夠保密,我要找回寶物,至於那個竊賊……但殺無妨。」

  邵然心中驚訝,片刻後道:「這是自然,我必會為龍君提供助力,只是關於竊賊的身份?」

  「他叫沈容澗。」

  坐在車上一路回到四環平安裡的荊雨,在車上換了衣服,不過鞋子中途掉了一隻,他只得光著左腳,不停地用眼睛瞪裴瀾之,這個人,先前把他像麻袋一樣扛著跑,這會兒卻好像很無辜的樣子。

  裴瀾之左顧而言他道:「啊,饅頭忘了……」

  「東海龍君是龍嗎?他長什麼模樣?為什麼我也要跑?」荊雨覺得很冤枉,他還沒見過龍呢。

  「東海龍君的脾氣可壞了,你確定想要看一看?他要是聞到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他說不定會想一口吃了你哦。」裴瀾之拿哄孩子的語氣哄他,荊雨聽了覺得牙都要酸倒,「阿傑,咬他。」

  薩拉傑立即示威一般低吼。

  裴瀾之舉手投降,「好吧,我坦白。」

  荊雨氣成河豚,「說。」

  裴瀾之摸了摸鼻子,「你知道我以前吃過一條人魚……這事吧,做的不太地道……」

  荊雨點頭,他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裴瀾之吃掉了那條人魚,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哪怕他再有心憐惜也沒有用。

  裴瀾之乾咳道:「那是東海的最後一條人魚……」

  荊雨:「什……什麼?!!!」

  他這個沒有見識的小劍靈簡直驚呆了!

  人魚絕種了???

  「所以東海龍君一直派人追殺我……」

  裴瀾之這個魔頭,破壞了東海生態的穩定也就算了,還把東海的超稀有品種一口吃掉,這要是按照人間界的法律,足夠享受幾十年牢飯甚至吃槍子的,也難怪東海龍君氣得想要追殺他!

  「我本來也不想的,但是那條魚他自願獻身給我吃。」裴瀾之臉大如盆道。

  荊雨:「……………」

  「真的!」裴瀾之說著竟然還委屈上了,「你不信我,他要是不讓我吃,我也吃不著啊,這也不能怪我的對不對?」

  明知道都是歪理,但荊雨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後想了想,小魚乾,人魚,小魚乾,人魚……還是理解了裴瀾之,如果有小魚乾放在他面前,他也會忍不住的……

  「為什麼自願獻身,他不想活嗎?」

  「可能他不願像行屍走肉一樣活吧。」

  車子進入了幸福小區,在下車之前,裴瀾之側身一把將荊雨摁在座椅上,「你要不喜歡我吃那些海洋生物,我以後就不吃,但你得親我一下。」

  「物競天擇,和我親不親你有什麼關係?」荊雨哭笑不得,推開他,去牽薩拉傑的狗繩,順便把鬧騰的尼克抱上肩頭,羞澀道:「上樓坐會兒吧。」

  喜歡的人提出上樓坐坐的邀請,裴瀾之也不在意荊雨對他親近的抗拒了。

  不過到家以後,他們做了早餐,裴瀾之假意問道:「那隻地縛靈怎麼不見?」他巴不得那地縛靈永遠在荊雨的視線中消失才好,免得總讓荊雨牽腸掛肚。

  荊雨皺眉道:「我剛才去樓道那喊過了,也沒找見他,倒是……」

  「怎麼了?」

  荊雨剛才去樓道裡溜躂,喊地縛靈快來吃早餐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孩的陰魂隱約出現在了不遠處,衝他張開了雙臂,像是阻攔的動作,可是不過眨眼間,小女孩就消失了。

  他見過這個小女孩,經常跑到地縛靈的身邊討要糖果,地縛靈待她也很溫和,說小女孩意外喪生,很是捨不得自己的父母,在明年的七月半到來之前,他暫時不會送她去超度,而跟著他修煉,小女孩慢慢也能顯形了。

  「應該不會出事吧。」荊雨心裡這樣想著,回了家。

  「可惜了我的一鍋饅頭。」裴瀾之為自己從凌晨五點就起床準備的小兔子早餐耿耿於懷,荊雨聽得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見裴瀾之慌不擇路逃跑的樣子,逃跑還不忘把他也帶上,他心裡察覺出了一絲甜意,「下次我們一起做吧,我學過和面。」

  「做什麼?」裴瀾之湊近他。

  荊雨坐在沙發上,被男人圈住了,他愣愣道:「做早餐啊。」

  「別動。」裴瀾之輕輕抬起他的下頜,「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荊雨當即搖頭,回憶起當初被裴瀾之的人魚形態狂親的陰影,「不好不好。」現在想來,難怪裴瀾之會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可勁地親他,原來是早有預謀的!難為他還以為裴瀾之和邵然有一腿,被親親以後可是氣壞了。

  「那我們做愛做的事,好不好?」裴瀾之湊得越發近了。

  「什麼叫愛做的事?」荊雨不懂。

  裴瀾之笑了笑,笑容如惡魔般惑人,「我教你,如果你不喜歡,隨時喊停,好不好?」

  荊雨遲疑著點點頭,一頭霧水,「行吧……」

  語落,裴瀾之的吻輕輕地落在他的額頭,見他並沒有排斥,又吻了吻他的鼻尖,繼續往下,但荊雨說什麼也不給他親嘴唇了,躲了兩次,不過也沒喊停。

  裴瀾之被他勾得三魂出竅,心一橫,惡狠狠地啄了他一口。

  荊雨呆住了。

  接著,男人便將他牢牢禁錮在懷中,溫柔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身體一顫,很快整個耳朵尖都紅透了,「唔……」

  「這只是剛開始。」

  裴瀾之低聲說完,再次俯身去吻他,含住他的唇後,緊緊擁抱著他,緩緩安撫他的脊背,這下情緒變得急切,像要使人窒息,結實的臂膀牢不可破,帶著滿滿的侵略感,他的氣息被不斷地掠奪,人類衍生出的相互表達愛意的行為,在這一刻變得溫暖無比。

  「停!」荊雨猛地把裴瀾之推開,他喘息著,胡亂擦了嘴,摸著自己的胸腔驚嘆道:「這裡跳得好快。」

  裴瀾之同樣沉浸在幸福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你聽一聽我的心跳。」

  荊雨剛湊過去,就被裴瀾之順勢又抱住了,他的頭埋在男人的胸口,聽到男人聲音沙啞:「聽到了嗎?我很高興,它在說我好喜歡你。」

  不知為何,荊雨有了一種靈魂都快要落淚的錯覺,他不懂心跳是不是代表著喜歡,但他不討厭裴瀾之的親近,甚至剛才被男人出乎意料地擁抱住,他也不覺得可怕,反倒全身酥酥麻麻,像是快要融化成一汪泉水,這會使人感到溫暖。

  「再試一次。」他小聲道,「愛做的事。」

  裴瀾之被他純情無辜的模樣重擊,表情十二萬分複雜,像是很想這一刻就把喜歡的人就地正法,可是轉念又覺得心虛,荊雨什麼都不懂,那麼信任他……

  他不該做這樣的事……

  可心裡的惡魔卻在不停地慫恿他。

  「嗯?」荊雨見裴瀾之一動不動,伸過腿碰了碰男人的腰。

  裴瀾之兩眼綠光,熱血上頭,渾身燥熱,不管了不管了,先吃了再說!他胡亂將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下,露出項圈和精悍的上身,迫不及待地往荊雨身上撲。

  「等一下!」荊雨忽然喊停,「等……等!」

  「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來不及了。」裴瀾之抱著荊雨就是一頓親,在鎖骨上狠狠啜咬,結果忽然感覺指尖濕濡,他抬起頭,發現剛才捧著荊雨臉頰的手指沾了血,荊雨又開始流鼻血了!

  荊雨自己也發現了,捂著鼻子,特別慌張道:「我覺得身上好熱,這也太刺激了!」

  裴瀾之:「…………」

  他用自己最強大的意志力拉開兩人的距離,荊雨不通人事,還流了鼻血,他得多禽獸才能繼續下去?

  「唔,我去一下洗手間。」荊雨捂著鼻子跑了。

  裴瀾之自己坐在沙發上,聽著洗手間傳來的流水聲,腦子裡的轟鳴聲這才慢慢減弱,沸騰的血液歸於平靜,他捂著臉,過了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道:「有沒有好受一點?」

  洗手間的流水聲依然繼續,沒有人回答,他有些擔心,起身走到洗手間門前,然而這時他終於發現了異樣,猛地將門推開,洗手台的水依然在流淌,荊雨消失不見,原本蹲守在洗手間門內的薩拉傑倒在地上。

  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

  「荊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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